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 81 章

    暧昧的气息在寂静的夜色里流淌。

    虞棠躺在被窝里,能够感受到纪长烽温热的手掌,一下下的在自己的肚子上画着圈。

    那种酥麻的感觉从小腹处一直传到四肢百骸,她睫毛颤动了一下,忽地伸手推开了纪长烽,偏头。

    “我渴了纪长烽,你下地给我倒点水喝。”

    她手抵在纪长烽的胸口,那里传来的阵阵胸腔震动的声音几乎要把她的手掌震麻。

    那点暧昧的气氛被她这句话戳破,虞棠能够感受到纪长烽的眼一下下地巡视在她脸上,但他吸了口气,点头,声音沙哑:“好。”

    别人躺在被窝里的时候都懒得动弹,可虞棠这话说出来,纪长烽就迅速地翻身下地,并不觉得她烦,也不觉得她是在故意折腾人。

    纪长烽依旧是傻笑,整个心都欢快地不得了,满脑子都是虞棠的话,心里就像是夏天冰镇以后打开的汽水一样,不停地往外冒着泡。

    虞棠瞥他一眼,没拒绝。纪长烽身体像个暖炉一样,她怕冷,贴在他胸口倒是比平常舒服许多。

    虞棠更惊讶,她没料到自己扭个头就和纪长烽唇贴着唇,她下意识开口说话,想伸手推开纪长烽,可这一开口,反而蠕动着让纪长烽的唇将她抿地更深了。

    虞棠当即就皱起了小脸,可嘴里的鱼肉已经在咀嚼之后咽进了肚子里。

    “你!”

    所以要她和纪长烽就这么亲吻,她还觉得有点奇怪,不太能适应。

    纪长烽端着那碗水回来的时候,虞棠打开了屋子里的灯,看到那徐徐上升的热气,这热度虞棠根本喝不了,太烫了。

    纪长烽的喉结滚动,抚摸着她唇的手半天才收回来放到腿边,手指不停的摩挲着,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残存的触感。

    她吃一点纪长烽就重新给她弄一点鱼肉放到碗里。喂来喂去最后一口,纪长烽拆好肉夹在筷子上,鬼使神差没有放到虞棠的碗里,而是直接举着筷子递到了虞棠的嘴边。

    虞棠开始还应声,但看纪长烽只是一直喊她名字,也不说做什么,情绪逐渐暴躁,不想理他了。

    自己之前还在想着好想亲的唇,此刻就紧贴在他的唇上,他甚至还能感受到虞棠唇上因为刚喝过热水而温热的触感,以及那湿润的水痕。

    她话还没说完,忽地。

    纪长烽忍不住低头,眼睛亮亮的,盯着虞棠,唇角翘得老高。

    他先是忍不住想问,为什么亲亲还要有限制,得一个星期才能亲一次,明明他现在有身份了,是可以试一试的了。

    虞棠之前就被他用勺子一口口的喂粥、喂红糖水过,现如今看到他举过来的筷子,也下意识的直接叼着他的筷子吃下了鱼肉。

    纪长烽思索了一会儿,去厨房里又找了一个大碗,他用这两个碗来回倒腾,把一只碗里的水倒进另一只碗里,手举得高高的,一边来回倒腾,一边轻轻的吹气,试图加快它的冷却速度。

    他回头看虞棠,脸上的表情愣愣的,似乎是不敢相信,伸手往自己的脸上扇了好几个耳光。

    虞棠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她以前见到过的男人,要么就是那些小明星,看到她的权势地位直接就扑了过来。

    这样说着,倒是身体转过来了。

    他忍不住开始期待,想着下一周什么时候才能到来。

    他贪婪地想要吻遍虞棠身上的每一片皮肤,他渴望用唇在虞棠白皙的皮肤上烙印下属于自己的痕迹,让任何人都无法认错他和虞棠的关系。

    鱼肉塞进了嘴里,而后才反应过来,想到筷子上都是纪长烽的口水。

    可看着虞棠因为震惊而睁大的眼,还有经期略微苍白的皮肤,纪长烽狠狠地掐了把自己的掌心,这股痛楚让他清醒了一些。

    身为贵公子的江停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不顾她的意愿要拉扯带她私奔,甚至虞棠怀疑那把火也是江停放的,就为了让她假死在屋子里,好更方便地带她离开。

    他之前一直听周围人喊虞棠[棠棠],他也偷偷在心里这样称呼了好多回,上次晚上亲吻虞棠告白的时候他也这样喊过,但因为告白失败,他们关系没有那么亲密,就只能还依旧喊虞棠叫[虞棠]。

    哪料纪长烽亮着眼睛盯着她,半晌后开口:“我想亲你。”

    她眉头微挑,侧身借着窗外的月光只能看到纪长烽高挺的鼻梁,和紧紧抿在一起地薄唇。

    倒不是因为别的……

    有时候纪长烽这个人有点傻气,但不得不说大部分时间他都挺聪明的,说的话一针见血。

    虞棠平躺在被窝里,又想到了之前纪长烽冒着大火冲进去一直不肯出来,就为了找寻一个[有可能还在里面]的她。

    纪长烽疑惑地凑近:“果然我现在是在做梦对吗?不然咱们都是试一下的关系了,怎么连亲吻都不行。”

    纪长烽觉得不太行,毕竟虞棠娇气,又倒腾了半天才递给虞棠:“这下差不多了,虞棠你试试。”

    纪长烽看她没出声拒绝,心里简直欢喜地不得了,仿佛踩在云朵上,整个人都飘忽忽的。

    试一下……男女朋友……

    因为之前他们还不是男女朋友,所以纪长烽不能强迫对她做些什么,因此就算是想亲她也忍住了。

    因为虞棠对他说试一试这样的话,纪长烽的心现在还飘忽着,有点不敢置信怕是做梦,又忍不住窃喜。

    “我渴了纪长烽,这样什么时候才能喝到啊,好烫。”

    原本虞棠面对着墙壁侧身躺着,她闭着眼,想要扭过头来正身躺着和纪长烽说一声,鱼实在是太咸了。

    偏偏吃的咸鱼太咸,虞棠口干舌燥又很急,见放到炕梢的这碗水,直接坐起身抬脚去戳纪长烽,让他想想办法。

    虽说是和纪长烽尝试一下,但虞棠其实只是心软了而已,觉得纪长烽对她还不错,所以给他个机会,并不是真的就喜欢上了纪长烽。

    于是夜色里,虞棠枕在纪长烽胳膊上,侧身躺在他怀里。纪长烽同样侧躺,另一只手徐徐在虞棠小腹上按揉。

    身边骤然失去了紧贴她的纪长烽的身体,虞棠下意识松了口气,自己缩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看了眼纪长烽离开的方向。

    纪长烽的视线忍不住落到了虞棠的唇上。

    虞棠抬眼看他,点了点头:“嗯……”

    虞棠:“……”

    别说是这种简单的小事,就算是更加难办的事情,只要他有可能办到,他都会去做的。

    虞棠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虞棠看他:“干嘛?”

    纪长烽委屈地开口。

    她让纪长烽去下地倒水,并不是在故意岔开话题,也不是故意指使他做事,今天晚上虞棠确实有些吃咸了,她有点渴。

    不过他皮肤略黑,也脸皮厚,所以就算是扇巴掌也没什么太明显的变化,只是隐隐的痛楚让纪长烽确信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

    他忍不住又问:“真的不是做梦吗?我真的……我真的可以吗,我可以和虞棠你试一试?我们现在是在谈男女朋友?”

    好合理的逻辑。

    “算。”纪长烽听到这话火速点头。

    纪长烽站在原地半天,看虞棠瞪他一眼,钻进被窝平躺,一副要睡觉的样子,他深深呼吸几下,尽量保持内心的平静,去把碗收拾放回原地,回来自己重新钻进被窝。

    他在克制着。

    也许是经期她情绪波动比较大,也许是刚才的事情包括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导致虞棠心境有些变化。

    虞棠被他脸上的傻笑搞得有些无语,忍不住戳了他一下:“什么男女朋友,老掉牙的形容,我都说了只是试一下,什么时候结束试验结果怎样都是我说的算的,你听清楚没有?!”

    虽然说只是试一下而已,但是虞棠都给他这个机会了,他肯定会抓住的!

    虞棠移开了眼:“嗯……怎么,不算呢,我说算就算,你要是不愿意,那就这一周一次的规定也没了!”

    他要好好的亲个够才行!

    ……这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虞棠瞥向纪长烽。

    本身虞棠就是制定规矩的人,她现如今说一周一次,那就一周一次,总比现在干看着吃不到好……

    她皱着眉头思考了好半天:“纪长烽,我在想……”

    “我小时候也心急,热水喝不进嘴里的时候,我爸妈就会像现在这样帮我晾一下。”

    他,他现在有正当身份了!

    又紧跟着忍不住咋舌:“亲过了……该不会之前不小心碰上的那次,也算吧?”

    虞棠确实是渴了,等了半天终于能喝上书,把这一整碗都喝光了。

    他想要更加亲密的关系,想要做更多无法描述却又极度暧昧的事情。

    水很热,高高的举起来倒进另一只碗里,热气腾腾的,伴随着纪长烽的吹凉动作,似乎还真有点效果。

    虞棠其实距离灯线最近,她只要一抬手就能关灯,可她已经缩进被子里了,懒得把手抬出来。

    纪长烽攥着灯线的手瞬间攥紧,大脑懵了一瞬。

    ……好软,好想亲。

    整个身体支撑在虞棠面前,单手把灯线拽住,屋内的灯关了,恢复漆黑,纪长烽胸口剧烈跳动,他躺到自己被窝,低低地沙哑说了声:“对不起虞棠,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有点好笑。

    他差点就克制不住地低头狠狠对着虞棠吻上去了,毕竟他们现如今唇都贴在一起了。

    虽说一开始确实是有一点鱼腥的味道,但是适应了之后发现配着稀粥还挺下饭。

    纪长烽忍不住喊她:“棠棠。”

    结果没料到纪长烽也偏偏正往她的方向凑过来,本来就狭小的空间,一个略微低头,一个略微抬头,这么一瞬间,刚好温热的饱满唇瓣贴上了微凉的薄唇,两个人浑身都瞬间一僵。

    虞棠心情有点古怪,这还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知道虞棠娇贵,怕烫到她,所以水温最好合适一点才行,现如今的水温还是太热。

    那算什么亲啊。就是两片唇贴在一起而已,碰了不一会儿他就挪开了。

    但……

    纪长烽低头勾起唇,吹了半天,觉得差不多了,有点怕会烫到虞棠,抬头问她:“我尝一下试试水温?”

    可吃下的那些咸鱼,到了晚上的时候却让虞棠嘴巴发干,发渴。鱼肉太咸了,她确实是想喝水。

    虞棠偏头看他。

    三姑这边的屋子以前不住人,是储藏室,所以东西都很老旧,就连灯也没有,开关是一根垂下来的线,伸手一拽灯就开了,再一拽灯就闭上了。

    虞棠“哦”了一声。

    他略微粗糙的手指,摸索着虞棠的下巴,又蹭了一下虞棠的红唇和嘴角。

    虞棠眨眨眼:“不愿意吗?不愿意的话那就……”

    “我当初问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喜欢我哪点,你说我哪一点都喜欢。那我对你做出任何要求,你都能做到吗?我要你给我洗脚捏脚,做很多事情,你都可以吗?”

    之前的错愕退去,她此刻的表情倒是很平静。

    纪长烽抬手想要闭灯,于是身体凑过去。

    虞棠被他看得下意识眼神飘忽,倒是想问纪长烽,她才刚说可以试一试,就这么主动想亲亲,脑子里全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算了。

    这可真是,诚实的有点过头了。

    虞棠原本并不打算吃的,但看三姑和纪长烽都咔嚓咔嚓吃着焦脆的咸鱼,她也试探性的皱着眉头想试一下。

    “为什么。”

    但她思来想去还是没问出口,她怕纪长烽说些别的更加乱七八糟的话。

    抬眼去看,纪长烽满眼期待,双目紧盯着虞棠,甚至紧张地攥拳,抿紧了唇。

    纪长烽急了,直接也翻了个身,对虞棠询问:“虞棠你有什么话别憋着,直说就行,有什么事情吩咐我,你别憋着不说,我都可以去做的。”

    他忍不住一声声喊虞棠:“棠棠,棠棠?”

    她拧着眉皱着小脸,抬头去看纪长烽:“你想干嘛,纪长烽。”

    虞棠找了个理由敷衍他:“试一试,不是正式的,最多一个星期亲一次,你这个星期的次数今天晚上已经用过了,亲不了了。”

    “纪长烽,你可真是个傻子。”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实行自己下一周正当的亲吻权利了!

    他想要搂着虞棠的腰,想要像别的夫妻,别的小两口那样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不止亲吻,他想要更多……

    纪长烽不是傻子,虞棠知道这是因为他尊重她。

    纪长烽从镇子上买了几条晒干的咸鱼回来,三姑在锅里放了点油,把那几条咸鱼煎的表皮脆脆的,焦黄焦黄的,连里面的骨头都炸酥了,端到盘子里盛上桌。

    呃……

    明明前一秒还那么紧紧盯着她,全身上下写满了欲求不满,唇也紧贴着她,仿佛下一秒就会撬开她的唇瓣,和她亲密地亲吻,甚至做出一些更加肆.意的事情。

    都已经亲上了,这又是虞棠,纪长烽能忍得住才怪。

    她嘴唇动了动,翻了个身,又打断:“不……还是算了。”

    虞棠扭过脸去,出声拒绝:“不行……”

    他的脑子里有无数条乱七八糟难以启齿的想法,此刻全部在他的脑子里翻滚酝酿。

    他凑过去,把虞棠搂在怀里。

    他每天都在疯狂压抑,无法宣泄,不敢在虞棠面前表露,只能自己暗地里解决的,每日都在逐渐旺盛的火,此刻燃烧起来,几乎要控制不住。

    只不过现如今没有前世那么方便,热水烧好了都直接装在暖瓶里,保温效果比较好,倒出来的水很烫。

    她慢慢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是想,既然你喜欢我,那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一个机会,纪长烽。”

    想起之前触碰上的触感,还有以前亲吻过的感觉。

    她平躺在炕头,披散着那头长发,一只手垫在脸颊下,和纪长烽面对面躺着,互相对视。

    “嘶……”

    现如今,他终于也可以……

    他似乎并不是在瞎说,好像真的是想亲她。

    要么就是那些同样圈子的富家公子,稍微对他们态度客气点就会蹬鼻子上脸,甚至还会摸杆子往上爬,必须得冷着脸才能让他们明确态度。

    窗外夜色漆黑,月光朦胧,虞棠的唇嫣红饱满,虽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湿润了,但看起来还是软软的,很好亲的样子。

    脑子里莫名其妙多出这样一个想法,虞棠当时看了一眼纪长烽没说什么。

    转念一想,她和纪长烽好像亲吻也不止一次了,亲吻的时候口水吃的应该更多吧。

    她伸手抚摸上自己的嘴唇,上面依稀还能感受到之前纪长烽贴过来的触感。

    他唇不像她这么热,带着点凉意,也格外的让人无法忽略,就像是他之前紧盯着她宛如饿虎扑食一样的眼神一样。

    “别急,我想想。”

    虞棠忍不住骂他一声:“傻大个。”

    纪长烽现在这种行为说出去可能还会被他们嘲笑,到嘴的鸭子都能飞了,还是他亲自放跑的。

    但现如今他们是正在试一试的亲密关系的对象,所以纪长烽直截了当地和她说这些,征求了她的同意以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她亲吻了?!

    因为有点急,唇湿润不说,连水弄到了唇边淌到下巴去,虞棠还没来得及伸手去擦,在一旁看着的纪长烽迅速的伸出手去帮她擦拭下巴和唇角。

    他强制让自己冷静,明明浑身绷紧,脑里还在乱七八糟的不停浮现出各种画面,呼吸也粗重,可他硬是攥着拳头,缓慢地从虞棠唇上抬起来。

    纪长烽像是才学会呼吸一样,重重的剧烈呼吸几下,自己不敢置信地出声,然后猛地直接坐起了身。

    “这怎么能算数呢!”

    纪长烽喃喃地低头,感觉仿佛做梦一样,他心跳跳得很快,浑身都止不住的发颤,激动到一瞬间回身坐到虞棠面前。

    “不是假的……我没做梦,这是真的……”

    纪长烽一愣。

    她挑眉看向纪长烽:“你考虑考虑看看,愿不愿意。”

    他不本来就和虞棠签订了合同吗,况且就算是没有合同,他做这些事情也是心甘情愿的。

    纪长烽把胳膊伸直,让虞棠枕在他胳膊上,从身后伸出手帮她继续揉肚子,纪长烽没忘记虞棠来了月事小腹不舒服。

    他想要更加深.入地亲吻上去,不是像现在这样单纯的两瓣唇瓣相贴,他想要重重地吮吸虞棠的红唇,勾着她的舌,和她十指紧扣,把自己这段时间压抑的情绪,憋住的想法通通释放。

    “唔……”

    虞棠原本以为纪长烽会有很强烈的情绪变化,但是没想到的是他半天没动静,脸上没什么表情,身体也一如之前那样躺在她身旁,和她面对面。

    纪长烽忍不住呼吸粗重起来,他下意识舔了舔唇,眼睛很绿,绿得要命,像是许久没吃饱的饿狼,终于能够饱餐一顿了。

    虞棠并不喜欢吃咸鱼,她觉得有点腥,闻着味道都有些受不了,端着碗就准备挪到一旁去,但纪长烽拆开了鱼肉,说别吃皮会好一点,一边拆一边给她投喂。

    纪长烽连思索都没有,诧异地睁眼:“当然可以了,捏脚洗脚……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啊。”

    都是试一试的关系了,当然可以更亲近一点的,对吧。

    “咱们两个可以尝试一下看看,如果不合适的话可以随时抽身,另外什么时候结束我说了算,如果我说不合适你不许纠缠,之前的一年合同照常进行。”

    傻子,十足十的傻子,天底下恐怕再没有谁比纪长烽还要傻吧。

    虞棠仰着头,艰难地抬眼去看纪长烽,发现纪长烽的眼很黑,在窗外的朦胧月光里看着宛如野狼一般的饥饿目光。

    明明他的眼神是这样的,可下一秒,他却硬生生移开了她的唇,躺了回去。

    都和她亲上了,甚至之前还对她告白失败,这明明是个很好的可以让他动手动脚的机会,释放宣泄的机会,可他却主动克制的压制住了。

    而身为农村糙汉的纪长烽,却比江停更知道尊重她的意愿,如果是冒犯的事情,他宁可克制自己也不想让她难受。

    真闹人!

    虞棠的唇红的要命,被水烫过以后不仅湿润亮晶晶的,而且看起来似乎比之前还要饱满,像是一戳就破的樱桃,看着让人有一种非常想要亲上去的欲.望。

    虞棠分明看到纪长烽的手背,因为克制而绷紧青筋,连牙都紧紧咬着。

    纪长烽似乎被她这句话砸懵了,不明白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虞棠突然骂他:“什么?”

    第 82 章   第 82 章

    纪长烽之前就忙活着开店的事情,虽然这段时间因为房子被烧了导致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家里,但还是稳定后抽时间确定了镇子上开的土豆粉店。

    忙活完两边的事情后,他和宝贵二狗他们一起去清理自己被烧焦的屋子,把那些房梁砖瓦木屑全部都清理出去,并准备重新建一个房子。

    纪长烽人缘好,所以来帮他清理屋子的人也很多,以前那些一起玩的发小们都忙完了自己家的活赶了过来。

    人多力量大,清理的进度也加快了不少。

    人群里高瘦的男人闷头干活,话都说的很少,和他熟悉的二狗都忍不住纳闷了。

    “哎,这咋回事啊水子,你以前不是挺喜欢说话的吗,这怎么老实了,屁都不放一个。”

    国庆调侃:“水子,快给你狗哥放个屁闻闻。”

    门没关好,三姑在后门都能看到他们两个搂搂抱抱在一起的黏糊劲儿,她觉得好笑又忍不住欣慰。

    实际上他和虞棠,一次也没有过,更别提像水子说的那样一天两次……

    裴青寂大脑空白一片,睁着眼睛看到纪长烽冲着他举起了巴掌,似乎是要下一瞬落在他的脸上。

    他扭了扭拳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满脸威胁低头盯着裴青寂。

    他硬生生把裴青寂压在地上,裴青寂完全起不来,连今天为了看虞棠而换的一身干净衣服也都被泥土弄脏了。

    纪长烽明天就过生日,今天现准备肯定是来不及了,而且现如今地点在农村,就算虞棠想怎么帮忙布置一下,手边的材料也不足,也不可能达到她以前的水平。

    裴青寂脑袋嗡地一声,几乎不敢置信面前的人是纪长烽。

    水子还说媳妇缠着他太紧让他有压力,他倒是巴不得虞棠缠着他,好能让他近距离的贴近虞棠。

    因为实在是坐立难安,感觉自己被虞棠忽视的很严重,裴青寂脸色越来越难看僵硬,最后郁闷地长吸了一口气,起身离开。

    以前他从自己家后窗的位置往外一望,就能够看到纪长烽和虞棠的动静。可现如今,因为虞棠和纪长烽住在了姑姑那里,他接触不到,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偷窥了,整个人都难受的要命。

    他有点不好意思,搓了搓手,用其他人听不到的声音凑近纪长烽,悄悄问他:“长烽哥我没经验,你结婚时间比我早多了,经验应该也比我丰富,你说一天两次这个频率……算多了还是少了啊,我媳妇老是要,不然就说我不行,我就只能硬着头皮给,长烽哥你和嫂子频率一般多少啊,我这个正常吗?”

    纪长烽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居高临下地压着他,只是一只手而已,偏偏就是让裴青寂无法挣脱出来,完全起不来身。

    从小就顺风顺水,一路在别人的吹捧下长大的城里大少爷,此刻在纪长烽这颗又臭又硬的石头上终于翻了车,今天被教训了一顿,浑身狼狈不堪。

    这里的不少人都和纪长烽的关系特别的亲密,所以也都知道他这两回受伤的事情。

    虞棠揉了揉眉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她昨天晚上居然还为了推脱而对纪长烽说了什么一个星期亲吻一次的规矩。

    直到两管鼻血从纪长烽鼻子下面淌出来。

    他连和虞棠亲亲都只能一周一次。

    他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四个大字:欲!求!不!满!

    原本他还以为虞棠最起码也会和他打声招呼,说声慢走或之类的,但没有。

    虽说他看不上这城里小少爷,觉得裴青寂妖里妖气,娇弱阴阳怪气,虞棠根本不会喜欢裴青寂,但纪长烽还是防备心重。

    裴青寂一惯的阴阳怪气,原以为这次纪长烽也会吃瘪,他唇角的冷笑还没消失,往外面走了两步,结果忽地整个人被掀翻在地。

    除了他以外,该死的那些烂桃花真希望他们都离虞棠远一点!

    在他心里很厉害的保镖被打得鼻青脸肿回来,说话的时候都像是在漏风,大着舌头含糊不清:“少爷,我们要不还是回城里多带点帮手再回来吧,那个纪长烽不是人啊,太厉害了,我都没怎么动弹就被他摁倒了,在地上给我一顿狂揍,疼死我了,他是不是吃了大力丸啊!”

    他就是问虞棠还喜欢吃什么东西而已,虞棠不仅没回答他,反而皱着眉头,手指蹭着唇来回思考什么似的,偶尔摇摇头,表情郁闷。

    要死,那岂不是这周末她就得和纪长烽接吻了?

    想想那个画面,虞棠都觉得想脚趾抠地,她忍不住闭上了眼。

    裴青寂兴冲冲地敲门进去,结果虞棠还没睡醒,情绪似乎也很暴躁,偶尔莫名其妙开始发呆,听他说两句话就莫名其妙“啧”一声,似乎很懊恼的样子,惹得裴青寂都懵懵的,以为自己说错话了。

    但虞棠这么一问,提到礼物,纪长烽脑子里出现的不是那些金银财宝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反而是……

    裴青寂想来想去,觉得自己现如今得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去看虞棠,好主动接触。

    裴青寂满脸都是不可置信,虽然纪长烽的那一巴掌没有落在他的脸上,但他还是感受到面颊上火辣辣的感觉。

    虞棠被自己小腹处突然蹭到的毛茸茸脑袋蹭的发痒,她刚要咬牙推开纪长烽,在后面干活的三姑回来了。

    国庆想到虞棠的模样,脸上也露出艳羡的表情:“嫂子长得这么好看,长烽哥确实是艳福不浅。”

    虽然说是白天,但听着耳边水子逐渐说话越来越荤段子,且一个劲儿询问他这个没经验人的想法,纪长烽眼都绿了。

    裴青寂差点被气死,脸色难看的要命,扫了眼虞棠睡的房间,看到了那双人的被褥,才到晚上的时候,虞棠和纪长烽应该是并排睡在一起,再看看虞棠现如今这种精神恍惚的样子,裴青寂不得不怀疑,虞棠现如今的状态和纪长烽有关。

    三姑只是随口一说,虞棠却略微愣住了,她低头:“明天你生日?”

    纪长烽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里燃烧的一日比一日旺盛的火,把那些发泄不出去的精力全都变为了力气,扛着木头举着铁锹一下下用力地干起活来。

    回应他的是纪长烽嘲弄的冷笑。

    按着裴青寂的手粗壮有力,像是一把铁钳,死死地按住他的脖颈,掐得裴青寂几乎要喘不上来气,狼狈地躺在地上,后背贴着冰凉的泥土,裴青寂满脑子都是不可置信。

    他瞥向了纪长烽,忍不住道:“长烽哥应该能理解我这种情绪吧,真的很累,开始还觉得开心的要命,但老是这样身体也受不了啊,天天晚上我老婆都要缠着我要,我真的都快交不上粮了,愁死我了。”

    对裴青寂纪长烽还不好下太重的手,面对保镖倒是可以毫不留情地狠狠发泄一下了,于是硬生生把裴青寂的保镖打得鼻青脸肿,这才浑身舒爽的进院子。

    纪长烽不怎么过生日,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很长一段时间连饭都吃不饱,又哪有心思过生日。

    裴青寂根本没把纪长烽放在眼里,更何况他之前多次在虞棠面前上眼药成功,让纪长烽吃瘪。

    虞棠仿佛真的完全把他这么个大活人忽视了,满脑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似乎是连他走了都没有发现,一直在那拄着下巴思索着。

    纪长烽:“……”

    他撬墙角的大业还没完成,现如今整个人在屋子里都非常茫然急躁。

    他敢自己带着一个保镖就来到乡下,自然这个保镖也是有实力的,不仅会泰拳,而且还是跆拳道高手,有他护着,就算是和村里人闹起来,几个人都不是这保镖的对手。

    看着那蒲扇一样的手掌,他下意识的偏头紧闭双眼,缩着脖子想要躲避,可半天那巴掌也没有落到他的脸上。

    水子铲了一铁锹碎渣木屑,幽幽抬眼:“撑不住啊……”

    可脑子里出现这种想法的下一刻,裴青寂就觉得不可能。

    宝贵拧着眉挥挥手:“去去去,你当咱们长烽哥和你一样银枪蜡烛头呢,那长烽哥肯定是天天被滋润,你看他今天早晨来干活的时候,脸上那笑容都止不住,这模样可不像水子你那样,长烽哥这可是有本事的。”

    他不敢置信纪长烽的态度。虽然这一次纪长烽没打他,但从纪长烽的态度上能够感觉得出来,纪长烽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认真的,如果下一次他还继续纠缠虞棠,纪长烽真的会打他一顿,裴青寂丝毫不怀疑。

    保镖来这里的任务就是为了保护裴青寂,看到裴青寂被弄成这样的狼狈模样,脖子上还被掐出一圈指印,保镖也恼怒了。

    结果下一秒,从外面回来的纪长烽推门进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在她的小腹上轻轻蹭着,嘟囔着:“这周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啊,我都等不及了,咱们明明都是正当关系了,为什么还要有期限啊……”

    他一回头就能够看到纪长烽紧攥的那个沙包大的石头。

    裴青寂这种撬墙角的行为在现如今的纪长烽眼中完全是眼中钉肉中刺。

    现如今……

    纪长烽冷笑一声,终于放开了掐在裴青寂脖子上的手,裴青寂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脸涨得通红。

    说着,宝贵对着纪长烽眨眨眼。

    他抓住木头的那只手一用力,被烧焦的木头被抓得粉碎。

    最近一段时间裴青寂连饭都吃不下了,满脑子都在胡思乱想,拼命的去想去长烽和虞棠两个人在姑姑家,说不准会睡一个房间,会不会发生点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水子害羞地笑笑,纪长烽脸上的那种胜利者姿态却忽地僵住,笑容停住。

    说起纪长烽,裴青寂是真的看不起他,他觉得纪长烽这种人,没上过多少年学,没什么文化,看着就像是素质不高的样子,完全和虞棠和他们都不是一类人。

    ……真的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裴青寂在家里喝个水的功夫,保镖回来了。

    保镖欲哭无泪,再也没有了之前刚出发时的高手风范。

    这是纪长烽难得的撒谎。

    但听三姑这么一说,他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对,明天好像真的是我生日。”

    纪长烽浑身的肌肉都很紧实,尤其是腰很窄,上面轮廓清晰的八块腹肌被绷带缠绕,本来是看着挺冷冽严肃的农村糙汉子,这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系在他的腰,上显得格格不入,格外的惹人注意。

    而纪长烽这边,他解决掉裴青寂之后在门口守着一会儿,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那个保镖朝自己走了过来。

    纪长烽自己都没站稳脚,又怎么可能会容忍这种撬墙角的人呆在虞棠身边。

    现如今不一样了,他是有身份的人了,他正在和虞棠[试一试],所以他光明正大的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纪长烽那种农村糙汉子,他何德何能……

    他尴尬地把说了一半的话憋进肚子里,觉得虞棠现如今的状态很奇怪。

    以前纪长烽没有正当身份,所以他只能隐忍,并不能在裴青寂的面前光明正大地说出这句话,也不能够对他和虞棠的关系进行指责。

    他狼狈地爬起身,擦了擦自己的脸和衣服,痛恨自己今天怎么就没带保镖过来,回头僵硬地放狠话:“纪长烽,你……你等着。”

    虞棠的喜好他摸不准,但想来想去,在柳叶村这么个贫瘠的地方,也不见虞棠吃什么好东西,索性他直接去镇子上买了不少好吃的拎在手里,看着纪长烽在前院收拾屋子忙活的热火朝天,猜到此刻应该虞棠自己在家,于是直接去找虞棠了。

    “以前看在你是虞棠朋友的份上就算了,但你一次次蹬鼻子上脸,破坏我们之间的感情。虞棠是我媳妇,你既然喊我姐夫,那就当好你的弟弟,别藏别的心思,以后也离虞棠远一点。”

    他又羞又恼,不肯承认自己真的有些惧怕纪长烽的事实。

    他脸色涨红,知道自己如今模样狼狈,城里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他恼羞成怒,伸手想要拽开纪长烽按在他脖子上的手,可怎么也扯不开。

    偏偏这群人里面就他和水子是结婚了的,所以水子把他当难兄难弟,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痛苦地追问纪长烽:“对吧长烽哥,你应该和我有同样想法吧,真的受不了啊,我家那个老缠着我,我真受不了了!”

    郁闷又憋屈,裴青寂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怎么才搬到纪长烽三姑这里住没几天,虞棠变化就这么大,以前最起码也会听他好好说完话的。

    长大以后就算是生日,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有时候连个荷包蛋也吃不上,更别提生日礼物了。

    纪长烽对水子看似抱怨实则炫耀的事情有些郁闷和不满,他故意脱掉外衣,露出自己被包扎地歪歪扭扭,乱七八糟,边缘处系着歪歪的蝴蝶结绷带的腰腹。

    而且虞棠还给他系蝴蝶结,水子有这么可爱的蝴蝶结吗?他没有!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都是大人了,怎么在棠棠面前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明天又要长一岁了长烽,这黏糊劲儿可真是……”

    纪长烽昂起下巴,露出微妙的胜利者姿态看向水子,水子虽然莫名其妙,但还是凑了过来。

    人可真是贪婪的,曾几何时纪长烽觉得只要虞棠能够一直在他身边就好了,后来他想着虞棠要是能和他贴近一些就好了,现如今他迫切的想要和虞棠接吻,甚至……

    纪长烽昨天因为和虞棠约定了[试一试],所以激动欣喜的情绪,瞬间被他们搞得极其郁闷。

    纪长烽其实经常记不住自己生日,因为他不怎么翻日历牌,只知道自己阴历,不知道阳历生日是几号。

    他可还没和虞棠做过那档子事情呢。

    有什么的,水子有老婆他也有老婆。

    脑子里出现了穿着清凉,身上缠绕着红色绸缎,遮盖住重要部位,露出白皙皮肤和精致锁骨,躺在被褥上冲着他伸出手的虞棠。

    他捂着自己受伤的脖子冲出去问情况,红着眼开口:“怎么样,那个纪长烽是不是……”

    两个人打趣几下,旁边的宝贵倒是诧异了,拄着铁楸忍不住问:“水子不是才结婚不久吗,这新媳妇都娶到手了,这咋还闷闷不乐的,我听说媳妇性格可好了啊,你这小子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还是说是因为别的事情?”

    虞棠等着纪长烽说出他想要的礼物,原本想着纪长烽需要的话,稍微贵一点她也可以送给他当礼物。

    她差点没忍住朝天上翻个白眼。

    虞棠问纪长烽:“那你明天生日,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吗?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礼物?”

    纪长烽的房子烧焦了之后,最难受的不是别人,是裴青寂。

    ……

    等最后纪长烽浑身出汗,他一把脱掉衣服打了赤膊,露出那身精壮的,孔武有力的肌肉,还有那些个还未痊愈的疤痕。

    三姑被惊到,忙着去找纸和毛巾给纪长烽擦鼻子,而虞棠整个人都无语住了。

    这些想法几乎要把他折磨疯了。

    怪吓人的。

    纪长烽嫉妒了,他咬了咬牙。

    裴青寂很不甘心,又气得要命,狼狈地带着满身的灰尘泥土回去,看到自己家保镖的第一眼,就红着眼眶让他去揍纪长烽一顿。

    他得行动起来。

    做更加深.入的事情。

    睡醒一觉,早晨起来的时候她有点后悔,感觉是昨天晚上情绪酝酿到那里,她头脑一热直接就开口了。

    裴青寂气得差点没过去了。

    纪长烽僵硬挑起嘴角,移开了眼:“还算可以吧……嗯……也不算多,我,我肯定……更多一些。”

    他这么个农村的糙汉子……他,他怎么敢的!

    不行。

    再说了……

    所以虽然还是被纪长烽看到他进到院子里找虞棠,但裴青寂冷不丁被吓一跳之后,就理直气壮地看他:“看什么,我来找我虞棠姐姐玩,又不是找你,我们两个关系好亲近一点,只是姐弟关系而已,姐夫你该不会吃醋吧。”

    他知道他没有资格去管虞棠和纪长烽的事情,毕竟他们两个才是真正的夫妻,可裴青寂就是忍不住。

    周围人都看呆了。

    却没有想到纪长烽当着她的面,恍惚着思索了一会儿,然后眼睁睁地看到他的皮肤越来越红,神色越来越不对劲。

    他捂住了胸口。

    裴青寂睁眼,看到纪长烽冷冷地嗤笑一声,野性的漆黑瞳孔恶狠狠地盯着他:“虞棠是我的媳妇,别以为你对她的心思我不知道,以前就算了,以后再发现你靠近虞棠,见一次我打一次。”

    纪长烽扛着粗壮的木头从屋子里出来,听到水子的话,脸色黑了一瞬。

    但,不能啊……

    “这么突然,我都没准备。”

    二狗挥挥手:“去你的。”

    骗骗纪长烽还要把这个虞棠给他系的蝴蝶结在他们面前来回的晃悠,彰显它的存在感。

    他阴冷的眼,漆黑的瞳孔,还有厌烦的表情,都看起来和以往截然不同。

    裴青寂:“……”

    所以还是他赢了!况且他的棠棠还这么可爱。

    裴青寂心情不好,皱着眉头出来,脑子里都还是对纪长烽的不屑,但当他刚出门口,抬眼看到站在门口的纪长烽时,冷不丁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那个平时看起来很好说话,没什么脾气的纪长烽。

    礼物……?

    纪长烽冷声:“以前看你和虞棠关系不错,是城里青梅竹马的关系,所以一再对你忍让,但是可能让你对我的性格造成了什么误解,我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相反,我是扎手的刺猬。”

    压住他的纪长烽再也没了以前的平和态度,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恐怖。

    在虞棠的印象中,生日是需要很隆重仪式的,要有很多鲜花蛋糕,要有摄像镜头和记者,要在众人的簇拥下穿着漂亮的礼服,打扮漂漂亮亮的,成为众星拱月的焦点。

    虞棠在屋子里发呆,还在纠结自己昨天晚上对纪长烽说要和他试一试的事情到底对不对。

    他心里忍不住想。

    三姑不在家,去后院摘豆角去了,屋子里只有虞棠一个人。

    他迅速摘下围裙,怒气冲冲地去纪长烽三姑家,冷着脸在路上想着一定要纪长烽好看,给自己家少爷报仇。

    ……纪长烽到底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难以启齿的画面,才会变成现在这种样子啊!

    都流鼻血了,有那么刺激吗。

    第 83 章   第 83 章

    第二日便是纪长烽的生日。

    往常纪长烽对自己的生日并没有什么期待,他只会同往常一样过,最多也就只是去姑姑家吃顿饭而已。

    可先如今他却莫名的有些期待,不知道虞棠会给他什么样的礼物。

    晚上睡觉的时候,纪长烽翻来覆去,难得因为兴奋而睡不着觉,满心期待着,第二天早早就醒了。

    住在三姑家这里,又赶上他的生日,三姑早晨现给他做了长寿面。白面条做的手擀面上面放着一个荷包蛋。

    三姑笑着祝贺他生日,怕他不舍得吃白面条,又说锅里还有,留着虞棠的份,纪长烽这才舍得动筷。

    纯手工擀的面条,格外的筋道,三姑手艺又好,口感筋道爽滑不说,连汤汁都格外鲜美。纪长烽饭量大,一口气将那碗面条全部吃了个干净,去锅里又盛了一碗。

    虞棠的脸颊温度很烫,眼眶里逐渐酝酿出湿漉漉的水痕,一双嫣红的唇浸染了酒气显得格外红润饱满。

    她顿了顿,没说完,就躺下睡觉了。

    纪长烽连手都没来得及伸过去护住虞棠的额头,听到这声音连忙扶起虞棠,低头就要看虞棠的额头,怕磕疼了。

    从她没有说完的话里意思,纪长烽觉得这是有可能会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的想法,于是期待了一整晚,连今天一早都满怀期待。

    昨天晚上睡前,虞棠简单的和接长烽描绘了一下她往常过生日时会有的排场,还有会收到的那一大堆生日礼物,说完了之后还问纪长烽:“你没有生日礼物吗?”

    裴青寂说着举起了自己的杯子,但实际上他自己杯子里装着的并不满,且喝了一点也都悄悄吐了出去。

    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宝贵他们给纪长烽的礼物也都是不值钱的东西,一小筐鸡蛋,十几个咸鸭蛋等,纪长烽挨个收了,笑着让他们晚上到他家吃饭。

    但看他情绪这么低落,虞棠瞥他一眼,坐在炕沿边上抬脚踢了纪长烽一脚。

    这酒可烈,再怎么能喝酒的汉子喝几杯也都得倒,要是在酒席上纪长烽喝醉酒撒泼,出了什么洋相,他倒是可以去看个热闹。

    要么就不开窍,不管对谁都是一副冷着脸的又臭又硬的石头样子,要是一旦开了窍,这任何人都比不上他的细心和耐心。

    生日礼物这个词还是虞棠说出来的。

    他耳根泛红,硬生生压制住了自己,搂着虞棠避开了,虞棠嫣红的唇擦着他的脸颊边蹭了过去,那种柔软的触感一触即离。

    去掉了冷淡和矜贵疏离,她这幅模样比往日更艳,也更容易让人悸动。

    中午虞棠吃了不少,纪长烽忙活着给她扒虾,脸上带着笑意,几乎止不住一般。

    “……”

    纪长烽失望地低头,“哦”了一声,缓了会儿又开口:“没有就没有吧,我盛了一碗面条给你凉了会儿,现在应该可以吃了,咱们下地吃饭吧。”

    说着,三姑把裴青寂带过来的那瓶酒放到了桌子上。

    他们一个个把自己准备的礼物给了纪长烽。

    虞棠原本只想随便找点什么东西应付一下纪长烽,比如塞给他一本看过的书、拔一根头发,或者给他一个自己不喜欢用的发卡当礼物。

    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当初朦胧着眼,扯着他的衣襟,和他唇舌纠缠的虞棠模样,夜色里,草地上……

    本身听着厨房的动静,虞棠就有一点想要醒过来的想法,睫毛颤动了下。再加上纪长烽一直在炕沿边锲而不舍地紧盯着她,不一会儿虞棠真的睁开了眼。

    旁边二狗他们出声打趣,觉得虞棠酒量可真差,这一杯都没到,只是偷偷抿了口居然就醉成这样。

    吃席的时候不能不带点东西,宝贵想着把自家酿的果酒带去热闹热闹,几个人有说有笑。

    裴青寂眼睛亮起来,凑过去又给纪长烽倒了一杯,笑吟吟道:“姐夫可真能喝酒,来,再来一杯。”

    他身上的燥热一点点浮了上来,而虞棠此刻醉后迷蒙的眼也仰着和他对视上,片刻后笑着朝他扑过来,作势要亲他。

    红珊瑚手串看着就珠圆玉润,颗颗饱满,入手以后触感冰凉,而且沉甸甸的,明显能够看得出来是个价值不菲的东西。

    吃过了早饭之后,纪长烽原本想帮着三姑一起忙碌着做中午的饭,可三姑的屋子并不大,厨房的空间也有限,两个人在厨房忙碌有点束手束脚,更何况纪长烽体型比一般人要健壮,挤在厨房,让三姨格外使不上力。

    那些记忆通通浮现在脑海中,一瞬瞬让他无法忘记。

    “行了,吃饭吧。”

    他之前确实是很期待能够得到虞棠给他的生日礼物,但原本也并没有想要什么贵重的东西,只要是虞棠给他的,就算是一块手巾他也开心。

    他们没当回事,但只有纪长烽知道,虞棠喝醉了酒之后有多棘手。

    三姨直接把纪长烽赶出厨房,让他有什么活干什么活,别来烦她。

    虞棠本来就好看,今天又因为是纪长烽生日格外打扮了一下,略微打卷的蓬松长发披散着,水汪汪的眼上扬着,又媚又艳,精致的五官让人完全移不开眼,更别提面颊上浮现出的那一抹晕红。

    三姑过去开门,发现是村子里那位买了纪长烽前院房子的小少爷裴青寂,三姑记得裴青寂和虞棠是以前在城里的朋友,上次纪长烽的房子着了火,这位小少爷和保镖还帮忙熄火来着。

    虞棠有段时间没见到裴青寂了,她在这边呆了一段时间,没裴青寂天天上门找她,几乎都要忘记裴青寂还在村子里的事情了。

    中午三姑虞棠和他三人吃饭,晚上一堆人一起来热闹热闹,这基本上都是柳叶村村里人办事的规矩了,都要吃两顿的。

    纪长烽有点小开心,也有点激动,冲着虞棠露出笑脸,满脸期待:“今天是我的生日了。”

    三姑哭笑不得,但也有点逐渐习惯了纪长烽对虞棠的态度。

    他转移话题,尽可能让自己不要表露出太明显的情绪变化,但虞棠眼前却仿佛一瞬间出现了一个耷拉着耳朵的大型犬。

    自从父母去世,他过的生日一直都冷冷清清,现如今和虞棠结婚之后,纪长烽才感觉生活热闹了许多,这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过得这么热闹,这么开心的一个生日。

    国庆这么一开头,裴青寂直接眼睛亮起来,挨个给桌子上的人倒了一杯,笑着开口:“来,试试。”

    纪长烽冷眼看裴青寂,想把他赶出去,但碍于桌子上还有虞棠在,他看了眼虞棠,强忍着按住了这份不悦。

    但让纪长烽失望的是,虞棠缓了半天才保持清醒,坐在炕上懒洋洋地睁开了眼:“哦,生日快乐。”

    他手里有带过来的一瓶烈酒,原本是想着给虞棠喝的,但现如今这种情况下,倒不如直接作为生日礼物送给纪长烽。

    虞棠蹭着蹭着,抬头亲了半天也没和纪长烽亲上,索性直接扭身,要对身旁的人亲过去。

    其实纪长烽往常过生日的时候并没收到过什么生日礼物。本身在农村生日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节日,连饭都吃不上的情况下家里孩子又多,很少会有家庭会为孩子过生日而热烈的庆贺。最多也就煮个鸡蛋吃个面条就简单度过了,更别提什么生日礼物了。

    桌子上早就摆满了上午做好的饭菜,宝贵等人手里拎着自己酿的果酒刚落座,没想到大门外又传出来动静。

    虞棠人娇气,也是个猫舌头,太烫的东西她吃不下去,所以纪长烽提前盛好一碗,准备稍微放凉一些留给虞棠吃。

    洋酒入喉,辛辣的味道呛人,很冲!

    他殷勤地帮虞棠拿筷子,拿碗,吹面条,夹菜,一套动作下来看起来,反倒是虞棠比他更像是今天的寿星。

    纪长烽耳根泛红,极其珍惜地把手串放到兜里,没舍得拿出来直接戴。他在心里想着,等有机会了,一定要去镇上买一串比这个还要好看的手串给虞棠当礼物!

    宝贵他们找了他半天没找到,没想到他居然生日当天也在忙碌着干活,一堆人哭笑不得,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感慨不愧是长烽哥,就是比他们正干,像是永远都不会累似的,满身都是精力。

    她仰着头,对着他忽然一笑。

    他满脑子都想着怎么给纪长烽灌酒,想让纪长烽出洋相,可谁料到纪长烽似乎是千杯不醉似的,他怎么灌都不醉,反倒是他,喝一半吐一半,最后也比纪长烽先头晕眼花。

    可虞棠却仿佛忘记了这档子事情似的,瞥他一眼:“你开那几个摊子钱也不少赚,生日礼物怎么还需要我准备。”

    纪长烽怎么会嫌弃这手串是虞棠用过的旧物件呢,对纪长烽来说,新的东西倒还不如虞棠的旧物件。

    再说,纪长烽的生日也轮不到她怎么费心准备礼物吧。

    这可真是。

    中午,三姑炒了不少菜,家里难得热闹之前,只有她一个人冷冷清清,现如今不仅多了虞棠和纪长烽,晚上纪长烽的朋友也要过来,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弄了一桌子菜。

    他原本以为今天纪长烽的生日,就只是关系比较好的亲朋好友好好的聚一聚而已,可没想到却冷不丁的多出来一个裴青寂?

    三姑嗔怪:“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来着,来者都是客嘛,人家来了也是带礼物来的,别这么凶。”

    纪长烽冷眼看着他落座的位置,黑瞳沉了下去。

    而坐在虞棠右侧的人,是裴青寂。

    最后荤素搭配样样齐全,还有冷的热的,共十样菜,虽然都不是什么大荤的菜色,但看着就有食欲。

    虞棠似乎并不喜欢铺张浪费,身上也没戴什么贵重的东西,这串手串是她唯一一个一直不离身的东西,且因为在她身边时间太久,仿佛也沾染了她身上的馨香。

    虞棠确实是没什么准备,本身她又不像纪长烽那样经常去镇子上,有机会挑选礼物,再加上得知纪长烽生日的时间也太晚了,她也来不及准备。

    说完便准备下地穿鞋,似乎一点也没有要给他准备生日礼物的想法。纪长烽懵了一瞬,脸上的委屈显而易见。

    这显得他带过来的果酒没什么档次,看着就很廉价,自家酿的果酒,连瓶子都是普通的塑料瓶装着的,和裴青寂的洋酒看起来完全没法比。

    他连忙就要还给虞棠:“你这手串都带了这么长时间了,而且都说了是长辈给你祈福祈来的,又怎么能给我呢?我这么个生日本身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刚才我说的生日礼物也只是开玩笑的,你不用这么当真,棠棠你随手给我一个东西就行了,这我反而有点接受不起。”

    “大嫂脸好红啊。”

    纪长烽恍惚一阵,心地的燥热更加浓烈,本来他就满心期待着能够和虞棠亲吻着,难得有机会,但是却偏偏处于虞棠醉酒的状态。

    他皱着眉:纪长烽生日?

    谁料一低头,就看到了脸庞泛红,目光迷离的虞棠,纪长烽一愣。

    纪长烽冷脸:“坐吧,吃完饭就赶紧回去。”

    纪长烽看他一眼:“你不喝?”

    虞棠在他身上蹭了蹭,滚烫的面颊,还有醉酒的状态,让她只想找个凉凉的东西贴贴,亲近一下。

    这股味道让国庆的脸瞬间红了起来,不太能喝酒的栓子甚至喝了一杯就已经有点醉意了。

    因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纪长烽所幸给自己放一天假,吃完了饭就去屋子里守着虞棠,趴在炕沿边期待的想等着虞棠早点醒过来。

    他话音刚落,桌子上原本热闹的气氛就一静。

    虞棠瞥了他一眼。

    二狗等人因为烈酒太烈已经不喝他的酒了,反而去吃菜解酒,喝点宝贵带来的果酒,和桌上人唠嗑。

    裴青寂笑眯眯地开口。

    裴青寂暗道不好,觉得按这样下去纪长烽还没醉,他倒先醉了。

    纪长烽耳根红了红。

    裴青寂一看桌子上虞棠紧挨着纪长烽坐着,他硬生生挤了进去,坐在虞棠的另一侧凳子上,把自己带过来的酒打开,笑着要给他们尝尝:“这酒可烈了,是我朋友从国外带过来的,听说一般人喝不了几杯就不行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敢试试的。”

    虽说纪长烽和他关系,因为上次的事情有些僵硬,但他和虞棠之间还并没有什么问题,作为邻居,又是虞棠的好友,听说纪长烽生日给他送点礼物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他凑近些,还能闻到虞棠身上那股淡淡的酒味,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偷偷抿了他杯子里的酒,不然不能醉成这样。

    “姐夫生日快乐呀,我听说今天是姐夫生日,特意带了瓶好久,来好好的庆贺一下,我不会打扰到你们了吧。”

    虞棠不主动挑明,纪长烽就主动扯她的手,低头问她:“我的生日礼物……”

    这桌子上的都是宝贵的兄弟,又都看裴青寂这种城里小少爷不太顺眼,二狗嗤笑一声,不屑:“什么国外的不国外的,俺就喜欢喝这种自家酿的酒,劲儿大。”

    再加上裴青寂笑眯眯地手里拎着礼物上门,三姑不知道他和纪长烽之间的矛盾,稍微有些惊讶,但以为是虞棠请他过来的,就侧身让他进来了。

    拿果酒过来的宝贵有点尴尬,没料到裴青寂会来,也没料到裴青寂会带这么一瓶洋酒过来。

    他疯狂地给虞棠眼神暗示,期待着能够收到虞棠的礼物,或者她说[晚上给他]这种话……也不是不行。

    就像是当初纪长烽带着虞棠去吃别人家婚席时一样。

    炖的小鸡蘑菇,拌的凉菜,炒的杂菇蘑菇,还有炒腊肉,又捞了纪长烽池塘里的鱼,还捉了点虞棠爱吃的河虾,配上几道小菜,满桌子香味浓郁,连虞棠都挑眉。

    反倒是纪长烽身旁的虞棠,不知怎的,忽然“咣当”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夏天天气闷热,屋子里吃饭太燥热,所以他们直接在外面的院子摆了张桌子,几个人在院子里吹着风,打着灯,气氛很好。

    “没事吧大嫂,要不要喝点什么解酒?大嫂是不是还没吃饭?”

    “你醒了棠棠!”

    虞棠:“……”

    上次虞棠似乎也是这样,醉了酒以后就格外喜欢和人亲吻。

    纪长烽说没有之后,虞棠只“哦”了一声,轻声说:“真可惜,那我……”

    他的脸瞬间黑了下去。

    吃过了午饭,纪长烽忙活着刷碗收拾桌子,又去陪虞棠睡了一会儿午觉,等下午天色渐晚的时候,宝贵他们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这怎么能行?!

    虞棠现如今的模样,和当初醉酒那时候的模样,完全一致。

    纪长烽看了眼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面色如常。

    而趴在后窗的裴青寂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这个侄子还真是……

    傻子。

    现在这桌子上这么多人,又有三姑这种长辈在,纪长烽怎么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虞棠亲吻。

    “这是我从小带到大的东西,据说是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养父母他们帮我去祈福后得到的东西,你动不动受伤,又满身伤疤,这个给你权当祈福了。”

    原本不想和纪长烽打交道的,但裴青寂现如今倒是收拾打扮自己一下,厚着脸皮准备晚上去参加纪长烽的生日,给他送去这个礼物。

    “我也喝。”

    “大嫂这是醉了吗?”

    纪长烽感受到虞棠动作停下来,还没等喘口气,就看到了虞棠贴向裴青寂的身体,还有作势要亲过去的红唇。

    虞棠这两天因为来了月事,所以睡得并不安稳,没有像往常那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又因为旁边睡着纪长烽,纪长烽醒的早,稍微有点动静,她也很容易被惊醒,于是这几天她的作息倒有一点要被纠正过来的趋势。

    宝贵等人笑着应了。

    而手里这串红珊瑚手链则感觉有点太贵重了,就好像他只是和虞棠开了个玩笑,而虞棠却抛给了他与玩笑价值不等的贵重东西一样,让纪长烽有点仿佛接到了烫手山芋一般。

    虞棠穿好鞋,纪长烽捂着自己放着珊瑚手串的衣兜,脸上的笑怎么也止不住,压下来又翘上去。

    真好,他最喜欢热闹,也最喜欢和亲人朋友相聚,现如今今天都实现了。

    宝贵他们并不知道这位小少爷和纪长烽之间的矛盾,但平时也没发现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往来,感觉像是不太熟的样子,所以对于裴青寂今天的突然到来也有些诧异。

    纪长烽接到手的那一刻,闻到这股香味,看到掌心的红珊瑚手串,脑子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受宠若惊。

    纪长烽的眼瞳深沉了些。

    虞棠还想着睡个回笼觉,纪长烽一身精力无处发泄,又因为早晨虞棠给他的生日礼物,让纪长烽整个人格外的振奋,他不好在屋子里打扰虞棠睡觉,于是思来想去,直接扛着铁锹又去老房子收拾屋子去了。

    手中的这红珊瑚手串仿佛还残存着虞棠的体温,上面传来的阵阵馨香让纪长烽心神一荡,整个人的心都快要化了。

    他趴在炕沿边的这副模样,几乎身后就要露出具现化的一条摇来摇去的尾巴了。

    裴青寂很乐忠于给纪长烽使绊子。

    国庆倒开口:“国外的酒就比咱们的酒烈了?我倒想试试,来,我来一杯。”

    纪长烽看她这幅模样,越看越熟悉,触碰在虞棠面颊上的手也略微颤了颤。

    三姑还真是……厉害啊。

    而后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裴青寂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偏头看了眼虞棠,心里暖得要命。

    裴青寂的那瓶酒瓶身带着很复杂的花纹,上面似乎还有一些纪长烽认不清的英文,在灯光下烫金花纹亮晶晶的,看着就很高档的样子,和他们这种农村自酿的果酒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

    等到纪长烽朝她看过来的时候,虞棠撇撇嘴,把自己手腕上一直带着的那串珊瑚手串摘了下来,扔给了他。

    纪长烽不让她亲,那她就去找别人。

    “给你的东西你就拿着,有什么好和我客气的,这串手串颜色太俗了,我又已经戴腻了,给你正好,我还可以换个别的手串戴,你不嫌弃我这个是用过的旧物件就行。”

    他看了一眼虞棠现如今空荡荡的手腕,攥紧了自己手里的红珊瑚手串。虽然还有些不太好意思,但他还是收下了这串手串,作为虞棠对他的祝福。

    “果然是……烈,烈酒。”

    第 84 章   第 84 章

    裴青寂坐在虞棠身旁,虽然是给周围人倒酒,但还是忍不住一下下偷看虞棠。

    隔了一段时间没见,她还是那么好看。

    裴青寂仿佛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虽然来到柳叶村以后,虞棠身上不是什么昂贵的香水味,但依旧清新。

    他恍惚一瞬,却在下一秒看到虞棠面色晕红,脑袋也一下下的点着,就好像喝醉了一样。

    裴青寂刚在脑子里想只不过是抿了一口而已不至于,没想到下一秒就看到虞棠的脑袋直接砸在了桌子上。

    他没来得及伸手去护,刚想紧张,就看到虞棠被纪长烽紧紧的搂在怀里,两个人亲密的蹭来蹭去。

    他脸有些难看,虽然知道虞棠和纪长烽是两口子,但亲眼看到他们两个人关系这样亲密,他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唔……凉凉的……”

    裴青寂还真是贼心不死。

    索性直接翻身压住虞棠,重新把唇覆盖了上去。

    尤其现如今虞棠趴在她怀里仰头要亲他,双眸略微朦胧,眼一眨一眨的,纪长烽心里更加闷闷。

    虞棠眨着她那双带着水痕的狭长狐狸眼,弯着唇笑道:“你是纪长烽呀。”

    虞棠能够感受到自己因为刚才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自己的下巴慢慢下滑,她下意识伸手抚摸了一下,摸到一手亮晶晶的水痕。

    在,这里吗?

    皮肤被虞棠蹭着,肌肉磨蹭着她的脸颊,纪长烽知道自己现如今应该制止虞棠的荒唐举动,毕竟隔着一堵墙,外面栓子他们以及裴青寂都在,甚至他在屋子里还能清楚地听到宝贵他们聊天嬉笑的声音。

    纪长烽知道自己应该早点出去,毕竟虞棠喝醉了,在屋子里休息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他并没有喝醉,在屋子里呆久了反而会让人怀疑。

    谁能抵得过这样的虞棠。

    醉酒了以后,格外的想要和人亲亲,于是嫣红的唇,也一下下地印在了他微冷的薄唇上。

    一墙之隔就是宝贵他们聊天的声音,一声一声传入耳朵里,包括三姑和他们寒暄的声音。

    虞棠似乎感觉很痒,又觉得身上很烫,勾着他的衣服下摆就要把他上身衣服掀开,自己朝着他露出来的腹肌和胸肌直接把脸贴了上去。

    这要是不是他在这里,虞棠是不是也会亲对方?

    也是纪长烽和她。

    他记住了。

    因为刚才的亲吻,虞棠眼尾也带抹嫣红,漂亮的像是绽放的鲜花,眼睛里那股欲掉未掉的水痕浓郁凝在一起,颤颤巍巍的似乎下一秒就要滚落。

    纪长烽应了声,把搂着虞棠的胳膊收紧,起身后直接把虞棠打横抱起,虞棠在他怀里还不老实,一直乱动。

    纪长烽的皮肤并不算凉,但和现如今的虞棠比起来,倒是温度比较低的。

    身下垫着厚厚的垫子,纪长烽倒是不觉得疼,只不过还没有反应过来,虞棠就压着他的脖子,按着他的下巴。

    虞棠醉酒之后说出来的话也如同往常一样任性,那双狐狸眼微微眯着,居高临下的望着纪长烽。

    他“嘶”了一声,发现自己胸口居然被咬了个牙印。

    “你是……”

    披散着的漆黑长发凌乱地铺在被褥上,虞棠躺在上面,仿佛一只会吸食人精气的妖精。

    纪长烽趴在她的身上,咬着她的唇,一下下含糊着喊她的名字,他依旧怕虞棠意识不清楚,认不出他:“我是谁?”

    他精瘦的满是肌肉的腰弯着,一下下低头紧贴虞棠的唇。

    没有和纪长烽手紧攥的另一只手,则直接从长烽的腰身处、后背一点点的抚摸上去,触碰着他带着伤痕刀疤的躯体。

    纪长烽怕虞棠这次醉酒以后又失去记忆,到头来反而不好说明这件事情,也怕虞棠醉酒闹腾这么一趟后,如果他也主动,怕醒酒以后虞棠不理他了。

    可现如今不一样了。

    粗糙的舌卷.起柔软的红舌,吮.∣吸之后发出的啧啧水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极其清晰。

    虞棠皱着眉,似乎是因为他亲吻的力度有点重,仰着脖子想逃离。

    纪长烽没忘记上次虞棠醉酒之后,关于他们两个亲吻的记忆完全的不记得了,后来才慢慢的想起来。

    这间屋子因为进来的时候没有关好门,所以在纪长烽的方向,还能够看到那点透过门缝露出来的灯光。

    他面红耳赤,咬着牙,刚想说些什么,就看到了虞棠朝他瞥过来的眼。

    面前的虞棠满脸嫣红,那双上扬的狐狸眼泪像是浸满了水,朦胧的看着他,连那双唇也朝着他凑了过来。

    纪长烽一顿,胸口瞬间格外滚烫,他有些受宠若惊,又实在忍不住闷闷笑出了声,唇角即使再怎么努力压制,也还是忍不住的一下下上扬着。

    纪长烽又慌又乱,这下连面色都绷不住了,忙着伸手去制止虞棠,扯住自己的裤子,急得汗都出来了。

    热,很热。

    虞棠轻喘一声,眯起了眼:纪长烽,你这东西有点太碍事了。”

    想到刚才虞棠凑过去作势要亲人的样子,纪长烽的心里泛着酸水。

    没想到紧接着,虞棠居然朝着他的方向挪了过来。

    此刻紧贴着她的身体,菌菇略微冒头,完全无法忽视这种感觉,毕竟纪长烽天赋异禀,和正常人似乎都不太一样,是很非人的存在。

    下一瞬,纪长烽粗糙的大掌按着虞棠的头,仰起头,微凉的薄唇凶.∣猛地紧贴红唇,继而窜了进去。

    他强撑着好不容易把被褥铺上,还没来得及把虞棠抱到被窝里,就忽然感觉自己胸口一疼。

    压在一起紧攥住的时候,就仿佛他此刻和虞棠紧贴在一起的模样一样,带着一种奇怪的暧昧和色气。

    她忽地笑起来,一只手指顺着他的胸口逐渐下滑,带着浓烈的暧昧,凑近纪长烽的耳边道:“你快点解决掉,太碍事了,不舒服。”

    虞棠笑了起来,脸上的灿烂笑容格外明媚,嫣红的脸一下下蹭在纪长烽的胸口上。

    碍事?

    纪长烽哄她,压抑着自己的喘息,粗重的呼吸声拍打在虞棠的脸颊和脖颈。

    她躺在那,似乎是有点不满意他的动作慢,抬脚踩了一下纪长烽,他瞬间闷哼一声,脑子里嗡地一下。

    虞棠催促他:“你快点解决掉,我还想亲亲。”

    纪长烽听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格外的沙哑,他伸出的那只带着粗糙老茧的手掌落在了虞棠的腰上,然后缓缓的收紧。

    从未有人这样亲密的触碰纪长烽的腰身。那股酥麻的感觉,从他的后腰,一直窜到了纪长烽的四肢百骸。他本就火气浓郁的身体更加瞬间紧绷,更别提虞棠还一下下轻轻咬着他的唇。

    “啵啵啵啵啵!”

    纪长烽伸出两只铁钳般的手,攥住了虞棠的两只纤细的手腕,把她控制住,想要让她不要乱动。

    虽说他知道这是虞棠醉酒以后的反应,她就是喜欢亲人,和周围坐着的人无关,只是刚好晚上坐在虞棠另一边的人是裴青寂而已。

    虞棠的手胡乱的搭在被褥上,被纪长烽十指相扣紧紧攥住,然后压在被褥上,贴在虞棠的脸颊。

    “好。”他哑声。

    纪长烽浑身一颤,脸上迅速浮现出一层殷红,他呼吸粗重,伸手抓住虞棠的手,咬着牙要把她的手抓出来,可从上面钻出来了,又从下.面探了进去。

    虞棠舒服地闭上了眼睛,可纪长烽却整个人下意识地仰起头,喉结滚动,一声声剧烈的心跳声几乎要让他以为自己心脏出了问题。

    窗外栓子他们在院子里喝酒吃饭,院子的灯开着,屋子里的光亮隐约透了进来。

    可是脑子里身体上那股灼热的火气,让他的眼也灼烧了一般,紧紧的盯着压在他身上的虞棠。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红着脸挪着身子,期待地闭上眼。

    “别闹。”

    屋子里没人,所以没开灯,抱着虞棠把门踢开以后,炉灶间的灯光顺着门缝钻了进去,带起一点点暧昧的光亮。

    桌子上其余的人喝了点酒之后,开始闹哄哄的聊天,没人关注到他们这边,而三姑则回屋子里去给他们盛菜了,出来的时候看到倒在纪长烽怀里的虞棠,她愣了愣。

    而且正是因为他隐瞒了和虞棠亲吻的事情,后来又强吻了虞棠,所以才造成了虞棠对他的格外冷淡态度。

    她担忧地开口:“棠棠这是不是醉了啊,外面冷,别在外面呆着了,带棠棠回屋歇会儿吧。”

    裴青寂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他没忍住攥紧了拳头,脸上的肤色也变得涨红,呼吸粗重,脑子也乱了。

    他们两个现如今这个模样,要是被三姑和宝贵他们看到了,纪长烽想想都觉得尴尬。

    他低头上炕给虞棠铺被,虞棠就直接挂在他的身上,脖子上,一下下蹭着他的脸,纤细的胳膊搂着他的脖颈。

    热气熏得她面颊滚烫,身体也跟着温度越来越高。

    “亲吻不是这样亲的。”

    虞棠的手指很长,纤细白皙,像玉做的一样,而这双玉色的手指,一下下磨蹭抚摸着他的腹肌,还有人鱼线,鲨鱼肌,向上顺着他紧绷后更加清晰流畅的肌肉去触碰他的胸肌,向下顺着人鱼线慢慢下滑,且有要逐渐扯.开他裤.子的动作。

    解决掉……?快点?

    可他还没从这种骤然产生的巨大惊喜中挣脱出来,虞棠趁着他没有防备,猛得把纪长烽扑倒。

    这样的姿势,可以让他的唇能够更加紧密地和虞棠的唇贴合在一起。

    罪魁祸首虞棠趴在他的胸口,仰着一张白皙的小脸,嫣红的唇微张,似乎还想要继续咬一口。

    可之前还只是贴着他面颊的虞棠,此刻竟然直接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

    结果下一秒,不仅什么都没发生,甚至他睁开眼,纪长烽还紧紧搂着虞棠,用那双漆黑的瞳孔阴冷地看着他,嘴角上扬露出点冷笑。

    纪长烽的眼睛更绿了,就像是一只没有吃饱的野狼一样,静静的盯着虞棠。

    “啵!”

    她只想找点温度低的东西缓解一下身上的燥热,滚烫的脸颊一下下贴上了纪长烽的脸。

    总而言之纪长烽心里很复杂。

    她本身醉酒就喜欢亲吻,更何况醉酒之后纪长烽的亲吻感觉还挺舒服的,她直接仰起了头,像是在享受纪长烽的伺候一样。

    下一瞬,她整个人被压倒。

    他能够闻到品尝到虞棠唇间那股淡淡的酒味,不浓,甚至可以说很淡,毕竟只抿了一小口而已,可纪长烽仿佛被这淡淡的酒气熏染的微醺了。

    毕竟上次去参加别人婚礼回来之后的那次亲吻,他和虞棠之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关系。

    裴青寂下意识身上打了个冷战。

    之前他和虞棠约定一周才能够亲吻一次,为了这一周的期限他等了又等,在脑子里数着天数,盼望着时间能够快点到达。可是谁成像,意外的生日上,这杯酒反而让虞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温热的柔软的手,顺着他的锁骨脖颈,一下下缓慢地抚摸着,慢慢下滑,顺着他的胸肌,钻进他的衣服里。

    纪长烽的呼吸声很急促,他的唇逐渐被虞棠的温度暖化,变得滚烫。

    似乎也是这样一个漆黑的夜色里。

    虞棠醉酒之后喜欢和人亲吻,所以让他意外的提前得到了这份奖励。

    他脸上的皮肤颜色越来越红,在这漆黑一片的屋子里呼吸声一声比一声粗重,剧烈地喘息声就拍打在距离他很近的虞棠耳边。

    可纪长烽的这份安慰似乎有点多余,虞棠看起来并不害怕。

    扑通扑通扑通。

    触碰他的那身小麦色皮肤和肌肉。

    似乎是在催促纪长烽,继续亲下去一样。

    “棠棠,棠棠别怕……”

    纪长烽处于之前的姿势实在是使不上力,虞棠又老是想跑,他才亲了一下,根本就没亲够。

    虞棠并没有回应他这句问话,她略微仰着头,紧贴在纪长烽身上的身体能够感受到纪长烽的异样。

    纪长烽怕她疼,而略微放缓亲吻她的力度,虞棠反而还直接眯着眼,轻轻地用牙咬了下纪长烽的唇。

    纪长烽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的那双漆黑双瞳颜色格外深沉,漆黑的宛如墨水一般,完全无法从虞棠的脸上移开,紧紧的盯着她。

    瞬间,纪长烽仿佛脑子里响起了一簇簇炸开的烟花,他被虞棠这幅模样勾得魂不守舍,面上也越来越红。

    不知不觉间,纪长烽的呼吸也乱了,他知道现如今虞棠意识不太清楚,所以稍显狼狈地想要躲开虞棠。

    他忍不住伸手按住了虞棠的肩膀,低头问她:“虞棠你醒醒,你能认得出我是谁吗?”

    不用照镜子,纪长烽都知道自己现如今模样是有多么狼狈,现如今他们两个的样子也……

    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变得很近近,就好像下一秒,虞棠的唇就要朝他贴过来一样。

    “别闹了虞棠。”

    虞棠本该感觉到害怕,想要逃离的,可偏偏喝醉了酒的虞棠胆子很大。

    她认得出他。

    而更近的,在隔壁的炉灶间,帮忙盛菜的三姑来来回回在屋子里和院子里往返,脚步声一下下拍打在纪长烽的耳边。

    她掀开自己的裙子,露出自己的腰,那里皮肤本身就嫩,又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似的,带着点红痕。

    纪长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现如今的心情才好,一边是无法控制的欣喜,一边又带着点焦虑。

    他能够听得见自己胸腔内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一下一下那么的剧烈,震得他胸腔发麻,浑身都有些发颤。

    “虞棠,别闹了……”

    自从他和虞棠告白失败之后,就已经很久都没有和虞棠这么亲密接触过了,上一次短暂的一触即离,那种柔软的触感现在他还难以忘记。

    可谁成想,胳膊是控制住了,但虞棠却忽地仰起了头,嫣红的唇瓣一下子猛的抬起来,贴到了他的唇上,重重的亲了一下。

    纪长烽不知道什么时候,惊觉自己身上竟然出了一层汗,他大汗淋漓,想把身上的虞棠推开,可虞棠今天滑不溜秋,推开以后又一次次地朝他扑过来。

    他的眼略微泛红,唇一刻也舍不得移开虞棠的唇瓣,紧攥住的双手压在被褥上,一个是白皙如玉,纤细柔软,一个小麦色,粗糙宽大。

    他掀开被褥,想把枕头拿到炕沿边放上,可紧贴着他身上的虞棠根本让他无法忽视。

    她一般不喝酒,而偏偏裴青寂今天拿过来的酒又格外烈,入喉以后像是一团火,堵在她的嗓子里,随着酒的慢慢下滑,这团火就好像也顺着往下,一点点蔓延到全身。

    虞棠被他这句话说的有些愣神,微微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纪长烽的喉结滚动,忍不住想要起身,可虞棠硬是摁着他:“不许动,我还没亲够呢。”

    但他还是不爽,非常不爽。

    平时她能压制纪长烽,更别提喝醉酒的时候了。更何况现如今的虞棠和以前的虞棠是完全不一样的,毕竟她前段时间做了那个梦,已经不是原先懵懂无知的她了,虞棠现在知道的事情说不准可能比纪长烽知道的还要多。

    “嗯……凉凉的,舒服……”

    漆黑的瞳紧盯着虞棠。

    虞棠挑着眉,嫣红的眼一下下地看着纪长烽:“你看你刚才蹭的,快点……解决掉啊。”

    纪长烽仰头,一下下地伸出舌去舔.弄虞棠的唇,在她的唇舌间攻城陷阵,一下下吮。吸后,逐渐把虞棠的唇颜色染得格外艳红。

    裴青寂愣住了。

    他一边亲一边含糊着安抚虞棠:“别怕棠棠,是我……别怕……”

    她的声音因为喝醉了酒而懒散,尾音拖长,比往日清灵的声音多了一点沙哑。

    虞棠侧脸,用两面脸颊一下下去贴纪长烽的脸,纪长烽只想庆幸自己早晨刚刮了胡子,才不会弄伤虞棠娇嫩的脸部皮肤。

    “虞棠……”

    她看过上山采摘的蘑菇,也看到过纪长烽夹给她的菌菇,但似乎都不如纪长烽当初在水库的情况。

    纪长烽呼吸一滞,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样。

    纪长烽亲得很凶,耳边是宝贵他们吆喝欢闹的声音,面前是虞棠嫣红的脸,搂着虞棠,想着他们现如今是[试一试]的关系了,这样亲密的亲一亲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纪长烽头疼得要命,他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的,对于虞棠他是打不得骂不得,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把她弄疼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攥着虞棠腰的手却逐渐的越来越松,力道越来越轻。

    纪长烽难以诉说自己心里的这种欣喜和开怀,他不争气的一下一下笑着,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停不下来。

    她的唇嫣红艳丽,色泽比之前要深上不少,且肿着,连下唇上都多了些咬下来的轻轻的牙印。

    纪长烽对裴青寂态度阴冷,面对虞棠却柔和下眼,搂着虞棠大步进屋,临走前没忘记扫了眼桌子上呆呆坐着的裴青寂。

    “好。”

    他下意识紧紧的搂住了虞棠,粗壮结实的胳膊搂着虞棠纤细的腰肢,一下下的收紧,把虞棠紧紧的搂在怀里,下巴搭在虞棠的肩膀上。

    虞棠觉得自己身上很热,好像都着火了一般。

    低头看着黏着自己不放,一下下贴过来的虞棠,再想想自己现如今面色通红,浑身是汗,搂着虞棠的亲密模样。

    太碍眼了。

    炕上没来得及铺东西,纪长烽原本想把虞棠放在一旁,他自己铺好被褥再把虞棠搬到被子里的,哪成想,没了他的束缚,虞棠很不老实。

    那些暧昧到逐渐深.入的梦境,此刻一幕幕在虞棠的脑海中回荡。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越来越急促。

    虞棠按着他亲了一口又一口,像是把他当做了一个自己的玩具一样。

    他的喉结又滚动了一下,自己本来压制住的那股也在心里的燥热和浓烈的火一下子窜了出来,越烧越烈。纪长烽攥着虞棠手臂的手掌青筋绷紧,浑身僵硬。

    这点透过来的光线仿佛在告诉纪长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三姑就会从这条门缝进来探望,关心虞棠。

    粗重的呼吸一下下拍打在二人的脸上,距离那么近的情况下,纪长烽几乎是一边亲一边紧盯着虞棠,他舔∣舐着虞棠的红唇,想念已久,无数次在自己梦里出现的唇终于被自己亲上,不再是像之前一样一触即离,让他想要喟叹。

    纪长烽知道自己现如今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也不该顺着虞棠,可他盯着虞棠嫣红的唇,想着她说的,解决完了就可以继续亲,脑子里就瞬间没有别的想法了。

    他刚把手伸下去,虞棠凑了过来:“你快点,要不然……我帮你?”

    第 85 章   第 85 章

    裴青寂坐在外面院子的桌子上,门口的一盏灯扫下来,微微带了点亮光。

    老旧的院子隐约能听到虫鸣,桌子上酒撒出来的沫子让他有点嫌恶地瞥一眼。

    院门口的那盏灯下围绕了不少飞蛾,绕来绕去,裴青寂被绕得心烦,掏出纸烦闷地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擦了又擦。

    桌子是三姑提前擦干净的,可他老觉得这农村的桌子有陈年的油渍,总觉得不干净。

    旁边二狗和国庆他们举杯喝酒,醉醺醺地边说边笑,聊一些他听不懂也没什么兴趣的种地的事情。

    裴青寂没什么耐心了,他的视线紧盯着上次来见虞棠呆的屋子窗口,他之前亲眼看到纪长烽把虞棠搀扶进这间屋子。

    因为没开灯,他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窗户似乎拉了窗帘,他眯着眼看了半天,隐约能看到掀开的一角露出来的人影,但并不仔细。

    虞棠醉了酒被纪长烽搀扶进去那么久了,怎么纪长烽还不出来。

    可纪长烽的唇已经从她的肩头挪到她的脖梗,再缓缓的下滑。

    身上的汗水顺着他精壮的胸肌缓缓的下滑,淌过他腹部的八块腹肌,然后滑入人鱼线。

    纪长烽粗糙的手指顺着她的脸缓缓下滑,抚摸在她光滑的肩膀上,而后又轻轻的落在他如玉般的手腕上,再滑到她纤细的腰肢上。

    纪长烽呼吸粗重,他没料到虞棠会突然这样做,自己瞬间被拿捏住,完全无法继续,脑子里都是乱的。

    醉酒的虞棠……纪长烽不会对虞棠做点什么吧。

    纪长烽咬牙,索性直接把虞棠一把抱在怀里,用自己的一只胳膊束缚住虞棠的行动,然后把手放在了虞棠的眼睛上,遮住她的眼。

    接着滴落在虞棠的手背上。

    夏天天气热,虞棠穿的并不多,只穿了一件吊带的小纱裙。裙子层层叠叠,纱料看起来蓬松柔软。

    虞棠看他这副模样,倒是觉得有趣。

    宛如雪地里出现的朵朵梅花,格外刺眼。

    纪长烽的嘴里喊着虞棠的名字。他的声音格外的沙哑,明明和白天一样都是喊着她的这个名字,可白天和晚上带给人的感觉却格然不同。

    ……

    裴青寂坐不住了。

    他咬牙切齿,绷不住地仰起头,额头的豆大汗珠顺着他的额头一路滑下来,身上也湿漉漉的,那身蜜色的肌肉此刻像是涂抹了一层油,看起来轮廓格外清晰,浑身的肌肉也格外紧绷。

    好烫,好热。

    裴青寂犹豫半天,他知道他和纪长烽的关系不好,之前又闹成那样,他问了可能也不会得到什么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开口去问。

    这是什么声音?

    “大少爷,你也来喝点啊……”

    她伸脚凑了过去。

    天知道他突然听到裴青寂声音的时候,是怎样宛如晴天霹雳一样。

    宝贵看不上裴青寂,之前就看裴青寂皱着脸嫌弃的擦桌子,他心里知道裴青寂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但看他这幅样子还是来气。

    他的脚步挪动了一下,声音更加的清晰了:“我就在外面,如果姐姐姐夫你们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进去帮忙的。”

    “棠棠……”

    宝贵不以为意,甚至觉得他小题大做。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快点,又不是他想说结束就能够快点结束的。

    裴青寂来柳叶村的原因,还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是为了虞棠还是为了什么。

    偏偏虞棠还就坐在他的面前紧紧的盯着他一声一声的催促着他,让他快一点动作。

    明明最过分的是虞棠,可她偏偏硬是把纪长烽说成了错的那个,理直气壮地指责纪长烽的不是。

    果然是和他想的一样,真的因为醉酒了而和纪长烽两个人躺下准备休息了吗。

    水盆在炉灶旁,他一边用毛巾擦着自己湿漉漉的衣襟,一边下意识地看向了虞棠屋子,那处并没有关好的门缝。

    因为虞棠的皮肤比较白,所以刚才磨蹭出来的那点红色的痕迹在上面显得格外的扎眼。外面的灯光映照进来,仿佛雪地里出现的一朵梅花一样,带着点天然的暧昧,让纪长烽的呼吸变得更加粗重了。

    看起来不太好清洗,不过这倒不用虞棠操心,家里洗衣服这种事情都是纪长烽的工作。

    只是现如今纪长烽倒是没时间纠结了,他咬咬牙很快开口:“求……求你。”

    他甚至同时咬着牙看向虞棠,想让她别乱动也别乱说话。

    好在他的这间屋子暂时还没有开灯,从外面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得清楚里面的情况。

    是裴青寂的声音。

    而且……之前看到的时候颜色没像现在这样吧……

    裴青寂话音刚落,从门口刚走出去,屋子里的纪长烽就粗喘着,抬眼去看虞棠:“都说姐姐和姐夫要早点休息了,虞棠,咱们也……早点结束吧,你,你放开我。”

    纪长烽被抓住,虞棠纤细白嫩的手指堵住了口,让纪长烽再怎么想要挣扎,也活动不了,无法出去。

    可是。

    他不知道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可能因为之前他自己也喝了点酒,所以此刻也有些微醺吧。

    裴青寂不甘心地又喊了声:“虞棠姐姐,你没事吧?需不需要我去给你熬点醒酒汤?就这么睡了第二天脑袋会很疼的。”

    纪长烽喊她的名字。

    纪长烽不知道虞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酒,也不知道虞棠现在的酒气有没有散,现在有没有恢复理智。

    “虞棠……”

    虞棠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紧紧堵住出口,回了裴青寂一声:“不用了,我和纪长烽都累了,我们睡觉了,你们出去喝酒吧,今天我俩就不陪你们了。”

    虞棠凑了过去,敷衍地应了一声:“嗯,我在。”

    虽然说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也比自己想象中最坏的事情好的多,但一想到纪长烽和虞棠现如今躺在一起,裴青寂的心里就不是滋味,难受的厉害。

    裴青寂敷衍地笑了笑,盯着虞棠的窗口看了看,进了屋。

    纪长烽的这种沙哑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在这狭小的屋内显得更加的暧昧。

    裴青寂不相信虞棠会真的喜欢纪长烽,会真的愿意在这个柳叶村和纪长烽过日子,和他真的有夫妻之实。

    “一件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去屋里找个毛巾擦擦就行了。”

    纪长烽闷哼一声,那双瞳孔诧异地睁大,呼吸乱了,粗重的喘息一声,精瘦的窄腰微微弯起来。

    他的呼吸粗重,面对虞棠这种任性的性格完全没有半点办法,一时间觉得自己身上的热度更浓了。

    他僵硬地点头,憋屈又难受地回应:“好,那姐姐你和姐夫早点休息吧,我……我先出去了。”

    快点……

    纪长烽怎么好意思在虞棠面前做这种事情,他伸手想要把虞棠的脸偏到一旁去,可虞棠闹腾得厉害,怎么都按不住。

    裴青寂有些纳闷。

    虞棠一回头,看到了倚在墙边,仰着头的纪长烽。

    虞棠脑子里嗡地一下。

    只不过让她有些诧异的是……

    可是……

    梦里的他把她压在被褥上,就好像是在饭桌上给她剥虾,一点点的剥去虾的外壳,露出晶莹剔透的虾肉。

    不仅没有挪开,反而凑近了他,笑眯眯地露出恶劣的笑容:“那你求我呀。”

    漂亮的白皙的后背,蝴蝶骨一下下颤动着,纪长烽的唇一下下的落在虞棠的后背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在那白皙的后背烙印下深深浅浅的红色痕迹。

    隐约,他仿佛听到了些什么声响。

    在这之前他似乎是真的太投入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边的声音,包括裴青寂是什么时候走进屋子里来的,他都没有任何的印象。

    虞棠的皮肤那么嫩,他的手粗糙又有老茧,仿佛稍微的触碰一下,都会把她的皮肤蹭破皮,弄地泛红。

    虞棠的手指纤细白嫩,触碰在纪长烽身上时,那种截然相反,相差很大的色泽,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暧昧。

    像是有些嫉妒吃醋。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趁着院子里的宝贵等人都在喝酒,三姑也在吃菜,屋子里就他一个人。

    是他的错觉吗?

    而后,在她的后背上,一点点落下吻。

    “不用我帮忙就算了,连我想要看看都不允许吗?你好过分哦,纪长烽。”

    滚烫的灼热的呼吸,一声声拍打在虞棠的耳朵上。

    冰凉的墙面给他燥热的身体缓解了一下,但也是只缓解了一点而已,并不解渴。

    纪长烽不敢动弹,也不敢发出声音,怕外面的裴青寂听到。

    虞棠腰上的皮肤一样。

    他和虞棠现如今这副模样,是真的没办法见人,不说他现在浑身大汗的状态,就说他和虞棠的这种诡异的姿势,被人撞见也很奇怪。

    “唔。”

    纪长烽被这样压抑住,自己像是没了力气,只能央求虞棠:“棠棠你别闹,你之前不是说要我快点……我……你别闹了。”

    纪长烽一边喊她的名字,那双漆黑到宛如墨水一般的瞳孔也一直紧紧的盯着虞棠,让虞棠感觉有些不爽。

    就在离他不远的炕上,纪长烽上衣掀开,露出精壮的腹肌,浑身大汗淋漓,脸色涨红,连额头之前被虞棠修剪过的头发都被打湿了,贴在脸颊上。

    “嗨,能出什么事情,长烽哥和嫂子关系好,说不准嫂子醉酒和长烽哥闹呢,才结婚没多久,关系好点不是很正常吗,来,喝酒,别想那么多了。”

    “好啊,那你求我。”

    纪长烽的呼吸声一声一声变得格外的急促。他忍不住趴在了虞棠的肩膀上,粗重的呼吸一下下地拍打在虞棠的皮肤上。

    虽说她之前一直想着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在这之前也一直想趴在纪长烽的面前,好好的看看他现在的这副模样,可真正的看到虞棠还是有种被冲击到的感觉。

    纪长烽和虞棠是夫妻俩,他们要是真做点什么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裴青寂深吸一口气,知道不能和这种村子里的粗鄙人一般见识,听他说可以进屋擦衣服,想到了进屋的纪长烽和虞棠,他脸上的怒气倒是消减了不少。

    可让他失望的是,这一点小缝看过去的视角有些不太清楚,屋里面又实在是太黑了。

    他想要推开虞棠,可又怕伤到虞棠。

    三姑见他这副模样也惊了一下:“哎呀,屋里有水盆,你去擦一下吧,这孩子,都喝醉了,眼神也不好了。”

    “棠棠……”

    虞棠的裙子还是弄脏了。

    不然怎么理解现在的这种情况?

    窗外的宝贵和国庆他们推杯换盏,裴青寂郁闷地坐在桌边,喝了会儿酒觉得没意思,准备离开,临走前鬼使神差往屋内又看了眼。

    他真正的问题全掌握在虞棠的手里。

    纪长烽面色涨红,粗糙的掌心揽着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脖颈处重重地呼吸。

    难不成是纪长烽和虞棠同时都喝醉了酒,直接在屋子里睡觉了?

    他下意识的看见了门口,懊恼自己进屋的时候居然没来得及关门,不知道是不是纪长烽的错觉,那处裂开的门缝隐约还能够看到裴青寂的身影,好像有个人就站在那里,往他们屋子里面望。

    他甚至觉得虞棠现在醉酒了呆在这个屋里,也不知道是他的好事还是他的祸事。

    “姐夫进去那么长时间了,里面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而屋里,此刻温度莫名其妙变得很高,纪长烽整个人大汗淋漓,被虞棠压在墙角,几乎不敢动弹。

    “你做什么,我这身衣服很贵的!”裴青寂一边擦衣服一边嗔怒。

    裴青寂的声音落入屋内,虞棠能够感受到纪长烽的眼再一次落在她的身上,那双铁钳般的手紧攥她的腰身。

    裴青寂打死也想不到,一墙之隔,虞棠屋子里的情况是怎样的。

    她隐约看到纪长烽似乎状态和之前不太一样,身子发颤,一双眼紧紧盯着她,唇紧紧抿着,呼吸声一声比一声急促。

    属于虞棠的纤细腰肢,紧贴着纪长烽的腹部肌肉,那种触感让他浑身都跟着一颤。纪长烽努力地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深呼吸一口气,粗重的喘息着:“别闹了棠棠……我,尽快。”

    她低头看一眼纪长烽,他那身小麦色的皮肤已经变得越来越红,紧紧皱着眉咬着牙。

    虞棠感觉自己的那点酒气像是已经逐渐消退了,毕竟她也只是抿了一口而已,喝的不多。之前脑子里一直朦朦胧胧,现如今倒是清醒了不少。

    纪长烽哑着嗓子盯着她:“裴青寂这么关心你,还说要给你煮醒酒汤,真好。”

    脑子里出现这想法的时候,裴青寂觉察出来自己的冒昧。

    裴青寂看不见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点门缝打开,他离得近了些,总觉得里面的声音和他之前隐约听到的声音一样,若隐若现。

    后背很热。

    虞棠一贯喜欢看纪长烽脸上露出那种纠结的表情。

    纪长烽仰着头,自己的后背紧贴着墙面。

    她记得紧接着就是身体上的一阵热意,即使只是在梦里也依旧是让她无法忽视的烫度。

    裴青寂之前确实是一步步往虞棠房间门口的地方挪动着,想要顺着打开的那条门缝,往里面看看情况,毕竟这么长时间这场风都没有出来,总觉得里面是发生了什么情况。

    因为距离实在是很近,比之前的距离还要近,原本还想闹腾的虞棠,现如今倒是不闹腾了。

    但他没有,他只是压抑又压抑,粗重地呼吸声伴随着隐约出现的阵阵声音,纪长烽滚烫的唇,磨蹭着一点点,到了虞棠的肩膀,触碰到她的皮肤。

    虞棠却收回了视线,同时也挪开了手。

    裴青寂咽了下口水,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思,朝着那稍微透出光亮的门缝,一点点挪了步子,走了过去。

    虞棠突然想起来,她当初做梦的时候,似乎在最后的时候,纪长烽的模样和现如今他的模样差不多,都是一副有些隐忍到最后,憋不住的样子。

    宝贵起身,作势要给裴青寂也倒一杯酒,嗤笑一声,想看看这大少爷醉酒以后的狼狈模样。

    “行。”

    纪长烽在她的肩头上,沿着脖颈的方向,一点点烙印下他的唇。

    虞棠几乎要以为纪长烽会咬住她的耳朵,或者做些什么别的事情。

    就像……

    可偏偏下一秒,门口忽地传来声音。

    她能够感受的出来,纪长烽似乎在做些什么。虞棠想要扭头回头看,可偏偏因为距离近,再加上她被纪长烽的另一只手控制着,所以虞棠看不到,但她能够感觉得出来。

    可现如今并不是梦,这是现实。身后的纪长烽也并没有达到梦里面的熟练程度,虞棠可以掌控住纪长烽。

    这种时候并不是可以开玩笑的时候,纪长烽呼吸急促,浑身都绷紧,他咬着牙,想都不想就要对着虞棠求饶。

    裴青寂说了这么多句话,终于得到了虞棠的回应。他刚想开心,听见虞棠话里的意思,他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虞棠歪头,想要去看看外面那桌子人的情况,听到纪长烽的话笑了起来。

    但裴青寂哪有心情喝酒,推推搡搡之后,那杯酒竟然直接撒在了他的衣襟上,裴青寂气得要命,直接站起了身。

    虞棠躺在他的怀里,眼睛被他从身后遮住。

    裴青寂拧着眉开口。

    虞棠不知道他现如今这副状态是被她踩疼了还是如何,总觉得纪长烽的脸色似乎比之前看起来还要红。

    此刻的他和虞棠之前梦中的一般无二。

    他的唇真的很烫,落下的一瞬间,虞棠身体忽的一颤,下意识的想要扭过头,一只手想要伸出来推开纪长烽的脑袋。

    眼看着纪长烽的脸色越来越红,贴着她的身体也越来越烫,似乎和梦里面一样即将结束,虞棠在心里做了不少心里建设,才屈尊伸出一根手指去触碰,覆盖。

    他咬着牙,仰着头,难∣耐地一下下粗喘着,小麦色的皮肤上淌着一层汗渍,宛如抹了油一般,肌肉的轮廓格外的清晰。

    裴青寂不知道自己想透过这处门缝看到什么,是想看到,还是不想看到。

    干干净净的桌子有什么好擦的,就他干净,要是真这么嫌弃柳叶村的东西,有本事别来啊。

    一边说,虞棠一边凑近纪长烽,嫣红的脸上狐狸眼微微上扬,带着点居高临下,催促纪长烽:“你快点呀,你快点解决了,我不就看不了了吗。”

    一想到有可能会有人看到他和虞棠现如今的模样,纪长烽的浑身就紧绷起来,连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心情复杂,只知道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攥住,放在腿边,连呼吸都一瞬间屏住了。

    她倚着纪长烽的胸口,腰身和他的肌肉紧贴,能够感受到一阵阵从她后腰往下滑动的触感。

    虞棠的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她当初那个晚上做的噩梦,梦里的纪长烽比现如今的纪长烽还要肆意,也更加的熟练。

    怎么比之前在水库的时候看到的场景还要更丑一些。这东西又不是像是在种地里的作物,怎么还会随着时间的变化一点点变化的。

    纪长烽咬着牙,深深闭眼。

    而他原本的冷冽唇角此刻已经变得滚烫,慢慢的慢慢的落在了虞棠的肩膀,落在了她的脖颈上。

    怎么感觉她像是成了喝酒时候的下酒菜一样,纪长烽不看着她,手里面就像是不会动弹了似的。

    是虞棠喝醉了酒难受的声音吗?还是什么?

    他问:“姐姐,姐夫……你们没事吧?我在外面好像听到了里面的声响,真的没问题吗?”

    现如今可并不是在做梦,现实中要是她身上被迸溅出那些个东西,还得重新清理,说不准还要换衣服。虞棠可不想折腾,她本身就有些累了困了。

    他没有再抬头去看虞棠,偏着头,视线移开,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你……棠棠,别看我,我自己会尽快……”

    纪长烽额头全是汗,脸色也红得要命,他想要推开虞棠,让她的手挪开,可这只手没等挪开,虞棠的另一只手已经又落在了他的身上。

    结果显而易见,里面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样,没有传出半点回应的声音,连之前那若隐若现的声响都似乎一瞬间消失了似的。

    原本她以为结束了,但似乎……还没完?

    纪长烽的眼又黑沉了起来,如之前一样紧紧盯着她,喊她的名字:“棠棠……帮帮我……”

    虞棠:“……”

    第 86 章   第 86 章

    虞棠的裙子湿了一片很大的痕迹。

    她略微嫌弃地想找毛巾擦拭自己的裙子,这种纱裙打湿了以后黏糊糊的,触感很奇怪。

    可偏偏,刚才已经消停了的纪长烽,再一次用那双漆黑的瞳锁定了她。

    身上的燥热和紧贴在后背的冰凉墙壁,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消∣解过一次之后,纪长烽不仅没有结束,看起来似乎更加燥热,连眼角都略微泛红,一下下粗重地喘息着,紧紧地看着虞棠。

    他凑过来,结实粗壮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搂住虞棠,下巴在虞棠的脖颈处一下下地蹭着。

    “帮帮我,棠棠……”

    他叹了口气,倒是眼神柔软,把虞棠抱进了她的被窝里。

    他身上的状态还没有消散,整个人都紧绷着,尤其当虞棠软软地躺在他怀里的时候,纪长烽根本不敢动弹。

    但不得不说,纪长烽之前被她掌控的样子还挺好看,那时候他仰着脖子,身上的汗一点点的滴落淌下,那身紧绷的肌肉看起来带着一点色气,虞棠倒是理解到了前世网络上不少人对这种肌肉男的痴迷。

    他下意识的扬起了脖子,喉结滚动,汗水顺着他的喉结一路下滑,滑到他紧绷的肌肉上,顺着八块腹肌滑落到人鱼线,再滴落到虞棠的手背上。

    虞棠的喘.息声和他的粗重呼吸声交错纠缠在一起,这是比任何一种都要让他血脉偾.张的东西。

    他们最多也就只能想到纪长烽和虞棠在屋子里面可能一起躺着睡着了,完全没有想到的是事实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亲密。

    虞棠松开手,把手掌摊到纪长烽面前,瘪着嘴:“你看纪长烽,都怪你,看我的掌心成什么样子了,之前腰被你弄伤了现在还疼呢,现在手掌也,真是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再弄下去我明天就抬不起手腕了!”

    眼看着虞棠似乎还要继续说,像是要把他的期限往后继续延伸,说不准会是一个月,纪长烽连忙伸出手堵住了虞棠的唇。

    湿润的手顺着虞棠的手腕一路滑动,顺着虞棠的后腰往上窜。

    纪长烽终于闷哼一声,结束了这场耗时已久的折磨。

    纪长烽原本看虞棠之前的样子,以为她是要主动亲自己,还带着点受宠若惊的心态,眼看着虞棠压着自己,凑着他越来越近,嫣红的唇马上就要贴上他了,结果忽地睡着了,这让纪长烽的心情可想而知的哭笑不得。

    她的唇因为之前的亲吻而有些肿,颜色比之前的要更红更艳一些。

    他隐约能听到国庆模糊的声音。

    纪长烽咬牙。

    “纪长烽!”

    谁料虞棠把他的这点小声嘀咕,全部都听进了耳朵里,哼哼了两声:“昨天晚上你过生日的时候亲了很多次吧,下周的这周的都没了!”

    虞棠似乎是真的困了也累了,趴在纪长烽怀里,睡得很香,瓷白的小脸浮上阵阵嫣红,睫毛卷翘浓密。

    虞棠想要推开纪长烽,可半晌后,缓慢顺着她的腰线一出出密密麻麻烙印下滚烫吻的纪长烽,忽地抬起了头。

    尤其是因为她的动作而浑身紧绷,一下颤动的样子,就连纪长烽紧紧咬住的牙齿看起来都好玩。

    纪长烽听了她的话,垂下眼去看,也是一惊。

    之前那样虞棠就已经很累了,纪长烽还说要她快一点,虞棠的胳膊都快要直不起来了,更别提自己的掌心,都已经被磨∣红了。

    毕竟这可是虞棠啊。

    他的手掌落在虞棠的皮肤上,上面略微粗糙的老茧磨蹭到了虞棠,让虞棠娇气地皱起了眉:“疼。”

    纪长烽没忘记虞棠破-皮红.肿的手掌和腰部皮肤,他翻身下地,在这间屋子里呆了一段时间,纪长烽也算是熟悉了这间屋子的陈列摆设,他娴熟的找到了放药箱的地方。

    虞棠掀开自己的衣服,原本是想要控诉纪长烽的,可谁曾想,鬼使神差地,看着虞棠腰部的娇嫩皮肤被磨成这样红色的痕迹,纪长烽的眼一下子就黑沉了下去,下一瞬,在虞棠睁大的双瞳注视下,他居然直接弯腰,滚烫的唇瓣直接凑了过去,烙印在虞棠的腰上,贴着那的一处处红色痕迹,轻轻的吻了上去。

    幸好今天晚上没发生什么,虞棠醉酒并不是真正清醒的状态,更何况她现如今也并不是适合做些什么亲密事情的状态。

    但今天晚上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因为有过之前的一次亲密接触,再加上他和虞棠现如今的关系比往常要亲近的许多,现如今是试一试的关系,所以纪长烽才大着胆子,看着虞棠说了这些话。

    在这之前纪长烽根本就不敢想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以前就连他和虞棠的一次亲吻都会让他翻来覆去回味好几天,至于更亲密的事情他是想都不敢想,毕竟他也知道他和虞棠的身份不同,以虞棠的性格,也不会愿意对他进行更亲密的事情。

    坏了?

    之前就觉得丑丑的,现如今不只是丑,还有点吓人。

    虞棠没有过经验,但也知道生子怀孕的过程,正常情况下似乎都不该像纪长烽这样,都是很正常的,而他……有点太不正常了。

    黏黏∣糊糊的黏∣腻水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纪长烽庆幸这个时候裴青寂不在,因为他此刻几乎要绷不住,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保持冷静。

    “……”

    纪长烽盯着那殷红饱满的唇瓣看了好久才恍惚着回神,嘴里轻声嘀咕着:“这还不够红呢,马上又要到一周的期限了,还可以再亲亲,颜色肯定会更红更艳……”

    说完这句话,就算纪长烽脸皮再厚也还是忍不住面皮涨红起来。

    坏了的话才不会像他现在这样,真的要是坏了的话,早在虞棠刚刚触碰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长烽哥不会也没尝试惯这洋酒吧,还是说真的睡着了?”

    “硌.人。”

    纪长烽的手按在虞棠的手背上半天,怎么也无法像之前那样痛快的结束,因为半天也没缓解,他反而脸涨得通红,浑身都难受,憋得紧紧咬住牙。

    只要快点解∣决了,就可以继续和虞棠亲亲了。

    好丝滑。

    虞棠不管做什么,他都觉得格外有吸引力。

    虞棠仰着头,似乎是嫌弃他太粗鲁,不满地瞥他一眼,斜过来的眼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眼尾泛红,让纪长烽浑身一紧,更加心口剧烈跳动起来。

    之前虞棠的唇在他的脸颊边蹭过去,那种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存着,让纪长烽下意识喉结滚动。

    虞棠现如今已经稍微的有些解了酒,虽然面上还嫣红着,但是脑子清醒了不少。倒是纪长烽,仿佛被虞棠传染了一样,明明是千杯不醉的,此刻却浑身燥热,皮肤泛红,看起来倒是比虞棠更像是喝醉了酒的模样。

    纪长烽粗喘着,他的皮肤颜色比较深,小麦色的皮肤能够看出点红色,那足以证明他皮肤是真的很烫。

    纪长烽只好哄着她:“快了快了,棠棠你……也动作快点,这样可能会好一点。”

    纪长烽喉结滚动几下,他紧盯着虞棠的嫣红唇瓣。之前想了很久的唇,今天晚上因为喝醉了酒,也难得和虞棠亲吻了上去,只不过没亲几下,他还没亲够。

    今天晚上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对纪长烽造成了很大的刺激。外面有人的情况下,他们却在屋里头亲密的接吻,甚至纪长烽还被虞棠束∣缚着,没有办法释∣放自己,导致整个人都涨红难受。

    纪长烽的眼红着,一只手攥着虞棠的手,湿∣漉漉的水痕把他们两个人的手打湿,而另一只手,则抓着虞棠的手和她十指紧扣,压在墙面上。

    即使是穿着裤子套着内裤还这样,确实是天赋∣异禀,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虞棠的表情略微有些嫌弃,手上的动作一下下敷衍的上下滑动着,身体离得很远,仿佛害怕像之前那样把她的裙子弄脏。

    粗糙的舌卷着她的红.舌,毫无征兆地入侵了虞棠的领域,让她有些惊诧地试图想要驱赶。

    可自从认识了虞棠,和虞棠结了婚,他就赶紧自己浑身的大半精力都用在压制自己身上了,往常清心寡欲的心态,遇到虞棠以后就像是土崩瓦解了一样,满脑子都是虞棠。

    一点点的摸索着抚摸着,顺着乐器的管道慢慢清理,从上而下擦拭干净。只不过和擦拭乐器还是有点不同的,乐器越擦越干净,而纪长烽越擦越……

    被众人以为“睡着了”的纪长烽,此刻极其凶.猛地压着虞棠,双方都喝了酒带着酒气,皮肤发烫泛红,这点亲吻像是一个导火索,把那点还未挥发的酒精彻底点燃。

    因为纪长烽坐在墙边,虞棠这一下差点把额头碰到墙上,幸好纪长烽及时伸出手去护住她的额头,把她搂在怀里,这才没有碰到虞棠的头。

    一边在心里感觉遗憾,一边又觉得庆幸。

    他强撑着压抑着,没有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但还是一下下低低地喘息着。

    纪长烽触碰到的每一片皮肤都嫩得要命,滑得要命,像虞棠的手心一样嫩,甚至因为大片的皮肤触感,让纪长烽想到村头那户人家现挤的牛奶。

    她的声音和以往似乎也有点不同,那种偶尔因为他亲上去而发出的闷哼,带着低低地像是撒娇一样的尾音,好听的不得了。

    可现如今没想到的是远比他梦里所不敢想的情况还要亲密,虞棠的手此刻就搭在他的身上,触碰着他的皮肤,掌控着他。

    稍微缓了一会儿之后,不知道是他自己真的就天赋异∣禀,还是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几乎是刚刚平复的下一秒,宛如雨后春笋一样冒了∣头。

    她抬起头,看着纪长烽,感觉脑子里又多了几分醉意。

    这样说完,虞棠似乎又想起来了为什么会硌人,刚才她说的解决完了再亲亲的事情,似乎也没能完成。

    她这话一说出口,纪长烽顿时急了,坐直了身体,差点要绕着虞棠团团转。

    虞棠控诉他:“我的嘴昨天晚上都被你亲麻了,你看现在肿成这样,我还怎么出门啊,都怪你!”

    “纪长烽……”

    虞棠怕痒,尤其人的腰上更是有很多痒痒肉,纪长烽的唇贴上来,本来那处泛红的腰部皮肤就已经很敏∣感了,这下更是忍不住发出低低地声音。

    纪长烽恍惚一阵,脑子里空白一片,半晌之后才缓缓的回神,收拾好以后,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虞棠,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印上了一个吻。

    更别提现如今……

    比他还晚结婚的水子,说他的媳妇对他怎么缠着,怎么和他每天一次两次。

    确实是很好看。

    嫣红的唇一阵阵喘.息着,那股馨香的味道扑面而来,熏得纪长烽胳膊和手背都青筋绷紧。

    可顶过去的舌反而被纪长烽重重吮.吸,他将虞棠压在墙边,一墙之隔,三姑和二狗他们在推杯换盏,声音吵吵闹闹,讲述着白日发生的事情。

    纪长烽很怕自己情绪失控,所以一直在压抑着控制着自己,因为过度紧绷,他的手腕和胳膊上青筋绷出。

    纪长烽想起了自己当初在被烧焦的院子里收拾东西时,水子和他说的事情。

    之前和虞棠冷战的那几天,纪长烽心里格外的痛苦,几乎是度日如年,他根本就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居然会和虞棠这样亲密的接触,虞棠居然不嫌弃他,愿意触碰他。

    这可是当初提着行李箱来到柳叶村,倨傲娇气,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对他也不冷不淡,态度疏离的虞棠,也是前段时间拒绝了他告白的虞棠。

    粗粝的掌心磨蹭着虞棠的手背,然后带动着虞棠的手,像是在指导一样,带动着她的动∣作。

    给虞棠涂药的时候,他压抑住自己,等到药涂好了,他自己也稍微冷静了一下。

    原本纪长烽当着虞棠的面,并不敢做些什么,甚至因为害羞会想要躲藏起来自己的这种特殊的状态。

    纪长烽之前受了伤,每天虞棠都要给他重新包扎上药,所以对于这药箱的位置,纪长烽格外的熟悉。

    虞棠眯着眼看了会儿纪长烽,盯着他那张越来越红的脸,还有那睁着眼紧盯着她的眼,忽地一下栽倒在纪长烽怀里。

    虞棠低头看了眼,发现居然和他的手背和胳膊一样,都紧绷着青筋,有点骇∣人。

    他像是一只大型犬一样,仿佛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浑身无精打采,蔫蔫地回应:“……下下个星期就下下个星期,不许再拖了。”

    虞棠很怕痒,可现如今纪长烽朝她贴过来,脖颈和肩膀被一下下滚烫的唇亲吻着,似乎除了痒还多了点别的什么。

    ……

    他那双粗糙的带着老茧的手包裹住虞棠的手,将其紧握。

    纪长烽在结婚之前,也并未觉得自己是个很在意这方面的人,甚至这么多年他自己过来了,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偶尔生理反应也草草自己解决完事。

    她本身身上的皮肤就嫩,掌心的肉更加嫩。她稍微只是搓了几下,就实在是受不了了,娇气的直接抬头去看纪长烽,有些埋怨:“纪长烽你能不能快一点啊,我都累了,我想睡觉了,你这东西是不是坏了?怎么半天没有反应,到底能不能快一点了。”

    她捧着纪长烽的脸,低着头,似乎想要延续之前纪长烽没亲完的事情,可刚刚挪过去,额头和纪长烽抵在一起,略微蹭了蹭他的额头,醉酒过后格外浓烈的睡意席卷了她的大脑。

    虞棠的手心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湿∣过,黏糊糊的,触感很奇怪。

    虞棠微凉的指尖落在纪长烽身上时,纪长烽情不自禁地浑身颤了颤。他的那身肌肉绷紧着,就连紧窄的腰身都开始跟着略微的发颤。

    下巴磕在他的肩膀处,像是脱力了一样。

    纪长烽亲自把虞棠的唇亲得颜色越来越深,本来就嫣红饱满的唇,此刻更像是涂了口红似的,艳得要命。

    趴在纪长烽身上的虞棠,忽地坐直了身子,居高临下地面对着纪长烽,把他压在墙边。

    额头上淌下来的汗水,几乎要把纪长烽的睫毛打湿,他掀开眼,看向了自己面前的虞棠。

    “还有我的腰呢。”

    纪长烽没忘记虞棠现在还处于经期状态,她只是喜欢逗弄他而已。

    纪长烽忍不住想要继续,人似乎都是贪婪的,一开始他只是想稍微亲近一点,再后来渴望亲亲,再后来……

    之前他早就知道虞棠皮肤娇嫩,身体和她的性格一样,都是非常娇气的,可没成想居然会娇气成这样,也没怎么用力,没怎么活动,居然就成这副模样了,掌心泛红,好几个骨节红的厉害,甚至看起来有要破皮的趋势。

    就着这点湿∣漉漉的水痕,比正常的发干要好一些,虞棠要很努力的才能掌握,这种情况让她一瞬间联想到自己学乐器的时候。

    他的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欢喜地搂紧了虞棠:“棠棠……今晚好梦。”

    现如今虞棠睡着了,只剩他一个人了,纪长烽顿时感觉到了那种苦哈哈的心情。

    “怎么还真的睡着了,长烽哥不是千杯不醉吗,他酒量挺好的我记得,这怎么半天也没出来……”

    虞棠掀开自己裙子,露出之前给他看过的那片泛红的皮肤,在虞棠白皙的皮肤上,这点红色的痕迹格外的明显,格外的刺眼,但又偏偏多了一分说不出来的色气,让纪长烽喉结滚动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虞棠下意识的往纪长烽的身边贴了贴,凑进了他的怀里,想要寻求这份温暖的热意。

    那索性,先亲亲吧。

    她伸手放在纪长烽的脑袋上,张开手指抓到一手粗糙发∣硬的头发。

    “棠棠……”

    外面的宝贵等人已经结束了喝酒,互相三三两两的结伴往回走了,三姑收拾桌子,嘴里也在嘀咕着,想着纪长烽平时挺能喝酒的,这怎么没喝多点就直接出不来了。

    之前的虞棠稍微有些过分。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了,给虞棠上好了药,纪长烽这才有时间照顾自己。

    纪长烽原本以为虞棠会有可能忘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没有想到早晨他醒来的时候,迎接他的不是灿烂温暖的阳光,而是虞棠揪着他耳朵的阵阵刺痛。

    擦拭乐器的管子,似乎也是这样?

    纪长烽一瞬间心疼得不行,连忙撑起身子去抓虞棠的手递在自己的唇边,一下下轻轻的吻着:“都怪我都怪我。”

    昏暗又寂静的屋内,纪长烽躺在虞棠的旁边,伴随着虞棠浅浅的呼吸声,纪长烽手里动作着,声音越来越急促。

    可虞棠是不知道他心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的,她实在是有些困了,再加上之前喝的那点酒,微醺的感觉,让虞棠的大脑也一点点的困顿起来。

    虞棠正愣神,冷不丁的,纪长烽低下头,弯着腰,循着她的唇贴了上来。

    这真是极其亲密的姿势。

    虞棠的身上皮肤因为喝醉了酒而泛着嫣红,发出阵阵温热的触感,可偏偏因为她的体质原因,所以手又有些发凉。

    他摸索着药箱拿了药,回来认认真真地就着窗外的朦胧灯光,给虞棠泛红的地方认真涂药。

    颜色不一,身高不同,差异极其大的两具身.体贴在一起。

    原本虞棠只是玩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缓慢摸索着,现如今倒是感受到了和自己不同频率的感觉。

    纪长烽满脑子都是这句话,只是他的身体太不争气了,一点也不听他的话,就算现在是虞棠触碰他的身体,但他依旧还是没有办法那么快解决。

    不就是拔蘑菇吗,权当上山捡蘑菇了。

    简直是非人类,怪不得当初下暴雨的时候,她坐在纪长烽的腿上,那种异样的感觉那么明显。

    正常情况下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但纪长烽刚刚平复心情,虞棠的裙子都湿∣漉漉的,他身上更是有点痕迹。

    纪长烽紧窄的腰身八块腹肌紧绷,小麦色的皮肤上还淌着一层薄汗。

    虞棠因为没有什么经验,所以她的行为对纪长烽来说甚至有些太慢了,但毕竟这是虞棠,就算她只是在那里握。着不放,对于纪长烽来说,也比他自己亲力而为要刺激的多。

    虞棠撇撇嘴没理他。

    纪长烽却一脸郁闷,感觉自己像是被胡萝卜吊着的驴。

    下下周啊,什么时候能快点到啊,到时候是不是就能让虞棠主动亲他了?

    第 87 章   第 87 章

    昨天晚上纪长烽装醉,和虞棠在屋子里面亲密接触,等过了一晚上,上午纪长烽继续去自己被烧焦的房子收拾的时候,被宝贵他们围起来询问。

    “不应该呀,长烽哥,我记得你的酒量没这么差呀,你才喝了几杯,怎么就醉成那个样子,昨天晚上我们都走了,你也没出来送送我们,是真的喝醉了吗?”

    “就是就是啊,我记得以前咱们哥几个喝酒的时候我们都醉倒了就长烽哥还面不改色,昨天那小子拿过来的是外国酒,但那度数也不说特别高啊,对长烽哥来说应该不算什么的。”

    “奇了怪了……”

    几个人一边清扫屋子,一边把诧异的眼神落在纪长烽上,疑惑不解。

    纪长烽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扛着那些个烧焦的木头就往外走。

    他能说什么,能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们……昨天晚上自己根本就没喝醉,反而是在那间屋子里和虞棠两个,紧贴在一起,不仅亲了又亲,而且还……

    李春梅不肯承认自己是有些嫉妒了。农村的条件不好,很多人家甚至连饭都吃不饱,连吃点白面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像那些重油重糖的东西更是奢侈品,桃酥。都是逢年过节送礼的时候才会买上一些的,平常日子人家根本不敢花钱买这个。

    纪长烽拧了拧眉,神色微冷。

    以及触碰着他的身体,上上下下活动着,挑着那双狐狸眼上扬着看他的模样。

    纪长烽软下来,看虞棠依旧保持着那种淡淡的眼神看他,他直接起身翻找屋子里的柜子,然后取出放在最低下压在衣服下的一个小盒子。

    他那昨天晚上因为那些暧昧的动作和亲密紧贴的暧昧事件而飘忽的大脑,此刻瞬间清醒起来。

    纪长烽一听期限这个相关的话就受不了,尤其这还是从虞棠嘴里说出来的。

    毕竟正经来说,也是她先认识纪长烽的,虞棠是后来才和纪长烽结婚住进去的。

    现如今大白天的虞棠自己一个人在那个屋里,她又喜欢看书,真看到有本子什么的,说不准真的会拿起来翻看两下。

    “回来了?是回来找这个的吗?”

    忙活了这么多天,那些烧焦的木头和散落的砖瓦基本上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了,人多力量大,等纪长烽把木头抛出去重新回来之后,隐约能够看到屋里面的情况。

    她坐在炕上,两条纤细白皙的长腿交叠着,略微摇晃,看起来心情似乎比最开始要好上不少。

    纪长烽把这个盒子放在了炕上,当着虞棠的面打开了,盒子露出了里面非常板正的,叠好一捆捆捆在一起的纸币和零钱。

    想到那天晚上自己看到的模样,纪长烽把虞棠按在墙边那么激.烈地亲吻,一下下把她搂在怀里就像是要把虞棠嵌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他的呼吸没有平复,略微有些急喘,那双漆黑的眼扫一眼屋内又扫一眼虞棠,想说些什么却又顿住了。

    纪长烽怎么对虞棠这么好啊。

    虞棠要吃?虞棠一个人能吃这么多东西?就她那个小身板,小胃口,这些东西顶多吃上一块两块就能饱了,买这么多东西岂不是剩下的都要浪费了?

    那些个垫子之类的,他通通都往上写了,虽说后面他觉得不太好撕下来把那页纸烧了,可谁敢保证虞棠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李春梅整个人都惊住了。

    家里存几个钱能经得起虞棠这么铺张浪费,就算纪长烽生意也做得不错,也不能这样啊。

    再加上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他本身就对李春梅印象不是很好,所以现如今再看到李春梅,纪长烽往旁边挪了一下,并不是很想搭话。

    为了身材好,李春梅已经很久没正儿八经的吃上一顿饭了,闻到纪长烽手里的袋子飘出来的香气,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因为纪长烽做的生意,所以他收到的钱也都是零零散散的零钱,有些纸币甚至有些破损、边缘卷毛,都被纪长烽非常认真的一点点压平,然后和其他的钱捆在一起。

    虞棠觉得诧异好笑,玩味地看他:“没了,不过说不准什么时候,以后就还需要呢。”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现如今的李春梅和以前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想到昨天晚上虞棠满脸嫣红凑近他的样子,那嫣红的唇瓣,还有露出来的白皙光滑的腰身皮肤。

    一想到这里,纪长烽的整颗心都提了上来。

    应该是纪长烽做生意用的,虞棠并不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对于纪长烽赚了多少钱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她意兴阑珊的想要合上这个本子。

    纪长烽瞬间回头:“什么?!”

    但李春梅却显得非常惊喜。

    咦?

    纪长烽这边,他并没有把遇到李春梅的事情当回事,马不停蹄的买齐了单子上虞棠之前要的那些东西,赶回家后第一时间,连汗都没来得及擦,就直接把这些大包小包的东西全部递给了虞棠。

    今天这不就让她碰到了。

    纪长烽拧着眉低头去看,发现是许久没见到的李春梅。

    留在原地的李春梅就这么被忽略,那些酸溜溜的话也没能得到纪长烽的回应,她脸上僵了僵,努力半天才克制住自己,抬起头露出了和虞棠一般无二的笑脸,回头去买书了。

    声音很轻很柔:“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就去买,不会有任何怨言的棠棠。”

    虞棠要的青椒肉包子轮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卖没了,毕竟包子这种东西基本上都是早晨吃的比较多,很多馅料准备的只够当天售卖。

    印象中的李春梅喜欢穿着衬衫长裤,梳着两个麻花辫,捧着书走来走去,一副文质彬彬的文化人模样。

    他没有丝毫的不满,虞棠说什么他都只点头,最后“嗯”了一声,认真地开口:“好。”

    虞棠要的东西特别的分散,一会儿在前街,一会儿在后街,一会儿在东边铺子,一会儿在西边铺子,再加上虞棠要的东西,还有不少是需要现做的,需要费一些时间,纪长烽还得在那儿等着,还得跑来跑去来回的折腾,闹了半天,才能够把这些东西样样数数的全部置办齐全。

    她看了眼纪长烽,“嗯”了声,转头上炕要睡午觉,纪长烽跟在她后头略微俯身弯腰,弯唇笑着问她:“还想要什么东西吗?我再给你买。”

    因为不少东西都是刚出炉的,拎在纪长烽的手里还飘着热气,各种食物的味道扑面而来,喷香喷香的。

    现如今不知道为什么,李春梅的麻花辫拆开了,披散着,半长不长的黑发垂在肩膀,发尾略微打卷,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烫的,皮肤似乎也比之前白了些,而且也换上了白色的小裙子。

    但纪长烽依旧点头,咬牙:“好。”

    看到纪长烽手里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虞棠只是随意的凑过去掀开了一个袋子,看了一眼就放下了:“吃饱了,这些我都不想要了。”

    结果没料到刚要合上,却冷不丁的发现最后面的一页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

    就是在那天晚上,他强吻了虞棠之后,又告白失败,导致了后面几天的冷战,要不是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说不准他和虞棠现如今关系彻底僵硬,甚至有可能连合同也没有办法继续维持。

    纪长烽记得自己之前有一个记账的本子,就放在这个柜子里,可现如今怎么好像找不到了,是弄丢了吗?还是在大火里烧了个干干净净?

    从这也能看得出来,房子重新修建是个大工程,而里面家具和生活用品的重新置办也需要相当大的一部分钱。幸好纪长烽现如今摊子生意不错,而且正准备在镇子上开店售卖土豆粉,麻辣烫麻辣香锅等,所以钱暂时对他来说并不是很急缺的东西。

    想到上次李春梅撞见他和虞棠两个人在墙外接吻的事情,纪长烽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听了虞棠的话,纪长烽并没有生气,他反而笑了起来。

    因为纪长烽的习惯,他从来不在屋子里面放钱,这个钱箱平时放在地窖里,大火烧了屋子以后,来来往往的人多眼杂。也幸好因为钱箱没有放在屋子里,没有被人顺手拿走,也没有被烧到,里面的钱都完好无缺的保存着,在当天晚上就已经被纪长烽顺手拿回了三姑这里好好保存着。

    而后,纪长烽匆匆的甩下了一句话,就直接的跑回了三姑那里。

    虞棠:“我现在就要。”

    纪长烽之前就已经发觉了,李春梅似乎很喜欢管他的事情,他给虞棠买些什么东西,李春梅都要过问贬低几下,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他的钱,他愿意怎么花就怎么花。

    国庆和宝贵面面相觑,他们两个都没见识过纪长烽现如今这副略微有些慌乱的神态,一时间有些愣住。

    虞棠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却让纪长烽的脸色瞬间变化。

    买这些东西很耗费时间,来回路上也需要一段路程,纪长烽回来的时候,虞棠饭都已经吃完了,都准备回屋歇息睡个午觉了。

    而现如今一句虞棠要吃,纪长烽就跑来镇子上给虞棠买这么多好吃的,那些个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糕点食物,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纪长烽了,自从纪长烽的屋子被烧了之后,他和虞棠两个人住在纪长烽的三姑家,又不怎么出门,李春梅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给他送点吃的或者找点什么别的借口和他碰面,这段时间本来很着急的,没想到这么巧。

    纪长烽把这个装满了钱的箱子推到了虞棠那边,低头盯着虞棠非常认真的开口:“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棠棠。”

    宝贵忙着整理东西,看到纪长烽。打开抽屉翻找东西路过顺嘴说了一句:“长烽哥,你是在找这里面的本子吗?我之前有看到过,觉得这种记账的东西挺重要的,怕弄丢了,昨天晚上喝酒的时候交给三姑,让三姑她放在你那屋了。”

    对着虞棠态度那么热烈热情,对着她就这么冷淡,李春梅心里确实是有些不太平衡。

    虞棠一看纪长烽做气喘吁吁的模样,再看一眼他和往常有些细微不同的略微有些心虚的神色,就瞬间明白了。

    现如今李春梅的这身打扮,似乎有点像虞棠。

    纪长烽蓦地浑身发紧,耳后根也红了一大片,下意识低低咳了两下,压抑住那些一回想起那些画面就忍不住心头荡漾的情绪。

    毕竟他和虞棠现如今的关系并不是非常的稳固,所谓的试一试也只是虞棠心血来潮,看他可怜,所以怜悯给他的一个能够靠近的机会而已,不仅掌握权在虞棠的手里,而且一年合同还依旧生效,也就是说一年之后不管他们之间是不是试着在一起的关系,虞棠都有可能会离开他,和他结束这段婚姻。

    休息过后的虞棠想要找一点事情做,外面的大柳树下河流淌下,看着风景不错,虞棠站在后门口看了一会儿,回去想找本书看,结果一抬头看到柜子上多了一个黑色的小本子。

    虞棠有些诧异,他居然不生气。

    纪长烽根本没理李春梅,他忙碌了半天,额头冒了汗,直接走了出去,去给虞棠买油炸糕去了。

    纪长烽瞬间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

    她扭头看了纪长烽许久,才哼了声移开了视线。

    “嗯?”

    但李春梅却仿佛并没有看出他态度的冷淡似的,纪长烽不回应她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微笑着看他:“长烽哥你也来这里买包子吗?他家的包子包的确实是很好吃,自己家调味就是调不出来这个味道。”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李春梅话音刚落,她的视线下挪看到了,纪长烽手里拎着的那些个袋子。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虞棠的耳朵,她觉得有些痒,也有些烫,莫名伸手去揉了揉耳朵,心里有些奇怪。

    这个本子看着还挺厚实的,上面记着不少有关纪长烽做生意的收益,和各种材料的进价。

    他轻笑:“没事,这里面吃的是一部分,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不想要的话也先留着,以后会有需要的时候的,至于这些吃的,留着晚上吃,吃不完还有我和三姑呢。”

    虞棠挑了挑眉,把那个本子扔给他。

    而诸如像之前纪长烽买给虞棠的垫子和昂贵的蚕丝被,这些东西遇火就烧得很干净,现在只剩下一点碎渣了。

    交给三姑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宝贵让三姑放到他那屋,他现在又和虞棠睡在一起,也就是说有极大的可能虞棠会看到这个本子。

    纪长烽家里的那场大火,把家里的东西几乎都烧光了,可这个盒子却没有被烧到,表面看起来依旧带着光亮。

    “你们先忙,我有点事情才想起来,我要先回去一趟。”

    纪长烽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又央求老板重新包几个,等了半天,又来回折腾,在包子铺门口等了会儿,约摸着油炸糕炸好了又往身后赶,结果一扭身和人撞上。

    纪长烽手忙脚乱地接住,来不及看一眼,就急忙解释:“我这个我这个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是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做的,那页纸我都已经烧了,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棠棠。”

    如果不是虞棠,说不准李春芳拒婚以后,换亲去和纪长烽结婚的人就是她了,享受这些待遇的人也是她。

    明明纪长烽鼻尖还冒汗,额头的汗也没来得及擦,居然还这么问,也不怕累。

    本子是两面都可以使用的,翻过去的话另一面似乎就是正面。这张纸旁边有很明显的撕下来的痕迹,而顺着这条痕迹看一眼旁边的纸,发现不知道是不是纪长烽写字的时候太用力,亦或者笔锋比较锋利,隐约有一些痕迹顺着撕开的纸透到了这张纸的上面。

    她心里泛酸,面上竭力保持着平静,但声音里也还是带了点酸味儿:“这么多东西,二姐能吃得完吗,吃不完糟蹋了多不好,而且这也太奢侈浪费了吧,村里人吃饱也没多久,二姐这样真的好吗?”

    这让李春梅怎么能平衡。

    其实早在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虞棠并不是真的想要吃这些东西,只是单纯的想要折腾他而已。

    毕竟在纪长烽心里,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是他的心里阴影。

    昨天晚上喝了酒,睡了一觉之后早起,虞棠感觉脑袋十分的钝痛,她缓了半天,清早又喝了纪长烽给她熬的醒酒汤,回去睡了个回笼觉,这才感觉好一点。

    虞棠之前去过镇子上,对于那些个吃的喝的玩的也算是有点印象:“我要东边第一个摊位的油炸糕,西边那家酱肉摊的酱牛肉,还有下面那条街的青椒肉包子,还有……”

    宝贵看到他这副表情还有些发愣,下意识挠了挠头:“就是……就是这种记账的本子,我怕长烽哥你最近还要使用,看到了就交给三姑了呀,这没什么的吧,是我做错了吗……?”

    屋内的轮廓还是那个轮廓,像一些架子柜子之类的,还能够保持原本的模样,宝贵等人蹲在屋里,开始一个个的打开柜子找寻看看有什么东西还能够继续使用,有什么东西不能要的。

    “这,这怎么这么多东西啊,长烽哥,你家是要置办什么事情吗?有喜事还是?”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距离李春梅考试的时间越来越近,李母给了李春梅不少钱,让她去买学习材料回来用。

    这一瞬间,纪长烽根本连半点干活的心思都没有了,强撑着保持面上的平静自然,实则瞬间起身,把身旁的二狗都吓了一大跳。

    纪长烽其实并不想和她搭话,勉强挤出来一句不冷不淡的声音:“虞棠要吃。”

    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被烧得很干净,像柜子货之类的倒还有个轮廓,只不过表皮很大一部分都烧成了像炭一样的黑色痕迹。

    她把这个本子合起来放到原先的柜子上,几乎是虞棠刚放好的下一秒,纪长烽大步走进屋内。

    纪长烽抿着唇重重点头。

    李春梅对学习材料没兴趣,倒是很乐意来镇子上,毕竟纪长烽的摊位就在镇子上,虽然这段时间纪长烽并不是一直呆在摊子上,摊位有别人在,但她总想着碰碰运气。

    “那好。”

    纪长烽凑过去,试探性地从身后搂住了她的腰,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磨蹭几下,像是在撒娇。

    虞棠对着阳光照映下,这张纸上面的内容格外清楚,她眯了眯眼。

    要知道就是因为这一年期限的事情,导致他和虞棠之间有那么多隔阂,有那么多无法靠近的障碍,现如今这个期限也依旧是纪长烽扎在心里的一根刺。

    一想到这个纪长烽就难受,所以瞬间主动求饶:“棠棠你别这样,是我的错,是我当初太吝啬,太不舍得给你花钱,现在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买棠棠,我的钱就是你的钱,况且这页记账的东西我也早就烧了,棠棠你就别计较了好不好……”

    “行。”

    李春梅美滋滋的。她抬头面色红了红,主动和纪长烽打招呼:“这么巧呀长烽哥,好久不见……”

    纪长烽一脸严肃认真,看起来比自己摊位做生意记账还要认真,甚至拿起笔在本子上记来记去,几乎要写满一页纸。

    面对虞棠的任性,纪长烽却并没有拒绝,他看了一眼天色,这时候已经接近晌午了,三姑都已经从后院回来要准备做中午的饭菜了。

    纪长烽蹲在虞棠的屋子里,挨个翻找他曾经放在架子上的那些生活用品,虞棠的化妆品已经碎得不能再碎了,瓶瓶罐罐已经在滚烫的火浪中全部都炸裂了,碎渣里他们刚刚才清理完。

    说着,因为天色不早了,时间上的原因,纪长烽几乎是在话音刚落就直接出门,准备给虞棠买她要的这些东西。

    虞棠毫不客气地巴拉巴拉点了很多。

    虞棠只是看了一眼纪长烽钱箱里的钱,并没有太在意,只是跟着纪长烽之前的那句话,笑吟吟地问了声:“我喜欢什么都买?”

    李春梅闻几下都要馋得流口水,更别提吃了,她真的羡慕的不行,也有些嫉妒。

    ……

    虞棠那双上扬的狐狸眼瞥他,红唇扬起来,似笑非笑:“原来买的东西都记账,我说你那么大方呢纪长烽,看样子你和我之间算的很清楚啊,也对,我们毕竟只是合同契约关系嘛,那我是不是也得把这些钱先还给你?哦不对,是一年期限以后再结算。”

    纪长烽瞥了她一眼,视线顿住。

    倒不是纪长烽害怕虞棠知道他的收益,主要是这个本子他之前记过他在虞棠身上花的那些花销记账。

    第 88 章   第 88 章

    纪长烽买回来的那些东西,虞棠自己是吃不完的,最后还是三姑和纪长烽一起,把那些当做晚饭吃了。

    三姑嘴里埋怨:“净花这个钱。”

    但实际上脸上挂着很灿烂的笑容:“要不是你们俩,我自己可吃不到这么多东西,人多在家就是好,我最近饭量都跟着大了不少。”

    她在饭桌上看了一圈,有些欣慰:“棠棠最近好像也多了一点肉了,没之前那么瘦了,这个样子真好看。”

    虞棠偏头,拉了拉她的脸。

    她吗?长肉了?果然都怪纪长烽,在这里因为有三姑在的缘故,老是拿着三姑当幌子,一口口劝她吃饭。

    可恶!

    晚上的时候,他们两个躺在一起,虞棠最开始来到三姑家的时候,还因为和纪长烽关系僵硬而态度疏离,要他离自己远一点,甚至差点把他赶出被窝儿,让他直接在光秃秃的炕上睡。

    每天晚上纪长烽都扒着手指头期待地数日子,搂着怀里的虞棠,一天比一天期待,眼睛都快要憋绿了。

    “还有还有我们家的那小子也是,都特别的能干,肯定会过好日子的!”

    总觉得现如今的李春梅和她刚见面时候的性格差别很大,几乎不像是一个人。

    原来这些人是要给李春梅提媒的,结果没想到居然找到她的头上了,是因为她和李春梅是明面上的姐妹关系吗?李春梅那边说不通,所以绕了几圈,找到她这里来了?

    “……”

    有人时不时就给她唱摇篮曲助眠,她睡的能不好吗,而且白天还能午睡,睡眠时间是很够的。

    纪长烽暗自舔了舔唇。

    家里前阵子置办的一些桃酥,奶之类的东西都吃的七七八八了,今天纪长烽专门去镇子上又重新置办了一些那些过年过节才能吃得到的桃酥饼干,此刻一摞摞地被纪长烽拎回了家。

    但是现如今,也许是因为有过更加暧昧的事情,再加上关系也比之前亲密了许多,还有了[试一试]这样的关系,虞棠倒是能够心安理得地靠近纪长烽了。

    索性她也没多想,冷不丁过来李母态度还挺热情的,虞棠挨个回应她的问话:“还行,睡得挺好的。”

    她深刻怀疑纪长烽就是像个骚包孔雀一样,故意在她面前开屏的。

    三姑笑了起来:“棠棠喜欢吃菌菇嘛,我这专门熬的汤,里面放了那么多蘑菇,纯原汁原味的,肯定好喝。”

    虞棠:“……”

    她赶忙胡乱的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拍了拍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以一秒八百多个假动作的行为举止来试图缓解尴尬。

    得慢慢来。

    他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的亲个够才行!

    一天……

    李母看纪长烽拿那么多东西,又是那套熟悉的词:“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带什么东西啊,还拿这么多,这鱼我收下,其余的东西你们都带回去吧,留着自己吃,这桃酥和这麦乳精多贵啊,长烽你干活辛苦,棠棠你那么瘦,你俩回去多吃点补补,给我们纯粹就是糟蹋了。”

    在纪长烽的期待中,日子一天天过去。

    虞棠对李母观感不坏,但她也知道,李母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她又不是原身,她的父母早在前世就出事死了,但原身和李家确实是血浓于水的亲生关系。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虞棠等着纪长烽把被褥铺好,他们两个人枕头紧紧的并排贴在一起,那张红色的被子把他们两个人罩住,虞棠稍稍的往纪长烽的方向挪动了一下,纪长烽就非常自然的把她搂在怀里。

    ……

    亲亲……

    还没等她询问,纪长烽从外面回来了。

    三姑把纪长烽带过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挨个分分,因为纪长烽买了三家的量,此刻桌子上确实是很壮观。

    周围的人其实心里都清楚,李家条件不好,他们看重的并不是李家的条件,而是李春梅这个人。

    虞棠和他不一样,他没了爸妈,但虞棠的爸妈还在。

    李春梅视线落在虞棠身上,脸色青青紫紫一瞬,视线又挪到旁边的纪长烽身上,她的脸瞬间涨红。

    纪长烽牵着虞棠的手,把她的手紧握着放进他的衣兜,让她摸索,声音压低带着点笑意:“我怎么敢啊棠棠。”

    三姑说的话不无道理,前段时间纪长烽一直忙活着整理他和虞棠之间的关系,根本没有精力去管别的事情,况且虞棠的态度就是他的态度,虞棠不想回去,他自然也不会逼着虞棠回去。但三姑说的对,毕竟是虞棠的亲生父母,总得联络感情的。

    没想到的是过了几天,她刚刚从后院拔完草回来,想着要早点做饭,做点有营养好吃的东西给李春梅补一补,一抬头就看到了拎着大包小包东西的虞棠和纪长烽。

    虞棠不知可否。

    纪长烽实在是一个非常适合晚上帮助虞棠入睡的人。

    李春梅打小学习就好,在村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按照李春梅往常的水平,肯定能够考上大学,将来李家的日子也肯定会因为李春梅而变化。

    虞棠的表情从开始的拧眉,到后来的明悟,甚至觉得玩味。

    然后另一只手会将她搂在怀里,胸口怀中暖烘烘的热意会让虞棠整个人都很舒服。

    李母很操心,但是她又不太好意思去三姑家找虞棠和纪长烽询问这些事情,偏偏纪长烽又忙,虞棠又一天天的不怎么出门,这也导致李母很郁闷。

    “你这可真是。”

    纪长烽冷不丁大腿被这么一踢,下意识咳了两声,察觉到三姑视线疑惑地看向他们两个,又故作镇定。

    最近这段时间纪长烽一直白天都在原先的老屋收拾烧焦的房子,而虞棠因为白天没有什么事情,大多数时间都很乐于去后院那条小河边来回的溜达溜达。

    他们两个用同样的表情平静地看着她,眉头微挑,一副在看戏的样子。

    “就是就是,这些话我都和春梅说过了,但是她总说自己要学习没时间考虑这些,可这眼瞅着不是就要考试了吗,考完试这不就可以讨论这些事情了吗?”

    虞棠也并没有要帮他分担的想法,许久没来李家了,她进院子打量了下,发现屋子收拾的很干净,那些个农作物长得很快,豆角和黄瓜在架子上爬了很高,院子郁郁葱葱的,看起来挺漂亮。

    虞棠挑眉看他一眼,唇角翘了起来:“没偷藏私房钱吧。”

    纪长烽和虞棠这次过来,拎的东西确实是不少,他不仅专门在鱼塘里抓了两条大鱼,捕了点河虾,又拎了桃酥和麦乳精过来,还有三姑要带过来的苞米。

    她有时候白天睡的多,晚上睡不着,或者手脚发凉的时候,只要朝纪长烽近一些,他就会很自然地伸出胳膊,让她枕在他的胳膊上睡觉。

    也不知道纪长烽的屋子收拾的怎么样了,要怎么重新修建,是要按照原来的地基建造,还是重新打个地基。

    “将来上了大学,在外面心思野了,说不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婚呢,更何况外面的人咱们又不认识,哪像村子里的人都知根知底的,春梅嫁过来多放心呀。”

    纪长烽低低地笑出声来。

    ……几天以后?

    李母刚收下,还没等回屋去放下,屋里忽地传出来李春梅不满的高声嘟囔声:“什么声音啊,我说了我在学习不要发出声音吧,我要是考试没考好都怪你们,你们能不能别打扰我了!”

    她话音刚落,一抬眼,看到了肩并肩站在院子里的纪长烽和虞棠。

    虞棠这下子倒是不知道谁说的是正确的了。

    而此刻的纪长烽,怀里搂着虞棠,脑子里还在想着他和虞棠约定的那所谓的一周亲一次的约定。

    每天晚上搂着虞棠的时候,他都要偷偷的掰着手指一天天的数着,还有几天才能够亲亲。

    她起身,往虞棠碗里又盛了点:“来来来棠棠,再多喝点,在这边好好养养……”

    “说什么老太婆,姑姑,你们以前对我的好,我是不会忘记的,现在孝敬孝敬你们是应该的,谈什么钱不钱的。”

    真是剪不断,理还乱,乱七八糟的李家三个女生的亲事关系。

    李母很开心,扯着虞棠的手,不停地说着话,一会儿摸摸虞棠的脸,表情有些心疼。

    苞米?

    在高考马上就要临近的时候,李春梅更加成了这些人眼中的香饽饽,毕竟这可是一只即将要飞出柳叶村的金凤凰,真的要是能和李春梅定了亲,那家里的条件肯定会发生改变,谁又能忍得住放过这个机会呢。

    虞棠抬脚在桌子底下踢了纪长烽一下,小脸上有些恼羞。

    不得不说,这种哼着的语调,因为声音放晴,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比正常的催眠曲还要让人昏昏欲睡,更加容易睡着。

    ……

    虞棠有时候会觉得她和纪长烽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奇怪,明明只是试一试的关系而已,甚至没有真正的确认关系,但相处起来,有时候甚至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

    说来也巧,之前三姑这边的邻居不少人看了她都一副背地里蛐蛐她的古怪神色,现如今倒是满脸灿烂,笑容满面,客气温和。

    更别提纪长烽还会帮她解决失眠的困扰。

    “这是你们两个现在住在我这里,他们做长辈的不好意思主动过来找你们,这要是还在你们原先的屋子,李家人说不准早就过去关心你们了,长烽,听话。”

    他数来数去一想还要好多天才到时间,有些泄气,但那种期待感反而更加浓郁了。

    瘆得慌,纪长烽真的没什么毛病吧。

    “虞棠我知道,春梅现在可能不太想着结婚,咱们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春梅学习好,将来那是有大本事要考大学,出去的,但女人哪能不结婚呀,你说是吧?”

    两天……

    虞棠挑了挑眉。

    “长烽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这些这么老多得花多少钱,又不是逢年过节的,自从你和棠棠来了,咱家这东西几乎都没断过,你这钱花的可真是,太奢侈了。”

    喝不下了,真的喝不下了,再喝今天晚上就要频繁起夜,睡不着了。

    总觉得虞棠和他们不太亲近。

    最后这碗汤虞棠只喝了一口,其余都被纪长烽喝了。

    可转念一想,纪长烽在刚和她确定关系,决定试一试的时候,就敢说出来想亲她的这种话,足以证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和正常情侣或者夫妻的关系有多么明显的差距。

    那岂不是,也到了虞棠说的可以亲亲的时间了?

    上一次和虞棠一起过来的时候,还是他们回门的时候,那时因为条件还没有像现在这么好,所以纪长烽拎了两条鱼,带了点烟酒就过来了,当时还以为准备的比较充分,和现在一比倒是差距很明显。

    她笑着开口:“那等过几天,我后院苞米熟了,一起捎过去给他们带两棒吧,我那苞米去年黏糊糊的可好了,专门留的种子。”

    李家李母确实是像三姑说的那样,她有点担心虞棠,总觉得虞棠在三姑那呆着不太好,毕竟三姑是姑姑,房子烧了来他们这边住也行啊,她怕虞棠在三姑那住不习惯。

    三姑倒感慨起来:“春梅学习确实不错,但最近总感觉她心思没正经放在学习上,也不知道考试到底能有什么样的结果。”

    毕竟虞棠之前在城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她一直害怕虞棠有心结,现在来看虞棠的心态很好。

    有时候虞棠半夜想要起夜,睁开眼的时候,都能冷不丁地撞见纪长烽大半夜的不睡觉紧紧盯着她看。

    纪长烽点头:“好。”

    面对这些越来越激动,满脸都是兴奋的村民们,虞棠非常敷衍的推开他们,脸上带着微笑:“不好意思大家,我虽然是春梅的姐姐,但是也是刚刚被认回来不长时间,有关亲事的事情还是得春梅自己同意才行,她不点头我们没办法替他做决定的。”

    虞棠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三姑反倒是非常认真的分了很长时间,然后把其中一堆推到了纪长烽面前:“这些东西,长烽你和棠棠等抽空送去李家吧。自从结了婚,你和棠棠两个人就没怎么回李家看过,前段时间你那屋子着了火,他们家的人都还过来帮忙关心你们,毕竟是棠棠的亲生父母,你们这关系也不能断了,总得经常回去看看才是,毕竟离得这么近,得联络联络感情。”

    三姑咽下了后面的话,一下下期待地扫了眼虞棠。

    李母简直是满脸惊喜,甚至一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确信是真的,这才冲了上去。

    啧。

    虞棠表情略微有些古怪。

    见虞棠不抵触,三姑也放心下来。

    她眨眨眼,回应三姑:“好啊。”

    “我是不是说过你们别来打扰我,你们知不知道最近给我的压力有多大,还什么订婚,都别来烦我好不好,你们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静悄悄?我考不好都怪你们!”

    现在这个年头,能够像纪长烽这样一下买这么多量的人还真少见,三姑几乎都能想象得出来,被纪长烽的大手笔吓到的售货员脸上的表情了。

    到底什么时候能到,真恨不得能够把时间拨动,快点到下周。

    三姑说她长肉了,李母说她瘦了。

    也对,毕竟是在城里养了二十多年,虞棠才回来柳叶村呆了多久。

    周围人你看我我看你,见虞棠走的那么迅速,都泄了口气。

    说着,虞棠瞥了眼身旁的纪长烽。

    旁边的纪长烽没说话,沉默的低头,实则是在出神的思考。

    能够补补身体,这是最好不过的了,毕竟李春梅天天学习那么辛苦,肯定很累脑子。

    毕竟有关李春梅的学习情况,全家人最近一段时间都跟着紧张,都很慎重。

    但转念一想,自己家屋子也不多,虞棠和纪长烽来了也尴尬,住不开,索性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虞棠突然想到了她穿越过来不及,婚后李春梅给他们送过来的那一盘苞米。

    所有人都笃定李春梅肯定会考上大学的,毕竟李春梅往常的成绩就放在那儿。

    这也就是纪长烽力气大,不然这么多东西,正常一个人根本都拿不下。

    他开口:“这汤……好喝,很鲜。”

    “棠棠!哎呀你又瘦了,这孩子是不是最近没睡好啊,在姑姑家睡得习不习惯啊,你们那个房子烧了是不是得太长时间才能收拾好,我早就想去看看你们了,结果你们就来了。”

    虞棠说的滴水不漏,周围的村民们还想再说些什么,虞棠抬手打了个哈欠,转身就往回走:“不行了,犯困了,先不和大家聊了,回去睡会儿觉了。”

    亲亲,亲亲!

    “马上就要中考了,春梅考完试以后结婚,这排的刚刚好,一点也不耽误,虞棠你毕竟是春梅的姐姐,你帮我们说说说说呗,我们家顺子脾气可好了,而且特别的能干,家里的那地全都是他种的,我们家的那地收成比别人家的要好多了,春梅嫁过来保证不会受委屈的,你说是吧!”

    纪长烽的耳根泛红,下意识低咳了一声。

    一个人打开了话匣子,周围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激动的冲着虞棠窜了过来。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虞棠都快要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了,满脑子都是这些人叽叽喳喳的声音。

    纪长烽倒笑了笑:“等下我给大姑和二姑他们分分,我记得她们两个也都爱吃这些,最近生意不错,咱们才吃多些,再多一倍我也能供的起,别不舍得花钱三姑。”

    于是虞棠耸了耸肩:“我无所谓。”

    “咳咳……”

    虞棠原本以为是自己前段时间在树下给他们下马威的缘故,但不少人主动到她面前询问,拐弯抹角地打听有关李春梅的事情,又老是提起自己家的儿子,各种夸赞。

    可能,现在这幅样子才是她的真实性格吧。

    于是果断抽回手,瞪了他一眼。

    “天地良心。”

    毕竟这可是一名大学生啊,柳叶村现如今就没走出过几个大学生,村子穷成这样,不少人家就像李家一样,全家也只能够供得起一个人。甚至更穷的连学费都交不起,孩子有本事但一个也供不起。

    一段时间过去了,苞米还是那个苞米,但她和纪长烽的关系却发生了质的变化。

    虞棠勾唇:“糟蹋什么呀,纪长烽带了不少呢,而且春梅最近不是要考试了吗,挺重要的考试,正好吃点好的补补。”

    虞棠:“……”

    三姑惊叹。

    虞棠没在纪长烽衣兜里摸到钱,反倒是摸到了熟悉的肌肉轮廓。

    ……那还是找李母多商量商量吧,就说这方面的事情找虞棠不太行,毕竟总感觉虞棠和李春梅两姐妹关系似乎并不是特别的好,之前村子里不是还有人说李春梅偷偷的给纪长烽送饭来着。

    养好了身体才能生个好看的娃娃!

    纪长烽目光平和,走到虞棠身边,掏了掏他自己的衣兜,掏出来几卷捆绑好的纸钱,飞快地塞进了虞棠的衣兜。

    虞棠回家的时候,三姑也刚刚睡醒觉起来一看到虞棠脸上的表情,三姑就笑了起来,打趣她:“村子里的人最近像是着了魔似的,我之前就听说有不少人要和李春梅提亲,该不会这些人找到你头上了吧?”

    他一回头,虞棠就倚在门口,她对回李家并不抵触,毕竟到哪睡觉不是睡。

    确切的说是盯着她的唇看,像是饿狼一样。

    又凑近了虞棠,弯腰贴在她耳边道:“今天的工资,上交。”

    她话音刚落,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片刻后,李春梅趿拉着拖鞋怒气冲冲地推开了门。

    这要是说别的李母可能就推脱不要了,但虞棠一提到李春梅,说到高考,李母就犹豫着,推脱两下还是收下了。

    “太吵了,真是太吵了。”

    之前纪长烽给她唱过助眠的歌,但现在是在三姑这里,周围又有邻居,纪长烽怕吵到别人,所以声音压低,只用哼哼的语调,一边拍打着她,一边哄她睡觉。

    三姑无奈:“怎么老在我们这三个姑姑身上花钱,长烽你是不是忘记了,现在你和棠棠都结婚了,你更重要的是孝敬你丈母娘他们,别老在我们这几个老太婆身上浪费钱。”

    李母有些尴尬:“我没,这不是特殊情况吗,你这孩子……”

    虞棠一顿,挑了挑眉。

    李春梅露出和往常一般无二的微笑:“长烽哥,二姐,你们怎么来了?”

    第 89 章   第 89 章

    “我们过来看看。”

    纪长烽低头看了下虞棠,见虞棠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言简意赅开口。

    “啊……”

    李春梅飞快地捋了捋头发,有点担心刚才自己的模样被纪长烽看到,但是难得看到纪长烽,她的心头又很雀跃。

    她胡乱地开口解释:“我……我就是刚才学习太累了,姐姐姐夫你们别介意。”

    纪长烽表情古怪。

    姐姐姐夫……这个称呼还真熟悉,李春梅某种意义上来说和裴青寂真有点像。

    虞棠看纪长烽一眼。

    毕竟在这之前她还担心过,上次回门的时候江停莫名其妙亲自夹给虞棠的虾,还有听说江停前段时间回来了的事情,她心里一直很担忧,怕李春芳和虞棠的婚姻都发生变化。

    纪长烽面不改色,捞起她的手递到嘴边:“吹吹,不痛不痛了,我揉揉……”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虞棠。

    李父自己在那尴尬地说了会儿,摸了摸鼻子,知道是自讨没趣,所以闭上嘴自己进屋抽旱烟去了。

    就不。

    “吃不下那么多,别扒了。”

    她的呼吸急促,面颊涨红,抬起头看纪长烽时,眼神近乎狂热。

    纪长烽故意捏紧了虞棠的手。

    这可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说不准这就是小两口之间的特殊相处方式呢,不得不说,看起来确实是甜的齁得慌。

    虞棠试探性地咬了一口,“嘶”了一声,小脸皱了起来:“烫。”

    “还烫吗?”

    虞棠直接快步进屋,回头瞪他一眼。

    李春梅刚想回纪长烽一个同样的笑容,就看到纪长烽偏头,对着院子的方向招了招手,笑着喊虞棠:“棠棠,菜炒好了,你最爱吃的菌菇,你过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真好,看样子虞棠的性格和纪长烽还挺贴的,两个人相处的这么融洽,她算是放心了。

    是因为这几次的翻车,导致有点怕他们了吗。

    “别乱说话。”

    纪长烽敷衍地回了句,把手里的东西举起来:“我先把这些东西放下来吧。”

    就好像这样一来,虞棠就不会走了一样,而且就算最坏的打算,虞棠她走了,也会在纪长烽的家里留下很多她生活过的痕迹。

    可没想到。

    就算是纪长烽对着虞棠再做出什么亲密的举动,他们也都不感到奇怪了。

    而且一副像是把虞棠当做小孩子对待一样地态度,认真得不行,宠溺得不行。

    虞棠不会做饭,也懒得进厨房沾染油烟,她只想自己漂漂亮亮的,于是进屋照着镜子看了半天,又溜溜达达在院子里到处乱转。

    虞棠一脸嫌弃:“我才不要,我怕这种虫子,包括蝴蝶,中间一条虫子的样子我也觉得可怕,不喜欢。”

    和虞棠结婚也太受折磨了,关键纪长烽似乎还一脸甘之如饴的幸福笑容。

    和之前面对李春梅时完全不一样。

    或许情爱也有,但没有贪婪多。

    这谁家的对象能做到像纪长烽这样的,吃个饭,连鱼刺都得帮忙挑出来,虾还得帮忙剥好了,连中间那个黑色的一条的东西都得抽出来,这也不知道在家都是经过了多少训练。

    李春梅整个人僵住了,站在案板边,木愣愣地看着虞棠和纪长烽的互动,看着之前嫌弃她披散头发会掉进锅里的纪长烽,此刻丝毫不嫌弃同样披散头发的虞棠,甚至还伸出手指帮她擦掉嘴唇上的汤汁。

    纪长烽倒是抬头,面无表情:“那你就在那呆着,别过来了,切好了我自己过去取。”

    旁边的李母倒是抬起了头,她没看到李春梅刚才的动作,倒是听清了纪长烽说的话,于是跟着附和:“就是,春梅你那头发都没扎起来,做饭多耽误事儿,你回屋去扎起来,或者要么别在这呆着了,不然反而耽误长烽干活。”

    曾经李春梅根本没把虞棠当做对手,她一直以为纪长烽喜欢的人是李春芳。

    这次来李家又带了这么多东西,和上次回门时的情况几乎是天差地别,足以可见他在镇子上的那些个摊子到底有多么赚钱。

    虞棠趴在院子里的那个石桌上,漫不经心地望着炉灶间的方向,被纪长烽看了半天才懒懒地起身。

    她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纪长烽的这句发言极其的直男,不解风情,还很毒舌。

    三姑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并不觉得稀奇,但李家几个人却全都看愣了。

    李春梅心里不满,明明虞棠也是这样天天都不扎头发,披散着的,怎么他们就不说虞棠。

    饭桌上李母和纪长烽还有虞棠搭话:“等下你们也别着急走,我在后院种了不少水果,还有甜杆儿,要是你们有时间的话,去后院挨个摘几个回去,都没打农药,味道挺不错的。”

    最开始虞棠来李家的时候,第一眼就觉得李春梅长得有几分像她,毕竟是亲生的姐妹,有几分相似也是很正常的。

    纪长烽了然:“原来棠棠你怕虫子,那小樱桃树你还是别去的好。”

    而且那个时候纪长烽似乎还帮着李春芳怼江停来着,但现在的纪长烽似乎满心满眼都是虞棠,比村子里人所有的新婚小夫妻看起来都要亲密。

    “没事。”纪长烽帮她擦擦嘴:“吃不完我帮你吃棠棠,你最近都瘦了,还是得多补补才行。”

    纪长烽喉结滚动,伸出手低头帮她擦拭唇边的汁水:“这里还有。”

    李春梅羡慕了,原来虞棠在家里就是享受着这种待遇吗,她平时根本舍不得吃的东西,虞棠都大包小包的一堆堆放到面前留着吃?

    而且这样好看,洋气,又和虞棠比较像,她才不要去扎起来呢。

    她深呼吸一口气,安抚自己。

    “为什么?”

    现如今再加上李春梅刻意的打扮,也许还真会让人恍惚。

    麦乳精!桃酥!还有那么多好吃的,这么多!

    只要和纪长烽在一起,那她……就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比什么考大学还要有前途!

    “我想重新修建一下,把屋子的面积扩大一些,屋子里面也尽可能的弄亮堂一些,棠棠不喜欢太黑的,我还想在屋子里面修一个洗澡的地方,这样以后棠棠洗澡会方便许多……”

    那碗饭虞棠果然是没能吃完,饭菜都剩了好多,纪长烽还像以前在三姑家那样劝她吃饭,哄着虞棠吃了一勺又一勺,最后实在吃不下了,纪长烽非常娴熟地接过来,三口两口把虞棠的剩饭吃光了。

    虞棠对这种亲自采摘的行为很感兴趣,于是瞬间支起了身子,眼睛亮亮的,一眨一眨的:“好呀。”

    她撅起了嘴,不满地抬眼,用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瞪他:“纪长烽!”

    纪长烽用个小碗接着,夹了块热乎乎的刚出炉的菌菇递到虞棠面前。

    之前纪长烽帮虞棠吹凉食物的动作那么的娴熟,像是不知道在家里尝试实践过多少回似的。

    纪长烽伸手想过去把她抱离远一点,手刚刚捂住虞棠的眼睛,怕她被吓到,下一秒,他感觉到掌心触碰到的一片湿润。

    纪长烽额头崩紧,垂下的手攥住了虞棠的手,故作惩罚地十指紧扣后捏了捏。

    她就说嘛,纪长烽不可能一直对她这种态度的,他果然还是喜欢她这幅模样装扮,现在都会对她笑了。

    他低头,咬着牙压低声音:“你觉得这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吗?”

    这样想着,李春梅整个人的自信心又重新回来了。

    纪长烽极其有耐心,哄着虞棠:“那我再吹吹。”

    但此刻,李春梅居然也主动亮着眼睛开口:“我也可以帮忙打下手,反正现在二姐和姐夫来了,我也学不下去了,做点事情权当放松心情了。”

    她嘟囔着:“我就切个菜,扎不扎起来都无所谓的,不会把头发弄里面的。”

    她冷不丁想到了上次遇到纪长烽时的模样,当时纪长烽也是这样拎着很多东西,大包小包的,热气腾腾,说是给虞棠买的。

    不过纪长烽很冷静,眼神依旧很冷淡,他没等李春梅撞到他怀里,就用手里的筷子横着拦住她:“离锅台远点,你散着头发,掉进锅里今天中午大家就都别吃了。”

    纪长烽面无表情点头:“放这就行。”

    因为临近高考,所以李春梅最近这段时间是从来不需要在家里做事的,之前李母也从来没怎么让她做过活。

    因为知道虞棠是猫舌头,害怕烫,所以纪长烽用筷子夹着吹了又吹,等约摸着吹凉了一些才递到虞棠嘴边:“来棠棠,你尝尝。”

    这让李春梅下意识的想到了那天晚上,纪长烽把虞棠压在墙边,捏着虞棠的下巴,低头狠.狠亲吻上去的样子,他当时亲得那么投入,那么认真。

    会有的,会有的,毕竟她和虞棠不同。她是重生的,老天让她重生一回肯定是要给她一个逆转自己未来的机会,就像小人书里面的主角一样,在这个世界里她就是主角,前面的种种坎坷,只是她迈向成功的磨刀石而已。

    纪长烽在家是经常做饭的人,所以主动开口:“我来吧。”

    ……

    人多力量大,饭菜做的也很快,满满一桌子菜,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李母诧异,听了李春梅的这通话,又看了眼虞棠,见虞棠没说什么,态度很无所谓,于是犹豫着点头:“那……好吧。”

    虞棠轻笑出声,狐狸眼挑起来:“有桃花,难道不开心吗?”

    李春梅每次在他面前态度确实是很殷勤,但又有点很别扭的感觉,非要说她喜欢他,不如说是她因为什么事情,觉得喜欢他对她更有利。

    李鸿以前不喜欢虞棠这个妹妹,但现如今李春梅发疯的厉害,对比起来,虞棠反倒显得可爱许多。

    这幅穿衣打扮的风格……似乎有点似曾相识。

    此刻纪长烽在李春梅眼中就是一个香饽饽!

    他的眼神也极其柔和,唇边甚至还挂着点下意识露出来的笑容。

    她真的不想和上辈子一样一事无成。

    这也……太宠了吧。

    纪长烽拎过来的东西不少,还有那两条鱼,中午李母准备把鱼炖了,再把河虾蒸了。

    “没事,学习重要。”

    纪长烽愣住,似是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虞棠忽地扭身扑到他怀里,双臂搂着他的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什么啊!太吓人了吧,我,我不要吃这樱桃了呜呜!”

    “来,再吃一口鱼,鱼刺我都挑出去了。”

    虞棠觉得有点好笑。

    李春梅一瞬间脸都黑了,她没料到纪长烽居然会说出这样一段话。

    得到这个结论,再看看凑在一起姿态亲密的纪长烽和虞棠,李春梅感觉自己的眼睛被刺痛到了。

    粗糙的手指动作很轻,像是生怕虞棠的唇被他的手指老茧刮蹭到一样。

    说完他真的来回吹吹,夹起来上下颠了颠,约莫差不多了,这下才给虞棠喂过去。

    果然下一秒虞棠皱起了眉头,不再像之前一样满脸玩味了。

    “试菜这种事情,以前都是别人帮我做的。”

    虞棠居然没生气,明明发觉了李春梅对他态度的不同,她居然不吃醋,反而用一种看戏的场外人心态,津津有味地看着这一切,还主动打趣他。

    李春梅感觉自己有些别扭,她一方面不想看虞棠和纪长烽的相处,知道自己会很不舒服,会嫉妒吃醋,但一方面却又实在忍不住,看着纪长烽对待虞棠态度那么温柔,那么细心周到,再想一想纪长烽对自己时的冷淡和毒舌……

    正说着,虞棠已经走到樱桃树下,仰头一望,真就像李母说的那样没打农药,一片片绿叶下,红色的樱桃小小一颗,看起来鲜嫩多汁,一颗颗点缀在树上,看起来很好看。

    纪长烽从来没在意过这种事情,相比这所谓的“桃花”,他更生气的是……

    就算是虞棠,长成那样,但天长日久一直哄着虞棠,她不信纪长烽会一直不累。

    李春梅主动上前,没因为虞棠和纪长烽的上门打扰了她的学习而生气,反而脸蛋泛红,帮忙纪长烽拎东西,态度格外殷勤。

    纪长烽低低笑出声。

    咦,说起来,这次她和纪长烽一起过来拎了那么多东西,隔壁的李家三婶却一直没什么动静。

    李春梅忍不住想,要是纪长烽什么时候能够对她像对虞棠这样温柔体贴就好了。

    甚至李春梅知道,这还只是开始而已,纪长烽将来生意只会越来越好,赚的越来越多。

    他其实并不像虞棠认为的那样,觉得李春梅喜欢自己。

    李母他们确实是在后院种了不少水果,但因为只是自己家吃的,所以并不多,每种水果都只种了一两棵而已,结了果之后挂了满树,看起来颇为壮观。

    虞棠在旁边从头看到尾,她敏锐注意到李春梅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穿着打扮,视线在她那披散着的长发,以及那身白色小裙子上停顿了许久。

    虞棠僵住。

    别说李父李母看愣了,李鸿都傻眼了。

    而且……

    离开厨房她更不想,她还想多和纪长烽呆一会儿呢。

    虽说虞棠和纪长烽签订了一年的合同,一年到期之后纪长烽还不知道虞棠会不会留在柳叶村。但他修建屋子的时候还是依旧保留了虞棠的屋子,设计风格也尽可能按照虞棠想要的模样来设计。

    今天这种脾气暴躁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虞棠和纪长烽这次来反而李春梅没发脾气,也许她对虞棠和纪长烽感官不错?

    这也太幸福了。

    李鸿对纪长烽烧毁的屋子很感兴趣一直,打听询问纪长烽屋子烧坏之后要怎么修建,原先的老地基还要不要保留,有什么想法。

    他的态度宛如把她当成瘟疫一样,避之不及,李春梅正有些委屈,却忽地看到纪长烽笑了笑。

    纪长烽问虞棠:“你要捉几只蜻蜓玩吗?”

    虞棠神色不变,抬头瞥了眼纪长烽,胳膊肘推了下他,挑了挑眉:“魅力真大。”

    虞棠的饭碗已经高高地摞起了一堆小山般,她喜欢的菌菇虾等几乎堆积了一碗。

    她都主动投怀送抱了,纪长烽居然还躲,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她进门,率先打了个哈欠:“菜呢?”

    想到这个结论,虞棠心情好了一些,她扭头去看炉灶间。

    轮到吃饭的时间,纪长烽和虞棠自然坐在一起,而纪长烽左手边的位置,原本李春梅想要坐上去,谁料她还没等行动,李鸿就一屁股坐在了那里,瞬间把李春梅和纪长烽隔了起来。

    虞棠跟着纪长烽吃完了饭上后院,全当消食了,现如今的农村孩子多,李家后园外是一大片玉米地,有不少小孩子挨家挨户的找蜘蛛网,用很长的一根长杆,上面铁丝围绕出一个圆形的轮廓,裹上几圈蜘蛛网,当做捕捉蜻蜓的工具。

    李母在忙活着拿东西进屋时,冷不丁抬头看了眼,看到虞棠和纪长烽两个人在打打闹闹,氛围暧昧,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点笑容。

    虞棠想去踩纪长烽的脚,但被纪长烽揉了揉吹了吹还挺舒服的,她瞥一眼纪长烽,抽回手,决定不搭理他了。

    李春梅这才注意到纪长烽大包小包拎着的那些东西,这一看忍不住惊住了。

    纪长烽沉着脸去看李春梅。

    ……

    说起屋子的设计想法,更是句句不离虞棠。

    李母这才回神:“好好好,放厨房吧。”

    毕竟临近高考,不知道是不是周围邻居老提到高考的事情,李春梅最近情绪很不好,几乎是一点就炸,就连李鸿都离她远远的,生怕被赖上。

    毕竟李春梅对他的态度转变就很奇怪,之前态度那么冷淡,落水之后就变得那么热烈,像人格分裂一样。

    他们对于虞棠和纪长烽,这对小夫妻的印象还停留在上次回门时,当时虽说纪长烽对虞棠态度也很不错,也帮着剥虾,但似乎并没有像现在这么亲昵。

    纪长烽一边说着这些,手里一边不停歇的给虞棠剥虾。

    还好,现在这两对似乎都挺好的。

    李春梅咬咬牙,趁着李母没注意到这边,故意想要朝纪长烽怀里撞,顺便扬起她的脸,一只手捋着她披散着的长发,眼睛一眨一眨的:“姐夫,我来帮你吧。”

    想到这里,李春梅呼吸急促,攥紧了掌心。

    而她,和虞棠长得类似,又比虞棠性格温和知情识趣,纪长烽迟早会发现的,她才是最适合纪长烽的人。

    虽然嘴毒了一些,但家里真正发生事情的时候有虞棠在,感觉还是能起到像是定心丸一样的作用。

    下一瞬,被虞棠伸出来的红舌卷起来,舔走下唇上的汁水,唇上油汪汪的汁水没了,换成了唇上的一层晶亮水痕。

    纪长烽和以前在三姑家的时候一样,吃饭的时候一直伺候着虞棠,又是剥虾又是拆鱼肉的,动作娴熟,纪长烽和虞棠都一脸自然,明显是在家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这么相处的。

    纪长烽没看她,弯腰一掌撑在锅台边上,长胳膊在锅里不停翻炒着。

    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树上除了绿叶和红色的小樱桃,还有不少弯曲着活动的毛毛虫。

    “因为……”

    如果不是她当时在那里发出声音被察觉到的话,李春梅都要怀疑,纪长烽是不是会一直亲下去。

    明明他们记得在和虞棠结婚之前,纪长烽还是一个农村糙汉子,现如今倒是越来越心思细腻,越来越会照顾人了,不得不说,虞棠在调教人这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

    她这态度就连李母都略微诧异了。

    而且,李春梅每次看他的时候,眼里亮起来的都是很贪婪的神色,和情爱无关。

    虞棠:“……”

    李春梅殷勤地在案板上切土豆,切好了块状装在盆里小跑着给纪长烽端过去:“姐夫……这个切好了。”

    不仅有桃子,苹果等水果,甚至还有两颗小樱桃树。这种农村的小樱桃和市面上卖的大樱桃截然不同,没有很硬的梗,就一层薄薄的表皮,里面裹着的全是一包汁水,一戳就破,甚至没办法运输,没办法拿到外面卖,只能留着自己家吃。

    他是把她当小孩子对待了吗?

    蘑菇也是李母上山捡到的,个头挺大,虞棠咬着头部,慢慢的一点点吃下去,随着随后一点蘑菇被塞进嘴里,嘴唇上也涂抹了一层汁水,油汪汪亮晶晶的。

    虽然没怎么用力,但他知道虞棠娇气。

    纪长烽会对虞棠露出这样的态度,这样的神色。

    李父有心想和她说会儿话,联络联络感情,可虞棠和他没什么话题,回应他的话也很敷衍。

    这辈子她一定得抓住纪长烽才行,就算虞棠和纪长烽关系好又如何,只要她努力,就不信纪长烽不动心。

    要知道她最近被村子里很多男生家里追着要结婚,很多追求者,纪长烽没发现她现在很抢手吗?居然这么不解风情?

    农村的都是大铁锅,这种铁锅炒菜格外入味,锅底是徐徐燃烧架起来的柴火,柴火火烧菜更香。

    做饭的时候烟雾缭绕,屋顶的烟囱徐徐冒着炊烟,李母坐在炉灶间那张吃饭的桌子前杀鱼刮鱼鳞,纪长烽围了一个围裙正在准备炒菜。

    虞棠也没在意。她对李母感觉还行,但对李父观感不算太好,毕竟之前那次,李家三婶在的时候,他一直和稀泥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爹味发言,让她很不适。

    “你这孩子。”李母无奈。

    这下李家的几个人已经麻木了。

    纪长烽瞬间慌了神,连忙低头去看,却见之前还平静的虞棠竟然真的眼眶泛红,像是吓得不轻。

    第 90 章   第 90 章

    正常的樱桃树应该不会有这么多毛毛虫,主要是李母没怎么打药,纯天然让它自己生长,再加上小樱桃树和大樱桃树不一样,树长得低,矮趴趴的,随手就能摘到,所以蚊虫也更容易附着上去。

    纪长烽以前只知道虞棠害怕狗,没想到她也害怕虫子。

    也是,大多数人可能都对这种软趴趴的躯体动物没什么好感,一眼扫去也确实容易让人生出一身鸡皮疙瘩。

    纪长烽倒是不怕,但他很怕虞棠的眼泪。

    虞棠从来就不是个喜欢哭的人,上次被狗吓到爬上树,见到他的时候也没有哭出来,看起来还是很坚强。

    现在却被毛毛虫吓成这样,足以可见她有多么害怕这种东西。

    纪长烽搂着虞棠身子背过去,不让她看到树,把她的头埋在自己怀里,用衣服盖住,一下下拍打着她的后背,哄着她:“不怕不怕棠棠,什么都没有,不看就好了,不用怕不用怕。”

    虫子而已,怕成这样,不愧是城里来的娇小姐,她和长烽哥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嘛,柳叶村的姑娘哪有像她这样娇贵的。

    可还没等淌下来,刚刚湿润了眼角,就被纪长烽滚烫的唇贴在她的眼角亲了亲。

    李母准备离开,看到站在原地不肯动弹的李春梅,表情诧异:“走呀春梅,你二姐和姐夫摘水果,你在这当什么电灯泡。”

    纪长烽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虞棠,盯着她那湿润的更加红润的唇瓣,咽了咽口水。

    虞棠有些嗔怒,这院墙上也不知道干不干净,把她的衣服弄脏了怎么办。

    不妙。

    被纪长烽这么看着,虞棠感觉自己像是欺负了老实人一样,心理隐隐有种被谴责到的感觉。

    纪长烽亲的并不凶∣猛,和以前那种略微狂野的亲吻不一样,以前有种末日要到了,临死前也得肆意一把的,有了今日就没明天的疯狂,所以他就连亲吻也像是饿了很久的野狼一样,眼都是绿的,动作也格外激∣烈。

    谁知道前面那些草丛里会不会有虫子。

    就算是这样……

    虞棠视线漂移,有点想耍赖:“什么亲亲的,我不记得了……”

    他等什么了啊!

    想亲。

    虞棠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这似乎是她和纪长烽第一次都处于正常的,有理智的状态下的亲吻。

    提到下年,虞棠没怎么作声,半晌才“嗯”了一下。

    而虞棠现如今也终于算是体会到了,所谓[等不及了],究竟是有多么等不及,又是多么让她无法招架的程度。

    她想要咬纪长烽,可又怕纪长烽像之前那样突然发癫。

    他正在安抚着,李母在后头拎着个竹筐也跟着过来了,刚想把竹筐递给纪长烽,就看到了在他怀里的虞棠,还有纪长烽的那一声声安抚。

    非人类,当初她手腕都快要累断了,现在他说等太久了?

    李春梅咬了咬牙。

    那黄瓜很短一截,甚至可能还没她手掌大,粗粗的,她攥着,一圈能小口小口咬好几口,一会儿的功夫就吃了半个:“好吃。”

    但现在不一样。

    她倒是恨不得纪长烽能够快点快刀斩乱麻,狠狠地亲一会儿也就结束了。

    虞棠稍微感觉有点意外,又多啃了几口。

    苹果结果要晚一些,一般等到秋天才能够成熟,现如今仰头去看树上挂着的都是一个绿色的青色小果实。

    纪长烽要是正常直接亲上来还好,但冷不丁这么一说,像是预告一样,反而让虞棠有点不是很自在。

    本身后院的院墙就矮,说是院墙,不如说高度就是给人干活累了歇息坐着用的。

    那现在的纪长烽则像是肚子有几分饱,所以能够静下心来慢慢品尝美食的那种从容感。

    纪长烽擦了擦虞棠脸颊上的泪痕,低头看了会儿,忍不住喉结滚动。

    纪长烽之前还对她态度那么冷淡,也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好过,面对这么个娇气的城里大小姐,怎么就脾气这么好这么有耐心了。

    虞棠之前还觉得纪长烽亲吻的力.度太慢了,太轻柔了,可冷不丁换成这种亲吻力.度,她反而招架不住了。

    纪长烽凑过去掂量了几颗,挨个看看粗细和顶头的穗穗,挑了颗最好的,往墙头去看,果然那里别着一把生锈的铁刀。

    他怎么觉得,虞棠现在这幅模样,看起来很可爱。

    虞棠在心里腹诽一句,倒是诚实的把黄瓜放到嘴边,咬了下去。

    纪长烽含着她的唇,一下下细致地品尝着,滚烫的唇舌温柔地描绘着她的唇线,处于接吻状态,声音同样含糊不清:“不着急。”

    纪长烽的唇一下下亲吻着她,捧着她的脸,就像是最虔诚的信徒,恨不得把她的每一个角落都扫巡到,滚.烫的温度每一次落下都让虞棠身体发.颤,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小樱桃因为有些酸,所以吃的人少,但是黄瓜不一样,在现在这个年代,本来水果食物就少,黄瓜稍微的一截出来还没等长熟,就很有可能被家里的孩子跑去摘干净了。

    虞棠平时不哭,但真的哭起来也是很闹人的,她刚才可能是真的被吓到了,身体发抖,眼眶泛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把纪长烽胸口的衣襟都弄湿了。

    他们两个,一个高大健硕,一个纤细秀丽,因为虞棠哭泣而缩在纪长烽怀里,高大的纪长烽低头搂着她一声声劝着,看起来画面很美好。

    虞棠看他已经砍完了甜杆,从墙头上站直自己下来。

    她可以接受纪长烽对她态度冷淡,但这个前提是纪长烽对别人同样冷淡,而不是对虞棠这样,温柔细腻有耐心到了极致,像是要把虞棠捧在手里,含在嘴里一样。

    虞棠每一次逃离,都只是扭着身体更加贴近纪长烽的手掌而已。

    “唔……”

    她抬眼看到纪长烽非常干脆利落的一手提刀,一手拎着高粱杆,就像是劈柴一样,但是斜着的姿势,飞快地砍下来高高的一棵。

    她现如今满脑子都是纪长烽的这次亲吻。

    想亲。

    纪长烽言简意赅:“树上有……虫子。”

    纪长烽搂着虞棠说了声好。

    虞棠不会憋气,纪长烽就一下下亲吻后退出来,重新再亲。

    “好了,走吧,到处都是草啊树的,我想赶紧回去了。”

    下一刻,纪长烽俯身,轻轻叼住了她的唇。

    脆生生的啃咬声音响起,黄瓜很嫩,吃起来意外的真的很好吃,甜甜的。

    樱桃树她没打农药,虫子一多,树上有些地方都像是蜘蛛吐丝一样,笼罩了不少一片片的白色纱网,虫子确实是很多。

    她偏了偏头,不知道为何感觉怪怪的,“嗯”了一声。

    然后纪长烽拎着这棵倒下来的高粱杆,砍掉很长的叶子,攥着那一根细长的高粱杆走到她面前:“弄好了,这里的刀有些生锈了,只能砍掉根部,剩下的部分等着回屋拿菜刀一点点的剁,等回去我给你弄着吃棠棠。”

    但纪长烽和虞棠显然并没发现李春梅的不对劲,他们两个甚至都没发现李春梅也来过。

    莫名其妙。

    于是虞棠硬着头皮,在纪长烽再一次吮吸她的唇瓣时,用牙齿轻轻地在他唇上咬了咬。

    无数次虞棠都要觉得纪长烽依旧亲完了,可下一秒属于纪长烽的滚烫唇瓣又附了上来。

    “我等不及了棠棠,我等太久了……”

    但她斜瞥过去的眼,还带着水汪汪的湿意,之前哭了一阵子,眼眶下面都是通红一片的,睫毛湿漉漉的一眨一眨的,鼻尖都略微泛红。

    纪长烽全身心的努力哄着虞棠。

    现在还没有老到那种程度,顶头的穗还是刚长出来不久,略微发绿的程度,现在砍下来,去掉外面的皮,就是和甘蔗差不多的甜杆。

    而纪长烽双臂撑在她身旁两端,身子冲她越靠越近,然后喉结滚动,黑沉的眼盯着虞棠,哑着嗓子开口:“棠棠,那我就,亲了?”

    但现如今纪长烽这姿态,怎么感觉像是一时半会根本就亲不完的黏糊感觉。

    她坐在那里,腿搭在墙边,脚尖勉强能够点到地面。

    难不成纪长烽有什么把柄在虞棠手里吗?!

    纪长烽眼神比较好使,看到了藤蔓里藏着的一个小黄瓜,他挪过去,让趴在他背上的虞棠伸手去摘,好缓解她的情绪。

    “棠棠你不用害羞,不用什么样我都喜欢。”

    纪长烽随手摘了一颗桃子,他力气大一掰就把桃子掰开了,芯是红色的,是村子里种的比较多的酸甜桃子,味道很好。

    她当初就不应该答应纪长烽,不该说出这所谓的什么[一周一次亲吻]的事情,现如今反倒像是成了纪长烽一周一次饱腹的机会,自己反倒是成了他盘中的美餐。

    虞棠没什么情绪,“嗯”了声,声音里闷闷的还带着鼻音,伸手去把黄瓜摘下,纪长烽擦了擦黄瓜表皮的刺,重新递给虞棠:“尝尝这个,好吃的。”

    虞棠早有预料,但放在院墙两边的手还是忍不住紧攥住,抓到上面长着的杂草几根。

    稍微缓了会儿,她也不怎么哭了,甚至觉得自己刚才那样有点矫情。

    倒是纪长烽忍不住笑起来,上前用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她脸颊上湿漉漉的痕迹,一下下帮忙擦掉。

    蓦地被自己亲妈这么说,李春梅一下子无法回应,只好僵着脸,一下下回头去看纪长烽和虞棠。

    他把桃子递给虞棠,虞棠眼泪还没干,看到这桃子略微有些嫌弃,毕竟又没洗,而且表皮还有裂痕,在以前这种桃子放到她面前,她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这样……

    “就是,之前约定好的一周一次的亲吻,上次你说不做数,上上次也不做数,等了两个礼拜,今天总算是可以了吧?”

    虞棠能够感受到唇上那股滚烫的,酥痒的触感,莫名其妙的这次亲吻,反倒是把虞棠忘记了之前害怕的虫子,虽然睫毛湿漉漉的,但却没再往这方面想了。

    说是来摘水果的,结果来摘黄瓜了。

    怪她以前没想到这点,一直没时间打理,觉得后面的小樱桃树种了也没几个人吃,索性并未照顾到,两棵树多多少少都有虫子。

    “别扯,一扯藤蔓都被摔断了,以后就不能结果了,一手拽住黄瓜,一手扯在它的根部,这样扯就没事了。”

    虞棠还没反应过来,忽地被纪长烽整个抱在怀里,然后往院墙上一放。

    “我不。”

    虞棠推搡着纪长烽的胸口,可她用了力的力度,却抵挡不住纪长烽下一次俯身凑过来的姿态,她眼睁睁感受着唇被一下下用力的亲吻,娇气的她甚至感觉唇要被亲得破皮了,忍不住气得要命。

    并不是很重的力度,可能连牙印都不会留下,但这种力度反而会加重麻酥酥的感觉,至少纪长烽的动作就停顿了下来。

    就这样慢吞吞的亲,得亲到什么时候?怕不是等他亲完了,她唇都没什么感觉了,已经麻木了吧。

    虞棠后悔了。

    对于虞棠来说感觉不太妙。

    不知道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生日上,纪长烽吃得太饱,还是因为觉得这种亲亲每周都有一次,不用太急切。

    视线落在虞棠的唇上,因为之前虞棠在啃黄瓜,她的唇上有一层湿漉漉的痕迹,显得那嫣红的唇格外透亮水润,更加饱满嫣红。

    纪长烽觉得虞棠这幅难得的样子,居然也觉得可爱,忍不住翘起唇角:“别哭了棠棠,院子里还有别的水果,咱们再看看。”

    跟在后头缓缓走过来的李春梅,闻言露出不屑的嘲弄表情。

    感受着纪长烽一言不发,紧盯着自己唇的火热视线,虞棠忍不住额头崩出青筋:“你疯了?这种事情你要在外面?”

    农村的黄瓜是短的,粗的,吃起来比那种长条形做饭用的黄瓜更加鲜灵有味道的。

    她抬起胳膊,搂住了纪长烽,不满地催促他,声音含糊不清:“要亲就快点,磨磨蹭蹭的要亲到什么时候,快点。”

    李母有些惊讶:“棠棠这是怎么了?”

    娇贵的城里大小姐以前也去过采摘园玩过,甚至她自己家以前的别墅后面就种了不少棵树,但那时候家里有人照顾,不会像李母的后院这样杂草遍地,树上还有虫子。

    此刻后院的这排黄瓜秧苗爬的藤子很高,宽大的绿色叶子盖住了藤蔓,一眼扫过去根本看不到黄瓜在哪里,得有经验的人仔细翻看才能够找到挂在叶子底下的黄瓜。

    和甘蔗比起来,甜杆没那么齁甜,更多的是一种清甜的味道,而且渣渣嚼在嘴里也很碎,没有甘蔗那么容易成团。

    虞棠忍不住想对纪长烽翻个白眼,她哪里害羞了。

    就好像纪长烽,真的喜欢虞棠一样。

    但怎么可能,纪长烽只是被虞棠的外表蛊惑到了,或者有什么把柄被虞棠拿捏了,毕竟她是重生者,她才是主角才对,怎么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棠棠……”

    纪长烽汹涌澎湃的攻.势一下下拍∣打着虞棠,激∣烈地舌热情地攻占虞棠的口腔,卷起她的舌一下下吮∣吸舔.舐着。

    纪长烽心里甜的不行,虽然知道虞棠这是害怕虫子,但心里还是开心的不得了。

    但这依旧是现在村子里的小孩子最喜欢的“零食”,毕竟不需要花费多少钱,一根砍下来就能嚼半天,甜滋滋的,一到甜杆成熟的时候,村里到处都能看到小孩子“呸呸呸”吐甜杆渣渣的样子。

    想到那个结果,虞棠打了个寒颤。

    虞棠发觉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可此刻再想要重开也已经来不及了。

    虞棠:“?”

    虞棠能够感受到他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纪长烽声音沙哑:“没有人会看到的棠棠,这里没人,而且院墙这面都被这么一排高粱杆挡住了,四周都是树,还有黄瓜架子,外面不会有人看到的。”

    纪长烽遗憾地看了一眼,带着虞棠又去到下一个地方,那里种着一排黄瓜。

    虞棠话音刚落,纪长烽伸手攥住虞棠的肩膀,一言不发,双目沉沉,抿着唇紧盯着她。

    她终于“啧”了一声,抬手打掉纪长烽攥着她胳膊的手,双臂环胸站在院墙前,抬头去看纪长烽:“我记得又怎样,你现在说这些,难不成你是想在这里?”

    “啊……”

    李春梅却仿佛眼睛被刺痛到了一样。

    纪长烽扬起唇角,带她到墙边,那里种着一排高粱米,成熟了以后上面的穗去掉了那些饱满的种子,几个几个捆在一起,可以当做刷锅用的工具。

    虞棠有点不开心,于是恶狠狠咬了口手里的黄瓜。

    “等等……”

    他佯装镇定,把虞棠抱到墙头,让她在墙头先坐下:“棠棠你在这里不会有虫子的,吃会儿黄瓜,我一会儿就砍完了。”

    李母柔和下眼:“没事棠棠,我下年好好收拾,保证不会有虫子,下次就不会吓到了,等下我挑个没虫子的枝子剪下来给你们吃,你和长烽先去继续摘别的水果,这是筐,你们慢慢玩。”

    虞棠没有心理准备,冷不丁地看到,被吓到也是正常的。

    “棠棠你先下来,我把甜杆砍下来,咱们回去吃。”

    说起来后院确实种了不少东西,有两棵桃子树,明显能够看得出来,也是没有打过农药的,所以表面略微有些干巴的裂痕,但纪长烽知道就是这样的有干巴的桃子才最甜。

    话虽如此,李春梅在看到纪长烽低头一下下哄着怀里的虞棠,温柔地拍打她,把她揽在怀里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羡慕嫉妒了。

    她下意识闭紧眼,呼吸间能够感受到纪长烽的灼热呼吸声,因为凑得太近了。

    纪长烽忽地喊住虞棠,面对虞棠询问的眼神,他的脸“唰”得一下红了,低低咳嗽了一声,忍不住开口:“棠棠我记得……是不是到日子了。”

    可是她着急啊。

    无公害的水果,没打农药,可能会有虫子,这确实是弊病,但口感也确实比他前世吃到的那些桃子要好吃的多,很有桃子味。

    如果说之前是饿极了,看到一桌子的肉,迫不及待抓起来就吃的姿态。

    说着她把竹篮递给纪长烽,自己在小樱桃树下挑了半天,选了果最多的又最干净的一个枝子,剪了下来,准备带回家给虞棠吃。

    纪长烽笑着回她:“是吧,咱们院子里以前也种着这些,可能你当时没怎么仔细看,结果没等吃院子就烧了,可惜了,下年我多种点。”

    李春梅:“……”

    虞棠现如今仿佛还能感受到手掌上那股黏腻的感觉,还有那灼.热的无法掌握的触感。

    “等等棠棠。”

    可现如今听到纪长烽说这个桃子好吃,犹豫着虞棠也咬了一口。

    等太久了?纪长烽说的像是很可怜的样子,但实际上这两周纪长烽可没闲着啊,不仅趁着她醉酒和她亲了个遍,甚至还……

    “那你蹲下。”

    虞棠没吃过这种甜杆,她想象不出来这是什么味道,于是啃了口黄瓜,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虞棠一下下地皱着眉头想要往后躲,可如今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虞棠的后背也没有墙,只有因为怕她摔下去而护住她后背的,属于纪长烽的宽大手掌。

    不行,她不要亲了。

    嗯……确实酸酸甜甜的,好吃。

    她不以为然,李母倒是表情严肃,反应了过来。

    虞棠贴在纪长烽后背,胳膊紧紧搂着他,不肯下来。

    她睁开了眼,已经哭够了的眼不知道为何又莫名其妙地泛起层层氤氲的雾气,迷蒙地眨着眼,感觉有种生理性的泪水想要淌出来。

    虞棠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

    她拍了拍屁股,刚想开口,就想起家里洗衣服的人是纪长烽,就很快把话咽进了肚子里。

    想快点结束。

    总之,纪长烽现如今亲吻的动作非常温柔,甚至小心翼翼,一下下地,让虞棠感觉唇瓣上都略微有些发痒。

    纪长烽当然照做。

    不是醉酒,也不是意识昏沉。

    纪长烽忍不住一只手攥住虞棠的手,紧张地捏了捏。

    院子正中央是一排种的菜,垄沟很窄,虞棠怕走过去又有虫子,她让纪长烽蹲下,自己趴到纪长烽后背,要他背着才肯走。

    于是只能暗自磨牙,躲避着纪长烽纠缠着她的舌。

    但这下轮到纪长烽不满意了,明明说好了一周一次亲吻的,虞棠却老是躲着他。

    纪长烽声音沙哑,哄骗着虞棠:“棠棠,舌头伸出来,再亲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