少女心中猜出了七八分的真相。
想到此处，脸上却不露声色，仍带着几分疑惑的道。
“王真君等在此地，好像专为小女子而来，不知道找我有何事。”
“李小姐，你可把我给瞒的好苦啊！”然而首先迎接少女的是一声抱怨。
“这事从何说起。”
“李小姐，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再说这些哑语，你瞧。”
说着手一招，从储物袋内取出了一卷散发着微弱荧光的竹帛。
（‘竹帛’在蒙损前世指两物，‘竹’指的是竹简，即将竹子剖开制成狭长的竹片，用于书写。‘帛’则指的是白绢，即古代丝织品的总称，因其质地柔软、易于书写和保存，也被用作书写材料。）
（不过王畦手中这一卷，是以灵竹作为文字的承载，两片竹片正反夹在一起为一条，书写时只用内面一条，这样一条条紧凑整齐的用线缝在裁剪好后并绣有阵法符文的灵布上，称为竹帛。）
“这是……”
“哈哈，正是李小姐心心念念之物，红柳娃一族的股份契约！”
少女无需他说。
系统鉴定中，这卷竹帛内，记录的就是契约内容，有两位化神强者的神魂烙印，因此才显得不凡。但说白了也就是异界版的合同。
少女不由心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不过，和锔瓷老人对望一眼，蒙损并没有放松。
王畦语气自信满满，听弦知雅韵，后面不用想也知道多半要哄抬物价的。
结果也真如少女所想。
这一卷契约，作价三万灵晶！
这可不是灵石而是灵晶，是化神使用的货币和贵重修行资源。
对少女来说，这绝对是一笔无法支付的巨款。
这王畦开价极高，是因为在他的想法中已经认定，少女就是李伯阳的“姘头”。
（该词指的是非夫妻关系而发生性/行为或存在暧昧关系的男女中的任何一方。这种关系通常是基于物质或肉/欲基础的，缺乏法律或道德上的约束。）
长得好看不一定总是能得到优待的！
王畦甚至不无恶意地幻想出，少女和李伯阳那个老头子，在床榻上颠鸾倒凤，被其肆意玩/弄的场景。
只要一想到画面便气血翻涌、呼吸急促、下/体发胀。
基于此点，少女在王畦眼中自然就不可能缺钱，甚至想得再大胆些，蒙损只是一个附庸的玩物罢了，很可能此行她只不过是李伯阳的传话筒。
那么这样一来，说穿了王家就是在和李伯阳交易。
王畦背靠元君，不怵李伯阳，有恃无恐之下，存心有宰大户的心理。
少女问，“我可以还价吗？”
“这是一口价。”
“太多了！这绝无可能的。仗首天君，我们走。”
少女俏脸一寒，似能滴出水来，对身旁锔瓷老人道。
只见攫魂幡扬起旗杆，就要从对方的头顶上飞过。
“等等！”王畦没想到少女拒绝的这么干脆，当即有些慌了。
蒙损抬了抬手，攫魂幡停了下来。
“王真君，时候不早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小姐，如果嫌价高了，我们可以再商量嘛。”脸上堆笑，王畦心中却在暗骂。
不过是附庸于男人的婊/子，还不是正统的修士，也配跟他这位元婴真君讨价还价。
“你不是说一口价吗。”
“这，我。”王畦眼珠乱转，口中说道：“咳，和别人当然是一口价，但李小姐如此貌美的仙子，自然另当别论，这样，我退让一步，小姐说个价吧。”
但蒙损已经无心跟他再谈，因为少女总能感受到对方眼中透露出的有意无意的邪念。
已经远超过了“止于欣赏”的程度，指不定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这种眼神自己不是没见过，尤其是那些满脑子淫/秽思想的家伙最多。
想了想，蒙损说了一个很低的价格：“一千灵晶。”
王畦勃然变色，“李小姐，我是诚心要卖的！”
“我也是诚心要买的啊。”少女不咸不淡道，看了一眼锔瓷老人，攫魂幡又要起飞。
王畦眼神骤冷，死死盯着逐渐抬升离开自己视野的婀娜倩影。
沉默一瞬。
忽然沙哑着传音道：“两万灵晶，这是最低价了。”
“一千不行，那就再加五百。”
“不！不可能，这个股份的价值，签的可是整整的一万年，可以保一个家族兴盛一万年！”
“哦，然后呢？”
少女嘴角勾起清冽的冷笑，“真君没听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吗，你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吗？”
“一万灵晶，真的不能……”
“那就两千灵晶。”
“我真不能……”
“最多两五千，多了没有。”
“最少九千！”
“那就三千。”
“不行，必须八千！”
看似蒙损一次次加价，每次却只加五百，相较起来，实则是王畦在一次次降低自己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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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表情已经逐渐红温。
前文已经提过，匪我元君知道这一家族没什么拔尖的人物，于是乎才有此一计，不允许他们将资源转移，是作为王家基本盘生存下去的不动产。
但在这一族修士看来，不是他们不努力，而是资源有限，限制了他们天分的发挥。
那些天才，凭什么就能得到更多的资源。
王家又不缺好的功法和修炼环境，如果这些资源砸在他们身上，也不见得修为会低到哪里去。
在这种“迷之自信”的驱使下，守着这一纸契约固定领取灵晶红利，就跟挤奶似的只能一点一点往外挤，得不到多少东西，王家高层背地里早就已经怨声载道。
因此得到彩女眼线的回报，家族紧急召开会议，压根不去管元君苦心不苦，所有元婴修士几乎全票通过，那就是以一个合适的价格，把契约交易出去。
王畦便是这群人的代表。
如果只是他自己，早就已经拂袖而去。
不受这份鸟气！
但是不行，王畦此行是背负着家族的任务而来，两肩上的责任，这种无形的东西，竟然让他一个堂堂的元婴真君不能移动半步。
“奶奶的，臭婆娘！真当这是凡人菜市口，粗鄙的婆子讨价还价买菜吗！”
王畦来时有多志得意满、信誓旦旦，此时就有多颓然丧气、心灰意冷。
而对面的蒙损几经试探，此刻也终于得到了王畦包括他身后家族的最后底线。
六千灵晶！
这个价格，王畦已经拿不到半分的回扣，等于白跑腿。
但少女并不同情对方，蒙损并不是什么“先天圣母圣体”，做不到对谁都以德报怨，而王畦是从一开始就对她怀揣恶意。
而且这已经是蒙损第二次“砍”赢对方了，也没有丝毫的成就感。
“真不知道吸取教训，还敢来和我对线。”
但话又说回来，即便如此，这笔钱对少女而言，也同样是天文数字。
少女是拿不出来的。
原本来此的目的，也是利益交换而不是花钱购买。
如今计划赶不上变化，她倒是可以找义父去借。
李伯阳有出售戾诡的生意，而且对方已经替少女给了三分之二的股份代价，想必也不介意送佛送到西，再把剩下的三分之一填上。
不过，剩下的钱，少女却打算自己来还。
她又不是“黄毛丫头”。蒙损有着前世典型的中华儿女思想和原则：“无功不受禄”。
说白了，就是自己挣的钱，用起来才心安理得，自己种的庄稼，吃着才香。
当然蒙损这样说也不是狂妄自大。
她有挣钱的手段，比如说诡异。
不像诡屋，诡异想要批量制造，有系统辅助不是难题，如少女创造膏、肓、聋、盲的时候，就像流水线似的，一个批次就造了出来。
而少女只需在材料上做些文章，再把销路打开，想赚灵晶其实不难。
谈判结束。
不过这个价格，虽然降无可降，但蒙损仍然意犹未尽，还得再有一番操作才成。
于是少女突然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
“李小姐何故叹息？”
“我在想，这个股份，我还是不交易算了。”
“啊！这、这又是为何，李小姐！这个价格，你就算拿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可能再少了。”
王畦语气急促。
“别急，我当然知道。”少女摇晃着绝美的素颜，用一副不忍心的语调道，“和价格无关，我是担心你们啊。”
“担心我们？”
“不错，匪我元君明令禁止的事情，你们交易之后，必然会遭受责罚，我实在是于心不忍。”
呵，女人！
要是真的于心不忍，又为什么还砍价砍的这么狠？
王畦内心抽搐，他体型本就瘦小，站在大肥猪的背上，如同一只老鼠站在一个膨胀到极限的粉白色气球上。
哪怕是身上的仙衣飘渺，也称不上丁点的仙风道骨，反倒把身形衬托得更小更猥琐了。
说道：“这点上面，还请李小姐放心，诡鼎师这一脉红柳娃的契约，祖奶奶是亲自下令交给我们一族看管的。”
“也就是说，我们王家可以自己做主，随意支配。”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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