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一觉醒来事件过去了一个月,这个现实打得刁民们猝不及防。
他们气氛沉闷地迅速用过了晚餐,便抓紧时间在房间里开起了小会——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再敢尝试印度咖喱了。
赤井秀一和安室透有想过是不是要叫上向导拉克西,但见工藤新一对他还存在着强烈的戒备,而拉克西本人似乎也不想卷入他们的事情,于是便也作罢。
不过在前往工藤新一房间的路上,两位成年人趁着少年没注意,又压低声音向宫野志保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
宫野志保:?
她飞快扫了眼身后的那两人,被他们的问题问得一头雾水。不是她没有理解他们的问题,而是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问。
宫野志保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他们没能在一开始就发现。
“他根本就懒得装。”
她说。
拉克西十有八.九用了乔装,但是除了经过伪装的容貌和虚假的名字之外,他根本就是懒得装一下,连态度都还是老样子。
那股浓烈的“酒味”透过虚假的外表,几乎就遮掩不住。
更何况宫野志保还从对方身上隐约闻见了被稀释过的、几乎淡得难以察觉的香水的气味。
那是女神送给她的香水。
拥有这种被做成蜡烛的稀释版本的,只有当年在俄罗斯疗养院的那些调查员。
那些调查员除了波尔多和焦糖外,大多都有自己的固定搭档,而拉克西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他们中的任何人,再加上宫野志保的雷达在微微作响,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宫野志保的困惑让赤井秀一和安室透面面相觑。
他们没有什么雷达,但同样也没闻见任何香水的气味。宫野志保这理所当然的语气不仅显得他们警觉性好像不是很高,甚至连嗅觉都好像出了问题。
“会不会是我们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安室透一脸凝重,小声与其他两人商量:“感觉柯南到现在还没有察觉到拉克西的问题,当然,也有可能他在怀疑的这个立场站得太坚定了。”
但是比起他坚持怀疑的立场,现在的情况更像是他的感知出现了问题。
他向宫野志保说着今早自己与赤井秀一的怀疑。
“如果真的是感知能力出了问题,那我们两个多少也被影响。”
赤井秀一回应着安室透的话语,又看看前方的宫野志保:“但是志保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所以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推测原因。”
虽然不知道原因、也不清楚究竟是外在影响还是他们本身出现了问题。
但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宫野志保还保持着高度的敏锐、完全没有被影响;赤井秀一和安室透出现了一定程度的状况、但也可以凭借自己的理智或观察看出问题。
而受到影响最深的,还是工藤新一。
“或许是因为前天晚上的印度咖喱呢?”
大约是觉得气氛太沉重了,宫野志保用玩笑的语气说道:“那天晚上只有我没吃这家旅店的印度咖喱。”
赤井秀一:?
安室透:?
可没听说过印度咖喱会把脑子给吃坏的!
一行人在说话间来到了工藤新一的房间,不过大部分的疑点在白天开小会时已经聊得差不多了,所以这一次虽然是紧急会议,但现场气氛多少都还是比较轻松的。
“你们先聊,我给降谷的手臂处理一下。”
宫野志保借用了工藤新一的医用工具,向KP申请了一次医学检定。
【医学检定1d100(检定/出目):90/29困难成功】
【HP回复+1】
【经过妙手仁心的宫野老中医一番娴熟的治疗,降谷零伤势很快就恢复如初,不会再因为感染等原因而进一步地恶化。 】
宫野志保在给安室透包扎伤口的时候,工藤新一也说出了自己的疑点,主要还是集中在1个月的时间,以及拉克西的身上。
“我还是觉得那家伙有点可疑,现在想想,他的出现也太巧合了。”
工藤新一皱着眉,罗列着拉克西身上的疑点:“正好发现山脚下昏迷不醒的我们,正好还是导游,正好还买了我们需要的水和粮食,还正好带着多余的空白登山证?”
哪有那么多的正好?
倒更像是冲着他们来的一样。
——不,或许他一开始真的是冲着他们来的呢?
已经看清楚真相的成年人们彼此看看,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回应着小侦探的猜测。
现在的情况是拉克西不想和他们相认,而小侦探的状况明显存在着问题。
成年人们用眼神迅速商量了一番,决定还是将计就计,看看拉克西在打什么主意,也看看工藤新一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他们都不知晓的问题。
“比起拉克西,现在的重点还是在一个月的时间上。”
安室透生怕工藤新一继续盘逻辑,会直接把拉克西定性为BOSS。
虽然他也不在乎拉克西的死活——如果拉克西就这么被工藤新一定性为BOSS也是他自作自受,但他还是觉得现在先观望一阵子比较好。
“我们当中应该没有人有多出来的记忆吧?”
众人互相看看,而后各自摇头。
宫野志保说道:“我最后的记忆是昨晚灵感检定,然后我在梦里看见了一只黑猫和肥皂泡沫在打架。”
好、好有童趣的画面!
几个人顿时惊了。
工藤新一更是感到了不理解:所以在他们接受女神的试炼、看谁会成为库玛丽的时候,宫野志保居然像在公园晒太阳的老年人一样,看猫咪和泡沫打架?
这合理吗? ? ?
更加感到不合理的人还有安室透:“所以你们三个昨天晚上都接受灵感检定了?”
这句话顿时引起其他三刁民的注意。
“安室先生没有吗?”
安室透轻轻摇头:“我昨晚只进行了SanCheck,说起来,我在进山的第一天……就是住在这家民宿的那晚同时接受了灵感和SanCheck”
但是昨天晚上就只剩下了SanCheck。
如果不是宫野志保阐述她的情况,他还以为昨晚进行灵感检定的只有两位库玛丽候选人。
安室透的情况更为特殊,但众人一时间还真的有些不明白他多出来的SanCheck和没有进行的灵感检定是因为什么。
“其实进行SanCheck的理由我心里有数。”
安室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正放着自己的笔记本和从AI世界得到的吊坠:“但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昨晚不需要进行灵感检定。”
众人也不明白。
“这个副本的疑点太多了,而且我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工藤新一沉下语气,虽然他在拉克西的问题上并没有那么的敏锐,但是在这一系列的事件和谜题中,宛若鲨鱼一般的侦探嗅到了些许不寻常的气味。
“我有些担心,在我们消失的这一个月里,可能已经出现了牺牲者。”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好。
的确,他们“昨天”进入村庄的时候,距离他们庆祝库玛丽的节日只剩下了五天。
谁也不知道他们离开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那个村庄里进行了怎样的庆祝仪式,尼玛尔他们是否也被卷入其中,现在是否还好好地活着。
其实等他们明天再次进入村庄的时候,这些问题就都有了答案。
但是他们不喜欢。
没有一个侦探希望自己得到的真相,是由他人的性命和牺牲堆砌得到的。
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重,赤井秀一看着心情明显不太好的其他人,忽然向那边的宫野志保问道:“刚才小朋友摘的蕈菇,能给我几个吗?”
宫野志保:?
她的心情原本还有些凝重,此刻赤井秀一的话让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表情一变:“你该不会是想……”
“我刚才还没有进行过任何的检定。”
赤井秀一的语气很是淡定,如果不是现在还有其他人在,他甚至想抽一支烟:“我想申请酿造检定。”
【……】
该来的总会来。
虽然沉重的气氛尚未完全缓和,但众人此时此刻却对KP产生了那么些许的同情。
【你等下,我先问清楚。 】
KP此刻的语气中充满了戒备,就像对待大祭司跳莫里斯舞一样警惕:【你是要用你的原料进一步进行酿造,还是重新酿造一瓶新的毒……新的酒。 】
你刚才是想说毒酒对吧!
在坐的刁民没有错过KP漏出来的字眼。
“看你都把KP逼成什么样了,”安室透幸灾乐祸地同时调侃了赤井秀一和KP。
赤井秀一却很平静,甚至淡定地交代自己接下来的方案:“重新酿一瓶新的,不过根据最后的结果,也有可能把酿造出来的东西兑到原本的毒酒里。”
【……】
人家都是酒里兑水。
这人倒好,直接毒酒兑蕈菇汁。
“这就是英国人做菜吗?”
安室透一脸的嫌弃与不忍直视:“我建议你以后也别做饭了,直接在厨房放个坩埚效果会更好。”
【行吧,你丢吧……等等,你有装酒的容器吗? 】
KP正要发骰子,但很快就想到了问题。只是这原本只是想阻拦一下赤井秀一的询问,却让工藤新一立刻双眼发亮。
“赤井先生没有装酒的容器,那我能先过一个制陶吗?”
【……】
好家伙,这还是个热血沸腾的组合技!
“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同情KP了,”安室透露出悲悯的表情,也不知道是真的同情KP,还是同情再三挑战KP底线的两个活女神候选人。
宫野志保无声地点点头,眼见着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开始商量陶罐要多大的,瞬间对KP产生了无限的同情。
KP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两人的情绪。
在长叹一声气后,KP幽幽地说道:【……要不说他们是活女神,而你俩是圣人呢。 】
这听起来像是把他们四个都骂进去了。
宫野志保和安室透觉得不对劲,但是他们没有证据。
KP回应完了两位圣人之后,便对着兴致勃勃的工藤新一说道:【行吧,活爹,挖土玩泥巴去吧,早点做完早点睡觉。 】
工藤新一一溜烟地就去了,而其他三人也想看看大祭司烧陶的手艺如何。
一行人跟着工藤新一一起下了楼,跑去庭院开始挖泥巴,没注意到二楼的窗口处,有一抹红光在指尖明灭。
民宿老板听见这群人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挖泥巴做陶罐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但还是很配合地告诉他们附近哪里的泥巴更好用,甚至还借了他们几把铁锹。
于是宫野志保就看见挖泥巴大队人数扩展到了三人,三个刁民人手一把铁锹,尽情地挖着雪山女神的墙角。
见他们满载而归,KP也有点无语,但还是发了骰子。
工藤新一擦了擦手,又将骰子上不小心粘到的泥土抹去,这才攥着骰子往地上丢。
【制陶检定1d100(检定/出目):15/15成功】
【……那这一次工藤新一吸取教训,并没有用含水量过于充分的泥土进行制陶,而这些泥土中的含沙量也不高,经过你精心且耐心的烧窑,一批陶罐出现在了你们的面前。 】
他们挖了不少土,大大小小的陶罐做了一批,工藤新一选了其中模样最好的陶罐送给了民宿老板,又向他借了一些他们没有准备到的粮食,随后捧着剩余的陶罐回到了赤井秀一的房间。
赤井秀一将他们自己携带的部分粮食和民宿老板提供的混合在一起,而宫野志保则是拿出了蕈菇,等材料全部准备齐全之后……
“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工藤新一搓搓手,兴奋地说道,在这一系列的夜间运动后,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沉重的气氛。
【……】
KP现在也看明白了,赤井秀一根本就是用酿酒哄小朋友开心。
但是他们都准备到了这个份上,自己刚才也同意了,这次的酿酒检定显然也是逃不过的。
所以赤井秀一甚至还没来得及再一次提出申请,KP就已经将骰子交给了他,一副速战速决的样子。
【丢吧。 】
KP顿了顿,又补充道:【活女神。 】
赤井秀一:?
明显感受到了KP不愉快的心情,赤井秀一只觉得有些无辜且莫名其妙,他掌心平摊而后微微倾斜,任由骰子滚落。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骰子在木质地板上骨碌碌地滚动着,在骰子停下后没多久,他们听见了一声熟悉且欢快的动静。
随后便是KP低沉的、充满了淡淡的死气的播报。
【酿造检定1d100(检定/出目):10/2大成功】
【……绝命魅魔赤井秀一用喜马拉雅山脉这一地带独有的蕈菇,制造出了一壶美酒。这个酒喝了之后能够让人精神亢奋且无比的喜悦,人们会忘乎所以地唱歌跳舞,并且不会留下任何的后遗症,也不存在任何的成瘾性,但有一定的可能会忘记当时的记忆。 】
这个描述,好像有点耳熟。
赤井秀一并没有因为酿造大成功而喜悦,这种事情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家常便饭了一样,他平静地将这些蕈菇酒分成了好几份,一边思考着KP的描述。
“你们不觉得和那个村庄的村民的情况很相似吗?”
亢奋,喜悦。
忘乎所以地唱歌跳舞。
然后断片。
简直就和他们进村庄那天晚上的情况一模一样。
宫野志保立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但紧接着又迅速皱起了眉,她连忙看向安室透,语气颇为急切:“那天村长送来的晚餐里有酒水吗?”
安室透很少见宫野志保这么焦急,他试图回忆,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只觉得似乎有什么正阻碍着他的思绪。
他皱着眉,再看看其他几人,发现他们也都是一副完全想不起来还有这件事的样子。
【你们可以进行一次智力检定,看能不能回忆起这件事。 】
KP的提醒让众人终于意识到了问题。
几人看看彼此,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骰子出现在每一个人的掌心里,他们攥着手里的多面体,或是丢在了桌上,或是往地面丢去,一时间房间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滚动声。
【智力检定(工藤新一):70/67成功】
【智力检定(宫野志保):90/20困难成功】
【智力检定(赤井秀一):70/5极难成功】
【智力检定(安室透):70/19困难成功】
【那你们想破了脑袋,终于想起了那天晚上村长送来的晚餐里,有一个看起来像是水罐或者是酒壶形状一样的东西。而赤井秀一更是想起,当时来送晚餐的人说过,这是村长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当地的饮品。 】
新一/志保/秀一/安室:? !
他们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其他三人齐刷刷地朝着赤井秀一看了过去,试图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信息,却见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宫野志保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等下,那我们几个都喝了吗?”
酒水的事情他们全都不记得了。
那么他们有没有喝下那些饮料就更是一个问题。
如果他们真的喝下了这个饮料,那么之前“吃了当地食物就无法离开”的推理就出现了漏洞,可如果他们没有喝,又怎么解释他们没有相关的记忆?
还是说,他们现在认知能力出现问题,也是和这村子里给的饮料有关吗?
【你们没有想起这件事。 】
KP平静地回应。
这个回答听起来更恐怖了。
刁民们面面相觑,可无论他们怎么回忆,都想不起那天晚餐的情况,最终还是安室透表示时间不早了,这场比想象中更漫长的回忆这才结束。
但是他们刚起身,就被KP拦住:【你们离开前先进行一次幸运检定吧,这次是分开丢还是一起丢? 】
“分开!”
“坚决要分开!”
“分开+1。”
工藤新一:……
他看着丝毫不带任何犹豫的三位同伴,再看看自己的手,忽然陷入了沉思。
不是,他的手气有那么差吗?
不等工藤新一为自己辩解几句,KP便十分果断地遵循了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那就分开丢吧,幸运检定,请。 】
【幸运检定(工藤新一):15/? ? 】
【幸运检定(宫野志保):40/? ? 】
【幸运检定(赤井秀一):25/? ? 】
【幸运检定(安室透):20/? ? 】
【暗投:? ? /? ? 】
怎么还有个暗投?
工藤新一莫名其妙,反倒是其他三人看了看彼此,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
【现在播报明天的天气预报,明天的天气预报是极大暴雨,并且可能伴随着一系列的自然灾害……呃。 】
众人在听见极大暴雨时,瞬间表情一变。
从这里到村庄还有一定的距离,若从12点开始就是极大暴雨,他们甚至有可能走不出民宿,更别提KP后面还提了一句自然灾害。
暴雨之后带来的灾害太多了也太严重了,他们很有可能在短时间内都无法离开这里,别说进村了,搞不好还要迅速从山里撤离。
但是……
那声“呃”是什么情况?
四个刁民没说话,彼此无声对视,几乎就要把眼睛眨成了闪光灯。过了三五分钟后,他们听见KP幽幽地叹了声气。
【重投吧。 】
嗯?
还有这种好事?
工藤新一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得很是直接:“KP你给我们黑幕了吗?”
【别问,丢吧,快12点了。 】
KP讳莫如深的态度反倒引起了刁民们的好奇,但是KP的嘴太严了,他们实在撬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加上大家其实也不想冒雨走山路,便纷纷再次丢下了手中的骰子。
【幸运检定(工藤新一):15/? ? 】
【幸运检定(宫野志保):40/? ? 】
【幸运检定(赤井秀一):25/? ? 】
【幸运检定(安室透):20/? ? 】
【暗投:? ? /? ? 】
这次又有一个暗投。
工藤新一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皱着眉,琢磨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就听见KP的声音很快就再度响起:
【现在播报明天的天气预报,明天的天气预报是多云转阴,各位登山者可以十分舒适地享受登山旅程。 】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们可以回到各自的房间,享受今晚的美梦。 】
这便是催促他们赶紧回房间睡觉,马上就要进行灵感检定的意思了。众人或是怀揣着困惑,或是冷静地思考,而后在KP的催促声中,各自回到了房间。
果然,几乎就在他们刚刚躺倒床上,甚至还没有感受到睡意的时候,所有人都听见了KP的声音如期而至。
【现在请各位进行一次灵感检定。 】
【另外,请调查员安室透再进行一次常规的理智检定,成功-0,失败-1。 】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用词,众人感觉到掌心里多了熟悉的多面体,他们也没怎么看,便先后将其丢下。
片刻之后,他们再一次听见了那个熟悉的音效。
是谁? !
原本就没有困意的众人立刻变得更加清醒,而片刻后,他们听见了KP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播报着检定的结果——
【灵感检定(工藤新一):70/13极难成功】
【灵感检定(宫野志保):90/1大成功】
【灵感检定(赤井秀一):70/24困难成功】
【灵感检定(安室透):70/22困难成功】
【灵感检定(??):70/17困难成功】
【理智检定1d100(检定/出目):60/9极难成功】
第222章
这次的灵感检定结果是三个成功和一个大成功。
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的梦境终于可以联系在了一起?还是说大成功的宫野志保会遇见不一样的事件?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众人无论是否怀有睡意,都纷纷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进入深层睡眠之中。
宫野志保已经做好自己可能会有危险的心理准备,然而当她睁开眼睛后,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
漂浮着星子的黑色空间里,黑猫乖巧地蹲守在她的面前。见宫野志保出现,黑猫立刻化身虎豹,身手矫健地向她扑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宫野志保根本来不及闪避。
她呆在原地,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迎面袭来,好在这只老虎丝毫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只是动作轻柔地扑到宫野志保的身上,态度极为亲昵。
黑色的大猫用脑袋蹭着宫野志保,就差发出喵喵的叫声。
宫野志保愣了三五秒,这才反应过来,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脑袋。
“你是在保护我吗?”
上一次灵感检定后的梦境中,她的思考能力直线下降。
就像是寻常人做梦,虽然梦中的自己在行动与思考,但是这些思维都是十分表层的。
即使梦中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聪明的人,可等醒来回想之后,只会觉得梦中的自己思维模糊逻辑不清,怎么会如此愚蠢。
而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已经有过一次相同的经历,又或者是大成功的缘故,宫野志保终于能够在梦中维持着清醒与正常的思考能力。
结合自己之前醒来后的分析,她断定这只大猫这两次出现在自己的梦境中,并非是像之前在AI世界里那样、想要向她传递什么信息
相反的,它或许想阻断别的信息的传递。
比如那些从梦中向她伸来的手。
“你不想让我做那些梦,是吗?”
大猫似乎是很高兴宫野志保能够猜到这些。
它稍稍将脑袋挪开,冲着宫野志保呼噜了几声,而后又继续用脑袋蹭她。
宫野志保顺手梳理着它的毛发,还想从大猫这里询问更多的信息,但上一次的发展又原原本本地在她面前复刻。
星海中忽然冒出了十几个虹色的泡沫,在晦暗的环境下格外的耀眼夺目。
而原本在她怀里撒娇、享受着顺毛的大猫见状又立刻炸毛,不情不愿地离开宫野志保的怀抱,冲着那堆泡沫咆哮、驱赶。
“吼!”
泡沫不会说话。
但是泡沫却摆出了嘲讽的阵型。
宫野志保远远地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似乎又要变成公园里看小孩追逐泡沫、看野猫打架的大爷,她连忙轻轻地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谢谢你们保护我。”
在大猫冲着泡沫又一次嘶吼后,宫野志保轻声开口:“不过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座山里究竟有什么?”
在之前的副本中,除了AI世界进入那个不寻常的米花町外,猫咪和泡沫都不曾出现过,可这一次祂们却频繁地出现。
宫野志保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大猫和泡沫纷纷顿下自己的动作。
宫野志保从一堆泡沫中看不出祂的情绪——这么说也不对,毕竟她从这些泡沫的本体上,也看不出祂的情绪,但黑色的大猫对泡沫的嫌弃却十分明显。
祂睨了眼那堆泡沫,而后甩着尾巴、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向宫野志保。
“这座山里,有着太多不同寻常的存在了。”
大猫再一次开口时,已经不是猫科动物撒娇或者吼叫时发出的声响。
祂口吐人言,虽然从浑厚的嗓音中无法听出明显的性别特征,但宫野志保却从对方的语气中,感受到祂浓烈的担忧和忌讳。
“稍有不注意,就有可能会在梦境和暴风雪中,失去重要的东西。”
宫野志保愣了下,她回忆着白天其他三人的状况,似乎是有了猜测:“是记忆,感知能力……或者是灵魂这样的存在吗?”
大猫烦躁地甩着尾巴。
但是宫野志保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种不耐烦并不是针对自己的。
“这件事我也说不准,毕竟是不同领域的存在,对方有什么手段我都不是很了解……如果是在我的地盘,我完全有信心能保证你毫发无损;但在这座雪山上,很多事情我都不能过分干涉。”
提起自己的地盘,大猫的声音听起来信心满满,可越是到后面,祂的语气便越是沮丧:“现在我只能保证你的存在是完整的,至于这个家伙……”
祂金色的猫眼睨了眼不知不觉环绕在她们……准确地说,是宫野志保周围、却并没有靠近的泡沫。
“这家伙就是来凑热闹的,不用管它。”
被嫌弃和无视的泡沫在短暂的停顿后,疯狂地在这片星空中旋转摆动摇晃,似乎用自己的动作来吸引宫野志保的注意。
但宫野志保只觉得眼花。
她顺手捋着大猫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而有些炸开的毛发,一边思考着对方的话语:
“也就是说,这个山上的人……还有工藤他们,很有可能已经遗失了什么?”
“也有可能是多了什么。”
大猫歪着脑袋,为宫野志保进行补充说明。
宫野志保显然没想过还有这个可能性,她愣了愣,但很快就感受到周围正在崩塌。
黑色的大猫立刻以戒备的姿态守护在她的身边,而那些虹色的泡沫也停止刚才显眼的行为、聚拢在宫野志保的周围,却依旧小心地没有触碰到她。
“这个梦境快崩塌了,天亮了,你也快醒了。”
宫野志保感觉到自己一脚踩空后便开始不断地下坠,而大猫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而飘渺,最后她听见的,只有一句充满告诫的话语:
“记住,这个世界……”
感受到强烈失重感的宫野志保,在坠入深渊的同时便睁开了眼睛,她耳边回荡着那只黑色大猫最后的话语,再摸了摸潮湿的脖颈,那里已经是一片冷汗。
而正如大猫所言,天亮了。
宫野志保这一晚上睡得不算安稳,但醒来后精神还不错,但是她隔壁房间的其他几个人就不是这样了。
工藤新一在梦中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一顶轿子上。
他穿着红色的礼服,虽然看不清楚自己此刻的装扮,但是当他伸出手时,明显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肤色不属于他本人,甚至就连这具身体的体形也比他本人要小上许多。
倒是和自己还是江户川柯南时差不多大。
工藤新一心中有了猜测。
他目视着前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却发现这里十分眼熟。
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村落,看周围的景色,这里有些像是他们先前前往的那个村庄,但村子里的建筑物与他印象中的有些不同,建筑风格也更为老久,整个村庄都是灰扑扑的,完全不是他印象中干净整洁的模样。
就好像,他回到了许多年前。
他高坐在神轿之上,而在他行进的这一路上,街边跪满了村民。
他们的动作和神情都十分虔诚,在神轿经过的时候,众人纷纷以祈求的姿态向他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接触这个身体的主人,但每个人的脸上比起欲望,更多的还是工藤新一看不懂的笑容。
工藤新一的意识虽然被困在了这具身体里,但依旧可以思考。
够如果他的推理没有错的话,自己此刻应该是成为了库玛丽——不是在节日中暂代库玛丽位置的替代品,而是真真正正的库玛丽。
他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没过多久就听见不远处响起了一个洪亮的声音:
“库玛丽游街完毕,请库玛丽回神庙——”
远方忽然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就是对方掌控着流程。
那声音略有些耳熟,工藤新一试图朝那里看去,却发现此刻的自己不仅无法转动脖子,甚至无法改变表情,就好像被缝在石像中的灵魂一样。
好在他在这方面颇有经验。
坐下的神轿改变了方向,似乎是被抬轿人带向神庙的位置,工藤新一趁机用余光瞥向了刚才大声开口那人的位置,却见那是一个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人。
他行走的动作因为年迈而显得颤颤巍巍,但工藤新一还是从那一眼中,认出了对方的长相。
那是村长。
这个开口的老人,和村长一模一样——不,这就是村长!
如果不是这具身体的限制,工藤新一此刻恐怕已经瞪圆了眼睛,他还想多看一会儿,但是神轿很快就抵达了神庙中。
这具身体的主人似乎是封闭的、无法凭借自己的主观意愿进行任何的行为,而他甚至无法感受到从这具身体上传来的个人意愿。
工藤新一只能任由身着祭祀服饰的人将他抱起,而后恭敬地安放在金色的神座上。
“请库玛丽赐福。”
神殿内是昏暗的,唯有敞开的大门外溜进了些许的日光,落在了红色礼服上。
随着祭祀的这句话语,十数个穿着古老服饰的村民们按照次序依次进入殿内,他们跪在库玛丽的身前,却并没有说出任何祈求的话语。
或者说,他们的祈祷不参杂任何个人私欲。
就和刚才游街时一样,这些进殿祈福的村民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说出来的话语无一不是希望村里的每个人考虑。
“请库玛丽保佑大家今年都能无病无灾。”
“请库玛丽赐福,让大家都能健康快乐。”
“请库玛丽保佑村里的所有人每天都能高高兴兴的。”
……
工藤新一隐约记得,每天能够当面向库玛丽寻求赐福的民众只有十数人,而库玛丽一年里游街的次数也不能超过十三次。
——能像这样坐神庙出门游街的,必然是什么重要的节日。
从常理来说,信众们为了能够在这一天得到库玛丽的赐福,必定是挤破脑袋。
可看那些候在神殿外、没有获得进殿资格的村民,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羡慕与嫉妒的表情,无论殿内殿外,每一个人都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而进入神殿请求赐福的村民,也似乎每一个都是发自内心地为所有人祈祷。
这太异常了。
这种异常让沐浴着日光的工藤新一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清楚地知道,人是不可能没有私欲的。
希望自己变得英俊美丽、希望自己获得财富权势、希望自己的父母长辈健康长寿,希望自己的儿女平安健康。
希望自己能够过得比其他人更好、也希望自己厌恶憎恨的人一落千丈。
这种欲望是人之常情。
或者说,这些琐碎的愿望才是构成人的一部分。
但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似乎全都摒弃了私欲。
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将整个村落里的所有人视为一个整体,将集体的幸福视为自己的愿望。
他们无疑是快乐幸福的,也无疑是大公无私的,仿佛每个人都沐浴在日光下,没有任何的阴霾。
但这种幸福却让人背脊发凉。
有光芒的地方必定会存在着阴影,如果没有丝毫的阴霾,就说明这光本身就是虚假的。
工藤新一没有做出任何的行为,或者说,他所附身的这位库玛丽面对信众们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只是一言不发地为每一个进殿祈祷的人赐福,直至仪式结束、所有人都退出了大殿,这才独自一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殿,喃喃自语:
“这个村子已经失控了。”
她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多了一个陌生的灵魂,试图用这种方式将自己知道的情报传递给对方。
“我是这一任的库玛丽,我必须在我结束使命之前保护好大家。”
她稚嫩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令人心惊的坚决,就在工藤新一疑惑她想做什么的时候,又听见女孩年幼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必须,毁了这个会吃人的村子。”
工藤新一愣了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从这个身体里剥离,他离开的速度太快,以至于从第一视角变成第三视角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这个也就只有七、八岁,穿着红色沙丽、头戴银色的饰品、额头上抹着红色还画了一直眼睛的小姑娘走下金色的神座,她似乎从神座下的角落里拿出了什么,而后在地面上涂涂抹抹了好一会儿,最后快速念了一连串文字。
但是那已经是十分遥远的事情了。
忽然卷起的疾风遮盖了女孩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会从眼前降落的皑皑白雪遮挡了工藤新一的视线,他什么都听不清也什么都看不见,最终只能堕入到无尽的暴风雪之中。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时,天亮了。
这一晚上的经历过于神奇,也让工藤新一的情绪有些低落。他不断地回忆思考昨晚的梦,一边恹恹地换上衣服整理好行李,等他出门时,却发现正好走出来的赤井秀一也露出了和他相似的表情。
他们两个来到楼下的时候,宫野志保和安室透已经坐在餐厅聊起来了,拉克西也在,三人神色平静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等看见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下楼后,拉克西与他们打了声招呼,便端着自己的食物和饮料去了别的位置,十分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四人单聊。
工藤新一有些好奇:“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
“在聊昨晚做的梦。”
宫野志保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直接将自己昨晚又梦见猫猫泡泡打架的事情告诉了几人:“根据女神的说法,这座山里藏了许多东西。”
所以你这是得到了女神的守护,已经百毒不侵了吗?
工藤新一露出了一个“这也太作弊了吧”的表情。
“没办法,谁让我是被女神宠爱着的呢?”
宫野志保撕下一块面包,面无表情地回应着工藤新一的控诉:“不过你们也没什么好妒忌的,毕竟你们也是被女神宠爱着的。”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谢谢了您。
“那安室先生呢?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梦?”
工藤新一原以为这一次大家可以一起在梦中相遇,没想到居然是分头行动——有的人被女神宠爱,有些人成为活女神,而还有的人……
安室透露出了一个疲倦的表情:“我昨天晚上被关小黑屋,写了一晚上的小说。”
啊?又来?
“安室先生你不是封笔了吗?”
“你又被关小黑屋了?”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越发疲惫,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是啊,虽然玫瑰和猎人的故事已经炸了,但是新的连载又开始了。编辑说只要把角色换了,再换个马甲重新开连载就可以,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读者会喜欢的。”
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更加震惊。
“你居然还配了个编辑?”
“这是什么编辑,水平那么次?”
安室透没再说话,只是从那变得比平时更黑的脸来看,他也不喜欢自己的这个编辑。
眼见着继续追问下去可能会让安室透进入波本状态,工藤新一连忙换了个询问的对象:“那赤井先生呢?你梦见什么了?”
赤井秀一沉默半响,而后在安室透逼问的目光下,缓缓陈述着自己的梦境。
工藤新一刚听了个开头就觉得不对劲。
赤井秀一经历的梦,和自己昨晚梦见的场景一模一样。
少年平静地听完这些,等确认所有的细节一致无二,这才将自己的梦转述给其他人,可赤井秀一听着听着,却露出一个奇异的表情。
“我没有梦见最后那段。”
他说:“我的梦在信徒们离开神殿后就结束了。”
这下惊讶的人轮到了工藤新一,众人推测其中的缘由,最后定性为可能是工藤新一是被女神选中的库玛丽,所以能够获得更多的情报。
匆匆结束了早餐,一行人告别民宿老板继续登山赶路,在经过几小时的行程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当时遇见赶骡人和鲁道夫的那片区域。
“从这里上去就是村庄。”
工藤新一看了眼当时他们爬上的那个山坡:“我们现在就进村吗?其实我还挺想去前面再看看的,不知道当时挡路的石头还在不在。”
这样等村子的事情解决后,他们或许还有一条退路。
众人没有异议,经过迅速的商定后,他们决定再往前走一段路,不过他们并没有走太久,因为众人很快就发现有一块巨大的石头卡在峡谷中央,挡住所有人的去路。
“不是说很快就有人会把石头挪走吗?为什么一个月了还在这里?”
【你们可以过一次侦查检定。 】
KP幽幽开口,众人互相看了眼对方,最终还是决定先查看一下情况。
安室透申请了侦查,迅速地将骰子丢下,工藤新一发现他并没有避开拉克西。
【侦查检定1d100(检定/出目):70/54成功】
【安室透发现,这个石头不是随着暴雨或者山体滑坡自然滚落的,而是存在着一定人为的痕迹。 】
工藤新一立刻反应过来:“难道是那个村子的村民?!”
雨季登山人不多,他们为了把人引进村子故意推下巨石,也不是不可能。
他立刻向KP询问道:“那我们可以过力量检定推动这个石头吗?”
赤井秀一紧接着补充:“我们可以过个力量把它往前推一点、然后露出一条能让我们过去的缝么?”
【唔,可以。 】
KP稍作思考就同意了:【你们逐一过力量检定,拉克西可以帮忙,只要有三个人成功就算你们推动石头了。 】
众人手中出现了石头,而宫野志保也走向拉克西与他低声攀谈。
拉克西露出了一个复杂的表情,最后还是加入了这个推石头的队伍中。
伴随着骰子一声声落地的动静,众人很快就听见了KP的播报声:
【力量检定(工藤新一):45/15困难成功】
【力量检定(宫野志保):35/5极难成功】
【力量检定(赤井秀一):75/22困难成功】
【力量检定(安室透):70/97失败】
【力量检定(拉克西):75/41成功】
【那人多力量大,经过你们的努力,石头向前滚动,出现了一条缝隙。不过前方充满了未知,请谨慎前往。 】
“我有个想法。”
宫野志保看着这条缝隙说道:”不如我们分头行动吧?”
众人看看彼此,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大约一个小时后,工藤新一、安室透和拉克西以及一头栽满了食物和水的骡子出现在位于隐藏于山中的村落里,工藤新一甚至来不及叫门,就看见一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老人出现在门口。
他对于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的出现并不感到惊讶,甚至热情地招呼道:
“你们是在山里迷路的登山客吗?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村子里五天后就是一个祭祀活女神的节日,你们可以在这里小住几日。”
第223章
村长的话瞬间让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出了身冷汗。
他们的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而这个村子里的时间却似乎陷入了某种循环——不认识他们的村长、似曾相识的话语、还有五日后举办的纪念库玛丽的节日。
不过这一次工藤新一并没有再鲁莽地询问库玛丽的性别。
“真的吗?我们还没有见过这边的节日呢。”
在小侦探思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同时,安室透更快一步地做出了反应,他脸上是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真诚笑容。
“听说库玛丽在这边是很重要的存在,与他有关的节日都格外盛大,您能大致跟我们说一下吗?”
村长盯着安室透看了一会儿。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发现他的眼中没有审视与警惕,更多的还是慈祥宽和,他脸上是笑呵呵的,但回应他们的话语却是:
“其实和外面的节日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会用各种方式庆祝库玛丽的存在。”
村长似乎是回答了安室透的话,却句句都没有在点子上。
他既没有提起村子里那位英勇对抗外敌的库玛丽,也没有告诉他们庆典的详细流程,似乎是刻意隐瞒了与节日有关的所有信息。
两人当即向KP提出了申请。
“KP!我要申请心理学。”
“心理学,快快快!”
这一刻,好像一切都陷入了轮回。
站在村口迎接过路的外乡人、亲切地邀请他们参加五日后村里庆典的年迈老村长,以及对着老村长着急忙慌地使用心理学的刁民。
拉克西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到他们的对话。
即使察觉到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因为村长的话语感到惊讶,他也没有当场深究,完全是置身事外的态度。
KP一言不发地发了骰子,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压根都不带犹豫的,直接丢下了手中的多面体——大概是事态紧急,工藤新一甚至都忘了避开拉克西。
橘粉色的骰子直直地落到土地中,两人紧盯着村长不敢转移视线,只听见在细微的动静后,骰子很快便悄然无息地停止滚动。
【心理学检定(工藤新一):40/? ? 】
【心理学检定(安室透):50/? ? 】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发现,村长很高兴你们的到来。 】
这次的话语更加的简短,结合过往的经历,这样的描述听起来就像是检定失败了一样。
可如果这是心理学检定失败的陈述,那他们上一次站在村口对村长使用心理学得到的结果又是什么?
难道上次心理学其实还是成功了?
这个结果让工藤新一和安室透陷入了迷茫,而村长抬头看了眼天空,又对他们说道:“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听该很快就会下雨,我先带你们去落脚的地方吧。”
熟悉的话术。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对方,却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
“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们了。”
工藤新一露出看似天真无邪的笑容:“准备节日应该会很忙吧?如果你们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的话请尽管开口。”
村长摸了摸胡子,笑呵呵地点点头,而后带着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走过那条熟悉的道路。
但这次的情况和上次不同。
上次虽然临近下雨,但是他们依旧可以看见不少生活在村子里的村民。
而今天,虽然天气就和KP预报的那样是多云转阴,但到底没有下雨,可两人几乎没有看见什么在路上行走的村民。
这显得整个村子空空荡荡的,乍一看就像是个空城。
“这个村子里的人似乎很少。”
工藤新一没有将自己的好奇心藏起,却是化成了另一种试探的手段:“我们的到来是不是还是打扰到你们了?”
村长依旧是笑呵呵的,他缓缓地摇摇头:“当然不会,村民们正在为庆典做准备呢。”
这个倒也说得通。
如果他们是第一次进村,说不定真的会信了村长的话。
但这一次,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表面上露出了对村子的庆典十分感兴趣的模样,实则一路上都在查看四周的情况。
由于路上没有遇见任何村民,也很难做出各自想要的检定,而KP这一次也没有任何的提示,于是他们只能在村长的带领下,抵达了上次居住的地方。
依旧是那个二层的建筑,从外观上看没有任何问题。
在两人观察这栋建筑物的时候,村长的声音再度响起:“这栋楼有六个空房间,你们可以随意选喜欢的房间居住。”
这番话听起来和上次依旧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工藤新一这次留了个心眼:“现在这栋楼里还有其他人居住吗?”
村长显然没想到工藤新一会问这个,他愣了愣,而后才缓缓地说道:“这栋楼是提供给路过的旅客居住的,现在除了你们之外没有其他住客。”
这才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的预料之中,但还是让他们有些吃惊。
也就在他们思考之前的向导尼玛尔、背夫阿南还有赶骡人的情况时,村长又继续说道:
“你们是今天一早就出来登山的吧?如果还没有吃过午饭的话,我一会儿让人给你们送来。”
这话实在是太耳熟了。
不过这一次工藤新一并没有询问食宿问题,他像是在隐晦地确认着什么一样,只是平静地道谢。
没有了工藤新一的询问,老村长果然也没主动说出“食宿全免”“大山的子民有义务帮助进山的旅客”这样的话语,确认两人没有更多的问题后,他拄着拐杖摇晃着身体便慢慢离开了。
“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工藤新一小声地对安室透说道,随后才似乎想起拉克西的存在。
不得不说,拉克西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薄弱了。
先前进山的时候,因为他是向导、又出现得太过巧合,所以对他产生怀疑的工藤新一将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努力地想要从这位新向导身上找到疑点。
可在来到这个村落后,也不知道是自己太过于执着这个村子的异常,还是拉克西本身的存在感不强,工藤新一几乎就要忘记他也在这里。
“拉克西先生,我们来之前也说过了,这个村子里存在着异常。”
今天下午他们四个决定分头行动时,工藤新一其实更倾向于让拉克西和宫野志保还有赤井秀一一起前往下一个站点。
不仅仅是因为后面的路他们都没走过、更需要当地的向导带路,更是因为这个村庄太过异常。
工藤新一对拉克西还是保持着质疑的态度,但也不希望一个无辜的人被卷入这次的事件。
但拉克西却坚持要跟他们一起进村。
“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村子里存在着怎样的规则,不过有一点,千万别吃这个村子里的食物。”
他看了眼拉克西带着的、载满了食物和水的骡子,突然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
拉克西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瞥了工藤新一一眼,将骡子的牵绳递给了那边的安室透后,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安室透和工藤新一互相看看,前者摊摊手,无辜地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拉克西的想法。
“先把物资都放好吧。”
上一次进村时他们不清楚情况,真以为要在这里居住五天,所以从赶骡人那里买来物资后码得整整齐齐的。
这次他们有了经验,将物资卸下后,将容易腐坏的食物藏进了厨房,而剩下的饮用水之类的物品全都放进了二楼自己的房间。
主打的就是不让村里人发现。
他们上了二楼,拉克西已经挑了一个房间住下,而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则是选择了他们之前居住的房间,不过当两人走进房间里时,却被里面的情况吓了一跳。
“这个是!”
安室透一个没忍住,低呼出了声。
并不是侦探们已经司空见惯的案发现场,也没有蛇虫鼠蚁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野外生物,房间里干净整洁,似乎真的类似于迎宾馆,除了……
工藤新一也是满脸的震惊:“这……是不是上次我们从赶骡人那里买下来的水?”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放下手中抱着的饮用水。
工藤新一朝着那一箱甚至没有开封过的饮用水跑去,而安室透也跑到自己原先住着的房间去查看情况,片刻之后,安室透一脸凝重地回到了工藤新一的房间。
“我刚才去看过了,我们四个人的房间里,都放着水。”
“是不是我们上次买的水?”
工藤新一看看安室透再看看房间里那箱外包装上已经积灰的水,当机立断向KP提出了申请:“我要过侦查!”
安室透连忙跟上:“我也要!”
KP无声地发了骰子,两人一手攥着一对骰子,彼此对视后,纷纷将其掷下。
【侦查检定(工藤新一):50/69失败】
【侦查检定(安室透):70/52成功】
听见有一个人过了,两人便也不再那么紧张,他们安心地等待了三五秒钟,便听见KP的声音缓缓响起——
【工藤新一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安室透则是通过外包装上生产日期认出了这就是你们上次从赶骡人手里买来的饮用水,从包装上堆积的灰尘的厚度来判断,这水放了大概也有一个月的时间。 】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互相看见,没有说话。
但在听见KP陈述的那一瞬间,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说实话,我原本还以为是某种循环。”
工藤新一喃喃:“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他本来是最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但是这个副本却给他一种“如果不是有神秘力量介入,根本无法说清楚一切”的感觉。
“也不怪你会这么想,”安室透轻声地安慰着神色有些恍惚的小侦探,“我也觉得村长的状况……挺像人机的。”
工藤新一:?
“啊?”
“就是网络游戏中,由电脑操控的AI玩家。比如有些PVP游戏中连输了好几场之后就会匹配到人机,给玩家增强体验感的。”
安室透本来对这些的了解也不多,不过在波洛咖啡店里打工时,也有不少玩手游的客人,久而久之也就清楚了。
他思考了一下,又补充说道:“我记得阿笠博士也有开发游戏?那些由电脑操控的NPC也可以说是人机。”
大约是在AI副本中待了最久的时间,后续又在不断地复盘,安室透对这种有着固定套路的对话和行为模式实在是太熟悉了。
被安室透这么一提,平时不怎么玩游戏——不如说并不擅长玩游戏所以借口自己不玩的工藤新一立刻回过味了。
“的确,村长就好像是陷入了一种固定模式。”
少年迅速地在心里复盘并比较村长两次的发言,越发觉得安室透的形容实在太过精准。
他拿出本子,迅速地在上面记录下村长固定的行为模式:“只要有外人进入村庄,就会说还有五天进行庆典,然后把人带到这栋楼里,接着表示会给旅客准备饭菜。”
“如果询问其他的问题,则会触发支线对话?”
安室透在第一条那里指了指:“比如你上次询问库玛丽的性别,还有这次村民的去向。”
……这是什么GalGame的剧情!
这种GalGame不要啊!
“我觉得我们接下来可以静观其变。”
迅速整理好疑点的工藤新一表情并没有轻松多少,不过神经却已经不再像紧绷的弓弦那样:“这次我们比上次晚了两个小时进村,但好在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下午还可以在村里逛逛。”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的时间的的确确过去了一个月,而村子的时间也在流逝。
安室透也很同意少年的话语:“虽然循环的可能性已经被排除了,但是这个村子还存在着不少的疑点。”
比如这个村子是否真的有纪念库玛丽的节日,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庆典具体会在什么时候举行,庆典的真实流程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他们上次会莫名其妙地离开村子……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为什么村长不记得他们了。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你一言我一语地罗列出了所有疑点,工藤新一看着写着眨眼间就写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笔记本,露出了一个有些恍惚的表情。
“安室先生,你说会不会其实还有这么一种可能。”
他的话语引起了安室透的好奇:“你发现什么了吗?”
“比如说,村长其实得了老年痴呆、或者陷入了某种刺激中,所以他每天都守在村子门口,对着所有进村子的外乡人都说着同样的话语、重复着同样的行为。”
安室透:? ? ?
啊? ? ?
安室透迅速理解了少年的话。
安室透大为震惊。
但是他还是顺着工藤新一的推理问道:“你的意思,曾经在纪念库玛丽的节日的五天前,有过外乡人进入这个村子,并且发生了什么?所以村长的时间停止在了这天?”
“对,其实村子里的人都知道这些,但是大家都纵容着村长。”
但是纵容归纵容,所有人的时间都在前行。
所以今天村民不在村子里,可能是大家都去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比如耕种或者放牧,而村长却以为所有人都在准备节日。
“而上次我们来的那天,因为下雨,所以大家都回到街上,准备进屋躲雨。”
之后也是因为有外乡人进村,加上要配合患了老年痴呆的村长,所以举办了一场热闹的篝火晚会。
安室透觉得这倒也不是不可能。
“可这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我们的记忆会消失一个月。”
“会不会是我们在山里遇到了什么?”
工藤新一试图自圆其说:“比如我们第二天就已经离开了,但是在山里遭遇了别的事情,最后我们回到了山下,却误以为是村子有问题。”
安室透顺着他的逻辑捋了一次:“这个倒也说得通,但是怎么说呢……这个推理太正常了。”
正常到放在这个村庄里,倒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工藤新一其实也没有完全相信自己刚才的推理,只是将这个当成了一种假设。
毕竟在这个推理中,很难解释那个人为推下的挡路的石头有什么用,也很难解释他们为什么会被女神选中成为库玛丽、又在之后做了自己成为库玛丽的梦。
而且这样的猜想,就等同于在说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可能会有危险。
工藤新一无法感到安心。
“或许我们可以去村里走走,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那么这个村子里除了村长之外,肯定还有另一个话事人。”
就算对方没有担任“村长”,但也掌握着整个村子的走向。
只要他们找到那个话事人,就能证明工藤新一刚才的推理是否是正确的。
他们下楼时,正好看见一个年轻人送来了三人份的饭菜。
这次来的人是个陌生面孔,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羸弱的男人,或许他们曾经在篝火晚会那天见过,不过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已经没太多记忆了。
对方在看见工藤新一等人时也是笑脸盈盈的,而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
“村长让我来给各位送饭。”
此刻拉克西还没下楼,工藤新一和安室透道了声谢,又与对方寒暄了几句,安室透这才状似无意地打探起了情况:
“这个村子里,是不是经常有来投宿的登山客?”
“有呀,但是不多。”
名为拉杰的青年很诚实地回应着他的询问,甚至在安室透的邀请中拉开椅子坐下:“这条山路上有固定的路线,每个站点都有民宿,登山客基本会选择那边,只有部分迷路的登山客才会找到这里。”
听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瞬间察觉到了疑点。
这个季节是雨季,登山客不多——之前尼玛尔和第一个民宿的导游都提过这点。
既然这个季节的登山客不多,来投宿的客人又很少,那么村子里的人应该对他们还有印象才是。
不是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自夸,但他们都不觉得自己是属于让人过目就忘的人。
可拉杰对他们却像是初次见面一样。
是因为之前他们来的时候没有见过拉杰吗?还是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并不在乎只来这里投宿一两日就离开的外乡人?
总不可能整个村子的人都得了老年痴呆吧?
他们面面相觑,也知道现在突然提起这个太突兀、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于是暂时按下了这个问题没有细究。
而工藤新一仗着自己看起来小,假装口无遮拦地问道:“我看村长人很不错,他在村子里的威望一定很高吧?”
“当然了!”
提到村长,拉杰立刻露出了尊敬的表情:“我们村子里的人都很敬重村长的!他就是我们村子的象征!没有村长就没有我们今天!”
这个听起来像是真心话。
“那这个村子里除了村长之外,还有什么有的人吗?”
安室透和工藤新一互相看看,前者向KP申请了说服,而后者继续心理学。
【可以的,投吧。 】
KP终于有了声音,但是依旧十分好说话,似乎对于他们这一轮轮的检定十分乐见其成。
骰子出现在两人的掌心,工藤新一趁着拉杰对村长极尽溢美之词的同时,悄悄地丢下了手中的骰子,而安室透却按兵不动,显然是打算在拉杰给出回答后再行动
【说服检定1d100(检定/出目):50/14困难成功】
【工藤新一舌灿如莲,精准地针对这个村子的情况和拉杰的状态提出了尖锐的问题,而你发现拉杰在听见你的问题之后似乎并没有被触怒。 】
工藤新一:?
他都已经做好会得罪人的准备了,结果对面居然不生气?
“没有!”
拉杰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案:“这个村子里,再也没有人能像村长一样的存在了!他是我们村子里的英雄!带领着我们打败了所有的邪恶!”
而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安室透迅速瞟了眼楼梯,他的视线顺着工藤新一察觉不到的死角向上望去,迅速地与某人接触后,他侧过手掌,任由骰子坠落。
【心理学检定1d100(检定/出目):50/? ? 】
KP短暂地停顿了片刻,又说道:【安室透你发现拉杰的一番话句句都是发自肺腑,他对于村长的崇拜与尊敬是真的,没有一丝阴霾。 】
又没有一丝阴霾?
这到底是大成功还是大失败啊?
而且拉杰对村长的这个描述,听起来好耳熟——带领着村民打倒邪恶,这不是之前提起过的村里的某一任库玛丽的行为吗?
工藤新一倒吸一口凉气,对着若有所思的安室透低声说道:
“难道村长是某一任库玛丽吗?”
安室透:?
啊? ? ?
拉杰说完这些之后,似乎觉得时间不早了,他向两人告辞后便匆匆离去,却又在安室透和工藤新一纠结该如何不动声色地处理掉这些饭菜时掉头回来。
在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略带心虚的注视下,拉杰笑嘻嘻地对着两人发出了邀请:
“对啦,今天晚上有为庆典做准备的篝火舞会,你们也来参加吧?”
又是庆典?
而且又要跳舞?
安室透没有说话,而工藤新一则是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
“可是我们不会跳舞,”他顿了顿,“而且我们的舞王也不在这里。”
安室透:……
说得好!
然而拉杰在听见这个答案之后,却是露出一个带着些许悲悯的笑容:“雪山女神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请不用担心,”他双手合十,轻声念道:“女神,会一直注视着我们的……”
第224章
拉杰交代完篝火晚会的事情后,便又风风火火地离开,说是要为晚会做准备。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看着他留下的这一桌饭菜,发现边上果然还有一壶看起来像是酒水的饮料,两人原本正因为拉杰透露的消息而震惊,看见这壶饮料后,瞬间便进入工作状态。
“这个会不会就是蕈菇水?”
“很有可能。”
工藤新一打开罐子闻了一下,发现这壶饮料的气味和他找到的那些蕈菇十分的相似,但却又有些不同。
或许村子里的人,真的是用这种能够使人亢奋的饮料控制了每一个前来投宿的登山客。
“KP,我能不能过一下什么检定,看看这饮料的成分?”
【如果你要鉴定酒水里的成分,需要过植物学或者药学……或者酿造也可以。 】
好的,都没有。
拥有药学的宫野老中医,和拥有酿造的绝命舞王都不在这个组里。
而这几个技能里,植物学和药学的初始点只有1,而酿造也就只有5。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掂量了一下他们在拉斯维加斯过读唇后带来的后果,觉得这个鉴定也不是非进行不可。
【噗,怂了。 】
“谁怂了?这才不是怂了好嘛!”
“我们这是谨慎!谨慎!”
听见KP调侃,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立刻大声反驳。
尤其是脸上露出了带着些许怨气的小表情的工藤新一,他盯着那壶酒似乎有些不甘心,却又清楚如果在这里莽一下可能会造成糟糕的局面。
安室透看工藤新一的样子也知道少年还是不想放弃到手的真相,他思考了片刻,再抬头看了眼还站在楼梯上“光明正大”地偷听他们对话的拉克西,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眼见着工藤新一要放弃,安室透却忽然拿起酒壶,倒了一杯出来。
工藤新一紧张地望向他,生怕安室透一个想不开就喝了下去,但安室透却只是把杯子放到鼻子下轻轻嗅了嗅,接着便露出笃定的笑容。
“如果这个是酒可以用酿造来进行鉴定的话,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厨艺来鉴定?”
工藤新一:?
KP:【? 】
啊?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刚才KP说这个饮料是酒水,也就是说它有可能是酒,也有可能是水。”
年轻的公安振振有词,在不使用说服或者话术的情况下,对着KP一通输出:“你想,如果我现在在波洛咖啡店调特饮,用的应该也是厨艺技能,而不是酿造。”
“没错,现在这东西可能是酒,也有可能是不含一点酒精的饮料。”
工藤新一立马反应过来,当即就加入到了安室透的诡辩阵营:“如果是饮料的话,我们过厨艺就可以检定了!”
【……】
好有道理,竟然无力反驳。
【酿造和厨艺还是不一样的,如果这个饮料经过发酵,不管成功没成功那就是酒……】
KP话说到一半已经意识到有误,而那两个刁民显然也没放过这个机会。
“也有可能是醋。”
“也有可能是酵素。”
【? 】
酵素像话么?你们怎么不说还有面包呢?
KP一时语塞,过了半响之后,一对橘粉色的骰子出现在了安室透的掌心:【过吧,厨艺检定,赶紧的,活爹。 】
很好,继工藤活爹、宫野活爹和赤井活爹后,安室透仅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也终于步上了活爹之路。
一队活爹,总要整整齐齐的。
安室透拿到骰子后,忙不叠地将其丢到桌子上,表情严肃,似乎是在处理很要紧的事情。
他身边的工藤新一虽然没有直接摆出祈祷的姿态,但是从眼神中也可以看出少年有多么地希望这次骰子可以成功。
骰子在木质桌面骨碌碌地滚动着,一会儿撞击到饭碗,一会儿又碰到那边的酒壶,最终在两人的注视下,两个骰子一前一后地缓缓停下。
随即响起的,是熟悉的、却又令人激动的声音。
【厨艺检定1d100(检定/出目):20/3大成功】
KP似乎叹息了一声,两人正奇怪于KP这个反应,就听见了播报紧接着响起:
【安室透通过精湛的厨艺,判断出这壶饮品中不仅有酒,还有大量的植物汁水,所以准确的说是一款鸡尾酒。而这壶饮料的主要原料就是你们之前采摘到的蕈菇,但是做法和你们队伍中的绝命毒师完全不同。 】
安室透思考了一下:“赤井秀一是直接把蕈菇当成原料的,而这壶饮料是把蕈菇汁和其他的酒混合?那效果应该也不一样吧?”
KP没有回答,不如说还是坚持最初的
【如果要进行进一步的鉴定,需要进行医学检定或者药学检定。 】
也就是说还是得等宫野老中医过来,那他们就需要把这壶饮料保存好。
工藤新一立刻想起什么:“我记得我昨天做了好几个大的陶罐,我们可以把这些酒匀一点过去,等灰原过来让她检定一下……或许还能有别的用处。”
他说着就要上楼,而安室透趁机瞥了眼楼梯,发现刚才还在那里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迅速分工,前者端着酒壶上楼去找陶罐,而安室透则是赶紧处理了拉杰送来的饭菜,打算趁着厨艺大成功赶紧做了今天的午餐和晚餐。
就在他洗碗备菜的时候,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厨房门口传来,安室透都没回头:“酒在边上了,你自己看就行。”
拉杰送来的餐具都被他清洗干净,只剩下他先前倒出来的那杯蕈菇酒。
来人也没废话,三两步走到安室透的边上,拿起了那杯特意被留出来的酒水,他什么都没说,一对贝母色的骰子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安室透瞥了一眼,正好看见那对白色的影子从他掌心坠落到料理台的画面。
【医学检定1d100(检定/出目):70/11极难成功】
【你发现这杯酒水的原料之一的蕈菇在前期进行处理的时候,并没有处理得很好,混合的酒也非常粗劣,导致这杯酒水中混了太多的杂质,一旦饮下可能会精神亢奋,并且造成极大的后劲和后遗症,甚至可能会产生依赖。 】
“也就是说会断片?还有成瘾性?”
安室透听到了这些,他关掉水龙头,表情多了些严肃。
他记得工藤新一采摘到这些蕈菇的时候,KP当时的描述是:让人亢奋,并且不会有后遗症。
之后赤井秀一做了大成功的蕈菇酒,KP的描述是:精神亢奋、感到喜悦,不会留下后遗症、没有成瘾性、但可能会断片。
“难道是酿造手法不同,导致效果也不一样?”
来人放下手中的酒杯,依旧是神情淡淡:“可能和酒里的杂质有关,有可能他们在酿酒的时候还加了别的东西进去,也有可能是这壶酒是成功或者是失败的产物。”
安室透本能地反驳着他的推断:“他们又没有骰子。”
那人不说话,只是平静地扫了他一眼,而安室透在怼完对方后,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你的意思是,赤井秀一大成功的酿造,去除了蕈菇里的杂质?”
所以赤井秀一做出来的酒变成了一种喝了能让人亢奋的功能饮料,并没有成瘾性。
而村民则是技术不够——或者说他们一开始就是用了某种特殊的配方,所以做出来的酒更像是一种能够控制人的毒药。
“也有可能这个蕈菇本身就有毒。”
来人终于开口:“野生蕈菇很多都有毒,KP有说过这个蕈菇有没有毒吗?”
没有。
KP从来没说过这是毒蘑菇,也从来没说过这不是毒蘑菇。
安室透一时间有些哑然,他似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比如KP刚才一反常态地嘲讽他们怂了,又在之后看起来很无奈地被他们说服、给他发了骰子,或许一开始就是KP的本意。
KP知道他们没有点那些技能,但是KP想让他们迎头搏一把,只要能激得他们想出些“言之有理”的方法进行鉴定,早点发现这蕈菇水的问题。
但KP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明明只要放水就行,为什么偏偏要绕那么大个圈子?
安室透想不通,他还想询问身边的人为什么这次要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却发现对方在自己思考的这会儿便已经消失了,仿佛刚才过来就只是为了帮他进行一次医学检定。
“怎么每个人进了这个副本都变得奇奇怪怪的。”
他们也没瞎吃东西,总不可能是这个副本的空气里充斥着一些能让人变得奇怪的东西吧?
午餐的时候拉克西没有出现,工藤新一把安室透做的那份午餐放到对方房门口后,便和洗好碗的安室透一起出了门。
此刻临近傍晚,街上终于出现了一些村民。
当见到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这两个明显不属于这个村落的外乡人时,他们并没有露出任何探究和排斥的样子,每一个人都是充满了善意,热情地上前与他们问候、邀请他们参加晚上的篝火晚会,仿佛大家是在同一个村子里居住了许久的邻居。
【请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分别进行一次侦查检定。 】
在两人回应着村民们的好意、正准备再申请一次心理学时,KP却忽然开口,但是这一次KP的用词却引起了两人的警觉。
分别?
KP通常只会说“可以进行侦查检定”“请进行一次侦查检定”这样的话,但很少强调分别——这个词通常都会出现在体质、灵感这类检定上。
更别说KP这次的语气带着些许强硬,仿佛他们要进行的不是侦查,而是SanCheck。
“难道说我们要侦查的东西并不一样?”
工藤新一小声向安室透确认,但安室透也不知道KP是怎么想的。
不过能有推进调查的方法,他们自然也不会拒绝,感受到骰子出现在掌心中,两人一边回应村民的话语,一边将骰子丢下。
【侦查检定(工藤新一):50/30成功】
【侦查检定(安室透):70/63成功】
侦查都过了,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也就安心了。
在意识到这次两人侦查的内容可能有所不同的时候,他们就怕有人失败、导致他们错过了关键性的线索。
【安室透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你上次见过的蓝眼睛的孩子,他大概6、7岁的样子,明明正是身高迅速增长的年纪,但一个月过去,他的身高却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
安室透:?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瞥了眼身边的小侦探。
而工藤新一显然也想起了什么,当时露出了一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6、7岁的年纪,身高没有改变——难道这孩子也吃了ATPX-4869了么?
工藤新一也就是这么一想,他顺着安室透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一个脸上带着笑容、牵着身边看起来像是母亲的年轻女性的手,一起朝着某户人家走去。
而那个年轻女性,正是之前与他们打过招呼的塔丽。
他们显然也没想到塔丽和那个蓝眼睛的男孩还有这样的联系。
两人记下了塔丽的住所,还想在人群里搜索是否还有其他人拥有蓝色的眼睛,就听见KP的播报声再度响起:
【工藤新一发现,人群里有好几个人很是眼熟,你在昨天库玛丽游街赐福的梦中见过他们,他们大部分人都是在街上跪求赐福的,只有其中一人是后来进了神殿、当时向库玛丽祈祷村民能够高兴。 】
果然!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快速对视一眼,在工藤新一的暗示下,安室透很快也找到那几个工藤新一感到眼熟的村民。
他听过工藤新一的描述,当时这个村落的环境更加老久,显然是很多年发生的事情,可这些村民和村长的模样……
“完全没有任何变化。”
工藤新一的神色逐渐变得严肃:“他们和我在梦里看见的样子一模一样,完全没有岁月流逝的痕迹。”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一事实还是让两人感到惊悚。
他们与村民一一告别,表示等会儿一定会去参加篝火晚宴,便离开了人群,悄悄溜到了村里的制陶厂。
安室透不知道工藤新一为什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更不明白他会选择来这里的用意:“为什么要来这里?”
难道大侦探也得到KP的什么指示,每天都要做一批陶器才行?
“那天晚上,我在这里烧了一炉陶器。”
工藤新一的表情很平静,说着这番话的时候就好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
安室透想着昨天赤井秀一要酿酒时,工藤新一没有直接拿出陶罐,而是重新做了一批,就觉得这件事里肯定大有文章。
不是工藤新一制陶失败,就是他成功了、但是这批陶器就和他们从赶骡人那里买来的粮食一样都没有带出来,导致小侦探心心念念了许久。
安室透很是配合地问道:“然后呢?”
“大失败,制陶厂炸了。”
工藤新一的语气更是平静,没有任何对于这次大失败的羞愧与难为情:“虽然我平安地逃了出来,但是这个制陶厂肯定是废了。如果这个村子的村民在正常生活的话,第二天一定会发现这个问题,但是现在……”
两人在制陶厂前停下了脚步。
他们面前的制陶厂一片狼藉,工藤新一面无表情地走到了自己当时偷偷摸摸制陶的地方,果然在这里找到了爆炸的碎片。
除了一些风吹雨打的痕迹外,这里还保留着他们一个月前来时的模样,周围也没有任何清晰可见的足迹。
也就是说在他们离开的这一个月里,这个村子的村民没有一次踏足过这里。
安室透立刻察觉到疑点。
“村子里既然有制陶厂,说明这对居民来说应该是十分重要的。”
即使不是每天都有人制陶,但也不可能在爆炸发生的一个月里不曾有任何人打扫,更何况村子里还有庆祝库玛丽的祭典——假设这个庆典真的存在并且极为重要,必然会有人烧制一批崭新的陶器。
除非这一切都是假的。
工藤新一来制陶厂不是为了做些什么,只是为了确认这个村子里的情况,在确认过后,他也不打算继续久留。
“今晚先去篝火晚会看看情况再说吧。”
安室透没有意见,两人离开制陶厂后便回到临时住所,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塔丽走了过来。
她换了衣服,和他们刚才在街上看见时的不同,却和上一次一模一样。
但是在见到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后,她笑着说出了熟悉的话语:“村长请大家过去参加今天的篝火晚会。”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早就猜到会是这样。
他们没有拒绝,甚至没有对视以确认彼此此刻的想法,两人露出充满欺骗性的友善笑容,心中毫无波澜,跟随着塔丽一起离开。
在前往广场的路上,塔丽再一次说起了库玛丽的故事,这一次的故事依旧也和之前一样,分毫不差,仿佛就像安室透最初猜测的人机似的,所有的话语都是事前输入好的固定文本。
在AI世界产生太多心理阴影的骗子组,决定给这个人机村庄一点小小的刁民震撼。
“我们刚才听拉杰说,村长曾经带领村子里的居民驱除外敌。”
首先发力的是工藤新一,他挂着“我对这个村子里的事情一无所知”的微笑,大胆开麦:“难道村长之前也是库玛丽吗?”
塔丽显然是被工藤新一的话惊到了。
她脸上的笑容有一丝的停顿,而安室透趁机进行了一次心理学检定。
【心理学检定1d100(检定/出目):50/? ? 】
【安室透发现,塔丽似乎没能理解工藤新一的话语,这并不是语言上的问题,而是她无法将村长和库玛丽联系在一起,但即使如此,她也没对工藤新一产生任何的敌意。 】
果然,这个村子里的人,从村长到村民都不会产生任何负面的情绪。
人机尚且会被触怒,但这个村子里似乎永远都只剩下了阳光与快乐——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当负面情绪无法被发泄,剩下的阳光开朗或许本身就是阴影。
“那塔丽小姐有孩子吗?”
安室透没有给塔丽继续反应的时间,而是换了个话题:“我们刚才看见一个蓝眼睛的小男孩,看起来和我大外甥差不多大,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参加篝火晚会。”
工藤新一:?
安室先生,你说的那个大外甥最好不是叫江户川柯南!
塔丽眨眨眼睛,看起来有些迷茫:“可是我还没有结婚呀,也没有什么儿子。我们村子里也没有什么蓝眼睛的人,更别说是个孩子,你们……”
她来回看了看两人,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看错了?”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已经习惯了这个村子的异常,可是在听到这句话后,还是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
工藤新一立刻借口安室透可能太想念自己的外甥,将这件事圆了过去,他们随着塔丽一起来到广场,果然看见大部分的村民已经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而这一场景,也和他们上次经历的完全一样。
就连围绕着篝火跳舞的人,他们的服饰、动作、甚至是站位,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过这一次KP并没有再要求他们跳舞,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在边上旁观着,即使有人不断上前游说,他们也只是拒绝,最后安室透甚至搬出了“我登山的时候摔了一跤,有点扭伤”这样的借口。
工藤新一在旁边看着,发现那些村民也只是邀请,但没有特别强势,即使被安室透拒绝,也没有任何不满或者失望的情绪。
【那你们可以再进行一次侦查检定。 】
KP没有感情的声音响起,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等了一晚上终于等到这个提示,两人根本不带犹豫的,纷纷化为无情的丢骰子人机,丢下了手中的多面体。
【侦查检定(工藤新一):50/56失败】
【侦查检定(安室透):70/69成功】
【大约是广场上的人太多,以工藤新一的身高很难在人群里发现什么,倒是安室透,透过人群,看见了一个穿着当地的服饰、正在和村民们一起载歌载舞,相处得十分融洽的三人。 】
KP顿了顿:【正是尼玛尔、阿南和赶骡人。 】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这下彻底坐不住了,这三人的出现推翻了他们一切的猜测,两人穿过人群来到了这三人的面前,工藤新一更是急匆匆地开口:
“尼玛尔先生、阿南先生,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是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对你们做了什么?”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尼玛尔三人迷惑不解的目光。
“请问,你认识我们吗?”
工藤新一大惊,而阿南也一改先前的沉默,笑嘻嘻地对他们说道:“我们是这个村子的村民,你们就是村长提过的路过的登山客吧?”
他伸出手,扬着没有一丝阴霾的笑容,对着震惊的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说道:
“欢迎你们来到我们的村子,被大山庇护着的旅客。”
第225章
在宫野志保提出要分组行动时,登山小队中还是短暂地进行了一轮紧张的讨论,而这些刁民基本上分成两派——
支持宫野志保的提议,觉得村子里太危险,必须要有人在村外确保后路和接应的。
同样支持宫野志保的提议,但是认为接下来的路他们都没有走过,独自探索可能会遭遇不测,最好还是先折返回前面民宿的。
眼见着继续争论下去天都要黑了,最后还是提出这个方案的宫野志保一锤定音:
“我和赤井一起行动。”
宫野志保完全是一副心意已定的样子,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知道这种情况下完全说不动她,虽然依旧担心,可最终还是尊重宫野志保的决定。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谁进村、谁走下一段山路。
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一边分物资一边讨论着这事,完全没给几个成年人插手的机会。
安室透看了一圈,发现自己什么都插不上手,便趁着其他几人没注意,悄悄地将赤井秀一拉到一边,厉声叮嘱道:
“你千万别给志保扯后腿。”
赤井秀一:……?
好的,遵命。
最终工藤新一还是决定自己和安室透进村,而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在与其他人告别后,便穿过由众人合力推开的巨石缝隙。
那条道路十分狭小,对于宫野志保来说都已经十分具有压迫感,更别提赤井秀一。
好在赤井秀一本人是刁民团中公认的舞王,加上有练截拳道的底子在,虽然有些勉强,但还是穿过了这条缝隙,与宫野志保一起来到了这条他们先前不曾走过的道路。
巨石之后有很长一段路程都和之前一样,是没有任何岔路、但十分蜿蜒的峡谷。
在这样的情况下,KP也没有让他们使用导航检定,赤井秀一和宫野志保便拿着拉克西给他们的地图一路前行。
两人沉默地走了十数分钟,大约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闷,赤井秀一忽然开口说道:
“没想到你会选择我。”
赤井秀一沉默那么久,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宫野志保显然没想到这个问题居然让对方纠结了那么久,不过她倒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你和工藤两个都是库玛丽的候补,一起进村子的危险太高了。”
现在不知道成为库玛丽是好事还是坏事,那么只能让两个人分开行动,起码出了问题还能有另一边去支援。
这一点赤井秀一也能想到:“我以为你会和小朋友一起行动。”
宫野志保闻言,当即瞥了赤井秀一一眼,似乎是在说“你不知道如果有其他的可能,降谷不想和你一起行动吗”似的。
赤井秀一摸摸鼻子。
不过降谷零的个人喜恶虽然也在宫野志保的考虑范围之内,却并不是她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
“工藤这次点了急救,我们分开行动,最好两边各有一个会治疗的人。”
万一他们不小心遭遇了战斗轮,或者又出现别的什么意外,也不至于身边一个会治疗的人都没有。
赤井秀一了然地点头。
他知道宫野志保一向细心,却没想到她居然考虑到这个程度,还想再说些什么,又听见她继续说道:“而且我想,他应该更希望能进村子,而降谷……”
宫野志保没有再说下去。
这次他们四个人身上多少都有点情况,工藤新一和赤井秀一成为了库玛丽的候选人,宫野志保被两位神明大人被保护着,而安室透……
宫野志保目前不知道他那边是什么情况,但是从他每天晚上都要进行SanCheck和第二天晚上没有做梦这点来看,他大约也是被什么力量保护着的。
宫野志保觉得如果由他陪工藤新一一起进村去探索,或许他们两人都会更安全一点。
赤井秀一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就是不知道安室透本人是否意识到了这点。
好在这次拉克西也陪着他们进了村子,也许能发现更多的情况。
两人怀揣着对进村的另外几人的担忧和对前路的未知,一路走出了峡谷,便是豁然开朗的高原风景。
这一路上两人并没有遇到任何奇怪的事物,KP自始至终也都没有出现。根据拉克西给的地图,两人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了位于山中的旅馆。
旅馆的老板看见两人有些惊讶。
“今年登山者似乎特别少,加上最近又是雨季,我们这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人来了。”
这家旅店的老板似乎不知道有滚石封路的事情,看见好不容易出现的旅客,立刻十分热情地为两人安排了住宿和晚餐。
虽然对方的言行举止都没有展露出任何的异常,但赤井秀一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丢了一个心理学检定。
消失了一个下午的KP没说什么,很爽快地发了骰子。
【心理学检定1d100(检定/出目):50/? ? 】
【那赤井秀一什么都没感觉出来。 】
对于这个结果,赤井秀一也并不怎么感到失望,只是很平静地说道:“看来这个骰子失败了。”
“你不觉得奇怪吗?”
宫野志保微微皱眉:“通常心理学失败的描述,基本都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什么都没感觉到,但是我们第一次进村的时候,KP却有相当长的一段描述。”
赤井秀一放下行李的动作一顿:“你的意思是,我们当时的检定其实都成功了?”
其实他们一开始都觉得那次心理学检定是成功的,而工藤新一更是丢了个大成功;只是因为后来发生那样的事情,才会变了想法,以为丢的是失败和大失败。
当时提出他们的心理学检定可能失败了的人就是宫野志保,但此刻她看着赤井秀一丢出的结果,又一次改变了想法。
赤井秀一顺着她的思路推理:“但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个村子不是太奇怪了吗?”
一个完全没有任何负面情绪的村子,村子里的人无论身份年龄永远都保持乐观开朗,并且十分信仰库玛丽,但是梦中的库玛丽又表示这是一个会吃人的村子。
“你们二位看起来愁眉苦脸的,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就在两人陷入沉思的时候,旅店的老板为他们送来了饮料和热腾腾的饭菜,大约是因为这里太久都没有旅客了,他忍不住与两位新面孔搭话。
“说起来你们身边没有向导和背夫,难道是和他们走散了吗?”
旅店老板是当地人的模样,五官周正身材高挑,穿着当地人的服饰,眉心还涂着红点。此刻他担忧地看着两人,似乎很担心他们的情况。
“在这座山里,如果没有当地的向导带路的话,可能会走得很艰难。”
宫野志保点头表示感谢,又盯着他眉心的红点看了一会儿。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当时他们的向导尼玛尔的眉心也有这样的红点。
旅店老板见她盯着自己的额头就知道她在看什么,他指了指自己的额头笑着:“你在好奇这个吗?这个在我们这里叫做提卡(Tika),有象征幸福好运,如果有客人来访或者离开,都会为他们点上作为祝福。”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若有所思。
两人快速交换一个视线,宫野志保似乎很感兴趣地问道:“这个提卡似乎有股很好闻的香气。”
“没错,除了朱砂外,里面还放了大米和花瓣,所以气味很好闻。”
旅店老板说着,还补充了一句:“不过传统的提卡其实是由檀香和朱砂做成的香膏,不过那个工艺太复杂了,现在很多地方都用大米和花瓣。如果你们喜欢的话,等你们明天离开的时候,我也可以为你们点上。”
赤井秀一思考了一下,还是有些不理解:“那你现在点着提卡,也是日常祈祷好运的一种吗?”
“算是吧?”
旅店老板笑着回应:“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前有没有去过加德满都?那边寺庙的神职人员会给祈福的民众点上提卡,这也是教徒今天有参拜过的象征。”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似乎想到了什么,而旅店老板见状也不再打扰他们两人,端着托盘嘱咐他们晚餐要趁热吃之后便先行离去。
等他一走,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立刻看向彼此。
“我记得,尼玛尔导游有点提卡,但是那个村子里的村民都没有。”
崇拜库玛丽、会为了纪念库玛丽而专门设定一个节日的村子,却没有一个村民点提卡,这个实在是太违和了。
赤井秀一也觉得这点事有点匪夷所思,他向KP询问道:“我可以申请一个神秘学吗?”
KP不带任何犹豫地回应道:【可以的。 】
两个橘粉色的骰子出现在了赤井秀一的面前,他握起骰子,在宫野志保的注视中将它们缓缓地掷下。
骰子在木质桌面上滚动,发出了呼呼的声响,随后才一点点地降低速度,直到停下。
【神秘学检定1d100(检定/出目):10/5困难成功】
【那赤井秀一凭借着自己对印度宗教的知识,想起了在印度宗教中有一种名为脉轮(Cakra)的说法,而其中眉心的位置就对应了第六脉轮眉心轮——也就是第三只眼。其所对应的人体器官为小脑、眼、鼻、耳、以及脑上体或者脑下垂体。另外,第六脉轮与意志有关。 】
就在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以为就这些信息时,就听见KP又说道:
【顺便一提,动画火■忍■中的查克拉一词,就源于脉轮(Cakra)。 】
不愧是KP大百科,这短短几句话给的消息充足,甚至不仅仅是神秘学,连流行文化都能涉足。
赤井秀一怎么都没想到这个技能在这个副本里这么派得上用处,忽然就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点高些了。”
“想开点。”
宫野志保平静地安慰了他一句:“或许正是因为你点了10点才能过。”
想想这群人之前的侦查,点到75又有什么用呢。
宫野志保这话听起来好有道理,赤井秀一竟然无力反驳。
“我记得库玛丽的妆容,好像就是会模仿女神,在额头画上第三只眼。”
赤井秀一蹙眉思考着KP刚才提供的信息:“看来这也是他们传统文化中的一环?”
“其实这种说法倒也是有一些科学依据在的,不过不多。”
宫野志保指了指眉心的位置:“刚才KP不是提到了脑上体吗?这在医学上也被称为松果体,在过去的一些记载中,会将松果体称为第三只眼,不过现代医学已经证明这是一个谬论。”
“松果体不是天眼,也不承担感知力,它的主要功能是分泌褪黑素。”
赤井秀一有着一定的医学常识,但显然比不上科学家出身的宫野志保,在听到褪黑素第一反应也是药店常见的莓果味助眠软糖。
“那种助眠软糖就是源自这个。”
宫野志保一眼就看出赤井秀一在想些什么,毕竟美国的药店有太多这种非处方药:“不过松果体释放褪黑素,也不仅仅是起到睡眠作用,现在根据研究,松果体的运动还出现一定的时间周期性。”
“什么意思?”
赤井秀一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上了一节医学知识课,不过他觉得宫野志保的话对于他们的调查或许会有帮助。
“简单来说,就是松果体可能通过这种周期运动,向中枢神经释放时间信号。”
“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松果体遭到破坏,可能对时间的感知能力就会出现问题?”
宫野志保的手一顿。
她正想说赤井秀一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紧接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
赤井秀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在宫野志保的注视下,他还是说道:“我们的记忆发生了偏差,会不会是有人控制了我们的松果体?”
宫野志保这下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立刻向KP申请了医学检定。
【……行吧。 】
KP似乎有点无语,却还是发了骰子,宫野志保一拿到骰子便迅速丢下,不带一丝犹豫。
【医学检定1d100(检定/出目):90/16极难成功】
【那么宫野大夫立刻给赤井秀一做了一个粗糙的检查,并没有在他的大脑上察觉到任何曾经动过外科手术的痕迹。 】
“放心吧,看样子你没什么问题。”
赤井秀一依旧是那副淡定的样子:“我知道,不过……那个村子里的人,真的也没问题吗?”
宫野志保被赤井秀一这么一句话问得完全没了食欲。
她想要立刻联系进村工藤新一他们,但手机却没有任何信号,她只能食不知味地吃下已经凉了的晚餐,不过在回屋前,她和赤井秀一又被KP一句话拦住。
【趁现在,进行一次决定明天天气的幸运检定吧。 】
骰子出现在两人的掌心,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因为刚才的对话,此刻都没什么心情,他们先后丢下了手中的骰子,神情恹恹地等着KP接下来的天气预报。
【幸运检定(宫野志保);40/? ? 】
【幸运检定(赤井秀一);25/? ? 】
【……嘶。 】
KP倒吸了一口凉气,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本能地感到了不妙——同样的事情好像前不久刚刚才发生过。
就在他们以为KP这一次又会让他们再重投时,却听见KP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气说着似曾相识的话语:
【现在公布明天的天气预报:从明天凌晨开始,会进行持续一整日的暴风雪,请登山客们准备好防寒保暖的物品,避免着凉感冒。 】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互相看看,上一次KP说这话是工藤新一一个人丢了个1d400,众人公认他丢了一个大失败。
不知道这一次又是谁。
或者这是他们合力完成的大失败。
听到接下来又是一个暴雪天,宫野志保连忙喝了口热茶,试图暖和一下因为KP的播报而感到寒意的身体:
“搞不好我们明天醒来,又回到了山下。”
赤井秀一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事到如今他也快看开了,甚至加入到宫野志保的假设中:“搞不好暴风雪就是什么开关,如果遇到暴风雪就重启,不知道小朋友和降谷那边会怎么样。”
“搞不好我们明天重启,又会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情。”
【……算了,你们先去睡觉吧。因为暴雪是从今晚开始的,你们两注意保暖,别感冒了。 】
KP的声音相当的疲累,而这难得体贴的话语在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听来,倒是有那么些许暴风雪前最后的体贴的意思在。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从旅行包中拿出了自己最保暖的衣服后,纷纷找出纸张记下这一天得到的信息,生怕明天真的又重启。
等记录完了所以有效信息后,他们该喷香水的喷香水,该看笔记的看笔记,直到两人都有些睡意朦胧的时候,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毫不意外地听见了KP的播报:
【现在请调查员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进行一次灵感检定。 】
该来的总会来。
宫野志保对于自己今天晚上会做什么梦已经有了准备,所以丢骰子的动作不带丝毫犹豫。
反倒是赤井秀一,在经历了前面几晚后,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他还是丢下手中的多面体,迎接着总会到来的梦境。
【灵感检定(宫野志保):90/69成功】
【灵感检定(赤井秀一):70/43成功】
不出宫野志保所料,她再一次出现在了那片浩瀚星河中。
戴着金色饰品的黑猫似乎等了很久,在看见她出现的一刹那便扑进了宫野志保的怀中,亲昵地蹭着脑袋。
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宫野志保这回不慌不忙,甚至动作娴熟地将黑猫抱入怀中。
她原以为再过一会儿,那虹色的泡沫就会出现,但是这一次,直到黑猫几乎就要在她怀里陷入沉睡,那片虹色的泡沫却始终都没有出现。
宫野志保知道黑猫和那泡沫的关系不好,虽然感到奇怪,却也没有将这话问出口。
不过黑猫似乎猜到了宫野志保的想法,它舔了舔背后的毛,浑不在意地回应着宫野志保的困惑:
“那家伙今天不会来了。”
宫野志保没反应过来,而黑猫却又继续说道:“你接下来几天,记得也喷上香水,这座山里……”
接下来的话宫野志保都听不太清了。
黑猫似乎察觉到她即将醒来,停下了自己的叮嘱,又在宫野志保的额头上留下了轻轻的一吻。
“原你能够平安。”
宫野志保还想再抱一抱黑猫,但意识却开始逐渐剥离,而就在她沉浸式撸猫的这一晚,赤井秀一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那是个黑暗的空间,空气是冰冷的。
赤井秀一试图打量周围的环境,却只能看见无尽的黑暗,然后他听见了跳动声。
噗通,噗通,噗通——
那声音像是心跳,起初只有一个,但紧接着那声音不断衍生了更多的节奏,变得越来越多,各种混乱却相同的节奏此起彼伏,如同汹涌的波涛,不断地冲刷着他的神经。
赤井秀一想要寻找一个突破口,却怎么都寻找不到。
他试图开口、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发不出声音;他妄想要离开,也意识到自己此刻无法行走。
最终他只能如同一个被封印的石像般困在原地,听着那由一声裂变为复数的跳动声在无数次的循环后,又再次归为同一个节奏。
噗通、噗通——
那声音一声声响着,也刺激着赤井秀一的心跳。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进入了相同的频率,而这种心慌的感觉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妙。
他不断地挣扎着试图从这里逃离,却怎么都无法突破这层黑暗。
最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只不过当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温暖的旅店里。
而那一声声跳动声,似乎还在他的脑中回荡。
赤井秀一感到有些不妙,他下床走动了一圈,再拉开窗帘时,发现天已经亮了,而此刻屋外大雪纷飞,正如KP预告的那样,是一个暴雪天。
做了那样的梦,赤井秀一再也无法入睡,他下楼查看情况,却发现宫野志保也已经醒来,正在和旅店老板聊天。
“这么大的雪,你们今天要不还是别出门了。”
旅店老板露出了一个有些头疼的表情:“今年的天气特别奇怪,才六月就下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做了触怒女神的事情,才导致这样奇怪的气象。”
这里的人对神明的尊敬是刻在骨子里的。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没有因为他的话语而露出奇怪的表情,相反的,宫野志保问了个自己十分在意的问题。
“那一个月前,这里有下过雪吗?”
旅店老板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摇了摇头:“现在是雨季,除非是走到高原地区,不然不可能会在这个季节下雪。这样反常的事情这么多年来也只发生过这一回,一定是有人做了触怒神明的事情了!”
简单来说,就是遭天谴了。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看看彼此,虽然他们觉得这应该和他们无关,却又莫名地感到有那么点的心虚。
不过心虚之余,他们还是感到了困惑。
五月的那场大雪,他们几个都是亲眼看见雪花落下的,为什么旅店老板却说从来不曾发生过,难道村子里的天气,和村子外的天气并不是同步的吗?
或许这就是之前鲁道夫提起的“下了一个星期的雨”的情报,和他们打听到的消息完全不同的原因?
“你们真的要登山吗?”
眼见着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的想法似乎没有因为自己的劝说改变,旅店老板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那我会在这里为你们祈祷的,如果你们发现情况不对,可以立刻回来,我会为你们留一盏灯的。”
这么说着,他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提卡,虔诚地为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点在了额头。
“虔诚的人们啊,愿雪山女神能够庇佑你们。”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告别了旅店老板,拿着他提供和地图,又和拉克西给的地图做了对比,发现完全一致后,便一头扎入了风雪之中。
几乎是一出门,两人就听见了KP的声音响起。
【你们现在过一个导航,只要有一个人过了就可以。 】
赤井秀一刚才就在担心KP会不会要求过导航,虽然他们手拿地图,但毕竟没有走过这段路,更别提还有那么大的暴风雪。
他没有点这个技能,不知道默认的十点够不够用,就听见另一边的宫野志保淡定开口。
“我来吧。”
赤井秀一侧目,透过护目镜看向身边的人,却见宫野志保已经满脸淡定地丢下了手中橘粉色的多面体。
橘粉色的骰子扎入到已经积起的雪堆中,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两人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特效音——
【导航检定1d100(检定/出目):50/2大成功】
赤井秀一:? ? ?
啊? ? ?
他忽然想起了安室透昨天的叮嘱,当时他还觉得对方是一如既往地针对自己,但现在来看……
搞不好他一个不小心,就真的要给伟大的圣雪莉小姐拖后腿了。
【宫野志保凭借着先天导航圣体,在暴风雪中找准了最明确的方向,你们顺着圣雪莉小姐的指引,迎着暴风雪前行,很快就看见了一座巨大的雪山。 】
有了宫野志保的导航,两人接下来基本都没有迷路,也很快就看见了KP口中的那座巨大的雪山。
但是这座莫名其妙出现在两人面前的雪山,却同时引起了两人的怀疑。
“这里……已经到了高海拔地区了吗?”
“我记得地图上没有这个地方。”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拿出地图比对了一会儿,果然看见地图上显示高海拔地区和雪山是之后几天的行程。
“难不成是导航大成功把我们带到了奇怪的地方?”
赤井秀一皱着眉,他仔细地打量着这座山脉:“这座雪山,和我们梦中看见的也不太相似。”
他说的是自己和工藤新一被选为库玛丽的那个梦。
虽然他对雪山没有任何的研究,但他觉得这应该不是自己梦见的那座山——不仅仅是没有庙宇的问题,而是这座山的模样、以及散发出的压迫感都和他记忆中的不同。
虽然这么说有些怪异,但是赤井秀一觉得这座山有些阴森。
宫野志保看看他,保险起见,她向赤井秀一提议道:“你要不过个侦查检定?”
赤井秀一也觉得有这个必要。
他向KP申请了骰子,果然没有得到KP任何拒绝的话语。
【侦查检定1d100(检定/出目):65/17困难成功】
【那赤井秀一发现,这座雪山附近非常安静,除了暴风雪的声音外,你们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也看不见任何动物经过或者停留的痕迹。 】
又是这样?
他们记得宫野志保之前进行自然学检定时,也得到了这个结果,没想到赤井秀一这次侦查也是同样的说法。
难道这里存在着什么让鸟兽畏惧的东西?
宫野志保思忖着:“要不我也再进行一个自然学检定?”
【可以的,但是因为这里没有鸟兽驻足,所以如果你要对动物的生态进行研究,需要困难成功及以上的检定结果。 】
宫野志保没有任何异议,几乎就是在拿到骰子的同时,就立刻撒手,任凭其坠落在柔软的积雪中。
【自然学检定1d100(检定/出目):55/19困难成功】
【宫野志保根据周边的植物生长的痕迹判断,这里大概已经有好几年都没有动物生存过了。而没有动物生存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它们遭到捕猎已经灭绝,另一种是这里存在着什么,让它们不敢靠近。 】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看看对方,彼此都觉得他们似乎接触到了什么十分重要的情报。
“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觉得可以。”
【提示,接下来的路十分危险,建议不要贸然接近。如果你们执意前往,需要分别进行一次幸运或者潜行的检定。 】
KP都这么说了,那么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高低得去看看。
只不过他俩都没有点潜行,这里也只能寄希望于飘忽不定的幸运。
橘粉色的骰子出现在他们的掌心里,在皑皑白雪中,这抹仿佛日出的亮色格外的明亮温暖。
他们在心里做好了万一大失败的心理准备,这才丢下了掌心的这抹暖光。
【幸运检定(宫野志保):40/38成功】
【幸运检定(赤井秀一):25/7困难成功】
很好,都过了。
KP似乎也松了口气。
【那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两个发现在这座雪山中,有一个像是用科技开凿的缝隙,这条缝隙乍一眼看上去像是天然形成的,但是仔细瞧才发现这是一个入口,只是这个入口十分狭窄,每次只能容许一个人通过。 】
有了成功的幸运加持,哪怕KP再三警告前面很危险,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也是要闯一闯的。
他们纷纷拿出了自己的配枪,做好了随时要应对危险或者不明生物的心理准备,这才顺着这条狭窄漆黑的道路一路向前。
雪山中阴湿寒冷,两人几乎是刚一进入这条通道,就感觉到了刺骨的、几乎能够停止生命体征的寒意。
他们在黑暗中摸索着,好在这一路上没有踩到太奇怪的东西,也没有冒出任何神秘生物,他们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最后才看见一丝幽微的光,在前方亮起。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宕机停下脚步。
他们一边让眼睛能够适应这抹幽光、同时又确认了对方的想法,在确定彼此都没有退缩的意思后,他们这才再次行动、小心翼翼地进入了这个亮着幽微亮光的空间。
不过当他们来到入口时,就看见了令人震惊的、恐怕在今后相当漫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忘记画面——
整座雪山沦为了一个天然的冰箱,在冰山的洞窟中,存在着一个高科技实验室。
一个个装着不明液体的圆筒形容器整齐有序地排列在空间里,每一个圆筒形容器的边上,都安装着完全超乎这座雪山、乃至这个时代的科技仪器,即使曾经在顶尖的制药厂里工作的宫野志保,也不曾见过这些精密的仪器。
这里没有电,也没有别的燃料,而这些仪器在未知能源的加持下,依旧保持着运转,也不知道是在维持着什么东西的运作、又或者是在保存着什么东西。
但是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知道答案。
即使他们不熟悉这些仪器,但只要是看见这里的场景,任谁都会明白这些高科技精密仪器的作用——
因为这些容器中盛装的,全都是人类的大脑。
第226章
圆筒中的大脑被保存得完好,没有一丁点的损伤。
哪怕是在医学院和研究机构的时候,宫野志保也从未见过如此多、且保存完好的大脑。她不由地想要上前好好查看,却被身边的赤井秀一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
“可能有危险。”
赤井秀一一如既往地没有太多表情,但此刻心情也颇为复杂。
他不知道眼前的画面对于一名医学生和科研人员而言有多么震撼,只觉得眼前的场景十分荒诞和诡异,那每一个被圆筒盛装的大脑,或许就代表着一条人命。
即使出现了可能远超于这个时代的高科技,但生命遭受破坏的本质却无法被改变。
宫野志保回头看向对方,她的表情有些复杂,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见KP的声音突然出现: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看见了被陈列在雪山实验室的大脑,这庞大的数量和用特殊手段保存的方式,令你们大受震撼。 SanCheck,成功-1d3,失败-1d10。 】
该来的总会来。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在看见这些大脑的时候,就想过会有SanCheck。
宫野志保原先还想再争辩几句,比如自己是医学生、看见大脑并不会感到震撼,但听见KP说到庞大数量和特殊手段后,还是乖乖闭嘴。
而赤井秀一……他只有对着别人脑干位置开枪的经验,还真没见过这场面。
橘粉色的骰子就这么在两人的沉默中,出现在了他们的掌心,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顺从KP的话——
早点过完SanCheck的环节,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我先来吧。”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打了声招呼,率先丢下手中的多面体。
其他的检定都可以一起进行,但SanCheck最好一个个来——万一有人疯了,剩下的人也好早做准备。
【理智检定1d100(检定/出目):55/41成功。 】
【理智损失:1d3=2】
见宫野志保无恙,赤井秀一也连忙丢下手中的骰子。
【理智检定1d100(检定/出目):75/31困难成功。 】
【理智损失:1d3=3】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都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这种把大批量的脑子一一放罐子里装起的画面,对于医生和FBI来说虽然不常见,却也不是没有。你们只是小小地惊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就接受这样的事实。 】
KP的话充满了槽点,但赤井秀一现在也无心吐槽,他趁着KP还在,继续提出了申请:“那我再进行一次侦查检定。”
【可以的。 】
KP很是爽快地发了骰子。
赤井秀一攥着骰子,琢磨着或许他们积极调查才是KP真正愿意看见的,如果此刻他们掉头就走,搞不好难过的人就变成了KP。
他觉得自己这个推测很合理,不过他也的确不是看见一堆谜题摆在面前就会置之不理的人。
赤井秀一再一次丢下手中的多面体,橘粉色的残影落在经过特殊处理后变得光滑的地面上,呼呼地高速转动着。
【侦查检定1d100(检定/出目):65/45成功】
【赤井秀一大致数了一下,这些罐子一共有216个,几乎每一个都装着大脑。这些罐子里装着不明液体,除此之外还连着许多透明的管道,在水中乍一眼很难看清。这些管道链接着罐子外的特殊装置,而每一个装着大脑的罐子下都贴着特殊文字的铭牌。 】
KP的描述大多集中在装置上,并没有提到这里存在着危险或者什么防盗装置,但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却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往地面丢了两块石头,见没有触发隐藏机关,又用小刀往工藤新一制作的陶罐上刮下些许粉末、吹向空气,确认没有任何红外射线装置后,这才放心地进入实验室。
宫野志保走近瞧了一眼,不需要进行任何检定,她就明白这些保存完好的大脑不是任何仿真模型,而是真真实实的人体器官。
至于是不是科隆产物、又或者是什么高科技人造器官,她光凭肉眼还看不出来,但这些大脑的细节之处全都不同,显然不是批量生产的。
她没有急着过医学检定,在观察完了大脑的情况后,又看向KP刚才提起的铭牌,却见上面写着奇怪的文字。
不是拉丁字母或者西里尔字母,也不是尼泊尔这边使用的天城文。
赤井秀一也在观察那些铭牌,发现每一块上的文字基本不同——它们或许遵守着某种语言体系,但绝非是他们熟知的那些。
两人对视一眼,在不确定这究竟是什么文字时,询问KP是最有用的。
但是这个询问方式,也是需要技巧的。
宫野志保复盘了一下他们有的技能:“我们可以进行一次尼泊尔语或者历史来解读这些文字吗?”
【不可以。 】
KP知道他们的小心思,却并没有揭穿,而是用公式化的口吻回应:【如果要解读这些文字,需要进行克苏鲁神话检定。 】
果然!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飞速对视一眼。
他们都不是最初的新人了,这里向KP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是经过计算的,而KP的回答无异于是另一种提示。
KP的回答其实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如果KP同意他们进行尼泊尔语和历史检定,说明这些大脑还是和当地人、或者说是当地的一些风俗有关,并没有完全超出这个范围。
但一旦KP提出要进行克苏鲁神话检定,就意味着这件事的背后由着神秘生物、乃至旧日支配者和外神的介入。
赤井秀一对于这里和外星人有关早有准备。
毕竟以现在地球上的科技,就算可以做到这个程度,那也是存在于世界顶尖的实验室里,而不是在这种大雪山的洞窟中。
正常人在这里搭建实验室进行研究,真的不会得老寒腿么。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宫野志保的情况:“志保,你……”
“你知道的,这里的情报很重要。”
宫野志保知道赤井秀一想要劝什么,但她还是摇摇头,一脸坚定地回应着他的劝说:“无论如何,这个检定我是一定要过的。”
她有一种预感,只要知道这些铭牌上写着什么,就能弄清这个实验室的真相,而这个真相……
搞不好就和那个奇怪的村子有关。
虽然宫野志保的手中没有任何能够证明这件事的证据,但她却深信着这一点。
只要他们弄清了这里的事情,或许就可以赶回到村子里去,趁着那些危险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去帮助工藤新一等人了。
赤井秀一见劝说宫野志保无望,便换了提议:“那我们可以先把这里的照片和上面的文字,拍下来,然后带回到旅馆再过检定。”
现在外面是暴风雪,如果宫野志保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可能真的会被困死在这里。
宫野志保想了想,也同意了这个说法。
“那我们赶紧拍照,然后回之前的那个旅店?”
现在他们面临的问题除了这座雪山内隐藏的秘密外,就是是要继续爬山、还是回到上一个旅店。
这座山上肯定还藏有更多的秘密。
但只有回到昨天居住的旅店,才能在发生什么情况或者解开这边的谜题后、更快地赶往工藤新一等人所在的村落。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都选择回到昨天的旅店。
手机在低温下已经自动关机,两人拿着手机在胸前捂了好一会儿,才让它们恢复到了开机状态。
见手机启动,两人一个都没有耽误,对着铭牌和自己觉得可疑的地方一通拍摄。但是这里毕竟还有216个罐头,最后还是KP看不下去,叹了一声气提醒道:
【要不你俩过个幸运检定? 】
KP这是要给他们放水,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自然不会拒绝,两人搓搓有些被冻僵的手,纷纷丢下了手中的骰子。
【幸运检定(宫野志保):40/23成功】
【幸运检定(赤井秀一):25/38失败】
这次他们的骰运似乎都不错,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看见这个结果也心中大安,就等着KP给他们喂饭了。
【那宫野志保觉得,左手第3列第15个罐子有点问题。 】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立刻来到KP所说的那个罐子的边上,发现这个罐子无论是从外表还是里面的大脑都和其他的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的区别。
她盯着那个大脑瞧了一会儿,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趁着赤井秀一拍下这个大脑罐子前的铭牌的同时,赶忙向KP提出了另一个申请:
“我要对这个大脑进行医学检定!”
赤井秀一动作一顿,又看看这个大脑,似乎也明白了宫野志保提出这个申请的原因。
KP似乎很满意宫野志保如此配合,连带着语气也轻松许多:【没问题哦。 】
橘粉色的骰子出现在了宫野志保的掌心,她死死地盯着这个大脑的某一处位置,而后丢下了手中的多面体。
【医学检定1d100(检定/出目):90/23困难成功】
【宫野老中医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医学知识,发现这个大脑看起来和其他人无异,但实际上已经产生了些许的病变,在没有医学仪器的情况下,你只能勉强判断出这应该是某种恶性肿瘤。 】
这就足够了。
“我已经拍下这个铭牌了。”
赤井秀一见宫野志保看向自己,立刻向她表示自己已经拍摄下这个大脑的全部资料,包括大脑本身的照片,已经圆筒前面的铭牌。
赤井秀一看了眼时间:“时间不早了,现在离开的话,或许还能在天黑前赶回旅店。”
但今天是下雪天,可能还没有到太阳落山的时间,天色就已经彻底黑了。
虽然KP说过,这里附近没有任何生物的出没,但在他们已经知道这里已经出现神秘生物乃至旧日或者外神的情况下,为避免回程的路上遭遇危险,他们最好还是早点离开。
宫野志保点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她快步来到其中一个圆筒的边上,那是一个没有摆放任何大脑的、空置的圆筒,各种透明的管道如同水母的触手在水中漂浮。
而这个圆筒前,依旧挂着一个名牌。
“你先拍一下这里的照片。”
宫野志保对赤井秀一这么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摸出了自己的配枪,赤井秀一愣了下,但下一秒就意识到宫野志保要做些什么。
“要不要交给我来?”
抵近射击应该不需要过射击检定,他们之中赤井秀一本身就是狙击手,宫野志保想了想,正要把枪交给对方,但还是收回了。
“算了,万一等会儿KP要求过幸运检定呢?”
她说得好有道理。
赤井秀一竟然找不出反驳的话。
于是他老老实实地按照宫野志保的要求,将这个圆筒最后的样子一一记录,随后就看着宫野志保在观察了这个圆筒许久后,找了一个比较保险的位置,对着它扣下扳机——
砰!
子弹击中了圆筒,但是却并没有打碎玻璃,而是击穿了其中一个看起来比较脆弱的部件,而这个圆筒也在闪烁记下后,彻底暗去。
赤井秀一观察着周遭的情况,发现其他的圆筒并没因此受到波及。
看来每个圆筒之间都是独立的。
好在圆筒里的水很满,宫野志保把枪递给赤井秀一,又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针头提取了几管圆筒中的液体,小心翼翼地将它们密封保存,这才对赤井秀一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赤井秀一点点头,将枪还给她,两人又顺着那条狭小的通道来到了雪山外,而此时此刻,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而这场暴雪依旧没有任何要停止的迹象。
“现在冒着风雪回去太危险了,我包里有帐篷和睡袋,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住下吧?”
他带了一整套的野外露营的工具,除了帐篷和睡袋之外,还有粮食和水,以及简易的生火装置——除了没点工藤新一的生存技能,基本都齐全了。
宫野志保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却又担心在这里露营会遇见别的危险,她只能向KP询问:
“如果我们要平安回旅店,需要过什么检定?”
【导航,幸运。 】
KP顿了顿:【幸运需要两个人都过了才行。 】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看看彼此,后者忽然有些心虚,不知怎么的,他忽然又想起了安室透的那句“不要给志保拖后腿”。
幸运低也不是赤井秀一的问题,更别说赤井秀一已经是他们这支队伍中幸运第二高的人了。
宫野志保虽然更想回旅馆,但这种情况也不能让赤井秀一陪她一起冒险,所以在听见KP的回答后,她二话不说就做出了决定。
“扎营吧。”
幸好赤井秀一的帐篷附带着说明书,两人也不需要苦哈哈地在这个节骨眼继续过生存检定,他们合力将帐篷搭起,又放好了睡袋,接下来便是生火做饭的环节。
赤井秀一动作娴熟地生了火,正要打开食物的包装纸,但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我们烤火煮点方便食品,应该不需要过厨艺检定吧?”
【不用了,吃你的吧。 】
KP有些疲累地回应着这人突如其来的警惕。
赤井秀一和宫野志保两人凭借着丰富的露营经历,快速解决完了这顿晚餐,两人围着篝火坐着,在不用担心野生生物会突然冒出的情况下,他们只期待这场暴雪可以早些停下。
宫野志保仰着头看了一会儿雪花,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要不我现在过一个克苏鲁神话检定?”
其实赤井秀一还是不想让她冒这个险,但是所有的借口都已经用完,面对宫野志保打定主意要做这件事的样子,他最后只能叹着气,点点头。
KP也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发了骰子,宫野志保攥着粉橘色的多面体,将它们轻轻地丢到了雪地中。
【克苏鲁神话1d100(检定/出目):13/12成功】
这个结果一出,赤井秀一是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令他们束手无策的文字即将被破解,而担心的却是宫野志保接下来必然要面临一次SanCheck。
宫野志保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相对于赤井秀一,她就表现得格外平静。
她的面前是一片熟悉的浩瀚星海,宫野志保无意识地摊开手,银色的钥匙出现在了她的掌心,她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一个推门的动作,便看见周围的场景从星河变成了一个类似于图书馆的场景。
各种复杂诡诞的画面在她的面前迅速的闪过,终于停顿在了一个她能够看见却无法理解的场景,她甚至没有记清楚细节,就听见无穷晦涩的呓语从脑海深处响起,紧接着一本书就这么落在了她的掌心。
她的意识介于清楚与混沌之间,在恍惚之际,她听见了KP的声音。
【宫野志保找到了一本古老晦涩的书籍,这本书对你而言有些类似于双语词典,只是书上的内容对于你而言还是过于艰难了,SanCheck,成功-1d3,失败-1d6。 】
赤井秀一屏气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会打扰到对方。
他就这么看着也不知道是否是清醒着的宫野志保,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投掷的动作,那对橘粉色的骰子落到松软的雪堆,发出细微的啪的声响。
【理智检定1d100(检定/出目):53/4极难成功】
【理智损失:1d3=1】
就在赤井秀一以为这次的检定到此为止时,他听见KP又继续播报道:【请宫野志保再进行一次智力检定,看你是否能够从这本双语词典中学会并理解上面的文字。 】
宫野志保再一次无意识地丢下手中的多面体。
赤井秀一两眼盯着宫野志保,生怕她会出现一丝意外,但在KP的播报出现之前,他先听见的是熟悉的音效——
【智力检定1d100(检定/出目):90/1大成功】
【那宫野志保凭借着自己惊人的天赋和聪慧的头脑,很快就将词典上的文字全部记住并且融会贯通,你发现这些文字对于你而言就像母语一样简单,并且因为这些文字背后蕴藏着的科技与技术,对你产生了几乎像是发自本能一样的诱惑。 】
宫野志保感觉面前的场景又在发生变化。
手中厚厚的典籍在她没有翻动的情况下自己开始翻页,那些材质特殊的书页被翻得哗哗作响,她甚至没有看清里面的内容,可上面复杂晦涩的文字就像是活过来一样,主动往她的大脑中涌去。
在感受到剧烈的头疼之前,宫野志保率先理解了那些文字背后的深意。
那是领先于这个时代、这个星球的科技。
每一段文字都象征着无数的高精尖的科学技术,是令所有科研人员所向往的高科技,而此时此刻,能打开这些技术的秘钥正向她源源不断地涌来。
宫野志保如同一块海绵,不受控制地吸收着这些文字,几乎难以停止。
这是一个科学家对未知事物与新鲜事物几乎本能的向往,也是一名医学生对于能够达到领先于其他同行、为所有病患带来未来的技术的追求。
宫野志保明知道这是一个潘多拉魔盒,却依旧无法停下。
赤井秀一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想起了之前在英国发生的事情。
他原以为宫野志保只要进行一次克苏鲁神话检定,就能翻译那些铭牌上的文字,但现在看来,KP果然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那宫野志保再进行一次意志检定吧。 】
赤井秀一现在有点不敢看了。
但他还是没有动摇,依旧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人,似乎只要宫野志保的检定出现问题,他就会立刻上前。
宫野志保的意识还没有回归,她似乎仍旧处于那片浩瀚星海中,许许多多难以理解的画面再度在她的眼前涌现,而她的耳中,那一声声蛊惑性的呢喃也越发频繁。
她再一次丢下了手中的骰子。
【意志检定1d100(检定/出目):55/52成功】
【那宫野志保在无数的蛊惑中坚持住了本心,你意识到这些充满蛊惑的事物背后隐藏着极大的危险,所以最后还是抵御住诱惑,回归现实。 】
几乎就是在KP话音刚落的同时,宫野志保便回过了神。
她不知不觉竟然冒出了一身的冷汗,篝火的火光映在她红扑扑的脸上,让她带着几分水雾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朦胧。
“志保,你还好吗?”
赤井秀一轻声询问,宫野志保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在说些什么,而后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让我看下那些铭牌上的文字吧。”
说实话,赤井秀一还是有些担心她的情况,但眼下也只能顺着宫野志保的意思。
他打开手机递给对方,而第一张相片就是最后拍摄的、空空荡荡的罐子下的铭牌。
宫野志保只看了一眼就皱起了眉。
“上面写了什么?”
赤井秀一问道。
“库玛丽。”
宫野志保将手机转向赤井秀一,而后指着下面那排他看不懂的文字,逐一读出上面的信息,“这个铭牌上的文字,是活女神的意思。”
第227章
赤井秀一感到了一阵寒意。
并非是暴风雪带来的寒冷,他穿着KP提供的拥有保暖功能的登山套装,此刻摇曳的篝火映照在他裸.露出的皮肤上,让人感到温暖……甚至有些炽热。
但他却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从头到脚地浇灌了一桶凉水。
他有些晦涩地问道:“这是储存库玛丽的大脑的容器?”
“有这个可能。”
宫野志保翻看着赤井秀一拍摄的那几张空罐子的照片:“有可能这里曾经保存着库玛丽的大脑,但是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大脑遗失了。”
“也有可能这个罐子是给库玛丽的大脑准备的。”
赤井秀一顺着她的逻辑继续推理:“但库玛丽的大脑还没有被剥离下来,就发生了什么意外?”
两人说完都陷入了沉默中,眼下他们无法分辨出哪个猜测才是真相。
又或者这些都不是真相,在他们没有察觉到的阴暗死角,还有更恐怖的事情在发生。
至于是谁用了什么技术、是否是在这些大脑的原主人还活着的状况下将大脑剥离的,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很难不去深究,可每每细想又感觉到背脊发凉。
这太残忍了。
无论是对于科学家还是FBI来说,这样的手段都过于残忍了。
宫野志保呼出一口气,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开相册:“我再看下其他的铭牌吧。”
她拍摄的几个圆筒形容器上,和这个空着的容器几乎一致,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些容器里装着大脑,而铭牌上的文字也完全不同。
“这些好像都是人名,帕卡什、拉克什米、纳特、达斯、拉杰……”
“等等。”
赤井秀一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让宫野志保停下:“纳特和达斯?”
宫野志保歪了下头:“有什么问题吗?”
“那天晚上的篝火舞会,教我跳他们舞蹈的两个青年,就叫纳特和达斯。”
见宫野志保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赤井秀一在她开口前先说道:“虽然我知道这是这边常见的名字,但这也过于巧合了。”
这个放着大脑的实验室和那个神秘的村落就在同一座山里。
而实验室中的容器不仅标着库玛丽,还写着和村落两个青年一模一样的名字,要说没有任何的关系,赤井秀一自己也不信。
可人没了大脑还能活下来吗?
即使之前经历了那么多,但这次的事件,还是让赤井秀一有种“自己一直坚信的常识被颠覆了”的感觉。
还是说这并不是他们本人的大脑,而是他们亲属的?
“不,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宫野志保摇摇头:“我们现在基本可以假设这个实验室里的大脑和那些村民有关,即使不是他们本人的,也或许是他们亲属的。”
她的想法和赤井秀一不谋而合。
“问题是,这些装置是按照什么逻辑去排列的。”
制造这个实验室的人——或者说外星人——明显是一个条理清晰逻辑分明的家伙,从实验室里这些排得整整齐齐的装置,还有一丝不苟的排线就可以看得出来。
宫野志保不信这样的人,在存放这些大脑的时候会是胡乱安放的,必定会遵循着某种逻辑。
“或许是年龄和性别?”
赤井秀一提供了几个常见的思路:“或者是剥离大脑的顺序?或者也有可能是大脑的健康程度?”
宫野志保想起了刚才他们找到的那个病变的大脑。
她连忙将赤井秀一手机里的图片向后翻去,她翻得急切,而这些照片又几乎一模一样,一时间倒有些混乱。
最后还是赤井秀一坐到她的身边,从一堆照片中精准地指出了那个得了脑肿瘤的大脑的铭牌。
宫野志保只看了一眼,顿时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这个照片有什么问题吗?”
“塔丽。”
宫野志保没有回答赤井秀一的问题,只是轻声地念出了铭牌上的文字。
赤井秀一发出了短促的音节,就看见她已经将手机递到自己的面前,对着那上面繁复的文字再一次念出了它们的音节。
“这个铭牌上写着塔丽。”
赤井秀一立刻明白宫野志保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我记得那天带我们去篝火晚会会场、告诉我们库玛丽事迹的人,就叫塔丽。”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
但在好几个名字都能对应的情况下,再说是巧合就有些自欺欺人了。
那座村子里的人虽然过于开朗和热情,但他们的言行举止却没有太多明显的异常。
即使现在真的有一种神秘的外星高科技,能够让人在剥离了大脑后继续活下来,但那些人还依旧能够像正常人一样交流和对话吗?
宫野志保脑中一团乱麻,她一时间想到了许多,可每一个都让她感到荒诞。
“亲属和本人,你更倾向是哪个?”
赤井秀一沉思许久:“虽然剥离大脑后还能继续活下来、甚至和正常人一样行动很荒谬,但我更倾向于这个可能是他们本人的大脑。”
他顿了顿:“或者还有一个可能。”
宫野志保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而赤井秀一也在她的注视下继续推理:“比如他们被切除了大脑的一部分,然后根据这一部分组织,又培育出了一个完整的大脑样本。”
或许是作为备用器官,又或许只是作为研究的一部分。
反正都出现高科技外星人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宫野志保没说有没有可能,而是反问:“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不是说很早以前有种治疗精神疾病的手术,只要切除大脑的某一部分,就能让人从此感觉不到痛苦、只会产生快乐吗?”
赤井秀一记得自己曾经见过类似的文字记档:“你不觉得和那个村子里村民的情况很像吗?”
“你说的是大脑前额叶吧。”
赤井秀一说得有理有据,而宫野志保也没有露出太多意外的表情。
见她这个样子,赤井秀一立刻意识到:“你早就有这样的猜测了?”
“算是吧,但是我并不觉得实验室里那些大脑,是通过被切除的前额叶培养出来的。”
赤井秀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专业人士的解说。
“我不是研究大脑的,但是大脑中的神经极为复杂,光是取走脑前额叶并不能完全消除痛苦,甚至还有不少的后遗症。”
宫野志保这么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如果要取走脑前额叶,必定要进行开颅手术。可村民们的头上没有明显外科手术的痕迹,如果对方能够在不留痕迹、甚至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的情况下取走村民的前额叶,那么为什么他不取走整个大脑。”
这说不通。
还是那个外星生物对脑前额叶情有独钟?
村民的额头上都没有明显外科手术的伤痕,如果有的话,根本不用等到他们发现这个实验室,所有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这些。
“现在的情况的确有点复杂。”
赤井秀一也被宫野志保说服了,他思忖片刻,对着同样在沉思的宫野志保提议道:“或许你可以再过一次医学检定,看一下其他大脑有没有明显的病变或者别的痕迹?”
比如前额叶的部分和其他部分的是否有明显的生长区别。
宫野志保也觉得有必要再好好检查一下,她起身抖去身上的积雪,一边说道一边转过身:“或许我们可以再进一次那个洞窟看……看?”
赤井秀一也在抖落身上的雪,听到宫野志保的语气明显变得异常,他顺着她的目光向身后望去,却见那里哪里还有什么藏着实验室的雪山,分明是片一眼望不到头的雪原。
“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离开那座洞窟后根本就没走远,怎么说话间这里的景色都变了?
宫野志保皱着眉:“这是什么海市蜃楼?还是卖火柴的小女孩临死前的幻觉?”
赤井秀一:……
他回忆片刻,忽然又觉得宫野志保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复杂蜃景多发于极地,在其他地区倒也可以在夏天看见,说不定这还真的是蜃气楼。”
但也有可能是某位神秘生物动的手脚。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两人倒真的有些不敢再随意行动。
这座山上的情况太过复杂,他们身边没有当地的向导,却也听旅店老板提起过这座山上有塌方区。尤其现在还是雪夜,而这里发生的异常又和神秘生物脱不了关系。
各种最糟糕的情况全都叠加在一起,此刻他们轻举妄动或许只有死路一条。
“要不还是先别行动了,今晚就先住下,等明天天亮再说。”
赤井秀一和宫野志保迅速商定今夜的安排:“我来守夜,你先去睡觉吧。”
“你不会是想一个人守一晚上吧?”
宫野志保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二话不说就将他推向不远处的帐篷:“我们轮流守夜,我守上半夜,你去睡觉,到点了我再来叫你。”
“志保……”
宫野志保不为所动:“放心吧,我到点一定叫你,不会让你睡一晚上的。”
【那你俩先过一次幸运检定吧。 】
就在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争论着守夜的问题时,沉默许久的KP忽然冒了出来:【快到十二点了,如果你们能丢出个不错的结果,或许明天就是好天气了也说不定哦。 】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同时顿下脚步,赤井秀一回过头看向宫野志保,两人沉默一瞬后,还是决定接受。
KP发了骰子,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搓搓有些冻僵的手,这才将手中的骰子掷下。
【幸运检定(宫野志保):40/? ? 】
【幸运检定(赤井秀一):25/? ? 】
落入雪堆中的骰子很快就消失不见,紧接着是KP轻松欢快的声音:
【现在播报明天的天气预报,明天的天气是晴天,请登山客们准备好防暑防晒的准备,并且准备好水,以避免中暑的情况出现。 】
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都松了口气。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天一亮,我们就下山,”宫野志保不由分说地,将赤井秀一推向那个帐篷。
赤井秀一担心KP突然冒出来让他们进行力量检定,也不敢太过抵抗,只是在即将抵达帐篷时说了句:
“那我布置下防止野兽的设备吧。”
虽然KP说过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野兽,但赤井秀一多少还是觉得有些不安,宫野志保闻言也不再拒绝,和赤井秀一一起布置了设备,便催促着对方赶紧去睡觉。
赤井秀一虽然老老实实地拿着手机回了帐篷,但他并没有要睡觉的想法:宫野志保一个人在外面守夜,他实在无法安心。
然而当他刚进斗篷,就感觉到一阵困意强行袭来,紧接着便是KP的声音远远传来:
【请赤井秀一进行一次灵感检定。 】
赤井秀一的手中出现了橘色的骰子,他几乎是没有经过任何思考便侧过手,任由骰子从掌心里坠落。
【灵感检定1d100(检定/出目):75/3大成功】
……
在篝火舞会上遇见了尼玛尔等人,已经让工藤新一和安室透无比惊讶。
——他们的存在几乎击碎了他们此前所有正面的幻想,而他们此时此刻的状态,更是让两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尼玛尔向导,阿南先生,你们忘记我们了吗?”
工藤新一忍不住向他们确认,语气急切,似乎极力要证明什么:“我们不是一起上山进村的吗?还有赶骡人先生,你还把物资卖给我们的同伴了!”
尼玛尔三人互相看看,满脸都是困惑。
“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虽然感觉到工藤新一的话语有些莫名其妙,但三人都没有露出生气的样子,甚至十分和善地说道:
“是不是我们和你认识的人很相似?没关系,你可以把我们当作他们的。”
一模一样的声音,毫无差别的容颜。
但是他们三个人无论此前是什么样的性格,此刻都变得和这个村子里的人一样。
乐观开朗,宽容大度。
所有这些代表美好品格的词语出现在他们的身上,却让人背后发凉。
“抱歉,我的朋友有些激动了。”
安室透虽然同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意识到这三人可能被这个村子洗脑乃至同化了。
已经有不少村民注意到这边的争吵,他们纷纷停下舞蹈的动作,将目光投向工藤新一和尼玛尔等人。
安室透一手按住明显还想说些什么的工藤新一,压低声音叮嘱:“柯南,你先冷静点,可能还有人正盯着我们呢。”
如果给他们送那种蕈菇酒的人就在这里,看见工藤新一的状态一定会怀疑的。
工藤新一顿了顿,随后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只是在他脸上僵硬了一瞬,很快就又变成真心实意天真无邪的微笑。
“抱歉,你们和我之前认识的几位同伴太像了。”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如果看见我们能够让你的心灵产生些许慰藉的话,我们愿意成为他们。”
尼玛尔三人做出了一个祈祷的手势,和之前的拉杰一模一样。
“愿雪山女神能够庇佑你。”
在话语的末尾,他们低声说着什么,像是一种当地特殊的祷告词,又像是别的一种精神寄托。
工藤新一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安室透的注视下与三人道别,随后来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两人互相看着对方,他们有太多的事情想要讨论,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只能隐藏起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在迅速收拾好情绪后,他们若无其事地回到人群中,动作僵硬地模仿着村民的舞蹈,直至深夜。
而拉克西,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
篝火晚会持续到了很晚,安室透借口工藤新一年纪小要早睡,顺理成章地从人群中撤离,一回到他们的临时住所,两人先申请了一个侦查检定。
【啊?你们要做什么? 】
“看下有没有人趁我们不在偷偷溜进过这里,比如潜伏或者翻过我们的行李。”
工藤新一此刻哪里还有刚才在篝火舞会上刻意表现出的天真模样,他已经进入侦探状态,眉眼间全是认真与严肃。
大约这个申请还算合理,KP很快就接受了他们的请求:【哦,你们丢吧。 】
两人甚至不敢开灯,摸黑就把骰子给丢到了地上。
【侦查检定(工藤新一):50/59失败】
【侦查检定(安室透):70/26困难成功】
工藤新一:……
他咬咬牙,低声说道:“看来50的侦查也是个诅咒。”
安室透:……
不,这纯粹是你点得太低了的缘故吧?
不过安室透也没将这话说出来,平白让已经很不高兴的小侦探继续难受。他平静地等待着,而KP也在他们的等待中,给出了答案:
【那么这里太黑了,工藤新一什么都没看见;而安室透在黑灯瞎火中察觉到,这个住所的布置和你们离开时没有变化,并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也没有任何人动过你们的东西,只不过你在你房间的角落里,看见了一个小册子。 】
这显然是KP的仁慈。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连忙在心里大喊着谢谢KP,随后顺着KP的指示,从角落中将那那本薄薄的小册子摸了出来。
而他们一打开,就全都愣在了原地。
“这是……”
本子上全是安室透的字迹,他认得出自己的字,可他完全没有写下这些文字的记忆。
“这座山里有古怪,我在一进山的时候就发现了,但是其他人都没用注意到,我以为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毕竟那个东西在我身上,给我造成许多困扰。”
工藤新一迅速地念出册子上的内容,再看看日期,正是他们第一次进山的第一天。
“这是……日记吗?”
工藤新一皱起了眉,似乎有些奇怪安室透为什么会写这些,可是再看安室透的表情,他显然猜到了什么:“难道安室先生不记得这件事?”
安室透摇头:“我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工藤新一沉思了片刻:“说起来,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察觉到安室透询问的目光,工藤新一也没有任何的隐瞒,直接说出了他们第一天在那家旅店时发生的事。
“那天我被噩梦惊醒,就出来走了走。回来的时候,我听见安室先生你房间里发出了什么动静。”
当时他以为是安室透也做了噩梦,之后听见除了自己外其他三人都做了同样的梦时,也没反应过来。
“现在想来,当时我听见那些响动,会不会就是安室先生你在写日记。”
安室透:? ? ?
啊?他梦游?还写日记? ? ?
“再看看吧。”
安室透对这件事显然有些接受不能,他翻到了下一页,而那正是一个月前他们进村子的第一晚,而那天晚上,他果然也写了日记。
“今天从凌晨开始就在下雪,半夜的时候,我听见了屋外传来了明显的动静,志保似乎也听见了,而当我们出来查看的时候,却看见屋外站着好多村民。他们也没和我们打招呼,就像是在等待什么。”
那个册子很小,甚至都没有巴掌大,安室透很快读完了这页的内容,等他翻页后,无论是他还是身边的工藤新一,都露出讶异的表情。
“过了大约三五分钟,我看见柯南、赤井秀一也出现了。他们两个穿着红色衣服,在其他村民的搀扶下坐到了神轿上,除了他们之外,屋外还有一座神轿,上面坐着鲁道夫的那个向导。”
工藤新一:? ? ?
啊?他梦游?还穿红衣服? ? ?
工藤新一无法想象那个画面,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了什么:“等等,这跟我梦里的情况不是一模一样吗?”
穿着红色服饰的活女神,坐在由众人高高抬起的神轿上。
“然后呢?”
安室透再一次翻过页,正想继续念下去,却听见噗通一声声响,紧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工藤新一显然也听见了,两人迅速交换一个视线,而后屏气凝神在房间里搜寻,果然看见有一个巴掌大小的玻璃瓶中,从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的窗户里丢了进来,此时此刻玻璃已碎,正在散发着不明的气体。
是什么特殊毒.气吗!
两人顿时反应过来,他们不敢吸入,在这个情况下为了让凶手主动现身,最好的方法就是……
装晕!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互相点点头,而后立刻装作吸入毒气晕倒在地。果不其然,当他们倒地不久,一个黑色的人影就从窗户一跃跳入房间里。
他穿着黑色的登山靴,手里握着刃具,来到两人的面前。
“可恶的米·戈,你们就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他语气森森,充满了杀气:“上一次让你们给跑了,这一次你们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都听见了对方的话语,感受到对方强烈的杀气,完全没有一丁点睡意的安室透和工藤新一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不约而同地睁开了双眼。
“你、你们……”
来人看见他们苏醒,显然有些慌张,而工藤新一和安室透更是惊讶——
这个袭击者,正是鲁道夫。
不过他们也来不及去细想为什么鲁道夫会出现在这里,安室透趁着对方惊讶之际,直接夺过多方手中的刃具,反手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动作如行云流水。
甚至没有过检定。
“关于你的话,我们也很感兴趣。”
他笑嘻嘻地开口,但是手中的刃具却紧贴对方脖子上脆弱的皮肤:“不如你跟我们解释一下吧?”
鲁道夫没说话,手里却偷偷摸摸地又摸出一个玻璃瓶,他还想有所举动,却被工藤新一眼疾手快地拦下。
他晃了晃那个装着不明气体的玻璃瓶,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少年的眼中却是一片平冷与严肃:
“就先从你是谁,还有米·戈是什么说起吧。”
鲁道夫咬了咬牙,而后冷笑:“没想到米戈居然进化到这个程度吗?但是我们黄衣兄弟会是不会放过你们的!我们……”
他甚至都没用说完,就看见一个吊坠出现在面前,上面是熟悉的图纹。
鲁道夫顿时哑然:“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安室透将那吊坠小心翼翼地收起,没有让工藤新一看清上面的图纹,而后他扬着同样看不清阴霾的笑容,冲面前的人说道:
“黄衣亲自给我的,你有吗?”
第228章
安室透这话中充满了挑衅。
在刚才的三言两语中,他已经摸清了鲁道夫的性格。对于这种倨傲的人,比起好言相劝或者阿谀奉承,最佳的套情报方式还是刺激与挑衅。
而鲁道夫也果不其然地因为安室透的话,而涨红了脸,他怒目圆睁,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表情充满愤怒以及对自己唯一真神的拥护:
“不敬!”
鲁道夫恼怒地冲着安室透喊道,似乎压根就不信他的话,甚至因为他的话语变得更加愤怒:
“你怎么可以如此直呼我们的神的名字!而且我的大脑告诉我,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同伴!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拿到的黄印!”
他本来就是白人,此刻面部因为愤怒而充血,额头青筋暴起、瞪向安室透的眼中充满了红血丝,仿佛是看着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
黄印兄弟会,对黄衣之王极致崇拜。
还有特殊的辨认同伴的方式。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鲁道夫是信仰黄衣之王的邪教徒,那么接下来就是怎么才能让他相信,他们是“自己人”。
但安室透的做法显然出乎工藤新一的预料。
这次的副本中他们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安室透因为过往的经历,虽然已经习惯了变故、也能够承受各种压力与负面情绪,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但并不代表他就会悉数忍耐。
此刻面对送上门来的鲁道夫,安室透脸上是灿烂笑容,可那笑意不曾一次直达眼底。
“我也告诉你了,是祂亲自给我的。”
安室透再一次重复了刚才的话语:“看你的样子,大概是没有吧?”
“怎么可能没有!这是我们兄弟会互相辨认对方的信物!”
鲁道夫这么说着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安室透和工藤新一这才发现他左腕上有一条手环,手环上是枚质地古怪的黄色石头。
看起来像是黄玉,又像是某种材质不明的石料。
鲁道夫见安室透没有反应,顿时冷笑一声;“你没有佩戴我们的手环,也没看懂我的手势,果然,你才是那个冒牌货!快把黄印还给我们,这不是你这种人该沾染的圣物!”
看来鲁道夫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他们的话了。
工藤新一刚想说要是实在不行,不如先过一个说服,就听见安室透又再度开口,而他说出来的话语,仍旧是充满挑衅。
“我也不想要,可是祂非要给我呢。”
安室透装模作样地说着,露出了看起来有些为难、甚至是有些同情的表情:
“难道祂在给你们什么兄弟会的成员发这东西的时候,没有事先给你们准备过充满双方回忆的小礼物,也没有提前写好暖心的纸条吗?”
工藤新一:……
充满双方回忆的小礼物,指的是安室透被关小黑屋时写的同人本吗?那暖心的纸条……总不可能是问一句拿一块出来的板子吧?
再看看鲁道夫,他因为安室透的三言两语已经气得快冒烟了。
工藤新一这下可以肯定,安室透就是奔着气死对方去的。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羞辱我们的神明!”
“事情是祂主动对我做的,我只是把祂做了什么重复给你听,怎么就变成羞辱了?”
安室透故作不解,然后突然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我懂了,其实你也觉得,祂的行为有些过于死缠烂打了对吗?”
这是什么霸道黄衣强制爱的剧情。
工藤新一觉得这话题对于他一个未成年来说太刺激了。
鲁道夫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虽然只有一眼,但是他可以百分百确认,安室透刚才拿出来的黄印是货真价实的真品。
所以他才更加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面带笑容、说着茶里茶气的话语、实则从头到尾都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男人,会是黄衣之王选中的人。
不是,大家都是人类,他凭什么?
凭什么就是这个男人得到了那位神明大人的眷顾?
强烈的不甘与嫉妒心让鲁道夫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感觉似乎有一股无名怒火堵在自己的胸口,堵得他几乎透不过气。
安室透没有使用心理学,但是安室透奇异地从鲁道夫的眼神中,猜到了他的想法。
“你不愿意接受也没关系。”
他颇为体贴地劝说着气得差点昏死过去的鲁道夫,进一步地刺激着对方的神经:“毕竟这是我和祂之间的事情,如果不是你主动提起,我也不想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给一个外人。”
工藤新一听得目瞪口呆。
此时此刻,他甚至有些同情这个邪教徒了。
你说你没事惹他做什么。
“你、你!”
鲁道夫气得差点心梗,他指着安室透,甚至不顾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刃具就想对他发起进攻,可惜他接受得更多的还是脑部的训练,在武力方面实在不是安室透的对手。
安室透敛起脸上的笑容,压低声音在鲁道夫的耳边说道:
“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一点,我相信就算我在这里解决了你,祂也不会说些什么的。”
工藤新一没听见安室透说了什么,却发现鲁道夫忽然就安静了。
鲁道夫瞪着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安室透,他的嘴唇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犹如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安室透说的是实话。
鲁道夫不是兄弟会的高层,只不过是高层在地表招募的人类成员、负责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搜寻米·戈的下落。
黄印兄弟会的起源历经千百年早已被湮灭,但兄弟会的结构却已经固定,他对兄弟会高层的机密一概不知,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爬到更加接近那位“真主”的位置。
鲁道夫心里也清楚,自己在人数众多的黄印兄弟会中,只是个无足轻重的成员。
哪怕自己哪天死在追杀米·戈的任务中,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高层只会觉得他无能、而自己的工作会有更多的人来接手,但是他还是为自己能够信奉黄衣之王为荣。
所以他自卑又倨傲。
面对兄弟会成员唯唯诺诺,却在人类世界中,以自己是兄弟会成员而自诩高人一等,也因为觉得肩负着消除米·戈的任务而自认为与众不同。
可今天安室透的话语,却击碎了他所有的伪装。
原来在“寻常人类”中,也有人能够得到黄衣之王的青睐;原来也有人不是兄弟会的成员,也能够得到黄衣之王亲自给予的黄印。
对方甚至不知道米·戈是什么!
鲁道夫忽然有种自己在职场混了十数年、为默默暗恋的总裁奉献了所有的青春,到头来却发现总裁更喜欢新来的傻白甜新人的感觉。
而这个傻白甜新人甚至都不会用打印机!
不是,凭什么啊!
鲁道夫气得半响都说不出一个字,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狂热信仰就像是个笑话。
安室透敏锐地察觉到鲁道夫的动摇,他抓紧这个契机,再接再厉:
“你的信仰因为我的话而动摇了吗?那你这些年来对祂的信仰,只是为了得到他的回应?那你还算什么狂热信徒!”
工藤新一:?
啊? ? ?
工藤新一本来是在看乐子的。
面对黄衣之王的狂热信徒,这里根本没有他插手的余地。
更何况他对安室透百分百的信任,知道安室先生绝对能很好地处理这个把他们当成什么米·戈、莫名其妙跑来暗杀他们的狂热邪教徒,顺便从他嘴里挖出一切可用线索。
但现在是什么情况?
怎么突然就变成安室透手撕邪教徒道心,又把邪教徒因为他的话语而碎成一片片的玻璃心原地粘起的现场?
工藤新一有些看不懂了。
别说是工藤新一,就连鲁道夫都是云里雾里的。
他原以为安室透刚才那番话是在炫耀自己更得黄衣之王的宠爱,也是察觉到了他的卑微、为了让他看清现实。
但他刚才的话……听着怎么更像是在激励他一样?
这真的不是他的错觉吗?
安室透才不管在场的其他两人因为自己的话而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只是照着自己的节奏继续说道:“你想要得到黄衣之王的注视,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鲁道夫已经懵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安室透放下架在鲁道夫脖子上的刀,另一只手拍了拍胸口,毫不掩饰地说道:“我就是被祂关注着的人。”
“你这还是在炫耀吧?!”
鲁道夫咬了咬牙,脸色难看至极。
虽然他的生命已经不再遭受威胁,但安室透的每一句话就像在往他胸口上捅刀子。
“你还没理解他的话吗?”
工藤新一忽然开口,显然已经明白了安室透这一套连招背后的真正用意。
少年上前一步来到安室透的身边,对着鲁道夫一通忽悠:“现在黄衣之王正注视着安室先生,如果你能在安室先生身边够好好配合他的话,那黄衣之王的目光自然也会落在你的身上。”
简单来说,这就是在画饼。
在AI世界被安室透背刺的黄衣之王是否还在注视着他,以及这种“注视”究竟是对待看中的人、还是对待想要报复的人,这些都说不准。
但是鲁道夫又不知道。
鲁道夫这下也彻底听懂了:“你的意思是想要我协助你?蹭你的热度来引起祂的目光?”
他满脸都是不解。
像他们这样的邪教徒,对待自己的神明并不仅仅只是狂热的崇拜,更多的还是私心。有些人毫不掩饰而有些人不愿宣之于口,但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希望神明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的身上。
他们只会将其他人当作垫脚石、费尽心思、用尽手段只为更靠近神明一些。
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愿意让其他邪教徒把自己当作垫脚石、让其他人踩着自己走得离神明更近一些的。
现在鲁道夫彻底相信安室透也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教徒、也拥有能够让黄衣之王另眼相看的特质了。
——这人比自己还疯!
甚至比他见过的大部分兄弟会的成员都疯!
但他还是不理解安室透的做法:“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难得神明的目光落在你的身上,你不想趁着这个机会,得到祂全部的关注吗?”
说实话,不想。
安室透也没直说,只是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你就直接说接不接受吧。”
这种神秘主义和癫狂的作风、还有说一不二的态度,反倒让鲁道夫对于他是个“和自己不一样的黄衣之王狂信徒”这点深信不疑。
他现在甚至顾不上嫉妒,转而开始研究安室透提出的研究:“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鲁道夫这么问,便是同意了这次的合作。
安室透随手将手里的刃具交还给对方,而后拉开椅子,邀请鲁道夫坐下说话。
“我们是被你引进的这个村子,自然要让你来解释这个村子的异常,还有米·戈是谁。”
一提到这个村子的异常,鲁道夫脸都黑了,他又看了眼那边的工藤新一,似乎有些迟疑——安室透是黄衣之王亲自选中的人,这点已经辨无可辨,但他还没有确认工藤新一是否可信。
“他是我相信的人,或者说和你一样。”
安室透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但鲁道夫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如今安室透在鲁道夫的心中已经是一个几近癫狂的的狂信徒,这样的人做什么都有可能。既然能邀请自己踩着他上位,自然也有可能拉拢其他人。
真奇怪,难道黄衣之王其实更偏爱这种人吗?
鲁道夫决定在和安室透合作的期间,不仅要借着他得到黄衣之王的注视,更要好好模仿这人的言行举止,争取得到黄衣之王更多的青睐。
“先说米·戈吧。”
毕竟这个是黄印兄弟会必须要排除的目标,鲁道夫虽然想借着安室透上位,但觉得还是有必要给对方科普一下米·戈的身份。
“那是一种外星生物,长得有些像螃蟹或者龙虾这种甲壳动物,但是背上有蝙蝠一样的膜翼,腹下有许多节肢,脑袋的位置还有一个长着许多细小触手的椭圆球体,很好认的。”
工藤新一点点头,这个描述的确太形象了:“那你们为什么要消灭米·戈?”
“当然是为了阻止米·戈的阴谋!”
鲁道夫答得理所当然。
一听见阴谋,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立刻打起了精神:“什么阴谋?”
“我不知道。”
工藤新一:?
安室透:?
啊? ? ?
看见这两人露出奇怪的表情,鲁道夫理直气壮地说道,“我们怎么知道是什么阴谋,但神明说它们在搞事情,那就是真相!为了阻止他们,我们兄弟会的成员会不惜一切代价与米·戈对抗到底的!”
这个问题看来是无解,工藤新一索性换了个问题:“那米·戈除了在搞事情,还有什么特殊能力吗?”
工藤新一记得他们之前接触过的夏盖,就拥有控制其他生物大脑并且寄生的能力,那米·戈作为被黄衣之王如此敌视的生物,应该拥有着特殊之处吧?
“当然有,那群真菌掌握着远超人类的科技水平,而且它们无法被照片或者影像记录。”
鲁道夫说到这里,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立刻迅速交换了一个目光,但是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地等待着鲁道夫后续的解说。
“还有,那群细菌一旦死亡就会灰飞烟灭,不会留下任何的尸体。”
大约是刚才被安室透刺激得太多了,现在说着他们不知道的情报时,鲁道夫看起来眉飞色舞的。
他甚至还得意洋洋地介绍起了工藤新一手里的那个玻璃瓶。
“你手里拿着的这个,就是我们兄弟会研究出来的针对米·戈的毒.气,优点就是易挥发,只要米·戈接触到这个毒.气立刻就会死,但是对寻常人类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拥有庞大的势力、无法被影像记录、手握高科技、在搞事情但是目的不明……
这米·戈听起来怎么跟黑衣组织似的。
“等一等。”
工藤新一立刻发现了盲点:“既然米·戈粘到这个毒气就会死,而你为什么要带着刀进来?而且看见我们两个活着,也不相信我们只是无辜人类?”
鲁道夫咬了咬牙:“因为米·戈有时候会披着人类的皮囊出现!”
他瞪了眼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目光中充满着不解:“而且我之前明明看着你们两个和我背夫被村民送去当了祭品,为什么你们还能活下来?”
来了!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等的就是这个。
他俩迅速交换了一个视线,而在工藤新一看向鲁道夫的同时,安室透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门口,而后迅速收回视线,对着鲁道夫追问道:
“我们也很好奇一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你跟我们说说吧?”
“一个月前?”
鲁道夫闻言立刻皱起了眉,他困惑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这不是一个星期前发生的事情吗?”
果然!
这一次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并没有再流露出任何惊讶的表情,他们先前就有了类似的预感,所以此刻表现得格外淡定。
这个村子里的时间和外界的果然完全不同!
他们短暂地对视,很快决定将这件事告诉鲁道夫:“我们失去了那天篝火晚会的所有记忆,也不记得什么活女神和祭品的事情。等我们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到了山下,而且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这,这怎么可能!”鲁道夫想要反驳,可看见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的表情,又意识到他们并没有在说谎。
反倒是工藤新一想起了什么:“我记得上次我们进村的时候,你曾经说过你在这个村子住了一个星期,而且这一个星期都在下雨?”
鲁道夫此刻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从喉中勉强地挤出几个音节,表情看起来怔怔的。
“但是在我们进村的前一天,外面还一直都是晴天。”
工藤新一相信鲁道夫没有说谎,他也没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所以此刻他指出的问题,全是两边各自经历中的矛盾之处:“不过我在上山的第一个民宿中,听过一个消息。”
安室透扭头看向工藤新一,就听见他继续说道:
“民宿老板告诉我,在我们登山前一个月,只有一个旅客,带着一名背夫上了山。”
他们之前一直不清楚鲁道夫带的人是向导还是背夫。
直到鲁道夫刚才无意间吐露出的消息、加上提供了村里村外存在着时间差的信息,工藤新一才终于可以确认,在四月独自一人带着背夫进山的那个人,就是鲁道夫。
安室透立刻反应过来:“你还记得你是几月进山的吗?”
“四、四月。”
鲁道夫茫然地回应着两人,而后才像是反应过来,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借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另外两人,语气咄咄逼人地追问道:“那外面现在几月了?”
“我们进山的时候是六月。”
安室透平静地说道:“所以你已经进山两个月了,但是你觉得才过了两周,对吗?”
“我是在三月底的时候得到上面的联系,说这座山里出现了米·戈的踪迹……”
鲁道夫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啪嗒一声瘫坐在椅子上,而后才无力地吐露出了真相:“事实上这座雪山一直以来都是米·戈的栖息地,它们也不知道在这里做了什么陷阱,我们的人进来后,与米·戈的战绩几乎是不相上下。”
“我们也想过出动大批量的人来消灭米·戈,但它们就像是提前预知一样,往往我们大批量地涌来时,它们就会暂时离开,等到我们的人离开后再回来。”
工藤新一:……
安室透:……
你们双方还真是坚持不懈。
鲁道夫似乎没有感觉到他们的无语,只是继续说道:“两周……四月的时候我带着背夫进了山,然后因为滚石封路就被村长带回到了村子里,当时村子里还有几个借宿的登山客,就像你们那天经历的篝火晚会一样,我们经历了一次他们的庆典。”
“然后在庆典的第二天,那几个登山客中有三个人消失了,而被剩下的人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记忆、成为了村子里的村民。”
鲁道夫顿了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还能保持记忆,但是我很快就发现,无论我们使用什么手段,都走不出这个村子。”
工藤新一愣了下,随即问道:“那你的背夫也是兄弟会成员吗?”
“当然不是。”
鲁道夫摇摇头:“他是我在当地找的人,这座山不带背夫或者向导不让进。”
“你还能保留记忆,或许是因为你是黄印兄弟会的人,可我们上次在路上遇到你的时候,你还带着你的背夫不是吗?”
安室透的表情也有些困惑:“也就是说他并没有被同化成村子里的人?”
鲁道夫一愣,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连忙追问:“那你的背夫呢?他现在在哪里?”
或许这个背夫就是他们的突破口。
“他死了。”
鲁道夫露出一个有些复杂的表情:“你们被选中成为了库玛丽的当天,被村子里的人送去当了祭品,而后你们几个都消失了,只有他的尸体出现在了村子的不远处,我去偷偷见过……”
他顿了顿,在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的目光中,平静地给出了一个有些惊悚的答案:
“他的尸体完好无损……除了被挖走了大脑。”
第229章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皱起了眉。
这种事情他们实在是闻所未闻,哪怕是在组织卧底或者和黑衣组织对抗的时候,都不曾听说过这样的操作,可这件事就这么被鲁道夫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口。
鲁道夫似乎也察觉到安室透眉心微动。
他的确是被安室透说服,但对于这个半吊子的黄衣信徒还是有些攀比的心理,此刻看见他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鲁道夫甚至带着几分恶意,补充了当时的细节。
“他头从这里被人割开。”
他的手指在额头处比划了一条线,告诉他们下手之人具体的操作流程:“整个大脑被人取走,没有留下多余的组织,这明显就是米·戈惯用的手法。”
“你的意思是,米·戈取走了你的背夫的大脑?”
工藤新一并没有过多地去思考背夫是如何被人伤害的——既然这次的事件牵扯到了神秘生物,那么杀人手法显然没有那么重要,他的关注点全在案件本身。
“所以村民是把活女神献祭给了米·戈吗?”
那同样被选中成为库玛丽的他和赤井秀一为什么会没事?还是说……
此时此刻他们的脑中,也存在着米·戈?
工藤新一被自己的猜测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忽然有种想吐的冲动,可是跑到卫生间干呕了半天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卫生间的门虚掩着,他们只能听见里面不断传来了令人揪心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流水声。
鲁道夫听着里面的动静,露出了一个类似于轻蔑与嘲讽的表情。
安室透没有错过鲁道夫的表情。
他并不觉得工藤新一的反应有什么不对的,任何人在意识到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动了手脚,都会感到愤怒与恶心,更别说某部分的器官被虫子或者真菌取代或者是寄宿。
但是这和鲁道夫有什么关系?
“听你这么说,你应该是经历了好几次活女神献祭了。”
安室透不动声色地转移了鲁道夫的注意力:“那你知道村里选中库玛丽的标准吗?还有祭祀的流程,以及为什么会把祭品进献给米·戈。”
鲁道夫被他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晕头转向,一时间倒也无法继续关注工藤新一那边的情况。
“我不知道。”
他收回目光,冲着神色严肃的安室透摇摇头:“按理来说,米·戈不屑于使用这种手段。”
“什么意思?”
工藤新一又回卫生间洗了把脸,他的眼睛因为刚才的干呕还有些微红,他擦着脸上的水珠,一出来就听见鲁道夫这句话。
“米·戈通常都喜欢偷偷摸摸地搞事情,做一些研究。简单来说,它们更像下水沟里的蛆虫,很少会走到台面上扮演神明的角色、做出些让无知村民进献祭品的举动。”
鲁道夫的表情充满不屑,极尽可能的贬低着米·戈。
但在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听来,好像这些狂热邪教徒信奉的外神和旧日支配者,好像更喜欢做些“扮演神明、让无知村民进献”的事情。
反倒是米·戈,听起来就像是闷声干大事的。
由于黄印兄弟会和米·戈之间有冲突,鲁道夫的话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并没有全听进去,他们忽略了那些轻蔑的用词,直接提取了这句话中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这个村子里祭祀的对象,很有可能并不是米·戈?”
安室透见鲁道夫点头,便困惑地问道:“但是你的背夫却被米·戈挖走了大脑?”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鲁道夫用力地抓了抓头发,露出了很烦躁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原本以为这个村子里的人全被米·戈控制了,所以在第一次祭祀的时候,我趁着他们聚在一起,就用了这个针对米·戈的毒.气.弹。”
他用下巴指了指工藤新一手里的玻璃瓶。
也不等他们询问后续,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按理来说,就算米·戈控制了其他人的身体,但是在接触到这种毒.气后也会死亡,但是这个村里没有一个人出事。”
工藤新一一愣,随后是狂喜,鲁道夫这句话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大脑或许并没有被米·戈寄宿。
他正想问对方是不是确定这毒.气.弹真的这么有用,就听见鲁道夫又继续抱怨道:
“我还以为是这毒气过期了,所以在发现你们又出现后,才会把你们当成米·戈来偷袭你们,想着不行就再给你们一人来上一刀,谁知道……”
又狙错人了。
鲁道夫目光幽怨,似乎是在说都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原因,害他又白白浪费了一罐毒.气.弹:“我以为这次的任务会像往常一样简单迅速,所以只带了三罐出门,你们手里的这是最后一罐了,快还给我。”
工藤新一倒也不是想要强占鲁道夫的东西。
闻言他倒也没有继续扣留,只是在将东西还给鲁道夫的时候问道:“那你现在知道谁是米·戈了吗?”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罐毒.气.弹了,鲁道夫总不可能再觉得其他人有谁可疑就往对方身上丢吧?
这不是完全不推理纯靠瞎蒙吗?
工藤新一这句话直接问到了鲁道夫的痛点。
他咬咬牙,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鲁道夫目前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目标。
不过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他在第一次祭祀时都已经试过了,而他们两个也被确认为不是米·戈。
难怪鲁道夫现在只能当个睁眼瞎,他是真的没辙了。
他生怕工藤新一和安室透问出更加扎心的话,连忙问道:“我还想问你们了,这个小鬼和那个在舞会上跳舞的男人不是被选为库玛丽,给那群村民献给什么东西当祭品了吗?怎么你们还能活着?而且你们为什么要回来?”
“我刚才也说过了,我们没有那段记忆。”
比起鲁道夫,工藤新一和安室透更想知道那一晚发生了什么事情。
安室透想要从鲁道夫这里挖出更多的情报:“你之前也参加过两次祭祀了,知道祭祀的具体流程是什么吗?比如选择库玛丽的标准?”
鲁道夫摇摇摇头。
“我管这些做什么,反正只要我不被他们选为库玛丽就行了。”
真还真是符合邪教徒身份的一句话。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那你总知道,村民在祭祀的最后,是把库玛丽送去哪里了吧?”
鲁道夫还想说不知道,但安室透却提前一步堵住了他的话:“你肯定知道的,你不是在那里看见了你的那位背夫的尸体了吗?”
“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交代比较好。”
看见鲁道夫皱起了眉,工藤新一继续施压:“这个村子里没有信号,无法和外界进行联系,甚至时间的流速都和外面不一样。这也是你被困在这里两个月,却还以为只过去两周的理由。”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和其他人联系?”鲁道夫嗤笑。
但工藤新一和安室透谁也不会被他这番虚张声势给唬住。
“如果你真的能和外面联系,也不会被关在这里两个月,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支援。只能拿着三瓶毒.气漫无目的地砸人,一有个风吹草动就以为对方是米·戈。”
安室透可没打算就这么轻易地放过鲁道夫。
这并不仅仅是一些私人恩怨的问题,而是现在不让对方认清现实,他恐怕还会仗着自己虚无缥缈的黄印兄弟会成员的身份,觉得能在这次的合作中占据主导。
“而且你当时把我们带进村,其实也是察觉到村子里又一次的祭祀即将开始吧?”
安室透脸上再次露出笑容,但这一次他的笑容更多的还是威胁与恐吓,从工藤新一的视角,甚至还能看见袅袅黑气。
“你担心自己会被村民选为库玛丽送去当祭品,才让我们这些人成为你的替罪羊,不是吗?”
鲁道夫脸色骤变。
他还想为自己狡辩几句,就听见工藤新一也跟着开口:
“这么说来,堵在峡谷中的那个巨大滚石,也是你做的吧?”
少年的脸上也再度扬起了天真无邪的笑容,但是他的眼神却并不属于无知少年的。
他目光炯炯,直逼鲁道夫,似乎想要从他的皮囊下窥得所有的真相。
“你逃不出这个村子,也意识到这个村子会不断地将外乡人当成献给未知神明的祭品,所以只能让无辜的路人进村,成为一轮又一轮的祭品。”
黄印兄弟会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但是他们一定在乎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深山。
“你说着你们兄弟会以消灭米·戈为主要任务,但是在还不清楚这个村子是否和米·戈有关的情况下,你便将更多无辜的人卷入。”
工藤新一越想越气,用词也变得更加犀利与尖锐:“若这个村子真的和米·戈有关,那你就是帮凶。”
“我只有活下去才能解决这里的事情!”
鲁道夫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憋出了这个答案。
但是他仍然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或者行为有任何的问题:“只有我活下来了,这里的事情才能彻底解决!我消除米·戈也是为了帮助更多的人,所以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必要的牺牲!”
工藤新一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他腾地一下起身,大声地呵斥着鲁道夫:“这些不过是你的算计罢了!”
如果是在本人自愿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家国荣誉而战、为了保护他人和大众利益而亡,这些都是令人敬佩的壮烈牺牲。
但若是因为达成旁人的目的、为了满足他人私欲,那么这就只是无辜受害。
而不是什么被美化的“必要的牺牲”。
工藤新一能够理解贪生怕死,这是人类的本能——但绝不会认同为了自己生存而出卖他人的行为。
“你这是孩子话,等你长大了……”
“等他长大了,就会知道如果这个世界上少一些像你这般的存在,或许带来的直接危害会比米·戈更少一些。”
安室透直接截住了鲁道夫的话,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鲁道夫因为两人的连番攻击而黑了脸。
“甚至不如米·戈”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他,他还想再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是工藤新一和安室透显然都不愿意再听了。
“祭祀的队伍最后去了南面的后山。”
在沉默许久后,鲁道夫忽然开口给出了答案,这么说着,他起身便要离开,却听见从身后传来的两声僵硬的谢谢。
他们虽然不赞同鲁道夫的想法与行为,但是也不会否定他提供的帮助与情报。
不过他们也有着自己的判断。
鲁道夫扯动了一下嘴角,什么也没说,便头也不会地从正门离去。
不过他刚下楼,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见到从某个角落中传出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鲁道夫立刻顿下脚步,警觉地在黑暗中打量四周的环境,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防御的行为,就忽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就连身上的武器也再度被人夺走。
鲁道夫:……
不是,这个村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怎么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能打的家伙?
“安静点,不然就杀了你。”
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带着强烈的如同厚重大衣般令人无法动弹、甚至喘不过气的压迫感。那声音中充满着货真价实的杀意,显然和刚才的两人截然不同。
鲁道夫虽然是黄印兄弟会的成员,接受过特殊的脑波改造和训练,但是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和米·戈对战。
他们的行为很少被人类发现。
更别说是被他们向来看不上的“普通人”逼迫到这种境地。
鲁道夫感受不到对方掌心的温度,压迫在口鼻上的皮质手套让他几乎难以呼吸。
他悄悄地摸出第三瓶毒.气.弹,正想捏碎,却发现这一行为直接暴.露了毒气弹的所在之处,他仅剩下的这罐毒气弹就这么被对方堂而皇之地给顺走了。
鲁道夫:……
鲁道夫在心里骂了句家乡的脏话,但表面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的不满与反抗——因为他明白,这个偷袭他的男人和楼上那两个人不一样。
他真的会杀了自己。
对方松开了捂在鲁道夫口鼻上的手,只不过刚才被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又一次被人架在了鲁道夫的脖子上。
黑灯瞎火的,鲁道夫只能感受到刃具上冰凉的温度,以及对方比刃具更加冰冷的声音:
“除了刚才的话,你还隐瞒了什么情报?”
鲁道夫:! ! !
他刚才来之前特意打听过,这一次村里又来了三个新人,除了工藤新一和安室透之外,还有一个他们的向导。
但是他一直都没有见过那个向导,也没把对方当回事。
毕竟比起外乡人,当地的向导更没有任何的威胁性。
但是没想到在他们对话的时候,那个向导居然在外面偷听!而自己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
鲁道夫的大脑飞速运转,而后干干巴巴地回答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如同火烧般的灼热,紧接着便是刺痛,伴随着血液的流出,让鲁道夫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我不介意杀人。”
站在他身后的男人几近冷酷地说道:“反正你也不想当什么库玛丽,如果你不能提供任何有用的情报,我不介意让你现在就去死。”
鲁道夫:……
究竟我是邪教徒还是你是邪教徒啊!
但是比起邪教徒,身后这人更像是没有感情的杀.手。
意识到对方是认真的,鲁道夫连忙求饶:“我说,我说!这个村子附近的确还有一些古怪的地方!”
男人没有开口,鲁道夫觉得这应该是默认自己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便忙不叠地继续说道:
“其实运送库玛丽的神轿最后去的地方是北面的平原,而不是南面的后山,后山那里好像是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我没敢细看。”
愿意和安室透他们合作,只不过是为了得到黄衣之王更多的青睐。
但是鲁道夫还是无法接受像安室透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比起自己更受黄衣之王的喜爱。嫉妒心在隐隐作祟,而最后的那番争吵更是让他相处了这个一箭双雕的好主意。
反正下一次祭典应该就是在这几天了,无论这两个人被选为库玛丽也好,还是去后山替他看看那里埋了什么东西也好,总之自己是稳赚不赔的。
“是吗?”
鲁道夫感觉到那个用刀威胁自己的男人似乎冷笑了一声。
那笑声不响,却让鲁道夫感觉到了一种发自内心的寒冷,他还想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自己被对方用刀逼着向前走了几步:“那你就带路吧。”
鲁道夫小心翼翼地问道:“去哪里?”
无论是南面还是北面,只要能让他找到脱离对方控制的机会,他就可以……
鲁道夫的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他甚至打算换上更加谄媚的语气,好让对方相信自己是认真的,不想就听见那人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下面。”
鲁道夫瞪大双眼,他似乎已经明白男人这话的意思,但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他想要反扑,但随即便感觉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而后鲁道夫的世界便彻底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并不知道鲁道夫在下楼之后经历了什么,两人正在思考鲁道夫刚才的话,而他们思考的依据,正是趁着鲁道夫背对着他们的契机,丢下的骰子。
【心理学检定(工藤新一):40/? ? 】
【心理学检定(安室透):50/? ? 】
【工藤新一什么都没感觉到,但安室透却察觉到,鲁道夫最后给出的那个情报带着些许的恶意,他似乎是在故意引到你们去南面的后山。 】
“看来南面的后山并不是祭祀举行的地点。”
安室透拿出本子,在上面涂涂画画了一番:“我们是从东边进村的,剩下的西面和北面……不知道哪个才是库玛丽献祭的地点。”
“我就知道鲁道夫不会这么轻易地给我们这个答案的。”
工藤新一并没有露出被人背叛或者算计的表情,相反的,在听见KP的播报后,他满脸都写着果然如此。
他不用过心理学都知道,鲁道夫从一开始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毕竟这是个不折不扣的邪教徒,做任何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无论是为了得到神明的视线和宠爱,还是为了保住性命。
至于旁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切可利用的道具。
“搞不好鲁道夫一开始答应和我们合作,就是为了把我们引去南面的后山。”
少年顺着安室透的思路继续推理:“这么说的话,南面的后山应该存在着别的什么,但是鲁道夫可能是感觉到了危险,不敢自己贸然探索,所以引诱我们两个过去查看?”
“很有可能是这样。”
安室透点点头:“库玛丽的事情要紧,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别管南面了。”
根据鲁道夫的态度判断,南面明显有诈。
他们就算好奇心再怎么旺盛,但也不可能在明知道那边有危险的前提下,还主动过去给鲁道夫扫雷。
“后山那边可以在事情解决之后再去看看,我也觉得我们现在还是先集中解决库玛丽的事情比较好。”
工藤新一还是分得清主次的:“虽然鲁道夫的话还有很多疑点,但是他提到的献祭库玛丽的周期应该是正确的。”
鲁道夫是在四月上山的,随后就遇见了第一次祭祀,而他们是在五月进村的第二天就被选中成为库玛丽、进行了第二次祭祀。
从时间上来算,应该是外界每月一次——也就是这个村里一周一次。
难怪鲁道夫会如此心急,却在确认了他们不是米·戈之后,不再和他们鱼死网破。
若是他们死了,鲁道夫就要成为下一个库玛丽了,他怎么肯。
安室透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知道成为库玛丽的条件,还有就是这个村子的历史,为什么会有这种一月一次的献祭,以及……”
他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照相机。
“这里面会不会记录了什么祭祀当天的线索。”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对视了一眼,安室透正要打开相机检查,却听见屋外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声响,两人顿时停下对话。
还不等安室透放下相机走到门口去侦查,就看见一张纸条从门缝下被人塞了进来。
安室透把相机往工藤新一手里一塞,三两步来到门口,却见被塞进屋内的是一张寻常的纸,似乎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而上面凌乱的字迹只写了一句话。
——不要去南边。
第230章
安室透和赶来的工藤新一飞速对上目光。
他们谁也没出声,但此刻两人的脑中却冒出了同一个问题:
这是谁写的纸条?
安室透心中有了些许的想法,但是他表情不变,只是又和工藤新一看了眼,随后猝不及防地打开了门。
然而早就没有了人。
安室透心中松了口气,但工藤新一却皱起了眉:“看来那个人是塞了纸条之后就跑了,但是……会是谁呢?”
是谁塞了纸条固然重要。
但工藤新一还想到了另一件事——现在有人来塞纸条提醒他们不要去后山,说明刚才他们和鲁道夫的对话是不是都被那人给听见了。
而他居然一点都没发现。
安室透猜已经猜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换了个思路:“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件事不太像是村子里的人做的,可除了我们和鲁道夫之外,还有谁能保持着自己的思维?”
的确有,比如拉克西。
但拉克西毕竟是和他们一起进村的,在工藤新一的视角中,拉克西虽然很是可疑,但从头到尾都和这次的事件没有一丁点的联系。
那么除了拉克西之外,这个村子里还有什么可疑的人吗?
“的确,会是谁呢?”
工藤新一再瞧了眼屋外,见外面一片漆黑,也没有任何人存在的痕迹,便只能关上了门,盯着这张纸条陷入沉思。
“所以后山到底有什么呢?”
安室透借着身高优势,快速地扫了眼工藤新一手里的纸条。
其实他也不觉得这张纸条是拉克西写的,不是字迹的问题——字迹可以仿造,大不了用不是惯用手的手写,保证看不出任何问题。
关键是拉克西熟知工藤新一的性格。
刚才在屋外偷听的人是拉克西,但他肯定知道,以工藤新一的性格,越是不让他去哪里调查,他越是喜欢往里面冲。
如果要让工藤新一避开南侧的后山去其他地方调查,最好的方式应该是写“北面有古怪”,而不是写“不要靠近南面”。
所以写这个字条的人,绝对不是拉克西。
那么,会是谁呢?
果然,原本还说着南面危险的工藤新一在看见这张字条后,像是被激发了什么兴趣一样,他盯着字条上的文字,沉思道:
“安室先生,你觉得我们要不要去南面调查一下?”
安室透:……
“最好还是不要。”
安室透暗骂了一句写字条的人好心办坏事,而后轻轻摇了摇头:“鲁道夫是黄衣之王的信徒,虽然他看起来没什么能力,连他都忌惮的东西,感觉会很糟糕。”
他顿了顿,又说道:“这座雪山上估计存在着很多秘密,我们目前还是专心解决这个村子里的问题会比较好,如果把其他不相关的事情牵扯进来,恐怕事情会变得更加复杂。”
简单来说,就是专注主线任务。
别再开启乱七八糟的支线,甚至是另一个副本的主线任务。
工藤新一盯着安室透看了一会儿:“我总会觉得安室先生你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安室透脸上瞬间扬起无辜的笑容。
“可是我也没被女神选为库玛丽,按理说你和那个FBI掌握的情报,应该比我更多才是。”
工藤新一:……
虽然他不想提库玛丽的事但这话倒也没错。
但安室先生,你突然管赤井先生叫“FBI”,明显是在心虚隐藏什么啊。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但想着安室透没有理由要害自己,加上这个村子的确村子很多的问题。
如果安室透是发现了别的古怪的地方,但是因为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愿意让自己展开其他调查,把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倒也可以理解。
小侦探决定还是先专注这个村子的问题。
“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村子进行祭祀的条件是什么。”
工藤新一拿过安室透的笔记本看了一会儿,又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将两边整理出的疑点一一对照。
“库玛丽的甄选条件,还有仪式展开的时间……可恶,早知道刚才在应该再用说服逼问一下鲁道夫的。”
“恐怕他也不会说实话。”
安室透对于鲁道夫从头到尾都没有那么的信任——或者说,因为在公安和组织里的经历,让他对这些人本能地保持着一种审视与戒备。
对方提供的消息是可以选择性相信的。
但是对方提供消息后隐藏的目的,却值得他们反复深思和推敲。
“现在村子里的外乡人就我们几个,如果我们知道了成为库玛丽的条件,就会避开,那么他就有危险了。”
鲁道夫所做的一切行为都是趋利避害。
所以就算他知道成为库玛丽的条件,也不会告诉他们,或者只会告诉他们一个假消息。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人在村子里待了那么久,还没有看清楚这个村子运作的真相、以及选择库玛丽的条件,所以无论怎么询问,都始终问不出一个结果。
说好听点是,他专注于对于米·戈。
说难听点就是,他脑子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好使。
不过这种恶劣的话语,还是别说给小侦探听了。
但工藤新一和安室透都是聪明人,就算安室透不说,工藤新一自己也能推理出这个结论:“搞不好鲁道夫什么都不知道。”
安室透笑笑,又从少年的身边拿出自己的相机。
相机在经历那么久之后早就没电了,安室透和工藤新一手忙脚乱地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了充电线和房间里的插座。
房间里的排插在一个很角落的地方,两人就像两个蘑菇似的蹲在墙角,在相机重新被激活后,立刻打开相册,调出了里面的照片。
“这些是这两天拍的。”
安室透动作娴熟地返回到目录,果然发现所有的照片是按照拍摄日期分门别类好的:“现在果然已经六月了,看来相机的日期还是按照正常情况在行走的。”
“这里好像只有我们登山第一天,还有进村那天的日期。”
工藤新一死死地盯着屏幕,眉头紧锁:“五月的照片似乎只有这两天的。”
相机对时间的认知并没有混乱,如果安室透在祭礼当晚真的拍下照片,那也已经过了零点,按理说那天拍的照片全都应该归入新的文件夹,可现在他们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先看看进村第二天的照片吧,没准会有什么发现。”
听见安室透的提议,工藤新一没有任何意见。
毕竟现在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安室透那天拍了很多照片,许多都是进村前的,他翻阅的动作很慢,可里面大多都是大山和峡谷风景——景色很美,树木草植生命力也很旺盛,可就是没有任何有用的资料。
安室透动作一点点地加快速度,好不容易镜头里的景色来到了他们进村前的风景,两人刚打起精神,就看见屏幕上显示“这是最后一张”的提示。
“没有了吗?”
工藤新一的表情不可谓不失望。
然而安室透却狠狠地皱起了眉:“我记得我进村后拍了许多照片的。”
可现在照片全都消失了。
工藤新一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是被人偷偷删了吗?还是这个村子就像米·戈一样,根本无法留下影像。”
无论是哪个猜测都很吓人。
安室透顿时扭头朝身边的小侦探望去:“你的意思说,这个村子像是存在于一种特殊的结界里,这里与世隔绝,因为不是存在于现实的地方,所以无法用相机记录?”
工藤新一刚才只是提出了一种假说,还没有想得那么周全。
现在听安室透补充完了细节,他也没露出“就是这个意思”的表情,而是盯着这台相机看了好一会儿:“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是有人趁着我们昏迷或者不注意,对安室先生的相机动手脚了。”
安室透似乎是明白了工藤新一的意思。
两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平静地交换一个眼神,随后安室透将画面切出了相册,又打开闪光灯模式,他三两步来到窗户边,对着窗外没有任何技巧地就按下了快门。
咔嚓。
刺眼的闪光灯亮了一瞬,屏幕中很快就多了张成像的照片。安室透调开相册,确认了那张照片保存到了新的文件夹,这才冲着工藤新一点点头。
工藤新一了然,他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了起来:“那今晚差不多,安室先生,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那你俩过个幸运检定决定明天的天气吧。 】
从刚才起一直没有主动出现的KP忽然冒了出来,没有感情地说道:【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也可以选择让人代投。 】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对视一眼。
他们两个是队伍中幸运最低的,这会儿实在不觉得能投出个什么好天气来,安室透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工藤新一说道:“那就代投吧。”
“我也觉得,代投比较好。”
无论是自己一个人丢1d100,还有包括安室透在内的份丢代表全队的1d200,工藤新一都不觉得能成功,还不如把这个骰子交给KP,看看KP能丢出给什么玩意儿来。
【好的。 】
KP见他们达成意见后也没多说什么,很快两人就听见了骰子落地滚动的声音。
【暗投:? ? /? ? 】
工藤新一似乎觉得有些不对,但是他还没来得及询问,就听见KP已经继续播报道:
【现在播报明天的天气预报,明天的天气是持续一整天的小雨,请登山客们准备好雨具,注意防寒保暖以免感冒。 】
安室透大约猜到这个骰子是谁丢的了,不过他也明白,就他们这三人的幸运,实在有些难为对方了。
他露出一个毫不意外的表情,对着还在沉思的工藤新一说道:“看样子应该只是普通失败,不过这样也好……怎么了?”
见工藤新一的表情不太对,安室透以为他是察觉到了什么。
“我记得我们进村第二天的天气,是大雪对吧?”
工藤新一的确是发现了什么,他思考着KP一次次让他们进行天气检定背后的真实目的:“如果我们平安地度过今天,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库玛丽的祭祀,是在大雪天举行的?”
安室透恍然:“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
大雪天和祭祀更般配吗?
工藤新一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庞大的线索和更多未知的谜题都让他在兴奋的同时又觉得有些烦躁,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全无突破口:
“时间不早了,我先回房间睡觉了。”
安室透一眼就看出小侦探的想法,不过他也不能让对方别睡觉,只能说:“注意安全,好梦。”
工藤新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冲着安室透挥挥手,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安室透整理了一会儿房间,又锁上了门窗,等待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人找过来,也就继续翻阅着自己手中的记事本,想要从里面再找点什么有效的线索。
大约过了三五分钟,正在翻看笔记本的安室透,和已经躺到场上随时准备入睡的工藤新一,都听见了KP姗姗来迟的声音。
【请调查员工藤新一进行一次灵感检定。 】
【请调查员安室透进行一次常规的理智检定,成功-0,失败-1。 】
果然!
工藤新一和安室透都听见了这两条播报。
虽然在KP的播报出现后,无论他们原本是否存在着睡意,此刻都感觉到一种无法抵抗的困意席卷而来,紧接着掌心就多出了两枚多面体。
但他们还在用最后的一丁点意识进行着思考。
安室透只要进入这个村子就不需要进行灵感检定,加上他持有黄印、以及身为黄印兄弟会成员的鲁道夫的话,足以证明这个副本、这个村子可能有黄衣之王在干涉。
工藤新一不知道这件事是好是坏,他有些担心安室透的安全,更担心此刻音讯全无也无法联系的宫野志保和赤井秀一的安危,他在心中祈祷着这次检定能成功,哪怕是充满危险的大成功或者是大失败都没有关系。
只要能提供有效的情报就好。
只要能帮助他们早点解决这个村子的事情就好。
这么想着,工藤新一丢下了手中的多面体。
【灵感检定1d100(检定/出目):70/12极难成功】
即将陷入沉睡的工藤新一撑着最后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他还在等待,直到听见了另一个播报声缓缓响起——
【理智检定1d100(检定/出目):60/13困难成功】
听到这个检定结果,工藤新一终于松了口气,然后放任困意来袭,让自己陷入黑暗之中。
当工藤新一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他感觉到熟悉的桎梏感。
他似乎是又被困到了一座位于高台的石像中。
然而他所在的身躯并不是神像,只是凡人之躯,但此时此刻却只能如同神像一样,不能哭、也不能笑,更不可能有任何的行动。
只能作为神明的化身、一个虚假的神祇端坐于高台,内心毫无波动地俯瞰着远比自己年长、却只能跪拜在自己脚下的大人。
大人们脸上没有任何的恶意,他们并没有因为必须要跪拜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而露出任何的不满。相反的,他们满脸都是虔诚,似乎认定只有高台上的人化身才能为自己和所爱的人带来幸福、只有神明才能完成自己的心愿。
工藤新一漠然地看着一切。
此刻正在虔诚祈祷的人中,有很大一部分的人都很眼熟,他曾在村子里见过他们。工藤新一对于他们称不上熟悉,不如说在这个诡异的村子里,这些人可能每一个都是帮凶。
但是他很快意识到这种漠然并不是来源于他本人,而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就是这个时代的库玛丽。
跪拜神明的凡人心中没有一丝阴霾,然而被朝拜的库玛丽却是冷漠的。
库玛丽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些人,工藤新一感觉到自己的目光没有停留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只是虚焦在从外面投在地上的那抹残光。
似乎折抹残光都比村子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引起库玛丽的注意。
但是那抹光很快就被人踩踏。
从神殿外走进来一个女人,她穿着当地的服饰,脚步有些虚浮,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进入了神殿,但是这有些“不尊敬”的举动却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与谴责。
村子里的人似乎很习惯了对方的情况,他们甚至都没有抬头去看她。
但是库玛丽却抬头了。
这个女人有些消瘦,面容看上去十分憔悴,因为靠近库玛丽的位置全被人给挤满了,她找了个位于角落的空位跪下,虔诚地做出了跪拜与祈祷的动作。
库玛丽的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身上,工藤新一感觉到对方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而后眼眶微热。
那是想要流泪的感觉。
但他很快就想起库玛丽的职责。
库玛丽是活女神,是神明在人间行走的象征,不能轻易地在信众面前流露出自己的情感,因为着很有可能代表着信众将遭遇不幸。
无论是微笑还是痛哭,无论是揉眼睛还是抽泣,都象征着对方的重病乃至死亡。
他透过这具身体注视着这个女人,看着女人做完了全部跪拜与祈祷的仪式。
人满为患的神殿中,信徒已经在一点点地离去,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女人的存在、也没有注意到她目光中的祈祷与渴求。
最终,神殿里只剩下虔诚的女人,和位于高台的库玛丽。
女人依旧没有离去,只是双手合十,用虔诚的、充满着祈祷的目光看向库玛丽。
四下无人后,库玛丽终于与她对上了视线,两人相看无言,最后工藤新一感觉到似乎有一颗温热的水珠从右侧的眼眶中坠下。
是库玛丽的泪水。
难道这个女人遭受什么不幸了吗?
他这么想着,又仔细地看着那个祈祷的女人许久,才终于从对方消瘦的面容,看出了一些熟悉的痕迹。
是塔丽。
这个正在向库玛丽祈祷的女人,正是两次将他们从住所带向篝火舞会、每次都告诉他们带领着村里人打败来自外界威胁的人是库玛丽的塔丽。
难道塔丽她……
工藤新一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还想再继续深究下去,却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而自己的意识正在一点点地从这里剥离。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时,外界已是天明。
天已经凉了,但天空是灰色的,此时此刻屋外落着蒙蒙细雨,如发丝般的雨水打落在屋檐与地面,浸湿了干燥的土地。
工藤新一正想要探究屋外的情况,却听见了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柯南,你醒了吗?”
是安室透的声音。
安室透向来不会管他贪睡赖床的事情,这会儿来找他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工藤新一想到这里甚至来不及穿鞋,赤着脚三两步来到门口,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对方略有些焦急的面容。
安室透想要说些什么,可当他的目光接触到工藤新一脸上的痕迹时,却化为了奇怪与困惑。
“你哭过了?”
他有些奇怪地看着少年,似乎有些无法想象工藤新一哭泣的样子。
工藤新一正想说自己不会哭,却又意识到安室透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拿自己开玩笑,他伸手摸了摸脸颊,却发现自己右侧的脸颊上,有一条已经干涸的泪痕。
“诶?”
安室透看工藤新一的样子也知道,这次的哭泣并非是对方的本意,他开玩笑道:“难道是昨晚做了噩梦?”
“不,不是噩梦!”
工藤新一几乎是本能地反驳道。
他正想说出自己对这个梦境的感受,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有些恍惚地说出了自己最直观的、却也是让他感到最不可思议的感受:
“我感觉,那应该不是噩梦。”
安室透有些不能理解,但工藤新一却并没有再纠结这个事情,反而是询问着安室透大清早过来找自己的原因。
“我刚才出去晨练的时候,发现村民们看起来都在照常生活。”
工藤新一歪了歪头,但见安室透的样子,却又觉得似乎这似乎是件很要紧的事情,他连忙侧身让对方进屋,又看了眼外面的情况,这才谨慎地合上门。
“我和其中几个人交谈了几句,发现他们还在为四天后的庆典做准备。”
今天没有下雪,他们也没跑到山脚下重开这个副本,而村子里的时间也在正常的流逝,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
但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难道鲁道夫给了我们什么假消息?”
工藤新一皱了皱眉:“要不要我们再找他问问?实在不行过个什么检定?”
可惜宫野志保不在,不然她还能过个什么药剂学,做点类似于吐.真.剂之类的玩意儿——工藤新一不喜欢用这种粗暴的、非人道的手段,但对面毕竟是邪教徒。
非常时期,总要用点非常手段才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去找他了,”安室透的表情有些严肃,“但是我想,我们可能再也无法从他那里得到真相了。”
这个开头听起来不像是好事,工藤新一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难道?!”
“没错,鲁道夫死了,而且还被人丢在了库玛丽神殿的门口。”
工藤新一:? !
啊?这么刺激的吗? ? ?
“这村里人不是看起来都很阳光开朗没有一丝阴霾的吗?”怎么这地方还能出现谋杀案?还丢在库玛丽神殿门口? ? ?
安室透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其实已经知道这个案件的凶手是谁了。
不如说,正是因为对方主动“投案自首”,安室透才知道鲁道夫被谋杀了,还被对方丢在了库玛丽神殿门口。
“等下,你是说,对方是先被谋杀,再被人抛尸的?”
工藤新一立刻意识到安室透话中的异常:“安室先生去现场看过了?”
安室透点点头:“鲁道夫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但是现场没有那种大量的血迹,显然不是第一现场,而是被人抛尸的。”
但是他知道第一现场在哪里。
就在他们这栋楼的一楼。
工藤新一闻言扭头就要往屋外冲,似乎想要去现场看个清楚,却被安室透一把叫住:“你先等等,先看完这个再说。”
工藤新一顿下脚步,他迫不及待地扭头朝身后看去,却正好看见安室透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难道安室先生你!”
少年眼前一亮。
安室透平静地说道:“这是我在鲁道夫身上发现的,你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吗?”
这话比起案发现场更能引起少年的兴趣,他立刻回到安室透的身边,甚至不需要看得很仔细,便已经认出了他掌心里的东西。
那不是别的,而是在这个时代已经有些落伍了,却依旧还有有些坚持传统的人使用的物品——
一卷老式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