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尹静寒一动也不敢动。
尹静寒完全没想到殷娜黎会有这样的举动， 揽着殷娜黎安静又迅速地后退避开水流，缩到角落里，等听到Eileen遗憾离开的脚步声之后， 才伸手去关了水龙头。
“笨蛋呀，现在是要怎么办呢？”方才殷娜黎离淋浴头更近， 被淋到得也更多，外层的头发被淋湿后打起了小卷， 黑色的无袖背心也湿漉漉地贴在了身上， 倒是尹静寒只有肩上淋到了一点，他用气音和殷娜黎说话， 又问她有没有厚毛巾。
“现在那个重要吗？把你弄出去才重要啊！”殷娜黎满不在乎地扯了下身上的衣服， 魔烟说Eileen在客厅看电视， 没有要走的样子，她焦虑地咬了下手指，思绪转得飞快，拉开窗户往下看了眼，又看了眼尹静寒。
尹静寒无奈地摊手：“娜黎呀， 欧巴不是超人， 跳下去会死的。”
殷娜黎摸着下巴，魔烟应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尹静寒运出去， 但她要怎么解释他“biu”一下就回到了车里呢？
尹静寒被她看了好几眼，压低声音道：“麻烦你的队友出去买个东西吧，然后我就可以溜出去了。”
殷娜黎眼睛一亮：“好主意！”
她绞尽脑汁想着要让Eileen去买什么， 想好之后将门拉开一条缝，尹静寒就站在门后， 绝对不会被看到。
“亲爱的Eileen能帮我去买个解酒药吗？我好想吐”
“昨天不是买了很多嘛？等着，我去给你拿。”
殷娜黎意念一动， 魔烟就已经将宿舍里剩下的解酒药都吞了。
Eileen疑惑地抓了抓头发：“奇怪，我们昨天有喝掉这么多吗好吧，叫声欧尼就给你去买。”
殷娜黎扒着门，头发湿漉漉的，小脸微红：“欧尼～拜托了～爱你喔～”
Eileen戳着她的脑门将她往门内怼：“待着，别感冒了。”
殷娜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关上门对尹静寒比了个“OK”的手势。
尹静寒轻笑着点头，还是担心她感冒，指了指她身上半湿的衣服，殷娜黎也有点冷，抬起胳膊准备将外头的背心裙脱了，但料子因为淋湿而变得格外难脱，不上不下地卡在了背上。
她拍拍尹静寒，转过去，示意他帮忙。
尹静寒顿了两三秒，直到殷娜黎不满地又回头催促，才上了手，将贴在她身上的布料剥离，动作间，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的皮肤，在心里燃起星火。
殷娜黎终于从湿衣服中解放出来，抖了抖头发，头上的小夹子被衣服裹走了一只，还有一只要掉不掉地坠在发尾。
尹静寒这才发现她里头穿的是吊带长裙，上半身是紧贴包裹的设计，只靠两根纤细的带子越过肩峰，在后背交错，过了腰才变得稍宽松一些，明亮的灯光下，黑裙上绽开的红玫瑰越发娇艳，也衬得她裸露出来的皮肤莹白如玉。
只是因为方才脱衣服的举动，左肩的吊带滑下去些许，连带着胸口的布料也歪斜了，毫无保留地呈现出一些曼妙的弧度。
尹静寒轻咳一声，被殷娜黎瞪了一眼，才指了指她的裙子。
殷娜黎低头看了眼，干脆利落地捏着胸口的布料一提，又扒拉了下吊带，贴着门专心地听着Eileen的动静，微湿的发尾上，一小滴水珠坠落，砸在她的锁骨上，又缓慢下滑。
尹静寒用了很大的自制力才将眼神移开，落在她发尾的小夹子上，抬手取下用眼神示意，殷娜黎摇头，表示不要戴了。
“娜”他才张口，殷娜黎的眼睛又跟兔子一样睁得滚圆，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往下压，一只手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巴。
魔烟告诉她Eileen又折返了。
尹静寒一动也不敢动，侧脸几乎压到她胸前，眼睛不知道往哪看，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就这样像个僵硬的人偶一样呆住了。
“娜黎，吃冰淇淋吗？我顺便带回来。”
殷娜黎眨眨眼：“吃！”
“知道了～等着吧～”
殷娜黎竖着耳朵，确定大门真的关上了，才松了口气。
“快走快走！”她放开尹静寒打开浴室门，拉拽着他的胳膊，一回头又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你脸怎么这么红？”
尹静寒说不出话。
殷娜黎点点头：“缺氧？也是，卫生间是小了点。”
方才太紧张，她都没太注意到自己吃到了多少能量。
明天无法定论，有的吃的时候多吃点才是正解。
“快速地接个吻再走吧，嗯？”她眼睛亮晶晶地说着尹静寒无法抗拒的话，手里的小夹子硌着手心，尹静寒用理智压制着自己不至于失礼，依言和她接了个快速的吻。
对尹静寒来说，是柠檬苏打味的，对殷娜黎来说，却是抹茶冰淇淋味的。
“路上小心～”殷娜黎心满意足地跟他道别，扒着门小小地摆手。
尹静寒揉了下她的头发，道：“嗯，快点洗漱吧，头发还有点湿。”
“知道啦知道啦！快走快走！”
在殷娜黎的催促下，尹静寒戴好帽子离开，等回到车里，才发现殷娜黎的小夹子还在他手里。
他捏着那枚小夹子，思绪不可避免地散开去，身上的T恤在他身上显得刚好，若有若无的淡香飘荡开来，和殷娜黎身上的气味如出一辙，或许来自洗衣液，或许来自沐浴露，像是熟得恰到好处的汁水丰盈的柑橘。
他低叹一声，靠在方向盘上有些崩溃地捂住了脸。
看来今晚是睡不着了。
Eileen回来后看着殷娜黎咕咚咕咚喝完解酒药，又捧着冰淇淋大快朵颐，狐疑道：“娜黎你有点奇怪喔～”
“什么？”
“直觉。你该不会，和谁在交往吗？”
殷娜黎咬着脆脆的蛋卷皮，摇头：“没有喔！”
“那么some？”Eileen又追问。
“大概？”殷娜黎也不太能够对目前她和尹静寒的关系做出明确的定义，看魔烟在边上疯狂点头的样子，应该就是some了吧？
“some玩玩得了，男人啧。”Eileen用一个意味深长的摇头结束了对话，坐到沙发上继续看电视，殷娜黎似懂非懂，但也没想更多，吃完冰淇淋就去洗澡了。
又休了三天，殷娜黎和Eileen玩得乐不思蜀，每天晚上也有偷偷和尹静寒见面，补充能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服。
魔女大人锐评：这才是人类该过的日子！
两个忙内勤勤恳恳包揽了宿舍卫生，垃圾分类做得一丝不苟，夏颂音和南世溪看着越积越多的啤酒罐和烧酒瓶，欲言又止，最终一人一个爆栗，警告他们不要太放纵。
殷娜黎乖巧地将炸鸡腿塞到夏颂音嘴里：“嗯嗯嗯！”
结果第二天元智安搞了个突然袭击，进门就看到两个挤在沙发上看综艺的微醺小鬼，还有摆了一茶几的垃圾食品。
被勒令站到体重秤上，元智安看着两人和回归前天差地别的体重，眼前一黑。
“后天有个商演，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必须将体重恢复原样！”元智安摸了一把两人吃得饱饱的肚子，恨铁不成钢道。
殷娜黎：“……好的！”
Eileen：“……遵命！”
赚钱嘛，还是要紧的！
“但是，只是重了两斤啊，智安欧尼的表情怎么跟天塌了一样？”等元智安拎着小皮包踩着恨天高“蹬蹬蹬”离开了，殷娜黎又称了一次，捏捏肚子，问道。
她有悄悄探视一下自己的灵魂，自成年后就是始终如一，只是因为现在的“苦日子”而稍显黯淡，没有那么凝实，但绝对没有因为她的胡吃海喝出现什么膨胀走样之类的变化！
魔女大人庆幸地拍了拍胸口。
“只是两斤也会带来很大的变化的！”Eileen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下自己因宿醉而浮肿的眼睛还有因熬夜而黯淡的脸色，拍拍手：“首先，去做个皮肤管理吧！”
两个人想到一出是一出，确定了夏颂音还有南世溪的时间后，直接约了四个人的全套皮肤管理，殷娜黎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和Eileen都是这家贵妇级美容院的VIP，趴在床上被人按肩膀的时候，殷娜黎迷迷糊糊地想着，啊，幸好在这个游戏的设定里，人类殷娜黎很有钱呢！
热衷享乐、不能吃苦的魔女大人美滋滋地舒展了腰肢，发掘出了做人类的第一百零一个好处。
做完脸，夏颂音和南世溪温柔地拍了拍殷娜黎的脑袋跟她说谢谢，又请两个忙内喝了下午茶，然后才离开。
——虽然两个被勒令减肥的忙内只能喝零糖零卡的碳酸水，但还是在欧尼们的默许下吃了两块香喷喷的黄油小饼干。
商演来得突然，夏颂音的课程需要调整，南世溪的工作也需要安排，所以他们商定了明天才开始练习，反正商演的节目也是已经烂熟于心的《FREEDOM》，并不吃力。
吹着风喝着碳酸水昏昏欲睡的Eileen和殷娜黎，打起精神决定去健身房重塑人生，也是这个时候，殷娜黎“意识”到，Eileen和她去的健身房不是同一家，原本四个人都是同一家的会员，涨价后夏颂音和南世溪就换去了更经济实惠的地方，不差钱的Eileen和殷娜黎继续了一段时间，殷娜黎就被金玟奎拉着转去了他们共同的故乡朋友开的健身房。
“记忆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进入了我的脑子。”殷娜黎这样对魔烟说道。
就像在越南的时候那样，某些“记忆”会在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
这个在魔女大人看来非常草率的恋爱模拟游戏，古怪又沉稳地构建了一个特别的世界。
既然要去健身房，殷娜黎就决定和金玟奎说一声。
不然这个人类绝对会叽里咕噜说上一长串话来怪她为什么不喊他一起！
Nari：我晚上去健身房。
Maltese-XXL：咦，太阳确实是从西边落下去的呀？殷娜黎你今天怎么回事，之前怎么喊你都不去，现在倒自觉了？
他手速飞快，可殷娜黎还没有熟悉键盘到能在短时间内打出这么多字，怒而发语音。
Nari：后天有商演，喝酒吃零食被经纪人抓包了要我们抓紧时间做好身材管理啊，早知道昨天晚上不喝那么多酒了！
Maltese-XXL：喝酒？和谁？
Nari：Eileen呀！
Maltese-XXL：喔，现在在哪？离我公司近的话你过来，我开车带你，一起过去。
殷娜黎观望了一下，她现在所处的甜品店恰好离金玟奎他们公司不远，走过去也就五分钟。
Nari：[小狗点头.jpg]
慢吞吞走在路上，殷娜黎盯着一扭一扭走在她前面的胖柯基，跟魔烟嘀咕人类为什么会喜欢饲养这种既不勇猛又不强大的生物。
屁股毛蓬松松像一块刚出炉小面包的胖柯基吐着舌头转过来，大概是捕捉到了殷娜黎的视线，站住了不肯再走。
它的主人停下来，友好地开口：“可以摸喔！”
得到主人的信号，胖柯基熟练地躺倒，露出棉花糖一样白花花软乎乎的毛肚皮。
“谢谢～”殷娜黎跃跃欲试地蹲下来，有些犹豫地伸出了手。
主人捏住了胖柯基的嘴筒子，鼓励道：“摸吧！”
于是，殷娜黎对着毛肚皮伸出了魔爪——太好摸了！
告别热情的主人和热情的柯基，殷娜黎对魔烟煞有介事道：“可爱就是最大的武器啊！”
另一边，开完会又聚在练习室的一群人，正商量着一会儿要去做什么。
“哥，耳机呢？”夫晟宽和尹静寒早上出门的时候拿错了耳机，现在他想要自己的。
“喔，衣服口袋里。”尹静寒正和殷娜黎发消息，头也不抬地答道。
夫晟宽找到他的外套，掏了下口袋找到了自己的耳机，还不小心带出了个什么。
一枚红色的小发夹正好落在金玟奎脚边。
夫晟宽疑惑：“发夹？哥，这个是你的吗？”
金玟奎比夫晟宽更快地捡起了这枚发夹，并且莫名觉得眼熟。
红色
啊，原来是前几天和殷娜黎吃饭的时候，看到过她戴着差不多的。
尹静寒朝着金玟奎伸出了手：“是我的，给我吧。”
金玟奎便将那枚发夹递给了他。
毕竟，这样普通的发夹可太常见了，他们的staff就有好几位有类似的。
夫晟宽和李璨挤眉弄眼，推来撞去，尹静寒半点不搭腔，他们也就消停了。
将发夹妥帖地放好，尹静寒这才又拿起了手机。
那天回来后将发夹放在了衣服兜里，本想着要还给殷娜黎的，一来二去却总是忘记。
Nari：没关系，我还有很多一样的～
尹静寒：嗯，那么晚上有空吗？一起吃晚饭吧。
Nari：我今天要去健身房呢！结束了跟你说！
尹静寒：嗯～
他放下手机，皱着眉头托了下手肘。
*
拖拖拉拉地走到了金玟奎的所属社附近，殷娜黎张望了一下，绕到了大楼后面的便利店。
Nari：我在便利店。
Maltese-XXL：稍等我一会儿！很快！
殷娜黎收好手机，站在冰柜前，开始冷静地思考，反正都要去健身房了，那么，能不能在去之前吃一根雪糕呢？
这个很好吃，这个也很好吃来着这是新口味吗也想试试啊，选哪一个更好呢？
她认真地纠结着，毕竟一根雪糕下去就有可能为她本就不多的肌肉再带来一层毁灭性的打击，必须慎重、慎重、再慎重啊！
便利店的门又被推开，感应门铃热情地说着“欢迎光临”，殷娜黎太专注了，压根没在意同样朝着冰柜走来的男人。
决定了！要吃这个看起来是一根但其实可以有两根的雪糕！
殷娜黎郑重地点头，手伸向可以一分为二的巧克力雪糕，就是你了！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人的手也碰到了同一根雪糕的包装袋。
很不幸，这款备受欢迎的雪糕，在冰柜里只剩下最后一根了。
殷娜黎不悦地皱眉，抬眸看向不速之客，目光对上的瞬间又愣住了。
许久不见的像素小人让殷娜黎受到了一定的冲击，下一秒，画面开始抖动，固定成人类模样。
眼前的男人个子很高，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还有一幅黑框眼镜，唇角天然上扬，是非常容易让人心生好感的类型，身上浅色的条纹衬衫温和又斯文，整个人都散发出安全无害的气息。
那人也注意到殷娜黎的停顿，犹豫了一下，和殷娜黎几乎同时开口。
“是粉丝吗？”
“分你一半？”
——对于可能供给她能量的角色卡，魔女大人还是有一定的宽容度的，分他一半也不是不可以啦，反正有两根！
又一声“欢迎光临”打断了二人此刻的对峙，殷娜黎偏头，非常意外。
新角色卡扎堆出现？
穿着藏蓝针织衫的男人走近，褐金的短发已经长出一截黑色发根，透着些许潦草，但黑色口罩也挡不住他高挺的鼻梁，还有眼下格外显眼的黑色小痣。
他随意地看向另一个男人，语气熟稔：“还没好吗？”
殷娜黎眼眸一闪，默默地抓紧了雪糕袋子。
对面又来一个人，那怎么分？
只能由魔女大人独享啦！
第25章 他好像越来越守不住亲故的界线了。
“马上。”崔琇彬看了他哥一眼， 察觉到手下又重了一些的拉扯力道，疑惑。
粉丝应该不是吧？大概只是单纯想要吃这个雪糕的路人？
崔琇彬这样想着，立刻收了力道， 又做了个“你请”的动作。
殷娜黎心满意足地拿起雪糕，露出一个又甜又乖的笑来：“谢谢～”
“不用谢。”崔琇彬摇头轻声说道， 看到她酒红色帽檐下露出来的模样，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但又不太分明。
崔燃竣拿着可乐， 催促道：“还没选好吗？走了。”
殷娜黎已经拿着雪糕去结账，崔琇彬随便换了一款雪糕， 跟崔燃竣一起站在了她身后不远处， 悄悄地打量她。
酒红色的棒球帽， 能清楚地看到帽子边缘没理好的橘棕色短发，不服气地肆意翘着，宽宽松松的大T恤下是一条同样酒红色的运动短裤，运动鞋，黑色的斜挎包， 包包上挂着一个咧嘴大笑的猫猫头， 古怪又可爱。
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呢
等到红帽子女孩推门离开，崔琇彬才轻声问：“哥， 刚刚那个人，你认识吗？”
崔燃竣一脸莫名：“刚刚？戴帽子那位？不认识啊，怎么了？”
崔琇彬摇摇头， 将那份熟悉压在了心里，迅速地结完账， 跟崔燃竣一道走出便利店，然后就在抄小路回公司的路上， 看到方才那个红帽子女孩上了一辆熟悉的车。
崔燃竣也一样认了出来：“哎，那不是”
“玟奎前辈的车呢，是前辈认识的人呢。”
“那你刚刚还说什么熟悉？”
“不知道。”崔琇彬耸肩，咬着冰凉又香甜的雪糕，等到手里只剩一根棍子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那份熟悉源自何处。
大概一年多前，他还是音乐银行MC的时候，见过她。
组合名字已经想不起来，但还记得她似乎是叫Nari。
至于记住的理由很俗套。
因为漂亮。
崔燃竣一脸莫名地看着突然“啊”了一声地崔琇彬：“怎么了？”
崔琇彬摇摇头，没说话。
Nari xi和玟奎前辈，原来是认识的关系啊。
而同一时间，Nari xi坐上副驾驶，美滋滋地拆开包装袋，取出雪糕一分为二。
金玟奎直接伸手：“给我一半。”
殷娜黎头也不抬：“你自己去买，两根都是我的！”
刚刚面对新角色卡她能忍痛分一半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现在她已经决定好要一个人吃两根了！谁都不能动摇！
金玟奎摇头，看着她左咬一口，右咬一口，不亦乐乎的模样，道：“小狗护食是不对的，知道吗？”
殷娜黎“哼”了一声，因为牙齿被冰到了含含糊糊地开口：“你才是狗！”
“好好好，卷毛的汪汪，我们要出发了，安全带？”
殷娜黎举了举雪糕示意自己没手，金玟奎就好脾气地凑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然后才发动了车子。
车辆平稳，殷娜黎一边专心吃雪糕，一边跟魔烟讨论。
“刚刚是五号和六号？”
“嗯，五号崔燃竣，五号崔琇彬。”
“兄弟吗？”
“不，只是恰好都姓崔，但是是同一个组合的，而且”魔烟化出一只手指向金玟奎：“和一号是同一个所属社的。”
殷娜黎惊讶了一瞬：“又？”
本来一号到四号都是同一个组合就已经够让她惊讶的了，没想到今天遇到的五号和六号和前四个也在同一个公司，这是
“回忆了一下，创造这个游戏的年轻主人，大概是这个所属社旗下大多数艺人的粉丝吧！很多专辑还有杂志都是他们家艺人的呢。”
殷娜黎听完魔烟的话，点了点头。
“但是，我没有玩过五号和六号啊？”她又想到一点，问道。
魔烟弱弱地表示：“是呢，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呢”
殷娜黎：……
其实，就连她玩过的一号到四号，她也搞不拎清会发生什么呀！
“但是六号，崔琇彬，感觉是个不错的人呢！”
魔烟听到魔女大人的肯定，试探地问：“该不会是因为”
“他让步了雪糕啊！”
果然。
“想什么呢？一会儿严肃一会儿惊讶的。”金玟奎瞥她一眼，好笑地问道。
殷娜黎摇头，将两根雪糕棍塞进雪糕袋里，捏捏手指。
黏黏的。
“前面那个，打开，有湿巾。”
殷娜黎依言打开，又因为左右手都只有两根手指头不黏，而打不开湿巾盖。
“哎一古。”正好遇到红灯，金玟奎操心地打开湿巾盖，抽了湿巾递给她，又将整包湿巾重新放好。
“谢谢～”
“好吃吗？”
“嗯！”
“刚刚的热量差不多得慢跑十五分钟才能消耗掉喔！”
殷娜黎脸一垮：“不许说了！”
“说要减肥的可是你啊！一会儿好好努力吧！”金玟奎看着她吃瘪的样子，笑得不行，殷娜黎气鼓鼓地瞪着雪糕包装袋，开始后悔。
早知道分金玟奎一半了！
到健身房，两个人换了方便运动的衣服，他们的故乡朋友，同时也是教练，姜易载已经在等他们了。
“娜黎～好久不见，最近怎么都不过来？”姜易载递了水给她，问道。
殷娜黎心虚不语。
金玟奎接过水，道：“你带她，我自己练一会儿。”
“行。”
然后就开始了水深火热的一小时。
自尊让殷娜黎咬紧了牙关不露怯，拼命调动着肌肉、骨骼和关节跟上姜易载所说的动作，偏偏她每一个都完成得很好，以至于姜易载一边调侃她半点不生疏，一边又给她上强度。
殷娜黎：……
做人类真是太烦了！
何止雪糕，连带着黄油小饼干、碳酸水甚至前一天晚上的酒，都消耗得一点不剩了。
魔女大人在跑步机上机械地迈腿，抬手挥开站在机子上为她呐喊助威的魔烟。
看着心烦。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殷娜黎默默地叹了口气。
她发誓，这绝对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终于完成姜易载给她制定的最后一项运动，殷娜黎从跑步机上下来，一边喝水一边看金玟奎。
“坚持，一、二，一、二很好。”
金玟奎戴着顶黑色的棒球帽，同样黑色的运动背心和运动短裤，躺在同样黑漆漆的器材上，身边是同样黑漆漆的姜易载。
殷娜黎站了会儿，见他们还不歇，便在旁边的器材上坐下来，又盯着看。
男人的肌肉这么大块真的合理吗
她盯着金玟奎的胸肌，之前没能付诸行动的念头又蠢蠢欲动起来。
体力消耗太大，感觉下一秒灵魂就要和身体解绑了，非常需要能量。
姜易载终于结束对金玟奎的指导，去接待他的下一位会员，走之前让他们随意，又跟殷娜黎说在凳子上放了给她的礼物。
礼物！
殷娜黎突然有了力气，然后就看到摆在凳子上光秃秃的一大捅蛋白粉。
她脸上的怨念已经浓得要溢出来，金玟奎咕咚咕咚灌完半瓶水，笑得不行。
“wuli coach nim还没有放弃让你练成健美小姐的想法呢。”
姜易载深切认为，殷娜黎绝对有这个潜力，只是她在健身上的热情远不如他和金玟奎，一度让姜易载非常挫败。
殷娜黎恹恹地看着眼前的蛋白粉，撇嘴，又转向金玟奎。
“胸肌，我可以摸一下吗？”
金玟奎后退一步：“为什么？”
“刚刚易载不是也摸了！”
“他那是帮我”金玟奎看着殷娜黎眼睛亮亮的样子，到底还是败下阵来：“好吧，就一下！”
刚好是正练完的时候，肌肉处于充血状态下会更加完美，殷娜黎会更满意金玟奎猛地摇头，甩开莫名其妙的念头，对上殷娜黎跃跃欲试的模样，又飞快地闻了一下自己身上：“都是汗，要不还是”
殷娜黎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洗手就行啦！”
魔烟吊在一旁的单杠上，总觉得伟大的魔女大人有点流氓行径。
金玟奎眼睛一闭：“好，摸吧，就一下喔！”
殷娜黎“嗯嗯嗯”地应了，将胳膊抬高一些，手指落在他鼓起的胸肌上。
触感很奇妙。
金玟奎却一下子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在她指尖落下的瞬间就开始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她这个稀奇古怪的请求，腰背绷紧，连呼吸也屏住了。
还不够。
殷娜黎鼓了下腮帮子，心随意动，捏了一把。
金玟奎憋着的那口气瞬间就散了，后退了一大步，耳垂都红了：“呀殷娜黎！”
“手感不错，继续加油！”殷娜黎拍了拍手，满意地捕捉到丝丝缕缕像碳酸水一样清爽的能量，才觉得从健身的疲惫中恢复过来一些。
她调侃似的一句话让金玟奎的耳朵更红，结结巴巴地“你”、“我”了一阵，又被殷娜黎拽着胳膊拖走：“干嘛啦，摸一下怎么了！”
“你那是摸吗？你”
“怎样？”
“呀殷娜黎，你该不会对别人也”
“怎么可能，是你才捏一下的！”
“呀殷娜黎！”
“又怎么了！”
两个人站在狭窄的过道，一个叉腰，一个抱手。
殷娜黎气势汹汹地看着金玟奎，眉毛都扬起来。
金玟奎不自觉就弱了下去，道：“快去洗漱，都是汗。”
“哼！”殷娜黎踢了下他的鞋，率先转身。
金玟奎摸了下鼻子跟在她后面，心情又被殷娜黎搅和得乱七八糟。
他快速地冲了澡出来，在姜易载的休息室又等了很久，才等到殷娜黎洗完过来。
“头发又不吹干。”
殷娜黎甩甩头发：“没关系，很快就干了。”
她头发厚，就算剪短了也还是得吹一阵，殷娜黎嫌麻烦，自己洗的时候总是大致吹一吹就结束。
“坐这里，我给你吹。”金玟奎将她按到椅子上，又把姜易载给他们点好的牛排沙拉放到桌上，让殷娜黎吃。
殷娜黎也确实是饿了，打开盖子就先戳了一块肉往嘴里塞。
金玟奎站在她身后，将吹风机的风速调到最低档，细致地将她的短发吹干。
殷娜黎吃着牛排，眯着眼睛从他身上捕捉到时断时续，时浅时浓的能量，愉悦得不行。
“炸毛了，殷娜黎。”金玟奎的万千思绪在看到她摇头晃脑地享受晚饭的模样时，又全部宁静下来，用手指拨弄了下她微微炸起来的短发，笑道。
殷娜黎抬手将耳边影响她吃饭的头发往后拨，金玟奎适时捉住她的手腕，将她手腕上的发绳褪下来，给她束了个半扎高马尾，又用手心压了压她的发顶。
“喂！”
殷娜黎差点脸压饭上，仰头瞪他。
金玟奎低头，视线不由自主地就落在她如花瓣一般嫣红的唇上，又魂不守舍地移开。
他大概是疯了，竟然想吻她。
殷娜黎见金玟奎不看他，闭着眼睛吃掉最后一团沙拉，然后将珍惜地放在角落的最后一块牛排塞进嘴里。
金玟奎也拉开凳子在她边上坐下来，吃着和她一样的健身餐，只是他吃饭的速度要比殷娜黎快上许多。
殷娜黎小口小口喝着碳酸水，无聊就一下一下地用脚尖踢他的凳子，一边说着话。
“他们家的黄油小饼干好好吃啊，你有空的时候一定要去尝一尝，特别香还有还有，摸到了一只胖乎乎的柯基，像一块黄油大面包”
“bobpul要吃醋了。”
“唔”她适时想起bobpul是金玟奎家的小狗，道：“那手感还是bobpul更胜一筹。”
她说“手感”，金玟奎就忍不住想起她方才点评的那句“手感不错”，耳朵又火烧火燎起来。
殷娜黎完全没发觉，自顾自说着话，头上的马尾一颤一颤，连带着金玟奎的心也一颤一颤。
他三下五除二解决完剩下的饭，整理好餐盒，然后送殷娜黎回宿舍。
“明天做什么？”
“练习”殷娜黎恹恹地开口，好像连头上的马尾都耷拉了下去。
金玟奎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问：“练习结束后一起吃饭吗？”
“减脂餐有什么一起吃的必要吗？不要！”
“那么，后天你商演结束后？带你去吃好吃的。”
殷娜黎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好耶！”
金玟奎失笑，看到她细白手腕上的手串，又问：“喜欢吗？这个。”
“非常喜欢！”殷娜黎伸手欣赏了一下红黑相间的手串，满意极了。
金玟奎心底翻起咕噜冒泡的岩浆，鼻尖都冒了汗。
车停在宿舍附近，殷娜黎下车前还跟金玟奎叮嘱了一句：“要很好吃的喔！”
说的是商演结束后的约饭。
“知道了，快回去吧。”
殷娜黎点头，推开车门离开。
金玟奎坐在车里，揉了下耳朵。
清醒点啊拜托。
他好像越来越守不住亲故的界线了。
*
第二天，殷娜黎上称，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只掉了一斤的体重。
Eileen拍拍她的肩，道：“没关系，经过世溪欧尼的魔鬼训练后，我们明天都会恢复原样的。”
她说的没错。
满满当当练习了一天，殷娜黎晚上和尹静寒见面的时候，就窝在他怀里不想动。
尹静寒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也不说话，安静地陪着她。
殷娜黎也确实很喜欢这样的时候，捏着尹静寒的手指玩，从指根到指尖，又用手划拉他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
尹静寒被她撩拨得气息不稳，最终还是忍不住捉住了她的手。
“嗯？”
殷娜黎仰头，被他吻住了唇。
接吻是一件快乐的事。
殷娜黎眼睫轻颤，在他不动声色的引导下，侧过身去，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好像又换了一种香水，浅浅的柑橘调。
殷娜黎你来我往地咬了下他的舌尖，沉溺在这个越发深入的吻里，胳膊抵到他胸前，甚至还分神想了下，他的胸肌相比金玟奎，真的逊色好多喔！
分神的人会被惩罚。
尹静寒轻笑了下，一只手卡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另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稍稍用力，便迫使殷娜黎更加贴近他。
殷娜黎已经学会了换气，却还是有些招架不住，眼底渐渐泛起一点水色。
“唔”
下一秒，腰上的手像是忍耐到了极点似的，揉捏了下她腰间的软肉，却惹得殷娜黎一下子清醒过来。
尹静寒觉得是自己失了分寸，刚想道歉，就见眼前脸颊微红，唇瓣娇艳的人用微哑的嗓音说道：“我没长肉！”
“嗯，没有。”尹静寒失笑，摸摸她的唇角，温声问：“不讨厌？”
殷娜黎疑惑：“什么？”
尹静寒用行动回答她。
殷娜黎眨了眨眼睛，被抹茶冰淇淋的味道包裹，灵魂都飘飘然。
她慢吞吞地摇头，靠近尹静寒的怀里。
尹静寒抱住她，叹了一声：“娜黎呀。”
“嗯？”
“不要这样”
“欸？”
“我有时候会想要做一个坏人。”
他压着殷娜黎的脑袋，殷娜黎耳畔是他鼓噪的心跳，便没太听清他说的话：“什么？”
“没什么，就这样再待一会儿吧。”尹静寒轻吻在她的发顶，道。
“好呀。”
殷娜黎乖顺地点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欸，要是能搬出去住就好了！那样岂不是可以整晚都和尹静寒待在一起？还愁什么能量不足啊！
魔女大人如是想。
尹静寒才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越相处得久，就越是会贪念更多呢。
第26章 手劲儿松松，你抓疼我了。
6月10日， 商演d-day。
商演在富川，殷娜黎感觉自己眼睛才闭上没多久，就被Eileen从床上挖起来。
“我不去， 我要睡觉。”殷娜黎像面团一样软绵绵地任由Eileen搓揉捏拉，不肯起床。
Eileen“啪”地将一张打湿的棉柔巾盖在她脸上：“快点起床！”
殷娜黎被冰得一激灵， 怨念颇深地坐起来，手一伸一拉， 抱住了Eileen的腰蹭蹭：“Eileen我想睡觉”
Eileen呼噜呼噜她的卷毛， 又拍拍她的背：“别撒娇，起床。”
殷娜黎从嘴硬心软的Eileen那里汲取到一点能量， 才蔫巴巴地拖着步子起床洗漱。
简单地整理完， 坐上元智安的车前往美容室， 做完造型之后，驱车赶往富川。
有时候殷娜黎也觉得这个世界挺魔幻的，说Watermelon Sea对Twinkle不上心吧，元智安又能给他们接商演，说Watermelon Sea对Twinkle上心吧， 又不给他们做什么宣传。
他们果然还是用来满足白女士想一出是一出的想法的NPC吧！
殷娜黎和Eileen小声嘀咕， 被Eileen戳了下脑门，不许她在有元智安的场合说这种话。
在车里昏昏欲睡地坐了大半个小时总算到了富川， 和他们对接的负责人提前说过有活动要求的服装，但为了以防万一，元智安还是给他们带了一组《FREEDOM》MV中用过的服装。
元智安暂时离开去接电话， 这边的助理小哥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张出入证，然后领着他们往休息室走， 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几套衣服，说是一会儿要穿的， 然后便匆匆离开了。
“哇，是柑橘呢，这次的活动是什么柑橘party吗？”殷娜黎正是饿的时候，一眼便看到衣服上绘着的柑橘图案。
“时间差不多了，先把衣服换了吧。”夏颂音看了眼时间，说道。
“嗯～”殷娜黎手已经伸到衣服上面了，看了下尺码，直接拿起来一套，抖了抖，一件是布料岌岌可危的细吊带，一件是乍一看就很短的黑色紧身牛仔裤。
她对这方面的敏锐度远不如真正的人类，正准备去换的时候，被脸色有些难看的夏颂音拉住了。
“等等。”她上前检查了另外三套衣服，沉默地翻看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连带着南世溪和Eileen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四套衣服都是如出一辙的超高露肤度，又是非常贴身的设计，尤其是殷娜黎手里的那一套，料子又顺滑，怕是动作稍大一些就会走光。
这不正常。
殷娜黎看看左手的细吊带，又看看右手的超短裤，不明所以，但也没说话。
夏颂音打开门，找了个工作人员说想见一下负责人，工作人员态度很差，但夏颂音坚持，他也只能一边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们多事，一边去找负责人，南世溪给元智安打了电话，可惜占线。
头发不太茂密的负责人笑眯眯地走进来，问他们有什么问题。
夏颂音沉稳地开口，表示服装是不是拿错了，好像不太合适。
殷娜黎和Eileen站在后面，打量着负责人锃光瓦亮的皮鞋还有微微凸出的肚腩，忍不住又走神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好可怕，她绝对不能变成那个样子！
然后便听到负责人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道：“这就是特别为这次商演准备的服装呢，非常切合主题，哎呀，时间快到了呢，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会儿要表演的歌是偏向轻快活泼的夏日风格，这些衣服有点”
“有点什么？我说，谈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商演的服装由我们这边负责吗？按照Twinkle的人气能够接到商演就应该感恩戴德了，怎么还有底气提要求呢？本来就没什么人气了，不应该想办法更加努力地吸引眼球吗？”负责人的笑就没从脸上下来过，只是声音更重了些。
殷娜黎看到夏颂音在身侧捏成的拳头，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魔烟飞快地跟她分析着当下的情况，殷娜黎也慢慢看清了一些昭然的恶意。
“这样的衣服是不合理的，我们”夏颂音回握住殷娜黎的手，又尽量沉住气开口。
负责人笑着伸手，像是想要搭一下夏颂音的肩：“漂亮的小姐，我说了算，各位应该能在十分钟内换好衣服吧？那么，我们舞台上见吧。”
殷娜黎眼疾手快，一只手将夏颂音往后拉，一只手“啪”地一下挥开了负责人的手。
“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殷娜黎今天穿了带跟的小靴子，站直了能和负责人平视，她看向对方镜片背后的眼睛，道：“我什么都没做啊？”
夏颂音拉了下殷娜黎的手，可殷娜黎已经从负责人的态度上，感觉自己受到了冒犯，心情很差。
魔烟“啪”地挡在负责人的眼睛上，不让他的眼神污了魔女大人的眼睛。
殷娜黎抱着胳膊，脸色很冷：“倒是你，是要做什么呢？”
负责人的脸上总算有了除了笑以外的表情，皱着眉头说：“不想上舞台的话，违约金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们能为自己的冲动负责吗？”
“我钱”殷娜黎心直口快，被南世溪一把捂住了嘴。
还好元智安总算接完电话回来，推门进来看到里面的情况，眼睛从负责人、桌上的衣服还有Twinkle四人身上转了一圈，抱着胳膊一个眼神过去，夏颂音和南世溪就用力将殷娜黎拉了回去。
“出去谈吧，让孩子们休息一会儿。”她踩着恨天高，光气势就压了负责人一头，礼貌又不容分说地伸手，将负责人请了出去。
休息室里的气氛才松了些，南世溪伸手捏捏殷娜黎的脸，说：“胆子那么大，刚刚是要说什么？”
“我钱很多，违约金就违约金呗，才不受他们气！”殷娜黎气鼓鼓的，又支使魔烟去偷听元智安和负责人在说什么。
Eileen也捏着拳头，说：“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刚刚要不是南世溪拉着她，她也要冲出去了！
夏颂音抱了下殷娜黎，又抱抱Eileen，道：“没关系，智安欧尼会解决好的。还有你们，不要冲动，要是今天智安欧尼不在呢？”
“那就不干了！”
“对！”
夏颂音头疼地看着一个赛一个虎的忙内，摇了摇头。
所以从某个方面来说，Watermelon Sea还是将他们保护得很好的。
殷娜黎一看到衣服上的柑橘就想到那个负责人令人不愉的打量，索性眼不见为净，不再去看。
魔烟实时跟她汇报情况，负责人一开始还跟元智安圆滑地扯皮，不同意换服装，然后元智安便打了个电话，三两句说了一下发生的事情，没一会儿，负责人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Watermelon Sea的靠山好像真的很了不得啊？”
魔烟跟着点头，道：“说不定小道消息是真的呢，白女士可能真的是什么财阀二世、三世之类的？”
知道元智安就像电视剧里的那样，一个电话就能解决争端后，殷娜黎不由觉得这个谣言变得更加真实了几分。
不然，元智安哪来的底气？
最终在舞台上，Twinkle还是用了自带的服装，短上衣和工装裤，青春元气的打扮，最是契合《FREEDOM》的风格。
回程的路上，元智安和他们道歉，说是她的疏漏，让她们遇到了不好的对待。
几个人都摇头表示没事。
“不管怎么样，在最后的这段时间里，我保证不会再遇到类似的事情，你们可以放心。”
四人齐声：“嗯～”
回到首尔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元智安带走了夏颂音，像是有事要谈，南世溪和Eileen打算带殷娜黎一块吃饭，却被殷娜黎拒绝，说自己有约了。
没错，和金玟奎的约。
这家烤牛肠店老板的女儿是姜易载的新女友，金玟奎提前打过招呼，再加上又不是饭点，很轻松地就约到了拐角小房间的位置。
殷娜黎到了之后，金玟奎事先点好的餐也就陆续上来了，烤盘呼呼地热起来，牛大肠、牛小肠还有各色内脏滋滋冒油，边上是绿油油的韭菜和脆生生的豆芽，石锅里的海鲜豆腐汤还在咕噜咕噜地冒泡，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那个垃圾居然还想摸颂音欧尼的肩膀！”殷娜黎还在气鼓鼓地跟金玟奎复述商演发生的事情，眼睛却盯着烤盘上的肉。
金玟奎陪她一起骂那个负责人，手也不闲着，适时翻动着烤盘上的肉，又用小碗盛了一点海鲜豆腐汤，让殷娜黎吹凉了再喝。
“但是，万一以后再遇到这种事，还是要小心，听你们队长的话。”他又耐心叮嘱了一句。
在他看来，作为所属社，Watermelon Sea在艺人保护方面，还是很靠谱的，尤其是在Twinkle拥有女性经纪人、女性社长以及超过男性数目的女职员的情况下。
“怎么都这样说，明明我也有能力解决问题。”殷娜黎不满地噘嘴，她的能力，一是钞能力，二是超能力——魔烟，明明也可以完美地把问题解决掉！
“你呀，还差点儿。”金玟奎将一块烤好的肥肠放到她碗里，无奈道。
“我才不嘶！！！”殷娜黎满不在乎地夹起肥肠，在金玟奎慌乱的阻拦前塞到了嘴里，被烫得差点跳起来。
“吐出来！”金玟奎伸手过去让殷娜黎吐在他手里的纸巾上，又匆忙倒了杯冰水递给她：“殷娜黎！”
殷娜黎含了口冰水，装无辜，她第一次吃这个，哪里知道里面会这么烫！
“很疼吗？”金玟奎又好气又好笑，问道。
殷娜黎又喝了两口水，感受了一下说好多了，又吐出舌尖给他看。
金玟奎捏着烤肉夹的手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又迅速收回，道：“真的变成小狗了，怎么还吐舌头？”
殷娜黎直接踢了他一脚。
金玟奎半点不在意：“慢慢吃，放凉点再吃，先喝汤，你很饿吗？”
“嗯，到现在只喝了两杯咖啡。”今天热了些，殷娜黎又不喜欢吃减脂餐，更没胃口。
金玟奎默默将烤肉的速度又加快了些。
殷娜黎吃得尽兴，又喝了好多杯草莓酒，粉红色的酒液配上剔透的冰块漂亮得不行，扑鼻的草莓香，细品又能喝到桃子和荔枝的味道，殷娜黎特别喜欢，还单点了两瓶准备带回去和Eileen一块儿喝。
回去的路上不巧，下起了大雨。金玟奎将车停在她宿舍附近，打算送她回去。
殷娜黎喝得有些上头，金玟奎打着伞拉开车门拉她下来，接过她手里的小挎包挂在自己脖子上，道：“快点，雨更大了。”
这边的小巷子坑坑洼洼，已经有了积水，殷娜黎看着自己才穿第一天的小靴子，悲从中来。
今天也是做人做得不愉快的一天！
她的表情太好懂，金玟奎完全没脾气，将伞往她手里递了递，道：“知道了知道了，背你过去，行了吧？”
“果然是我的好亲故！”殷娜黎竖起大拇指，对金玟奎表示肯定。
“亲故”一词落到他耳朵里就变了味儿，金玟奎熟练地蹲下来，拉着殷娜黎的手腕绕到身前，轻轻松松就将她背起来。
“我的酒！”殷娜黎在他关门前急急地喊。
金玟奎又拎上她心爱的草莓酒，背着她往宿舍走。
雨点噼里啪啦砸在伞面上，伞下两个人还在你来我往地斗嘴。
“呀殷娜黎，不能好好举伞吗？”
“这还不算好好举吗！你要求好多！”
“你再动！乖乖趴好！”
“呀走快点啦！雨下大了！”
“再催就把你放下来！”
“那怎么行！”
“殷娜黎！把你的爪子从我耳朵上拿下去！”
“你耳朵好软喔”
金玟奎将快要滑下去的人又往上提了提，空出一只手将她捣乱的手拿下来，让她好好搂着自己的脖子。
“怎么样？这样？”殷娜黎觉得他找事，在他背上动来动去地不安分，被金玟奎打了下腿才老实一点，乖乖趴好，搂住了他的脖子。
“碳酸水”
她嘟囔了一句，金玟奎反问，却没听到回答。
殷娜黎咂咂嘴，脸颊贴着金玟奎的颈窝，蹭了蹭。
“手劲儿松松，你抓疼我了。”
金玟奎应了一声，马上松了手上的力道。
她乖下来，却靠得太近，吐息间都是草莓酒的甜香，在喧嚣的雨声里，金玟奎却连她的呼吸声都听得分明。
“哎，这里脏了，别动，我给你扣掉”殷娜黎在明灭的灯光下，迷迷糊糊地看到他脸颊上的小黑点，凑过去，伸手认真地抠。
金玟奎转脸，道：“那是痣，好了，伞举好！”
殷娜黎失望地收手：“喔”
上台阶的时候，后背上传来的触感就变得更加清晰。
金玟奎耳朵发热，偏偏殷娜黎又一直咕哝着什么，嘴唇一动一动的，时而温软地贴上来。
终于走到宿舍楼下，金玟奎将殷娜黎放下来，把小挎包挂回她脖子上，又把拎着的酒塞到她手里，将人送进电梯，确定电梯在相应的楼层停下之后才撑着伞离开。
回到车里，金玟奎才大大地松了口气，结果下一秒又看到殷娜黎落在座位下的手机。
这家伙丢三落四的毛病真是的
他认命地捡起手机，只好再跑一趟，想起殷娜黎方才嘀咕的碳酸水，又去便利店给她买了几瓶。
雨势半点不减，金玟奎急匆匆地走着，手里殷娜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备注为“Matcha gelato”的语音电话。
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备注。
金玟奎没接，过了一会儿，对方又打过来一次，金玟奎怕是什么重要的人，才接了。
“喂？”
对面传来一个男声：“喂？”
男人？金玟奎心里打了个突：“是的，这是殷娜黎的手机，有事的话麻烦”
不巧，接连几辆摩托车飞驰而过，引擎的轰鸣声完全掩盖了手机里的声音，连带着雨水也溅了金玟奎一身，等他再看手机的时候，对方已经挂断了。
裤子和鞋子都被弄湿的金玟奎狼狈地暗骂了几句飞车党，继续往殷娜黎宿舍的方向走。
第27章 他对殷娜黎的友情，变质了。
金玟奎确定自己戴好了帽子和口罩， 才按下了殷娜黎他们宿舍的门铃。
刚刚吃饭的时候殷娜黎有提过她一个队友去公司，另外两个队友也去吃饭，但没说他们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宿舍。
以至于金玟奎站在门口等的时候就没有那么从容， 连如果开门的人不是殷娜黎的话，该说什么都已经想好了。
幸好， 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来的，是卷发凌乱， 满脸困意的殷娜黎。
“你怎么又来了？”
金玟奎没好气地敲了下她的脑袋， 说：“手机落了都不知道吗？还要我给你送过来！真是服了你了！”
“干嘛打我！”殷娜黎捂头，从他手里接过手机， 才看到他一塌糊涂的裤子和鞋子：“你是掉到水坑里了吗？”
“还不是为了给你送手机， 啧， 摩托车开过去溅上的，我走了。”金玟奎说完，又按了下她的脑袋。
“要进来整理一下吗？现在雨很大呢。”殷娜黎看着他被水染成深色的运动裤，觉得他有点可怜。
“其他人呢？”金玟奎站定，问道。
“颂音欧尼要在工作室熬夜， 世溪欧尼和Eileen说要在club通宵， 现在只有我。”殷娜黎掰着手指，嗓音软绵绵的。
金玟奎的理智和情感疯狂拉扯， 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定：“那么我稍微整理一下就走！”
“知道啦，你， 袜子湿了的话踮着脚走进来喔，然后洗完要把地板擦干净！”殷娜黎将门推开招呼他进来， 看着他留在门口的脚印，又多说了一句。
“知道了！”金玟奎看着眼前脸颊绯红的小醉鬼， 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依言小心地将鞋子放在角落里，又小心地走进了洗手间。
殷娜黎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运动短裤，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又换成了五分裤。
抱着裤子往外走的时候，殷娜黎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总觉得此刻发生的事情带着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然后想起来，几天前尹静寒也在相同的地方换了衣服，还不巧撞上了Eileen。
Eileen！
吃一堑长一智的殷娜黎将魔烟派去门口放哨，拒绝重蹈覆辙，然后才放心地敲响了洗手间的门。
金玟奎卷着裤腿走过来问她干什么。
“要穿这个吗？是抽绳的，如果你腰没有太粗的话应该没问题。”殷娜黎眨眨眼睛，在他腰腹上溜了一圈。
“谢、谢！”金玟奎一字一顿地说完，就拉上了门。
殷娜黎歪了下脑袋，草莓酒的后劲有点大，刚刚要不是金玟奎来敲门，她都要睡着了。
回房间换了套家居服，又开了一瓶解酒药咕咚咕咚喝完，殷娜黎蜷缩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握着遥控器一边打哈欠一边换台，她酒劲上来，连金玟奎出来的声音都没听到。
金玟奎只看到她从沙发上露出来的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手里拿着换下来的运动裤，问：“你们用什么擦地板？毛巾？湿巾？在哪儿呢？还有，给我拿个袋子装衣服。”
殷娜黎托着下巴转过脸，道：“随便什么袋子？不知道垃圾袋？”
金玟奎无奈地摇头，决定自己解决，看到被她随手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道：“啊，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你不用看一下吗？”
“喔”殷娜黎又慢吞吞地去够手机，看了眼kakaotalk，给尹静寒回拨过去。
金玟奎拿茶几上的湿巾擦了地板，一边擦一边看着她通话的模样，在意得不行。
“喂？嗯，和亲故一起吃了饭回来，把手机落下了不了，困了”
殷娜黎挂断电话，看到的就是金玟奎蹲在那里擦地板的背影，匪夷所思：“就一点水至于擦这么久吗？地板很脏？昨天可是我亲自打扫的卫生！”
“很干净，行了吧？哎一古，咋咋呼呼的。”金玟奎将湿巾丢进垃圾桶，又抽了一张擦手，然后想起他给殷娜黎买的碳酸水，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将就用便利店的塑料袋装了裤子和袜子。
“给你买的，刚刚不是嚷嚷着要喝吗？便利店有的味道都买了一瓶。”
殷娜黎又不想拿瓶子喝，要冰的，金玟奎在她的指使下，拿玻璃杯装了半杯冰，又将碳酸水倒进去，递给她。
“刚刚和你通话的是谁？公司的人？”金玟奎站在沙发边上，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
“不是公司的人。唔就有那么一个人。”殷娜黎脑子转速变慢，费好大劲才想明白他在问什么，又本能地觉得不应该让金玟奎知道那个人是尹静寒。
魔烟说的，不要让池塘里的鱼知道彼此的存在，尤其是在其中的两条鱼互相认识的情况下，殷娜黎听得半懂不懂，就这么做了。
“什么呀，不能告诉我吗？”金玟奎眉头轻蹙，声音里带着笑意，手却捏紧了。
而殷娜黎的思绪已经跑到了另外的地方，仰头看着他，问：“你就不能坐着吗？这样我脖子很酸！”
金玟奎本来打算问完就离开的，可是
殷娜黎又打了个哈欠，眼睛水汪汪的，又用手拍了拍她边上的位置。
金玟奎不想拒绝。
他谨慎地坐下来，没有坐得太靠里，腰背挺得笔直，更显得殷娜黎坐没坐相，没骨头似的陷在沙发里，卷发乱蓬蓬的，深灰色的运动套装早就因为她动来动去没了样子，短裤边都卷得老高。
金玟奎闭了下眼，扯过边上的毯子往她身上一盖。
殷娜黎手脚并用地把毯子推开，大声抗议：“热！”
“会着凉。”
殷娜黎气恼：“今天这么热你还要我盖毯子！金玟奎你怎么还不走！”
刚刚一番挣扎，她裤子倒是恢复了，领口又歪斜了。
金玟奎咬牙，越过她把毯子拿回来，又往她身上盖：“盖着！”
“不要！”
酒精作用下，殷娜黎感觉自己从脑子到身体都变钝了，不仅想不出什么办法让金玟奎吃瘪，也没力气挥开金玟奎压过来的毯子。
——如果有能量就好了。
她抓住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像一头凶猛的小豹子，连带着毯子一把抱住了金玟奎，又装凶：“不热？这样不热？！”
金玟奎本就只坐在沙发边沿，因为她出乎意料的行径差点两个人一起滚下沙发，勉强稳住了，以至于他现在一只手牢牢揽着殷娜黎的腰，另一只手扶住了沙发背。
“殷娜”
他刚开口，就感觉到殷娜黎撑在他胸前的手，又捣乱地捏了捏。
金玟奎眉心一跳，喉结滚动。
始作俑者舔了舔唇，攫取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
因为和他出去吃饭又喝了太多酒才没法和尹静寒见面的，所以——既然是金玟奎的错，就得金玟奎补上嘛！
碳酸水的味道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更加刺激，像是打开一瓶新的碳酸水喝下去的第一口。
殷娜黎想要故技重施，却被金玟奎一把捉住了手。
她不满地抬眸，脸颊还带着薄红。
金玟奎将她的手一拉一放，然后摸了摸她的头发，将她按在了自己怀里。
“热！”殷娜黎脸下压着毯子，又被困在金玟奎的胳膊下，闷闷地抗议。
“那就热着。”金玟奎摸着她后脑勺的头发，指尖不小心触到她的后颈，又像过电了似的移开。
心脏“空”地上升，又“空”地落下。
殷娜黎热得扭来扭去，只是稍抬起来一点又被金玟奎按着腰压回去。
她觉得自己像砧板上的鱼。
金玟奎却觉得她是草莓味的迷药。
心跳失了控制，欲望也挣脱枷锁。
殷娜黎安静下来才觉得没那么热，结果安静着安静着，困意上涌，趴在金玟奎身上又打了个哈欠，眼睛一眨一眨的，就要睡着了。
没想到下一秒，金玟奎就突然将她往边上一翻，从沙发上跳起来，飞快地冲向门外，又飞快地冲回来拎走他的衣服，门“砰”地关上，殷娜黎懵懵地躺在沙发上，好半响才反应过来，金玟奎走了。
风风火火的，干什么呀！
殷娜黎被他弄清醒了，又喝了几口碳酸水，才拖着步子去洗澡，然后倒头就睡。
她睡得香甜，而另外两个男人，却彻底睡不着了。
通话的时间过于短暂又嘈杂，谁都没听出电话那头是谁，但并不妨碍两个人都将对方记住了。
尹静寒在心底又提高了对殷娜黎口中“亲故”的警惕，辗转反侧，坐立难安。
他这才明白，一直以来，他对这段感情并没有那么大的把握。因为和相处的时间相比，他对她的感情浓度已经有些出乎意料了。
但他没法确定殷娜黎也是如此。
殷娜黎总是明媚、生动，又带着天然的跳脱和肆意。
他猜不透她下一秒的想法，是更喜欢，还是不那么喜欢了。
而另一边，金玟奎躺在床上，这段时间和殷娜黎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快速闪过，某些重点片段则被他拿出来反复回味。
然后他终于不得不承认，他对殷娜黎的友情，变质了。
他喜欢她。
想看着她，想靠近她，想牵她的手，想亲她的唇，想
金玟奎纵身一跃，跳到地板上开始做俯卧撑。
一、二、三五十九
“呀金玟奎”
软糯的嗓音在身边响起，金玟奎失力，直接趴下。
他完了。
*
接下来的几天，金玟奎和尹静寒忙着下一次回归MV的拍摄，有时候要从早拍到晚，但还是硬挤出时间和殷娜黎见面。
有时候殷娜黎都佩服他们的默契，选的时间都没有冲突的时候。
MV拍摄结束，尹静寒就立刻接受了一拖再拖的手肘手术。
夫晟宽要去医院给尹静寒送东西，正好金玟奎也在，就拜托他开车一起过去。
“等会儿，我先看下信箱。”夫晟宽喊住准备上楼的金玟奎，走向信箱。
“咦，有静寒哥的明信片呢，真稀奇。”夫晟宽从一堆信件中抽出一张，说道。
“明信片？现在还有人写这个吗？”金玟奎也觉得新鲜，凑过来看。
“啊，越南！”夫晟宽先看到正面的风景照，左下角有写着“VIETNAM”，然后才翻过来。
“咦，字迹不一样呢。”他嘀咕了一句，只粗略扫了一眼，就打算顺便带过去给尹静寒，完全没注意到金玟奎突变的脸色。
金玟奎沉默着，伸手拿过了那张明信片，看向那行熟悉的字迹。
“下一次也一起吃抹茶冰淇淋吧，我请客！”
第28章 她又哪里躲得开了。
金玟奎曾经嘲笑过殷娜黎的字迹， 说她学写字的时候，周围的人绝对是对她太宽容了一些，缺少一个严苛的老师， 以至于她写的字松散无形，太不像样。
殷娜黎下笔总是忽轻忽重， 一会儿像在飘着，一会儿又像是钉着， 没有横线做标准的话， 还会忽高忽低。
横折总是写得圆钝，但不太喜欢连笔， 碰到点的时候会写得很重， 是金玟奎都怀疑她要把纸戳破的程度。
当然， 殷娜黎也不服气地反驳，说你写的又好到哪里去。
因为字迹展开的斗嘴在记忆里还鲜明得很，金玟奎怔愣着，指腹摸到明信片背面一个小小凸起，是她句末那个感叹号下面那一点。
年初， 越南。
抹茶冰淇淋。
Matcha gelato。
将两个词划上等号的时候， 金玟奎骤然失去了冷静。
夫晟宽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看着尹静寒的明信片就愣住了：“怎么了？”
“嗯，喔， 晟宽呐，我突然想起来有点急事，对不起， 打车或者叫别人送你吧，你自己看着办。”金玟奎将明信片放回夫晟宽手里的信件上， 匆匆转身。
车辆疾驰，脑子里一会儿一个念头， 金玟奎重重地咬唇，急踩刹车，在路边停下。
殷娜黎和尹静寒，为什么？
两个人在越南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吗？
所以之前打歌期间，静寒哥有时候不在待机室，会是和殷娜黎在一起吗？
他忽然想到什么，摸出手机，找到尹静寒的INS，翻看他之前发的照片，又和殷娜黎之前发给他的照片做对比。
蓝白色的海边咖啡厅。
涂鸦墙。
粉色教堂。
他颓然地将手机扔到一边，捂住了脸。
怎么办，该安静地退回亲故的位置吗？
他不想。
但是他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
医院人多眼杂，尹静寒只打算住一天观察一下术后情况，但还是有些需要的东西，拜托夫晟宽带过来。
“本来是玟奎哥一起过来的，但他突然有急事先走了。哥给你水吗？啊，对了，哥，有你的明信片呢，我顺便带过来了，给。”
尹静寒脸色还有些苍白，闻言愣了下，又笑开来：“终于来了啊，还以为丢件了呢，看来我还算幸运。”
“哎咦，哥可是运气的代名词啊！”夫晟宽给他倒了杯水，又好奇地指了指明信片：“但是，这个，有点什么吧？那句话不是你的笔迹呢！还有抹茶冰淇淋又是什么呀？越南发生了什么有趣的故事吗？”
尹静寒伸手抚摸了下殷娜黎写下的那句话，笑了。
“以后，以后跟你说。”
他要把百分之七十的确定变成百分之百的确定，才能有信心告诉别人，他在越南，遇见了一个奇迹般的，偶然。
按捺下立刻就跟殷娜黎说他收到了明信片的念头，尹静寒将明信片收好，决定等见面的时候，再给她一个惊喜。
殷娜黎当然知道尹静寒动手术的事情，手术前几天他的痛症就已经很明显了，但还是强忍着不在殷娜黎面前表露出来，还是魔烟偷偷告诉她的，说尹静寒的表情不对。
以至于殷娜黎和他亲近都有些束手束脚，总怕不小心会让他更疼。
没去医院，一个是因为尹静寒就住一天，贸然去了万一被拍到就麻烦了，另一个则是因为，自从之前生病去过医院之后，殷娜黎对这个场所就有些敬而远之了。
所以只是通过kakaotalk联系了，约好了过两天等他行动方便了，再见面。
接到金玟奎电话的时候，殷娜黎才结束和尹静寒的通话。
“干嘛？”
“在哪儿？”
“宿舍。”
“还有别人在吗？”
“没，就我一个人，颂音欧尼在上课，世溪欧尼在上班，Eileen在date。”
“知道了，我上来。”
“是吗？那么上来的时候给我带个冰淇淋，嗯，要”
“抹茶冰淇淋？”金玟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手指紧紧地捏住了手机，指甲都压得泛白。
“唔，那个也行，或者巧克力的！多买点，宿舍没有了。”
“知道了，等着。”金玟奎挂了电话，心里憋着一口气扫荡了楼下便利店冰柜里的冰淇淋，拎了沉甸甸的两大袋，按下了殷娜黎宿舍的门铃。
“呀，你买这么多怎么办！会被世溪欧尼说的！还有，冰箱哪里放得下！”殷娜黎看到他带过来的数量夸张的冰淇淋，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金玟奎沉默地脱了鞋往里走，道：“放得下，我想办法。”
然后殷娜黎就蹲在冰箱边上，咬着手里的巧克力榛子甜筒，看着金玟奎像玩俄罗斯方块一样将冷冻室里的东西调整了一下，又把买来的冰淇淋按照殷娜黎的口味从非常想吃到一般想吃，整齐地全部放了进去。
“你不吃吗？”殷娜黎看着他合上冰箱门，问。
“吃。”金玟奎拿了一个抹茶味的，愤愤地咬了一大口，被冰得一激灵，然后便看到殷娜黎幸灾乐祸的模样，咬牙，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殷娜黎贪凉，将空调温度打得很低，又裹着小毯子，窝在沙发上，金玟奎直接坐在了地毯上，眼睛看着电视，心思却全放在了殷娜黎身上。
“啊，好可惜，错过了！”
“是呢。”
“大发，这样都能亲到？”
“是呢。”
“哎一古，真是让人头疼。”
“是呢。”
殷娜黎嫌弃得用脚踢他：“呀，金玟奎，你是机器人吗？”
金玟奎被她踢了好几下，也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殷娜黎的力道跟挠痒痒似的，撼动不了他半分。
“够了，待会儿又脚疼还怪我。”
殷娜黎悻悻地坐好，对着金玟奎的后脑勺挥舞了一下拳头，结果直接将甜筒里剩下的一坨奶油倒在了金玟奎脑袋上。
金玟奎：“……”
殷娜黎：“……”
又一次借用浴室快速地冲了一下头发，殷娜黎心虚地捧着毛巾站在门边，乖巧得不行，金玟奎看着她裹着毯子赤脚站着的模样，拿走她手里的毛巾，道：“地上凉，也不穿鞋，去沙发上坐着吧。”
殷娜黎点头，又磨磨蹭蹭地挪到沙发上去，小毯子的一角在地上拖啊拖，像是她凭空生出来的大尾巴。
金玟奎用力擦了几下头发，到不再滴水的程度，站在浴室踟蹰了一下，又把她的毛巾洗了，绞干，晾在阳台上，然后才又回到他原先坐的位置。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原先想要问的话，突然又不想问了。
再等等吧，再
他不知道另一只靴子什么时候落下来，但希望越迟越好。
“所以，你今天是来干嘛的？”电视剧一集放完，殷娜黎有些失去兴趣，随便挑了个唱歌的节目放着，往前挪了一些，凑过来问金玟奎。
“没什么，刚好经过。”金玟奎感受到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不自在地向另一边偏头。
殷娜黎没察觉他的避让，点了点头。
“越南，好玩吗？”
他又生硬地问出一句，连殷娜黎都觉得突然：“欸？越南？唔还不错吧，怎么了？你也想去？”
“不是，算了。”金玟奎闷闷地抓了下头发，发尾上慢慢汇聚起来的水珠乱飞，溅到殷娜黎的胳膊上。
“很凉，叫你擦干啦！浴室里有吹风机，自己去吹。”
“还不是怪你把冰淇淋掉我头发上，你给我吹。”
在最终判决出来之前，他是有些得寸进尺了。
殷娜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狂妄的人类：“滚！”
“开玩笑的，我回去了。”
金玟奎手一撑打算起身，又被殷娜黎伸手拉住了衣角：“不行，等等。”
不方便见尹静寒，欧尼们又忙得不着家，正好金玟奎自己送上门来，还不得多薅点能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能量波动总是时强时弱的。
“又怎么了？”
“陪我喝酒吧？Eileen买了两瓶荔枝酒，一个人喝好无聊的，嗯？”
酒？
酒可是了不得的东西，尤其是在他明知自己对殷娜黎的心思已经转变的情况下。
“不了，我”
殷娜黎晃晃他的衣角，仰头，拉长了调子：“拜托嘛！”
她超会撒娇，金玟奎也如她所料的没有拒绝。
“好吧，稍微喝点。”
殷娜黎立刻兴冲冲地指使他去拿酒，还朝着厨房嚷嚷：“要加冰喔！要拿烧酒喔！Eileen说兑着喝更好喝！”
她最近很能品尝果酒的美妙了，甜而醇，清爽又解腻，比起烧酒不知道好喝了多少倍。
金玟奎依言将她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将荔枝酒和烧酒都开了，兑到一起，倒入加了满杯冰的锤纹玻璃杯中，杯中的酒液带着朦胧的浅碧色，格外诱人。
“阿萨～”殷娜黎迫不及待地伸手捧起了杯子，抿了一小口。
荔枝的清甜中还裹挟着青提和柑橘的味道，尾调带着一点花香，起泡也很足，加倍刺激感官。
金玟奎心不在焉地跟着拿起杯子喝了两口，担心她光喝酒伤胃，又从角落的零食小推车里拿了几袋零食过来，拆了放在茶几上，让殷娜黎配着吃。
坐在沙发上够不太着，殷娜黎也挪挪挪从沙发上蹭下来，挨着金玟奎坐到地毯上，不想弄脏手又让金玟奎去跑腿拿了两双筷子，夹零食吃。
一口零食一口酒，挨得近了还能更方便地补充能量，不要太快乐。
电视机上的节目已经又播到了下一个，但完全没有人在看。
而金玟奎魂不守舍也忘了让殷娜黎少喝点，一来二去的，茶几上的空酒瓶就多了起来，而殷娜黎还贴着他咕咕哝哝地说话，金玟奎半点没听进去，只顾着一口接一口地喝酒。
下午三点多，天朗气清，日光正盛。
客厅通往阳台的玻璃门紧闭，不喜阳光的殷娜黎还将窗帘拉得一丝不苟，室内昏暗，只有厨房那块亮得晃眼。
肩上忽然增加的重量拉回了金玟奎的思绪，他偏头，看到的便是殷娜黎半掩在碎发下的侧脸。
他陡然一惊，身体率先退开去，殷娜黎就摇摇晃晃地往下倒。
骤然的失重让殷娜黎清醒过来一些，手比眼快地扒拉住金玟奎的胳膊，攀着他的身体往沙发上爬。
“喝醉了吗？喝了多少就”他欲言又止，忽然想起什么，才看了眼荔枝酒的度数。
在果酒里绝对偏高的存在，又是混着烧酒喝，怪不得
嗜甜又贪杯的魔女大人已被击败，连小小的沙发都爬不上去。
“到底在哪”殷娜黎晕晕乎乎地抓着沙发布又滑下来，之前披着的毯子也被她嫌热扔开了，她第一次喝醉，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有些慌张又无所适从，本能地去寻找会让她有安全感的气味。
金玟奎及时伸手接住她下滑的身体，却将她的T恤带得上卷。
手心毫无保留地贴上她的侧腰，他呼吸一顿，又沉默地用力，将她抱到沙发上。
“坐！”殷娜黎勉强支撑住身体，又毫无所觉地拍了拍边上的位置。
“你要我坐？”
殷娜黎又拍了下，态度很坚决：“坐！”
金玟奎不语，闭了下眼，顺着她的意思坐下来。
下一秒，殷娜黎就没骨头似的靠过来，一只手贴着他的胳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腿上。
金玟奎又僵住，手臂肌肉都绷紧了，又被殷娜黎不满地又拍又捏，不解她选中的靠枕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硬，然后又生出些委屈来。
做人怎么这么辛苦？喝点喜欢的小甜水还会难受，身体好像都和灵魂分开了，飘飘然地失去重心，心跳很快，人也很热，脑袋也重重的不舒服。
“烦人”她捶了下金玟奎的肩，反而手疼，更委屈了。
金玟奎咬牙，一边想将殷娜黎从自己身上撕下去，一边又巴不得她贴得更紧，矛盾得不行。
都怪殷娜黎，她总是这样不设防。
她在尹静寒面前也是这样吗？
这个念头一出，他呼吸又急促了。
“别敲，手疼。”金玟奎用力抿唇，伸手揽住她的肩轻拍。
殷娜黎被顺毛摸了才满足，嘀咕着“碳酸水”又往他怀里靠，找了个舒服的地方枕着。
金玟奎听到她说的话，一愣，想起身去给她拿碳酸水，又因为两人此刻的动作而动弹不得。
“碳酸水”殷娜黎呢喃着，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将脸更深地埋进了他的怀里。
金玟奎的理智摇摇欲坠，放在身侧的手捏成了拳头，青筋迸起。
“殷娜黎，安分点。”
殷娜黎可听不进去他的话。
她有些渴，又没力气，嘴巴也变笨，说不清想要的。
“怎么了？胃难受吗？”金玟奎垂眸看她拧着眉头脸颊绯红的样子，担心地问。
“唔”殷娜黎困倦地睁开眼睛，目光先落在他近在咫尺的唇上。
她从像糖浆一样粘稠的思绪里扯出一缕，莫名想起，这是好吃的。
“哪里难受？”
殷娜黎伸手攀住眼前人的肩，稍稍用力，将身体抬起来一些，就触碰到他一张一合的唇。
金玟奎僵住了，揽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揉皱了她柔软的T恤。
然后在她探出舌尖轻舔的瞬间，听到了理智之弦崩断的声音。
“殷娜黎，你现在是在做什么？”他按住殷娜黎的肩，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眸色沉沉，嗓音沙哑。
“别动。”
殷娜黎才尝到一点，不满地想要打开他的手。
金玟奎任她拍打，又问：“你还认得我是谁吗？”
殷娜黎的一头卷发早就蹭得乱七八糟，肆意乱翘，眼睛雾蒙蒙的像是带着水汽，鼻尖也微红，她舔了舔唇，锲而不舍地又去搂他的脖子。
本能告诉她，就该是这样做的。
金玟奎嘴角都抿直了，执着地问她：“我是谁？”
殷娜黎被反复打断，心态爆炸。
上一次和她做这件事的人，是谁来着？
“静”
金玟奎闭上眼睛，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
殷娜黎立刻放弃思考，雀跃地回吻他。
腰上的胳膊箍得太紧，殷娜黎觉得不舒服，一边和他接吻，一边反手扒拉，结果被金玟奎一揽一抱，整个人都坐到了他怀里。
他抱得很牢，起到了很好的支撑作用，殷娜黎放心地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贪婪地索取。
金玟奎一只手揽住她的身体，一只手卡在她的下巴上，将她的脸完全地转向自己，吮咬她的唇舌。
在察觉到殷娜黎是如此熟稔地和他接吻的时候，金玟奎觉得自己快要疯掉。
“很痛”
他握得紧，殷娜黎的腰又被他捏痛，不满地轻呼。
金玟奎暂时放开她，指腹碾过她嫣红的唇，说：“玟奎，叫玟奎。”
殷娜黎张嘴咬他的手指，半点不收力。
金玟奎暗啧一声，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松口，复又吻上去。
澎湃的能量填补进来，殷娜黎舒服地轻哼，完全不知道危险。
宽松的家居服凌乱得可以，腿根只隔着金玟奎的运动裤与他相贴，T恤被推起一大截，露出大片肌肤，覆在其上的是肤色更深一截的手。
他手心带着薄茧，用力摩挲的时候，殷娜黎就觉得不舒服，但又被他的吻转移了注意力，只是松松地搭着他的手腕。
果香四溢，叫人分不清是荔枝味更重一些，还是青提味更重一些。
她腰侧泛起一片深浅不一的红，像是她丢在一边的白底粉花的小毯子。
吃不了苦的魔女大人，一边扭着腰避开他的手，一边又仰着脸追逐他的唇。
她又哪里躲得开了。
男人的手不自觉上移，抚摸过她光洁的后背，又流连着从腰侧往上。
察觉到她没穿内衣的瞬间，理智回笼。
唇与唇分离，发出一声清晰可闻的暧昧声响，金玟奎呆坐在那里，冷汗涔涔。
他做了什么？
而此时，怀里的人已经靠着他的颈窝，沉沉地睡了过去。
手机铃响，金玟奎手忙脚乱地挂断电话，确认没吵到殷娜黎，才松了口气。
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四点。
他伸手穿过殷娜黎的膝弯，将人稳稳地抱起来，走到卧室前又觉得不妥。
殷娜黎和Eileen同用一间房，他贸然进去实在不合适。
于是，他又转身，将她轻轻地放到了沙发上。
殷娜黎顺势翻了个身，脸朝里，蜷着身子。
金玟奎伸手去够沙发尾的毯子，眼睛又看到她方才坐在他腿上，被他的裤子压出来的斑驳红痕，他捏了下拳头，伸手将她的裤脚拉下来，抚平，又盖上毯子。
殷娜黎的手在毯子下挥舞了一阵，又平躺过来。
金玟奎便又看到她微红的唇，潋滟得不像样。
还好方才的吻更多的是在没将她的唇咬得太过分。
心跳乱得不行，金玟奎一边轻手轻脚地收拾茶几，一边又在心里大骂自己不知轻重。
一时上头吻了她，然后呢？
未知的恐惧像一只蚂蚁，啃噬着他的心脏，可他的心脏又被蜜糖包裹，因为方才的吻而甜得不像话。
如果她断片就好了
飘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心脏却又收紧了。
希望她记得，又希望她不记得。
金玟奎最后又摸了下殷娜黎的脸颊，将空调温度调高一些，然后安静地出门了。
他在车里待了两个多小时，直到看到下班的南世溪，才驱车离开。
第29章 你跟静寒哥，是在交往吗？
殷娜黎被欧尼们下了禁酒令。
原因是南世溪回来后， 便看到殷娜黎以一个极危险的姿势挂在沙发上，仿佛下一秒就会跌下来，一只手已经垂落到地上。
也不知道她是干了些什么， 茶几都被推远了好些，地毯上还铺着一条厚些的毛毯， 像是她未卜先知以防自己摔下来一样。
南世溪深吸一口气，低头捏捏殷娜黎的小脸， 凑近了就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酒气， 殷娜黎砸吧砸吧嘴，抱住南世溪的手， 小猫似的蹭蹭。
然后换来南世溪恼火地捏住她的腮帮子。
“唔痛、痛、痛！”殷娜黎终于醒过来， 捧着脸茫然地坐在沙发上， 手里被南世溪塞了一杯蜂蜜水。
“嗬，殷娜黎，这都是你喝的？”南世溪看到外头框里新冒出来的酒瓶，头疼地看向一脸无辜的殷娜黎，摇头：“了不起啊了不起， 喝这么多还能把垃圾分类做了， 嗯，称赞你。”
“谢谢欧尼～”殷娜黎慢半拍地听到南世溪“夸”她， 稀里糊涂地对她甜笑。
南世溪不搭腔，殷娜黎又闷闷地噘嘴。
哼，诡计多端的人类， 都夸她了怎么还不喜欢她！
南世溪举起手机拍下殷娜黎的罪状，又走过去捏着她的脸颊肉， 给这个半醒不醒的小醉鬼也拍了一张，发到群聊房里。
夏颂音：……
南世溪：我回来就发现这孩子喝成这样。
Eileen：怎么不等我一起！！！
夏颂音：……
夏颂音：你们两个， 不许喝酒了。
Eileen：欧尼！！！我什么都没有做错！！！
夏颂音：别以为我不知道，最开始就是你拐带娜黎喝酒的。
Eileen：欧尼～～～～～～
南世溪：哎呀，还不如来给我打白工算了，欧尼请你们吃韩牛。
Eileen：我讨厌小孩。
夏颂音：玩没事，失了分寸不行。
夏颂音：我晚上早点回来。
殷娜黎头昏脑涨的，只听到“bulu”、“bulu”的消息提示声，又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循着声音慢吞吞地转头。
南世溪又好气又好笑，才轻轻戳了下她的额头就见她抱着杯子要倒，一惊，立马把人拉住了。
“把这个乖乖喝完。”南世溪点点杯子，见殷娜黎点头，才又开始准备晚饭。
她下班后先去了一趟超市，有买一些新鲜的食材回来，最近时间宽裕，她便偶尔会做一下家常菜。
殷娜黎眨巴着眼睛喝完了蜂蜜水，赤脚跑到厨房去给南世溪看空杯子，被投喂了一块芝士夹心的鸡蛋卷，嚼吧嚼吧，延迟的大脑终于重新开机了。
“自己去玩，碍手碍脚的。”南世溪转身差点撞到殷娜黎，塞了碗提子赶她出去。
殷娜黎抱着绿莹莹的提子又坐到沙发上，往嘴里塞了一颗，眼睛往上瞥。
咦，她明明在和金玟奎喝酒来着啊？
魔烟从吊灯上飘下来，小心翼翼地问：“伟大的魔女大人，你该不会喝断片了吧？”
殷娜黎长睫扇了扇，沉默着和魔烟对视，又问：“但是，我为什么这么舒服？”
虽然身体还有一些醉酒的不良反应，但灵魂前所未有地充盈，足以让她忽视身体上的不适。
殷娜黎伸手，将变大了许多的魔烟拉长又捏扁，心情好极了。
“魔女大人，那是因为你喝醉之后，亲了一号，然后两个人一直亲，亲了很久。”
魔烟尽可能平铺直叙地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遍，但它其实不敢看得太清楚，有些细节便没有注意到，比如殷娜黎错喊了尹静寒的名字。
“一号的手还伸到你衣服里去了。”魔烟将自己分成两半，给殷娜黎演示了一下。
殷娜黎恍然地点头：“这样啊。”
是像她想捏捏金玟奎的胸肌那样，金玟奎也想捏捏她的吗？
殷娜黎又往嘴里塞了个提子，然后便听到魔烟又说：“人类世界里，同时和两个以上的男人建立亲嘴以上的联系，会有点渣喔，又称，垃圾。”
它说完就猛地后退，如临大敌地看着殷娜黎。
“垃圾？！”
殷娜黎最讨厌垃圾了。
“垃圾怎么了？清理掉啊。”南世溪听见她没头没脑的一句，搭了个腔。
殷娜黎握拳，人类无法察觉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只有魔烟被吓得瑟瑟发抖，大着胆子劝她：“魔女大人，能量来之不易，省着点用啊！”
它话音才落，殷娜黎的气势就收了，魔烟这才又飘过去，道：“那么，装不记得吧！那就行了！反正，魔女大人本来就是不记得的。”
殷娜黎觉得它说得有道理，毫无负担地给金玟奎发kakaotalk。
Nari：你是不是喝不过我，偷跑了？哼！
然后又回了尹静寒的消息。
Nari：看电视看得睡着了，才看到，你有比较不疼一点了吗？
再是Eileen的。
Nari：[对手指.gif]我不是故意喝那么多的！
最后在群聊房里发了个表情包。
Nari：[遵命.gif]
社交结束，殷娜黎抛开手机，欢快地又打开了电视机。
而她的快乐在夏颂音进门后戛然而止。
既是队长、又是最年长的欧尼，再加上夏颂音一贯以来的行事作风，队长严肃起来的时候，两个小的还是很怵的。
四个人闻着饭香开小会，灶上的骨头汤咕噜咕噜地冒泡，殷娜黎一边咽口水，一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最后夏颂音一锤定音，一周内不许两个忙内在宿舍喝酒，在外面喝可以，但得她或者南世溪在场。
看着端坐在对面手摆在膝盖上蔫头耷脑的殷娜黎和Eileen，夏颂音和南世溪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莫不是之前回归那段时间压太狠了，惹得两个忙内解放后逆反成了小酒鬼？
头疼归头疼，吃饭的时候夏颂音还是给殷娜黎舀了一碗肉肉加倍的汤，南世溪也给Eileen剥了一小碟虾仁。
“欧尼我爱你喔～”
“我也是～”
*
醉酒一事后殷娜黎和Eileen失去了百分之八十的自由，殷娜黎被夏颂音要求去上日语课或者声乐课，不管什么课，Eileen则是受到元智安的拜托，去给公司剩下的练习生上英语课。
对此，殷娜黎表示，公司的钱就是这么省出来的。
上午日语课，下午声乐课，晚上去练习室跳舞，时间排得满满当当，殷娜黎和Eileen背靠背坐着，手指将屏幕戳得“哒哒哒”响。
两个人中午溜出去做了美甲，在Eileen的强烈安利下，殷娜黎还是不喜欢延长甲而选择了小短甲，做了一组黑粉的甜酷风格。
Matcha gelato：这样吗？上课有趣吗？
Nari：一点都不！
Matcha gelato：现在还在练习室吗？
Nari：嗯还要再练一会儿。
Matcha gelato：辛苦了～怎么办，只是两天没见，我就非常想见娜黎呢，娜黎呢？
Nari：我也非常想你！
殷娜黎一边打字一边点头，苦着脸，金玟奎这两天不知道搞什么，想见面都说有事。
哼，有工作了不起啊！
Matcha gelato：那么明天见喔～我准备了surprise～
Nari：是什么是什么？现在就说嘛！
Matcha gelato：不行，要明天才告诉娜黎。
Nari：[挥拳.gif]那为什么现在就跟我说这个！
Matcha gelato：那么，娜黎在明天见到我之前，就都会想着我了吧？
Matcha gelato：早点休息喔～
殷娜黎看着屏幕，不高兴地皱眉，又抓耳挠腮地想着会是什么惊喜，便如尹静寒所料的，在见面之前都想着这件事了。
17日晚。
金玟奎和殷娜黎说有行程，结果姜易载在kakaotalk上戳她，说金玟奎在健身房，问她怎么又不来。
自觉被骗的殷娜黎生气地冲去了健身房，将大汗淋漓的金玟奎抓了个正着。
“呦呵，什么风把我们娜黎公主刮来了，就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还能有腹肌吗？”姜易载见她来了，张口就损。
殷娜黎不搭理他，叉腰问金玟奎：“你骗我！你不是说有行程吗？”
金玟奎脖子上搭着毛巾，转脸看到姜易载的表情：“什么呀，你们两个，吵架了？”
殷娜黎莫名：“没有啊？”
金玟奎眼神闪了闪。
姜易载心思急转，笑了笑，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贴心地带上门离开了。
“行程突然取消了，正好离这边近，就过来了。”金玟奎擦了把汗，解释道。
殷娜黎将信将疑：“真的吗？”
“嗯，当然，我骗你干嘛？”
殷娜黎抱着胳膊，看他真诚的模样，抿着唇点头：“好吧，原谅你了。”
来都来了，殷娜黎便决定多待一会儿，正好也补充一下能量，最近入不敷出，太难受了。
“所以，队长训了你很久吗？”金玟奎沉默了一会儿，生硬地抛了个话题。
殷娜黎不太喜欢见不到面的聊天和语音，所以对于上次的事情，跟金玟奎只说了个大概，现在面对面了才打开了话匣子。
“是的！！！都怪你，你应该再细心一点，把酒瓶子带走呀！显得我一个人喝完这么多的话，在欧尼眼里都差点成为酒精上瘾者了！”殷娜黎愤愤不平地指责他。
金玟奎观察着她的脸色，好像……确实是喝断片了的样子。
“对不起，那天你喝睡着了，我就走了。”
“第一次喝到断片，醒过来的时候像是有谁把我的时间和记忆都偷走了一样，好奇怪。”殷娜黎认真地描述，她说的也是实话，如果没有魔烟的复述，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啊，嗯，以后还是不要喝那么多了，对身体不好。”金玟奎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机械地做出回应，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她断片了。
她真的不记得。
他该庆幸吗？
但是为什么还是这么失落呢？
健身结束，金玟奎载殷娜黎回宿舍。
“都怪你，我要是没去健身房的话，也不用”殷娜黎敲敲酸胀的小腿，狠狠地瞪了金玟奎一眼。
姜易载打着“来都来了”的旗号，花言巧语哄着殷娜黎进行了长达一小时的体力消耗，而金玟奎的态度也古古怪怪的，这一趟下来，殷娜黎补充到的能量还没有消耗掉的多。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金玟奎勉强调整好心态，决定在探清她和尹静寒的关系之前，继续站在亲故的位置上。
进可攻，退可守。
“对了，明天是开你的车去吗？”殷娜黎抱着一盒奶油泡芙，嘟嘟囔囔地问。
姜易载的爸妈因为厨房的灯够不够亮的问题大吵了一架，目前正处于冷战中，作为长子的姜易载在妹妹的召唤下，只能回去做和平大使，顺便问了两个小伙伴要不要一起回去一趟。
金玟奎在回归前还能挤出一点时间来，殷娜黎这个大闲人自然是OK，于是三个人就说好了明天回一趟安养。
当然，这个约定是发生在酒后吻之前，金玟奎还约了殷娜黎到时候一块儿去家附近的游乐场。
为着这个关键词，殷娜黎早早地就做好了准备。
这一次，她绝对会选择旋转木马的！
“不，易载开车，反正就我们三个人，用不着两辆车。”金玟奎转了方向盘，说道。
“行。”殷娜黎点头，看了眼消息，尹静寒说要比原定的时间晚到一点儿，她回了个“好”。
“所以Eileen回来的时候总是很没有生气，她说她的生气都被上她课的学生抢走了。”殷娜黎又跟金玟奎说最近发生的事情。
她其实是蛮喜欢碎碎念的性格，但必须是面对面的，而且她想说的话，基本只说一次。
比如她跟金玟奎说过Eileen的事，就不会再跟尹静寒说了，因为她的分享欲已经抒发完了。
所以，这便取决于她那一天第一个遇到的想要说废话的人是谁。
有些时候，在和金玟奎或者尹静寒见面之前，她的碎碎念，就已经全部倒给队里的欧尼们了。
“咦，这里修路呢，得绕过去了。”金玟奎原本打算往他常停车的巷子拐，却发现路口立了个维修的牌子，只好又直行了一段，找了另外一条路。
这边路灯分布得稀疏了些，金玟奎回着殷娜黎的话，和她同仇敌忾地说水煮鸡胸肉不应该出现在人类的菜单上，然后便看到了前方巷子口，眼熟的人影。
来人戴着鸭舌帽，披了件黑色的外套，但还是隐约能看到他带着护具的右手。
金玟奎心跳骤然快了起来，但又生不出避开的念头。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尹静寒应该是不知道他和殷娜黎的关系的。
所以其实占先机的应该是他，不是吗？
金玟奎缓缓停车，瞥了眼还在专注地吃奶油泡芙的殷娜黎，道：“毛毛躁躁的，吃到脸上了。”
然后借着给她擦脸的动作，“不小心”打翻了她手里的盒子，白胖胖的奶油泡芙滚了一地。
殷娜黎心痛又生气：“呀！！！”
“对不起，我够不到，你帮忙收拾下，我明天也给你买这个，给你买两份，巧克力味和草莓味。”金玟奎熟练地哄她，然后趁着她低头捡泡芙，率先下了车。
尹静寒是打车过来的，结果到半路出租车发生故障，他只能又换了一辆车，担心殷娜黎等久跟她说了会晚到，没想到司机大叔抄了近路，到得比原定时间还早。
给殷娜黎发了kakaotalk，但她没读，不知道是不是在忙。
车开进来的时候，尹静寒也没在意，只是抬手挡了下有些刺目的车灯，手再放下来的时候，才察觉到了异样。
过于熟悉的车型，还有
他扫了眼车牌，金玟奎的车。
大晚上的，他怎么会来这里？
尹静寒完全没往殷娜黎身上想，见车停了，还想着是不是要和金玟奎打个招呼。
车灯熄灭，车子停稳，金玟奎下了车，尹静寒也看到副驾驶似乎还有个模糊的身影。
这小子，果然，之前打歌那会儿老消失，他就发现端倪了。
尹静寒笑了下，既然他不是一个人，那还是不要上前了。
他又退回去，打算给金玟奎发个kakaotalk说看到他了，但在拿出手机之前，先看到金玟奎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尹静寒朝他挥挥手算作打招呼，但令他疑惑的是，金玟奎只是看他一眼，便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捡完了吗？”金玟奎扶着车门，问才直起身子脸都红扑扑的殷娜黎。
殷娜黎拿着泡芙盒子问他：“大概？哎呀不知道，一会儿你自己再检查一下，这个怎么办？”
“放着吧，我带回去丢。”金玟奎扣好盒子，随手放在车上，说：“下来吧。”
殷娜黎拿着包下车，金玟奎关上车门，一条胳膊压在她肩上，道：“捡了泡芙用手摸脸了吧，奶油都沾上了。”
他用指腹擦去她脸颊上的一抹奶油，趁着殷娜黎照镜子的时候，扭头看向尹静寒。
在殷娜黎下车的时候，尹静寒已经认出了她，皱着眉头走近了一些，然后便看到了金玟奎和殷娜黎之间亲昵的动作。
心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又因为金玟奎面上警惕而防备的神色，生出了巨大的不安。
“哪里有奶油？很干净啊？”殷娜黎收起小镜子，以为金玟奎又在逗她，给了他一个肘击。
金玟奎捏住她的肩头，在殷娜黎看到尹静寒之前，将人转过来，背对着尹静寒。
“又干嘛？”
金玟奎站得笔直，看向远处的尹静寒，确定他说话的声音能够被听到，问：“但是，你和静寒哥是怎么认识的？”
殷娜黎被他猝不及防抛出来的问题惊到，问：“你怎么知道？”
“不重要。”金玟奎看到尹静寒停住的脚步，沉稳地又问出另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娜黎呀，或许，你跟静寒哥，是在交往吗？”
殷娜黎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没有啊！”
方才被殷娜黎揉成泡芙塞进盒子的魔烟终于挣脱了殷娜黎对它的桎梏，飘出来迅速掌握局势，对殷娜黎疯狂示意：“二号在你后面的十一点钟方向！”
但金玟奎压着她肩的力道还没松，殷娜黎费劲地扒拉他的胳膊，又踢他的脚。
“是吗？不是交往的关系啊”金玟奎勾唇，露出一抹笑来，看向一脸平静的尹静寒。
金玟奎总算放松了力道，殷娜黎摆脱他的胳膊转过身来，看到远处站着的尹静寒，毫无负担地跟他打招呼：“静寒！”
“好巧呀玟奎，谢谢你送娜黎回来。”尹静寒笑得温和，对殷娜黎招招手：“走吧娜黎，带你去吃好吃的。”
殷娜黎还记着尹静寒口中的“惊喜”，抬脚就朝尹静寒走。
金玟奎的手落了空，亲眼见到殷娜黎和尹静寒之间的亲近，虽然有殷娜黎亲口说的“没有交往”，但还是将他的心脏扯开了一个洞。
他慢了一步，然后便看到，尹静寒像他方才那样，搭着殷娜黎的肩，又指了指脸颊。
殷娜黎便欣然地凑上去，亲了他一下。
第30章 我和娜黎交往第一天。
柔软的唇贴上脸颊， 尹静寒心中稍定，揽着殷娜黎继续往前走。
他就是做给金玟奎看的。
“去哪儿了？没看到我的消息吗？”压下此刻最强烈的疑问，尹静寒装着云淡风轻的模样， 温和地和殷娜黎说着话。
“健身房。刚刚在吃泡芙，没手看消息， 你说了什么？”她的手下车前金玟奎已经拿湿巾给她擦干净了，闻言便去翻包。
“没事， 就是跟你说一下我到了。”
殷娜黎“喔”了一声， 就没再拿手机出来。
左拐，又稍微走了一段路， 尹静寒带着殷娜黎踏进一家日式居酒屋。
这家店在附近口碑还算不错， 又采用预约制， 最重要的是有私密性很好的包间，他早一周便已经预定好。
服务员将他们领进订好的包间，两个人方才路上已经戴上了口罩，此刻便挨在一起看菜单，服务员认真地给他们做推荐， 殷娜黎看着花里胡哨的图片什么都想吃， 最终还是对这家店做过一些功课的尹静寒点了单。
尹静寒因为手肘手术的关系没法喝酒，刚好殷娜黎也还处于禁酒令中， 两个人便只点了两杯果味气泡水。
跟他们确认过菜单之后，服务员推门离开，包间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殷娜黎半点没有刚刚才经历过一次小型修罗场的自觉， 好奇地研究桌上造型别致的长颈花瓶里插的是真花还是假花，在她要伸手去摸花瓣的前一秒， 尹静寒漫不经心地开口：“娜黎呀，你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话？什么啊！”
她转过脸来， 尹静寒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你说的surprise呢？”殷娜黎摊手，光明正答地向他讨要。
尹静寒一愣，然后无奈地笑开来，伸手从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
殷娜黎期待极了，眼睛亮晶晶的，等看到他放在自己手上的明信片，又肉眼可见地失望：“就这？”
尹静寒屈指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娜黎呀，你的失望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我可是非常非常期待这张明信片呢。”
殷娜黎理直气壮地开口：“为什么？这个有什么好期待的？这都是几个月以前的事情了，我们已经像这样坐在一起了，应该更期待一些新的东西啊！”
尹静寒失笑，道：“你总有你的道理。不过，我写给你的那张明信片还没有到吗？”
殷娜黎歪头回忆了一下：“应该没有。”
“那会儿你写的是你的队友Eileen的名字吧？要不要问一下她呢？”尹静寒耐心地说道。
“好吧，我晚上回去问一下。”殷娜黎捏着明信片又看了看，当初写的时候她脑袋空空，随意敷衍了一句，也不知道尹静寒为什么把这个当做surprise。
明明他们都已经一起吃过不止一次的抹茶冰淇淋了！
“喏，给你。”将明信片递给尹静寒，殷娜黎捧着脸，只能将所有的期待放在了一会儿的晚餐上。
尹静寒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让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道：“还有别的礼物，但是要你自己来找。”
殷娜黎眼睛一亮：“在哪儿？”
尹静寒笑着对她张开手：“在我身上，找找看，只有一次机会喔。”
殷娜黎看着他带笑的眉眼，眼神从他的脸上移动到他的身上。
他今天穿的一身黑，黑色的背心，黑色的外套还有黑色的裤子，脸又清瘦了几分，看着比平日里更显凌厉一些。
右手受伤了的话左边外套口袋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吧？
但像尹静寒这么聪明的人
殷娜黎疑惑地朝着左边口袋伸出了手，在触碰到的前一秒，又转到了右边口袋。
尹静寒的表情都不带动的，就这样笑着看着她。
殷娜黎一咬牙，探进了右边口袋，摸了个空。
“失败了呢，怎么办？”尹静寒摸摸她的头发，问：“亲一下，再多多一次机会，好不好？”
殷娜黎毫不犹豫地亲他一下，又摸进他的左边口袋。
“没有！”殷娜黎不敢置信地又摸了一下，确定没有。
尹静寒点点自己的唇，殷娜黎狐疑地看着他，总觉得他在诓自己，但还是亲了他一下。
反正亲亲对她也有好处，不亲白不亲！
尹静寒又笑，非常刻意地摸了一下右边袖子上的拉链。
殷娜黎这才反应过来，扯着他右边袖子，从小口袋里勾出一根银色的项链来。
AB链的款式，吊坠是心形的红宝石，别致又甜美，完全击中殷娜黎的取向。
“哇，好漂亮！”
尹静寒看着她面上直白的喜欢，才总算松了口气。
“我帮你没事，戴上吧。”
殷娜黎兴致勃勃地将项链往脖子上戴，有魔烟做帮手完全不担心对不准卡扣，戴上之后她美美地掏出小镜子照了会儿，才对尹静寒指着那颗小红心，问：“漂亮吗？”
“嗯，漂亮。”尹静寒温柔地看着她，等她收好镜子，才又出声：“刚刚怎么是玟奎送你回来的？”
他算是发现了，不直接问的话，殷娜黎压根想不到要跟他说金玟奎的事。
“啊，我们一起去的健身房呀。”
“这样～”尹静寒眯着眼睛，他方才就想起了金玟奎和殷娜黎的故乡同在京畿道安养，还有上次提及他发在INS上的照片时，金玟奎脱口而出的那句“哥也去越南了吗”，知道金玟奎和殷娜黎认识之后，这些被忽视的细节就都想了起来。
还有，打歌那段时间金玟奎溜出待机室偷偷去见的人，大概也和他一样吧。
他手指轻敲桌面，又问：“那么，之前偶尔提到的亲故，就是他吗？”
殷娜黎干脆利落地点头：“嗯。”
“怎么不和我说？”
殷娜黎讶异：“你没问啊！”
尹静寒：“……”
他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就问殷娜黎你的亲故是谁？
包间的门被敲响，他们点的食物终于上来，对话也就暂时终止。
撒着欧芹粉的芝士奶酪虾芳香扑鼻，三文鱼寿司色泽鲜亮，摆盘非常漂亮的烤物拼盘和海胆鲑鱼籽盖饭，还有两杯放满冰块的气泡水。
殷娜黎挑了石榴的那一杯，但还是喝了一口尹静寒的莓果气泡水，确定是自己的石榴气泡水更好喝之后，就将杯子推了回去。
尹静寒吃的不多，大多数时候是看着殷娜黎吃，然后旁敲侧击地问她和金玟奎的事，慢慢拼凑出一点真相来。
等殷娜黎心满意足地喝完最后一口气泡水，服务员上来撤了餐具，送上最后作为甜品的红豆抹茶冰后，尹静寒已经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金玟奎在殷娜黎心里，百分之九十是单纯的亲故。
至于殷娜黎在金玟奎心里怎么样重要吗？
他眸色深了些，看着愉悦地吃着刨冰的殷娜黎，终于问出了他最在意的那个问题。
“但是，娜黎呀，我们还不是交往的关系吗？”
殷娜黎愣了下，偏头看他：“我们在交往吗？”
她回忆了一下，确定不管是她还是尹静寒，都压根没有提过“交往”这两个字。
尹静寒眼眸闪了闪，眉眼下垂，露出有些伤心的模样，伸手勾住殷娜黎的手指，嗓音温柔得像羽毛在殷娜黎心上挠：“如果不是在交往的话那么kiss又算什么呢？娜黎呀，嗯？”
殷娜黎正在脑内疯狂给kiss和交往画等号，她和尹静寒还有金玟奎都kiss了，那岂不是和他们都交往了？！
那她不就成了垃圾？！
绝对不行！
魔烟飞上飞下地说，不是kiss了就要交往的，club里那么多男男女女，也没见接了吻就交往啊！所以，还是需要言语上的确定，具体来说就是“我们交往吧”和“好呀”。
不过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太复杂，魔烟也还没能完全搞懂，这就不必告诉魔女大人了，免得她以为它不好用。
“那么，我们交往吧？”殷娜黎眨眨眼睛，试探着说出这一句。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一晚上都在剧烈波动的情绪，就被她这样一句话轻而易举地抚平了。
他松开握紧的拳头，悄悄擦去手心里的汗。
他赌对了。
尹静寒看着殷娜黎，露出一抹极好看的笑来：“我求之不得。”
殷娜黎愣愣地点头，努了下嘴，总觉得好像是掉进了尹静寒的圈套。
“那么，从今天开始，就是交往第一天了喔？”尹静寒才不给她反悔的机会，轻轻拿走她手里的勺子放在桌上，将人拉过来一些，问：“庆祝交往第一天，要和我接吻吗？”
他眼波流转，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带着说不出的勾人味道。
殷娜黎眨眨眼睛，一下子就抛开了方才的念头，凑过去亲他的唇。
“我手会疼，娜黎稍微照顾我一点吧。”他后退一点，抵着她的鼻尖，轻声开口。
殷娜黎想了想，拉开凳子站起来，小心地避开他右侧的身体，倾身去吻他。
尹静寒左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然后扶住她的腰。
殷娜黎捧着他的脸和他接吻，一个完全由她主导的吻。
这个充满掌控的姿势，让殷娜黎更加沉浸，她从尹静寒那里学到了很多，然后将这个技巧尽数用在他身上。
她的发梢若有若无地触碰他的脸，尹静寒悄悄抬眸，看到的便是殷娜黎闭着眼睛专注的模样。
真好。
等到殷娜黎满足地放开他，玻璃盏里的刨冰已经化成了一滩水。
她今天从金玟奎还有尹静寒身上都得到了格外多的能量，灵魂被填补得格外凝实，眼角眉梢都带着愉悦味道。
所以，交往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啊！
用餐结束，尹静寒送殷娜黎到宿舍附近，跟她道别，然后打车回了宿舍。
手机里有若干条未读消息，有朋友的，最多的是SVT群聊房，他点开扫了眼，金玟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
点开和金玟奎的对话框，尹静寒思忖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下了手机。
过了一会儿，又收到了殷娜黎的消息。
Nari：问了Eileen之后找到啦～大概一周前就到了，她觉得莫名其妙就随手摆在玄关。[明信片.jpg]
明信片上，是那日他看着殷娜黎的侧脸，冲动写下的话。
【回首尔之后，要和欧巴交往吗？】
Matcha gelato：还好没丢～不早了，要早点休息喔～能梦到我的话就更好了～
Nari：嗯！
殷娜黎敷衍了一下，因为她不做梦。
Matcha gelato：明天做什么？没事的话我行程结束之后来找你好不好？
Nari：我下午要去安养。
Matcha gelato：是吗～知道了～晚安喔
Nari：晚安！
另一边，金玟奎家。
玩游戏到半夜出房间找水喝的全原佑被沙发上的一抹幽光吓了一跳，打开客厅的灯才发现是坐在那里看手机的金玟奎。
“珍惜着点你的眼睛吧拜托！”他吐槽了一句，然后又看到茶几上几个空的啤酒罐：“呀，你”
“放心，无酒精的。”金玟奎仰头喝完最后一口酒，将罐子“啪”地放在了茶几上。
“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玟奎抿唇，又摇头：“没什么，我坐一会儿就好，哥你休息吧。”
全原佑看了他一会儿，应了，拿了水再经过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
房门再关上，金玟奎沉沉地叹了口气。
不是交往的话some？
some的话是不是代表着他还有机会？
*
翌日。
上午的行程结束，一行人找了家烤肉店吃午饭。
金玟奎和尹静寒不知怎的，就恰好坐在了面对面的位置上，又是桌角，正对烤盘，金玟奎右手边是李璨，尹静寒左手边是夫晟宽。
烤盘都设在桌端，烤好的肉便从两边往中间送，确保每个人都能吃到。
喝着气泡水吃着烤肉又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敏感些的人已经注意到金玟奎和尹静寒之间古怪的氛围，但谁都没有开口问。
李璨捧着盘子方便金玟奎放烤肉，想到什么便随口问道：“对了，哥，你下午要回家一趟是吧？在父母家吃过晚饭就回来吗？还是到明天早上？”
尹静寒手里的勺子一歪，夫晟宽眼尖地看到了，又给他放了一块烤肉上去。
金玟奎抿唇，抬眼和尹静寒对视，答道：“嗯，看情况吧，签售开始之前肯定能回来。”
“这样，知道了。”李璨点头，没发觉金玟奎和尹静寒之间的交锋，转头将盘子递过去，又端了一碗辣豆腐汤回来，分给金玟奎。
尹静寒看着金玟奎隐约带着敌意的目光，轻笑了下，什么话都没有说。
没过多久，最近胃口一般的尹静寒率先放下了筷子，靠着椅背看手机。
夫晟宽不经意瞥到他手机上的内容，大惊：“什么呀，哥，你看租房信息干什么？你要抛弃我了吗？”
“不会啦，随便看看，放心，就算另外租了房子，我也不会完全搬出宿舍的。”
下一秒，金玟奎失手打翻了水杯，在几声“又玟奎”的调侃中，闷声不吭地拉开椅子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间。”
尹静寒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随后跟上。
金玟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默不作声地又往前走了一段，穿过后门，在后巷停下来。
“一直都不知道呢，你和娜黎是亲故这件事。”尹静寒靠墙站着，在说“亲故”的时候，停顿了一下。
“那么哥呢？some吗？”金玟奎心里憋着一口气，不管不顾地问了出口，然后便看到尹静寒意味深长的眼神。
“玟奎呀，你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什么？”
尹静寒站直了，他身高明明处于劣势，气势却莫名压金玟奎一头。
“我和娜黎交往第一天。”
“谢谢你。”
他噙着笑，拍拍金玟奎的肩，没再去看他面上变来变去的表情。
谢谢你，要不是你，他差点，就不知道殷娜黎是那样想的了呢。
多亏金玟奎捅破了窗户纸。
金玟奎站在原地，心脏被飓风卷过，寸草不生。
放在兜里的手机振了下，点开，是来自殷娜黎的消息。
Nari：我和易载已经准备好了，过来接你吗？
Nari：我的泡芙准备好了吗？忘了就死定了！
他苦笑了下，用力咬了下嘴唇内侧的软肉，疼痛唤回神智。
也好，他至少，还有“亲故”这一条退路。
去甜品店买了奶油泡芙回来，金玟奎就和他们道别：“我先走了，亲故过来接我。”
“知道了～”
尹静寒靠着椅背看他来去匆匆，面上挂着的笑逐渐隐没。
真是碍眼。
*
首尔去安养差不多三十分钟车程，车里放着音乐，姜易载和殷娜黎兴致高昂地随着节奏摇摆，倒显得巨大一只杵在后排的金玟奎格格不入起来。
“你换车了？”金玟奎无语地闭了下眼。
“嗯！女朋友说这款车更适合我！”
“多可爱呀！”殷娜黎咬着泡芙，点头赞同。
过减速带，头顶又和车顶亲密接触了一下的金玟奎道：“你早点说就开我的车去了啊！一会儿下车，我来开。”
“呀，比我高那么一点儿很了不起吗？老实坐着吧你！”姜易载看了眼后座，对上金玟奎要杀人的眼神，和殷娜黎对视一眼，加速。
殷娜黎回头往金玟奎嘴里塞了个泡芙，堵住了他的嘴。
金玟奎蔫蔫地看着殷娜黎灿若星辰的眼眸，想要说点什么，又闭上了嘴。
不问更好。
到安养之后，姜易载先回家解决灯的事情，金玟奎便带着殷娜黎往游乐场的方向走。
“你怎么突然对旋转木马这么感兴趣了？”
“你别管！”
殷娜黎兴冲冲地咬着棒棒糖，她今天就要一雪前耻，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然后两个人站在门口写着因设备故障而暂停营业的公告前面面相觑。
金玟奎看着殷娜黎面上失望的模样，拧眉，道：“好吧，我们去另一个地方看看。”
周末，街上人流不少，金玟奎带着殷娜黎越走越偏，终于找到他记忆中的一家废弃游乐场。
这个地方因为土地问题谈不妥，从去年开始就处于搁置状态，游乐场关闭，但里面的游乐设置还原封不动地在原处，也没人管着。
门口的铁门已经锈死，两人绕到后边的矮墙，金玟奎先扶着殷娜黎坐上墙，自己翻过去之后，再接住跳下来的殷娜黎。
“呜哇！”冒险一样的体验让殷娜黎格外有新鲜感，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还拉着金玟奎的手腕，金玟奎抿着唇，也没说，带着殷娜黎往里走。
“喏，旋转木马，要坐吗？”金玟奎指着缺少保养而显得有些黯淡的旋转木马，问道。
而此时，伟大的魔女大人还不知道旋转木马是会旋转的，兴致勃勃点头：“嗯！”
金玟奎伸手推开小铁栅栏，殷娜黎松开他的手，坐上离她最近的一匹旋转木马，又指了指旁边的那匹小马，道：“你也上来，快点！”
“我也？”金玟奎原本是护着她怕她摔下来，闻言有些纳闷，但还是照做。
旋转木马下晒不到太阳，温度比室外稍好一些，金玟奎举着小风扇给殷娜黎吹，看着抱着柱子的殷娜黎，问：“高兴吗？”
“唔还行？”殷娜黎歪头，觉得旋转木马有点没意思。
但她自觉挽回了游戏中的错误选择，心愿达成，很快就失去兴趣，从旋转木马上下来。
“好无聊也好热，我们回去吧？”她擦了下额角的汗，对金玟奎道。
“嗯，走吧。”
金玟奎带她回了家，然后殷娜黎便和他妹妹玟舒一块儿出去玩了，原本金玟奎也要跟着，被金玟舒嫌弃他目标太大，直接拐走了好久不见的娜黎欧尼。
金玟舒和Eileen差不多高，性格也有几分相似，两个人半点不生疏，吃了甜品又去玩了陶土，回来的时候拎着大包小包，一堆的战利品。
金玟奎的父母去釜山旅游了，于是晚饭便说好了要在姜易载家的天台开烤肉派对。
去姜易载家的路上，殷娜黎和金玟舒手挽手走在前面，金玟奎两手拎着殷娜黎下午买的东西，一会儿先放姜易载车上，他看着前头两个人亲亲热热的背影，叹了口气。
早知道不带妹妹了。
“19栋到了，易载欧巴家是在一单元还是二单元啊？”三个人走进小区，金玟舒张望了下，问道。
金玟奎也忘了，姜易载父母是不久前搬的新家，他们还没来过。
“喂？嗯，楼下了，哪一单元？”殷娜黎已经摸出手机给姜易载打了电话。
“嗯？新换了灯的那家？抬头就知道了？”
三个人同时抬头，随后便看到了比路灯还耀眼的一单元顶楼。
殷娜黎呆呆地挂断了电话：“喔，原来是一单元啊。”
姜易载热情地迎接了他们，然后说，他爸妈又去买灯了，所以晚上只有他们几个。
吃烤肉的时候，姜易载的妹妹在八卦姜易载的新女友，说着说着，随口又问到殷娜黎：“娜黎欧尼，你有男朋友了吗？”
“我？有啊，从昨天开始。”殷娜黎“呼呼”吹了吹烤肉，塞进嘴里，含糊地说道。
姜易载和金玟舒的眼神飞快地扫过神色有异的金玟奎，立刻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岔开。
金玟奎捏着烤肉夹，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
昨天如果没问出那一句，结果会不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