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本来孙龟这样一个小角色, 不值得虞惊墨亲自跑一趟来处理,但冬青集团全国将近二百家分公司,如果个个都效仿孙龟, 将会造成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不如亲自跑一趟,杀鸡儆猴, 杜绝其他分公司老总中饱私囊、想要单飞的念头。
其实小贪无伤大雅, 虞惊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若几亿砸下去全都进了底下人的口袋,则必然引发动乱。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但好像总有一些人把他当作会刮钱的大风, 可笑又可悲。
他的出现如同飓风,在寒冬时节刮得孙龟脸颊生疼,膝盖发软, 他忽然想起自己吞的那些钱, 账面真的万无一失吗?公司会不会有人出卖他?还有这栋小区他私人房产有没有被查到?
千头万绪, 在瞬间涌向孙龟, 让他长跪不起。
直到虞惊墨踏上约莫半米高的台面, 长腿阔步,都不需要走阶梯就直接跨了上来,停在孙龟面前。
“这么大的礼, 应该去跪你父母。”虞惊墨冷冷道。
孙龟抖若筛糠,刚才的意气风发全都变成了拼死一搏的狡诈, 歪着脸谄笑道:“虞总驾到, 我当然要恭迎。”
虞惊墨向来缺乏为商的奸邪世故,只淡声:“不必。”
田阮说话:“男儿膝下有黄金, 孙总的膝下是有棉花吗?”
底下传来笑声,孙龟油光满面的五官微微扭曲, 慢慢站了起来:“这么重要的剪彩仪式,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的,这位小朋友,你还是下去吃瓜子吧。”
田阮:“我可不是什么小朋友。孙总贵人多忘事,忘了我先生结婚了。”说着他挽上虞惊墨手臂,二人关系一目了然。
孙龟干笑一声:“原来是虞夫人,失敬。”
田阮故作天真:“既然孙总跪了我先生,是不是也该跪我,以示恭迎?”
孙龟脸颊肌肉抽了抽,不知如何应答,虽然他去参加过虞惊墨婚礼,但只听说是个爬床的狐狸精,没有过多关注,却原来这样牙尖嘴利?
“看来孙总是不欢迎我了。”田阮笑道。
“……”
安妮上前,低声和虞惊墨说了几句,虞惊墨颔首,冷嗖嗖地扫了一眼孙龟,低沉冷淡的嗓音不用话筒便传达全场:“诸位请坐。”
只一声,大家不多时便全都坐下了,肃静寂然。
天生的领导,镇得住场子,虞惊墨向来无师自通这方面的能力。
田阮跟着狐假虎威,“孙总真是当地头蛇当惯了,忘了祖宗是谁,我今天就代表月亮……代表虞先生消灭你。”
“……”
“开除你。”
孙龟面色惨淡,垂死挣扎:“虞夫人真会说笑,我犯了什么错,居然说开除就开除?”
田阮:“想知道?你扪心自问。”
孙龟还要说什么,主持人像是接到什么指示,战战兢兢从台后出来,脸上堆满故作轻松的微笑:“欢迎虞总百忙之中抽出空来,亲自来为浅糊湾剪彩!”说罢自顾鼓掌。
底下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主持人打铁趁热说:“剪彩仪式现在开始!有请云飞集团董事上台一同共筑辉煌时刻,有请……有请……”
合作商与承包商领头人一个一个上台,与虞惊墨寒暄,似乎全忘了还有孙龟这个人。
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孙龟狂妄自大犯了大错,已无翻身之日。商场如战场,唯一的区别就是商场尔虞我诈,没有战场敌我分明。
有利益可图时是好朋友,没有利益可图时不落井下石就是有良心了。
虞惊墨之所以在商界叱咤风云多年,也是因为他光明磊落,大家都知道以他品性就算非善类,也绝非穷凶极恶之徒,与之合作不用担心有诈。
十几盏射灯照亮整个台面,还有一盏玲珑旋转的五彩灯,音响师很有眼色地将音乐换成轻柔的曲子。
红绸彩带由礼仪小姐恭敬地端上来,配上一把金色的小剪刀。
台上的人自发地将彩带铺陈开来,拿在手里像捧着一份光荣,虞惊墨站中间,手里拿着剪刀,闪光灯不时亮起。
虞惊墨侧过脸,看向侧后方的青年,“过来,你剪。”
田阮受宠若惊:“我剪?”
“嗯。”
底下有细微的讨论声,孙龟正愤懑挤不进剪彩队伍里,又有记者在拍摄,闻言阴阳怪气地说:“虞总对尊夫人真是纵容,这样重要的剪彩仪式都要交给尊夫人。”
虞惊墨:“夫夫同心,我夫人有资格剪彩。”
说罢便将剪刀塞在田阮手里,大手包着他的手,一起剪向红绸彩带。
咔嚓一声,红绸倏然断为两截,飘然落在边上人的手中,这叫彩头,需要的人可以拿回家收藏起来,寓意好运连连。
砰砰砰——彩色的金纸从台面两旁射出,落了满地满身,底下响起热烈的掌声,不停地祝贺之词。
虞惊墨发表致辞,剪彩仪式正式完成。
之后就是热闹的表演,跳舞,相声,走钢丝,没了虞惊墨的“以身作则”,他们很快又像村口的大爷大妈似的,欢闹不休。
田阮端着小板凳坐在前排吃瓜子,和路秋焰虞商视频电话,他们说什么根本听不见,耳朵快被震天响的音乐给轰聋了。
看完走钢丝,路秋焰就把视频电话给挂了,须臾,虞商也挂了。
田阮耳朵贴着听筒:“啥?!”
好一会儿,他才发现手机屏幕已经黑了。
“……”
虞惊墨忍了小半天过于热闹与热情的环境,实在忍不下去,抓起田阮的手就走。后面有人喊着什么,根本听不清。
直到走出小区,听觉功能才慢慢恢复。
徐助理本来在台下摇头晃脑地欣赏肚皮舞,忽然发现自家老板不见了,吓得爬起来就跑。孙龟一把拖住他,“徐助理,我想请虞总吃个饭,你给安排一下。”
徐助理:“啥?!听不见!”
甩开孙龟的手,撒腿就跑。
孙龟不甘心地追上来,“我说请虞总吃个饭!”贿赂个几千万,他不信虞惊墨不动心。
他完全忘了,这家公司是虞家的,他贿赂的钱还不够贪污的十分之一。
徐助理都笑了:“孙总,你还是省点力气吧。”
孙龟忙问:“什么意思?”
“有这工夫,不如找个律师,帮你算算会判多少年。”
孙龟登时汗如雨下,心口拨凉,膝盖又开始发软,心虚气短道:“……我明白了。”
然后第二天,田阮在别墅里听徐助理汇报孙龟想要半夜携款潜逃,结果被派去监视的保镖捉回来一拳头揍老实的事。
田阮:“哦,活该。”
虞惊墨也不太管这事了,打个电话丢给虞商,就带着田阮做飞机飞回苏市,准备蜜月事宜。
他问田阮都想去什么地方。
田阮计算着,“距离过年还有二十天,我们尽量在过年前回来。”
“不急,蜜月自然是要一个月的。”虞惊墨说,“如果你没有想去地方,就把你想玩的告诉我。”
“滑雪,看海。”田阮没去过多少地方,想玩的有限,如果能实现这两样,他就很满足了。
虞惊墨点头,将看海记到规划线路中,然后交给秘书室,让她们规划出一条为期一个月的蜜月旅行攻略。
此事在秘书室乃至整个集团总部引发小小的轰动,他们实在很难将虞惊墨和蜜月这个词联系起来,但确实要去度蜜月了。
徐助理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进去说:“虞总,年会推到了年后,年终奖照常发吗?”
虞惊墨:“嗯。”
年会上没了年终大奖的公布,无疑是少了一份噱头,不过虞惊墨也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就是了。
田阮去酒店找到路秋焰,给他带了省会的特产。
路秋焰还是帮人泊车,白天干活,晚上就睡在虞商的套房次卧,用虞商的话说,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谁都没有拆穿,既然空着,为什么还要住一个套房。
田阮嘿嘿笑:“虞商就是口是心非,嘴硬心软,和你一样。”
路秋焰:“我比虞商硬多了。”
田阮:“哪里硬多了?”
路秋焰:“……骨头。”
田阮看向他裤子,“我就说你其他地方硬不过他。”
路秋焰握起拳头作势打人。
田阮把自己的脸伸过去,“来,打。”他现在算是摸透路秋焰了,对他根本不会真的动手。
“……”路秋焰瞪他,“我不打弱鸡,你也就嘴巴硬。”
田阮心想,面对虞惊墨的时候,其实他唧唧也会硬。
只是硬碰硬没有好结果,每次都是他输。
田阮忽然问:“你早上看过虞商吗?”
路秋焰:“?”
田阮撺掇说:“虞商早上五六点的时候攻击力最薄弱,适合偷袭。”
路秋焰跃跃欲试:“是吗?我有空试试。”
田阮给自己点个赞,希望到时路秋焰看见虞商的擎天柱不会太惊讶。
到了去学校拿成绩通知单的那天,田阮背上这学期的最后一次小书包,特地用酒精湿巾给擦干净,穿上整齐洁白的校服,皮鞋也擦得亮亮的,带着一种雀跃又悲伤的心情到了校门口。
仰头望着那辉煌如城堡大门的德音校门,田阮心有感慨:“今天,是我这学期最后一次上学了。”
虞惊墨:“明天就能第一次度蜜月。”
田阮扭过脸,雪白无暇的脸蛋在晨曦中胶原蛋白满满,眼睛亮晶晶的,“难道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吗?”
虞惊墨弯起唇角:“只要你想,每年都可以度蜜月。”
田阮只觉未来可期,大步踏进了校门。
虞惊墨看见青年经过文昌帝君的神像时照常拜了拜,虔诚又认真的模样。
年年岁岁,他想看田阮一直这样。
但人总是要长大的,在这个蜜月也该真正的成人了。
第112章
德音没有报告书, 只有成绩单和寒假作业,以及老师向每个学生单独发送的学分增减表单,在表单上会详细记录学分被扣原因, 以及学分增长理由。
田阮学分在原基础上涨了十分,作为学生会“骨干”加5分, 其他林林总总优秀的表现又加5分。
而他本次期末考又是年级第二, 羡煞汪玮奇。
汪玮奇临时抱佛脚, 比上次模拟考前进了一个名次,正好排在年级250,好一个二百五。
田阮沉默, 过了会儿想起鼓励:“这次前进一小步,以后前进一大步。汪玮奇,好样的。”
汪玮奇笑得勉强, 他苦读三天的结果居然就这, 也太打击人了。
然后田阮看到自己的美术单独成绩排名, 也是年级第250名, “……”
他知道自己画的烂, 但没想到这么烂。
汪玮奇看到后感到了深深的安慰,拍了拍田阮肩膀,“兄弟, 同是天涯沦落人。”
田阮差点破防,“我是配角, 你是NPC, 能一样吗?”
“?”
田阮打电话给贺兰斯,“你教我的画技一点用都没有, 我考了二百五!”
全班看过来,于是大家都知道田阮美术考了二百五, 不由得投去深深的同情,原来学霸也不是十项全能,这叫美玉微瑕,可惜可叹。
贺兰斯无情嘲笑:“哈哈哈哈……我给打分的。”
田阮:“……给我等着。”
然后他给杜恨别打电话告状,“贺兰斯故意给我打了低分,让我考了二百五,大哥你要替我报仇,晚上啪啪啪啪啪死他!”
杜恨别:“你冷静一下。”
田阮假哭:“呜呜呜呜呜……”
杜恨别:“我明白了,别哭,我替你报仇。”
“嗯,谢谢大哥。”田阮立马灿烂笑起来。
“……”
中午放学,不过下午还有社团活动,田阮去了趟学生会。
虞商正在召开关于假期社团活动的防火防灾策略,意思是寒假期间只要有社团活动,作为活动主管的谢堂燕就得管理。
谢堂燕翻白眼:“真是谢谢会长,寒假工都替我安排好了。”
虞商:“奚钦和你一起。”
奚钦:“我只有年前有时间,年后要去德国拜访一位阿姨,顺便在那边实习一下。”
谢堂燕伸出自己的纤纤十指:“我要去参加钢琴比赛,最近家里催得紧,我手指都练红了。”
钱赖赖:“我也不行,我姑姑要我跟她跑商,世界到处飞。”
“……”
学生会陷入尴尬的沉默中,贵族学校很多人都是商贾子弟,假期已经排满了,哪里还抽得出空来管别人闲事。
忽然宣传主管指着田阮说:“田同学是考察员,他寒假要是没事,可以巡逻学校。”
虞商代为反驳:“他不行,他有事。”
“什么事?”
虞商沉默。
田阮:“……我确实有事,早就计划好了。”蜜月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泡汤的。
大家便也只以为是商业活动,抽不开身。最终后勤部长站出来抗下这责任,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为了不再横生事端,田阮偷偷溜了。
出了校园门,田阮坐上迈巴赫,和虞惊墨一道去集团。虞惊墨和虞商一样还有一些事需要交代,定了晚上的机票。
“这么急?”田阮惊讶。
“你不急?”虞惊墨长腿翘起,凉凉地瞥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不急,就是不爱我。
田阮:“……我急啊,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去和你度蜜月。”
虞惊墨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冰山脸有了些许笑意。
田阮发现自己越来越会看懂虞惊墨的表情了,就算虞惊墨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也知道他在生气;就算虞惊墨什么都不说只是凤眼微翘地勾他一眼,他也知道他在发情……
田阮每次都上钩,就像一条鱼,虞惊墨一钓一个准。
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很没节操?虞惊墨对他干什么都愿意……
小梅花昨晚被品尝,现在还软磨着微疼,又痒痒的。
田阮不禁抓了抓心口。
虞惊墨侧过深邃的长眉凤目,含笑看着田阮的手,那只手细长白皙如藕节,而纤条如葱柳,握着他的龙时,总是笨拙而认真。
因为比写字握笔难多,也粗多了。
田阮不抓了,棕褐色的瞳仁溢着星星点点的水光瞪他,欲说还羞似的。
虞惊墨抬手替他抓了一下,擦过藏着梅花的位置,故作淡然地给他整了整衣襟,“待会儿把校服脱下来。”
田阮也知道被太多人看见他穿着德音校服不好,“嗯。”
虞惊墨又看向青年的唇,水润润的,被玫瑰汁染成似的,透着股清甜的味。
因此当他的龙探进时,总被润泽温暖的水汽吸引,想要更深。
田阮发觉虞惊墨的眼神变了,“……”
不过虞惊墨很快整理好情绪端坐,仿佛刚才那个对青年身上每处都想得不行的,不是他。
到了公司,田阮换上虞惊墨给准备的普通休闲外套,随他一起进了办公室。而后虞惊墨有条不紊地处理剩余杂事。
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小时。
暮色四合,田阮等得睡着了,忽然被抱了起来。
他惊醒,“虞先生,好了吗?”
“嗯,现在去机场。”虞惊墨就跟抱小孩子似的,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提着笔记本电脑。
田阮羞赧:“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出了办公室大门,秘书室的人基本都看到,那个向来禁欲铁腕的虞惊墨,公然抱着自己的夫人旁若无人地走在集团中。
路过的人受到惊吓,赶忙背过身去。
也有把脑袋压得特别低,几乎像鞠躬的:“虞总好,夫人好。”
田阮羞耻感爆棚,一个弹跳从虞惊墨身上跳下来,差点没站稳,被虞惊墨拉住手腕。
虞惊墨说:“这是我的地方,你想怎么走都行。”
田阮:“我想站着走。”
“同手同脚了。”
“……”田阮白他一眼,调整好手脚,走进专用电梯。
虞惊墨失笑一声跟上。
电梯关闭前,传出最后一道温柔又宠溺的声音:“你就算像小鸭子走路,也很可爱。”
直接从公司去了机场,管家一路送行,到了机场后,从后备箱拿出一只超大巨无霸饭盒:“先生夫人,这是刘妈送你们的。”
那饭盒是由十几个脸盆大的饭盒组合起来的,一份两三斤,十几个饭盒就是四五十斤。
田阮:“…………刘妈这是怕我们在路上饿死吗?”
管家:“可以冷链空运到你们下一站的冰箱,到了就能吃。”
田阮很感动,“也好,记得冻起来,吃的时候微波炉热一下就行。”
虞惊墨嘱咐管家:“看好家,让虞商吃好饭。”
管家鞠躬道:“这是鄙人职责所在,先生放心。”
田阮:“王叔你好优雅,继续保持!”
管家立马破功,开始职业NPC的吹彩虹屁:“先生夫人也是清雅淡然如南山菊,一朵一朵,清香怡人。”
田阮:“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管家裂开,“……”真是夫人心,海底针。
此次蜜月,牛马打工人徐助理没有跟着,因此三个大行李箱是管家帮忙托运的,他说:“蜜月的每一处地点,都安排了临时管家,先生夫人尽管使唤。”
田阮:“如果哪个管家好用,就带回来。”
管家:“……夫人您真会伤老奴的心。”
田阮就是开个玩笑,论能干,他还没看到过比王叔能干的管家,“等我回来,给你发年终奖。”
管家:“已经发过了。”
“我是说我自己给你的年终奖,刘妈她们都有,还有毛七。”
管家欣慰笑道:“那就多谢夫人了。”
飞机先到延吉,翌日再去长白山,航程总共四个多小时,等飞机落地,天已经黑透了。田阮只在飞机上吃了点简餐,虽然味道不错,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耳朵嗡嗡的,似乎有点晕机症状。
临时管家载他们去酒店,问是否吃夜宵,明天早餐想吃什么。田阮一听,不行啊,早餐他怎么知道吃什么。
虞惊墨说:“这边的特色菜就好。”
临时管家点头应是。
基本上这管家这酒店管家差不多,也不指望多能干,只要基础业务过关就行。
到了酒店,田阮直奔冰箱,果然在里面找到一只大饭盒,打开一看,蛋卷、藕饼、生煎、虾饺,都是他爱吃的。
“还是刘妈贴心啊。”田阮热泪盈眶。
虞惊墨觉得好笑:“吃点虾饺就行,留着明天吃。”
“嗯。”
因为实在太晚,太累,两人洗完澡相拥而眠,没有做其他事。
第二天,田阮神采奕奕精神饱满,吃了这边的特色菜辣白菜和酱汤,配上刘妈的生煎包刚好。
两人吃完早饭便前往长白西坡,先下榻酒店,酒店有独立的滑雪屋和温泉,不过总归没有滑雪场好玩。
酒店内还有配套的滑雪设备,虞惊墨给他挑选了一身粉蓝相间的滑雪服,一对最常见的高山板,一双高山滑雪鞋,铝合金滑雪杖,护具全套装备在身上。
手套,头盔,护腕,护膝,还有护臀。
护臀是一只非常大的葵花造型。
田阮:“……”
鼓鼓囊囊,田阮像一个大号玩偶站在虞惊墨身边。
相较之下,虞惊墨除了滑雪服,滑雪板,滑雪杖,护具只有耳护和手套。
清爽挺拔得如同专业运动员。
田阮仰起脸,“我一定要装备这么多吗?”
虞惊墨:“你第一次滑雪,我不放心。”
田阮:“我运动细胞还可以,你要相信我。”
虞惊墨点头,“待会儿证明给我看。”
然后到了滑雪场,放假期间果然有很多游客,场地从高到矮,一片白茫茫世界,点缀几百个企鹅似的人群。
女生的尖叫,男生的欢呼,还有人坐着车轮胎从高处旋转着滑下来。
“好多人啊。”田阮心向往之,慢慢地控制滑雪板往前面滑。
虞惊墨用滑雪杖拦住他,“人多容易发出意外,去人少的边上滑。”
“哦。”
看上去有不少新人,至少田阮就路过好些不敢滑,需要亲友扶着的,他有些自得:“挺简单的嘛。”
虞惊墨看着他骄傲的小脸,脚下虽然慢,但还算稳当,“嗯,小学霸。”
然而很快田阮就失算自打脸了,在平整的地方他如履平地,可是爬到雪多一点的地方,踏着板子往下滑时,他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啊——?”
他努力控制身体,但是不行,噔的一下摔了个屁股墩。
因为有护臀,他一点也不疼,就是速度太快,几秒就冲到了虞惊墨面前,“……虞先生!”
虞惊墨下意识想要抓住他,田阮双脚并拢,冲进了他两条腿之间,手臂横在他腿上缓冲,脸埋进巨龙的巢穴。
是一个非常糟糕的姿势。
周围人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大吉大利,田阮当众吃鸡。
虞惊墨:“……”
田阮:“?”
第113章
好温暖, 好安全的气息,木质与茶香中,透出丝缕的麝香。
田阮不禁用脸颊蹭了蹭, 本来软软的一大包,倏然同巨龙苏醒, 腾飞一半。
虞惊墨抓住田阮肩膀, 将他从自己两条腿中提了起来。
田阮骤然脱离温暖的巢穴, 面露茫然,须臾,他视线垂落, 瞳孔地震。
他刚才是撞到了虞惊墨……那里吗??
“…………”怪不得那么熟悉。
虞惊墨本就一副冰山脸,任凭周遭视线灼热,他自稳若泰山, 将田阮提溜起来, 站好了。
田阮和虞惊墨大眼瞪小眼, 脸蛋通红, 既是冻的, 也是臊的,简直冰火两重天,“虞先生……对不起。”
虞惊墨嗓音如玉石相击:“你看看周围。”
田阮和十几双眼睛大眼瞪小眼, “……”
游客们吃吃笑着散开,田阮脸红得快要冒火, 垂着脑袋不敢和虞惊墨对视。
虞惊墨带他慢慢滑到雪场另一边, “这里没人看见,我带你慢慢滑。”
“……嗯。”
虞惊墨抬手在他头上一揉, 隔着头盔,青年的脑袋晃了晃, 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猫,“没人记得你。你再看看周围,出糗的人不止你一个。”
田阮提起勇气看去——
正好有个人以同样的姿势,撞在不认识的人的裆下,直接把那人撞飞出去。
“……”
还有准备滑雪梯的,滑到一半忽然颠簸下来,以狗啃泥的姿势冲到防撞栏。
还有浪漫地手牵手一起从坡上滑下来,结果半途女生不稳摔了一跤,男生跟着摔倒,正好骑在自己女朋友身上,滑到下面后女生就给了男生两巴掌。
还有个十几岁小孩滚成一个雪球,家长在后面追……
田阮心理平衡了,社死的不止他一人。
虞惊墨牵着他的手滑到一旁,避免和他人接触,“你撞到我还好,我的身体熟悉你,不会排斥。”
田阮问:“你很会滑雪?”
“谈不上,国外留学的那两年放了假会和同学一起滑雪攀岩骑马,业余爱好罢了。”
田阮不再对自己的运动细胞信心满满,面对不熟悉的运动,还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来为好。
虞惊墨不吝夸赞:“你天赋很好,就是缺少技巧。”
田阮点头,毕竟第一次滑雪,别看滑雪场宽阔平坦,实则中间有不少坑坑洼洼、厚薄不均,加上坡度不同,就跟油门失灵的赛车似的,一旦滑下去就没有回头箭。
虞惊墨带他去坡顶,慢慢地带他滑下去,“身体保持前倾,膝盖弯曲,重心放在前脚掌,双臂自然下垂靠前,滑——”
田阮呲溜滑了下去,速度比虞惊墨慢一点,毕竟他比虞惊墨轻很多。
虞惊墨一边滑一边说:“减速!滑雪板尾部向外推开,呈内八字,角度越大,减速越大。还可以用侧滑来减速,就像这样——”
他把重心移到滑雪板一侧,使板刃切入雪中,溅起的雪沫打在皮靴上,如同一株笔挺修长的松树,缓缓矗立在雪原上。
田阮有样学样,却重心不稳,砰的撞上“松树”,被稳稳挡住。
“很棒。”虞惊墨说。
田阮身上热乎起来,额头冒出细汗,棕褐色的眼睛在阳光下近乎琥珀色,亮晶晶地看着虞惊墨,“我会了。”
虞惊墨亲了亲他眼皮,“再教你转弯。”
田阮学得很快,本身又爱动弹,朝气蓬勃的,在八九点钟太阳的照耀下如一块璞玉,熠熠生辉,灿然夺目。
虞惊墨慢慢跟着他,看着他玩,看着他笑,看着他闹。
看着田阮得意忘形摔进雪堆,因为身上臃肿爬不起来。
“救命啊……虞先生救命啊……”田阮卡在雪堆里,四脚朝天如同一只小乌龟。
路过的一个男生想要拉一把,猛然间面前蹿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黑漆漆的滑雪服泛着冷冷雪光,如同一座大山,惊得那男生后撤两步。
男生只见原本高大峻拔的身影如玉山倾颓,弯腰捉住青年的手,将他从雪里拉了出来,抱在身上,还拍了拍对方的护臀。
亲密得如同一对恋人……也许他们本来就是恋人。
田阮被虞惊墨提着抖了抖,身上的雪哗哗落下,像下了一场雾。
“还得意吗?”男人低沉清冽而温和的嗓音。
青年摇了摇脑袋,“不敢了。”
男生悻悻然地滑走了。
至中午十一点,滑雪场的人不少反多,趁着这时气温略有回升,游客们一窝蜂冲了进来,足有千余人。
虞惊墨说:“我们先回酒店吃饭,。”
田阮恋恋不舍:“嗯。”
两人坐车回到酒店,在餐厅点了烤肉和啤酒,还有打糕和参鸡汤,田阮想尝尝铁锅炖,但考虑到实在吃不下,于是打算晚上再吃。
烤肉的香气弥漫整个餐厅,吃饭的人也多,环境略微嘈杂。
田阮知道虞惊墨不喜欢吵闹,就说:“晚上我们在房间吃。”
虞惊墨却说:“旅行的意义就是体验各种不同的文化。”
田阮点头,拍了烤肉照片发在朋友圈:虞先生说,旅行的意义就是体验各种不同的文化,我觉得很有道理。
评论区很快热闹起来——
徐助理:虞先生和夫人蜜月快乐,幸福每一天/爱心
安妮:蜜月旅行快乐。
王管家:先生夫人正如这烤肉和烤盘,如胶似漆,不能分离。
刘妈:@王管家,什么乱七八糟的,先生夫人就如同那玫瑰花与花瓶,插在一起才好看。
张姐:蜜月幸福/玫瑰
毛七:祝福/玫瑰
保镖大壮:冰天雪地,好冷啊/冷
保镖2号:为了先生夫人的安全,我们在所不辞!/肌肉
田阮:“……保镖也来了?我怎么没看到??”
虞惊墨不以为意:“不能太明显。”
田阮有点犹豫,筷子戳着空盘子,“蜜月还带保镖,真的好吗?”想到雪场他吃鸡被保镖看到,他爸的更尴尬了。
虞惊墨安抚:“放心,他们就是巡查周围有没有潜在的威胁,远远跟着,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哦。”
虞惊墨给他夹了第一片烤得焦香的五花肉,撒上孜然,“你要习惯,我们周围可能随时都有危险。”
田阮点头,不再纠结。
坐到虞惊墨这个位置的人,权利爬到了至高点,想把他拉下神坛的人不说一万,也有八千。出门在外万事小心谨慎,是虞惊墨的基本生存守则。
田阮意识到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以为蜜月真的就只是蜜月。
他反思自己,还是大意了。幸好有虞惊墨提点着。
田阮也给虞惊墨夹了一块烤肉,和他干杯啤酒。
“你喝一半就好。”虞惊墨说。
田阮点头,他的酒量就那么点,啤酒过过嘴瘾就行。喝了一半,他用纸巾擦了擦自己喝过的地方,放在虞惊墨面前。
虞惊墨好笑道:“我不嫌你口水。”
田阮:“……我这不是怕你嫌嘛。”
“我什么时候嫌过了?”
田阮回想,“我苹果吃一半给你,你不吃。”
“我不太喜欢吃苹果。”
“你圣诞节还吃了。”
虞惊墨:“虽然不喜欢,但也不是不能吃,平常很少吃。”
田阮仔细回想,虞惊墨还真没吃过几次苹果,一个月两三次顶天。家里的苹果好像都是刘妈切好了给田阮。
“……为什么不喜欢吃苹果?多好吃啊。”田阮说。
虞惊墨:“小时候,我妈爸买的最多的水果就是苹果。”
田阮明白了,原来是吃腻了。
虞惊墨喝了一口啤酒,除了烤肉,他其他的都吃得少。田阮不挑食,越看虞惊墨越像一只娇贵的牧羊犬,而他是被他牧养的小羊,犬羊私奔到别处,羊有草吃就行,而牧羊犬只喜欢吃肉。
“哈哈……”田阮笑起来。
虞惊墨长眉凤目,虽然积威颇深,但偶尔的瞬间也会露出一丝破绽,显得温和儒雅,“怎么?”
田阮摇摇脑袋,决定把自己的想象藏在心中,不时拿出来对比一下,这样看虞惊墨好像有点好玩。
吃完烤肉,田阮喝着参汤刷新朋友圈,果然又有大堆的祝福与疑惑。
汪玮奇:你去旅游了?这烤肉哪儿的?很香啊!
南淮橘:烤肉看着很好吃……
奚钦:祝福/玫瑰
谢堂燕:祝福/玫瑰
虞商:祝福/玫瑰
路秋焰:祝你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田阮:“……”
田阮汗流浃背了,他居然忘了屏蔽同学们,还好没有发什么出格的话,图片也只有一盘烤肉。大家只能猜到他去旅游吃烤肉。
还有路秋焰的话,他这么知道自己“吃鸡”了?还是说只是巧合?
作为这个世界的主角受,所有他关注的信息,都会通过蜿蜒曲折的方式传到他眼前。田阮怀疑是保镖大壮“出卖”了他。
他嗖地看向餐厅一角,果然看到一个包裹在人造皮毛里,五大三粗浑然一个东北粗鲁汉子的大壮,一记眼刀丢了过去。
正中大壮心口,差点当场吓死,犹豫着上前,小声问:“夫人有事吗?”
田阮:“是不是你告诉路秋焰,我和虞先生在滑雪场的事?”
大壮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只是少爷非常关心你们,我就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他,肯定是少爷告密的!”
田阮:“……谁告密还重要吗?大壮,我对你很失望!”
大壮呜呜哭起来,周围五六双眼睛看过来,不明白一个瘦条条的青年,是怎么将一个狗熊般的大男人给训哭的。
啊,辣眼睛。
田阮:“别哭了,你好好表现,我就原谅你。”
大壮瞬间满血复活:“我明白了夫人,我一定会把你拍得好看点,再发给少爷。”
田阮:“……你有多远滚多远,换毛七。”
大壮悲伤地滚了,毛七上前说:“是我的失职,没能阻止大壮拍下夫人的吃鸡照片。”
田阮:“……”
虞惊墨:“这件事别再提了,再提蜜月就变成辣月了。”
毛七点头:“是。”
虞惊墨:“把照片发给我,你们全删了。”
毛七:“是。”
田阮:“…………”
田阮含羞带怒地瞪着施施然用完午餐起身的虞惊墨。
虞惊墨朝他伸手,“夫人,我们去午休。”
田阮扭头就走,须臾变成了跑,进了房间就把自己埋在沙发上,扎根似的动也不动。
过了会儿,手机震动。
一看是路秋焰发来的:你骗我。
田阮:?
路秋焰:你说虞商早上五六点是攻击力最薄弱的时候……
田阮:你去偷袭了吗?
路秋焰:你回来给我等着。
田阮:是不是看到了擎天柱?大吧?
路秋焰:……
田阮:虞商真的很大,你会喜欢的。
路秋焰:滚。
田阮还要调戏一句,忽然传来一道冷沉的嗓音:“你怎么知道虞商大?看过?”
田阮背脊一抖,无辜地望着虞惊墨。
虞惊墨似笑非笑:“有我大吗?”
第114章
“虞先生的唧唧是最大的。”田阮闻到了空气中的一丝醋味, 赶紧说。
虞惊墨被青年的直白逗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是最大的?你看过别人的?”
田阮:“我是男生,我在学校总要去卫生间。”
虞惊墨:“去卫生间就盯着别人那里看?”
“当然没有!我又不是变态, 只是偶然看到过路秋焰和虞商的而已。”
虞惊墨坐沙发边上,伸手挠了挠青年下巴, 逗猫似的, “只要你最喜欢我的就好。”
“……”田阮悱怨地横他一眼, “我不喜欢你的,会做那种事?”
“哪种事?”虞惊墨故意问。
田阮张了张嘴巴,红润的唇羞怯如一朵待放的玫瑰, “你不知道就算。”
虞惊墨拇指擦过他的下唇,揉了揉,撬开贝齿, “我知道。你的嘴我很喜欢。”
田阮的嘴巴被玩弄着, 耳根热度攀升, 纤长如水草的眼睫垂下, 不知该看哪里似的, “我还没刷牙……”
“漱过口了。”
虞惊墨问:“可以吗?”
田阮羞赧地点点头。
于是虞惊墨起身,面对着田阮。
锁扣发出叮当的清脆声响,挂在针脚齐整的西裤口袋边, 微微晃着。
伟岸的身躯,如一座玉山, 除却那紧要的一处, 其余衣冠楚楚、纹丝不乱。
虞惊墨垂眸,青年端坐沙发, 握着一把龙剑。
龙剑专为屠龙,青年不是第一次握, 但它依旧沉重,冷冰冰的材质,只有血脉相融时,才能让剑迸发出一线生机。
“拿好。”虞惊墨说。
田阮垂首握剑,贴近剑身一吻,以此唤醒剑灵。
于是龙剑抖索,铮然一动。其上狰狞的雕刻,仿若天脉,剑柄处尤为厚重,只为屠龙而生。
田阮专心地唤醒龙剑,因为紧张,小小的喉结上下一滚,细白的脖颈有细汗滑落。
“别急。”虞惊墨大手覆在他柔软的发丝间,轻轻地按压。
田阮模糊地嗯了一声。
龙剑终于醒来,田阮抓得更用力,生怕它挣脱。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田阮除却一开始的紧张,逐渐对剑的技法有所了悟,抽、提、刺、搅,都不在话下。
虞惊墨看着他练剑,从生涩到熟练。
然而最终,龙剑忽然化身巨龙本身,成功吓到了青年。原来这都是巨龙的阴谋,奈何已经晚了,青年被叼进龙巢,搜刮了身上所有的财宝。
等到田阮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两点。
他拿过手机看一眼,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我要去野生动物园!”
嗓音有些喑哑,喉咙还有些刺痛,他捂着脖子,“我的嗓子……”
虞惊墨端着一杯温水进来,喂他喝下,“本就天干物燥,空调也开着,更干了。”
这个天气要是不开空调,都能冻死在长白山。
田阮却知道不止是因为干燥,幽怨地一瞥身旁无微不至的男人。
虞惊墨轻笑一声,亲了亲他润着水光的唇,“委屈你了,下一站我们就去季节湿润的地方看海。”
“嗯。”
田阮换好衣服,浅灰色长款羽绒服,特地戴上虞惊墨送他的红色羊绒毛线围巾,加上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和可以挂在身上的手套,这一套下来又把自己整成了一个胖乎乎的雪人。
再看虞惊墨,情侣款的羽绒服在他身上就跟大衣似的带风,戴了手套,也戴了耳护,还有一条米白的围巾。
明明装备差不多,穿在虞惊墨身上就是清爽得多。
“凭什么?”田阮觉得不公平,微微仰着脸瞪几乎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
虞惊墨垂眸,不用说话,那意思不言而喻。
田阮蹦了蹦,蹦得比虞惊墨还高,“我一定会长这么高!”
虞惊墨按下这只小兔子,“嗯,你长那么高,正好腰臀挨着我。”
田阮懵了半晌,倏然明白过来,脸蛋红红:“流氓。”
虞惊墨看了眼田阮宽大的羽绒服下的长腿,“现在就够了,我抱着你一点就好。”
田阮一溜跑了出去,他再和虞惊墨共处一间,肯定又要忍不住做点蜜月的事。不行,旅行的意义在于体验各种不同的文化,不能这么堕落!
除了酒店,临时管家已经安排好车,送他们前往野生动物园。
说是动物园,其实动物并不多,除了散养在树林里的鹿,其他动物都在围栏里。
田阮主要是来看东北虎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世界最大的猫科动物,吸引力对田阮而言是10分。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来这里的游客并不多。
“游客到这里大多是去滑雪,看天池,看雾凇。”虞惊墨从酒店带了一袋苹果来,他自己不吃,就一个一个丢给了鹿群。
小鹿们在雪地里哒哒哒地跑过来,吃着果实。
田阮觉得可爱,也喂了两只苹果,然后又去喂东北虎。
这只虎脾气温驯,看到田阮,主动翻起肚皮,柔软的黑白黄相间的花纹分布在肥硕的身躯上,显然被养得非常好。
这么大一只老虎,田阮居然只看到了娇憨……
“百兽之王的威严呢?”田阮喂给东北虎苹果。
虞惊墨说:“它只是懒得动,如果回到原始森林,还是百兽之王。”
东北虎像是听懂似的呼噜一声,睿智地盯了虞惊墨一眼,猛然一跃而起:“吼——!!”
田阮吓得大叫一声,倒退三步。
虞惊墨一动不动,冷冷地注视那虎。
老虎又吼了一声,见没有吓跑虞惊墨,委屈似的呼噜着,来回踱步,最后又躺下了。
饲养人员赶来,呵斥了那虎一声,对他们道歉:“抱歉抱歉,这虎被娇惯坏了,就是喜欢吓唬人,不会真的咬人的。”
虞惊墨:“嗯。”
田阮心脏怦怦跳,终于知道这里游客为什么少了,肯定都被吓跑了……
“走吧。”虞惊墨牵着田阮的手,在林子里散步,雪在脚下咯吱咯吱的响,一踩一个坑。阳光正好,风轻雪美。
田阮心情逐渐平静,深深呼吸一口山间凛冽的气息,“好美啊。”
“嗯。”
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只有树枝黑白分明,沁人心脾的雪味,将两人与天地融为一片。
田阮拿出手机拍照,虽然怎么拍都出片,但总觉得差点意思,于是他喊:“毛七!”
毛七从不知名处冒出来,拍拍身上的雪上前。
田阮将手机递过去,“帮我和虞先生拍点照片。”
“是。”毛七没说,其实他一直有在拍,虞惊墨早就吩咐过了,专门准备了三支手机,一只相机。
有人拍照,田阮拉着虞惊墨在雪景里摆pose,通常是他在虞惊墨身边蹦蹦跳跳,或者直接挂虞惊墨身上,而虞惊墨不动如山。
“虞先生你能不能动一动?”田阮不满。
虞惊墨瞥他一眼,“动一动?”
“嗯。”
虞惊墨一手揽过他,“你求我,我就动一动。”
田阮:“……”
怎么又黄了!
田阮含羞带恼地瞪着虞惊墨的这一幕,定格在相机里。
晚些时候,田阮还是随大流和虞惊墨一起去了天池,让他失望的是,天池完全被冰雪覆盖,没有任何山光水影了。
虞惊墨说:“如果十月份的时候来,应该刚好。”
田阮:“下次吧。”
其他游客也是兴冲冲地来,失望地离开。世上本就没有鱼与熊掌兼得的事,十月份的时候是天池最美的时候,而现在是雪场最好玩的时候。
在这里有五天的时间,足够玩的。
天色已晚,田阮和虞惊墨一道回了酒店,吃了铁锅炖和锅包肉,满足地回到房间。
田阮洗得香香的,就躺进了被窝,刷了会儿微信和照片。
不得不说,阳光下,大雪里,就是出片,哪怕一坨粑粑都能镀上一层金辉,拍人就更好看了。
田阮美滋滋地欣赏着,分享几张给路秋焰。
路秋焰:你给虞商秀恩爱行吗?跟我秀个什么劲?
田阮:就是想给你看看,你不想看的话我不发了。
然后他就把照片都撤回了。
路秋焰:……
路秋焰:给我看,我想看,行了吧?
于是田阮又乐滋滋发了照片过去。
田阮:我替你先踩踩点,以后你和虞商一起来玩。
路秋焰:还不一定呢。
田阮:我是说以后,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路秋焰:嗯。
田阮:虞商是不是很大?
路秋焰:……你再说,我拉黑。
田阮:/可怜
路秋焰:对你老公卖萌去,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田阮:……
其实,他已经吃过了。
应该不会还吃吧?
田阮放下手机,竖起耳朵听浴室的动静,水声停了。
只裹着一条浴巾,光着上半身的男人走了出去,悍利的身躯如同一把利剑,肌肉线条分明,充满爆发力。冷调的冰雪混着木质的清润,沐浴露甘爽的气息和淡淡的麝香合成独一无二的荷尔蒙,长腿阔步走到床边,垂眸打量床上装睡的青年。
青年面庞雪白,鼻梁细挺,玫瑰花瓣似的唇抿着,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般不时轻颤。
虞惊墨俯身撑在被子上,湿透的发丝垂落,水珠从发梢滴落,细小的水珠落在青年眼下,就像一滴泪。
田阮觉得脸上有点痒痒,除了那水珠,还有呼吸。
虞惊墨的气息均匀地喷洒在他脸上,似乎在寻找从哪里下口好。
田阮抿紧了唇。
虞惊墨一低头,大手在被褥上压出皱痕,微凉的唇贴上青年柔软温暖的唇,轻轻磨着,咬了一口。
田阮还在装睡。
虞惊墨轻笑一声:“你不睁眼,待会儿别后悔。”
“?”
“我只裹了一条浴巾。”
田阮唰地睁眼,一眼看到肱二头肌、胸肌、腹肌、腹外斜肌——也就是俗称的人鱼线——瞬间眼睛都亮了。
……他的老公,好棒。
第115章
“喜欢吗?”虞惊墨一手撑在被子上, 一手若有似无地抚着青年脸颊,看着原本细白的肤质缓缓染上红晕,比云霞还好看。
田阮眼睫眨动, 亮晶晶的瞳仁毫无避讳地直视某处雄伟,抿起的唇角忍不住向上翘:“……喜欢。”
略微粗糙的指腹落在田阮柔软的耳垂上, 捏了捏, 于是整个耳廓都变成了火烧云。
“喜欢哪里?”虞惊墨问着, 骨节分明的手指来到青年天鹅颈般修长的脖颈,指尖滑到颈窝处,揉捏着, 像是给青年放松紧绷的神经。
田阮朝那只手蹭了蹭,“手……”
“嗯。”虞惊墨的手在颈窝逗留片刻,踏雪寻梅。
梅花未绽, 清凉地瑟缩着, 裹紧了外衣。
虞惊墨不急不缓地轻揉慢捻抹复挑, 弹古琴似的, 嗓音低缓:“还有呢?”
田阮揪住被角, 不由得猫似的弓着腰,朝虞惊墨贴近,却被按下来。
梅花颤颤, 酥了四肢百骸。
“手……”田阮眼睛变得水润,眉心微蹙着, 似苦痛, 又似沉浸在无以名状的欢悦中,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
虞惊墨唇角弯起不明显的弧度, “这么喜欢我的手?”
田阮从翻腾的思绪中拽回一丝清明,却赧然无言, 他的每一寸都被掌握,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将他玩弄于掌心。
“如你所愿。”虞惊墨笑叹一声,把玩小田阮。
田阮像一条惊跳的鱼,猛地抓住虞惊墨手臂,就跟脱离地心引力似的攀住他脖颈。
虞惊墨顺势俯身,如一座坚不可摧的玉山。
田阮不是头一回登山,只是这次格外的虔诚,奉献所有,只为见那传说中“神明”。
神明垂眸,赐予他无上的荣光。
于是田阮在这荣光中见天见地,见到了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
画卷之上腾飞着一条红色的龙,尾翼携带黑色火焰,而当它张口,喷出的却是白色火焰。一黑一白,如同阴阳双生的太极。
龙飞在雪山之巅,蜿蜒盘旋,落下时惊起千堆雪崩颤。
有一面湖泊藏在雪山之中,四周却有白云绵延,围绕这湖,不然龙靠近。
于是龙在白云中奔腾,惊天地,泣风雨,湖泊因此荡开涟漪。
密密的雨丝融了山雪,山中梅花点点,恰是好风景。龙喜欢梅花,细细品味,留下一团白色的火焰便施施然飞走。
雪山震颤,云雾缭绕中似有闪电袭向龙。
龙不为所惧,张口吞噬这闪电,轰然一声,遍体生电。
带着这电,龙所向披靡,劈开云团,纵身冲进清澈见底的雪山湖泊中。
湖水微凉,在龙的翻搅中逐渐升温,变得暖如温泉。
龙心畅快,来回冲出又猛然撞入,玩得不亦乐乎。
冰雪由此融化,汇成涓涓流水,漫山春意复苏,花自飘零水自流。
……好一幅优美的画卷。
为了完成这幅画,田阮用了整整一宿时间,如果不是虞惊墨打配合,他一个人根本完成不了。
画得累了,田阮终于得以沉沉睡去。
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画技烂,还得是虞惊墨十项全能,连画画都不在话下,为这幅画增添许多妙笔生花之处。
比如那朵朵的梅花,精妙得宛如工笔画,饱满水灵的质感也只有虞惊墨画得出。
醒来时大雪纷飞,田阮脑袋昏沉,茫然地看着身旁靠在床头看书的男人。
“醒了?给你倒点水。”虞惊墨声音忽远忽近,听得不真切。
身旁空了十几秒,须臾,高大挺拔的男人推门而入,仔细地关好门,不让一丝风漏进来。
田阮不知今夕何夕,“……这是哪里?”
“长白山。”
田阮无法思考,手脚都沉重得不行,“你是谁?”
虞惊墨脚下一顿,坐到床边,认真地打量青年。
青年光滑的脸蛋透着些许红晕,眼睛眨动很慢,反应也有些迟钝,看上去像一只柔软无害的小动物。
他昨晚有点伤了这小动物。
“不认得我?”虞惊墨问。
田阮默默抓紧了被子,“有点记得,有点不记得……”
“所以你这是拔花无情?”
“……”
虞惊墨将他扶起来,歪躺着靠在床头,纵然如此,青年的脸色还是变了变,有些羞恼似的瞪他一眼。
“先喝点水,我给你叫了粥,待会儿送来。”虞惊墨喂他喝点温水,润润嗓子。
田阮低着脸,小猫似的喝水,看上去又变乖了。
虞惊墨说:“抱歉,我昨晚有点失控。”
田阮抬起眼皮,瞄着瞪他,嘴巴还在喝水,没空说话。
“套也没用。”
“……”
“不过我给你洗了,放心,不会拉肚子。”
“唔……”
水杯挪开,田阮咳了几声,眼尾耳根俱红,看上去有些可怜似的。虞惊墨拿手帕给他擦了擦唇畔,“果然这张嘴容易呛着。”
田阮恨不能把脸埋进被窝,“别说了……”
虞惊墨问:“还记得我吗?”
“记得你个大驴鞭。”田阮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懊恼地扭过脸。
“嗯。”虞惊墨失笑,将人抱进怀里,“你有点低烧,待会儿吃过药再睡。”
田阮皱着眉,“怪不得我晕晕乎乎的。”
“抱歉,下次不会那么……久了。”虞惊墨像是在应承一个痛失几个亿的承诺,如是说。
田阮:“……最多三个小时。”
“五个小时。”
“三个小时!”
“三个半小时好不好?加上洗澡的时间。”
田阮点点头,“成交。”
虞惊墨低头在他额上一吻,“恭喜你,成人了。”
田阮把脸埋进他怀里,害羞地嗯了一声。
吃完粥和退烧药,田阮又躺平了,但他完全没有睡意。只有一种不真实感,他原本打定主意不会在上学时谈恋爱,结果谈了。
原本计划好和虞惊墨就是雇佣关系,他给虞惊墨当挡箭牌,虞惊墨送他去上学,不会履行夫夫义务,结果履行了。
原本想着就算他和虞惊墨谈恋爱确定关系,也不会进行到最后一步,结果短短几个月就超速了。
连提前准备好的套套都没来得及戴。
一切来得太快,太水到渠成,田阮回味了一下——他老公,真猛。
田阮抬头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因为太猛,他的头还撞了两次床头……
虞惊墨注意到他的动作,用自己的大手包住他整个头顶,搓揉片刻,“这么聪明的脑袋,可不能变傻了。”
田阮哼哼唧唧:“已经变傻了。”
“屁股给我看看。”
“……不给。”
“这不是挺聪明的。”话虽如此,虞惊墨还是给田阮涂了消炎药。
田阮弯着腰不动,“好没好啊?”
虞惊墨看到自己留下的痕迹,红乱斑驳如一幅残梅图,别有动人之处,“没好。”
田阮腚凉心慌,一把掀过被子盖住自己,“哼,骗子。”
虞惊墨还没看够,不过时间有的是。
左右睡不着,田阮为了安慰自己的小心灵,主动要吃虞惊墨豆腐,但虞惊墨不能吃他豆腐——虽然已经被吃光了。
虞惊墨把自己的右手给他玩,左手用笔记本电脑进行简单的邮件收发工作。
田阮如获至宝,抓着虞惊墨的大手,真是骨节分明,手指又长又直,是常年养尊处优的白。但和田阮的冷白皮相比,有些橄榄皮色调,对比还是挺明显的。
虎口指腹掌心都有些粗糙,覆着薄薄的茧子,应该经常练单杠。
昨晚就是这三根手指……田阮思及此,脸蛋微红,故作自然地用自己的手圈住那三根手指,直径果然差不多。
虞惊墨侧过峻拔如峰的脸,凤目低垂,好笑地问:“这么喜欢?”
田阮猛地收回手指圈圈。
虞惊墨三指并立,剑指圈圈,“还想要?”
田阮握紧手指,耳垂有些烫,“不要。”
虞惊墨叹气:“好吧,你自己玩。”
秉着豆腐不吃白不吃的精神,田阮又玩了虞惊墨宽阔的肩膀,修长有力的脖颈,黑色丝绸睡袍下的锁骨和胸腹肌。
每一处都留下自己的猫爪印。
虞惊墨看着毫无防备挠自己腹肌的青年,目光越过对方瘦削的蝴蝶骨,盛着美酒似的腰窝,继而是翘得能放汽水的臀。
“好玩吗?”虞惊墨问。
田阮使劲地挠,“我就不信,你不怕痒。”
虞惊墨直起腰,长臂一抓,能不能放汽水他不知道,反正放他的手是刚刚好。
田阮猝不及防脑袋撞上腹肌,犹如误闯猛兽的巢,猛兽朝他咆哮。
他愣在了原地。
紧接着是失重感,虞惊墨抱住他的腰,使他倒立。
倒立时,睡袍错乱,但美景恰好到了眼前。
田阮有些晕眩,“虞先生……”
虞惊墨:“食不言,寝不语。”
然后他开始沉默地享用美食,新鲜出炉的面包,带着丝丝缕缕的奶油甜香。
如果田阮是舞蹈生,这样的舞姿必然没什么难度,但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尽管腰被提着,不用自己使多大的力,但还是因为手脚发颤艰难支撑。
他惹到了猛兽,就要接受跳舞的惩罚。
跳舞时间只有几分钟,田阮却在其中耗尽了心神,一滩水似的淌在虞惊墨身边。
虞惊墨就像吃了一个下午茶,面不改色地和田阮说:“抱歉,我违约了,我愿意赔偿违约金。”
田阮瞪他,但看到虞惊墨那张优美如弓的薄唇,倏然不敢直视,“违约金多少?”
“你说了算。”
“那就……一万。”
虞惊墨莞尔:“我的宝贝,对我可真好。”
田阮一愣:“你叫我什么?”
“宝贝。”虞惊墨说,“你是我的宝贝。”
田阮什么气都没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嗯,大人了。但还是我的宝贝。”
田阮害羞又甜蜜:“你可别在虞商和路秋焰面前这么叫我。”
虞惊墨:“你这时候还有空想别人,看来是惩罚不够。”
“……”
第116章
原来, 书里的小受们第一次三天不能下床,是真的。
田阮悲伤地躺了两天半,虽然有虞惊墨贴身伺候, 端茶倒水,喂饭喝汤, 就连洗澡尿尿都接手, 就差推个轮椅把田阮放上去。
如此“残废”了两天, 田阮无聊地剪起了脚指甲,做了次水疗,泡了温泉。最让他不解的是, 为什么自己的脚是香的,身上似乎也都冒着甜津津的味儿。
虞惊墨说:“你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不同了。”
田阮问:“以前什么味?汗味?”
“……大多时候是青草味。”
“现在呢?”
“有点甜的木质香,偶尔也能闻到青草的气息, 在洗完澡后。”
田阮怀疑地看着虞惊墨, “不会是被你传染的吧?”
虞惊墨思考须臾, 点头, “有可能基因入侵, 你沾上了我的气息。”
田阮的童真一去不返,只能希望其他人不要闻到他身上气味的变化……应该也闻不到吧,又不是人人都是狗鼻子。
第三天下午, 田阮终于又可以去滑雪。
虽然双腿还有些酸软,但精神饱满, 他无师自通了蹲着滑, 省时省力,就是容易翻跟头, 像一只雪球从坡上滚下来。
虞惊墨每每接住这雪球,抱个满怀。
田阮纵情大笑, 身上脸上全都是雪,非要拉着虞惊墨一起滑,结果两人抱着滚了下去,创飞拍照的毛七。
最后一天,田阮和虞惊墨体验了雾凇漂流,美得如同仙境的冰河里,枝条挂满雾一般的霜花,河面上冰块漂浮,岸边积雪皑皑,静谧得听得见雪落的声音。冰寒是这里最盛大的着装。
田阮灵感激增,随手用笔记下此刻的震撼感悟,打算以后写作文用得上。
原来真正体会到大自然的美妙,和书本上看到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下午他们又去乘坐了鹿车,在林子里穿梭,宛如送完礼物回家的圣诞老人,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美好的期许。
“……我希望,虞惊墨平平安安,长命百岁!”田阮对着白茫茫的山林许下自己的愿望。
虞惊墨看着青年灼灼容光的脸,握住他的手说:“那我希望,田阮喜乐顺遂,实现自己所有的梦想。”
“所有的梦想,会不会太贪心了?”
“你说说有几个?”
“第一,我要当翻译官;第二,我要环游世界;第三,我要去留学;第四,我和你……”田阮不好意思说下去。
“你和我长长久久?”
“……嗯。”
虞惊墨失笑:“除了第一个,其他的我都能帮你实现。”
田阮:“第一个我要自己努力。”
虞惊墨:“那就许愿你和我一样,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田阮笑着依靠在虞惊墨身上,“这个世界的流速,可能和别的世界不一样。”
“什么意思?”
“这是小说的世界衍生而来,等主角攻受完成破镜重圆的剧情,时间的流速就会变慢,因为还有‘番外’。”
“番外?”
“就是穿插的小剧情,只要小剧情不完,时间可能就会停在那一年。”
虞惊墨思忖须臾,“那我的工作时间岂不是也延长了?”
田阮呆住,“我那时候应该也工作了……”
虞惊墨拍拍他帽子,给他把红色的羊绒围巾整理一下,“到时候再说,要是时间真的延长,我们正好抽出一点时间来发展我们的‘番外’,比如约个会,上个床,绰绰有余,还不影响工作进度。”
田阮点点脑袋,忽然一顿。
虞惊墨:“假如一天有48小时,我们可以用七个小时来上床。”
田阮: “……我会没命的。”
虞惊墨:“放心,到时你应该进化出了铁屁股。”
田阮:“…………”
蜜月之旅第一站结束,第二站飞往澳大利亚黄金海岸度假。
虞惊墨建议田阮将所有秋冬衣服放在国内,田阮脑子里都是“铁屁股”的震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穿着羽绒服上了飞机。
然后下飞机后他就傻了,来往的游客都穿着短袖,就他一人裹着羽绒服。
微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宛如空调的暖风,谈不上多热,但绝对不冷。
十几道宛如看南极企鹅的视线投来,虞惊墨穿着清凉的衬衫长裤,皮鞋墨镜,腕带金表,整个商务风。而田阮是满满的土包子风。
前一天还在冰天雪地,今天就站在了热带地区,田阮恍惚地晕了一下。清醒后,地理知识后知后觉涌进脑海……
虞惊墨把他羽绒服拉链往下一拉,里面羊毛衫、背心一件不少,无奈笑道:“说了这里热,你还穿这么多。”
田阮强行挽尊:“我和你啪啪后,我就变笨了,肯定是你的唧唧有问题。”
虞惊墨:“今晚再啪一次,给你灌点营养液,你的聪明脑袋是不是就回来了?”
“……”
虞惊墨就跟剥笋似的,给田阮的外套脱掉,背心羊毛衫也都脱了,只留一件打底的白衬衫,总算清爽了,只有脚上那双大棉靴只能到酒店换了。
在这里也安排了临时管家兼司机,是个亚麻色头发的中年女人,说话温声细语的,显然在大家族里做过事,名叫mia,听起来像喵。
mia开着车说,她曾在当地的一个大富豪家里做过事,被诬陷偷钱,其实就是看她年纪大了,不漂亮,想让她主动离职,这样就不会得到赔偿。
mia:“见鬼去吧,我才不干,我起诉了他们三年,终于赢了。虽然我也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
田阮深表同情:“他们真坏。”
mia又说:“幸亏老王还记得我,不然我也得不到这份工作。你们放心,我虽然岁数大了,但耳清目明,什么活儿都能做——那里是成人用品店,需要买点避孕套吗?有很多口味,你们喜欢哪种?”
田阮:“……”
虞惊墨:“谢谢,我们自己买。”
到了酒店,三十楼的高级海景套房,可俯瞰一整条碧蓝金黄的海岸线,沙滩上点缀着稀稀落落的人影,有的在海上乘风破浪。
田阮本来累极了,但看到这一幕有些跃跃欲试:“虞先生,你会冲浪吗?”
虞惊墨整理行李箱,“会一点。”
“那你教教我好不好?”
“只教你基础入门。”
“这就够了。”田阮在落地窗前拍了照片,发给路秋焰。
不一会儿,路秋焰回:黄金海岸?我去过,冲浪挺好玩。
田阮:你也会冲浪?教教我!
路秋焰:让你老公教。
田阮:他只教我基础的,你教我高级的,我要偷偷惊艳他。
路秋焰:你被大浪卷走,更惊艳他。
田阮:……
路秋焰:冲浪不是看着那么简单,珍惜小命吧。
田阮:OK。
既然主角受都嘱咐了,田阮只能遵循,不然真的有什么变故,哭都来不及。
换好衣服鞋子,田阮就和虞惊墨一起去买冲浪板子,虞惊墨说“会一点”,到店里根本不用店员介绍,自顾按照田阮的身高,亲手给他挑了一块板子。
银红色板子,在水里很容易看到。虞惊墨自己则买了一块黑色板子。
沙滩上的人在上面看着不多,下来后忽然变多了似的,太阳也比之前更歹毒了。
不少金发碧眼的比基尼美女在沙滩上晒日光浴,田阮的眼睛都看直了。
……虽然他喜欢男人,但比基尼美女真的很养眼,那身材,汪玮奇看了绝对喷鼻血。
高大的身影挡住田阮的视线,墨绿的衬衫,映得脸似乎也在冒绿光。
田阮:“……干嘛?”
虞惊墨弯起唇角:“喜欢看?”
田阮闻到了醋味,好笑道:“我就是欣赏,纯粹的欣赏。”
虞惊墨当然看出青年眼里没有任何不干净的东西,“你又不是贺兰斯,欣赏美女做什么。”
田阮:“对哦,我可以拍点照片发给贺兰斯。”
“……”
说干就干,田阮在征询那美女的同意后,拍了几张婀娜多姿的照片,这就发给贺兰斯。
贺兰斯很快回:多谢,很美丽的人体。多拍点。
田阮:我要报酬。
贺兰斯:多少钱?
田阮:等我和虞先生回去,你给我们画一张肖像。
贺兰斯:没问题。
田阮把板子给虞惊墨拿着,拿着手机光明正大地去拍比基尼,美其名曰为贺兰斯取材。虞惊墨摘下墨镜看他浪来浪去,气笑了:“这么喜欢比基尼,今晚就让你穿。”
田阮不知下一波情趣play正在来的路上,一饱眼福后颠颠地跑回了虞惊墨身边,却发现虞惊墨被好些美女围着。
虞惊墨的身高就是在普遍大个子的外国人中间也毫不逊色,可以说是整个海滩最高的,摘下墨镜后丰神俊朗的脸沐浴在日光海风中,通身的贵气与威压令他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外国美女向来胆大开放,看到感兴趣的人就去撩拨。虞惊墨虽然冷若冰霜,但风度翩翩,一口流利的英语让人为之如沐春风。
虞惊墨凤目微抬,看到挤在美女之外的黑色脑袋瓜,一伸手就给抓了过来。
田阮被提溜到虞惊墨面前,无辜地睁着眼睛。
美女们惊异退开:“请问这位是?”
虞惊墨:“我夫人。”
“??”
田阮发现其中几位美女就是给他拍过照片的,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这位是我先生,我们结婚了。”
美女们悻悻然地走了,大声嘀咕:“为什么优质男都有老婆?这个世界真是太不公平了。”
田阮抓住虞惊墨的手,护食般揣在怀里,“难道我们不像一对?”
虞惊墨:“如果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不四处乱跑,没人认为我们不是一对。”
一辆冰淇淋的小车推了过来,摊主看到二人交握的手,问虞惊墨:“嘿先生,要不要给你儿子买一支冰淇淋?”
虞惊墨:“……”
田阮:“……”
第117章
虞惊墨没有多作解释, 给田阮买了一支香草冰淇淋。
摊主:“多谢惠顾,祝您和您儿子玩得开心!”
冰淇淋小车沿着沙滩龟速前进,田阮把冰淇淋尖尖送到虞惊墨薄薄的唇边, “爸爸你吃。”
虞惊墨咬了一口尖尖,那模样就像在咬田阮的NeiNei, 配合道:“好孩子。”
田阮脸蛋微红, 瞧不清虞惊墨墨镜下的眼神, 但他知道他在看自己胸口,“……摊主眼神不好,我们哪里像父子了。”
虞惊墨语气平淡:“在国外, daddy有双重含义。”
田阮当然知道双重含义是什么,那么多文不是白看的。
“你叫我爸爸还是daddy都可以。”
田阮羞耻不敢多叫,吃完冰淇淋说:“教我冲浪。”
此时风不大, 浪头也小小的, 正适合初学者在玩耍。田阮抱着冲浪板走进海水里, 打了个激灵, 不过很快适应了温度, 板子放在水面上,按照虞惊墨的指示趴了上去。
虞惊墨身高腿长,推着他的板子进入稍深一点的区域, 才自己跃上板子,缓缓浮出, 犹如一座雕凿精美的神像。
田阮被帅到了, 也想站起来,结果屁股一撅, 就翻进了海水里。
扑腾着抱住板子,下一秒被虞惊墨拎到板子上, 咳嗽两声,又重新趴好了。
“还没学会爬就想走路?”为了捞田阮,虞惊墨又跳到水里,看着趴在板子上的青年,拍了一下他屁股,就跟打小孩似的。
田阮满头满脸湿漉漉,睫毛眨动,瞳仁在阳光下亮晶晶的,“现在怎么办呢?”
虞惊墨推着他的板子,“等浪来。”
不多时,一波相对平缓的波浪掀了过来,虞惊墨面色平静:“来了。”
田阮扭头一看:“这么大?!”
三米高的浪花如一条广阔的大棉被,盖住了海上冲浪的人影,须臾间,那些人影如秋后蚂蚱一只只跳了出来,在水面上奔腾冲荡。
田阮随波逐流:“啊啊啊——唔——啊啊啊——唔——”
反正他就是一边荡漾,一边喝着海水冲到了岸边。
如一条搁浅的咸鱼。
“……”
过了会儿,虞惊墨踏浪飘飘然到了岸边,如不染尘埃的谪仙,垂眸看着这条腰细腿长屁股翘的咸鱼,大发慈悲地捡起来:“吓到了?”
田阮挂在虞惊墨身上,四肢绵软提不起力气,“嗯。”
虞惊墨拍怕他背脊,“放心,我看着你。”
田阮缓了缓,重新精神焕发:“我们继续。”
经过七八次的企鹅滑翔,田阮终于能像个北极熊那样慢慢站在冲浪板上。他发现冲浪和滑雪有共通之处,只要掌握平衡,不需要太多技巧,就能乘风破浪。
仅用一个下午时间,田阮就能像虞惊墨那样进行基础的冲浪,板子仿佛融为了身体的一部分,浪头的大小只需要站在水面上就能预估到。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水上漂!”田阮畅意大笑,一个浪头打来,“咕噜咕噜咕噜……”
虞惊墨好笑地将青年从水里捞起来,放在板子上,“得意忘形。”
田阮趴在板子上嘿嘿笑:“反正我学会了滑雪,还会冲浪,回去可以吹牛了。”
夕辉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的,衬得青年唇红齿白、眼眸澄澈,一脸纯粹的快乐。虞惊墨目光垂落,望着青年不停叭叭的小嘴,一低头便亲了上去。
田阮的声音霎时被堵住,随时吻的加深,思绪彻底被截断,专注地享受当下的时刻。
彼此吻过不下百次,但依旧温柔缱绻。
海水的咸涩,冰淇淋的甜,交融成果冻般的清爽可口。天地悠悠,海面广阔,在异国他乡他们不用避讳任何人与事。
不知不觉被冲到岸边。
虞惊墨大手抚着田阮的后颈和耳根,摩挲着说:“回酒店。”
田阮害羞地点点头。
在这群奔放的外国佬中间,两个男人接吻还真不是什么稀罕事,甚至没人多看他们几眼。只有认识他们的人才会见了鬼似的:“田阮?”
田阮:“?”
“田阮是你吧?!”汪玮奇瞪着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分明就是田阮和他的哥夫虞惊墨!
那人转过脸来,汪玮奇震惊得后撤一步,一屁股坐在沙子上——天哪,真的是田阮和虞惊墨,他看到了他们的男情,不会被灭口吧?
田阮同样睁大了眼睛,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汪玮奇?”
汪玮奇点点脑袋瓜,特意捯饬的蟑螂须发型跟着抖了抖,“你、你你你偷情?”
田阮:“……”
汪玮奇懊悔得差点咬掉舌头:“你勾引你哥夫……不是,你们两情相悦?”
田阮:“……”
虞惊墨牵着傻掉的田阮走上沙滩,冲浪板咄的戳进沙子里,“冲浪。”
汪玮奇理解地点点头,“冲浪,浪起来,也是人之常情。”
夕辉落在田阮脸上,红了一片,“我和虞先生冲浪,你别多想。”
汪玮奇把头摇成拨浪鼓,“我才没有觉得你道德沦丧,勾引自己的哥夫。”
“……”
“不是,我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就当我放屁。”
虞惊墨问:“就你一人?”
汪玮奇点头又摇头,“1班到8班的冬令营就是在这边,参加的人都来了。他们去别处玩了,我来这里看比基尼美女……”
虞惊墨道:“田阮没有名叫田远的哥哥,他就是我法律上的对象。他还在念书,我不希望因为这层关系给他带来不便,你能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吗?”
汪玮奇反应了半晌,虞惊墨的话终于被他的脑神经元接收与翻译,“你们……结婚了?”
“没错。”
田阮赧然无言,这掉马掉得太猝不及防。
汪玮奇:“可是田阮才十七八岁。”
虞惊墨:“有二十了。”
汪玮奇惊悚难以言表,因为田阮细皮嫩肉的,看上去比他还年轻……
田阮诚恳道:“抱歉,我也不是故意瞒着大家,只是我想当一个普通学生。”
汪玮奇心想,这样的“普通”他也想要,成绩优越,肤白貌美,家世清贵——结婚就算了,虞惊墨这样的大佬不是谁都能驾驭的。
所以光从这一点看,田阮就一点都不普通。汪玮奇酸溜溜地想,又觉得别扭,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会羡慕别人有男人养?
汪玮奇抖了抖肩膀,拍拍屁股站起来:“你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
田阮握拳,“好兄弟,讲义气。”
汪玮奇热血上头,与之碰拳,“君子一言,八马难追!”
一群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人走下沙滩,穿着和汪玮奇一个样式的冬令营T恤,logo是德音的校徽。
“汪玮奇?你干嘛呢?”一个男生喊道。
汪玮奇大吃一惊,挡在田阮身前,“你们快走,我来掩护!”
田阮:“……好,谢谢。”
汪玮奇撑开腿下蹲,剪刀手举在头顶,噔噔噔摇摇晃晃跑向那群人,这怪异的姿势不但吸引了同学的注意,也吸引了众多比基尼美女的注意。
“噢,他好像一只螃蟹。”
在美女们的笑声中,汪玮奇如一只煮熟的螃蟹,从头红到脚,朝自己亲爱的同学们逼近。
同学们:“……”
他们扭头就走,“快走快走,我们不认识他。”
汪玮奇蹩脚的英语喊:“Oh,My baby们等等我!”
田阮注视汪螃蟹的英勇身姿,感慨道:“他总能创造奇迹,让我刮目相看。”
虞惊墨:“怪不得你们是同学。”
田阮:“……”
两人偷偷摸摸回了酒店,为什么是偷偷摸摸呢,因为冬令营的同学在这里,意味着可能随时都会碰到。田阮不得不拿出打游击战的精神,四顾张望有没有其他黑头黑眼睛的人。
虞惊墨一把将青年薅进电梯,“这是我们的蜜月,不要关注别人。”
“可是……”
“保镖会看着。”
田阮惊讶,保镖还跟着?他真是一点影子都没看到。
然后去餐厅吃饭时,他看到了戴着一头金色假发宛如金毛狮王的大壮,和染了一头奶奶灰、脸上贴着龙纹身的毛七。
田阮:“……”
毛七汇报道:“周围没有夫人的同学,请放心用餐。”
田阮:“你们很像混黑的。”
毛七:“入乡随俗。”
不得不说,毛七和其他三个保镖的打扮,确实唬住了一些人,不敢上前搭话,服务员也都小心翼翼、客客气气的。
但见这帮“恶徒”毕恭毕敬地站在一张桌前,桌上有个西装革履、面容俊美的东方人,和一个清秀的少年,餐厅所有人都联想到了一个画面:东亚黑道大佬和他的小娇妻。
于是田阮发现,服务员端来饭菜时,手抖得不行,活像得了帕金森。
田阮不明所以。
当服务员拿着餐刀为他们剥大虾时,餐刀猛地从手中脱落,刚好插在田阮两腿间的椅子上。
田阮:“…………”
服务员惊叫一声:“sorry!!!”
差点变成太监的田阮小脸煞白,虞惊墨制止服务员乱动,亲手拔出了餐刀,冷声说:“请你下去,我们自己来。”
服务员哭着跑了,她惹了黑帮,肯定活不过今晚……
不多时,经理押着服务员来道歉,语序颠三倒四的,显然也吓到了,作为惊吓的补偿,今晚这顿送给他们。
田阮因祸得福,吃了一顿免费的大餐,补偿了受惊的小心灵。
回到蜜月套房,田阮舒舒服服趴在沙发上,“免费的晚餐,就是好吃~”
虞惊墨看向他裤裆,“你的蛋蛋要掉出来了。”
田阮:“?”
田阮扭头一看,裤子破了好长一道口子,就是餐刀划拉出来的。
虞惊墨叹息:“幸好没有变成太监,不然没得玩了。”
田阮:“……”
第118章
田阮心疼自己的裤子, 脱下来说:“缝缝还能穿。”
虞惊墨还真给他找来针线,和花色布料,看青年有模有样地缝缝补补——缝的时候很认真, 缝出来的效果就像七八十年代的花裤头。
田阮:“……”
虞惊墨评价:“很有特色。”
门被叩响,虞惊墨去开门, 门口是一脸笑容的mia。
mia将手里的纸盒递过去, “年轻人, 玩得愉快。”
“有劳。”虞惊墨接过盒子,礼节性地说了声good night,关上了门。
田阮好奇地探头探脑, 对自己缝的大花裤子彻底放弃,“什么呀?新裤子?”
虞惊墨送给他,“你打开就知道了。”
田阮满怀期待地打开, 然后在里面看见了三块布料, 其中两块布料是三角形连在一起, 有三根细细的带子;还有一块大的布料也是三角形, 也缀着三根带子。
“这什么?”田阮不明所以。
虞惊墨眼含浅淡笑意:“你今天看过, 想不起来?”
田阮:“?”
他搜索今天看到过的所有画面,其中比基尼美女占了一半……
田阮睁大眼睛,“比基尼??”
虞惊墨:“嗯。”
田阮丢下布料, 满面臊红:“你送给我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是不会穿的!”
虞惊墨故作讶异:“你今天看那么多比基尼,我以为你喜欢。”
田阮:“……我那是欣赏。”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薄而柔软的真丝布料, 虞惊墨目光灼灼看着青年白皙的皮肤染上漂亮的红, “我想看你穿。”
田阮扭过脸不接受蛊惑,“今天那么多比基尼, 你还没看够?”
“我不想看别人,我就想看你。”
“……”
“宝贝, 可以穿给我看吗?”虞惊墨嗓音低低,像极了裹着蜜糖的刀柄,虽然没有危险,但很容易到达危险。
田阮耳朵酥了,心也软了,“不行……这是女人穿的。”
“你穿起来肯定很好看。”
“骗人,哪有男人穿比基尼?”
“你今天一饱眼福,就不能让我也一饱眼福?”虞惊墨勾着比基尼到他眼前,“求你。”
田阮彻底软了,他禁不住虞惊墨的诱惑,也禁不住他的“哀求”,就算知道这哀求没什么诚意,只有满满的欲念。
粉色的几块布料,本就漏的面积大,布料上还设计了镂空花纹。
由此可见,这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比基尼,而是情趣内衣。
田阮抓着这几片布料,满怀羞耻地走进浴室。
虞惊墨衣冠整齐端坐沙发,在盒子里找到两颗粉色的“子弹”,挺有意思的小玩具,他摩挲着开关,不一会儿便熟练掌握玩法。
半小时后,一只小白兔羞羞答答地从浴室出来。
虞惊墨恍惚了一下,以为又看到了雪人,田阮的皮肤太白了,且痕迹消失得快,基本上第二天也就褪色了。
虞惊墨指尖摩挲,他应该更用力一点,痕迹就能持久一点。
可他不舍,看不得田阮眼角湿润,可怜兮兮任他欺负。
田阮快乐时,更能让虞惊墨满意。
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田阮护着小田阮到了面前,羞恼地瞪着他,“一点也不好看。”他在镜子里看到时,犹豫了三分钟才敢出来。
“好看。”虞惊墨打量他,目光踏雪寻梅,停在梅花上的时间最多。
像是镂花窗里红梅绽,娇艳芬芳一人知。
虞惊墨伸手,轻轻拉了田阮一下,田阮一坐,脖颈后背的细带系得乱七八糟的,愈添清纯。
田阮就这么挂着两三丝,坐在衣冠楚楚的虞惊墨腿上,光是视觉效果,就极富冲击力。
“……”田阮不敢和虞惊墨对视,怕被他眼神灼伤,嘴里嘀咕,“不好看。”
虞惊墨一手托住他窄瘦的后腰,一手覆在膝头,没什么动作,只目光肆虐,嗓音更低了些:“好看,不信你看。”
田阮低垂的目光往虞惊墨身上一瞥,鼓鼓囊囊的,像揣着什么宝贝。
虞惊墨捉住他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手腕,宛如吸到猫薄荷的猫,看上去克制,其实眼神已经有些混沌。
田阮窝在他怀里,乖巧地当一株猫薄荷。
虞惊墨闻了又闻,吸了又吸。
唇畔从手腕,到肩窝,到锁骨……
舌尖挑开肩带,“子弹”嗡嗡落进布料。
田阮哼了一声:“什么东西?”
“小玩具。”
两颗“子弹”卷起一阵酥酥轻轻的风,洞穿田阮的身体,他瑟瑟发抖地靠着虞惊墨,“虞先生……”
虞惊墨嗯了一声,拿出“子弹”,代替“子弹”。
田阮仰起脖子,肩上的细带滑溜溜落下,布料夹在虞惊墨指缝。这套比基尼只穿了不到半小时,就被遗弃了。
田阮咬虞惊墨脖颈,“混蛋。”
“还有。”虞惊墨挑出藏在云团里的细带,随手一扯,惊动小田阮。
青年瞬间软倒在他怀里。
月上中天,田阮终于睡得沉了。
虞惊墨亲了亲他额头,说了句“晚安”,才在床头晕黄的灯光中闭上眼睛。
这一觉格外香甜,也许是前一天坐飞机、冲浪、做运动累的,田阮都要佩服自己的毅力,居然能在一天内做那么多事。
同时他也是真羡慕虞惊墨的体力,一大早就起来在跑步机上锻炼,等到田阮中午醒来,虞惊墨已经完成了锻炼和工作,效率高到让人嫉妒。
田阮:“凭什么出力气的是你,那么早满血复活的也是你?”
虞惊墨叫客房服务送来午餐,虾仁炒饭,蔬菜沙拉,和浆果巧克力烤饼,还有牛奶和咖啡。
“可能因为我比你大?”虞惊墨猜测,“体能要好一点。”
田阮惊呆了:“难道不是越年轻,体能越好?”
虞惊墨:“现在都是老年人在登山探险世界,年轻在家躺平。”
“……好有道理。”田阮为了不落后,吃完饭就爬起来,“那我们也去探险世界吧。”
虞惊墨凤目微垂,“你屁股还好?”
田阮:“……不好,不做。”
虞惊墨莞尔,给青年穿上袜子,打扮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的,带出酒店。
为了掩人耳目,田阮戴了一只茶色的太阳镜,和虞惊墨的墨镜相比少了点气场,但能看到美丽的风景。
大大的眼镜,小小的脸,眼镜不时从鼻梁上滑下去,田阮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推,最后实在忍无可忍,掀到头上。
蜜月无所事事,田阮本来想去冲浪,可是虞惊墨说他那处又有点发炎,不能泡海水,只好沿着海岸边走走。
阳光正好,游客比昨天还多,田阮忽然看到一对新人。
新郎新娘全都一身白,新娘穿着缀满水钻的婚纱,蓬松的裙摆扫在沙子上,新郎跟在后面捡起,生怕被人踩脏了。
要拍照时,新娘幸福地依偎在新郎怀里,笑容灿烂,周围是大片的祝福。
田阮认真地注视着这个世界,一对普通夫妻的幸福。
虞惊墨问:“你也想拍婚纱照?”
田阮摇摇头,“穿不穿婚服对我来说没区别,只要是我们的合照,就是婚纱照。”
虞惊墨拿出手机,这就给拍了张两人的合照,咔——田阮张着嘴巴,瞪着眼睛的瞬间被定格在画面里。
田阮:“……好丑,删了重拍。”
虞惊墨重拍了一张,不过没有删前一张的,海风、阳光、金色沙滩、白衬衫的青年呆呆地看着镜头,很好玩。
此时手机来电,开了免提。
毛七:“先生夫人,后方有一大波德音学生正在朝你们走去。”
听到这话,田阮下意识看了眼后面,果然是统一穿着橙黄色冬令营服饰的德音学生们,排列整齐雄赳赳气昂昂地快步走在海岸边。
田阮吓得拔腿就跑,跑出十米开完扭头冲回去,把虞惊墨也拽上。
德音学生:“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六五四三二一!前进!前进!……哎,前面那背影好熟悉。”
汪玮奇悄摸出列一看,一眼就认出来了,作为一言九鼎的男子汉,他必须履行自己的诺言,替田阮保守秘密,不让别人发现他在这里和虞惊墨偷情……不是,度蜜月。
“哈!”汪玮奇岔开腿,半蹲下来,剪刀手举过头,一屁股撅得后面四五个同学摔倒。
“汪玮奇!你干嘛?!”
汪玮奇螃蟹跑,一溜跑到队伍前面,变成了乌龟爬,“哎呀,我好累,你们有人背背我吗?”
一个两个三四个同学从他身边无情地绕开。
“……”
南淮橘啐了一声:“你是来搞笑的吗?无聊。”
然后他抬眼看着前方狂奔的背影,“那个背影……好像田阮。”
汪玮奇怒瞪南淮橘,“你果然对他贼心不死,看谁都像田阮。”
南淮橘一脚将汪玮奇踹飞,“滚你爸的!我已经太上忘情了!”
汪玮奇一溜滚到比基尼美女中,因祸得福徜徉其中,哪里还记得什么田阮,脚下就扎根这里了。
南淮橘拔腿追了上去,他一定要看看到底是不是田阮!
手机里:“夫人,有人追上来了!”
田阮戴上太阳镜扭头一看,不是南淮橘那个二货又是谁?暗骂一声倒霉,忽见路边的小公园里有几辆蓝色的塑料小摩托,可以免费玩。
田阮当即薅了一辆,使劲蹬,“虞先生快上来,我带你!”
虞惊墨长腿阔步,看着田阮的小摩托轮子骨碌骨碌,跑得还没他走得快。
田阮:“……”
一个金发小朋友骑着小摩托追了上来,好奇地问:“哥哥你也五岁吗?”
田阮:“…………”
虞惊墨将田阮从小摩托里抱起来,抱小孩似的,“哥哥十九了,但在daddy眼里,还是个宝宝。”
第119章
虞惊墨脚下一拐, 抱着田阮进了路边的奢侈品店,里面都是卖男装,客人寥寥无几。
导购笑脸相迎, 刚问候一句,虞惊墨随手挑了一件衣服, 说他需要带着他的伴侣的试试, 就进了换衣间。
换衣间小小的, 仅够一人换衣,两个大男人挤在里面空间十分局促,转个身都难。
“虞先生……”
“嘘。”虞惊墨示意他安静。
果不其然, 不多时南淮橘也冲了进来,导购再次笑脸相迎:“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场合的衣服?”
南淮橘漫不经心答了一句:“上学穿的。”
导购笑容一僵:“抱歉, 我们这里都是成人服饰。”
“刚才有两个和我一样的中国人进来, 看到了吗?”
“抱歉, 没有看到呢。”
南淮橘瞪着导购。
导购见他没有买衣服的意思, 变得爱答不理, “学生就不要逛大人的店铺了,小心刷爆你父母的信用卡,他们会骂你。”
南淮橘:“我自己有钱。”
导购一笑置之:“快去找你爸爸妈妈吧, 宝贝。”
“……”
南淮橘愤愤地走了。
换衣间里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的田阮松了口气:“小屁孩,真难缠。”
虞惊墨好笑地看着田阮, “半斤八两。”
田阮瞪他一眼, “衣服还换吗?”
“换。”虽然是虞惊墨随手拿的衣服,但这件浅绿金丝的衬衫确实好看。
田阮直接将衬衫套在T恤外面, “好看吗?”
“好看。”
导购走到换衣间前,敲了敲门, 礼貌地问:“先生,请问换好了吗?”她越发觉得这两人可疑,该不会在换衣间做着不可告人的事吧?
正这么怀疑,门开了,里面两个男人衣冠楚楚走了出来。
导购奉上专业的微笑:“先生真是有眼光,这件衣服穿在您伴侣身上真是闪闪发光,比太阳还耀眼。”
虞惊墨:“嗯。”
田阮也喜欢,环顾一圈,好看的衣服还有很多。
导购很有眼色,见状更是欣喜:“两位还需要看看别的吗?我们最新款的衣服在这边,都是当季热销的,可受欢迎了。”
虞惊墨看了一圈,又挑了几件衣服,让田阮一一去试穿。
效果都很不错,虞惊墨说:“都包起来。”
田阮有新衣服也很开心,结账的时候却傻眼了,一件衬衫几万块,十几件就是二三十万,也太败家了。
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直到走出店面,田阮才说:“今年春天我不用买衣服,这些够穿了。”
虞惊墨:“不用担心钱,只要不破产,我的钱一辈子也花不完。”
田阮愕然:“真的吗?假如,我是说假如,我一年花几个亿呢?”
虞惊墨笑了声:“可以再大胆一点。”
田阮不敢大胆,真给他几个亿,他都不知道怎么花。
打电话给mia,先让她把衣服送回酒店。两人在海岸边吹着热风等了会儿,mia驱车回来,带他们去春溪国家公园。
mia十分骄傲:“这可是澳洲的遗产,公园里不光有遮天蔽日的蔓生植物、棕榈树、桉树,还有峡谷、悬崖、瀑布,可以去徒步爬山,还可以去野餐,享受大自然风光。”
田阮查过攻略,“我听说那里有一种会发光的虫子,对吗?”
“对,蓝光虫,和萤火虫一样会发光,只是不会飞。”
“如果晚上来一定很美。”
“没错。公园里晚上也有人徒步登山,搭帐篷,为了看第二天的日出。”
田阮十分心动,“虞先生,我们可以野营吗?”
虞惊墨问:“公园的野营设施怎么样?”
mia:“这你们放心,只要自己带上水和食物,其他的不用担心。”
虞惊墨对田阮说:“先去看看,再考虑野营。”
公园地域广阔,绿草如茵,一眼看去山峦起伏绵延,湛蓝天穹白云悠悠,宛如一幅浓墨重彩染就的风景画。
车窗打开,山野清爽的风吹进来,田阮深吸一大口,草木的气息沁人心脾。
mia送他们到自然桥,说:“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别走远,天黑路很难走。”
田阮左右张望,“蓝光虫就是在这里吧?”
“是这样没错,但现在天没黑,它们不会出来的。”
田阮略微失望,但想到还有那么多美丽的自然景观,重新雀跃起来,一蹦一跳:“虞先生,我们快走,都下午了。”
保镖遥遥跟在后面,原还在观察周遭环境是否安全,但渐渐的,他们也被嶙峋的石头、茂密的树林、奔涌的溪水所吸引。
这简直就是带薪出国旅游。
大壮由衷感慨:“真好啊,要是以前,我一辈子也没有出国的机会。”
毛七不时注意前方游山玩水的夫夫二人,“要是跟丢了,你就可以一辈子留在国外了。”
大壮:“……别欺负我傻,我肯定会被遣送回国的。”
毛七盯他一眼,“前提是你能走出这个公园。”
大壮不玩了,尽职尽责当个保镖,忽而牛眼一瞪,“靠,那什么?”
毛七往后一瞥,十七八个穿着德音冬令营衣服的少年少女吭哧吭哧往这边走来。
领头的老师喊口号:“同学们再坚持一下,锻炼身体,增强体质!”
大壮:“怎么到处都有他们?”
毛七拿出手机打电话:“先生夫人,德音的学生也来了,大概在一百米开外。”
电话那头长久地沉默,须臾传来虞惊墨一如既往冷静淡漠的嗓音:“知道了。”
脱了鞋袜,正坐在大石头上玩水的田阮:“……”
虞惊墨一手拎着鞋子,一手朝田阮伸出,“走吧。”
田阮抓住虞惊墨的手,纳闷地站起来,“难道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德音,哪里都能遇到同学?”
青年白嫩嫩的脚丫还湿着,于是虞惊墨单手将他抱起来,还是抱小孩的姿势,“先找个地方躲躲。”
走了几十米,小道两旁草木葳蕤,确实是个好的藏身地,但不知道有没有蛇,没必要去冒险。
田阮扭头看到德音的学生赶来,吓得从虞惊墨身上跳下来,光着脚就跑。
虞惊墨追去:“慢点。”
德音学生原本累得呼哧喘气,但见前方还有人能跑,顿时热血上头:“只要超过前面那两人,就可以休息!”
于是大家一鼓作气,甩着膀子跑起来,将保镖丢在后面。
毛七:“先生夫人,他们离你们只有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了……”
田阮如有一团火在屁股后面烧,怒道:“怎么不拦着?!”
毛七:“我们没有理由阻拦。”
难道要说前方有一对不想掉马的夫夫,让他们不要过去,这样更可疑。
毛七催命似的:“二十五米,二十米,十米了。”
田阮不敢回头,撒着脚丫子狂奔,很快将虞惊墨,将德音学生和保镖全都甩在身后,始终保持十几米的距离。
就这么跑酷似的你追我赶跑了半小时——
德音学生崩溃了,一个个牛喘躺倒在地,脸颊憋得紫胀,不知是要累死,还是要气死,他爸的前面的人怎么像鬼影一样,怎么也追不上??
关键是,当他们停下,前面的人也停下了,那背影充满了“嘲讽”。
但其实田阮也要累死了,弯腰扶着膝盖大口喘气,嗓子眼破风箱似的拉着疼,整个人摇摇欲坠——
坠入一个宽阔厚实的怀抱,田阮彻底瘫软,额上细汗淋漓,像脱水的鱼,动弹不了一点,“虞先生……”
虞惊墨给他喂了一口矿泉水,“歇歇气。”
对比田阮还有个人靠着,后面躺倒一片的德音学生再次感到了一万点暴击,一男生悲愤:“原来他们、他们是情侣……怪不得体力那么好。”
“情侣为什么体力好?”
“呵呵,天天晚上体力锻炼,能不好吗?”
“……”
老师拿树枝敲那男生:“就你什么都懂,净不学好。海朝你教育教育他,老师我实在没力气。”
躺在虞惊墨怀里的田阮竖起耳朵,海朝也来了?
天哪,更社死了。
海朝怎么可能不认识虞惊墨和他?
“我也没力气。”海朝淡淡地说,无语地朝前方看了一眼,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蜜月度成马拉松的。
还是山地版的马拉松,果然体力是晚上锻炼出来的。
虞惊墨给田阮穿上鞋袜,见他的脚底有些磨破,眉心微蹙,抱起他说:“我们回去,脸遮住。”
田阮慌乱地戴上太阳镜,把脸埋在虞惊墨怀里。
虞惊墨下颌微抬,轻轻松松抱着田阮往回走,长腿阔步踏过横七竖八的人堆,朝那老师点了一下头,原路返回。
领队的老师一愣,俄顷反应过来:“虞先生?”
在一众疑惑的眼神中,虞惊墨头也不回,将田阮严严实实地挡住。
这队冬令营学生瞬间沸腾,竟然是虞惊墨?这么说,虞惊墨抱着的人,就是他老婆田远??
“……”
“他老婆也太能跑了。”
“我看着怎么有点像田阮?”
“亲兄弟肯定像。”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敢说。”
海朝见田阮的马甲岌岌可危,大发慈悲地帮忙圆了一下:“田阮在国内,刚才还给我发微信,说在外面拉屎没带纸,问我能不能送去。”
大家:“……”
田阮:“……”
一女生问:“你在澳大利亚,怎么送纸呢?”
海朝信口胡诌:“所以我拜托路秋焰去送纸,应该送去了。”
男生宽慰道:“原来学霸拉屎也会忘记带纸,瞬间觉得接地气了呢。”
田阮默默握紧拳头,忍了。
却听虞惊墨低低一笑,胸膛的震颤根本瞒不过靠在他怀里的田阮。
田阮:“……我才不会拉屎不带纸!”
虞惊墨:“下次记得让我去送,你的屁股只能我看。”
第120章
因为这遭, 田阮心累至极,当晚两眼发直躺在床上,腿酸腰痛, 怀疑人生。
待虞惊墨洗完澡出来,他问:“虞先生, 我们真的在度蜜月吗?我怎么觉得不甜蜜?”
虞惊墨思忖须臾, “这样确实不是办法, 我们提前结束这一站,你是想前往下一站,还是回国待几天?”
田阮想也不想:“回国。”
他开始有点迷信, 是不是离主角攻受有点远了,就会发生不可控的事?至少主角攻受周围的剧情是相对稳定发展的,不会这个忽然冒出来, 那个突然造访。
虞惊墨揉了揉青年一头柔顺清爽的发丝, “只是这样委屈你了。”
田阮弯起眼睛, “不委屈, 只要和虞先生在一起, 每天都是蜜月。”
说走就走,两人一觉醒来就收拾行李回国。
mia十分不舍:“怎么突然回去?是我照顾得不好吗?”
田阮歉然道:“mia你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你放心,给你的薪资不会少的。”
mia送上一只小盒子, “和你们待在一起虽然只有两三天, 但我觉得非常愉快,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请收下。”
“谢谢。”田阮为了表示礼节想要当场拆开。
mia阻止,眨眨眼睛:“到飞机上再看。”
mia将他们送去机场, 经过一个小时的等待,坐上飞机头等舱。
隔壁有个一头金毛的男人,挑染几缕酒红,翘着二郎腿刷手机,不时抬手召唤空姐:“请给我一杯咖啡,拿铁不加糖不加奶。”
田阮找到自己座位坐下,扭头看了一眼,想起大壮的金毛狮王造型。
男人也看向这边,对上田阮的脸,眼里亮光一闪,捋了一下金毛笑道:“哥哥帅吗?”
田阮:“?”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
男人喝一口咖啡:“头等舱的咖啡,就是香,你说对吧?”
田阮没搭理,直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严严实实挡住视线,虞惊墨太高了,头差点顶到飞机舱顶,坐下后长腿在宽敞的座位间还是有些伸展不开,和田阮对比十分明显。
“三千一杯的耶加雪咖啡,喝喝看和普通咖啡有什么区别。”虞惊墨说。
田阮接过咖啡,心疼地啜了一口,表情瞬间变了:“……有花香,还有水果的味道。”
虞惊墨也喝一口,“咖啡味的花果茶。”
隔壁男人:“……”看着手里的免费咖啡,瞬间不香了。
都说头等舱容易遇到有钱人,果然是真的。
男人笑容满面,自我介绍:“我叫埃克斯,你们都是中国人吧?”
虞惊墨是一瞥,便收回视线,没有做声。
埃克斯:“是吧?”
田阮:“是,你也是中国人?”
埃克斯:“当然了!你居然不认识我??”
田阮:“?”
埃克斯:“我很有名的,真的不认识?”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成功引起他注意的小妖精。
田阮恶寒:“哈哈,不认识。”
埃克斯还是不信,“看过‘名侦探x的献身’吗?”
田阮一愣,埃克斯他不认识,但x他知道。
原书中有这样一种角色,别看表面光鲜,其实混得连炮灰都不如。就比如严xx,前文出现了好几次,但连正经名字都没有。
于是原书作者一拍脑袋,xx就叫埃克斯吧,看,多么草蛇灰线的神来一笔,读者肯定大吃一惊,严xx居然就是一个名字!
别的读者田阮不知道,反正田阮看到严xx叫严埃克斯的时候深深地震撼了一下,一下就没了。
后来作者经常用xx称呼这位大明星,名气什么的都是浮云,大家知道有这么个人就行。
田阮:“……久闻大名,没看过。”
严xx:“……”
严xx还是愿意别人叫自己埃克斯的,虽然很少有人这么叫他,大手一挥故作潇洒:“没事,要我给你签个名吗?”
田阮想了想,掏出单词小本子递过去——有虞惊墨隔在中间,递不过去,于是他把小本子放虞惊墨腿上,“虞先生帮我给xx先生。”
虞惊墨凉凉地说:“没想到你还追星?”
“不追,卖给南孟瑶。”
虞惊墨将小本子递给埃克斯,命令道:“每张都签上。”
埃克斯:“……”
得了满满一本“严xx”签名的田阮喜笑颜开:“一张签名卖一千,这么多起码能赚三万。”
埃克斯勉强笑问:“难道你不留一张吗?”
田阮:“我觉得,将它们给喜欢你的人更好。”
埃克斯:“……”言下之意不就是不喜欢我吗。
田阮美滋滋:“果然越是靠近主角攻受,越是好运连连,这飞来横财不接都不行。”
三千一杯的咖啡瞬间不心疼了,田阮喝一大口,醉酒般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埃克斯心想,那是我的名字值钱……
“xx先生,谢谢你。”田阮真诚地说。
埃克斯立马阴转晴,闪亮亮地挥手:“小菜一碟,顺手而为。”咔嚓一声,手腕抽筋。
趁着飞机还没有起飞,田阮这就在班级群贩卖:号外号外,偶遇严xx,三十个签名,价高者得。
班级群炸开,不少女生喊价一千一万,田阮笑靥如花,这就卖了几单。
为了证明是真的签名,田阮还拍了一张埃克斯抓拍,发在群里。
喝多了咖啡,刚从卫生间出来,正在整理裤衩的埃克斯:“……”
同学甲:??xx这是在干嘛?
同学乙:天啦是要脱裤子吗?田阮你们……
同学丙:发出吃瓜的声音。
……
田阮:他刚从卫生间出来,抓拍的。
同学丁:话说,这是澳洲的飞机吧?
同学甲:不对啊,昨天6班海朝还说田阮在国内拉屎没带纸,怎么就到了澳洲?
同学n:我知道,田阮是跑去澳洲拉屎了,正好海朝递纸。
同学丙: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之一,田阮为什么跑去澳洲拉屎?
田阮:…………我在旅游,途径澳洲,看望我哥哥。
田阮:没人要签名的话就算了。
他的同学们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简直人人都是名侦探,太可怕了。
田阮撤回抓拍,朝埃克斯歉意地笑笑:“xx先生,我给你拍一张美照?”
埃克斯本来在生气,但身为明星的素养,面对镜头时一下子就搔首弄姿起来,摆了几个帅气的pose,“我看看。”
田阮将拍下的照片给他看。
埃克斯:“……有没有美颜相机?”
“没有,原相机挺好的啊。”田阮翻到他和虞惊墨在海边的照片,同样是原相机拍出来,无论颜值还是氛围感提升不止百倍。
埃克斯:“等等,你们是情侣??”
田阮担心以后在学校再见到埃克斯不好说,斩钉截铁地说:“不是。”
许是语气太过绝对,虞惊墨睨了田阮一眼。
田阮一抖,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们是夫夫。”
虞惊墨唇角微翘,“嗯。”
埃克斯怀疑地看着他们,却也不好多问,“算了,给我加一层美白的滤镜就行。”
田阮依言加了滤镜,将照片发给南孟瑶。
南孟瑶矜持地回:我都要了,你开个价。
田阮:爽快,五万包邮。
南孟瑶:这么便宜?
田阮:?
南孟瑶:我不喜欢欠别人,十万吧。
田阮:好的富婆/星星眼
南孟瑶当即转了账,问:可以再拍几张吗?难得的机会。
田阮:稍等。
然后田阮站起来,对着埃克斯狂拍了一百张照片,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小到头顶的发旋、喉结特写、鞋带的系法、衣服的品牌,巨细靡遗全都拍了下来,力求对富婆服务到位。
埃克斯生平第一次摆pose摆到腿抽筋,“好了吗?”
田阮礼貌地说:“谢谢xx先生,辛苦xx先生。”
“……”他爸的就是对这张看似乖巧的脸无法拒绝!
田阮将照片全都发了过去,然后一张不留全部删除,飞机在此时起飞。
倒腾了半个多小时,田阮抹一把不存在的汗,对虞惊墨说:“赚钱真辛苦,我终于体会到你的艰辛了。”
虞惊墨:“嗯。”
埃克斯:“……”他爸的难道艰辛的不是我吗??那个人只是坐在那里而已!
田阮心疼地给虞惊墨锤肩捏腿。
半途,田阮轻轻“啊”了一声:“mia给的礼物还没拆。”
礼物不大,就放在背包里,虞惊墨给他拿下来。
田阮掏出礼物,沉甸甸的,晃了晃:“猜猜是什么?”
虞惊墨:“过安检的时候你没看?”
“?”
虞惊墨莞尔:“希望你不会太惊讶。”
这么说田阮越发好奇,拆开包装纸,里面是个奶白的盒子,logo是金色的,看着简洁大方。他捧住盒子上盖打开,里面是个嵌在黑色绒布中的白色按摩玩具,造型宛如一根香蕉。
因为仿真程度不高,田阮一时没认出来,拿出来问:“这是什么?香蕉?”
似乎还有开关。
田阮往上推了一下,嗡嗡嗡——震动起来。
埃克斯看过来:“啧啧。”
田阮:“……”
空姐推着小推车路过,面对尊贵的头等舱旅客,温柔提醒:“先生,飞机上禁止玩耍哦。”
田阮猛地丢掉玩具,震动的玩意蹦到虞惊墨身上,又穿过小推车直达埃克斯身上,变成了最高档,嗡嗡声更大。
埃克斯差点当场裂开。
空姐看着在埃克斯腿中间震动的玩具,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满满嫌弃的表情把什么都说了。
埃克斯:“…………不是我的!”
田阮:“xx先生,看来它很喜欢你,就送你了!”
埃克斯:“我不要!”
田阮抱住虞惊墨,着急忙慌解释:“真的送你,我有虞先生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