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爱情故事作家

    随着一声轻响,门关上,洗手间又恢复了安静。安东的脑子里乱糟糟的快要爆炸了,他没想过队友会在这种情况下发现他的恋情,虽然皮尔洛看上去一副毫不意外的样子,也完全不像是接受不了。

    两个人都没说话,因扎吉向里转了一圈,这次是真的没人了。“这是比利的餐厅,应该不会有外人混进来。”

    而且现在很晚了除了聚餐的球员们整层楼都没有别人,但这刚才发生的一切还是太吓人了,他们居然就这么聊了好久,完全忘了这是在外面要小心再小心。

    安东撑着墙直起身,虽然他想说的话没说完,但是这个地方真是一秒钟都呆不下去了。

    因扎吉也有点心神不宁,他推着安东,“你先出去,我等一会儿,咱们两个错开。”

    安东悄无声息地回到了餐桌前,似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布冯还在大聊他的生意经,根本没注意到旁边刚才有人离开又回来。

    甜点已经上了,安东随便吃了两口,但打嗝还是没停下来,直到肩膀搭上一只手,皮尔洛小声说:“你喝口水,分12次咽下去,就能压住。”

    安东抖了一下,不敢去看皮尔洛的脸,听话地端着杯子开始喝,结果马上要到最后一口的时候,皮尔洛又突然出声,安东惊天动地咳了起来,这下倒是真不再打嗝了。

    “饶了我安德烈亚,要是我被呛死了你也得上头条。”

    皮尔洛笑呵呵地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却一句话也不说。最后还是安东忍不住开口,“你不想问什么吗?”

    “问什么?你和皮波的事?其实我之前就猜到一些了,”皮尔洛似乎对安东惊讶的眼神很满意,品味了一会儿才解释说:“你一直挺喜欢皮波的,今年春天闹别扭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后来新赛季气氛又变了,我就多看了两眼,老实说你们两个有时候互相看的眼神也太明目张胆了一点。”

    安东花了一点时间才消化掉这个惊人的消息,“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居然喜欢男的什么的。”

    “我不歧视性少数群体。”皮尔洛绞尽脑汁想出这个名词,毕竟现在提性少数的人还很少,所以他装模作样地说这句话看上去很欠打。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觉得奇怪,”皮尔洛轻咳了一声,终于正经起来,“其实足球圈里有队友之间谈恋爱的,我以前就听说过一些消息。不过大家都很有默契互相隐瞒,人人都有小秘密,一般没必要闹出来。”

    “我还以为踢足球的都很恐同呢。”

    “怎么会?至少我完全无所谓,而且感觉队里其他人也不在乎这些,我敢说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说过一些故事,只是你不关心所以不知道罢了。”皮尔洛没有说的太多,边缘性行为在球员中屡见不鲜,赛后太激动情到浓时互帮互助一下再正常不过了。英格兰的曼联还据说有奇奇怪怪的入队仪式,尺度不小,只不过没有小报敢到弗格森掌控的更衣室里一探究竟。

    “而且你知道吗,吉吉在他的快问快答里还说很多次想和男的谈恋爱。”

    “他真的谈过?”安东肃然起敬,“等我回去要好好看看吉吉的采访。”

    皮尔洛说的这些让安东内心轻松了一些但不多,“我记得有个球员出柜之后踢不上比赛,后来迫于压力自杀了。”

    “那是因为他自己公开了,球迷群体不能接受这些。只要你不承认,很多时候报纸再怎么写也不会变成真的。”皮尔洛突然眉头一跳,“你不会想公开吧?”

    “我疯了?”安东直咧嘴,“我喜欢谁跟谁谈恋爱没必要告诉别人吧。”

    “那就行,”皮尔洛松了一口气,“不过你们今天这样还是有点大胆,下次说话之前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吧。”

    安东蔫儿不拉几的答应了,不过皮尔洛的态度成功带来了安抚,他终于有心情吃面前快要融化的冰激凌。

    只是他高兴得太早,皮尔洛看着对面的皮耶罗还有慢吞吞回来的因扎吉,突然出声:“不过你真的不喜欢阿历吗?”

    “?”安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我懂了,你只是喜欢和帅哥交朋友,‘他们长得帅我有什么办法’?”

    安东终于发现了被皮尔洛偷听的最大坏处,他确信这个讨厌鬼会把刚才听到的所有话背下来,然后动不动就拿出来说两句,因为安东自己也喜欢这么干。

    “求你了,收了神通吧,”安东觉得冰激凌都不香了,“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偷听的?好变态!”

    皮尔洛仍然不依不饶,几乎把刚才安东和因扎吉两个人说的话从头到尾点评了一番。安东看着对面什么都不知道的因扎吉快羡慕哭了,“你去找皮波说话好不好。”

    “还是和你说更有意思一点,”皮尔洛越说越起劲,“你和皮波谁在上面谁在下面?他会的很多,而你看上去就什么都不懂。不过你好像比他壮一点啊,就不反抗一下吗?”

    安东在皮尔洛越说越离谱的时候悲愤地堵住耳朵,‘我早晚要报仇,我要在自传里诋毁安德烈亚’。但是他不打算写自传啊?安东突然意识到自己可以写点别的,曾经他还是冲浪达人的时候,网上丰富的小短文看过太多。安德烈亚这么爱八卦,匿名给他写点爱情故事好了。

    皮尔洛的话直到他们散伙的时候都没说完,很难说清他到底是真感兴趣还是单纯喜欢看安东受不了他又躲不开的小表情。当大家陆续离开的时候,安东只扔下一句话,“皮波送我回去,我得赶紧了,再见!”然后就脚底抹油跑了。

    因扎吉看着安东像一阵旋风一样刮进车里,门被甩的震天响。他心疼地嘶了一声,安东斜着眼瞄他,然后突然笑了起来,“安德烈亚没有因为这些讨厌我,太好了”

    相比于无知无觉的安东,因扎吉还是有些猜测的,所以皮尔洛的态度并不让他感觉到意外。“但今天还是太危险了,以后不能再这样了。”

    “肯定的,”一晚上惊心动魄,两个人都有点说不动话,安东懒懒地靠在副驾上,数着前面有几个坏掉的路灯。“但是他一直在问奇怪的问题,我真的受不了!为什么偏偏是他听见呢,就该让安德烈亚装不知道装得再久一点。你肯定不知道他刚才都说了什么话!”

    “我知道,我坐在那边其实能听见你们说话。”

    因扎吉面不改色地扔下重磅炸弹,安东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你那个不漂亮、不好的女朋友,马上要分手的,能不能介绍给我认识一下?”

    “啊啊啊,我以后再也不在外面乱说话了。”安东彻底懂了祸从口出的道理,“就算说别人坏话也要悄悄说。”

    “嘿!这个坏话就不能不说吗?”

    车已经开出去一段,安东突然觉得路线不太对,“怎么是出城的?”

    “先送你回去。”

    安东抿了抿嘴,虽然每次聚餐之后离得再远他都要回家,但今天的心情似乎不太一样了。“我好困啊我觉得必须要在半个小时之内上床睡觉才行。”

    “好吧,”因扎吉听懂了他的意思,轻笑着调转方向朝自己家开过去,然后再一次认真地提议:“你其实可以住过来。”

    “太显眼了,”安东也不像之前那样直接反对,“早晚会有人好奇我为什么放着自己的房子不住。”

    “我买了你喜欢的那个房子,你可以住过来帮我装修,或者说,我把房子送给你了,你来装修自己的家。”

    “你什么时候?不对,”安东艰难地消化着这个重磅消息,挣扎着想说什么,但因扎吉比他先开口,“你家邻居有一栋别墅是空着的,我很喜欢,感觉短假期的时候去马焦雷湖边住两天也很好,你觉得”

    安东不得不说这个提议让他狠狠心动了,他没办法直接接受一套房子的馈赠,但如果是互相送的话,住上别人送的房子什么的,听上去多带感。他盯着因扎吉专心开车的脸看了半天,突然凑过去亲了一下:“我这两天就去找房产中介!你就好好等着我给你送吧!”

    想要买房是很花时间的事,安东只好把工作扔给无所不能的经纪人。米兰马上迎来的是和塞尔塔的第五回合欧冠交手,他们如今虽然在榜首,但和后面的差距并不大,塞尔塔或者阿贾克斯随时都有可能超越他们,所以必须认真对待每场比赛。

    好在米兰认真的时候总能展现出超强的控制力,塞尔塔在雷东多和西多夫的搭档下根本无法突破中场,第21分钟安东在右路送出传中,因扎吉完成射门,结果裁判表示安东之前在边线附近救球的时候球已经彻底出界了,进球无效。

    米兰没有放弃进攻,第40分钟,雷东多在前场左路斜传,卡卡在禁区线上送出一脚漂亮的远射,球直挂左上角,米兰顺利取得领先。

    下半场塞尔塔的进攻仍然没有起色,米兰也并不执着于进攻,最终米兰1-0主场小胜对手。另一边阿贾克斯由于严重的伤病情况,派出了平均年龄只有21岁的首发阵容,最后1-2惜败给布鲁日。

    米兰的出线形势已经一片明朗,10个积分让他们最后一场不管踢成什么样都能榜首出线。之前气势如虹的阿贾克斯反而走入绝境,必须要在主场赢下米兰才能获得出线机会。

    最后一轮小组赛在冬歇期之前的12月14号,在这之前米兰还有丰田杯的决赛,米兰要前往日本与上赛季的南美解放者杯得主博卡青年决出胜负。

    飞往横滨的飞机上,意大利人都有些兴奋,一年多前他们在这里点球战胜了巴西夺得了世界冠军。

    “这是我们的福地,后天的比赛我们一定能赢的!”安东拍打着前排的座椅靠背,在一片抱怨声中大声鼓舞着士气(轮得到他来鼓舞吗?)可惜只有加图索附和他,而身边的卡卡难过的都快哭出来了,“如果当时我也有机会出场就好了至少那样我不会晚上回去睡不着觉。”

    安东看着卡卡悲伤的表情,恨不得给刚才说大话的自己两下,加图索已经率先和他划清了界限,“对不起里奇,这都是安东在胡说我不是故意的。”

    被背刺的安东不可置信:“我看你是把里奇整你的事情都忘到了脑后,而且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加图索猛熊一样的脸上露出可怜的神色:“我就是害怕里奇整我才这么说的。”快半个赛季过去,卡卡已经完美融入了米兰,其中一个表现就是他会在皮尔洛的指点下恶作剧,最近还有成长为单独作案的趋势,加图索休息时被栓在一起的鞋带就是最好的证明。

    “我就不会整你了吗?!”

    卡卡在两个人搞怪的表演下终于不再难过,安东掰着指头认真跟他分析米兰获胜的可能性,“我们有这么厉害的后防、门将,安德烈和皮波虽然最近没有进球运我说的是实话后面的某些人不要提意见!但我还是很相信他们的,更何况这次你一定会上场,之前你才进过好几个球。教练这么相信你,你对自己没信心吗?”

    卡卡在安东眼神鼓励下几乎要站起来挥拳大喊了,可惜安全带限制了他的发挥。“我有信心!”

    “这才是好样的里奇!”

    安切洛蒂听着这仿佛传销现场一样的战前动员,忍不住嘟囔:“他们两个凑到一起加起来有十岁吗?还把我拉出来说。”

    “这就是年轻人啊。”塔索蒂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可爱,安东好不容易不再是全队年纪最小的,但指望他在卡卡面前能成熟一点显然想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

    给昨天剧情里的bug打了补丁,安东对足球圈恐同的观感都来自于以前当球迷的时候,所以觉得非常严重,这里让他明白实际上恐同的情绪主要来源于球迷,所以最重要的是不要让球迷发现端倪。之后还会有其他队友陆陆续续发现,毕竟朝夕相处很难瞒得住,但球迷是不会发现的,这一吓之后安东会更小心一些。

    关于这两天写的一些情节,我确实又犯了同质化啰嗦的毛病,后面会注意不再有太过相似的情节,大家在评论区的建议都很好,我会努力改正的!然后更加努力平衡一下日常和比赛的节奏,感谢大家的支持与鼓励!

    第182章 丰田杯

    虽然现场没有多少球迷,这场比赛在国内热度也不算高,但丰田杯高低有个奖杯,所以还整出了放烟花的赛前仪式。可惜安东作为今天顶替卡拉泽的首发左后卫,只能站在球员通道里听外面烟花炸开的声响。

    安切洛蒂在赛前发布会上表达了对比赛胜利的十足期待,但排出的首发阵容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已经疲劳了快半个赛季的球员大多数扛不住这场远在东方的突兀比赛,所以主力中内斯塔加图索卡拉泽都轮休了,就连安东他都想让休息一下,毕竟自从拿回首发之后安东一场都没有缺过。

    但当得知安切洛蒂的意思,安东立刻表示:“我能首发!我没问题!”然后还露出谴责安切洛蒂说话不算话的委屈表情,安切洛蒂眼见着安东从毫无斗志的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只好把他放在左后卫的位置,右边派出卡福。

    伴随着烟花还有歌声和表演,安东抖着腿,12月的天气可不好受,虽然他穿着长袖还带手套,但露出来的半截大腿还是有些凉。

    “不愧是日本人,烟花放起来就不停了。”安东一边抖腿一边抱怨,倒也不是烟花惹到他了,只是单纯的想嘴一嘴日本人(?)

    卡卡兴致勃勃地垫着脚张望,还要扒拉着安东一起,“我其实一直想问,你是不是能看懂那些广告牌上的字?”既然都是亚洲人,应该相互之间比较了解吧。

    “能看懂一点点,但是我不会念,单纯因为它们长得像汉字而已。”

    卡卡觉得很神奇,“那你会说日语吗?”

    “我给你表演一下,”安东做作地抓了抓头发,今天他在头顶扎的揪,远看像个苹果一样。然后突然一个鞠躬,那个揪在空中一跳一跳的,“红豆泥私密马赛!”说完还敬了一个滑稽的礼。

    卡卡被这架势吓了一跳,安东被他皱眉的傻样逗得直乐,直到顺着卡卡的手指发现自己身后刚好路过了两个日本工作人员,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安东只觉得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一个箭步躲到卡卡身后去了,直到快上场了都不愿意出来。

    “所以刚才那句日语是什么意思?”卡卡不愿意放过他,侧着身子夹住他脖子也要问。

    “‘里卡多是大笨蛋’的意思。”

    安东的尴尬直到走上球场才缓解掉。看台上有些空,显然除了死忠球迷没人愿意在周内跑到日本来看他们的比赛。所以大部分票都卖给了当地的球迷,他们没什么声音,现场显得有点冷清。

    dj用奇怪的口音念出两队的首发名单。米兰:迪达、卡福、科斯塔库塔、马尔蒂尼、安东尼、雷东多、皮尔洛、西多夫、卡卡、舍甫琴科、因扎吉。

    博卡青年对于米兰来说是完全陌生的球队,这只来自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的队伍在开场之后就展现出了不同于欧洲赛场上的凶悍,这是他们最近四年第三次参加丰田杯了,可见在南美赛场上他们的实力不容小觑,2000年的时候博卡青年就曾2-1击败皇马夺得丰田杯冠军,当时的场地还在东京。

    相比于博卡青年,米兰表现的有点紧张,在见识到阿根廷球队的大动作和凶猛的拼抢后中后场出现了好几次传球失误。安东倒是没有直观的感受,直到第6分钟,他在左边线附近拿到球后想要转身摆脱防守他的佩雷阿,结果球已经摘出去的时候被佩雷阿一个毫无必要的动作铲倒在地。

    安东的小腿后侧和脚踝部分都被冲撞了,皱着一张脸坐在地上,佩雷阿嚷嚷着安东弱不禁风一撞就倒和他没关系,不过来自俄罗斯的主裁判伊万诺夫不和他废话,直接出示了本场的第一张黄牌。安切洛蒂看见他坐下后球场另一边大喊着什么,安东估计是问他有没有事,这才慢吞吞地站起来跑了两步。

    这张黄牌让博卡青年收敛了动作和进攻欲望,米兰也注重防守,很长一段时间双方都没有射门,场面比较平淡。第19分钟,谢洛托从中场向前突破,雷东多和侧面过来补防的安东一起上前围抢,安东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碰到人但他的动作很收敛,谢洛托最终还是因为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博卡青年的球员围上来表达不满,他们想找安东的麻烦但雷东多可不会给他们机会,一只手就把凶狠靠近的卡尼亚逼退了。裁判姗姗来迟,他满耳朵都是意大利语和意大利腔调的西班牙语,折腾半天掏出黄牌给了过来看热闹的卡卡。

    “不是,裁判先生我刚才不在这儿”卡卡一脸懵,安东想要帮腔被雷东多拉走,“你现在过去裁判只会补给你一张牌而不会把前面的撤回,让保罗去说。”

    裁判给出他的理由,“球到谢洛托脚下之前你在拼抢过程中有犯规。”大家只能无奈退开,看样子今天的主裁判是个卡牌大师,人还有点糊涂。

    就在米兰众人觉得踢得很憋屈的时候,他们终于进球了。第24分钟,皮尔洛在中圈附近一个突然变向摆脱巴塔利亚的防守之后,面对空荡荡的博卡青年半场没有选择持球推进,而是直接大脚长传将球送到禁区前沿。

    前点接应的舍甫琴科一边奔跑一边抬头看球的落点,他跑过了但成功吸引了博卡青年三名防守球员,球在地上弹了一下之后继续向前飞去,第二落点被左边狂奔而至的因扎吉轻松抢到,他在几乎无人盯防的情况下选择推射,球穿了门将阿伯丹谢利的小门后钻进球网,米兰1-0领先。

    没有太多球迷的声音,因扎吉的庆祝动作都变得不激情了,他只是先后拥抱跑过来的队友,轮到安东的时候没等安东把彩虹屁吹完就问:“你之前被铲的那一下严重吗?”

    “早没事了,”安东的好心情被烦躁取代,那个佩雷阿总是有各种小动作还爱说脏话,安东被他脸上那种带着恶意的表情弄得心烦意乱,“我早晚想办法把他弄下去。”

    “好好踢比赛,别犯傻!”

    还没等安东把自己的小计谋付诸实践,米兰的领先优势就被扳平了。第29分钟,卡福在博卡左路突然发起的围抢下丢球,谢洛托左脚斜传禁区,球从科斯塔库塔头顶飞过,伊阿雷面对已经出击的迪达,意外选择了抬脚将这个几乎和他肩膀差不多高的球用脚尖向前挑射。

    迪达被晃了一下,做出的封堵动作出现失误,球没有被抱住而是反弹回禁区,顿内特门前笑纳大礼,左脚送出凌空扫射,已经失位的迪达拿这个球几乎没有办法,马尔蒂尼第一时间想要拦截但球从他腿上飞走,安东冲到球门前的时候只感觉皮球重重地砸在背上然后弹了出去,他自己也没刹住车冲进球网。

    可惜这不是成功的结局,顿内特再次补射,球还是进了,在安东脑袋顶打转,两支球队回到同一起跑线。

    安东并不为自己的高光时刻被踢掉而生气,只是痛苦米兰被进了球。马尔蒂尼把他从球网里拉出来,拍拍他的脸:“已经很好了,别泄气。”

    之后米兰继续发动强攻,第35分钟,卡卡停住了博卡青年的解围球,随后门前20米处一脚兜射打在横梁上弹回场内,他双手抱头不可置信。

    第41分钟,安东再次和佩雷阿对位,安东根本不抬头,盯着脚下两步将人晃开,然后在感觉到不对的时候立刻跳起来避开了佩雷阿铲过来的脚,球被破坏出界了,安东没什么事,但佩雷阿因为危险动作受了伤,被迫临时下场治疗。

    安东默默祈祷他伤的严重一点,最好赶快换人,可惜过了几分钟哥伦比亚人还是回到场上。好在安东没等到再次拿球裁判就吹响了中场哨声。

    安切洛蒂看着因为疲惫而没什么声音的更衣室,叹了口气,这场比赛比他想象中更难一点。“我们一直占据着主动,下半场暂时和之前一样踢,想办法进个球。”

    他扫试着低着头的前锋们,没有多说什么,“但更重要的是不要和他们起冲突,保护好自己,除非你后面的比赛都不想踢了。如果体力撑不住就和我说。”

    安东好容易从球场上的寒冷缓下来,冬天出汗的滋味真不好受。然后就感觉到有人一直在看他,抬头找过去发现雷东多。被抓住的阿根廷人没觉得尴尬,反而招手让他过去。

    “怎么了费尔南多?”

    “你不要和对面的球员置气,在阿甲踢球的人有时候情绪失控了伤人根本不会手软。”

    安东有点委屈:“我没招惹他,是那个佩雷阿总是找我的事!”

    “我知道,但你还是生气了,没必要这样,佩雷阿不够冷静,估计之后会被换下的。”

    “好吧,”安东勉强相信他了,“但他也太离谱了,我还什么都没干呢他就开始攻击我。”

    雷东多带着他往外走,又要到上场的时间了。“这是南美一些球员的风格,心理攻势而已,当然不排除有的人就是球场恶棍,你要学会和他们相处。”

    “我认识的南美球员没有这样的,比如你费尔南多,”安东拉了拉袖子,走出更衣室后冷气又包了上来,“我以为阿根廷球员都像你一样呢,优雅中场、马德里的王子”

    报纸起的外号一个个往外蹦,雷东多听着都脸热,把眉飞色舞的安东推远了一点,“你少说两句。”

    “我很认真的,而且这些都是实话,费尔南多你不能否认,”安东一脸真诚,让人都不好意思反驳他,“所以你明年还会在米兰吗?”

    雷东多转会米兰的时候签了4年的合同,这个赛季结束之后就到期了,最近米兰在推动雷东多的续约,除了前两年的伤病,阿根廷人一直表现很好,只是始终没有赢得绝对首发的位置。安东听到了一些风声,雷东多对于米兰的续约意愿表现得很平淡。

    看着安东完全注视着他的眼睛,雷东多仿佛回到了几年前安东第一次踢客场比赛的那个晚上,当时他们都看出了安东的天赋,但没人想得到短短几年他就已经兑现了天赋越踢越好。虽然这个小孩儿总是插科打诨看上去不靠谱的样子,但偶尔雷东多能从他看过来的眼神中感受到一丝崇拜,这是他在皇马的时候再熟悉不过的眼神了。

    “我也不知道,”雷东多率先移开目光,“先专心眼前的比赛吧。”

    安东本以为佩雷阿受伤之后动作会收敛一点,但他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痛一样,相比于上半场更加不顾一切。安东仍然没有放弃那个把佩雷阿弄下场的计划,他在第72分钟等到了机会。

    当时球在中场拼抢中被大脚踢出场外,西多夫都发出界外球了,裁判才判定求全应当归还给博卡青年,安东停下球之后将球踢到边线上后让出球权。边裁就在附近,走过来看了两眼球的位置。而佩雷阿完全没注意这些细节,直接将球拿了起来,然后边裁立刻吹哨示意犯规,因为这个球刚刚并没有完全出界,佩雷阿手球了。

    佩雷阿懵了,自己只是过来发界外球,为什么突然犯规了,还送给了米兰一个任意球。他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队友的支援,然后就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安东揉了揉鼻子。

    “是不是你捣的鬼?!”佩雷阿怒气冲冲地朝他走过去,安东飞快后退,还举起双手表示无辜,“我怎么知道球没出界?这不能怪我!”

    佩雷阿还是不依不饶的,主裁判一时之间没办法判断到底是佩雷阿胡搅蛮缠还是安东钻了规则的空子。博卡青年的队长眼看着裁判深色凝重,立刻上来拉住佩雷阿,“冷静!你已经有一张黄牌了!”

    那张也是在对面那个扎着傻不拉几小辫子的倒霉后卫身上拿的!佩雷阿强忍着没有继续纠结,米兰的球员也靠了过来,最后裁判还是坚持了任意球的判罚,但是放了佩雷阿一马没有再出牌。

    这个任意球位置一般,西多夫没有再选择和安东配合而是直接向中场传,佩雷阿决定离安东远远的,所以他现在看着球门前的纠纷有些无所事事,马尔蒂尼慢悠悠地靠过来:“你刚才是故意的吗?”

    安东听他的语气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立刻把炫耀的话咽了回去,“我还没办法控制球刚好停在边线上吧!”

    但其实安东就是有这个本事,刚才那个球滚得很吃力,他平时训练的时候收球就喜欢这么玩。马尔蒂尼斜了他一眼也不戳穿,“之后不能这么干了,容易挨打知道吗?”

    博卡青年的主教练坐不住了,他之前就注意到了佩雷阿和米兰边路的冲突,只不过没放在心上,现在看佩雷阿居然占不到便宜,甚至害怕吃牌变得束手束脚,只能招呼着换人。安切洛蒂则用鲁伊科斯塔换下了西多夫,希望能抓住最后20分钟进球,如果真的拖入加时赛,米兰球队里老的老小的小,可能顶不住博卡的冲击。

    第80分钟,鲁伊科斯塔接到安东边路传球后内切射门,球碰到巴塔利亚之后偏出了远端门柱。

    第87分钟皮尔洛搓射送出过顶球,舍甫琴科在后卫包夹的狭窄空间里成功胸部停球后转身抽射,一整场屡受考验的阿伯丹谢利倒地将球封出底线,这个神扑挽救了博卡青年,米兰不得不迎接他们最不想看到的加时赛。

    加时赛中博卡青年的体力优势尽显,科斯塔库塔和马尔蒂尼都拖在了后面,安东也没有了上前的机会。面对顶替谢洛托上场体力充沛的特维斯,米兰所有的重点都在防守他的突破上了。

    第109分钟,米兰收获加时赛的第一个机会,鲁伊科斯塔被绊倒换来了一个任意球,皮尔洛主罚直接找因扎吉,因扎吉在人群里突然提速让对手没人反应过来,可惜他的进球被判越位在先。

    “这个球肉眼很难判断是否越位了,”转播厅的解说辣评,“我不知道裁判是怎么想的,但事实如何已经无从得知,皮波看上去也没什么争辩的力气了。跑了100多分钟,米兰的小伙子们都有点力竭。”

    因扎吉最终没有坚持到比赛结束,安切洛蒂满脑子都是过几天还要踢比赛不能把人往死里跑,于是越位进球后就用托马森把因扎吉换了下去。后防线上科斯塔库塔似乎也有点顶不住,但他还在靠着拖后防守抵挡博卡青年的狂轰滥炸,看着替补席上目不转睛看比赛的内斯塔,安切洛蒂最终还是担心他的伤势加重没有换人。

    米兰的一心防守挫败了博卡青年想要银球取胜的野心,而第116分钟卡卡的再次远射尝试又被阿伯丹谢利扑了出去。最终120分钟结束,双方1-1战平,比赛进入点球时间。

    安东好久没在赛场上踢过点球了,安切洛蒂把人拢在一起选点球手的时候,他懒散地坠在最后,鼻腔连着肺里都被冷气刮地生疼,他久违地感觉到疲惫,垂着脑袋连睁开眼睛都要整张脸使劲。直到突然一个水瓶伸下来在他脸上呲水。

    安东抹着脸抬头,“里奇,安德烈亚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卡卡几乎很少踢满120分钟的比赛,以前教练都会注意他的出场时间,今天没有被换下意味着他终于不会被特殊关照,而是成为了球队可以依靠的成员。这让他很开心,此时看到安东被整之后更开心了,扯出一个微笑,胸口还在一起一伏,显然也是累得不轻。

    两个人都没力气说话,叉着腰等结果,但安切洛蒂的表情不太好,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找不齐五个点球手。皮尔洛和舍甫琴科分别是第一个和第五个,鲁伊科斯塔犹豫了半天才举手,托马森太紧张了不敢上,马尔蒂尼腿抽筋还在旁边躺着拉伸呢。

    他的眼神和旁边的科斯塔库塔对上,这名老将上一次踢丰田杯还是将近十年前的事,当时他吃了一张红牌,狼狈退场,今天成熟太多的后卫表现没有大问题,但是他真的能踢点球吗?

    安东没注意到这些眉眼官司,看着安切洛蒂走过来把卡卡拉走,还像模像样地念叨了一句:“上帝保佑。”

    “原来你也会找上帝啊,”科斯塔库塔打断了他,开门见山:“要踢点球吗?”

    安东犹豫了一秒,就想到自己上一次踢点球的经过,还有最近无聊自己练的结果,似乎没什么问题?但他不愿意直说:“比利,你觉得我能踢吗?”

    科斯塔库塔哼了一声笑话他,“好了我知道你愿意踢了,别给我来这套。”

    最后安东排在第4个出场,还在场上的球员们凑在一起取暖打气,替补席上大家也都站了起来。

    “安东为什么那么蹲着,他受伤了?”内斯塔皱着眉看了半天,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因扎吉看着蜷成一团耷拉着手和脑袋的人摇摇头,“他应该就是累了。”

    安布罗西尼惊叹:“他那样居然能蹲住!”

    “这是什么话?谁还不会蹲了?”

    面对加图索的质疑,安布罗西尼振振有词:“他没有垫脚,也没有用手撑地。这样很难蹲的,我反正不行。”

    加图索不信邪,“我觉得你在蒙人,我一会儿要试一试。”

    但内斯塔和因扎吉对此都不感到奇怪,“我说为什么他这个姿势看着眼熟呢。”他们想到了去中国之后上厕所时遇到的麻烦,安东的姿势似乎有点像

    安布罗西尼看着两个突然笑起来的人一头问号,“你们在笑什么?”

    “没什么,”因扎吉眨眨眼,嘴角还有点收不回来,“看比赛吧,安德烈亚已经在做准备了。”

    “他有什么好看,稳进好吧。”

    可惜安布罗西尼毒奶了一把,一直以来米兰的第一点球手皮尔洛丧失了往常的水准,只踢出来了一个有气无力的半高球,被阿伯丹谢利挡出门外,博卡的斯奇亚维则成功命中。

    皮尔洛一脸不可置信地回到队伍中,差点被装蘑菇的安东绊倒,安东抬头拍他:“你腿软了吗?”

    这不是个好笑话,皮尔洛瞥了一眼没说话,安东立刻滑跪:“我错了安德烈亚,别生气。”皮尔洛看着他乱瞟的眼神给了他一脚。

    第二个罚球的鲁伊科斯塔没有受到皮尔洛的影响,同样选择右边,这次阿伯丹谢利扑对了方向却没有碰到。而博卡的巴塔利亚罚球角度太正,被迪达死死抱住。

    等卡卡要出场的时候安东终于站了起来,不然一会儿腿就麻了。他目睹卡卡踢了个勺子,在队友的掌声中有点小得意的走回来。

    “嗬,我一会儿也要来个勺子。”

    卡卡的笑容消失了,“你会勺子吗?要是进不了不会赖到我头上吧。”然后两个人被科斯塔库塔一人敲了一下,“还没比完呢,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迪达没能挡住顿内特的大力抽射。安东拿着球站到点球点上时没感觉到太大的压力,或许这次不像世界杯决赛上是突然死亡,容不得半点失误。

    他发现自己回忆不起来那个夏夜是怎么踢的球了,但是问题不大。他深吸一口气,裁判吹哨后开始助跑,跑到球前突然一个停顿,阿伯丹谢利的精神在这一刻高度紧绷,但他还是被假动作骗到了,向球门左边倒去的时候,看着安东的球向右上角飞去。

    自己似乎有点踢点球的天赋?这次安东没有大肆庆祝,稳重地走回队友中间,然后才露出炫耀的真面目,“我这个停顿怎么样,是不是有点东西?”

    只有卡卡听到了他的话,“以后点球该让你踢,”毫无灵魂的一句夸奖,安东满意地闭嘴了。

    点球还在继续,刚刚卡西尼也洞穿了米兰的球门。最后一名罚球手舍甫琴科上线,在吹哨开始后停了半天,直到大家都有点心焦的时候才突然动了起来,一脚势大力沉的射门打进左下角,继续把握着胜利的主动权。

    博卡派出特维斯,这名前锋在加时赛给米兰制造了数不清的麻烦,但他亲手送上了自己的歉意,面对迪达他把点球踢飞了。米兰点球4-3,总比分5-4战胜博卡青年赢下了丰田杯。

    作者有话要说:

    安东那个造犯规我在拜仁和莱比锡的比赛里看见类似的,确实容易挨打

    第183章 傲气

    虽然米兰捧得了丰田杯,在赛季还没有过半的时候就有奖杯入账,但坏心眼的媒体不可能让米兰好过。他们先是挑刺锋线浪费的好机会,让米兰没有办法在90分钟内结束战斗,然后又批评后防线,那个丢球完全是他们的失误造成的。

    至于点球大战更能拿出来大说特说,场上那么多人,安切洛蒂居然让两个刚20出头的小年轻踢点球,也不知道是他心大还是米兰已经没有会踢点球的人了。

    “现在是冬歇期前赛程最紧的时候,米兰人从日本回来就要飞到荷兰去和阿贾克斯踢最后一场欧冠小组赛,球员的体力是目前安切洛蒂面临的最大问题,如果不能好好调整的话,可能会为下半个赛季埋下隐患。”

    只能说他们想太多了,米兰已经凭借10分锁定了出线名额,除非7分的塞尔塔大比分赢下布鲁日,米兰不论输赢都是小组第一。但他们的对手阿贾克斯非常重视这场比赛,现在排名第三他们必须想办法至少拿点分,不然万一被布鲁日超过了,就连欧联杯也没得踢。

    比赛当天,背水一战的阿贾克斯看到米兰的首发名单之后松了一口气,安切洛蒂进行了大面积的轮换,前几天丰田杯踢满的球员都坐上了替补席,上场的主力球员只有一半,这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120分钟的奔跑和最后的点球让安东前所未有地感觉到疲惫,颁奖的时候他都没有多跳两下,之后这几天肌肉总感觉酸痛,好在有队医和理疗师,在他们带着笑脸的折磨下,他终于缓过来了一些,但人还是有些懒懒的。

    阿姆斯特丹的天气比横滨和米兰都要冷,热身的时候安东就觉得脚下的草坪冻得很硬,这要是摔一下可受不了,幸好他只需要裹着羽绒服在场边看戏。

    今天替补席上刷新了一个罕见人物,安东和马尔蒂尼的轮休总是岔开着,因此看到队长的第一时间他就窜过去坐好,“嘿嘿,保罗!”

    马尔蒂尼笑着没说什么,安东也安静下来,不敢造次,不过很快科斯塔库塔就走了过来,“你怎么占着我的位置,往旁边去一个。”

    “哇!”安东夸张地感叹,“你不能这样,椅子上又没有写你的名字,我为什么不能坐?先到先得懂不懂?”

    科斯塔库塔确定安东今天一定是皮松了居然敢这么和他说话,正要手动给安东换位置,被马尔蒂尼无奈叫住,让出他旁边的另一个座位,“比利,你可以坐这边。”

    科斯塔库塔拒绝了,“算了你想坐就坐吧,我不和你计较。”他选择和马尔蒂尼一起把安东夹在中间。

    安东开始觉得屁股底下的凳子有些烫人了,但他仍然嘴硬,“两大队长伺候我一个,谁还能有我这福气。”然后被两边同时伸出来的巴掌拍了一下。路过的卡卡表示声音非常清脆,让他的脚步忍不住都加快了一点。

    上半场比赛没什么看头,米兰后防线由西米奇、内斯塔、劳尔森和卡拉泽组成,面对急于求成的阿贾克斯,他们稳健的可以说是有些无聊了。至于中场上,西多夫和鲁伊科斯塔找回了上赛季搭档所向披靡的感觉,所以进攻的主动权还是在半主力的米兰手里。

    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连看比赛的坐姿都差不多,胳膊撑在大腿上支着脑袋边看边聊,他们在点评米兰后防线对每个球该怎么处理。安东默默降低存在感,他可没什么好说的。

    马尔蒂尼正说到场上西米奇的一个失误,刚刚他跑的太靠前了将背后的大片空挡甩给内斯塔去盯防,幸亏内斯塔一如既往地靠谱。

    “安东,换你来你要怎么样?”两个人同时转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小伙子,然后才发现不对劲。安东曲着一条腿踩在凳子上方便搁脑袋,眼睛藏在羽绒服宽大的帽子后面,显然已经咪着了。

    臭小子不听课被抓了个正着,科斯塔库塔直接推了他一把,腿从凳子上滑下去给安东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撑住椅子才没摔到地上去,“怎么了?”他又惊又气地抬头,结果替补席上的人突然都冲了出去,因为因扎吉和鲁伊科斯塔打出完美配合,米兰进球了。

    安东跟着大部队庆祝了一番,还不忘找科斯塔库塔说:“比利,谢谢你叫我看进球。”

    这可真是误会,不过科斯塔库塔没有纠正,他打算等安东一会儿再睡着的时候再叫他一次,看看米兰能不能进第二个球。

    可惜安东之后没有睡着,而场上等来的是阿贾克斯的扳平球。没了马尔蒂尼和内斯塔的搭档,伊布拉希莫维奇终于在面对米兰的时候找到了发挥的空间,面对队友的传中球他力压劳尔森头球攻破阿比亚蒂把手的大门。

    等到下半场,米兰虽然继续控制着比赛却已经丧失了斗志,几个前两天跑了大半场的人都有些力不从心,阿贾克斯渐渐开始发起反击。第70分钟,海丁加右路传中,伊布的凌空射门没有踢上部位,但西米奇拦下球的解围出现失误,乌龙助攻将球送到斯内德脚下,后者踢空门得手,阿贾克斯2-1反超了比分。

    这个比分保持到了比赛结束,阿贾克斯积9分跃居第二名,而塞尔塔被布鲁□□平只能以1分之差排在第三去踢欧联杯。

    被两个队长念叨了一整场的安东只觉得耳朵疼头晕,他看着伊布先是跑到内斯塔身边要求换球衣,虽然气温很低,但两名硬汉还是当场脱衣服交换。伊布立刻把内斯塔的球衣穿在了身上,他的表情看得人直咧嘴。

    安东又去找因扎吉,却看见因扎吉主动拦下了兴高采烈的伊布,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气氛很和谐,安东好奇地仿佛心里有猫在抓。

    眼看着两个人走过来了,安东正要迎上去,伊布却好像才看见他一样,加速两步走过来。“安东,我有话和你说。”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人拉走了。

    “他们很熟吗?”安布罗西尼觉得眼前这一幕怪怪的,“那个伊布脾气可不好,上一场吉诺在他身上吃了红牌。这下不会是要打人吧?”

    内斯塔捏着伊布的球衣,听到这话嗤了一声,“他们两个当然熟。”自己的联系方式就这么被送出去了,他都不知道安东到底是怎么想的。

    安东莫名其妙地被拉着走到无人处,被拉住的手一使劲把人甩开。“你有毛病吧,每次踢完比赛都要来这么一下?”

    伊布没了获胜的喜悦,掉着一张脸,“你们居然上二队,可真有够看不起人的。”

    “大哥,这是教练定的阵容,你怎么不直接去找我们教练?”安东搞不懂他的脑回路,“而且你们赢了,现在能晋级淘汰赛了,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你们就算上全主力我们也能赢这场比赛,有什么难的?”

    安东觑着他的脸色说:“我们上全主力的时候你们一次都没赢过。”

    “那是之前,今天这里可是我们的主场。”伊布似乎真的很纠结这个问题,越来越真情实感,说完还忍不住在墙上拍了一下。

    安东脾气也上来了,“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刚才为什么不和桑德罗说这些?为什么在球场上还人模狗样的?”

    “因为我真的很生气必须要说出来,我也知道和你说你不会计较这些。”

    看着眼前沉默的人,伊布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说他做足了准备想要和米兰大战一场,用一个光彩的成绩帮助球队挺进淘汰赛?还是说他想要挑战米兰后防线的雄心今天被挫败了,米兰上了二队他也没抓住太多机会心里很憋屈?伊布一直不是个脾气好的人,他说话也从来不考虑别人的心情,如果有人为此生气,那他们不过是不配和兹拉坦相提并论的俗人。

    但安东似乎永远不会生气,就算他提过有些过分的要求,两个人第一次说话也闹得不太愉快,但安东最后还是帮他要来了内斯塔的联系方式,偶尔自己发过去的骚扰短信,安东也会骂骂咧咧地回答他的问题。这个米兰后卫虽然看上去又笨又幼稚,但他似乎有着超常的耐心和善意,难道随便一个人这么骚扰他他都会做出相同的回应吗?

    眼见伊布陷入了自己的世界,安东大概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只好叹气拍拍他:“比赛的输赢和结果是整支球队的事,你确实很厉害,但在足球场上没有什么成绩是单靠一个人能做到的。今天的比赛已经结束了,你现在纠结这些没什么用,不如等以后说不定还有和我们比赛的机会。”

    伊布也不知道听没听进这些话,突然开口:“我下赛季要转会了。”

    “?所以呢?”

    “很可能去意甲,你觉得去米兰怎么样?”

    “不怎么样?”安东倒吸一口冷气,现在一年碰见两次就够折磨了,以后要是天天遇上,他会折寿的!“到米兰得竞争上岗,你愿意?”

    确实不愿意,伊布只是说着玩玩,他想去的是别的俱乐部,何况转会米兰他还怎么挑战米兰的后防线?“你不用管了,兹拉坦会把你们踢爆的。”

    对着安东放狠话是非常愚蠢的事,现在他敷衍地点点头,“我队友喊我了,你继续想着。”然后一溜烟跑了。

    伊布看着安东跑到走廊尽头,和他的队友,那个米兰9号一起消失在转角处。因扎吉的身体素质比不上他,但伊布欣赏所有有水平的球员,因扎吉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刚才他为什么要问自己要俱乐部签名的马克笔呢?米兰没有吗?

    “你们都说什么了?”等坐上大巴因扎吉才想起来问,在安东看不见的地方,后排皮尔洛和内斯塔也把耳朵凑了过来。

    安东则满脑子都是另一件事,“你和伊布是怎么说上话的?”

    因扎吉眨眨眼,“先来后到,我先问的。”

    “他就说下赛季要转会到意甲来,问我米兰怎么样。”安东把他前面发疯的那一段省略了。

    “你怎么说的?他来的话会和皮波竞争首发吧,你选他还是选皮波?”

    安东被皮尔洛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能不再偷听别人说话!而且这个问题需要问吗?那肯定是选皮波,难道你会选伊布?”

    因扎吉脸上的笑都收不住,但他没忘了找皮尔洛的麻烦:“是啊安德烈亚,如果你选别人我会很伤心的。”

    “哦呦。”皮尔洛冲他们挤了挤眼睛怪笑着缩回去,剩下什么完全在状况外的内斯塔,“安东说完了,到你了皮波。”

    因扎吉光明正大地耍赖。“球场上和对手还能说什么?你们自己想去吧。”

    安东直到回酒店也没问出所以然来,第二天早上就把这事忘记了。

    回到米兰,安切洛蒂给他们放了两天假,到冬歇期前没剩什么比赛了,球员需要好好休息,作为上赛季战果辉煌的俱乐部,队里还有些人要去参加各路颁奖典礼。

    安东趁着假期来到了因扎吉新买的房子,现在是他的新家了,他非常喜欢的那些家具元素一个都没少,不过想要住进去还有很多要收拾的地方,包括重新装修的部分,当他在房间里乱转的时候就已经产生了无数想法。

    把梯子搬进后院,秋天过去,曾经漂亮的花草都变成了枯枝,干净的围墙都是以后可以画东西的好地方。安东把梯子架到墙头,这可真是方便,而且光从外面看很难想到两个朝向完全不同的房子居然是挨着的。但他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会儿该怎么下去呢?

    因扎吉知道安东就在隔壁,他想跟着一起看新房子但是被拒绝了,现在终于等到电话,接起来就听到安东凄惨的声音:“救命皮波,我下不去了!”

    因扎吉无奈地扶着梯子,看着脸上沾上灰尘、头发乱糟糟的人狼狈地爬下来。

    “以后在这里可以修个门,两边打通就没这么麻烦了。”

    安东跳着躲开因扎吉拍他屁股的手,“这还在外面呢不要耍流氓!”

    因扎吉瞪他:“裤子上沾脏东西了我帮你拍掉而已,你在想什么?”

    “是吗,”安东讪笑,“真是谢谢你了皮波,不过修门没意思,我已经想好了,在两边装滑梯,从一头爬上来,再从另一头滑下去,多有意思。”

    因扎吉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嗯,反正托马索肯定会喜欢这个设计。

    第184章 马克笔

    晚饭后安东进了健身室,健身早已经是他的习惯了,不管白天吃的健康还是罪恶,都得消耗掉多余的热量。

    健身室里放着歌,安东练得满头大汗,坐起来的时候才看到因扎吉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这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你站在那儿也不出声,吓死人了,”

    “你今天拿过来的?”因扎吉走到崭新的唱片机旁,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安东今天过来的时候拿着个纸盒子神神秘秘的,他还以为是什么呢。

    “新买的。”安东热情地展示唱片机的功能,捣鼓了半天才想起来问:“我能放在这儿吧。”

    “你想放哪儿都行,这里刚好还有点空间,可以摆一个专门放碟片的柜子。”

    因扎吉没说出口的是他很喜欢安东这种暗搓搓往家里拿东西的行为,把属于另一个人的痕迹一点点填满这间房子,“家”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汇啊。而且和上次过来借住不同,这回安东变得更自在了一些,比如他说要买摇滚重金属回来放。

    这就有点太超过了,“不行,太吵了。”

    “你也买你想听的吧,每次抽到哪个听哪个。”

    好吧,他确实拿安东没什么办法。因扎吉叹了口气,安东已经回到器械上了,他的动作还没做完,摆好准备姿势之后盯着还在健身室闲逛的人不动。

    “我不能在这儿看吗?”

    “你看着我练不下去。”

    “好吧好吧。”因扎吉只好走开,安东的身材越来越好,穿着普通的运动服会露出上半身流畅饱满的肌肉和修长有力的腿,现在看不到没关系,晚上还有的是机会。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安东才上楼,因扎吉显然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却躺着不动,翻看着手里的东西,直到带着沐浴露香气的怀抱贴上来,“你在看什么?”

    因扎吉合上手中的书,从床头摸了一只马克笔出来,“你还认得这个吗?”

    安东一头雾水,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就是根签字的笔吧,完了这周俱乐部让我签的球星卡我还没签完!”

    “和球星卡没关系。”因扎吉眼疾手快地吧坐起来就要跑的人拉回来,“这是我问那个阿贾克斯前锋要来的,他们俱乐部的马克笔更好用一点,你没印象了吗?或者我可以帮你回忆一下。”

    当安东把伊布和马克笔联系到一起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不对劲,声音小了下去,“我有印象。不过你拿这个要干什么?”

    因扎吉语气夹杂着兴奋:“玩个游戏,我在你身上用笔画,你来猜我画的是什么。”

    怪不得之前因扎吉对他和伊布聊了那么久都毫无反应,虽然最近他们已经很少因为安东又和某个小帅哥说话而吵架了,但因扎吉这种大方的表现又让安东有点不爽,原来一切都在这儿等着呢。

    安东知道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太容易了,他居然还有点期待,“但是这个笔好几天都洗不掉。”

    “所以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因扎吉说着把安东压着趴倒在床上,腾出一只手来去解他身上的家居服。

    安东挣扎起来,“这不公平,凭什么只在我身上画!”他刚还在庆幸自己穿的是冬天保暖的衣服,不至于一撩就脱下来,现在却开始后悔。

    按道理他不至于完全被因扎吉压制,但因扎吉非常坏心眼地伸手去挠他的痒痒,还留着解到一半的扣子,将衣服整个向上翻起来罩住安东的脑袋,这让他的上半身被牢牢地束缚在衣服里,眼前漆黑一片,呼吸的热气打到近在咫尺的衣服上,热度再回到脸上,直到一只手放在他暴露在空气中颤抖着的腰上,安东闷哼了一声,一下子就软了身子。

    因扎吉害怕安东憋气,拨开衣服让他把脸露出来,但也仅限于此了,安东的胳膊还被衣服包裹着举在头顶,连带着脖子都固定住没办法乱动。因扎吉在安东泛红的脸上亲了几下,“因为别人没在我的胳膊上留电话号码。”

    安东蠕动着让自己趴地更舒服一点,嘴上还在抱怨:“肯定有人给你留过,不然你以前到酒吧是去听音乐吗你最好不要让我逮到。”

    因扎吉赶忙堵住他的嘴,再说下去自己就不占理了,“以后不会有那种事的。”

    安东知道今晚这是糊弄不过去了,他脸埋进床垫里,由着因扎吉拉着他的胯摆成一个跪趴的姿势,一只手慢条斯理地抚上塌着的腰,光是想象因扎吉现在能看到的样子就让安东羞耻地上不来气,“你要画什么?赶快”

    那只手挪到屁股上拍了两下,不是很疼,清脆的声音透过衣服传进安东的耳朵里,他不安地挪动,又被固定在原地。“别着急”

    闷热的包裹让安东甚至有些耳鸣,他艰难地捕捉着笔盖打开的细微响动,等腰上传来发痒的触感时还是忍不住一激灵。

    “别动,”又是一巴掌,安东脏话已经飙出来了,却不得不继续趴着,“你还要猜我写了什么呢,乱动就写坏了。”

    话是这么说的,因扎吉的笔又急又快,安东的关注点全部集中在笔尖的骚扰上,试图还原那些笔触可惜变成一团浆糊的脑子根本帮不上忙,什么都没猜到因扎吉居然已经写完了。

    他只好凭借常识去想因扎吉可能写了什么,“你的名字?”

    “再猜。”

    “你的电话号码?”

    “再猜。”

    “forza milan!”

    因扎吉真想把安东脑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我为什么要写forza milan?”

    “因为你不会写mia san mia?”安东挪动着双手想要爬起来可惜没成功,“我猜不到,我不想猜了。”

    因扎吉一只手就把他按了回去,屈起指节顺着狰狞的鹿角从上到下慢慢滑动着,安东没了挣扎的力气,只剩想要躲开的腰被困在手中摆动着,还有隐约的呜咽声音。

    “是你的电话号码,”因扎吉看着眼前漂亮的纹身,被凌乱的数字盖住,像是被喷了肮脏涂鸦的漂亮墙面,身子随着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这个位置的电话号码怎么看似乎都带着下流的隐喻,毕竟谁没事会在墙上留自己的电话号码呢?

    但这个电话号码只有我能看见。因扎吉又细细描摹了一遍那些数字,手上故意忽轻忽重的,安东细碎的哼声也跟着忽高忽低。

    “刚才的没猜出来,我再写一个,这次要专心一点。”

    安东没想到折磨还没结束,他的眼睛已经模糊了,张着嘴才能呼吸,耳鸣声越来越大,连刚才这句话都没太听清,“你不要写的那么快”

    因扎吉果然放慢了速度,一笔一划写的异常清晰,等终于停笔安东却没了动静,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把这句羞耻的话说出口,“你故意的是吧!”

    因扎吉俯下身,从胸前搂住安东,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就是一句话而已,说出来你就赢了。”

    安东很想问问赢了有什么用,但他只是把自己汗津津的脸贴上因扎吉,表情看上去像是在忍耐着什么,因扎吉看着他抖动着的睫毛,忍不住将吻落在微闭着的眼皮上。

    “”

    说完这句话安东的脸肉眼可见变红了,要不是因扎吉离得够近绝对听不到。

    “好孩子,这就给你奖励。”

    安东终于被从衣服的束缚中解救出来,但他没了支起身子的力气,只剩趴着喘气。因扎吉的手顺着肩头滑了下去,抚摸过刚才写了字的腰,然后向下伸进了还穿着整齐的裤子里

    第二天安东快中午的时候才醒过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发呆,直到因扎吉叫他,“这身衣服怎么样?”

    安东懒洋洋地翻身,去看从衣帽间走出来的人。因扎吉穿着修身的西装,里面带着一条天蓝色的领带,已经快长回原来长度的头发梳得整齐又精神。他要去法国参加今年金球奖的颁奖典礼,作为上赛季的欧冠冠军和欧冠射手王,因扎吉进入前三十名是板上钉钉的事,最终的排名今晚公布,虽然报纸都说最终角逐在马尔蒂尼和内德维德之间展开,但安东觉得因扎吉应该至少能进前五。

    皮波可真帅啊,安东花痴地想,因扎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慢悠悠地走过来还在床边转了一圈。

    “衣服很好看,但你打算不穿裤子就去吗?”安东扒拉着枕头去甩他,因扎吉哈哈大笑着躲回衣帽间里,“所以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

    安东冷酷地拒绝了,“我都没进前30,为什么要去,不如在家看电视,等到时候你上台的话我就突然给你打电话。”

    等因扎吉走了之后,安东简单吃了个早午饭,开车回到了瓦雷泽。他和同样多了一天假期的卡卡约好了今天做饭给他吃。

    卡卡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和车,在安东家门口等着的时候还在复盘自己是如何从安东那儿骗了一顿饭出来。安东一直不是很想做饭,卡卡只好另辟蹊径,当着他的面夸在某一家中餐厅吃的橙皮鸡很好吃,安东一下子就上钩了。

    “那根本就不是中餐,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见识一下真正好吃的中餐是什么。”

    面对愤怒的安东,卡卡懵懂地点头,“我觉得那个酸甜口味的鸡肉味道挺好的不过好吧。”然后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每个第一次走进安东家里的队友都要夸赞两句,安东已经习惯了,卡卡还骑上了那辆放在摆台上的帅气摩托车,不小心按到喇叭,巨大的声音把两个人吓了一跳。

    “好了别玩车了,过来看看你想吃什么?”安东拿着一本厚厚的菜谱出来,从国内带过来的东西终于再次派上用场。卡卡看着色彩斑斓的照片觉得都要挑花眼了,干脆随机翻页选了几个出来。

    “小炒黄牛肉、香辣虾、红烧鸡翅、韭菜鸡蛋,emmm”都是家常菜,但考虑到调料和配菜的问题有些做不出来,安东想了一下,牛肉怎么炒都好吃,虾没那么多辣子做成香酥炸虾应该也行,鸡翅好解决,至于韭菜在意大利想吃到不太现实,干脆换成最简单的西红柿鸡蛋好了。

    卡卡兴致勃勃地等着,当安东说出可以做的时候他再次兴奋地一巴掌拍到摩托车上,“里卡多!不要再按喇叭了好吵!而且轻点拍!”

    安东收拾着准备出门买菜,“我家有游戏有什么的,你随便自己玩能行吗?”

    结果卡卡已经穿好衣服站在门口了,“我和你一起去吧,我还没进过中国超市,感觉里面的东西我都基本上没见过。”扬起的笑脸让安东莫名联想到自己叼着绳子项圈等在门口的萨摩耶。嗯,真的很像,但这可不敢让卡卡知道。

    幸好他们去的这个超市比较小,两个人挨个把货架上的东西认过去没花多少时间,卡卡惊叹于各种吃的调味料品类繁多,安东惊叹于怎么一个比一个贵,从国内寄过来的调料算上运费也比不上这些。周围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不然他们没见过世面的惊呼声肯定又能让报纸写上三天。

    等真正开始买的时候,卡卡跃跃欲试开始挑拣,安东在旁边假装是专家指点他怎么选肉和菜,直到电话突然响起来,“你在哪儿呢?我过去找你。”

    安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屏幕,是内斯塔没错啊?“你不去巴黎?今天晚上颁奖典礼我记得你进前30了吧。”

    内斯塔沉默了一瞬,“我没赶上飞机,改签去了来不及,所以你是不是和里卡多约好了吃饭?带我一个。”

    “哇这种事说不去就不去不愧是你。”

    卡卡正盯着老板给虾称重,但他也不知道到底买多少合适,于是两个人一起去看安东,安东一边还和电话里讲话,一边就从冰柜里又拿了两包虾出来放到称上。

    “这么多吃得完吗?”

    安东指着手机做了个口型,卡卡没话说了。如果桑德罗晚上也来的话,那确实要多买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拉灯!

    第185章 蹭饭

    安东和卡卡回到家的时候,内斯塔的车刚好停在门口。

    “你来的倒是真快。”内斯塔穿着参加颁奖典礼的一整套西装,安东这下真的相信他确实没赶上飞机了,不过从机场过来他家这边应该挺慢的啊。

    内斯塔不理他的阴阳怪气,上来就要看他们买了什么东西,“晚上都吃什么?哟,你打算自己做啊。”

    卡卡已经打开袋子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晚上有虾、有牛肉、鸡翅,安东打算做好多菜,我都记不住有什么了。”

    安东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一脸期待的两个大高个,莫名有了食堂阿姨的压力:“我一个人可做不了,想吃饭的过来帮忙。”

    “来了来了!”

    “要我帮什么?”

    安东先把虾拿了出来,“这个要洗干净,还要从背上切开把黑线抽出来,那个很脏而且有股怪味儿。”在卡卡还一脸懵听着的时候,内斯塔已经挽起袖子把虾拿走了。

    穿白衬衫还打着领带的人站在水池边洗虾,安东莫名觉得这一幕有点像一个勤快的王子?但他嘴上肯定不会这么说这些好听的话,“你会弄吗?要不要我给你演示一下?你这个水不用开这么大”

    王子转过身来,狠狠瞪着一直追在他屁股后面唠叨的人,举起还抓着一直虾的小鸡手:“我不止是会吃饭,你觉得我处理不好这些虾吗?”

    卡卡在安东转向他的时候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安东看着抿着嘴一脸认真听他说话的人,觉得还是里卡多可爱一点。“你来剥葱剥蒜吧,这个挺简单的。”

    剥蒜没什么问题,卡卡拿着青白分明的大葱有点下不去手,他没见过这个,和他概念里的洋葱不太像啊,“这个要怎么剥?”

    安东抖了个机灵,“你觉得能吃的就留下,不能吃的就扔掉。”

    事实证明卡卡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我觉得都能吃?”

    “我把那些带土的根做出来你必须吃下去!”

    安东不爱做饭是有原因的,他动作很慢,做一顿饭要花好久,剩下两个过来蹭饭的干完活之后就在外面打游戏,等厨房里传出开火的声音和炒菜的香味时,他们又长到了灶台旁边。

    “要不我们去船上吃吧,安东你不是有条船吗?”当看着安东把第一盘菜盛出来的时候,卡卡突然提议。

    他说的那条船是安东秋天才买的,马焦雷湖上有私人码头,平时停在里面还有专人看守保养,非常省心。他在船到手之后念叨了好久,但一直没时间上去玩。

    “也不是不行,就是湖上有点冷,不过我记得水还没有上冻。”

    于是菜全都炒好之后,他们拎着保温饭盒、抱着电饭煲就出发了。走了两步又莫名其妙开始跑,三个人在湖边的小路上跑得虎虎生风,在风里声音都变得飘忽起来:“这是干什么?小心把饭洒了!”

    “我想赶快吃上饭,好饿!”那为什么不在家里吃呢?

    安东的船和码头其他快艇长得不太一样,两头窄,船舱在中间,船体很厚,只是船舱高度不够,需要弯着腰钻进去,但坐下看还算宽敞。安东第一次开船,虽然很好操作速度也不快,他还是选择沿着岸边开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没想着往更深的地方走。

    折叠桌子、坐垫什么的一应俱全,饭盒饭盒保温效果很好,摆出来满满当当的,在船舱有些发黄的灯光下让人食指大动,内斯塔还拿了一瓶酒出来,洋酒和桌子上的这些不太搭,主要起一个造型的作用。

    船上有个小电暖气,效果微乎其微,内斯塔肯定没办法穿他的西装外套了,现在裹着安东的大花棉袄,剩下两个人也穿的很臃肿,三个米其林轮胎窝在桌子边同时举杯,连祝词都懒得说了,随便喝了一口就纷纷抓起筷子,好好险,再晚一秒就要饿死了。

    安东先去尝虾,这是他第一次做,最后出锅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锅底还剩了一点汤汁,让他有点不祥的预感,现在吃到发现果然不够酥脆,虽然香味很足。

    “纠结那么多干什么,你还真要去开餐厅啊!”内斯塔吃虾的速度很快,这是他花了大功夫洗出来的,肯定要多吃一点。

    “安东好像确实说他要开餐厅来着。”卡卡对这句话记忆犹新,他还等着安东开了之后去蹭饭吃呢。

    “开餐厅和当主厨不一样吧”

    烧鸡翅也很受欢迎,安东看着卡卡一块又一块,筷子用不顺已经上手了,“怎么样,这不比那个橙皮鸡好吃一万倍?”

    没想到他还记得。卡卡对安东记仇的本事有了新的认识,“确实这个好吃,而且还挺甜的。”

    “因为我加了可乐。”

    “可乐也能放进饭里吗?下次我也试试。”卡卡立下豪言壮语,内斯塔想到的却是,“马尔达没吃到这个真是可惜了,他那么爱喝可乐,真搞不懂有什么好喝的。”

    “嚯,你居然私底下编排队长,我要告诉保罗!”

    “你是保罗的跟屁虫吗什么都要告诉他?我小学的时候就不这么干了。”内斯塔举着筷子来敲他,安东立刻应战,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响成一片。

    卡卡淡定地继续吃饭,完全没有被影响到。“不过他们是不是要开始颁奖了,我们在这儿也看不到?”

    “谁说的?”安东最后还是败下阵来,手上被狠狠敲了两下正呲牙列嘴地揉着,“我这儿有卫星电视!”

    这谁能想得到,卡卡目瞪口呆地看着安东挪开坐垫打开船板,从地下翻出来一个像动画片道具一样的小电视,“你这里东西好多,要不是太冷了我觉得都能睡在这儿。”

    “你怎么知道我还放了床垫和被子?”

    内斯塔很没眼色地拆台,“你这电视能收到信号吗?”安东笨手笨脚掰天线的样子着实不让人放心。

    他的预言成真了,安东忘记了该怎么开电视,三个人拿着说明书研究了半天,剩了一半的饭菜放凉了,电视屏幕才有气无力地亮起来,主持人的声音在电流的加持下失了真,画面居然还是黑白的。

    “这种东西你在哪儿买到的,不会是废物回收站吧。”

    安东恼羞成怒,“我会打电话投诉他们的!”

    开奖前意大利的报纸已经就内德维德和马尔蒂尼谁能获奖争论了很长时间,发奖的法国人则表示他们的亨利也不差什么,安东觉得马尔蒂尼完全能再拿一次,内斯塔却倾向于内德维德。

    “连续两年拿奖难度太大了,而且意甲联赛冠军的含金量也不低,内德维德是累计黄牌停赛没参加最终的欧冠决赛,评委可能也会考虑这一层。”

    “考虑什么?如果他出战的话米兰就会输给尤文吗?多离谱啊!”安东愤愤不平,不过当电视上公布了获奖人确实是内德维德之后,他也没什么好办法,第二名马尔蒂尼和他的票数差得还挺多。

    因扎吉凭借着欧冠射手王以及新赛季在米兰继续保持的高效率挤进了前五名,可惜没有奖杯拿,摄像机扫过去的时候他笑着眨眨眼,还对着镜头比了大拇指。安东看着早上从他眼前离开的人现在出现在电视机前,这种感觉有点奇妙。

    前十里还有他们另一名当家射手舍甫琴科,内斯塔和迪达也在前30的名单上,这是米兰收获颇丰的一个晚上。

    本该在现场的人吃的兴起,对颁奖典礼没什么兴趣,卡卡倒是一直盯着电视看,哪怕黑白的画面看着眼花,“我什么时候能去现场呢?”

    那得是进到前30名的时候,安东和内斯塔两个人异口同声:“你这么踢下去拿金球奖是迟早的事。”

    颁奖之后还有晚宴,这个在电视上就看不到了,因扎吉端着一点吃的坐到马尔蒂尼旁边,“桑德罗怎么没来?”

    拿了银球奖马尔蒂尼春风得意,一边对着所有和他打招呼的人点头示意,一边分出心来和因扎吉聊天,“我也不知道,等结束之后问一下吧。”

    因扎吉看了看一整晚都很安静的手机,有种不太好的预感。然后电话就响了,不过是马尔蒂尼的,“桑德罗打来了,刚好问问。”

    电话那边很安静,内斯塔上来就恭喜了马尔蒂尼,“我和安东还有里奇在一块儿吃饭,刚好看了你们的颁奖典礼,今天拿奖了回来记得请客!”

    马尔蒂尼开着免提,他没注意到旁边因扎吉原本只是懒懒的靠着,等内斯塔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就坐了起来。他只觉得无奈,“你能不能别惦记着吃了,连颁奖典礼都能翘掉,晚上都吃了什么好吃的?”

    “安东做的饭,有虾、有牛肉,还有可乐做的鸡翅!”

    可乐还能做鸡翅吗?马尔蒂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一阵鸡飞狗跳,然后安东的声音忽远忽近地传过来,“保罗!桑德罗说你爱喝可乐没品味干嘛打我我说的是实话!”

    这状态一听就是发疯了,马尔蒂尼凉凉地问他:“安东,你喝酒了?”

    “我没喝都是桑德罗逼我喝的!我已经坚决拒绝他很多次了!”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阵杂音,内斯塔把手机抢回去,“和我没关系他自己要喝的,不过不算太醉,只是上头了而已,我盯着呢里奇把他拉回来!”

    马尔蒂尼叹了口气,事实再一次证明安东真的想要酒是拦不住的,“好了你不能再让他喝了,在外面别玩到太晚,小心被拍。”

    又是安东的声音,“保罗你好啰嗦,我喝点酒又不会怎么样,难道我会跑到马路中间吗?”

    马尔蒂尼看着已经提前按下的录音键,决定早晚要收拾他,一旁默不作声的因扎吉突然说话了,“你们喝的什么酒?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

    “嗨!皮波!”安东的语调突然升高了,叫了一句名字之后开始傻笑,然后又呜呜啦啦的说了什么,可惜没人听懂,卡卡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桑德罗拿来的,味道很好,我们都打算再买一点。”

    “谢谢你里奇,真羡慕你们啊,安东,我都没怎么吃过你做的饭呢。”

    “是吗?”因扎吉都能想象到安东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一脸疑惑的样子,他突然不想在宴会上继续待下去了,只想快点回到米兰的家里,“等你回来了我就做!”

    “还有我呢?”

    “保罗你也来吃!”

    一瓶酒实在不算多,安东能喝成那样只说明他酒量退步了。他在瓦雷泽的家里没有足够的床和房间,等吃完饭又缓了一会儿之后内斯塔和卡卡都开车离开了,剩下安东早早上床睡觉,睡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感觉旁边有人,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然后捏住鼻子。

    安东被迫醒来,看见来人之后还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皮波,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巴黎吗?”

    “巴黎没什么好住的,我就回来了。你们今天玩的很开心啊,还吃了那么多好吃的,我听到时候都羡慕坏了。”

    安东愣愣的,他还没完全醒呢,“你在晚会上没吃东西吗?你饿了?”他撑着想要翻身坐起来,然后被因扎吉身上的味道熏了个仰倒,“你身上这都是什么味道?好臭!”

    因扎吉无奈地抬手闻了闻袖子,“都是今天宴会沾上的,这种场合大家香水会喷很多。”

    予兮读家

    安东没了和他说话的兴致,埋进被子里,“你快去洗澡!”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因扎吉带着水汽回来,掀开被子躺进去,已经又要睡着的人翻身滚进他怀里,“你怎么连夜回来了。”

    “我怕不回来你就把我忘了。安东,我也想吃你做的饭。”

    “我又不是没做过下次一定?”

    因扎吉决定不和半梦半醒话都说不清的人计较,恨恨地掐了一把安东脸上的软肉,然后低头亲他的额头上,“快睡觉吧,晚安。”

    颁奖之后上半程只剩下和乌迪内斯的一场比赛,才从巴黎回来的几个人理所当然坐在替补席上,安东成功首发,替补马尔蒂尼和内斯塔搭档中卫。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之前米兰联赛的不败金身差点被打破,开场2分钟乌迪内斯就进球了,安东身子还没热冷汗就下来了。幸好第30分钟米兰获得了点球,皮尔洛没有继续软脚,他的罚球打到门柱上弹进球门,帮助米兰扳平比分。

    下半场第50分钟,乌迪内斯凭借任意球时一个飘忽不定的头球再次攻破米兰的大门。安切洛蒂有些心急,但马上要放假了球队踢成这样他也不算意外,只是站在场边威慑一下跑神的小伙子们,没有多说什么。

    这么做还是有效果的,安东虽然没办法直接上前场参与进攻,但他和内斯塔开始更多地向前开长传球,第70分钟,他们成功讲球直接送到替补登场的舍甫琴科脚下,紧接着球被传进中路,塞尔吉尼奥和圣西尼争顶,球飞向右边被插上的卡福成功捡漏,米兰再次追平比分。

    2-2的比分维持到最后,这不是一场让球迷很满意的比赛,卡拉泽在80分钟的时候还吃了一张红牌,停赛将在冬歇期后的第一轮实施。但安切洛蒂觉得这场还算可以,至少他们守住了联赛不败的成绩,而且拿到了半程冠军。现在别再想讨厌的积分了,专心想想圣诞节吧!

    第186章 合唱

    已经参加过两年的圣诞晚会,第三年安东完全提不起什么兴致了,要不是知道会有记者蹲守,他连正装都不想穿。不过今年的晚会有一些不同,是在内洛里举办的,相比起来外人少了很多,这一点倒是让安东放松不少。

    提前到的人不用等,直接在自助餐台拿吃的。安东光是看卖相就知道是他们的厨师做的,所有平时能吃到的食物都摆了出来,还有不少难得一见的小甜点,

    安东兴奋地端了一大盘子,扭头才发现因扎吉居然还夹了一团白水煮意面出来,“两个问题,为什么今天有这个东西,为什么今天你要吃这个东西?”

    因扎吉瞥了他一眼:“你不是也夹了没酱的蔬菜沙拉吗?”

    “我只是吃习惯了我没救了,居然有一天会把这些吃习惯!”

    皮尔洛走进挂满圣诞装饰的餐厅时,发现已经有不少队友带着家属过来了,靠里的空桌子因扎吉和安东靠在一起,他拿好吃的径直走过去坐到安东旁边,“你们两个又说悄悄话呢这都吃的是什么?”

    不怪皮尔洛震惊,安东正垮着一张脸苦大仇深地吃白水煮意面,因扎吉盘子里放着绿化带,加了意大利醋看上去更是难以下咽。

    因扎吉乐呵呵地,好心和他解释:“安东拿了沙拉又不想吃了,只能和我换。”

    这句话槽点太多,皮尔洛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觉得沙拉还是比白水意面强一点的,至少有味儿。”

    安东皱着眉把一大口白面全咽了下去,“这是一种修行,我会记住今天这个日子,我在圣诞节的晚宴上主动拿了沙拉,这是对我自己的背叛。”

    “神经病。”皮尔洛表示不理解,而且两个人换着吃东西什么的,实在看不下。

    不久之后内斯塔姗姗来迟,他一口气端了三个盘子过来,像是杂技演员,摆出来的每一样都拿了一点,只是没有白水意面,他坐到皮尔洛旁边。

    “安东,圣诞节怎么过?”

    安东还没出声,皮尔洛先说话了,“怎么感觉这句话去年你就说过?不过他现在肯定有安排了,不会和你回家的。”

    “你怎么知道?”内斯塔边吃边说,皮尔洛古怪的表情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安东谈对象了肯定要去对象家里啊。”

    在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知道之后,安东谈恋爱的事像一阵风一样刮过更衣室,经过最初的一波调侃之后,他现在已经能淡然面对了这个话题。

    内斯塔没话说了,皮尔洛说完之后还故意去看因扎吉的表情,却发现皮波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笑,神色淡淡的,安东则有点尴尬,视线乱飘。

    “难道我说错了?你不去对象家里?”

    因扎吉咳了一声,安东不自觉地抓紧叉子,“嗯,现在有点太快了,而且我不过圣诞节,所以去哪儿都无所谓。”这也是他之前拒绝因扎吉的时候给出的解释,虽然因扎吉的意思是父母会认为他邀请相熟的队友过来过节,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安东却认为不合适,始终没有松口。

    “那圣诞节时间这么长,你就天天在家里待着?”只有内斯塔还在听他说话了,因扎吉吃东西,皮尔洛看他吃东西。

    “过几天去国外玩玩吧,还没想好。”

    其实想好了,安东在拒绝因扎吉之后没有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我们去冰岛跨年吧!安德烈前年就是在那边玩的,我到时候问问他都有什么推荐?”

    因扎吉不可能不同意,他们已经把酒店机票都订好了,就等着圣诞节第二天出发。因扎吉慢条斯理地擦嘴,抬眼去看一直盯着他的皮尔洛。皮尔洛眼见没有更多乐子看,无聊地转开视线。

    虽然规模变小了,圣诞晚会该有的节目一个没少,更让人惊喜的是唱歌嘉宾,加利亚尼请来了劳拉保西尼,她是意大利如今数一数二的歌手,在座的大部分人都喜欢她的歌,安东也不例外。

    看着穿着米兰球衣的劳拉保西尼出现,安东惊喜之余觉得不对劲,“她是米兰球迷吗?不然我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过来,咱们这个聚会也没那么高规格吧。”

    他的疑惑很快得到解答,劳拉保西尼完全没有大明星的架子,上来就表示自己是米兰的球迷,很高兴能在圣诞节前见到她喜欢的球员们。被美女恭维之后在座的球员们都兴奋起来,各种欢呼起哄的声音,还有人开玩笑似的问她最喜欢的球员是谁。

    劳拉保西尼非常大方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最喜欢因扎吉先生,我喜欢看他在球场上奔跑的样子,每次进球之后的庆祝都让我激动无比。”

    这算是非常热情的表白了,虽然是球迷对球员的,但大家都想看热闹,而且故事的两个主人公目前似乎都是单身状态。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了因扎吉身上,想看他被表白之后是什么反应,鲁伊科斯塔还非常顺手的把话筒递了过来。

    因扎吉脸上带着他的招牌笑容,椅子被突然踹了一下却依然稳如泰山的坐着,似乎已经对这种示好的场景见怪不怪了。他客气而不失礼貌的表达了感谢,还说大家都是她的歌迷。

    “哇,皮波什么时候这么冷酷地拒绝过别人?”皮尔洛扒着安东的耳朵碎碎念,安东很烦却又没有挪开,“你这么积极干脆替他说好了。”

    “不过保西尼居然喜欢皮波庆祝的样子,他每次都跑得五官乱飞,如果有最丑庆祝奖评选我一定投他一票,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口味如此古怪。”

    安东彻底不理他了,难道要他说他自己也喜欢皮波庆祝的样子吗?安德烈亚绝对会嘲笑他,而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劳拉保西尼对因扎吉的回应并没有不满或者失望,两个人简单的互动就这么结束了,安东开始觉得难道自己想多了?

    接着劳拉保西尼唱了几首歌,其中有安东很喜欢的,她没用音响,仅仅只有自己弹的钢琴伴奏,声音甚至比cd里还好听,安东一下子就陷进去了,当保西尼表示下一首要唱米兰队歌希望有人上去和她合唱的时候,安东克服了社恐第一个举手。

    其他人看安东这样子都不和他争了,反倒又开始起哄,“wow,安东非要和劳拉唱歌!”“嘿,你怎么同手同脚了!”安东没顾上瞪这群成事不足的队友,但都谁说话了他可是一个个记得清楚,等走到保西尼旁边的时候他才开始觉得紧张,尤其是保西尼非常亲近地揽住他的时候。

    “谢谢你安东,你喜欢我的歌吗?”保西尼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非常贴心的假装主持人主动cue流程。

    安东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不少,报了几个歌名,还唱了一段,声音不错,没有唱劈。只不过和后面加进来跟唱的原唱相比,他的声音就有点干巴了而且还降了调,保西尼毫不在意,反而夸他,“真的很好听,你是我见过唱歌最好听的球员了。”

    安东脸都红了,尤其保西尼这句话就在他耳边说的,还有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直到下面离得近的几个讨厌鬼开始唱反调,安布第一个跳出来:“我唱的就比安东好听!”,舍甫琴科直呲牙:“安东你别想太多了,我知道有人更好听。”卡卡非常学术地探讨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你平时总在洗澡的时候唱歌才练出来的?”

    所有人哄堂大笑,保西尼也笑个不停,安东气死了,把钢琴上摆着的米兰玩偶冲着卡卡就扔了过去,可惜被躲开,遭殃的是后面的加图索。

    “你胡说什么?!小心我之后”他最终还是顾及面子没有把狠话放完,而大家笑得更开心了。

    最后还是保西尼把他从巨大的尴尬中解救了出来,“没关系安东,我也总是在洗澡的时候唱歌,因为那样比在外面听着好听一点不是吗?”

    安东点点头,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赶快唱完歌让他下去吧!

    “我们一起吧,你应该能记得住词?”

    等真正开口唱之后,安东终于不再紧张了,米兰的队歌他听过无数次,不用想什么词就顺着嘴飘出来了。最开始的合唱之后,第一句主歌保西尼没开口,安东有些意外,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等到一整句唱完之后换气的时候侧头去看保西尼,保西尼看懂他的意思,笑着接下去唱第二句。

    慢慢靠近副歌的时候,合唱的人变多了,声音也越来越大,破锣嗓子的破坏力惊人,好好一首队歌都唱出了好几个声部,好在话筒的声音压住了他们。合唱结束,大家兴奋地高喊:“Forza milan!”

    成功和偶像近距离互动,安东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夜晚,尤其是加利亚尼还说要请劳拉保西尼帮米兰唱录一版新的队歌,安东赢下了合音中的男声部分。直到散场的时候他还很激动。皮尔洛听他念叨了一晚上各种喜欢的歌手,走之前拍了拍因扎吉的肩膀,“你们两个太有意思了。”

    “安德烈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安东嗓子都哑了,嘴角的笑还收不回来。

    因扎吉听懂了,但是不想解释,安东唱歌的时候会搞搞仰着头,唱到高兴的时候眼睛会得意的盯着听众,整个人充满自信,看上去光彩照人,作为听过他唱歌次数最多的人,因扎吉今天痛失被注视的福利,而且被那么多人看到了他讨人喜欢的模样。

    “你说了一晚上保西尼了,歇会儿吧。”

    “我明明还说了玛利亚凯利、惠特尼休斯顿”安东终于看到了因扎吉脸上的不爽,他反而酸不拉几地抱怨起来:“而且劳拉喜欢你诶!”

    因扎吉还记得安东当时狠狠踹在凳子上的那一脚,“球迷都喜欢能进球的前锋。但她也是充满激情的、事业成功的、长得好看的,我都想不出你不喜欢她的道理。”

    安东没办法解释了,他总不能说想和厉害的姐姐交朋友是很正常的事,放到以前他早就贴上去了,现在反而还要注意社交距离,“好吧,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去喜欢她好了。”

    因扎吉不可置信地瞪了他一眼,两个人就这样默不作声地开回家,司机连车钥匙都没拔就上楼去了,还是安东把车停好,进房间之后卧室门果然紧闭着,他只好去客卧洗了澡,然后才回到卧室。

    门没有锁,因扎吉背对着他躺在床上打电话,听上去应该是蒙内,而且两个人快聊完了。他没注意到安东进来,这样刚好,安东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然后一个猛扑,因扎吉被吓了一跳,不小心就把电话挂了。

    “你不去找你喜欢的人,找我干什么?快起来!”因扎吉想把扒在他身上的大八爪鱼推开,奈何安东使上了牛劲,不管他怎么推都不动。

    “我记得说过我不会喜欢女的,你又为这些事生气,你老是这样,我们之前明明说好了,我才应该生气!”安东说着还在他身上拱来拱去的。

    因扎吉语气弱了下去,揽住了安东乱动的头,“我只是嫉妒了,看到你因为另一个人而这么高兴,我也没办法。”

    “那我不因为别人高兴了。”

    “那样更不好。”

    两个人安静地抱了一会儿,安东坐直身子,“我给你唱首歌吧。”

    因扎吉也想坐起来,但安东压着他没动,他只好支起脑袋,这样刚好能看清安东脸上的每个表情。

    “if I had to live my life without you near me, the days would all be empty, the nights would seem so long.”

    “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you ought to know by now how much I love you.”

    “One thing you can be sure of, Ill never ask for more than your love.”

    这是一首将近20年前的经典老歌,最近电台放过两遍,歌词很简单一听就懂,唱出来朗朗上口,因扎吉看到了安东得意的小眼神,但还多了一点平时没有的害羞,虽然这个词在安东看来很直接大胆,但他还是一直盯着因扎吉想要唱完整首歌。

    这是第二次,因扎吉在心里默念,听见安东说我爱你,尽管只是英文歌词,尽管是唱出来的。

    安东把歌唱完的雄心失败了,因为后来因扎吉加入进来,不知道词是什么的人抱着他哼调子,最终把他也彻底带跑了调。

    “上帝给一个人打开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长得很帅了,唱歌难听没什么,以后别唱了行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劳拉保西尼的歌确实好听

    英文部分是《nothings gonna change my love》的歌词

    第187章 淘米水专场

    平安夜前一天,圣诞假期开始了,因扎吉已经回家去了,安东也就不会继续留在米兰住,但他没像自己期望地那样一口气睡到中午,而是早早爬起来出门,因为有人今天来找他玩,他得到机场接人。

    这两天机场很热闹,安东挤在接机的人群里,在从出站口出来的旅客中找他熟悉的身影。没等多久,一个瘦麻杆一样的半大少年背着大包跑了出来,看到他之后兴奋地大喊:“安东!”

    “托马斯!”

    穆勒得到回应之后脚步都变快了,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就往出站通道尽头跑,安东只好也跟着跑起来。当两个人终于面对面的时候,安东等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以及耳边连珠炮一样的话:“哇,我以为意大利会暖和很多的,怎么米兰和慕尼黑差不多一样冷。我下飞机之前本来都把外套装进包里了,刚才变往外走边穿衣服,包被缠住了半天没脱下来,当时站在我身后的那个老头说了句什么,绝对是在笑话我”

    “你有没有用我教你的意大利语脏话骂他?”安东一边听着他从暖气开过了的机舱一路说到旁边坐着路上还在加班的大叔,顺手把他背着的大包解下来,“我怎么感觉你更瘦了,平时不好好吃饭吗?”

    穆勒大倒苦水,“我已经一天吃很多顿了,但就是不长肉,俱乐部的营养师每次看我都在皱眉,感觉他脸上皱纹越来越多。”

    “不只是皱眉才会长皱纹,有的时候笑的太多也会变得一脸褶子。”安东看着现在还嫩的冒泡的穆勒,忍不住开始发愁,毕竟这位可是出道没多久就一脸褶子的又一不童老颜代言人。

    “真的吗?”穆勒根本没想到安东这句话是在说他,话音一转,“但是我长个子了!我已经快和你一样高了。”

    安东打量他,穆勒挺了挺腰板,两个人并排去看机场出口玻璃门上的倒影,已经看不出明显的身高差,“你以后还能再长的,说不定明年就比我高了,突然长个子训练中有没有觉得不太适应?”

    “才没有,我确实速度变慢了一点,但是后卫看我的个子更不敢来防守我了。先生说明年我就能升上新的梯队了!”

    安东和穆勒之间的通信断断续续地保持着,可惜穆勒还是个半大的孩子,青训的生活和正式球员相比也没轻松到哪里去,所以他说了很多次要来意大利却始终没能成行。好在两个人都记得去年圣诞节的遗憾,在上赛季末欧冠夺冠的时候,穆勒就在庆祝电话里预告了自己今年圣诞节肯定不会再次失约。

    从慕尼黑到米兰的飞机不过一个半小时,从机场出来的时候还不到中午,两个精力过剩的人直奔球场。安东早就想和穆勒一起踢球玩了,现在去内洛太显眼,他家附近又没有合适的草坪,再加上穆勒想看看米兰的主场长什么样,所以没有比赛的圣西罗成了最好去处。

    平时球场会开放给游客参观,今天是23号已经放假了,不提供相关服务。安东领着穆勒从地下停车场上楼的时候,只在门口碰见了一个保安。偌大的球场如今安静空旷,刚登上看台的人看清低处阳光照耀了半场的草坪时总会失语片刻。

    “我还从来没有在看台上见过没人的圣西罗。”安东喃喃道,今天天气不算好,但他还是由衷地感慨这里太美了,或许有球赛锣鼓喧天的时刻只是暂时的,眼下这样轻微的响动都能荡出回声的场景才是圣西罗真实的模样。

    安东突然希望20年后的圣诞节他也能站在空无一人的球场看台上,到时候他肯定会想起今天这一眼的震撼。到时候他会干什么呢?他会离开米兰吗?或许保安到时候都不愿意放他进来了吧。总是回忆过去的人,在今天突然畅想起未来。

    穆勒趴在栏杆上张望半天,点头附和他,“我也从来没在看台上见过没人的圣西罗,有人的其实也没见过。”

    一句话把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安东收住乱飞的思绪,眼前的小孩儿已经有些急了,“走走走,我们从看台上下去,找几个球出来。”

    草皮似乎刚浇完水,站上去有点滑,穆勒一上去就跑了个来回,“感觉和奥林匹克球场差不多?但至少没有外圈的跑道。”他还以为这种专门的足球场保养的会比综合竞技场更好一点。

    安东以前肯定会跟上吐槽圣西罗的烂菜地,但今天他决定对亲爱的主场好一点,“可能是天气太冷了,真正比赛之前会处理一下不让草地冻得太硬。”

    放着穆勒在球场上撒欢,安东去器材室找球,他还没忘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过了二十多分钟,他拿着两个光秃秃的训练用球出来了。比赛用球会有各种花纹,一般都是裁判带来的,赛后还要收走,所以帽子戏法之后留给球员的球很有意义。

    回到球场就听到穆勒兴奋的声音,草皮管理员科伦坡今天最后一次来上班,看到本应空无一人的草地上冒出来了个没见过的男孩儿就过去问话,结果短短几分钟两个人就聊上了。

    安东回来的时候科伦坡已经叫上了穆勒的名字,“是你带托马斯过来的吗?真受不了你们这些球员,饭都不吃都非要过来踢两下,托马斯还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随便玩玩就赶快去吃饭吧!”

    安东看了眼化身操心家长的科伦坡,又去看没听懂意大利语睁着一双茫然大眼睛的穆勒,只有感叹穆勒社交恐怖分子的天赋居然这么小就展现出来了,而且两个人刚才说英语能说几句话?

    “大叔刚才说了什么?”穆勒把球垫了两下,然后凌空一脚抽进球门里。他们身上穿着冬天厚重的衣服而不是训练服,但这并不影响做动作。

    “他说你话太多了吵的他头疼,”安东也热了热身,“来吧,我们对位。”

    “他才不会那么说!他刚才还夸我英语说得好。”

    这是穆勒第一次对位到在顶级联赛效力的后卫,看着脸上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安东,他心里冒出了一点不服气,小步带球之后左脚踏出一个假动作,眼看着安东重心已经倒过来后立刻回拨到右脚,就当他以为成功过人的时候,安东突然抓住机会从背后伸腿,穆勒都跑出了才发现球还乖乖地留在安东脚底下。

    “怎么做到的?我还以为把你晃过去了呢。”

    “你这个假动作太显眼了骗不了我的,”安东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而且我刚才好像没注意到你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这叫心理战术。”

    平时在梯队碰到的都是直来直往的身体冲撞,穆勒终于体会到了一把什么叫做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安东的防守干净利落,根本不给他占便宜的机会。这让他更加跃跃欲试,“再来!”

    安东还以为穆勒会继续像刚才那样对峙,结果他直接冲着人冲过来,“你确定要和我上身体?唉!”

    穆勒对安东的抱怨充耳不闻,当安东终于正面堵住他后直接来了个穿裆,安东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臭小子!球和人只能过一个!”抬手就去拦人,但穆勒一股蛮劲居然把他挤开了。

    两个人对位的地方离球门还有些距离,穆勒立刻超前冲去,不过如今才14岁的他这点速度在安东那儿根本不够看,安东追上人之后没有立刻铲断什么的,只是挤着想要把他压迫到远离球门的线路上。

    让他意外的是穆勒抗住他了,至少抗住了几秒,在冲进禁区的同时安东终于把穆勒顶翻在地,但他直觉这次进攻还没结束,侧头就看到本来还在脚下的球已经径直飞向球门,穆勒用一个想象不到的姿势倒地之前踢到了球,完成了最终的射门。

    “Jaaaa!”穆勒一骨碌爬起来挥舞着双拳冲向球门,独特的跑步姿势已经初具雏形,庆祝的大喊声逐渐远离,安东站起来拍打身上的草屑,他不会给自己刚才的防守失误找理由,穆勒总会用让人想不到的姿势进球,现在他成了第一个受害者。

    庆祝声又飘了回来,穆勒冲回安东身前,朝着他的脸大喊了最后一声“Ja”,“我也不赖对不对,不过你应该没放水吧!”

    安东压下嘴角,嫌弃地躲开一点,“这次失误了而已,好了好了,到点了咱们去吃饭。”

    离开之前,安东又被科伦坡拉着唠叨:“托马斯之前和我说他在拜仁青训,你们关系这么好,你居然没把他挖到米兰来?”刚才两个人玩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着,当了几十年的老球迷再不懂球也能看出穆勒的出色。

    这也太为难人了,“托马斯是德国人,而且他还小,肯定要留在家里啊。”

    “就是小才要赶快下手,不然等长大了不一定愿意来米兰,而且身价也变贵了。”科伦坡对安东的不上道很有意见,“唉,你多少稍微用点心吧!”

    安东一副没怎么听进去的模样,科伦坡骂骂咧咧地,还是给他们拍了两张合照,看着相机里两个冒傻气的剪刀手,他碎碎念道:“这可是在圣西罗拍的,等托马斯以后出名了我就拿出来给别人看。”

    在市区吃完正宗意大利菜,安东领着穆勒回瓦雷泽,他注意到穆勒一直没有打开那个鼓鼓囊囊的大包,想不明白里面装了什么,还挺沉的。

    谜底很快解开,“这是圣诞花环,我给你带的礼物,虽然不太好看,但是是我自己做的。”

    穆勒把一个用尤加利叶和槲寄生编的花环环从包里翻了出来,枝叶被压了好久现在杂乱的翘着,上面还有松果和蔷薇果做装饰,“本来上面还有姜饼人和圣诞彩球,但是那样就装不下了。我想着你圣诞节应该有剩的小挂件吧”

    但是他打量了一下安东童话小屋一样的房子,“你没有装饰吗?也没弄圣诞树。”

    “那个,我不过圣诞节”

    听到这话穆勒有些遗憾地抓紧了手上的礼物,他觉得自己送的东西不太应景,安东立刻改口,“不过我很喜欢这个花环,我还从来没有过呢,是要挂在门上吗?会不会被外面的风吹坏?”

    “这个不是一般的花环,上面要放蜡烛的,”穆勒的脸又亮了起来,“一共四个,在圣诞节前每个周天点亮一个,四个都亮了之后就是圣诞节了。”

    “那我是不是有点来不及了,要不现在全点上吧。”

    结果家里居然找不到打火机,安东最后用的是灶火,蜡烛的暖光让旁边的蝴蝶结彩带都变亮了,花环放在餐桌上,一下子增添了不少节日氛围。

    “反正明天才是平安夜,我们现在出去买个圣诞树吧!”

    穆勒完全没有来到陌生地方的拘束,反而安东才是那个没怎么逛过圣诞市场的人。当穆勒兴冲冲地拉着他站到车前,一脸赶快开车吧我等不及了的期待时,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虽然不知道圣诞树买回来了该怎么办,但是先去再说吧!

    圣诞市场装饰品很多,但是卖树的没剩多少。天然的圣诞树都是提前预定,眼下已经没货了,人工的假树也像回事,但不太好看,颜色怪怪的,穆勒看着它们很嫌弃,“真树在灯光下很漂亮的,我家每年都从农场那边租,连着好几年都是同一个树。唉,我们该早点过来的,提前几天。”

    “提前几天你在上学我在踢比赛,都没有时间啊,”安东突然看到了一颗很符合他要求的树,他指着橱窗里的一个圣诞树一样的盆栽,“我买那个吧,感觉可以一直养着,还能装饰一下。”

    穆勒觉得这还算好主意,虽然这个“圣诞树”在他看来有点太小了。

    店主很早就注意到了两个在门外鬼鬼祟祟的人,露脸的那个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他不禁担心这是哪儿来捣乱的不良少年,就是看上去太开朗了点。

    结果过了一会儿他们进来了,高个子围巾口罩挡着脸看不清长相,稍微矮一点的话很多,说的是蹩脚的英语,难为他一个在瓦雷泽开小店的老板,费劲巴拉地理解话的意思。

    “那个只是橱窗的装饰品,我也不知道多少价钱合适,所以不卖。”

    穆勒仍然乐呵呵地,完全没有被店主冷淡的语气打败,“我的朋友好可怜,家里还没有圣诞树,现在也买不到别的,你要是在圣诞节前帮别人一个小忙,来年会一直好运的。”

    店主有点不耐烦了,但还是没有直接开口赶人,“我们店里的衣服都很漂亮的,你们也可以帮忙买两件啊!”

    这是一家女装店,穆勒打量了一圈,小声和安东说:“其实还挺漂亮的?”

    “打住!”安东真怕他一会儿真的心动要买,穆勒穿着裙子端啤酒的视频常看常新,“我来说吧。”

    安东拉下口罩,好声好气地又求了一次,老板瞪了他好久,才不情愿的同意了。他从橱窗里把这盆被突然盯上的小香松拿出来,在安东打算接的时候又挪开两寸。

    “哦,多少钱啊我先付钱。”

    “不用钱,”老板还是粗声粗气的,钻到柜台后面半天,掏出来一件米兰的球衣,印着白色的25号,“给我签个名。”

    最后安东不仅给他签了名,还抱着那盆花哨的松树和店主合了影。

    “你这么有名,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让你露脸跟他说。”穆勒接过了树,拨弄着上面挂的小彩灯。

    安东敬谢不敏,“随便被人认出来会很尴尬的,等你以后就懂了。”

    “哦,我知道了!”穆勒恍然大悟,瞥着他笑,“你需要在球迷面前保持神秘感!这就是成为球星之后能学到的东西吗?没事我现在就懂了。”

    安东咬牙切齿地闭嘴了。

    晚饭品尝了披萨,餐厅还有圣诞节特供的热红酒,但服务员表示穆勒是小孩儿安东是球员,都不许喝酒。

    穆勒震惊了:“怎么连你喝都要管!”

    安东也是第一次被这种理由拒绝,以前和俱乐部队友出去的时候想怎么玩都没人管的,现在带上孩子就变成孩子了吗?不过他有好主意,“我们可以等回去了自己做,我家有红酒的。不过你确实不能喝吧?”

    “我可是慕尼黑人!”穆勒嚷嚷起来,然后才压低声音,“爸爸在家里喝的啤酒总是乱放,我和西蒙偷尝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红酒里面加入香料和切块的水果,上锅煮开就是热红酒,还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口味加蜂蜜或者冰糖调整甜度。安东知道做法但还是第一次上手,煮出来的味道有些怪怪的,还有点上头。

    安东才喝了两口,穆勒的杯子就少了一大半了,“你慢点喝,还有,明天回去不敢和你爸妈说我带着你喝酒了,和谁都不能说。”

    “肯定的,我要是说出去爸爸妈妈肯定第一个生我的气。”穆勒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合伙做坏事的感觉真不赖。

    电视上放着无聊的电影,茶几上圣诞花环套着安东出卖色相换来的小圣诞树,嫩绿的叶子在莹莹的烛光下像是能渗出水来,热红酒的香气从捧着暖手的茶杯里飘出来,如果能有个壁炉一切就完美了。

    安东从沙发缝里摸出一个包装好的盒子,“这是给你的礼物。”

    “我可以现在拆吗?不然明天拿回去了你就看不到了。”

    安东当然没意见,穆勒解开包装,里面是一幅画镶在木制相框里,画着一个正在罚角球的背影,头顶大片的深色天空、刺目的顶光、门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和远处看台上模糊的影子,都无声地暗示着这是一场激烈的比赛。画面的主角穿着红白相间的球衣,好像就是这两年的拜仁球衣,但细节处有点不同。

    原本应该印着背号的地方空缺着,只有孤零零的一个名字“Müller”。

    “这画的是我吗?”德国姓穆勒的人太多了,但托马斯穆勒笃定这不会是别人,“我看他是卷发,虽然颜色比我现在要深一点。”

    “我又不认识别的穆勒,这总不能是盖德穆勒吧。”

    “你还知道盖德穆勒啊?”托马斯非常欠打的回了句嘴,安东感觉自己被看扁了,“你等着!”他噔噔蹬跑上楼。

    穆勒继续欣赏手上的画,他想象过自己长大之后在球场上的样子,脑海中模糊的场景今天因为这幅画具象化了,让他突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现在只差一个背号,如果自己以后真的能成为职业球员,安东会帮他把背号补齐吗?

    他正美滋滋地想着,安东气势汹汹的出现了,手里拿着好几件球衣,“看好了,贝肯鲍尔、盖德穆勒鲁梅尼格的,这件巴拉克还是我上赛季从场上找他换来的。”

    看到一件件摆出来的球衣,有老有新,有的还有签名,穆勒脑子里产生一个危险的猜想:“你是拜仁球迷?”

    安东自爆了但是没有很担心,“我是,这可是秘密,你不能和别人说的。”

    “放心我嘴很严的,毕竟你是米兰的球员。”穆勒拍着胸脯一阵保证,然后才来得及震惊,“但你怎么会是拜仁球迷呢?那你来拜仁吧!拜仁现在很缺你这样的边后卫”

    安东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等到来自穆勒的邀请,还是去拜仁,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一下子想到的是拒绝,“要邀请也是我邀请你来米兰吧!你会来吗?”

    “不会。”

    “所以我也不会去拜仁。”

    “但我不是米兰球迷啊?而你是拜仁球迷”穆勒一下子就抓住了不对劲的地方,“你更喜欢拜仁还是米兰?”

    这似乎确实不是个恰当的类比,安东犹犹豫豫地说,“这很难描述就好像拜仁是你的俱乐部,而米兰是我的俱乐部,我会去看拜仁的比赛,但我更想踢米兰的比赛,而且我很喜欢圣西罗。”不管她是喧闹的还是像今天早晨那样安静。

    穆勒搞不懂,“我想看拜仁比赛也想给拜仁踢比赛,圣西罗确实很好,不过我们的安联球场也要建好了,肯定更漂亮!到时候球场外墙还能亮灯!”

    “说不定过两年米兰还要和拜仁踢比赛,到时候我就能见识一下安联球场了!”

    他说这话的意思明明是让安东转会到拜仁,那样不是天天都能见到了吗?穆勒干着急,但他知道自己肯定没办法说动一个比自己大好多的人,虽然安东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两个人聊天玩闹都没有隔阂,但穆勒还是偶尔能感受到安东成年人的气质,比如现在,比如安东面前还剩了一半的热红酒,而自己的第二杯都快喝完了,控制酒量是成熟的标志。

    “那你会一直在米兰吗?一直在米兰直到退役。”米兰现在如日中天,板凳深竞争大,穆勒觉得一个球员能在米兰退役一定很厉害。

    如果是一年前的安东,他可能会觉得自己去哪个俱乐部踢球都不是他能决定的,退役还是太过遥远的事,他随缘就好。但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安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以后想在哪儿退役?”

    “拜仁!”

    安东笑了,穆勒能感觉到这不是对他说大话的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像是很高兴他这么回答。

    “退役不知道,但我还想在米兰踢好多年,至少在我现在的队友他们都退役或者转会之后,我才会去想离开的事吧。”

    第188章 冰岛

    圣诞节第二天的早上,米兰飞雷克雅未克的飞机上几乎没什么人,头等舱只有两名乘客,他们坐在一起,按道理一同旅行的人在飞机上都会聊天,但空乘却发现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只有一个人在说话。

    当他推着餐车出去送餐的时候,还不忘记观察这两个奇怪的乘客,靠外的英俊意大利人非常贴心地询问同伴:“有冰激凌,来一点吧,或许还要咖啡?”

    可是他的同伴,脸嫩的亚裔年轻人似乎并不高兴,气呼呼地瞪他,后者恍然大悟,“哦,你嗓子哑了不能吃凉的,而且也不爱喝咖啡,对不起安东,我忘记了。”最后转向空乘,“麻烦给他来一杯热水就好。”

    等空乘一脸无语地端着杯子离开,安东才凑上来哑着嗓子用气音质问:“你一定要这样吗?我嗓子疼已经够倒霉了。”

    “你说话太多嗓子哑了可不能怪到我头上,”因扎吉假笑,“这几天我跟你打电话加起来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今天终于见面了结果你变成了小哑巴?”

    安东自知理亏,默默地缩回柔软的椅子上。他们没有在一块儿时候安东总会收到因扎吉很多电话,23号穆勒来的时候,安东以不能让穆勒发现异样提前警告因扎吉不要打电话,也是在那天安东说话说到腮帮子都疼了,第二天送走穆勒的时候声音就已经有些哑。

    接着就是平安夜和圣诞节,克拉拉牢牢地盯着安东,只要他的注意力被手机上的短信电话吸引走,就会收获克拉拉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安东只好默默地把手机放到看不见的地方,专心陪她看剧。后来雨果又找他唱k,同样是高强度说话的两天,没把嗓子干当回事的人,今天终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热水来了,一会儿喝两口。”因扎吉忽略了安东哀怨的小眼神,“别想吃冰激凌,除非你愿意嗓子发炎发烧。”

    安东想看会儿电影,但耳机得找空乘要,他比划了半天,又是指屏幕又是点耳朵,结果因扎吉假装没看懂:“你想睡觉了?放心吧屏幕不会突然出声吵到你的。”然后就自己带上了耳机。

    安东气得推了他一把,真的躺下睡觉去了,离下飞机还有两个多小时,头等舱的枕头还挺舒服。

    因扎吉虽然在看电视,实际上一直分出注意力给旁边的人,看着他在枕头上翻来覆去,过了一会儿慢腾腾地坐起来,无聊地点了点屏幕,现在正趴在两个人中间的扶手上,抬着眼睛偷瞄因扎吉正在看的东西。

    算了,为什么要和他计较呢?因扎吉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在越变越低,安东还小呢,他那些朋友也很小,和安东乱跑了一整天的那个德国小孩儿甚至才14岁。他们只是两天没打电话而已,现在可是在去度假的路上。

    他摘下一只耳机递过去,眼睛还盯着屏幕,结果半天安东都没有理他,因扎吉侧头去看,安东滴溜溜的大眼睛转到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伸手的打算,只是侧着头把耳朵露出来。

    “你越来越懒了。”要不是公共场合,因扎吉很想亲他,如今只是替安东带上耳机,没有收回手,继续心不在焉地看电影。

    一下飞机安东就感受到了雷克雅未克和米兰的不同。冷意从衣服的每个缝隙渗进来,他们虽然已经换上了防寒羽绒服,但露在外面的脑袋和手没一会儿就冻得有点僵硬,只能躲在室内才好受点。

    这里的风景看上去很孤单,即使是晴天天空也是深蓝色,只有远处大地尽头的上空才露出太阳浅黄色的踪迹。这两天没下雪,目光所及都是斑驳的白色,马路上压出一道道车辙,两旁堆着仿佛永远都化不干净的雪。建筑排列稀疏,带着一股不愿意和别人交流的别扭劲,就像当地的人一样,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些与米兰完全不同的景致让安东觉得很新鲜,虽然嗓子还哑着,他也要嘶嘶地说话:“在这儿肯定没人能认出我们了,他们肯定不踢足球,也不会看比赛。”再加上安东多到用不完的道具,杜绝了最后一丝被记者发现的可能。

    因扎吉也很享受不被人关注的片刻悠闲,不过,“冰岛还是有足球的,他们的国家队现在在踢欧洲杯预选赛,和英格兰一组。”

    “是吗?但应该进不了正赛吧,不然我不至于没听说过。”一阵风吹过,坐在车里的安东看着树上飘飘洒洒的落雪,感同身受地缩了缩脖子,“他们有联赛吗?那一年冬天能歇多久啊!”他嫉妒得牙都要咬碎了。

    安东来冰岛最想干的事是泡温泉,但他们第一天选择去坐狗拉雪橇,因为过两天会有风暴,没办法出门。

    雪橇基地在郊外,准确的说这里的城市没有明显的边界,就连市中心都很空旷,开车一脚油门就蹬上好半天看不到一个人的公路上。

    他们的雪橇就在帐篷外,还有六只威风凛凛的狗在周围打转,安东看见了就走不动道,尤其是旁边的主人说可以先摸摸它们熟悉一下。

    这些狗一多半看不出品种,身上又厚又软的一层毛即使隔着手套也能感觉到里面的温暖。领头的是一条哈士奇,不同于以前见过总是犯二的狗,这条哈士奇的蓝眼睛看上去很聪明,还带着一点凶猛,傻不拉几的白色眉毛也不影响它的气势。

    “我可以喂喂它们吗?一会儿要跑好久。”安东比划着。

    主人拿了一点冻硬的肉出来,安东递到狗狗的嘴边,但它们似乎都不太感兴趣,只是礼貌性地舔舔。

    “我们刚才喂过了,你可以等回来之后再喂,那时候吃得很凶。”

    安东恍然点头,这些狗好乖,也不会乱叫,想养狗的心思短暂复活了。

    因扎吉和工作人员交流了一番,然后就该出发了,他们只有一个细长的雪橇,“一个人坐前面一个人站后面,你想去哪个?”

    “只有我们两个?”安东还以为会有工作人员在前面帮忙驾驶,“要是迷路了或者翻车了怎么办?”

    “人太多了拉不动,领头的狗认路,而且有口令能让它们停下来。”

    安东选择站在后面,那个角度看风景更好,而且想要说话的时候只要低头就行了。

    “但是会比较累。”因扎吉已经不客气地坐到前面了。

    安东摇了摇手指,“你知道有句话叫‘来都来了’,出来玩还担心累不累,那不如在家躺着。”

    雪橇启动了,狗狗们跑得很轻松,在经历最开始的刺激之后,安东的注意力被周围的风景吸引了。他们在树林里,又黑又短的枝杈歪七扭八地伸着,幸好没有突然拦在眼前的暗器。路被之前经过的无数雪橇压得很平,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跑错道。前面还有两队雪橇,跑着跑着就变成了远处的小黑点,把他们落在最后。

    “我们是不是得让狗狗跑快点?”安东只担心了一秒,“但是狗狗看着好辛苦,还是别催它们了。”

    因扎吉作为坐着最悠闲的人,接过了拍照的重任,远处的雪山在阳光下闪着可爱的粉色,可是雪橇拉了许久那些山还是离得非常遥远,显然雪原空旷,他们根本不可能过去。

    拍了一圈之后他又转向身后,安东对着镜头想要比剪刀手但是手套限制了他的发挥,看上去像是上课举手一样,有点傻。因扎吉再把相机反转举到面前,安东弯腰凑过来,两个人正要拍照的时候,他突然大叫着打断。

    “诶!你看这只狗在干什么?!”

    最后一排靠近他们的一条狗突然撅起屁股垫着脚跳着往前走,“它受伤了吗?这该怎么办,快让它们停下”

    然后安东就看到那条狗边跑边开始拉粑粑,一坨坨棕色几乎是飞到后面的地上,然后被雪橇压过去。整个过程持续了几秒,生产了一堆垃圾的狗狗兴奋地叫了两声,恢复了和其他狗同步的频率,像无事发生一样继续跑。

    安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刚才在路上看到的那些棕色痕迹他之前还以为是泥土,万幸天气太冷了什么都闻不到。但是,“你别拍了!”安东推了一把又开始拍他的因扎吉,但相机还是没有收回去。

    “这是录像。”因扎吉憋笑,他从刚才狗狗开始作案的时候就开始拍,然后是安东皱着眉头怪叫的样子,这真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噫,真恶心。”安东也忍不住笑了。

    行程总共两个小时,安东最开始的时候还兴奋地叽叽喳喳,跑了不到一半就没声音了。上坡的时候看着狗跑不动他会忍不住下去帮忙推,等下坡的时候又冲地太快害得人腿软。

    狗狗还在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安东已经趴到前面去了,气喘吁吁地嘟囔,“我刚才还在心疼狗,现在狗都不会心疼我。”

    这话听上去可不太对劲,真的只是在说狗吗?因扎吉侧着脑袋顶他,隔着口罩围巾去亲安东的嘴,“是谁刚才说出来玩不要纠结累不累,不然就在家躺着。”

    “我现在就想躺着。”安东气哼哼地顶回去,带着雪橇都歪七扭八地差点翻倒,他连忙站直了才稳住。

    “所以你要跟我换吗?”因扎吉的建议怎么听都不太真心,“虽然‘来都来了’。”

    安东深吸了一口气,“就剩二十分钟了,我不信撑不到那时候!”

    玩完雪橇安东根本没力气去喂狗了,营地里供饭,安东看着狼吞虎咽的狗,慢吞吞地啃了一口肉排,真羡慕它们的好体力。篝火上加热的可可飘出香味,因扎吉端了一杯在手里,嘴里哈出来的白雾和可可的热气混在一起,模糊了远处的夕阳。

    第二天安东躺在床上根本起不来,“这两个小时和跑了一场比赛没什么区别!”看着完全没事的因扎吉,他偷偷把旁边空出来的枕头推到了地上。

    因扎吉不计较这些幼稚的小动作,把人从被窝里翻出来,“泡了温泉就好了,今天不去明天就没办法出门。来都来了,你真的想一直躺着吗?”他已经发现了四字箴言的妙用,只要说出来,安东就像打了肾上腺素一样满血复活。

    冰岛有世界上最大的温泉,安东以前泡过的小池子和它根本没办法比,只是这样一来人比较多,水看着有些浑浊,水面上满满都是硫磺的味道。

    温泉分为室内室外两部分,水下是连在一起的,可以从室内下水,穿过小门就能直接到室外,免得在零下的温度冻到。

    泡到热水里之后,安东觉得身上的酸痛缓解了很多,又恢复了精神头可以继续玩,等到了室外水温也没有变低,反而暖和的劲渗到了骨子里,让人舒服地想叹气。

    “你看远处的光,为什么这里的天空总能有这么多颜色。”安东指着像调色盘一样的天空,在模糊的水汽里,一切近前的东西都沾上了蓝色的冷淡,抬高视线才能看到棉花糖一样的阳光。一望无际的水池里人影模糊,服务站的小房子黑乎乎的,扭曲地仿佛梦境。

    因扎吉却没有顺着他去看那些景色,安东肩膀露在水面上,裂缝一样的纹身挂着水珠,有几滴顺着向下流,最后停到盛开的花心上。

    没有听到回应,安东侧着头想看他,被因扎吉突然放到肩头的手阻止了后面的动作。

    “纹身露出来了。”面对安东的疑问,因扎吉若无其事地说,指尖在肩头裂缝交汇的地方摩挲,在上面留下一块不显眼的红痕。

    安东拨开已经沾湿的发尾,他不喜欢在公共场合露出纹身,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子自己欣赏到就可以了,但是“这儿水汽太大了,没人看得见。”

    “所以是专门给我看的吗?”因扎吉轻笑着,手离开那抹痕迹,顺着向下滑动,最后停到胸前,轻轻挠了两下。

    安东的脸在水气中泛红,肩头传来的触感变得清晰,让他忍不住闭上眼睛,但颤抖的睫毛和滚动的喉结出卖了他的不平静,直到突然经过两个大叫的孩子,才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

    “我们去看看那边都是什么吧。”安东舔了舔嘴唇,泡在水里为什么容易觉得口渴呢?“听说会有饮料提供。”

    靠近了才发现这里人比较多,因扎吉去另一边拿喝的,安东探头去看剩下几个黑洞洞的窗口,一个服务员从黑暗中露出脸来,“女士,要来一点面膜吗?这个是火山泥,清洁效果很好,而且会避免长时间泡温泉之后的脸部浮肿。”

    安东左看右看,最后才伸手指自己,“你在叫我吗?”

    “啊!抱歉先生,这个水汽我有点看不清。”服务员涨红了脸连连道歉,但安东知道这不怪她,他又在为明年的大赛留长头发了,今天扎在脑后,发尾飘在水面上像朵黑色的小花,再加上眉眼被水汽模糊,跨人种的外国人分辨不出来挺正常,“没关系,给我来一点吧。”

    因扎吉端着杯子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安东脸上已经糊了一个疙里疙瘩的黑色面具,张开嘴露出大白牙冲他招手的样子多少有点吓人。

    “都是凉的果汁,在这儿喝热的会不舒服。我拿了苹果汁和西红柿汁。”

    安东嫌弃地盯着红色的液体,“你就不能拿点好喝的吗?”

    “这个我喝好了吧你脸上抹的都是什么?”

    “火山泥面膜,凉凉的,也没什么味道。”安东手里还留了一大坨。

    因扎吉仰头抖了抖脸颊两侧垂下来的头发,“给我也抹一点。”他搞不懂面膜的功效,但是先抹了再说。

    安东把手里的黑泥一股脑抹到因扎吉的脸上,揉来揉去的还不忘用手捏两下,最后这张帅气的脸也被糊满了,只有从洞里露出来的两只眼睛,“哈哈,现在你也变成丑八怪了。”

    跑完温泉之后肌肉的酸痛果然消失了,第二天风暴降临,之前还是深蓝的天空已经看不见了,只剩下旋转的大片雪花从窗外短暂闪过,呜呜的风声被挡在外面,融进房间里的水声让人听不真切。

    这样的天气只能趁着短暂的平静出去觅食,安东干脆买了很多速食放进套房的小冰箱,因扎吉自从他给内斯塔还有卡卡做过一次饭之后就总是念叨,安东心虚地承担了这几天做饭的重任,虽然只是把肉酱料包加在煮好的意面里,或者肉排和芦笋一起放进烤箱然后等着就行。总不能真指望他在这里开火炒菜,调料都买不齐。

    因扎吉在接电话,维埃里打过来关心他,“这两天在米兰吗?一起出去玩?”

    “不在,你找别人吧。”因扎吉看着在厨房里摆弄烤箱的人,语气不注意就带上了笑。

    维埃里一下子就懂了,“哦~和女朋友出去度假了是吧,真是羡慕啊”他酸不拉几地想,皮波这次恋爱谈得真吓人,这么久了还会一块儿出去玩,那些记者实在不给力,也不说拍几张照片满足一下大家八卦的心情。

    电话那头因扎吉没说话,维埃里突然听到另一个人说话:“皮波!饭好啦赶快来吃吧”年轻而且熟悉的声音在靠近之后突然停住,换成气音,“你在打电话啊,那我等会儿。”

    “等一下!”维埃里觉得不对劲极了,但一时半会儿又说不上来,“你和安东出去玩的?没和女朋友?”

    因扎吉清了清嗓子,“嗯,她有点忙,安东想到冰岛滑雪,我刚好有空就跟着一起来了。”

    “冰岛是吧!等着我也要去,”既然不是二人世界维埃里就不担心打扰了,他最近又单身了很没意思,刚好冰岛他也没去过。

    “这两天有风暴你怎么来!”安东急了,可惜话还没说完电话就传来了挂断的忙音,显然维埃里已经一秒都等不及了,“啊啊啊他自己是不会玩吗非要找别人!”

    “至少他没有多想,波波最开始以为我和女朋友在一块儿。”

    “他现在不多想过两天真来了也会多想吧!”安东还在抱怨。

    因扎吉却觉得不用那么担心,“其实让波波知道也不是不行,他的嘴很严,我们也不用藏着掖着。”

    安东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瞪他:“他是不是知道你以前干过的很多坏事,不然你也不会知道他嘴严。”

    “不是说饭好了吗?”因扎吉推着人朝厨房走,热络地赞美:“亲爱的,你今天做的吃的好香。”

    安东直到吃饭的时候还愤愤地敲桌子,“你就不该接他的电话算了这种天气根本不会有飞机给他坐的。”

    第189章 鲱鱼罐头(修)

    安东注定要失望了,去冰岛的航班大部分都停飞了,但恰好有一班俄航在米兰中转,顶着雷克雅未克寒冷的风成功降落,只是体验似乎不太好。

    “我再也不坐俄航了,”维埃里上车从冷意中缓过劲来就开始大倒苦水,“飞机晃得根本坐不住,那个空乘还能站出来说没有问题只是小颠簸,她甚至好像站在平地上。”

    “当你发现只有一班飞机其他全部停飞的时候就该觉得不对劲了。”因扎吉笑话他,“你现在脸都是白的,害怕成这样?”

    “我是胆子大不是不怕死,”维埃里心有余悸,但他发现一直只有因扎吉在接话,安东只是在因扎吉说到他脸色的时候偷偷从后视镜看了两眼,“安东怎么不高兴?不欢迎我过来?”

    “你下次早点说好吗?我们屯的吃的不够多,昨天你打完电话我还得顶着大雪跑出去买东西。”安东不打算暴露什么,但该怼维埃里的话不能少。

    “没必要这么热情亲爱的,你可以少吃点把剩下的留给我,不然回去又要胖了。”维埃里随便一说话就踩雷,安东气坏了,一脚刹车停在路边,“你给我下去!”

    维埃里大叫:“嘿!皮波,安东脾气这么坏你怎么跟他一块儿玩的。”

    因扎吉的靠背被拍了好几下,驾驶座也有让他压力山大的视线,他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安东脾气好着呢,你少说两句吧,他是司机肯定听他的。”

    安东冷哼了一声,维埃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好吧好吧我错了,感谢你辛苦出门买饭还辛苦过来接我,而且你一点都不胖。”

    或许是害怕得罪厨师和司机,维埃里之后没再招惹安东,安东也没有挑衅什么,三个人气氛很好,回程路上刚好是风暴短暂停歇的时候,并没有收到太多影响。

    晚上天气又变差了,维埃里完全不在乎能不能出门去玩,毕竟他度假大部分时候都是换个地方躺着,没什么参观景点的欲望。

    电视上放着英超的比赛,倒霉的没有冬歇期的英超。维埃里大剌剌地躺在沙发上,看了大半个小时才觉得不太对劲,安东和因扎吉一左一右隔着桌子坐着,都认真盯着屏幕完全没反应,只有他说话的时候两个人才接话,怎么回事?他们两个这几天都这么各玩各的?

    “三个人干坐着多没意思,来打牌吧。”

    因扎吉没意见,安东不太乐意,“我一玩就输,只有你玩得高兴了。”

    维埃里还没来得及笑话他,因扎吉先说了,“万一今天转运了呢?这样吧,输的人脸上要贴条子,谁最后条子多谁去洗碗。”

    “我做饭了为什么还要我洗!”安东默认自己铁定要输,更不愿意了。

    维埃里翻了个白眼,“那就我们两个中间一个人去洗。而且干嘛贴条子?皮波你现在玩得这么无趣了吗?”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出来,简单说了一下怎么算钱,“玩的不大,该不会有谁不敢吧。”

    安东该死地被刺激到了,但玩牌的水平看的是熟练度,不是认真起来就能手气好的。上来他就连输了3把,好不容易赢了一次也没赚回来多少,他悲伤地看着自己手边薄薄两张钱,“等这些都没有了我也不玩了。”

    “你有点志气好嘛!”维埃里头疼,看来接下来得稍微输一点出去,他的目的是多玩一会儿可不是多挣一点。

    安东撇这嘴看自己手上的牌,“这不是我有志气就能解决的,这都什么烂牌!”

    “嚯!这是个乌龙球吧!”因扎吉一门心思都放在比赛上了,这一声把维埃里和安东的注意力也从牌上拽了出来,抬头看过去刚好是回放。

    然后安东突然感觉桌子下面自己的腿被蹭了蹭,转头正对上因扎吉冲他眨眼睛,然后几张牌从维埃里看不到的地方递了过来。

    还能这么干?安东余光瞥着维埃里认真看球的后脑勺,把牌收好,又换了几张出去,这下一会儿绝对能赢。

    “曼联这个新7号挺厉害的,葡萄牙小孩儿。”维埃里转头回来的时候还想着比赛,根本没注意到两个人刚才的小动作。安东欲盖弥彰地接话,“谁啊那可是小小罗!”

    维埃里出了两张牌,他突然感觉局势有点不太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过本来这把也是要送安东的。“他现在也没进过几个球吧,只是替补出场。听上去你很关注他?”

    安东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要说这个刚才边路带球又被撞倒的葡萄牙小孩儿后面连着拿金球吗?“我都是听皮波说的!”

    因扎吉确定安东不是个能一起出老千的好队友,他就差把‘我刚才和皮波换牌了’这几个大字写到脸上了,左顾右盼的样子像是刚藏了果子的松鼠,现在给他打眼色求救的模样也很好玩。“好了好了,别说了赶快把这把打完。”

    比赛有点无聊,曼联的对手是米德尔斯堡,现在红魔1-0领先,这个成绩放在他们身上不令人满意,场上球员多少有点心不在焉,还没从几天前的圣诞节缓过来,镜头总是对准场边的曼联教练弗格森,他不停地大喊着什么,脸色通红,估计是气的。

    牌局继续,维埃里玩着玩着发现安东居然长进了,不再把把都输,甚至还赢了两次大头,反而是自己输得比较多。他一脸疑惑地打量安东,“你怎么突然就学会了?”因扎吉突兀地笑了一声,安东端起杯子挡住脸,“因为我聪明。”

    接下来安东收敛了一点,指不再每把都换牌了,三把里面来一把的样子。维埃里又去看比赛了,因为那个7号小小罗确实很会跑,“他长得还挺帅的,才不到20岁吧。”

    “但他那缕白毛有点土。”安东指的是小小罗额前的挑染,总是突兀地耷拉着。

    维埃里惊叹,“你还有嫌弃别人白毛的时候?世界杯你染的那个也没好看到哪儿去。”

    “你怎么能这么说?!”安东无比受伤,“你可以说我后面染的粉色、绿色不行,白色就连报纸都夸过!”他决定接下来每把都出千,维埃里必须把所有钱输过来!

    因扎吉也谴责地看着他,“波波,你自己当时都说安东算队里很帅的。”

    “那是随便说的”维埃里看着两个统一战线的人,刚才那股古怪又冒了出来。

    等他又连输了几次之后,连抓牌都倒霉地飞到地上,弯腰到桌子下捡的时候,抬头就看到另外两个人靠在一起的腿,他终于知道那股古怪是什么了!

    “你们两个出千是吧!”

    因扎吉还没来得及反问,安东就站起来自爆了,他拉都拉不住,“我们没出!你玩不过就想耍赖?”

    “正常人这时候该问我为什么这么说,你反应太大了安东,”维埃里一眼识破了他的谎言,“皮波你居然还帮着他?!”

    因扎吉摇着头感慨没救了,维埃里非要说安东赢的局都是出千不能算钱(这话也不算错?),安东自然不乐意,两个人叭叭了三百回合,牌自然打不下去,还是上床睡觉吧。

    他们的套间刚好有三间空房,三个人各睡各的。安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只是因为这几天和因扎吉睡惯了,现在一个人躺着不适应,而且还在记恨最后把钱全都拿走的维埃里,玩不过就耍赖,他一定要报复回去。

    维埃里白天赶了路,现在正在床上呼呼睡得正香,有个人偷摸开门进来完全感觉不到。安东摸着黑坐到他床边地上,掏出了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鲱鱼罐头,这是他昨天刚从超市买的。

    罐头的拉环很紧,安东害怕弄出声音,小心翼翼地使劲半天才听到打开一个口子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不过安东已经堵住鼻子了所以只闻见了一点点,就这还干呕了两下。

    看了一眼头摆向另一边没打算醒的人,安东也不管声音大小了,一口气揭开整个罐头,然后飞快地爬上床把罐头放到维埃里鼻子旁边。

    --Y.U.X.IL

    据说深度睡眠的人很难被气味吵醒,但维埃里已经被折腾的有了些意识,还没睁眼睛就闻到了一股仿佛臭了三年的死鱼的味道,睁眼的同时飞快向旁边躲,安东被带着手根本拿不稳,“唉!别动别动要洒了!”

    这一声又把维埃里吓得够呛,挥着手打他,“安东!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呢?!”

    “别打!我说了要洒了!”

    于是伴随着阵阵干呕声,当维埃里摸索着打开灯的时候,那盒罐头已经光荣地全都扣在了他身上。

    “哕这是什么东西?!”他从床上爬起来,又黏又湿的一坨全糊在背心上,然后透过单薄的布料粘在他身上。维埃里被恶心坏了,尤其看到安东鼻子里堵着纸团完全不受影响,正跪在他面前笑得捶地。

    “我看你是真的欠收拾!”维埃里气急败坏地扑上来,安东大惊失色想跑,但还是被按到了地上,鼻子里的纸团被拿走,安东加入了干呕大军,还有一条鱼蹭到了他背上,他也变成了恶臭源头。

    “你把这里弄成这样让我怎么睡?!”房间里根本没法待,维埃里都快吐出来了,心脏还因为突然惊醒跳得飞快,看着被他压在身下的罪魁祸首,抬手就是几巴掌打到安东屁股上,“你都上哪儿找的这些恶心的东西!你去掏厕所了?大半夜睡不着就吓唬别人吗?”

    安东本来想着让维埃里打两下出气就好,毕竟自己确实不干人事,但没想到维埃里打的是屁股,巴掌扇上去发出清脆的声音,让他又疼又丢人,只好连连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想整一下你,对不起波波别打我了我说别打我了!皮波!皮波!”

    “波波!”因扎吉刚好推门进来,脸色不善大步走过来拉开维埃里,“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能打他啊!”

    “你也不看看他都干了什么!把这种不知道哪儿来的垃圾弄在我身上,床上也有!和狗屎一样臭,这些都怎么办?!”

    安东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背靠在墙上离他远远的,“我都说我错了!你怎么能随便打人?你就是看我不会还手”

    维埃里突然感觉一阵不自在,他刚才好像确实有点过分,而且安东叫得很凄惨,现在他耳朵里好像还能听到那些声音。“你要是不过来什么事都没有”

    因扎吉给安东挥手让他先走,“好了好了,这是超市买的鲱鱼罐头,就是味道大不是什么脏东西,而且他都认错了!”所以你怎么能打他呢?还是屁股,我都没打过。

    听到这是吃的,维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但罐头的味道从四面八方向他鼻子里钻,真的很臭!“你不是有洁癖吗?别跑,把这儿收拾了再走!”

    安东气哼哼地把衣服脱下来甩在地上的罐头残骸上,盖住看不见就权当是收拾好了,“这又不是我的屋子,和我洁癖有什么关系?”

    维埃里还想吵架,头疼的因扎吉拉了他一把,他只好改口,“你不想收拾是可以,把你房间腾出来我睡,你去睡沙发。”

    “睡沙发就睡沙发!”

    看着转头出去的人,维埃里觉得自己真是倒霉,安东这整人的杀伤力也太大了,“他这样下去今天不挨打以后早晚也会挨打的!”

    维埃里冲了澡,换到新房间的时候刚好和同样洗完澡的安东打了个照面,安东挤着从他身边走过,连个眼神都没有,抱着枕头背对着他径直躺到沙发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维埃里冷哼一声,把门甩上了。

    等过了好一会儿,才又有门打开的声音,安东躲着听脚步声朝自己走来,然后被子被拉开,“到我那儿去睡。”

    “他太过分了!”安东翻身起来抱住因扎吉不撒手,“他怎么能那样?我从来没被人打过”

    因扎吉一边听他抱怨一边把人背起来,枕头和被子都在安东身上缠着,他像是背了一个大号的棉花娃娃,就是说的话不好听,“你别把我摔了嘶,别颠,碰到屁股了好痛!”

    “好了别想了,波波刚才就是太激动了,他现在肯定不会生气。”等把人运回房间,安东立刻打了个滚躺好,因扎吉拉开被子靠了上去。

    “胡说,他刚才还摔门!”

    他一身臭味摔个门也没什么当然这种话是不能说的,因扎吉在黑暗中准确地揉上了安东的脑袋,“我说过要你别这么整他的,你昨天非得买这个。”

    “我怎么知道他上来就打人,而且还那么变态!我要是这么整你,你难道也会打我吗?”

    因扎吉被提醒了,被子底下手准确地按到了安东的屁股上,安东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很疼?”

    “废话,他下手好重。”

    紧接着是啪的一声,安东没想到自己又挨了一下,虽然并不重,但是里面训诫的意味让他脸红地好像要滴血一般,他僵在原地,“你干什么!”

    “你这么整我我不会打你,但是你也不能就这么让波波打你的屁股,你知道打屁股什么意思吗?”

    安东当然知道,小孩儿才挨打,而且屁股不是随便能碰的地方,可这个地方现在就在被肆无忌惮地触碰着,“我那不是没躲开吗?你干嘛不去怪波波!”

    “我没有在怪你,”因扎吉的手安抚地揉了揉,安东本来支起来的身子又被按了回去,“既然你刚才没躲开,那现在也不要躲。”

    安东发誓自己以后坚决不单独一个人去整别人了,以前他不把容易挨打这件事放在心上,但现在他要有心理阴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最后一点,感谢读者朋友提供灵感,这样刚好和明天能接上了

    这里没有拉灯,完全拉不动了orz,3/p番外什么的,可以等过几天(?)

    明天发现大秘密的波波:我好像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第190章 极光

    维埃里早上醒来的时候,躺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冰岛,然后回忆起昨天大半夜换房间的折磨。他抽了抽鼻子,虽然什么味道也没闻见,但总觉得有若隐若现的臭味纠缠在身上。

    ‘该死的臭小子!’他确实已经不生气了,但现在手又有点痒。昨天打的那几下根本不够,只是打屁股的确不合适,现在回忆起来维埃里有点后悔,他当时完全是在气头上,再来一次他一定还是打屁股!

    睡觉前安东拉长着的一张脸浮现在他眼前,也不知道安东这次会不会像以前那样睡一觉就把生的气忘到脑后。维埃里翻来覆去,最后决定去客厅看看。房间里还算暖和,但睡沙发总是比不上睡床,万一安东感冒了呢?他接下来几天还想好好玩,没必要和安东一直吵架。

    客厅安静无声,窗外照进来的光显示风暴已经平息了,但沙发上空无一人,连被子枕头都没有,完全不像是睡过人的样子,维埃里把客厅门廊都找了一圈,连昨天原本要他睡的那间臭的要命的房子也里外看了,最终意识到安东不见了。

    “嘿皮波,别睡了!安东不见了,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吗?”维埃里推开因扎吉的房间就径直走了进去,窗帘拉着很严实,只有一点刚打开的门透进来的光,维埃里勉强看到床上的人动了一下,但似乎这团被子有点太大了?

    “嗯怎么了波波?”一声低低地叹气声,后面说的话谁都听不清。

    维埃里不想继续磨叽,直接站到窗前打开他们头顶的灯,“我说安东不见了嘿等一下,这是谁?!”

    他的声音在看到因扎吉旁边还露着一个脑袋的时候陡然拔高,成功让房间里全部三个人都受到了惊吓。

    安东是最不在状态的那个,嘟嘟囔囔地,“谁把灯打开了!”捞着被子罩过脑袋还想接着睡。

    面对维埃里震惊地注视,因扎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确实想过和维埃里坦白他和安东的感情,但绝对不是这种仿佛捉奸在床一样的场景,他支着身子坐起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波波,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什么样了?我本来什么都没想的!”维埃里最开始只是震惊于安东为什么跑到了因扎吉的床上,他甚至第一时间还替两个人找了理由,比如安东在外面睡得太冷了,只能过来和因扎吉挤一张床,毕竟在球队里和队友同床共枕的事不是没有,但因扎吉这话一说出来他就必须想歪了,“那你说事情到底是什么?”

    被子团不安地动了动,显然安东也清醒了,躲着不敢面对这尴尬的一幕。因扎吉隔着被子拍拍他,“嗯安东害怕你生气了睡不着觉来找我安慰?”

    “然后就安慰成这幅样子?”维埃里上下打量着因扎吉赤裸的上半身,“你别跟我说这些红印子是蚊子叮的包,肩膀上的牙印?总不能是你自己咬的吧。”

    “波波”见多识广如因扎吉这时候也说不出什么话来。维埃里绕过他,站到床边使劲去拽被子,安东一边伸手拉扯一边嚷嚷:“克里斯蒂安维埃里!你真是变态!”

    “你别告诉我你还光着!”维埃里一把撒开手了,“赶快出来,你知不知道皮波有女朋友,你还和他这样搞?这要是传出去了你们两个都要被骂死,一个劈腿一个男小三,你们两个真是疯了”

    安东终于坐起来了,原本的尴尬都消失了,听到维埃里最后说的那些他又好气又好笑,“什么男小三?皮波主动跟你说过他谈女朋友了吗?”

    这话什么意思?维埃里带着不祥的预感转头,因扎吉说出口的话验证了他的猜测,“我只说过自己在和别人在交往,最开始没说过是女朋友,是你默认了我才顺着说的。”

    维埃里左看右看,最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就是你那个一点都不粘人、总是把你甩在一边、拿你当炮友的女朋友???”

    “波波!你胡说什么呢?”

    “皮波!你就是这么和他说我的?”

    剩下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炸毛了。

    过了二十多分钟,三个人才终于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沙发上,而不是在床边拉拉扯扯。维埃里的视线隔着桌子在两个靠在一起的人身上打转。从事足球相关的行业,年纪小很多,在外面有很多朋友,这一切都对得上,安东每天和队友到处乱玩,他一个国际的球员都知道。

    至于说长得漂亮?安东被维埃里盯得浑身不自在,虚张声势地怼他:“你有话就赶快问,再不问以后也不许问了!”

    确实挺漂亮,维埃里在心里下结论,长头发有点像女生,但光看脸肯定能认出是男孩子。这就是最大的问题,皮波从来不缺追求者,以前也谈过很多段恋爱,但问题是那些都是女朋友,自己志趣相投的好基友悄无声息地弯了,这事放谁身上都要适应一会儿。

    维埃里不去看坐立不安的安东,只去问因扎吉:“你想好了?或者说你们想好了?”

    因扎吉伸手拉过安东的手摩挲着,成功让安东安静了下来,“我们是想了很多才走到一起的,现在感觉很好,之后也不会分开。”

    “真的?玛丽娜和詹卡洛知道吗?还有西蒙内,你不会还瞒着他吧。”维埃里想得很多,而且他注意到两个人黏黏糊糊的气氛突然僵住了。

    “他们会知道的。”因扎吉最后只是这么说,安东一声不吭地低下头。

    眼见这是个大问题,维埃里没有继续往下问,他只是想八卦,没打算制造矛盾。“没想到你居然喜欢这样的,你看上他什么了?安东和阿历有什么一样的地方吗?”

    “嘿!”如果目光能杀人,维埃里早被安东戳出无数个血窟窿了,因扎吉翻了个白眼,强拉着安东不松手,“我和阿历只是朋友,我们之间到底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别在这儿乱说了波波。”

    “嗯嗯,谁知道呢?”维埃里扮了个鬼脸,总算从突然发现两个好朋友在一起的刺激中缓过神来。

    “不过我总觉得安东你不会谈恋爱的,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吉吉上次见我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和我说你绝对连嘴都没亲过,”维埃里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谁知道你们这么激烈?皮波的技术很好吧,我以前听说”

    眼见维埃里越说越不对劲,因扎吉赶紧出声打断他,“波波,你不要说这些无聊的话!”以前怎么从来没发现他这么没眼色?

    “你和吉吉平时都是这么编排我的?我记住了。”安东不想听维埃里继续打趣他,那种隐私问题让人怎么回答?他站起来就走,不忘给了维埃里一脚,“闭嘴吧,你昨天晚上干的那些破事我还没原谅你呢!”

    维埃里总算知道昨天晚上因扎吉突然走进来的时候为什么脸色那么不好看了,他攥了攥突然有些发痒的掌心,终于不说话了。

    天气再次放晴,在房间里窝了两三天的安东一定要出去转转,“听说这里冬天的海很漂亮,还有斯科加瀑布,为什么这么冷的天气它不结冰呢?”

    因扎吉对于出门没意见,安东于是转向昨天才表示不想逛景点的维埃里,假装很遗憾地开口:“波波你是不是不愿意来,那只能我们两个去了,这附近有几家餐厅还不错,你不出门的话”

    “谁说我不出门了?”维埃里一改摆烂的样子,“出来玩不去看看风景,那不是白来了吗?你说对不对皮波?咱们赶快走吧!”

    等到了车上,维埃里又把因扎吉从副驾驶拽到后排,只剩安东一个人在前面,安东终于确定他就是故意的,“波波,你想干嘛?”

    “我和皮波坐得近一点聊聊天不行吗?你不要那么小气,我和皮波比你多认识十多年,话多一点也很正常。你们两个天天待在一起,总该让让我吧。”

    安东还没说什么,因扎吉先受不了了,“你能不能不要夹着嗓子说话,‘总该让让我吧’,你什么时候开始走恶心人路线了?”

    因为他就是想恶心人,可惜维埃里失望地发现安东并没有恶心到,他夸张地感慨,几乎要拿出咏叹调:“天哪,我居然是插足你们之间的那个恶人,实在抱歉,请你们不要顾及我在场,尽情地互诉衷肠吧!”

    维埃里身上鸡皮疙瘩冒出一层又一层,“我错了行吗?你别这么说话了。”

    安东才不理他,继续说着他看过各种剧里肉麻的台词,直到因扎吉拆了两条奶酪棒投喂他他才住嘴,“安东你再说下去波波就要跳车了,别折磨他了哈哈哈。”

    驶向海滨小镇的路上要穿过白雪覆盖的山和原野,就连路面上都是前两天风暴留下的积雪,所以不能开得太快。电视台放着冰岛语的歌,独特的音调给目之所及的景色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

    转过最后一个山坡,突然眼前的景色变得开阔,山脚下一小片连接着海面的平地上,小镇的房屋被像棋盘格一样的雪中马路分割开,满是灰色的屋顶间有一个红色的尖顶小楼,似乎是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筑。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刚好将这抹红色照亮,天空又飘起雪花,背景里的山被海面荡漾的雾气笼罩着。

    “我终于知道水晶球的设计灵感是从哪儿来的了,”安东开车下山地时候不停感叹,“如果有卖小镇模样的水晶球我一定要买!”

    瀑布也在附近,60米高的水流现实中看上去比照片震撼得多,在冰岛这样安静的地方,他们久违地听到如此活跃的声音,靠近几乎连说话都听不清晰。

    安东端着相机拍照又放下,“应该有人在画框里,不然瀑布什么都看不出来。”

    因扎吉从他手里接过相机,递给维埃里,“帮我们两个拍张照。”

    “行吧,”他透过镜头看两个人靠到了一起,背后是灰蒙蒙的瀑布,一道阳光照在他们脸上,空中有半道不明显的彩虹,他比着手势,按下快门的一瞬间,安东侧头亲到因扎吉脸上。

    “唉!你们干嘛呢?!”维埃里愤怒地放下相机,他感觉受到了刺激,尤其是两个人脸上现在都带着腻歪的笑,安东还跟他做鬼脸,“这是在外面!”

    “附近又没人!”

    “我不是人?”维埃里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亮过,他突然想到夏天在草原上的时候,安东和因扎吉似乎也靠在一起拍照过,当时自己出声打断之后两个人一下子分开,难道当时他们也?想到这些维埃里更受不了了,“你们两个滚过来,我也要拍照!”

    到了半夜,安东又说要去看极光,他只打听了极光经常出现的位置,就兴冲冲地开车出发。可惜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太好,在外面开车转了两个多小时,什么也没看到。

    因扎吉的手抚上安东耳后,轻拍着安慰他:“明天再来吧,回去问问酒店前台,或许我们找错地方了?”

    “明天也不一定能看到啊”安东侧头蹭了蹭因扎吉的手,心情还是有些低落。

    维埃里也不拆台了,“明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了,肯定能看到的,你别说丧气话。”

    安东回去之后研究了好多,反复和前台确认之后,在31号晚上再次出发了。一路上几个人手机都响个不停,因为这里比意大利国内晚两个小时,米兰那边已经跨年了,队友们打过来的电话里密密麻麻都是烟花的声音,让空无一人的夜间公路都热闹起来。

    “你们上哪儿快活去了?别忘了给我带礼物!”这是窝在家里没出门的马尔蒂尼,隐约还有克里斯蹦跳着喊papa的声音,“波波,让他们穿穿sweet years的衣服多拍两张照。”

    “我在芬兰泡温泉的时候脑袋冻得很厉害,冰岛那边也是这样吗?”这是还在乌克兰已经快睡了的舍甫琴科。

    “冰岛有什么好吃的?带点回来尝尝。”这不用说都知道是谁。

    “那里很冷吧!我们这边是夏天,又闷又热,老是下大雨。”这是回家过圣诞节的卡卡。

    “哟,你们的假期过得很滋润啊,怎么波波也在,难道三个人?玩得这么花啊!”这是说不出一句好话的皮尔洛。

    打了好多通电话,安东他们也快要到跨年的时刻了,听了一耳朵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是没见到极光也影响不了安东的好心情了。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说不定冰岛这边就是不容易看见,等过两年去别的地方”

    因扎吉打断他,伸手指着闪着微弱星光的漆黑天空,“先别说了,快看!”

    毫无征兆地,天空突然冒出来一道绿光,跳动着蔓延开来,逐渐照亮了整片夜空,安东把车停到路边,下车能看得更清晰。

    极光变化很快,转眼之间从微弱绽放开来,从绿色带出更多亮丽的颜色,像是流动的音符,又像舞女飞舞着的裙摆。车熄火之后,空旷的雪原上只剩下呼呼的风声,让无声变换着的天空更加震撼。

    “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许愿?”安东已经闭上眼睛合十双手,嘴里念念有词。

    “这又是什么道理?”维埃里搞不懂两者之间的联系,因扎吉推他,“少废话,赶快许吧。”

    再睁眼的时候极光依然大亮,维埃里随口一问:“你们许了什么愿?”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许愿拿欧洲杯。”

    安东和因扎吉同时出声,然后安东瞪了因扎吉一眼,因为他也许的这个愿,因扎吉冲他眨眼睛,“你没说出来就还灵验。”

    “好了好了,看来我们都许的一样的,而且我感觉明年确实有戏,我们之前可是世界冠军!”之前定的闹钟突然响起来,维埃里掏出手机,“马上要到2004年了。”

    三个脑袋凑在屏幕上,看着数字从59:59跳到00:00,“新年快乐!”维埃里举手大喊的声音很快变调,“喂!你们没必要这样吧,我还在这儿呢!”知道这两个人搞在一起和直观看到带来的冲击完全不一样。

    可惜没人理他,因扎吉的手扣在安东脑后,吻上了被寒风吹得冰凉的两瓣嘴唇,安东闭着眼睛慢慢回应他,直到温度重新回到脸上。

    在维埃里唉声叹气的背景音里两个人亲了好一会儿才分开。这样似乎确实有点过分,安东不厚道的想,但看维埃里这样真的很过瘾!他脸上的笑根本收不住,转头向维埃里伸手:“波波,过来。”

    维埃里骂骂咧咧地靠过来,恶狠狠地同时抱住两个人,地上分开的影子融成了一个。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儿童节快乐!又爆字数了,感觉废话越来越多,后面要稍微收敛一点,下章就回去继续踢比赛了。

    叠甲:文中出现的彩虹纯属自然意向,因为有水所以有彩虹,而且很漂亮,所以才写。我个人不太喜欢探讨彩虹背后的含义,大家也请别多想orz

    明天可能没更新,因为要复习一门考试,如果真的不更会挂请假条,那就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