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什么叫虞商的香蕉?”路秋焰问, “他没买香蕉。”
因为家里有一对不知羞耻的爸爸,而过早明白香蕉双重含义的虞商:“……”
田阮闭上嘴巴,又张了张嘴, 掀开帘子说:“香蕉补钾,钾元素是人体重要的元素之一, 参与维持细胞的正常代谢, 调节渗透压和酸碱平衡, 对神经肌肉的兴奋也有影响。如果人体缺钾,就会疲劳、肌无力、心律失常等……”
路秋焰打断:“今天不上课。”
田阮蒙混过关,幸好自己的黄色废料没有毒害祖国的主角受。路秋焰还要去参军, 为祖国的边防大事发光发热呢。
虞商面无表情地睨着田阮,“我爸呢?”
田阮:“他去忙,应该快回来了。”
虞商躺了会儿, 拿出手机给奚钦打电话:“节目组怎么样了?”
“快结束了。你怎么样?”
“告诉谢堂燕, 我没死。”
“好。”奚钦推了推眼镜, “我很好奇, 你对路秋焰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
“你兢兢业业地想要将他拉回正道上, 他却用砖头砸了你的头,你有何感想?”
“奚钦,你是娱乐记者?”
“我就是问问。如果你自己都不清楚他的定位, 学生会更没办法处理这件事。”
不过有意还是无意,砸了学生会长的头, 都要记过。
虞商想起这茬, 两道浓眉微蹙,看了眼正在削苹果的路秋焰。幸好苹果皮厚, 不然照路秋焰的削法,得从一个大胖子变成竹竿。
田阮瞅着面色纠结的虞商, 十分好奇对面说了什么,可惜没有外放。
缓口气,虞商说:“我会亲自处理,不用你们替我操心。”
奚钦嗤笑一声:“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你要我回答什么?学生不准早恋。”
听到这句话,路秋焰看过去,“?”
虞商避开他视线,“挂了。”
路秋焰也不追问什么,将削得乱七八糟活像狗啃的苹果递过去,“吃吧。”
虞商:“你咬过吗?”
“没有,刚削的。”
虞商接过苹果,慢慢吃着,就当补充维生素。
医务室大门敞开,寒风呼啦灌进来,和空调热风对冲,田阮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抬眼看去,是虞惊墨高大的身影,“虞先生。”
虞惊墨问虞商:“怎么样?脑袋有变笨吗?”
虞商:“……挺好。”
“有空去医院测个智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虞惊墨的继承人必须方方面面优秀,包括智商。
“嗯。”
田阮见虞惊墨是认真的,“那我要测智商吗?”作为虞惊墨的夫人,是不是也要方方面面优秀?
虞惊墨垂眸,冷肃的脸唇角微翘,眼色柔和下来,“不用,你的小脑瓜很聪明。”
田阮眼睛亮晶晶。
路秋焰看看田阮,又看看虞商,好吧,培养继承人和宠爱夫人真的不一样。
虞惊墨看向路秋焰,淡声道:“既然虞商的伤是你造成,你就该负起全部责任。”
“虞先生,路秋焰不是故意的。”田阮生怕虞惊墨要路秋焰赔钱。
“我会的。”路秋焰说,“我会赔偿医药费。”
虞惊墨:“医药费不足以弥补对虞商的伤害,今晚开始你住进我家,贴身照顾虞商。”
路秋焰:“……啊?”
田阮:“噢耶!好呀好呀。”
虞商面色别扭,“爸,这就不用了吧。太麻烦了。”
虞惊墨问:“路秋焰,你嫌麻烦吗?”
路秋焰:“我不麻烦……”
“那就好。我已经和你父母联系过,他们同意了。”
“……”路秋焰打开微信,果然看到几条母亲发来的信息。
路母:你怎么这么不当心?虞商的头严重吗?
路母:虞先生已经和我联系过,不和你计较,但要你住进他家照顾虞商,这是应该的。
路母:你好好和虞商学习,他是学生会主席,又是虞家的独子,将来前程远大。
路母:要是钱不够和我要。
路秋焰打字,删删减减,最后发了一句:我钱够用,不用担心。
除了书包,路秋焰什么都不用收拾,就这么轻装简服地坐上虞商的车,面白无须的司机笑得见牙不见眼:“少爷这几天好好照顾路少爷,难得来家里做客。”
路秋焰:“……我是去照顾虞商。”
虞商不置可否,闭目养神。
路秋焰问:“你头还疼吗?”
“嗯。”
“我给你按按太阳穴?”
“嗯。”
路秋焰就给虞商按太阳穴,结果把绷带按出了血。
“……”
司机忙说:“路边就有一家药店,去换个绷带就好。”
于是他们的车停下来。
前面的迈巴赫里,田阮从后车窗看去,生怕路秋焰跟丢了,“他们停下了,快去看看怎么了。”
自行路上不好掉头,司机就在前方路口右拐,行使一段距离后再右拐进一条小巷子,就可以直达药店所在。
小巷子狭窄,车不多,迈巴赫缓慢地行使。
田阮扒着窗户探头探脑,看前方还有多远,结果看到了一对少年,连忙叫道:“停,停停停。”
司机不明所以地停车。
田阮瞪大了眼睛,在前方少年看过来时躲进车里,窝到虞惊墨怀里,“虞先生,快看前面,是不是海朝和南淮橘?”
虞惊墨抬眼看去,迈巴赫车窗有防窥膜,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淡声道:“是他们。”
“光天化日,他们在干嘛?”田阮撅着屁股趴在副驾驶靠背上,眼睛睁得溜圆。
虞惊墨瞥了眼青年挺翘的屁股,对于前方的两个少年没有任何兴趣,“他们干嘛,关你什么事?”
田阮:“当然关我的事了,一个是我大侄子,一个是我同学。”
虞惊墨:“你吃你的瓜,我吃我的瓜。”
“?”
虞惊墨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软瓜”。
“……”田阮扭头瞪他一眼,“别闹。”
“嗯。”虞惊墨并不过分,只是当成了捏捏而已,只怪这屁股手感太好。
田阮见虞惊墨的手十分有分寸,也就大胆放心地继续吃瓜——
海朝居住的老破小就在附近,他是德音唯二骑自行车上下学的,在学校忙完后如常下学回去,准备晚间的打工。
从这条小巷抄近路,他刚骑进来没多久,就听到少年气急败坏的叫声:“海朝!!你等等!!”
越野车无法进入这条小巷,南淮橘只能用双腿追。
海朝骑得慢了些,但没有停下,直到南淮橘一个冲刺挡在自行车前。
呲啦一声刺耳的刹车——
海朝一条腿撑地,冷冷地看着他。
南淮橘不知是气的,还是冻的,面红耳赤的,“海朝……中午的事……”
“让开。”海朝淡淡地说。
“中午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会赔偿你的损失的!”南淮橘一口气说完。
“赔偿?损失?”海朝咀嚼这两个词,“你确定你赔得起?”
“多少我都赔。”南淮橘眼睛红红,鼻子也红红,吸了吸清水鼻涕,嗓音哑哑的。
海朝从口袋掏出一包纸巾丢给他。
南淮橘更是无所适从,擦着鼻涕闷声说:“我一定赔偿你,对不起。”
海朝长腿阔步下车,大步走到南淮橘面前,忽然夺过纸巾,用力地给他擦着鼻子。
“嗷,疼,我自己来。”
“我来。”
“……”南淮橘忍痛让他擦鼻涕,其实已经没有鼻涕了,但海朝还在擦,眼睛不由得蒙上一层水雾,“行了吗?”
海朝将纸巾丢进垃圾桶,说:“不行。”
南淮橘慌忙掏钱包,“你被扣了多少钱?我有三千,够吗?”
“我不要钱。”海朝睨着他这副可怜样,手指摩挲。
“不要钱?”南淮橘脑子转不过弯来,“那你要什么?”
“我要打你一顿。”
“……”
南淮橘的眼睛又泛起了水光,想了又想,最后一咬牙,闭上眼睛说:“你打吧——但是不要打我鼻子,求你了。”
海朝顿了会儿,嗯了一声,抬手掐住少年纤细的脖颈,将他按在墙上。
南淮橘有点懵,但没有睁眼,“不要打鼻子。”
海朝手上的劲渐渐收紧。
南淮橘惊慌失措地睁开眼睛,“咳咳,不要掐我……”
海朝五指松开,逼近他,鼻尖忽而嗅到一股香甜的气息,可能是香水,可能是食物,也可能是南淮橘本身的味道。
南淮橘真的慌了,去掰海朝的手,“你不要掐死我。”
海朝蓦地松手,“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这是赔偿我损失的态度?”
“我赔你钱行吗?”南淮橘咳嗽两声,弱弱地问。
“不行,不够。”
“那你要怎样嘛?”
海朝沉默须臾,看着他说:“哭。你给我哭。”
“……”
南淮橘不可思议地瞪着海朝,“哭?”
海朝手指摩挲,肯定了心中那一丝诡谲的、迫切的欲念,他想看南淮橘哭,哭得越狠越好,眼泪鼻涕一大把也没事。
哭得鼻子眼睛都红了,可怜兮兮像一只流浪猫。
这样的南淮橘,他想看看。
“我、我干嘛要哭?男子汉大丈夫,我才不哭……”
海朝冷冷地看着他。
南淮橘一颤,忽然看到迈巴赫,“那辆车怎么能进来?”
海朝瞥一眼,看不清车里的人,但他也不想被人看到,转身就要骑上自行车。
南淮橘抓住他袖子,“海朝你别走,我、我还没向你赔偿。”
海朝甩开他,“不哭就算了。”
“……我哭,我酝酿一下嘛。”南淮橘把所有伤心事想了个遍,“我哭不出来。”
海朝看着他,“到我家,我欺负你,你就哭了。”
“好吧。”
迈巴赫里,田阮撅着屁股吃瓜嗨翻了,不禁跳起来,“嗷嗷嗷!”
迈巴赫跟着一颤一颤。
南淮橘一看,“……前面有人车震!”
第142章
田阮吃瓜吃得正嗨皮, 忽见海朝和南淮橘朝这边走了过来,满脸狐疑的样子。
“快走快走。”田阮催促司机。
司机一踩油门,迈巴赫陡然往前行进, 田阮一个惯性往后跌坐,恰好坐在虞惊墨的大手上。
虞惊墨捧着他, 指尖陷进云团, 抓了抓。
田阮觉得痒痒, 哈哈一笑,又倏然止住,羞恼地瞪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起身拿开他的手。
虞惊墨收缩五指,“麻了。”
田阮只好给他按揉手掌,再次直观地感受到虞惊墨的手究竟有多大, 掌心宽阔, 手指修长, 骨节分明, 一只手就能包住他整个后腰, 其他地方亦不在话下。
就像揉面团似的玩弄他。
田阮的脸颊悄悄染上红晕,抬眼看到前方两个少年让到了墙边,似是没有发现车里的异样, 只是口中咕哝着什么。
车子经过他们时,田阮听清了——
南淮橘:“真是没有礼义廉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在车里行苟且之事,玩车震!”
海朝:“嗯。”
田阮:“……”
田阮降下窗户, 朝他们喊:“你们才是!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路边拉拉扯扯卿卿我我!”
海朝:“……”
南淮橘呆住了。
迈巴赫在巷子里悠悠荡荡驶向另一端的出口。
怔在原地的两个少年面面相觑, 南淮橘垂着脑袋,吸了吸鼻子问:“还要去你家吗?”
海朝推着自行车,“你想来就跟着。”
“哦。”南淮橘乖乖跟在后头,出了小巷子便坐在自行车后座,茫然地抓着海朝身侧的校服,鼻尖是冬日里冰冷的气息,但只要贴近海朝的后背,就稍稍不冷了。
迈巴赫驶出小巷子,但药店前的劳斯莱斯已经不见了。
田阮吃瓜的工夫,虞商和路秋焰已经回到了庄园。
等夫夫俩回到庄园,家庭医生已经给虞商换过药和绷带,两人正在附房的书房写作业。
田阮闻言赶紧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去找他们。
“你们写作业怎么不等我?”田阮环顾一圈,虞商的书房是他的小书房的两倍大,但桌子只有一张,只能坐两个人写作业。
路秋焰无语道:“你不是和你老公约会去了?”
“??哪有?”
“那你们半路不见是去干嘛?拉屎?”
田阮凑到他们面前,“我看到了一个大瓜,你们想不想知道?”
路秋焰很有兴趣:“什么大瓜?”
田阮:“你亲虞商一口,我就告诉你。”
路秋焰:“……”
虞商:“……”
路秋焰转着水笔,“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
田阮微微一笑:“开个玩笑。我告诉你,海朝和南淮橘有男情。”
“男情?”
“我看到海朝掐南淮橘的脖子。”
“……你确定他们不是打架?”
“这是调情,你还小,你不懂。”
路秋焰是不懂掐人脖子的调情,谁要是敢掐他脖子,他立马给人两个大逼斗加三拳四脚,打到那人趴地上抠不起来。
田阮兴味盎然:“海朝真s,原来南淮橘还是个小m。”
路秋焰:“?什么意思?”
田阮不想带坏路秋焰,解释道:“s就是时尚的意思,m就是么么的意思。”
“哦。”路秋焰信他个鬼,这就拿手机上网查,登时三观碎了一地,“捆绑、束缚、皮鞭抽打?”
“……不要看了!”田阮抢过手机,丢给虞商。
虞商眉梢一抽,“什么乱七八糟的……”
恰好管家来请他们:“夫人,少爷,路少爷,晚餐的时间到了。”
三人闭上嘴巴,来到主宅的餐厅吃晚饭。
刘妈万分热情:“知道少夫、路少爷来,听说路少爷喜欢吃松鼠鳜鱼,我特地煮了一条,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路秋焰:“……谢谢。”别以为他没听出刘妈想叫少夫人。
虞惊墨落座主位,等他拿起筷子,其他人才正式用餐。
田阮用公筷给路秋焰夹菜,“这个糖醋藕是你平时喜欢吃的,多吃点。”
路秋焰在这里很规矩:“谢谢。”
田阮万分高兴路秋焰没有叫他婶婶……又给他夹了糖醋小排和番茄炒蛋,“多吃点,你太瘦了。”
虞惊墨给他夹菜,“你也很瘦。”
田阮:“我一个寒假胖了五斤。”
虞惊墨弯起唇角:“肉长在该长的地方,挺好。”
“……”怪不得最近虞惊墨喜欢玩他屁屁。
养尊处优的生活,一旦过度享受,肥胖就会紧随而来。田阮决定要想虞惊墨一样自律,每天都有适当的锻炼。
吃过饭,田阮亲自洗了八个大大的奶油草莓,配上刘妈切的水果拼盘,端给路秋焰。
虽然德音的很有茶水糕点是免费提供的,但要想吃到更好的,就得花钱买。诸如这样进口的草莓,在德音的茶厅里价格高达五十元一颗。
一次不吃个两颗,都没法融入周遭的环境。
“路秋焰,你吃榴莲吗?”田阮跃跃欲试,因为家里只有他吃榴莲,虞惊墨和虞商都不吃。
路秋焰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吃啊,榴莲很好吃。”
于是田阮又乐滋滋地拿了两房榴莲肉来,“香味”顿时溢满了整个客厅。
虞惊墨欲说还休地看着田阮。
田阮心虚,因为榴莲在他闻来真的很香……但虞惊墨说过有一种腐烂的臭味。
只能路秋焰和他享受这美味了。
虞商看着他们,表情难以言表。
路秋焰:“……你那什么表情?这是榴莲,不是粑粑。”
“嗯。”
田阮吃完榴莲,很自觉地去刷了牙,才乖巧地坐在一身精致男士淡香水的虞惊墨身边,鼻尖嗅了嗅,“虞先生,你身上真好闻。”
虞惊墨:“比榴莲好闻?”
“……当然。”虞惊墨的气息能让他动情,榴莲只会让他动胃。
虞惊墨也不嫌弃,手里拿着报纸,吃着饭后水果,一边看着他写作业。
作业不多,一会儿就写完了。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学。
田阮就说:“我们来玩游戏吧?”
玩的还是《勇者的冒险屋》,田阮扮演勇者,路秋焰是魔法师,虞商是武士。虞商操控自己的小人往前冲,完全不顾后面的勇者和魔法师。
田阮许久不玩手生,手忙脚乱死了三次,气得想摔游戏手柄。
路秋焰见状回来拉他,被他给菜震惊了,“那个是陷阱,不要踩……”
田阮踩了进去,“救命啊。”
本来就是团队合作的rpg小游戏,没有队友的合作,勇者很容易就game over了。
田阮:“……虞商你别玩了,让武士自己保护我!”
三局后,田阮扔掉手柄去找虞惊墨告状:“儿子欺负我,他都不保护我,这就是有了媳妇忘了爹。”
虞商:“……”
路秋焰:“别cue我。”
虞惊墨看着气得腮帮鼓鼓的青年,觉得好玩,“你想怎么办?”
田阮自然不能拿这个世界的主角攻怎么样,想了想说:“他今晚和路秋焰一起睡,我就原谅他。”
“嗯。”
虞商:“……爸,你不管他就算了,还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虞惊墨:“他说的你应该不难办到。”
虞商握着游戏手柄,一瞥神色古怪的路秋焰,“你说呢?”
路秋焰看了眼田阮,“我又不是玩具熊,谁想和我一起睡就一起睡?”
田阮征询他的意见:“那你愿意和虞商睡一起吗?”
路秋焰:“……”这又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本身这个提议就很奇怪。
虞商望着路秋焰,说:“我的伤还没严重到需要人陪床的地步,不用那么麻烦路秋焰。”
说到伤,路秋焰心里的防线就松动了,“如果一定要陪床,也不是不可能,我打地铺在床边。你夜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喊我一声就行。”
“不行,地上太凉了。”虞商一口回绝。
路秋焰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反正他是不会和虞商一张床的,那也太近了。
田阮看着着急,替他们决定:“那路秋焰就先睡你房间的小沙发上。”呲溜到虞商耳边说,“夜里你再把路秋焰抱到床上。”
虞商:“……”
卧室的小沙发是真的小,能躺一个一米八的男生就是极限,睡着了翻个身必然会掉下去。
虞商思忖须臾,“也行。”
路秋焰也没意见。
田阮促成一桩好事,美滋滋地看着郎才郎貌的儿子儿媳,越看越登对。
却忽然听到虞商提了一句:“爸,小爸知道s和m,似乎很有兴趣。”
田阮:“……”
虞惊墨侧目而视,“是吗?”
田阮:“我才没有!”他的好大儿,大大滴坏。
虞惊墨没再说什么,去书房办公。
过了大约半小时,虞商和路秋焰也要去休息了。田阮回到主卧洗了个澡,刷了会儿手机,觉得没意思,又不想背英语单词,又睡不着。
他裹着浴袍,端上牛奶,猫猫祟祟地到书房门前,敲了敲。
“进来。”
田阮走了进去,“牛奶不喝就要冷了。我给你送来。”
“嗯。”虞惊墨修长的手指敲着笔记本键盘,头也不抬。
田阮放下牛奶,坐在小茶几旁,捧着脸看虞惊墨。
高大峻拔的身影坐在宽大的软皮椅子上,不是很舒服的老板椅,但腰杆依旧笔直,双臂搁在桌上,手指有序地敲击键盘上的英文字母。
回车,删除,空格,十指配合如同弹奏钢琴。
过了会儿,工作似乎告一段落,虞惊墨用左手拿起牛奶杯,喝了一半,倏然看过来,“不去睡觉?”
田阮:“等你。”
虞惊墨莞尔:“喝过牛奶,不困吗?”
田阮摇摇脑袋,“不困,等你。”
“过来。”
田阮起身过去。
虞惊墨长臂一揽,青年便柔若无骨地坐在他腿上,他拿起剩下的半杯牛奶,“喝了这个说不定就困了。”
田阮乖乖喝了,睁着一双水灵灵的棕褐色眼睛,“不困。”
“这样啊。”虞惊墨亲去他唇上沾的一点牛奶,“那就做点有趣的事。”
“什么有趣的事?”
虞惊墨把笔记本放到一边,抱他起来,趴在宽大的书桌上。
田阮耳廓微红,“虞先生……”
虞惊墨撩起他浴袍,“乖一点。”
田阮乖乖趴好,两手抓着书桌边缘,做一种不算难的运动。
这运动让他往前一颤一颤,只能抓好桌子,才能稳定平衡。
但任何运动都有累的时候,田阮快抓不住时,被翻个面,背朝桌面,四肢近乎悬空。
他害怕地抱住虞惊墨,“桌子……稳吗?”
虞惊墨一手抱住他后腰,一手撑在桌面,“二百年老榆木桌子,很结实。”
“嗯。”田阮仰起脖颈,动情地哼哼。
虞惊墨吻他的唇角、鼻尖、耳垂,嗓音又低又沉:“乖孩子……”
二百年的老榆木,还是有点声音。
不过田阮已经听不到了,他的耳畔只有运动的声音。
怕田阮纤细的背脊在木头上硌着,虞惊墨抱着他,一起坐在椅子上。
再把他翻个面。
田阮倚靠在虞惊墨怀里,腿翘在桌子上,打乱一桌纸质文件。
文件散落,田阮说:“掉了……”
“没事。”虞惊墨的手一抓就是一个红印,青年的皮肤太白了。
虞惊墨抽空把笔记本拿过来,打开摄像头。
田阮猝不及防看到屏幕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虞先生……”
“没事,不跟人视频,也没录像,就我们自己看到。”虞惊墨哄他。
田阮脸蛋红红点头,好奇地看着屏幕。
虞惊墨抓住他膝弯,举起来,“好看吗?”
“……”田阮别过脸,不敢看了。
虞惊墨笑一声,嗓音震颤胸腔,说:“宝贝,你和我在一起的样子真美。”
第143章
第二天不上学, 田阮有足够的理由赖在床上睡懒觉——昨晚被虞惊墨倒腾了大半宿才睡。
虞惊墨倒是收拾得体体面面,一大早就去上班。
走之前亲了亲他额头说:“中午要是起得来,去集团找我。”
田阮噘嘴:“找你挨炒吗?”
虞惊墨:“今天不爆炒, 给你歇歇。不然你要怨我,以后都不给炒了怎么办。”
“嗯。”田阮迷迷糊糊, “算你有良心。”
醒来后, 田阮:有良心的那个人明明是我, 居然这么容易就被哄好。
上午十点,再赖床就显得可疑了。
田阮赶紧爬起来,忍着某个地方的酸软, 赶紧洗脸刷牙穿衣服,去楼下吃迟来的早餐,问管家:“虞商和路秋焰呢?”
管家笑眯眯:“少爷去医院检查头脑, 路少爷跟着去了。”
“哦。”
庭院忽然传来汽车的响动, 管家出去迎接:“少爷回来了。”
田阮拿着两个包子出去, 腮帮鼓鼓:“儿砸, 鸡商测出来了吗?”
路秋焰闻言看了眼虞商那里, “鸡商?”
虞商:“……”
田阮不明所以:“让你测脑袋,你测唧唧干嘛?”
虞商额冒青筋:“没有。”
“哦,那你智商多少?”
“一百八。”
田阮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果然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攻,就算不是最聪明的, 也是人中龙凤, 比他这个普通学霸聪明多了。
田阮问:“路秋焰,你测了吗?”
路秋焰:“我没测唧唧。”
田阮:“……我是说脑袋。”
路秋焰:“哦, 顺便测了,一百三。”
田阮震惊:“怎么可能这么少??”
路秋焰:“……你他爸的, 普通人智商能有一百就不错了,我一百三已经很聪明了。虞商智商虽然一百八,但只是学习天赋高,其他还不如我。”
田阮点点头,“说的也是。”
虞商揉了揉额角,自顾去房间换衣服,换完出来说:“我去一趟郊区的项目施工地。”
“去那里干嘛?”
“视察。”虞商身为虞家的继承人,今年已经十八岁,只要过了生日,就要接手一部分公司,现在处于实习期,每个周末都有计划。
路秋焰自然是要跟去。
田阮纠结,他也想去嗑主角攻受的糖,可是虞惊墨让他去集团。
他给虞惊墨打电话,说明情况,商量着说:“我能不能下午去你那边?”
虞惊墨嗓音平淡:“可以。”
于是田阮美滋滋地和主角攻受一辆车,共赴郊区施工地。
之前虞惊墨说过郊区有个开发项目,没想到已经动工了,田阮不得不惊叹这样的速度,详细问了几句。
郊区开发的是一个大型社区,社区里配备广场、公园、商场、影院、度假山庄、游乐设施等。是个以高端社区为开发方向的地盘。
开发的同时招商也在进行,不少大型商家前去观摩考量。
这样大的项目,除了项目总负责人和几家合作商,还要冬青集团亲自监督,虞商这个“少东家”亲自去,无疑是给那些商家一个活的招牌。
冬青集团如此重视的项目,自然值得信赖。
一些老牌的商家已经签订合同,只得项目落成之日入驻社区。
田阮听得七荤八素的,脑子的思绪乱糟糟打成一个蝴蝶结,他觉得还是背单词简单。
虞商顶着绷带去和一些老总在提前建好的招商楼会面,大家都很客气地与他握手,但视线总忍不住瞟向着少年英才的脑袋上……
“小虞总的头是怎么了?”一位老总问。
自从虞商逐渐接手虞家,大家都知道虞惊墨有个出色的独子,以前可以叫令公子,现在叫小虞总更显尊敬些。
虞商瞥了眼路秋焰,“走路上遇到抢劫。”
路秋焰:“……”
老总:“苏市居然还有抢劫?法治社会,真是太猖狂了。”
田阮:“是啊,那抢劫犯专门抢劫少男的芳心。”
老总:“?”
虞商:“欢迎诸位莅临本社区,我们喝杯茶,下楼我带诸位四处逛逛。”
“好啊,这是白毫银针吧?真漂亮。”
“是,白毫银针素有茶中美女的称号。”
听到美女,几位老总都很有兴趣,“听说虞总身边那位名叫安妮的秘书,正如这白毫银针。”
田阮听不得商场的老头子叽叽歪歪人家美女,就说:“安妮姐她没有这么细,非要说,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不是一般人能亲近的。”
几位老总看着他,失笑道:“这位小朋友还懂美女?”
田阮:“……”
田阮低头看看身上的卫衣,牛仔裤,运动鞋,外面罩了一件短款的羽绒服,没有虞惊墨帮他挑衣服,他穿得十足学生气。
路秋焰亦是,满身桀骜不驯的少年气息。只有虞商穿得像个大人,给人持重的感觉。
虞商瞥了眼田阮,对那几位老总说:“忘了介绍,这位是我小爸。”
老总们的神色皆是一怔,紧接着脸上的惊异毫不掩饰:“小虞总没开玩笑?”
“自然是真的。”
“……”
虞惊墨娶了一个和儿子差不多大的夫人,这件事他们是知道,只是想着这小爸和养子毕竟相差三岁,面貌上肯定更成熟一点。
万万没想到,居然比养子还年轻,还像个学生。
老总们如同雷劈了般,面上都快挂不住笑,勉强称赞:“虞夫人真是年少有为,年轻貌美,年纪轻轻……”
田阮:“我知道我年轻,几位叔叔不用客气,吃好喝好玩好。”
“……”
喝过茶,吃了桂花糕,虞商就带他们四处闲逛——别小看这闲逛,实地参观和3D设计图还是不同的,能有很多意料不到的“惊喜”。
比如某位老总看上了一栋房子,这就买下来。
比如风景优美令人流连忘返之际,某位老总当即就要入驻。
还比如路上遇到抢劫的——
田阮和路秋焰坐在观光车最后排避风,看着前面那些老总顶着寒风硬夸这里建设好、假山别致,十分怀疑他们的脸皮有八丈厚,扛得住寒风的磨砺。
车子停下时,田阮松了口气,“我还是腿走吧。”
却听到前方一道粗犷的喊声:“此地是我家,此路是我开,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
田阮伸着脖子看,只见五六个蒙面人。
“……”
老总们慌成一团,“怎么回事?这里怎么有抢劫的?”
田阮:“虞林洛没完了是吧?”
虞商亦是无语,对那几个蒙面人说:“滚。”
蒙面人:“留下买路财!”
虞商拍了拍手,“保镖。”
蒙面人:“咔咔咔!你们跑得太远,他们没跟上来!”
“……”
“赶紧把你们的钱掏出来!”
田阮掏了掏口袋,丢了五六个一块钱钢镚在地上,“拿去吧。”
蒙面人大怒:“你在羞辱我们?!等等,你是不是那天那个坐轮椅的,你才是叔父!”
田阮:“叫了叔父,这些钱就当打赏你们。”
“我们今天是真来打你的!看招!”蒙面人吱哇乱叫着扑过来。
田阮没动。
砰砰砰!路秋焰一人一脚给他们踹飞。
老总们傻眼。
田阮鼓掌:“没有保镖,我还有路秋焰哈哈哈哈!”
路秋焰站地上拍拍手,“一群弱鸡。”
忽然,一个蒙面人从观光车底下蹿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刺向田阮。
“田阮!”
田阮往后一倒,一腿抬起,踢在那人手腕上,匕首咣当落下,他一手抓住那人手臂,借力跳起来,一个螺旋腿扫去——“哈!”
田阮踩在鼻歪眼斜的蒙面人身上,使劲跳,直接把那人踩晕过去。
这个晕了,他又跳到另一人身上,“噢耶!”
就跟跳床似的,跳跳跳,最后跳进了赶来的虞惊墨怀里。
田阮弱小可怜无助:“虞先生我好害怕呀~”
众人:“……”
第144章
虞惊墨是临时决定过来的, 倒也不是全为了田阮,而是听说今天社区施工地前来观摩的有国内著名十大厂的三个厂老总齐聚一堂,甚是热闹。
这样的热闹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一回, 虞惊墨当然要去凑热闹。
社区周遭围了围墙,大门小门都有保安看守, 想进去就得通报身份。
当然人要想钻空子, 一个狗洞都能钻进去。社区边上划了一大片湿地做自然公园, 每年春天降雨后,都会有大片的鸥鹭飞到这里,形成天然的野景。
这片湿地在冬天冻得夯实, 穿过这片湿地抵达社区翻墙而过不是问题。
司机驱车行驶在社区中,虞惊墨手机上有田阮的定位。
“观光车在那里。”司机目视前方大约不到百米远说。
虞惊墨随之望去,却见观光车停下, 与一伙蒙面人对峙, 情景犹如武侠小说……最危险的时刻莫过于一个蒙面人忽然从观光车底下冒出来, 手持匕首。
就在虞惊墨心悬一线, 立即下车赶去。青年灵巧地踢翻那人, 跳下观光车如同一只兔子,生生地踩晕了那人。
“……”
青年一跳一跳,四肢并用, 如一只树懒挂在他身上,撒着娇说自己害怕。
虞惊墨松了口气, 拍着他单薄的后背安抚:“没事了。”
过了好一会儿, 田阮才深深嗅了一大口虞惊墨身上的气息,抬起脸问:“虞先生你怎么来了?”
虞惊墨说:“担心你。”
田阮甜滋滋地笑起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我刚在心里呼唤你,你就出现了。”
“嗯。”虞惊墨愿意田阮这么想, 此刻他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生意上的事无所谓,眼前青年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保镖赶来,迅速将那伙蒙面人控制起来,报了警。
行凶伤人,此次“抢劫”的定义和上次截然不同,不会再轻飘飘地带过。
可怜那些商场沉浮几十载也没见过刀光的老总们,吓得面如菜色:“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惊墨掐着青年的腰,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田阮后知后觉自己姿势不妥,都怪那啥啥做习惯了……
虞惊墨淡然面朝那群中年男人,道:“诸位受惊,为了表达冬青集团的歉意,03号社区别墅诸位优先挑选。”
“虞总,你好你好。”几位老总走下观光车,就在大路中央寒暄起来。
虞惊墨看了眼腕表说:“十二点了,我请诸位吃个饭。”
他们就去附近的五星级用餐,觥筹交错间,几位老总与之相谈甚欢,这就签了合同,表示自己旗下的品牌愿意入驻社区。
中国的酒桌文化还是有点用的,这就完成了一场利益的交换。
田阮负责吃吃喝喝,以及接受拍马屁。
老总们虽然都是人精,但文学功底贫瘠,颠来倒去那几句话,田阮不一会儿就听得耳朵起茧子。
“虞总,来一根?”有个老总酒足饭饱后掏出一包“大金砖”,朝虞惊墨递去。
田阮瞪着那包烟,说起来他从没在虞惊墨身上闻到过香烟的气息,“虞先生,你抽烟吗?”
老总调笑:“哪有男人不抽烟的?”
虞惊墨朝边上的徐助理递去一个眼神,徐助理会意,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只镀金的盒子,向那些老总打开——
盒子里整整齐齐排列着五根棕褐色包装的雪茄,无论品质还是逼格都是上佳。
徐助理笑道:“虞总平时只抽雪茄,今日有幸遇到同好,还望赏脸品尝。”
老总们笑笑,都说好。
就连田阮看着那精致的雪茄都想拿手里把玩,但很快雪茄就被分完,他根本来不及细看。
虞惊墨注意到,说:“办公室还有。”
田阮问:“我能抽吗?”
虞惊墨:“不能。但可以给你闻闻。”
“哦。”
“雪茄主要的吸食方式就是品味与闻香,和吸入肺中的香烟不同。”
也就是说,相比香烟,雪茄更健康,逼格也更高。虞惊墨也只是在重要的场合拿出来用,平时最多闻闻。
社交累人且无聊,这顿饭居然从中午十二点拖到下午两点。
几位老总高谈阔论国家政事,痛斥商业政策的利弊,为国家的未来担忧……好像千古兴亡就在他们的谈论间。
田阮接连打了三个哈欠,眼泪花子都出来了。
虞惊墨在他耳边说:“你去休息一下。”
田阮实在要被无聊死,赶紧撺掇摇摇欲坠即将睡着的路秋焰出去。路秋焰点点脑袋,闭着眼被牵了出去。
“那位是路家的小少爷吧?”一位不怎么说话的老总语气轻蔑,“也是傍上虞家了。”
虞商眉心微蹙,语气不悦:“牛总,路秋焰是我同学。”
“我就随口一说,小虞总怎么还当真了。”那老总皮笑肉不笑地说。
“我说牛总傍上了马总,牛总应该也不会当真吧?”
“马总?”
“都是当牛做马的。”
“……”那老总的脸快挂不住,拉得老长,当真像极了牛马。
其他老总哈哈笑:“老牛,你也有吃瘪的一天。”
虞惊墨看了儿子一眼,随即一笑:“虞商还是年轻,牛总不要计较,我代他向你赔罪。”说罢举起一杯白酒,一口干了。
牛总的脸终于好看些,打哈哈道:“虞总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计较呢。”
外面露台上的冷风一吹,路秋焰就清醒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眼神直直地看向田阮拉自己的手……
天雷闷响。
田阮吓了一跳,再一看,自己还拉着主角受的小手,赶紧撒开。
路秋焰望着林立的高楼,说:“以后就算我家东山再起,我也不会从商。”
田阮深有感触地点头,“我也不会从商。”
“好无聊。”两人同时说,又同时笑了开来。
“我们打游戏吧。”田阮提议。
“好。”
两人刚打了两局王者,手机纷纷响了起来,通知他们饭局散了要走。
田阮和路秋焰告别,随虞惊墨一起去了公司。
虞惊墨拿出珍藏的雪茄给他闻。
田阮闻之欲醉,学着电影里的反派大佬将雪茄横在鼻子下,闭上眼睛细细地嗅闻:“松木味、杏仁味、肉桂、焦糖……虞先生我想喝奶茶。”
虞惊墨让秘书点了一杯焦糖奶茶送来。
田阮喝着奶茶,也不想雪茄了,忽见虞惊墨在宽大的黑色烤漆办公桌前揉了揉额角,眉心紧蹙,耳廓微红,似乎不太舒服。
“虞先生,你醉了吗?”
“没有。”醉倒不至于,虞惊墨就是有些晕乎,果然白酒还是太烈了。
田阮放下喝了一半的奶茶,到办公桌胖试了试虞惊墨额头的温度,不烫,“要不你去休息一下,不要强撑。”
“没事。”虞惊墨这么说着,电脑屏幕上的字却飞舞起来,宛如一只只小精灵。
他不明所以地抬头,发现那些字长出了小翅膀,飞到青年的身上、肩上、头上。
“小、骚、夫?”虞惊墨念着那些字。
田阮:“???虞先生你怎么了?”
虞惊墨目光平静,“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小骚夫’三个字?”
田阮低头看自己的卫衣,自己的鞋裤,哪里都没有中文,“没有啊。”
虞惊墨缓慢地将视线挪到电脑屏幕,发现又有几个字长着翅膀飞了出来,从烤漆桌面一路欢快地跳到青年身上,“求、包、养?”
田阮:“???”
“连起来就是‘小骚夫求包养’。”
田阮大惊失色:“虞先生你怎么了?!”
虞惊墨一本正经:“嗯,我包养你,给我炒炒。”
“……”
田阮惊骇地弯腰盯着虞惊墨不动声色的脸,发现他的眼神有些涣散,像是雾里看花,没有焦距。偏偏一脸严肃,给人不像醉了的样子,更像中毒。
田阮脑中蓦地跳出一盅菌子汤。
中午吃饭的时候酒店送了每人一盅菌子汤,说是从云南大山里新鲜空运过来,这时节正是珍贵的时候……
田阮喝不惯那味道,尝了一口便丢下,是虞惊墨帮他吃完的。
除了田阮,桌上其他人好像都吃得干干净净,包括主角攻受。
菌子中毒很常见,在五星酒店中毒恐怕不常见。
田阮正愣神,虞惊墨忽然伸手抓住他说:“给我炒炒。”
“……”
田阮大惊:“虞先生你清醒一点!”
虞惊墨:“我很清醒,给我炒炒。”
田阮捂住他嘴,又飞快挣脱,拿起内线电话打给徐助理:“徐助理,虞先生中毒了,快叫救护车!”
徐助理:“!!!”
徐助理立即叫了救护车,赶来准备抬人,结果就看到自己老板将夫人圈在怀里,按在办公桌上啃脖子。
“那个,中的毒是叫春药吗?”徐助理扒住门框,随时准备夺门而逃。
田阮挣扎道:“虞先生吃菌子中毒了,快把他拉开!”
手忙脚乱之际,踢到了巨龙。
田阮明显感觉虞惊墨身体僵硬了一下,趁机一把推开。
虞惊墨踉跄后退几步,后背抵着墙面,眼色复杂地看着田阮,“你变坏了。”
田阮心虚,又觉得自己也是无可奈何,“虞先生,你……那里还好吗?”
虞惊墨:“好得很。”
田阮目光一扫,“……”
虞惊墨没有撒谎,被田阮踢了一脚后,巨龙像是被激怒,呈现半腾飞状。
鼓鼓囊囊一大包,尺寸非常可观。
徐助理:“呃,救护车还要吗?”
田阮:“要!”
虞惊墨只见又有几个字长了翅膀飞到青年身上,淡声道:“是你说要的,‘惹火的小妖精’。”
田阮:“……”
徐助理被雷傻了,这还是他们冷酷禁欲的虞大佬吗?
第145章
救护车没用上, 虞惊墨是自己走着“下班”的。
大衣一遮,虞惊墨身高腿长,也没人敢专门往他那里看, 加上十年如一日的冰山脸,因此愣是没人看出来虞惊墨“中毒”。
安妮还惊诧:“虞总今天下班挺早。”
徐助理尴尬地笑笑:“是啊。”
虞惊墨嗯了一声, 却朝秘书室走去, 因为秘书室三个字在他眼里变成了“珠宝店”, 对田阮说:“既然路过,给你买个戒指。”
田阮:“??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回家再说。”
虞惊墨没有强求, 看了眼安妮,“这里为什么会有‘雪王’?”
一声红色着装的安妮:“?”
“还是瘦子版的雪王,不好看。”
“……”
秘书室的小姑娘们哗啦出来恭送, “虞总再见。”
虞惊墨更加不理解:“为什么雪王的身后是一群猴子?”
小姑娘们面面相觑, “猴子?”
田阮赶紧拉着虞惊墨走, “冬青集团就像花果山, 你是美猴王, 他们就是你的猴子猴孙们。”
虞惊墨点头,“那你是美猴夫。”
安妮翻白眼:“又是被秀到的一天。”
坐进迈巴赫,虞惊墨规规矩矩的, 司机随口问了句:“虞先生这么早下班?”
“嗯。”
“和夫人约会吧?”
“嗯。”
“去哪里约会?”
“医院。”
“……”
田阮:“医院好啊,要是伤筋动骨, 能及时得到医治……”
司机尬夸:“先生夫人想的真是周到。”
车子默默地开往医院, 田阮一路观察虞惊墨,生怕他有什么不适症状, 说他“小骚夫”事小,万一身体真有什么后遗症事大。
虞惊墨脑子半清醒, 半混沌,在两极之间来回拉扯。眼前好像有个漩涡,仔细看去五彩斑斓,各种国家的文字在其中闪烁,组成一群拉帮结派的精灵团。
偶尔逃逸几只小精灵,扛着文字一会儿跳到现实的车厢里,一会儿又跳回虚空中。
虞惊墨揉着额角。
“虞先生你怎么样?”田阮连忙问。
“晕。”
“你忍忍,马上就到医院了。”
司机这才察觉不对,“虞先生身体不舒服?”
“嗯,中毒了。”田阮说。
司机:“……夫人你要早说。”说罢一踩油门,以市区最快的速度驶向医院。
田阮一边看顾虞惊墨,一边用手机联系管家,说明情况。
管家吓了一跳:“怪不得少爷回来后对路少爷格外热情,路少爷也不拒绝,原来是都中毒了。我这就送他们去医院。”
田阮不忘吃瓜:“热情?怎么个热情?”
“少爷说晚上和路少爷一起睡觉,路少爷答应了。”
“!!”
“路少爷还说他们可以一起洗澡,互相搓背。”
“!!!”
田阮还记得,原书主角攻受第一次一起洗澡,就是做了。
但他们现在都是高中生,田阮遗憾道:“那恐怕不行,他们中毒了,说话不作数的。”
管家:“不管怎样,身体最重要。我这就送他们去医院,以后多的是一起洗澡的机会。”
田阮暗自可惜没有当场吃到这样的好瓜,不过又想,比起主角攻受,他更担心虞惊墨。所以还是待在虞惊墨身边最好。
很快到了医院,急诊这边已经提前通知,进来就有病床相迎。
虞惊墨不肯躺在病床上,“我为什么要躺在蘑菇床上?我又不是采蘑菇的小姑娘。”
田阮:“虞先生你听话,这是病床。”
虞惊墨冷冷瞧着四周,卓越的身高在这群护士中当真有睥睨天下的风采,对田阮说:“你不是很会采我的大蘑菇,应该你躺。”
田阮:“……”
最后还是虞惊墨自己走到病房,终于晕乎得支撑不住,才勉为其难地躺了下去,捏着高挺的山根说:“夫人,过来和我一起躺。”
田阮看着医生护士忙活各种仪器,又是检查又是挂水,“我又不是病人。”
虞惊墨睁开眼睛,尾端上挑的凤目犹如两把利刃,切瓜砍菜——没错,这些护士医生在他眼里,都是瓜果蔬菜。
他不明白为什么大头菜、紫甘蓝、胡萝卜、雪莲果都能对他说话。
“没什么大碍,这种毒挂个水,多排尿,一晚上就好了。”大头菜医生如是说。
田阮千恩万谢:“好,谢谢医生,辛苦各位护士姐姐了。”
待到VIP单人病房只剩夫夫二人,田阮心疼地牵着虞惊墨冰凉的手,试图给他焐热,“虞先生对不起,是是帮我吃了那盅菌子,才会中毒这么深。”
虞惊墨的眼里只有眼前的青年容颜未改,白得发光,宛如天使,“你为什么是小骚夫?你很骚吗?”
田阮:“……我不是。”
随着青年话音落下,原本顽固待在他头顶的文字小精灵挥舞翅膀屁股一扭,头顶的字就变了。
虞惊墨一字一字念:“小、娇、妻。这个更适合你,娇娇的,天真的。”
田阮瞪他,“在你眼里,我到底多少种身份?”
“一个身份。”虞惊墨确凿无疑,“你是田阮,是你自己,也是我心上人。”
田阮猝不及防听到这令人心动不已的情话,心里甜得冒泡,“果然中毒的虞先生,还是虞先生。”
“中毒?中了你的毒?”
“……可以这么说。”
“那你给我炒炒,一笔勾销。”
田阮瞪他,“你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
虞惊墨严肃而认真地想了想,诚实地说:“想不到。”
田阮不勉强他了,焐热他骨节分明的大手,低着脑袋害羞地说:“我昨晚还给你炒炒了,你这么快就忘了?”
虞惊墨想起来了一点,喉结上下一滚,巨龙生痛,“具体怎么做的?”
“我趴在书桌上,你抱着我……”田阮不忍细说,“你可凶了。”
“我不凶了。”
“你说谎,你每次都很凶,很猛。我都快被你撞坏了。”
虞惊墨反手捉住青年细长白皙的手,“你像个瓷娃娃那么白,我给你上色而已。”
田阮脸蛋红红地扫他一眼,“你记得了?”
“不记得。”虞惊墨故意说,“你多说点,我就想起来了。”
“……你、你总咬我,特别是NeiNei。”
“嗯?”虞惊墨似是不明白他话中的含义。
田阮掀起自己的卫衣。
冰肌玉骨,白雪红梅,吻痕斑驳,煞是动人。
“现在还红着。”田阮说,“只能穿纯棉的,不能擦到。”
虞惊墨看着一脸单纯的青年,幽幽叹息:“你……诱惑我。”
放下衣服,田阮伏在虞惊墨身上说:“等你好了,你自然就想起来了。现在不许乱动。”
虞惊墨眼前如梦似幻,似真似假,扭曲的空间里只有青年是唯一的真实。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抚青年微微鼓起的还带着稚气的脸蛋,捏着青年的柔软的耳垂说:“我不动,你动。”
“?”
虞惊墨掀开被子,邀请的姿态。
田阮垂眸望去,红着耳根一探巨龙巢穴。
虞惊墨眼前的幻象逐渐散去,他闭上眼睛,掌心轻轻捋着青年柔顺蓬松的发丝,胸腔发出一声低低的,大提琴般的叹息。
半小时后,田阮去卫生间,用漱口水漱了一下。
他也是服了,虞惊墨都中毒了,精力还这么旺盛。
等他出来,虞惊墨已经睡着了。
田阮刚要生气,却在看到虞惊墨眉眼间的疲惫时倏然消散,他坐在床边凝望虞惊墨沉静的睡颜,用手指摩挲他峻拔如峰的轮廓。
饱满的头型,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线条锋利的下颌,修长的脖颈,凸起的喉结。这是一颗极具聪慧与果断的脑袋。
而那巍峨如山、挺拔如竹的身体,则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与勇气。
但便是厉害如虞惊墨,也会有疲惫脆弱的时候。
田阮亲了亲虞惊墨的鼻尖,“虞先生,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之后他盯着点滴,直到快要挂完,按了铃叫护士来。
护士给换了一袋药水,说:“这袋挂完就没了,记得喊你丈夫起来排尿。”
田阮:“好。”
这袋刚开始挂,时间起码一小时,田阮用手帕盖住虞惊墨的手,掖了掖被子,就去找倒霉的好大儿和儿媳。
这两人住在同一病房。
在下一层的双人病房,住宿比单人VIP病房差点,住院费却不差多少,优点是有个病友作伴。但若这两个病人都吃了菌子中毒,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田阮进去的时候,路秋焰正在骑动感单车,虞商一手自己挂水,一手给他举着药水,看上去似乎很正常。
“儿砸,儿媳,你们怎么样?”
两人闻言看过来。
虞商:“爱丽丝,兔子精来了。”
路秋焰:“我不会受他诱惑进入兔子洞,等我一脚踹飞他,放心吧帽子先生。”
田阮:“???”
第146章
正好虞商和路秋焰的吊水快没了, 他们也不按铃,直接自己动手把针头拔了,血珠混着药水落了点点滴滴在地上。
“爱丽丝, 你受伤了。”虞商眉心微蹙盯着地砖。
“没事。”路秋焰下了动感单车摩拳擦掌,虎视眈眈地看着田阮, “兔子精, 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讲?”
田阮:“……路秋焰, 我不是兔子精。”
“狡猾的兔子精,吃我一脚!”路秋焰飞起一脚踢向门口。
田阮吓得落荒而逃,“路秋焰, 你清醒点!”
虞商在原地呆了片刻,须臾追出去,“爱丽丝!”
田阮跑向护士站, “他们梦游仙境了, 快拦住他们。”
护士:“?”
路秋焰三两步就追了上来, 就好像踩在蘑菇上, 摇摇晃晃的, 却还要飞起一脚又一脚,踹在护士台上。
护士吓了一跳,赶紧叫来男护士和医生, 将路秋焰逮住。
而在路秋焰的眼里,他被好几只蜥蜴抓住, 男女医生就是国王与王后, 不由得一阵悲伤:“我还是中了兔子精的计谋,掉进了兔子洞……”
虞商赶来, 将路秋焰从男护士手中抢过来,“不要动我的爱丽丝!”
众人:“???”
田阮跳出来:“你的爱丽丝累了, 赶紧带他回去休息。”
虞商环顾四周,他的眼里都是黑暗中长满发光蘑菇的丛林,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
田阮给他们引路,“反正已经掉进来了,不如先在这里住下,之后再想办法出去。来,这里有个小木屋。”
路秋焰:“帽子先生,你要相信这只兔子精吗?”
虞商想了想,“只要我们在一起,他就无法伤害你,我会保护你。”
路秋焰:“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有一双大长腿。”
虞商看他的腿,弯起唇角:“嗯,我喜欢你的大长腿。”
虽然这么说,路秋焰还是乖乖跟着虞商回到了病房。护士给他们又挂了一袋药水。
田阮怕被主角受的大长腿一脚踹飞,只敢在门口探头探脑。
路秋焰两眼发直看天花板,好像上面挂着金条,虞商则忧虑地望着他,眼中的迷茫逐渐被清明替代。
田阮小声地问:“儿砸,你怎么样?”
“……”虞商不言。
“路秋焰,爱丽丝?”
路秋焰亦不言,虚幻的木头小屋消失在奇幻的夜里,只有那些红伞伞还活着,在病房里跳来跳去。
田阮不打扰他们歇息,说:“那你们继续梦游仙境,我先走了。”
病房里只剩“梦游”的二人。
良久,虞商半躺下去,说:“我睡会儿。”
路秋焰:“哦。”
“晚安,爱丽丝。”
“……”
田阮回到虞惊墨所在的VIP病房,点滴已经打了一半,他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指针指向傍晚的五点三十五。
平常这时候已经回到庄园玩耍,现在却只能待在医院。
管家发来一条消息来:夫人,晚饭需要送去医院吗?
田阮:七点再送来,清淡些。
管家:好的夫人。
药水挂完后,田阮就按铃叫来护士拔针。尽管护士动作很轻,陌生的气息还是让虞惊墨警惕地睁开眼睛。
“虞先生?你感觉怎么样?”田阮忙问。
虞惊墨睁眼看到他,黑沉冰冷的瞳仁变得柔和下来,嗓音很轻:“想起来了。”
“那你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
“哪里?”田阮着急忙慌地摸着虞惊墨的身体,生怕出了问题。
虞惊墨好笑地捉住他的手,待到护士忙完离开,并贴心地关上门,他才说:“膀胱涨得慌。”
田阮一愣:“想尿尿?”
“但我没力气起来。”
田阮这就拉住他的大手,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把一米九多的大男人从病床上拽起来,“虞先生,你太重了。”
虞惊墨:“我伏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可没嫌我重。”
“那不一样。”田阮羞恼地瞪他。
“怎么不一样?”虞惊墨借着他的手坐起来,好整以暇地逗他。
田阮:“你那时候用手撑着,还有我的腿挡在你腰间……”
虞惊墨说:“你太软了,我忍不住想欺负,又舍不得撞坏你,总是留着点力气。”
“……”田阮脸蛋红红,“赶紧起来,别憋坏了。”
虞惊墨长腿跨下床,穿上病房专有的软底拖鞋去了卫生间。
田阮知道他的轻度洁癖,送了酒精湿巾进去。
虞惊墨洗完手,管家刚好把饭菜送来,老泪纵横:“先生,您受苦了。”
“嗯。”
田阮瞥了眼表情夸张的管家,心想虞惊墨哪里受苦了,都是他跟着忙前忙后,解决社死,还提供那啥啥服务。
“夫人,您也受苦了!”管家真情实意地说,“都是老奴没用,如果我能以身试毒,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田阮看着忠义的管家,诚恳道:“其实王叔你现在去吃菌子,还来得及。”
管家收起眼泪:“这份晚餐是少爷和路少爷的,我给他们送去,告辞。”
田阮估摸着这会儿虞商和路秋焰应该也清醒了,就是不知道这两人记不记得“梦游仙境”,他问:“虞先生,你还记得菌子中毒之后的事吗?”
虞惊墨就算坐在沙发上吃饭,也是腰杆挺直,矜贵稳重,闻言凤目微抬,钩子似的瞟了田阮一眼,弯唇轻笑:“怎么会不记得,你的嘴巴那么会吃。”
田阮:“……”
田阮顿时觉得嘴里清爽的莴苣也变得黏腻。
因为虞惊墨太大,他嘴角现在还红着,居然这么调侃他。
虞惊墨被青年悱怨地一瞪,又有点情动,“我们吃完就回去吧。”
他想洗个澡抱抱青年,在他柔滑如丝绸的肌肤上留下斑斑红印,在他的最秘密之处留下到访过的痕迹。
田阮严词拒绝:“不行,你要留院观察一晚。”
“我已经好了。”
“虞先生,你要这样,我不跟你睡觉了。”
虞惊墨倒也不是真急,闻言道:“观察一晚上也行。在病床上也是有很多趣事可以做。”
田阮:“……虞先生,我不要学贺兰斯。”
在医院颠鸾倒凤什么的,也太没道德了,他最多用个手,用个嘴……其他免谈。
虞惊墨作出让步:“摸摸蹭蹭就好。”
田阮给他夹了一颗板栗烧鸡里的板栗,“这个补肾,多吃点。”
虞惊墨的肾好得很,不需要补,已经在火烧火燎,“看来你平时没少关注补肾的食物。”
田阮:“……”
吃过饭夫夫俩一起去看儿子。
得知虞商和路秋焰被安排在双人高级病房,虞惊墨说:“管家挺会来事。”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田阮先走出去,“他是主角攻受忠实的cp粉。”
“cp粉?”
“就是coupling,在网络语言中,是指两个人的配对。而cp粉就是这两个人配对关系中的粉丝。”
“这么说,徐助理也是我们的cp粉。”虞惊墨很快举一反三,“冬青集团很多我们的cp粉。”
“可以这么说。”
虞惊墨这就通知徐助理转告财务部,这个月给冬青集团上下人员奖金加一百块。
徐助理不明所以:“可以问问这是为什么吗?发生什么喜事了?”
天哪,他老板刚吃菌子中毒去了医院,就要给他们加奖金,这是不是说明菌子其实是个好东西?
虞惊墨当然不会让旁人过多了解自己的心思,“照做就是。”
徐助理:“好的老板。”
徐助理这就在群里传达“圣旨”:奉天承运,虞总诏曰,这个月每个人奖金加一百。
同事甲:???
同事乙:一百块也是钱,虞总大气,小的拜服。
同事丙:@徐助理,徐哥,可以问问虞总发生什么喜事了吗?
财务部小张:收到。
安妮:才一百块……
徐助理:虞总今天吃了菌子,要是没吃,一百块都没有。
同事丁:虞总吃了菌子??/惊恐
同事猫:冷酷冷静冷淡冷漠如虞总,也会吃菌子中毒吗?
同事狗:忽然觉得神仙一样的虞总接地气了/赞
同事甲:决定了,情人节公司采办礼物,就选菌子,大家到时记得转我一百块。
秘书小苗:情人节到了,没有脱单的都在这个群里了吧。
同事们:……扎心了老铁。
徐助理:@安妮,情人节一起过?
同事们:噢噢噢噢!
安妮:@徐助理,请你圆润地滚蛋。
……
田阮学会了礼貌地敲病房门,不多时,里面传来一声清冷的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进来。”
夫夫二人推门而入,让田阮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
虞商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路秋焰则坐在另一边玩手机,看过来时眼色复杂。
“爸。”虞商站起来,“你还好吗?”
“我没事。”虞惊墨淡声说,“连累你和你同学了。”
“没有,那是意外。”
“嗯。”
田阮清清嗓子:“虞商,路秋焰,你们还记得爱丽丝梦游仙境吗?”
“不记得。”虞商路秋焰异口同声。
田阮:“爱丽丝梦游仙境这本书都没看过?”
“……”
田阮摇头,“太假了。”
路秋焰深呼吸,他已经竭力忘记了,但看到田阮又都想起来了,他一个大男人,居然会在中毒后以为自己是爱丽丝,还和虞商约定一起洗澡,简直太魔幻。
幸好没有真的洗澡,也没做什么越界的事,不然更尴尬。
田阮嘿嘿一笑:“不用害羞,虞先生比你们更糟糕。”
“怎么更糟糕?”路秋焰问。
“他……”田阮倏地闭上嘴巴,差点说漏,“他帮我吃了菌子,所以中毒更深,睡到现在。”
路秋焰很有分寸地没有追问,却眼尖地发现田阮脖子上的吻痕,红通通像个草莓印,那么明显,“……”
确实更糟糕,另一种意义上的糟糕。
虞惊墨拎着田阮后颈,将人提走,“你们好好休息,观察一晚。”
田阮被拎回病房,不满道:“我还没和他们说几句话呢。”
虞惊墨扶着额头,“头晕……”
田阮立即上当,赶紧搀着他,“不是好了吗?怎么还晕?快去躺着。”
“可能没吃饱。”
“?晚饭都收走了,而且我看你吃得不少。”
虞惊墨坐在床边,拉着他手,拇指摩挲青年细腻白皙的手腕,因为皮肤太薄,细细的青筋蜿蜒在皮下。
有时候,一个动作,田阮就能明白虞惊墨在想什么。
尤其在那档子事上,田阮尤为心有灵犀,不由得一颤,酥酥麻麻的痒意自手腕向心脏流淌,“虞先生……”
虞惊墨抬起浓长的眼睫,对上青年澄澈的眼睛,嗓音低低的:“就是这个没吃饱。”
第147章
医院的VIP病房再好, 设施终究不如家里的舒服。田阮洗完澡,发现脚上的拖鞋一只大一只小,他以为和虞惊墨的调换了, 结果发现虞惊墨的拖鞋更大,像只小船。
虞惊墨也发现了, 直接掐住他咯吱窝, 从拖鞋里抱出来, 说:“别人穿过的,不要。”
田阮穿着浴袍,光着脚丫坐在床上, 等新拖鞋的时间里哪儿都去不了。
他眼巴巴看着茶几上的牛奶盒子,“虞先生,我想喝牛奶。”
虞惊墨:“白天还没喝够?”
“……是牛的奶, 你是牛吗?”
虞惊墨笑着给他拿来牛奶, “有点冷, 我给你焐焐。”
用身体暖牛奶也不是不行, 就是费时间。虞惊墨将牛奶盒贴在腹肌上, 眼角余光瞥到青年直勾勾地盯着,不由得弯起唇角:“你也想当这牛奶盒子?”
田阮大胆地去摸虞惊墨块状分明的腹肌,结实柔韧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我就摸了,你有意见吗?”
虞惊墨轻笑:“没有。只是……你力气可以重一点, 像小猫爪子, 痒痒。”
田阮挠他。
那结实的腹肌果然一颤,虞惊墨叹出一口气:“我不是你的猫爬架。”
田阮振振有词:“你平时也会这么挠我。”
“挠你?”虞惊墨一瞥青年平坦的小腹, “你的肚子还有腹肌吗?”
“……我腹肌会长回来的。”田阮被把挠改成了抓,“你就是这么玩弄我屁股的。”
虞惊墨唇角牵动, 眼含笑意:“是吗?”
“就是。”
“嗯。”
病房门被敲响,田阮立即收手,背对着门的方向,正襟危坐。
虞惊墨说了声“进来”。
毛七进来放下拖鞋,又沉默地走了出去,力求一个隐形如空气。
虞惊墨拿过拖鞋,弯腰给田阮穿上,“还是大了点,不过医院超市也只有这个尺码的男士拖鞋了。”
田阮动了动脚趾,“有的穿就行。”
虞惊墨脸色微沉:“自家的医院,还这么敷衍,看来平时对生活用品的管理就不严格。监管局要是来查,一查一个准。”
田阮也是第一次“住院”,说:“我听说别人住院生活用品都是自带的。”
“那是普通病房。高级病房配备生活用品,是最基础的。”虞惊墨到窗边打虞商电话,说明此处遇到的情况,“你得空抽查一下,该换的换,该罚的罚,医院不是其他地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虞商:“我明白。”
田阮心想,住个院都能遇到工作,也是没谁了,谁叫这对父子都是原书出了名的工作狂。
除了工作,唯一还有一个能让他们狂的,就是做恨的反义词。
原书的主角攻受只要在一起,就干柴遇到烈火,噼里啪啦一顿炒。
而工作的时候,虞商就公私分明,有条不紊地处理各种大小事务,其冷淡疏离的性格,一度让人也怀疑他性冷淡,他不行。
直到和路秋焰正式公开,公司上下哗然。
这经历是不是很眼熟?
没错,虞惊墨已经走了一遍。
现在,是虞惊墨处理完工作的私人时间,在这个时间里,他和田阮在一起,自然是没法禁欲的。
田阮羞答答地看着他靠近,高大峻拔的身影往床边一站,就是如同玉山倾颓。
从那灼灼的眼神,到修长的脖颈,凸出的锁骨,隐隐约约藏在黑色真丝睡袍下的胸腹肌,宽肩窄腰长得边儿的腿,都欲到不行。
虞惊墨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青年小巧精致的下巴,垂眸细瞧,青年眉眼绮丽,唇红齿白,白如剥壳鸡蛋的皮肤一掐就是一个印子。
这具单薄纤瘦的身体很容易留下痕迹,也会很快消失。
让虞惊墨想一遍又一遍地疼爱。
虞惊墨俯身亲吻这张水润的,透着薄荷与橙子味道的唇,逐渐的,他挑弄口腔中搜刮到了甜丝丝的滋味。
这股甜,一直从口腔,蔓延到四肢百骸。
虞惊墨单手轻而易举地托住青年窄瘦的后腰,摁进自己胸膛,凶狠地吻着。
田阮由他所为,倒在纯棉的被子上,手臂勾着虞惊墨脖颈,与之难舍难分。
又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夜晚。
但因为没有最后一步,虞惊墨欲求不满,蹭了好几次。
田阮本该睡在陪床,结果在虞惊墨怀里一觉到天明。
他睁开眼时,发现虞惊墨在摸他脑袋,嗓音轻轻的:“醒了?”
田阮忽然想起身在何处,哎呀一声爬起来,“裤子,我的裤子呢?”
虞惊墨好笑地拿过床头的裤子,却忽然手臂一僵,“麻了。”
田阮知道是被自己睡麻的,心虚地揉着他的手,“我们要是一人睡一边,侧睡也够躺的,你干嘛让我趴你身上?”
虞惊墨叹息:“以我的肩宽,侧睡只会落枕。”
“……倒也是。”
等虞惊墨好点,田阮就自己穿裤子,裤子提起来时啊了一声。
“怎么?”虞惊墨问。
田阮低头看自己的腿,内侧红了一片,不由得泪眼汪汪:“都是你害的。”
虞惊墨瞧了一眼,早有准备地掏出床头抽屉里的药膏,握住他膝头,给他涂药,“下次不这样了。”
“骗子,大骗子。”田阮也算有点了解虞惊墨了,在这种事上哪有什么承诺保证,上了头照样肆无忌惮。
虞惊墨弯唇:“抱歉。”
田阮只是庆幸是星期天,养一天也就够了,明天还能上学。
像是约定好时间,等他们吃完饭,医生们才过来问候,院长也来了,给虞惊墨做了个简单的检查,说:“虞总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了,今天就可以出院。”
虞惊墨不动声色,“多谢。”
“虞总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院长笑问:“虞先生昨晚睡得还行?”
“还行。”虞惊墨没说多余的,公事公办,除了家人,他不会偏袒任何人。
这就准备出院,东西不多,收拾起来很方便,两个人就可以。
虞惊墨问:“我打算直接去集团,你呢?”
田阮不放心,“我当然跟你一起去。”
“嗯。”虞惊墨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你可以用休息室休息。”
刚到电梯前,管家就出来了,歉意道:“对不起虞先生,路上堵车,来晚了。”
“不晚。”虞惊墨将包交过去,“正好你接虞商回去。”
“先生夫人不回?”
“去公司。”
管家没再多言,带路到虞商的病房,敲了敲门,“少爷,路少爷,你们睡好起床了吗?”
须臾,虞商亲自开了门,“收拾好了。”
管家彬彬有礼一笑:“那回去吧。”
田阮实在好奇,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们真的不记得菌子中毒之后的事?”
路秋焰大喇喇走来,“叔叔婶婶再见。”
田阮:“……”确定了,如此嘴毒的主角受,肯定是炸毛了。
炸毛就表示还记得!
田阮微笑以对:“人生漫漫,这何尝不是一种有趣的经历。”
路秋焰:“人生漫漫,我还是第一次有了叔叔婶婶。”
田阮:“……”
虞商绷着脸部线条,“爸,小爸,我和路秋焰先回去了。”
田阮气呼呼:“慢走不送!逆子,逆儿媳!”
忽闻窗外打雷声。
田阮立马绽出灿然的笑容:“儿砸,路秋焰,你们回去后要注意休息,多喝水多尿尿,这样我才放心呀。我送你们~”
虞商和路秋焰面无表情,人生漫漫,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转变如此之快的人。
管家殷勤地提着大包小包,在前方开路。
忽然一间病房里蹿出一只轮椅。
管家及时刹住脚,大包小包却掼在人家身上,“……啊,抱歉抱歉,先生您没事吧?”赶紧将大包小包捡回来,“真是失礼,非常抱歉。”
那人蹙着秀丽的眉头,抬眼朝这边看过来时微微一怔,“虞惊墨?”
虞惊墨表情未动分毫,“你好。”
田阮:“?”
路秋焰立马露出吃瓜的表情。
只要主角想吃的瓜,就没有吃不到的。果不其然,那坐轮椅的青年自动触发剧情,柔柔地一笑:“将近五年,不,六年没见了吧?”
虞惊墨:“嗯。你近来可好?”
那人看着自己的双腿,“你看我像好的样子?”
“残疾了?”
“……是啊。”
“怎么弄的?”
“车祸。”
“这家医院的骨科很不错,你可以放心治疗。”
那青年望着他,目光晦涩,“我知道,这是虞家的医院。我来这里,就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你。”
虞惊墨默然。
田阮脑中叮的一声,牵住虞惊墨的手明知故问:“老公,他谁啊?”
虞惊墨瞧着身旁醋溜溜的青年,眼眸染上笑意,反手与之十指相扣。
第148章
在一本狗血耽美文里, 怎么能没有反派呢。
许冰漾就是一个纯粹的反派角色,他不针对主角攻受的任何一人,而是干尽坏事, 人尽皆知的那种。
年仅二十岁时,他就行事诡谲, 一夕之间架空了掌权的父亲, 成为许家新一任的掌门人。而对外宣称的是, 父亲身患重病,不能自理,由他大哥许建康代理家族事务。
许冰漾隐藏幕后, 是许家真正的掌权者,是股市的暗中操盘手,是黑白通吃的蛇蝎, 也是病恹恹毫无威胁的透明人。
许冰漾第一次出场, 就搞没了主角攻的一个公司, 但在表面上柔柔弱弱的, 以虞惊墨同学的身份出现。
那时也像现在这样, 坐在轮椅上,只不过那时说是得了遗传病,无法下地行走, 也没几年活头。
病美人的形象很快迷惑了部分读者的心。但随着剧情的发展,主角攻发现许冰漾此人表里不一、佛口蛇心, 许家人对许冰漾的态度很奇怪。
直到又有一家公司被搞垮, 查到许家,许冰漾的蛇蝎心肠才慢慢显露, 当着主角的面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原来他根本没有生病,要说有病, 也是心理疾病。
许冰漾明面上接近虞惊墨,对其情根深种似的,一直以柔弱的面目示人,实则把虞惊墨当成竞争对手,最大的目的就是扳倒这个“对手”。
早在当年留学期间,许冰漾就注意到虞惊墨,他断定,虞惊墨会成为他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他找过三次国外的杀手暗杀虞惊墨,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
虞惊墨身边不说有铜墙铁壁,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一座巍峨高耸的城墙。
许冰漾敬佩这样的人,也畏惧这样的人,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是那种棋逢对手的美妙。
但要强行归类为爱情,许冰漾是不屑的,他不会有爱情。在他如履薄冰地成长过程中,他在这个世上最爱的,只能是他自己。
其他人就算再优秀,也只能被他归类为外人。
直到最后许冰漾节节败退逃往国外,都是原书最大的反派角色,其人格的变态程度只有贺兰斯可以与之一拼。
“……啊、啊秋!”此刻正在床上偷偷玩手机的贺兰斯冷不丁打了一个喷嚏。
动静之大,惊醒昨晚“冲刺”了一宿的杜恨别。
贺兰斯来不及关掉手机屏上的猛男擦边视频,就被杜恨别逮了个正着。
二人大眼瞪小眼。
贺兰斯默默退出短视频app,一双秀美的狐狸眼下透出薄薄的青色。
杜恨别叹息:“你不困吗?”
“睡不着。”
“这些肌肉猛男的身材有我好?”
“没有。”
杜恨别拿过他手机,放在自己这边的床头柜上,揽过贺兰斯说:“睡觉。”
“哦。”贺兰斯揉了揉鼻子,“好像有人在说我坏话。”
杜恨别抱着他,嗓音轻而慵懒:“你做了什么坏事?”
“……”贺兰斯有生以来做过的最大的坏事,就是卷了杜恨别的二十亿。还有很多坏事只是想想,还没来得及做。
他忽然不想做那些危险且虚无缥缈的事,没意思,还是和杜恨别上床有意思。
贺兰斯闭上眼睛,他想,就暂且醉生梦死吧。
医院里,在脑海里迅速过了关于许冰漾的剧情,顺带腹诽了一句贺兰斯的田阮一脸正经。
“我大学同学。”虞惊墨对他解释许冰漾的身份,不是什么情敌,只是一位许久未见的老同学,“许冰漾。”
田阮点头,对许冰漾说:“你好,我是虞先生的爱人。”
许冰漾病气的脸上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虞惊墨真有福气,有你这么漂亮的夫人。”
“是啊。”田阮当是夸奖,“许先生眉清目秀,一看就很聪明。”
许冰漾笑笑:“哪有,我天资愚钝,不然也不会到现在都一事无成。只是家里有点小钱,我才住得起这高级病房。”
田阮不知道许冰漾为什么也会提前出现,反正准没好事。
他要将这邪恶的反派扼杀在摇篮里,“听说美国的医疗更发达,许先生需要推荐私人医院吗?”
“不了。”许冰漾看着虞惊墨,“我相信老同学的医院,这里医疗条件也是十分先进的。”
虞惊墨实话实说:“确实比不得国外。”
“无妨,你也说了,这个医院骨科不错,可以治我的腿。”
田阮:“要是治不好,许先生只能截肢了吗?”
“……”许冰漾望着田阮,“要是治不好,我再辗转去别家医院,总能找到办法。我这不成器的腿,不劳夫人挂心。”
虞惊墨说:“你好好养病,我会让骨科医生全力配合治疗。”
许冰漾:“多谢。”
管家鞠躬表示歉意,拎着大包小包走向电梯。
虞惊墨牵着田阮离开。
许冰漾注视这其乐融融的一大家,眼色冷然。待他们下了电梯不久,另一道电梯门打开,走进一个中等身材的五十多岁中年男人。
“许总。”虞八点头哈腰地和许冰漾打招呼,“您怎么在医院?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许冰漾淡淡道:“来看我爸。”
“许总真是孝顺。”
许冰漾似笑非笑:“为人之子的基本道德品行罢了。”
虞八感慨:“你真是有孝心,不像我那个逆子,整天就知道吃喝拉撒玩乐,什么事都做不成。”
许冰漾安慰:“令郎青年才俊,就算一时失意,只要跟对了人,将来总能飞黄腾达。”
“是是是,许总说的是。”虞八混迹商场三十年,自然知晓许冰漾的意思,“那个逆子总是办不好事,给你添堵了。”
“没事。”许冰漾站起来推着轮椅回病房,这是他父亲的轮椅,他原本是想坐试试,结果比预想中更早遇到虞惊墨。
虞八止步门外,只是问候了一声:“许董好。”
“植物人,好不了。”许冰漾来了句。
“……”
“你那儿子干得挺好的,虞惊墨就是对一些蠢人不在乎,反而能制造出其不意的效果。”
“什么效果?”
许冰漾回过脸,看虞八的眼神也像看蠢货,“虞惊墨的身边不缺聪明人,有个蠢人打入阵营,更方便利用。”
虞八虽然不满许冰漾说自己儿子蠢,到底没有表现出来,“可是我儿子到现在都没进虞家。”
“他进不进得去无所谓,他能不能和那个田远联手才是关键。”许冰漾把话摊开了说,“只要你儿子和虞惊墨的夫人联手,就能将虞家部分产业收入囊中。”
“……可是那个田远不是好相与的。”
“那是你给的利益不够他动心的。这世上没人不爱钱,我调查过,这个田远每个月都会向虞惊墨要礼物,是个贪财好色、目光短浅的人。”
“是吗?”虞八沉吟,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田阮的性格,就记得是个牙尖嘴利的。
许冰漾嗤笑:“你那儿子努努力,说不定还能勾引他。”
虞八脸色不太好看,“那算了吧,我儿子还要娶老婆生孩子,给我传宗接代。”
许冰漾打量虞八,没说什么,只在眼里写着“你这样的也能传宗接代”?
虞八:“……”
虞八一咬牙,“许总你放心,虞惊墨搞我的公司,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许冰漾语声淡淡:“希望你说到做到,你也放心,我给你兜底。”
“哎,那就多谢许总的大恩大德了。”
然后转过头,虞八就拎着价值百万的金砖,来到冬青集团,给虞惊墨送礼。
前台打过电话后,一个小秘书下来迎接。
虞八肉疼,但在电梯里觑着小秘书玲珑的身姿,咧开嘴巴笑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秘书诚惶诚恐:“我、我叫小苗。”
“小苗啊,今年多少岁?”
“二十六。”
“比我儿子还年轻啊,给我做儿媳可好?”
“……”小秘书吓得直摆手,“不了不了。”
“怎么,你瞧不上我们其他姓虞的?”
“没有没有,虞八总您不要开玩笑了……”小秘书快哭了。
虞八还要调戏,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眼前站着一位身形更加婀娜的美女,那一身包臀连衣裙,那一头波浪卷,还有那烈焰红唇,简直如同一朵清晨里带着露珠的红玫瑰,悄然刺激了老男人的心房。
“安妮!”虞八深情呼唤,快步走了出去,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朵玫瑰,“你今天还是那么美丽。”
安妮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脚上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能看见虞八头顶的地中海,油腻腻泛着光,“呕……”
“?”
“呕……”安妮到一边干呕。
虞八大惊失色:“你、你怀孕了?谁的?!”
安妮不想被造黄谣,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好意思虞八总,我看到你的秃瓢有些反胃。”
“……”
小秘书躲到安妮身后,“安妮姐,你还好吗?”
安妮拍拍她肩膀,“回去吧,我带这个老东西去见虞总。”
虞八气得丢了玫瑰,还踩了两脚,五十多的人了,居然还学小年轻动作娇俏,“哼,不识好歹!”
安妮翻个白眼,“走吧。”
虞八气呼呼地跟去,看着顶层的执行总裁兼董事长办公室,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与嫉妒,这就是虞家掌权人的办公室,连大门都那么气派。
站在高处,想必窗外的风景都格外秀丽。
带着仇恨的心情,虞八随在安妮后面进了办公,但闻阵阵香风,清冷高雅。
西装革履、容颜年轻俊美的男人自宽大的黑色钢琴烤漆桌后抬眼看来,凤目深邃冷然,嗓音低沉悦耳:“八哥,请坐。”
虞八恍然看去,宽阔的沙发区里坐着一个身形纤瘦、眉眼俊秀的青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手里的礼品盒。
虞八笑眯眯:“你们结婚,我还没表示过什么,区区一百万黄金,不要嫌弃。”
田阮:“……不嫌弃不嫌弃,八哥你坐。”
虞八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礼品盒放在茶几上。
田阮假装矜持:“虞先生,我能打开看看吗?”
虞惊墨莞尔,“你的,看吧。”
田阮欢快地拆开重重包装的礼品盒,看到那一根金条时,眼睛里满是金光闪闪。他珍重地捧出大大的金条,沉甸甸的手感好像……
“好像一块砖头。”田阮说着掂量一下,确实够沉的,“这要是用来砸人脑袋,岂不是脑中自有黄金屋?”
虞八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顶的斑秃,“哈哈,弟夫真会说笑。”
田阮双手捧着金条喜滋滋地说:“谢谢你八哥,你真是个大好人!”
天上居然真有掉金子的好事,田阮也算开了眼了。
虞八看着闪亮亮的金条,无比肉疼,这可是他珍藏了十年的纯度高达24k的黄金,要不是为了办事,也舍不得拿出来。
第149章
“我原谅你儿子三番五次对我的挑衅, 我明白,那都是误会。以后我们就化干戈为玉帛,井水不犯河水。”
田阮见金心喜, 真心实意地说。
虞八刚要滔滔大论,猛地噎住, “……好, 弟夫真是大度。”
田阮抱着金条, 爱不释手,“我就是这样一个大度的人。”
虞八搓着苍蝇手,“惊墨啊, 我也不绕弯子,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想进入你的公司历练一番。你看可以吗?”
虞惊墨淡声道:“如果他不介意从底层开始历练,我自然不会拒绝。”
“当然不介意, 只要有活干, 有地方住, 林洛他就满足了。”
“正好郊区的项目施工地缺保洁, 他先去做几个月, 再慢慢升职加薪。”
“哎,好,没问题。”虞八咬碎了一口大黄牙, 口头上却应和着。
田阮也是算不明白这笔账了,虞八想让虞林洛进入虞家总部, 从保洁开始做, 保洁撑死一个月七八千,一年就是不到十万。
不吃不喝起码十年才能回本。
就算一年后转正, 公司的小职员一个月最多一万,凭虞林洛的头脑, 是当不上组长以上的职位的,可能混到最后还是一个月一万多,并且是看在他也姓虞的面子上。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个虞八,肯定又在试图“谋权篡位”。
田阮觉得好笑,这些小反派又是送财帛,又是送人头,简直敬职敬业得令人可歌可泣。
虞八要走时,看到田阮悲伤地望着自己,不由得狐疑:“弟夫你怎么了?”
田阮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没事,我只是太感动了。”
虞八心里冷笑,果然是个贪财好色的,这点钱就感动成这样,等他儿子打入内部,小恩小惠之下,这个田远肯定更好拿捏。
田阮亲自送虞八出了门,看在金子的面子上提醒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八哥,你要牢记此话。”
虞八:“是啊,不把别人的命当成命的人,势必会天打雷劈。”
田阮点头,“你明白就好。”
虞八:“希望你和惊墨也明白。”
田阮算是明白了,虞八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错的是别人,错的是这个世界——凭什么同为虞家的子孙后代,虞惊墨更出色?
凭什么同样是儿子,虞惊墨收养来的儿子,比虞八亲生的儿子更出类拔萃?
虞八一直都不服气,悄悄给虞家使绊子,结果被发现了,虞惊墨往他公司丢了个“炸弹”,就像没事发生似的走了。
虞八更气了,却无可奈何,这时候许冰漾找到了他,伸出援手的同时,条件是当一颗棋子,以扳倒虞家为目标。
虞家太大了,集团如一座大山横在眼前,找不到门路进去,就只能假意和好,求到虞惊墨头上。只要开了口子,总能找到破绽,不是吗?
送走虞八,田阮脚步轻快地折返回办公室,继续欣赏自己的金子,感叹道:“我封她为金砖贵妃,太美了。”
虞惊墨查看打印出来的外文合同条例,头也不抬道:“那你还有一个金貔貅镶翡翠贵妃?”
“嗯,爷爷送我的贵妃,我也很喜欢。”
“那皇后是谁?鸽子蛋宝石?”
田阮捧着脸,认真道:“是你。”
虞惊墨闻言一愣,唇角牵动,“荣幸之至。”
“那你觉得,虞八送金条来,只是为了给儿子铺路?”田阮和虞惊墨通气,想法一丝不漏地告知,“我看没那么简单。”
虞惊墨抬眼看他,“当然没那么简单,都是千年狐狸,演什么聊斋。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搞垮虞家。”
商场如战场,卸去警惕就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这个道理虞惊墨在十二三岁就懂了。利益当前没有所谓的亲情,况且还是八竿子打得着的血缘关系。
田阮就奇了怪了,“在原书里,虞八也没这么大胆。当缩头乌龟那么多年,现在金子都送上了,就为了在你面前露个脸,表个态,假意求和?”
虞惊墨修长的手指轻轻扣着光可鉴人的烤漆桌面,思忖道:“他的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谁?”
“你不是跟我说,许冰漾有鬼?”
田阮到办公室后就跟虞惊墨剧透了这件事——
虞惊墨真是冷静得不动如山,只说了一句话:“果然人不可貌相,就像你。”
田阮:“……我怎么了?”
虞惊墨亲自给他沏茶,“小嘴叭叭的,不渴?”
田阮就喝了茶,继续说。
虞惊墨看着他说话,冷不丁亲了两口。
田阮就瞪他,“我和你说正经事呢,你干嘛呀?”
虞惊墨注视他嘴上的水光,湿润殷红,说话时露出一点贝齿,隐约可见小小的舌尖——他凶狠地冲撞过,摩挲过,野蛮地侵略过,疼爱过。
“你说。”虞惊墨说。
田阮说了一半,又被亲。他怀疑虞惊墨是故意的,就推开他。
虞惊墨捉住他的手,将青年压在沙发上,逗他,亲他。
田阮躲着,笑着,闹着,像只小猫挠来挠去,不一会儿就忘了正事,“虞先生是昏君!”
“嗯。”虞惊墨当真像个昏君似的轻薄他。
就在角色扮演昏君祸国妖妃时,安妮推门而入,有正事时,她是可以直接进来的,结果就看到夫夫俩在沙发上玩闹的恩爱场面。
安妮艳丽的脸蛋瞬间做出“嫌弃”的表情包。
田阮:“……”
虞惊墨倒是衣冠楚楚地整了整衣襟,问:“什么事?”
安妮强行挪开视线,眼睛对准空荡荡的老板办公桌,“虞八总来访。”
“不见。”
田阮尴尬地转移话题:“他带礼物了吗?”
安妮:“……带了。”
虞惊墨:“那就看看他带了什么。”
然后虞八就来了,虞惊墨坐在桌后继续办公,好像很忙的样子,一点也看不出两三分钟前还和自己的夫人你侬我侬。
时间线回到现在——
“虞八的背后,是许冰漾?”田阮伸出左手的小拇指,又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彼此对了对,“小反派加大反派,等于大反派骑了粪车到处跑。”
虞惊墨:“……你这个比喻很恰当。”
“可这也只是猜测,有证据吗?如果他们绑定了,就一起解决。”
“如果许冰漾真像你说的黑白通吃,恐怕不是一下就能解决的。”虞惊墨说,“虞家的产业虽大,但都是白的。”
“那肯定要白白的,不然晋江的审核过不去。”
虞惊墨沉思片刻,“主角不能涉黑,这个规则在这个世界是成立的。也就是说,无论黑的那一方怎么招揽,主角都不为所动。”
田阮点头,骄傲道:“那肯定的。虞商很正直,路秋焰更是为国奉献。这样的两个人,就是正道的光。”
虞惊墨笑一声:“这样的赞美,应当当着他们的面说,不然你们每次吵架拌嘴,我都不知道怎么劝阻。”
“好。”田阮这就发了一篇赞美的小作文给虞商和路秋焰。
虞商:?
路秋焰:??你被夺舍了?
田阮:没有啊。
路秋焰:那就是发神经了。
田阮:……路秋焰,你失去了我的爱。
田阮:好了,五秒钟过去了,我又爱你了~
路秋焰:截图发给你老公了。
田阮:……
虞惊墨虽然加了路秋焰微信,但还没聊过天,此时听到手机叮咚一声,滑开屏幕一看,明晃晃的字映入黑沉沉的眼帘。
田阮立即自救:“我对你的爱是爱情的爱!我对路秋焰和虞商就是父母的爱!我真的把路秋焰当成自己的崽崽!”
看小说的都懂,把主角当成崽崽是常见的,爱啊亲啊更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
虞惊墨摁灭屏幕,淡然道:“我又不是醋坛子,什么醋都吃。”
田阮松了口气,过去亲亲他,“虞先生你最好了。”
虞惊墨趁机把青年抱进怀里,使他坐在自己腿上,“既然我们的儿子儿媳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根据主角不死定律,可以用魔法打败魔法。”
田阮好奇地问:“怎么打败?他们才十八岁。”
原书打败许冰漾是在二十六岁时,那时虞商掌权了大半虞家的产业,有绝对的话语权,弹指间灰飞烟灭,学足了大佬的气势——不,那时候虞商就是大佬。
现在的虞商虽然稳重,到底年轻,没有经过风雨的磨砺,只会一味地使用铁手腕。
虞惊墨分析:“许冰漾提前出现,很可能是补了贺兰斯的空缺。虞商十八岁,现在的许冰漾也不过三十岁,位置也坐得不稳当,是扳倒的好时机。”
田阮点头,蓦地一顿,“补了贺兰斯的空缺?我就知道和他离不开关系!”
……贺兰斯再一次打喷嚏时被发现偷偷玩手机看猛男视频,然后杜恨别亲自上阵解决他的需求,又是一整天都没下床。
第150章
苏市的冬天还是有些湿冷, 杜夫人身体虚弱,主治医生通知她回美检查,如果没什么大碍, 可以疗养到春夏时再返程。
田阮知道亲妈要走,放学后特地去机场送了一程。
杜夫人身旁跟着dew和两个保镖, 还有如同空气的杜淡仁。杜夫人衣着靓丽, 脖颈戴着一条珍珠项链, 衬得面容柔和,慈爱地拉着小儿子的手,眼中恋恋不舍:“小阮别担心, 妈妈去去就回。”
“回?”田阮确实不舍,鼻尖嗅到独属于杜夫人身上的,一种母爱的气息, “妈妈你把苏市当成家吗?”
杜夫人:“当然。各国都有杜家的房产。”
“……我的意思是假如我一直住在这里, 你也会在这里吗?”
杜夫人瞥了眼庄重持稳的虞惊墨, 那般卓越高大的身形, 她看着时都要仰着头, 笑道:“有小阮和惊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嗯。”
田阮点点脑袋。
杜夫人伸手抱了抱他。
田阮被杜夫人身上甘甜芬芳的气息笼罩,顿时有些无措, 除了虞惊墨,他还没和人有过如此自然的拥抱。
杜夫人说:“妈妈爱你。”
田阮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柔荑般的手攥住, 有股莫名的酸涩, 吸了吸鼻子说:“我也爱你。”
杜夫人放开他,莞尔道:“我知道。”
都说母子连心, 这一刻田阮真的感到了什么叫亲情,他不再忧惧, 说:“妈妈你养好身体,到时说不定是我去看你。”
“好。”杜富人转过脸嘱咐杜恨别,“恨别,好好照顾你弟弟,别欺负他。”
杜恨别笑笑:“他不欺负我就不错了。”
“小阮那么乖,怎么可能欺负你,那是在和你撒娇,你依着他就是。”
杜恨别摇头叹息,“好吧。”
田阮都不好意思了,却又问:“大哥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你可不要在爸爸妈妈面前污蔑我。”
杜恨别从善如流:“你那不是欺负,是撒娇,我明白。”
“还有,”杜夫人又说,“恨别你也要照顾好小贺。他身世可怜,孤家寡人,也只有你可以依靠。”
杜恨别脸上笑着:“我明白。”
杜夫人终于放心,恰好地勤找来,恭敬的说:“杜先生杜夫人,请随我们登机。”
“小阮,再见。”杜夫人眼中有泪光,“到美国后我给你打视频电话。”
“嗯。”田阮挥挥小手,离别总让人伤感,何况是自己的亲人,“爸爸妈妈再见。”
虞惊墨:“岳父岳母一路顺风,我会照顾田阮。”
杜恨别:“国内的公司交给我,我会用三年的时间彻底拓展国内市场。”
杜夫人眼含泪光走了,走了十几步发现丈夫落下。
田阮:“爸爸,走好。”
杜淡仁:“我还什么都没说。”
大家:“……”
杜淡仁:“你们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田阮想了想,“爸爸你到美国也要注意身体,别熬夜,别和人撕雕,拉屎提前把纸拿好。”
“……”
虞惊墨:“岳父身体安康,多休息少动弹。”
杜淡仁木着脸,“你们也是,虽然年轻,但也要节欲养生。”
田阮:“……这话你应该对大哥说。”
杜淡仁还要再说一遍,被地勤打断:“杜先生,登机时间到了。”
“爸爸你快去吧,有什么话,我们视频里聊。”
杜淡仁只得走了,除了陪自己的夫人,国外的产业也需要时刻打理,离不开人。家大业大,就是这点不好,忙得像一只陀螺。
父母走了,田阮在回去的途中黯然神伤:“不知道妈妈到美国会不会去逛金店……美国有金店吧?”
虞惊墨失笑:“当然有。”
田阮美滋滋,“那她肯定会帮我存点财产。”
“我的财产不够你花?”
“不一样。”田阮振振有词,“你给我的是我自己的,父母给我的是额外的馈赠。”
窗外霓虹闪烁,映入车窗,虞惊墨侧目望着身旁的青年,光影闪过挺拔的眉峰鼻梁,薄唇微翘:“嗯。”
他的就是田阮的,经过几个月的滋养,这个认知终于刻在田阮脑海里。
田阮毫无察觉,回到庄园后就急吼吼地去找路秋焰一起写作业。
“你怎么在客卧写作业?”田阮不满,在他和虞惊墨有意地撮合下,主角攻受都住到了一起,居然还分房。
路秋焰转着笔,咬牙切齿:“我向虞商要作业抄,他不给,还把我赶走。”
田阮:“……”救命,主角攻太直了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难道不是主角受向主角攻要作业抄没抄成,反被小小地炒了炒?
再不济,主角攻可以亲自教主角受写作业,在手把手,胸贴背的近距离接触中,彼此呼吸交融,一个转头不小心嘴对嘴亲上……
田阮沉浸在想象中,噘嘴:“么么么么~”
路秋焰:“??”
路秋焰一掌把田阮掀翻了。
田阮一脸懵地坐在地上,无辜地望着路秋焰。
路秋焰气恼:“你干嘛对着我卖萌?”
田阮:“……”
虞商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蹙眉道:“路秋焰,你打他?”
田阮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被萌翻了而已。”拍拍屁股爬起来,“我们继续写作业。”
虞商头上的绷带已经拆了,不愧是主角攻,几天就满血复活,“你们有什么不会的,可以问我。”
“好啊好啊。”
“不用。”路秋焰同时说。
虞商疑惑地看着他。
路秋焰怄气:“我没什么不会的。不需要问你。”
虞商沉默须臾,“哦。”
田阮指着一道大题,“路秋焰,这个你会吗?”
路秋焰瞟了眼,“不会。”
田阮微微一笑:“这么复杂的题,肯定只有年级第一、学生会长、虞家大少爷、我的好大儿虞商会啦。”
虞商:“……”
路秋焰露出一点笑意,对田阮说:“说起来我也算你干弟弟,既然虞商是你的好大儿,那他也是我侄儿。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田阮拍拍他肩膀,“我们做长辈的,就是要放宽心。”
虞商听着他们的对话,额角青筋冒出来,但还是过去看了那道大题,修长的手指拿过草稿本,夺过路秋焰手中的水笔。
抢夺时,两人手指碰到,路秋焰一愣,别过脸,若无其事地挑刺:“你会吗?”
虞商不言,三五下便写出解题思路,丢在桌上,并不说答案,“你们自己解。”
按照虞商提供的解题思路,田阮很快做了出来,不过一分钟,路秋焰也解了出来。
虞商分别查看过,“很好。就是路秋焰的字太潦草了。”
路秋焰不以为意:“我答应了试卷整洁些,平时作业可以随心所欲。”
虞商也不强求他把字练好,只要能拿高分,跻身年级前十就行,“已经九点半了。”
言下之意是该洗洗睡了。
田阮收好书本,问:“路秋焰,你晚上不看着虞商吗?万一他半夜掉地上,磕到脑袋怎么办?”
路秋焰:“他那么大的人了,不会那么弱智。”
虞商:“……我本来就不会掉地上。”
田阮尽心尽力撮合:“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路秋焰,你也不想看到虞商的智商从180变成18吧?”
“……”
路秋焰不耐烦,“赶紧睡你的觉去,科学研究证明熬夜也会智力衰退。”
田阮不想变傻,这就开溜:“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打算睡觉的田阮洗完澡,喝了牛奶,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对身边动手动脚的男人说:“我要睡聪明觉了,你要是打扰我,小心我咬你。”
“聪明觉?”虞惊墨好笑地亲着他唇瓣。
“没错。”田阮抽空捉住屁股上的那只大手,“多睡觉会变聪明,反之则会变傻。”
“谁告诉你的?”虞惊墨倒也不是真的想做什么,就是爱吃青年的豆腐,清甜柔软,哪哪儿都肌骨匀称,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盈盈一握。
虞惊墨爱不释手地揉捏着。
田阮充当他的大号捏捏,笃信无疑:“科学家说的。”
“科学家还说,睡前给丈夫一个晚安吻,会让丈夫的梦里都是甜的。”
田阮噘嘴:“么么么么~”
虞惊墨笑了,在他额头亲了亲,“晚安。”
“嗯……”
翌日田阮去上学,进行摸底考。
除了语数英必修,其他科在学期开始可以重新申报,他又报了一个法语的小语种课。其余对照着路秋焰的课表来报。
汪玮奇不知天高地厚,也报了和他们一样的选修课,结果下午走班的时候,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教室。
倒是在法语课上,田阮和汪玮奇一起了。
汪玮奇:“嘿嘿,我也是和年级第二做同桌了,光荣。”
“欢迎来到德音最难学的语言课。”田阮笑眯眯地说。
“??”
上课后,法语老师是个亚麻色头发的洋妞,中文水平一般般,多数时候用法语和学生们交谈,底下十几个学生冷汗涔涔,没一个人敢说话。
汪玮奇抓耳挠腮,一堂课四十分钟,有三十九分钟他在当热锅上的蚂蚁。
田阮也是一头雾水,看着笔记上的法语单词,字母念一半消失一半,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法语很多字母是不发音的,和英语截然不同。
下课后,汪玮奇两眼空空,“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田阮拍拍他肩膀,“就当人生路上的一个历练吧。”
放了学,田阮坐进车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尊敬的、会八国语言的丈夫请教:“这个单词怎么发音呢?”
于是虞惊墨下班回来,还要给自己好学的伴侣开小灶。
小灶的火太旺,一不小心就烧到了床上。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田阮安心地上学、回家、写作业、考试、睡觉。日子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他都快忘了还有反派……
还是虞惊墨无意间透露:“许家抢占了原本属于冬青集团的一个项目投标,终于有所动作了。”
田阮一惊:“真的被抢了?”
“嗯。”
田阮觑着虞惊墨,没有丝毫异样情绪,宛如对此漠不关心,但其实蹙眉就是虞惊墨最大的怒气,“是时候出手了?”
“还不是。”虞惊墨淡声道,“起码揪出他黑靠的都有哪一方势力,才好下手。不然只是陷虞家于水火。”
“那就吃了这个哑巴亏?”田阮愤愤,冬青集团能参与的投标一定不简单,结果反派说抢就抢。
虞惊墨抬手捏了捏青年气鼓鼓的脸蛋,当真柔软细腻,轻笑道:“没有好的饵料,怎么钓到大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