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小说网 > 修真小说 > 秦淮鸣月 > 第189章 ,/.
    匆匆赶到后院偏房的张彩,站在门前,整了整衣冠。



    舒缓了气息,抬脚推门而入。



    房间并不大,装饰也颇为简单。



    房间正中央站着一个人,全身包裹在黑色披风中。



    张彩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丰大人,久等了”。



    话毕,黑色披风内的人并未搭话。



    过了片刻,黑色披风中人掀开了帽檐,转过身来。



    披风之人头发略微花白,脸上沟壑纵横,眼睛清澈明亮,眼神炯炯有神。



    嘴唇微抖:“张大人刚下朝便赶至此,还望不要怪罪老朽”。



    张彩示意老者请坐,恭声道:“丰大人说笑了,让丰大人在此久等,还请丰大人莫怪才是”。



    老者与张彩分坐两边,张彩给老者斟茶。



    老者看着张彩道:“张大人知道老朽此来所为何事吧”。



    张彩愣了下,笑笑:“丰大人,在下确实不知”。



    老者噢了声:“张大人,老朽刚从宫中过来”。



    张彩听闻,赶忙放下茶壶:“丰大人,可有什么要吩咐”。



    老者并未吭声,饮了口茶水。



    张彩有些尴尬:“丰大人,刚刚早朝事情繁多,忘了进宫向刘公公问好了,还望丰大人在刘公公面前多美言几句”。



    说着,便从衣袖中拿出一块玉佩。



    玉佩清白相间,纯净透亮,推到了老者面前。



    老者看了一看,继续饮茶。



    张彩拿起茶壶为老者添茶,老者推手挡下,饮完杯中茶。



    老者缓缓道:“张大人刚升任辅国丞,从一品大员,忙碌是应该的,不过,我所来另有他事”。



    “请丰大人明示”。



    老者缓缓起身,背手道:“三月前,金陵地界,一处匪寨被端,匪患尽除,唯有匪首及两三人侥幸逃脱,张大人,可知此事”。



    张彩正襟危坐:“三月前?好似听过此事,但具体情况我确实记不清了,我尽快查明后,禀报大人”。



    老者哈哈笑道:“张大人,果然是贵人多忘事啊”。



    “既然张大人忘了此事,那三月前,还是那个晚上,动用我尊者和幕兵数百人,死伤过半,这件事大人不是也忘了吧”。



    张彩沉思良久,脸色微沉:“丰大人所说之事,确为我所为”。



    老者疑惑的哦了声:“既然张大人想起来了,那老者愿闻其详”。



    张彩咳了一声,也站起身来:“丰大人,此乃我家事,恕我无法详述,我张彩愿为此次事情担责,死伤者,尽数赔偿”。



    老者冷哼了声,嘲笑道:“赔偿,你可知我们培养一个幕兵要付出多少的心血么,你知道尊者就是我都不是能轻易动用的”。



    老者突然转过身来严厉道:“你可还知道因为你私自动用,我们承担了多大的风险么,你要毁了我们长久以来的心血么”。



    面对突然咄咄逼人的老者,张彩心中暗暗有了些怒气。



    态度有些生硬:“此事我确有不妥之处,我也说了会补偿,以后行事我会万分小心的”。



    老者听闻,眼睛冷冷的盯着张彩。



    片刻后,老者呵呵一笑:“张大人果然有辅国之容态,不愧是刘公公保举之人,那老朽想换一个问题”。



    “张大人为何命我尊者一定要灭尽匪寨中女性,得知有女性逃脱后,又告知我尊者约定好的事情取消呢”。



    张彩平缓了情绪,脸带笑容道:“丰大人,家事不便尽言,还望大人海涵,当日之后,我送往大人那里的五百两黄金大人可曾收到”。



    张彩见老者不语,继续道:“丰大人,既然从宫中而来,想必刘公公也是知晓了此事,敢问大人,刘公公可有吩咐”。



    老者静默的看着张彩,眼神越发冰冷,沉声:“既然张大人愿承担善后处理之事宜,那就请大人尽快凑齐两千两黄金,送到之前的地方”。



    “张大人,万事还是小心为好,希望大人下次再有此事,三思而后行”。



    张彩听闻,心中怒意大盛,盯着老者看了许久。



    眼神移向一旁:“好,黄金凑齐后,我会尽快送到”。



    老者微笑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到门口时突然说道:“噢,差点忘了”。



    “张大人,南安王景铖瑞调查我尊者和幕兵已有一段时间了,麻烦张大人处理下这个事情”。



    “如果让他查出点什么,恐怕张大人也没有好果子吃,这也是刘公公的意思”。



    说罢,抬脚出门而去。



    张彩怒不可遏,指着老者的背影,浑身抖动。



    半天后才坐下,渐渐冷静下来的张彩,发现虽然被这个老东西指责、勒索和威胁。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唯有景铖瑞在调查这件事,才是真正担心的。



    如果真让他查出些什么,恐怕要出大乱子。



    张彩又转念一想,这些天光顾着应酬和笼络人心了。



    景铖瑞暗查这件事,自己竟然松懈了,现在反倒成了祸端,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什么都查不到。



    噔噔噔,一阵敲门声传来,“老爷,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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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彩回过神来,听到是姚管家的声音,才起身开了门。



    门外老姚一脸担心的看着张彩。



    张彩摆摆手道:“没有事,你听着,有几件事要你去办”。



    张彩凑近姚管家耳语起来。



    是夜,张家祠堂灯火通明,祠堂牌位前跪着一个人。



    低着头,一动不动,一个人在黑暗处前后观望了许久。



    见夜已深,确四下无人,便疾步走进祠堂大厅。



    对着跪着的人,小声喊道:“少爷,少爷”。



    等了一会,跪着之人慢慢直起身来,转过了头,跪着之人正是张明阳。



    张明阳看到在门外闪躲的奉浉,说道:“别躲了,要来的早来了,该睡的早睡了,没人你说吧”。



    奉浉拱手道:“少爷,老爷在傍晚时分出门去了皇宫,到现在也未回来”。



    张明阳有些疑惑道:“是宫中有人来传旨么”。



    奉浉摇摇头,张明阳更困惑道:“那是为何,傍晚宫门已关,未有召见,非紧急军情大事,如何进宫”。



    “少爷,老爷有令牌,随时可入宫”。



    张明阳长出了口气,拍拍脑门道:“我到忘了这个事情,自从父亲升至从一品,便有个这个令牌,只是我未有见过,忘的倒也彻底”。



    “还有别的事没”,奉浉摇了摇头。



    张明阳转过身去,突然想起了什么。



    又快速扭过头来,奉浉刚想退下,看到突然转过头来的张明阳,愣了下。



    张明阳道:“这么说,今晚父亲不会回来了,急着入宫定有急事”。



    "明日就是月末,朝中议事定会繁多,父亲怕是两日内回不来,现在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



    奉浉听完张明阳的自言自语有些发蒙,缓了会才听到问自己.



    赶忙道:“现在子时未过,离天亮还有三个多时辰”。



    张明阳高兴的站起来,可能是跪得太久,双腿发麻,刚起身,差点又跪下去.



    扶住桌台,揉着腿:“奉浉,备马”。



    “少爷,你说什么”



    张明阳兴奋的说道:“我说,备马,我要出去”。



    “少爷,老爷将你圈足,禁止你出门,老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我可不敢违背".



    "而且府中这么多人,少爷你一走,祠堂中空无一人,前脚走,后脚老爷就知道了,你走不了的”。



    张明阳揉着发酸的双腿,想到:奉浉说的也是,这么一走也太明显了.



    不行,得找个人替我跪在这里,否则我断难出去。



    可是找谁替我跪着呢,张明阳看向了奉浉.



    奉浉不知张明阳为何看自己,但见眼神不善,身上瑟瑟发冷。



    张明阳摇摇头,不行,奉浉这五大三粗的,一看就不像自己.



    让他替自己,跟没人跪一个样。



    张明阳皱着眉头,心在有些失望.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人,张禾这个人来府上七八年了,都说他面相与我有几分相似,而且身高也相仿。



    离远了从背后看,还真不好辨认.



    对,就是他了,张明阳兴奋起来,奉浉看着一惊一乍的张明阳,不知所以。



    张明阳对奉浉道:“张禾在干什么,把他叫过来”。



    奉浉听闻,略微愣了下,渐渐的便明白过来,迅速去叫来了张禾。



    张禾摇头努力摆脱睡意,朦朦胧胧的随奉浉来到祠堂.



    见张明阳在等自己,单膝跪地拱手道:“张禾拜见少爷”。



    张明阳招招手,叫张禾近身来,张禾有些不知所以。



    看了看奉浉,见奉浉点点头,张禾小心翼翼来到张明阳身边。



    张明阳上下打量张禾,看的张禾心里发慌。



    最后张明阳点点点头,一把拉过张禾,在张禾耳边言语起来。



    张禾露出惊恐的表情,连连摆手示意不行。



    张明阳眼神凶狠起来,又对着张禾一顿嘀咕,张禾慢慢的平静下来。



    最后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脸色颇为难看。



    张明阳微笑着拍拍张禾的肩膀,说道:“就这样了,别怕,有事往我身上推,就说是我逼你的”。



    张禾十分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奉浉看在眼里,忍俊不禁,转身与张明阳离去。



    张禾抬头看了眼祠堂供着的牌位,叹了口气,便跪了下来。



    张、奉二人一路遮遮掩掩牵了马,偷偷走向侧门。



    侧门旁的阁楼上,一扇窗户被轻轻推开一道缝。



    姚管家透过窗缝看着牵马的二人,他并没有阻止二人的行径,见二人顺利出门而去后。



    姚管家下了楼,慢步走到祠堂处,看到跪在地上,不住打瞌睡的张禾,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看了一会,姚管家摇摇头,悄然离开。



    张、奉二人出门了,一路南下狂奔,奉浉在马上喊道:“少主,我们去哪里”。



    张明阳满脸笑意道:“去螭城”。



    奉浉听到去螭城,并不感到奇怪,拍马紧随而去。



    二人所骑之马,为北境外供之千里马。



    每年朝廷得不超二十匹,以张府的权势,有此马也不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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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马血统纯净,夜行数百里不用歇息,再加上张府所喂的贡品饲料,马更为强壮。



    一路行进,路遇夜行的行人,纷纷闪躲,赞叹良马。



    破晓时分,马匹到了螭城们下。



    天色尚早,城门未开。



    张明阳并未去敲门,只是和奉浉下了马,立于一边静静等待。



    渐渐的入城之人、马、车队多了起来。



    门前逐渐变得热闹,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张、奉二人的身旁。



    马车窗帷被挑起,伸出一个白胖圆乎乎的脑袋,垂涎欲滴的看着二人手中所牵之马。



    那人看了会又收回了脑袋,车厢中似乎传出了一些声音,但是听的不太清。



    不一会,车帘掀起,一个圆滚滚胖乎乎的人下了车,奔向张、奉二人。



    白胖之人看着眼前的马匹舔了舔嘴唇,对着二人拱手道:“敢问二位贵人,手中之马为何马”。



    张明阳至始至终都没看过他一眼。



    奉浉看着白胖男子,冷冷道:“家中圈养之马,不足一语”。



    白胖之人一听,忽然一把抓住马缰。



    瞪大了眼睛看向奉浉道:“这位贵人,既是圈养之马,可否割爱于鄙人,您说价格,我绝不还价”。



    奉浉被此人突然之举惹的有些恼怒,一手拨开男子抓缰绳的手,一边冷笑道:“千金,可否”。



    白胖男人眼睛转了几圈,微笑道:“可”。



    奉浉侧身看了白胖男子一眼:“不卖”。



    说罢,转向了另一边。



    白胖男子摸摸鼻子,又走到了奉浉面前,讨好道:“敢问贵人,如何可卖”。



    奉浉有些不耐烦道:“不卖,别在这里晃悠”。



    白胖男子搓搓手,恭声道:“二位贵人,在下是螭城人士,平时喜好些奇珍异兽”。



    “刚才在路上见此马体态俊美,行态飘移,十分喜爱,只要二位可以割爱,在下愿倾尽所有”。



    二人没有理会,男子继续道:“二位面生,想必是外邑人士吧,若二人有需要帮忙的,可以到十三酒楼找我”。



    二人还未理会,男子摸摸鼻子,微笑点头而去。



    男子回到车厢内,轻轻挑起窗帘,眼睛紧盯着二人。



    轻蔑的哼了声,冷冷的对车厢里的人道:“给我盯死这二人”。



    “是”车厢内几人答道。



    几声悠扬的钟声传来,开城门的时间到了,守城的士兵分列两边。



    城外之人,排着队鱼贯而入,张明阳脸色温和了许多,想到马上能见到青青了,心中暖流蛹动。



    天气虽寒冷,身上却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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