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样会显得比较没出息……但是对不起，我可能就是没出息。
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小林月彦莫名其妙有自知之明。
……
不过对于老师的关注，小林月彦一开始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知之明，偶尔还会有点错觉。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在关注我。
不正是如此吗？
小林月彦并不觉得这种错觉有什么问题，毕竟对于人来说，“我”这个概念就是如此重要，每个人天生都会认为“我”是主体，是中心。
人的“我”的概念就是基于“我”的存在来说的。
我饿了，我困了，我难受，我要吃饭，是我。
他在看我，他喜欢我，他嫉妒我，也是我。
小林月彦承认“我”，同时也尊重“我”。
……好吧，以上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小林月彦回忆过去，并没有发现自己有任何会被老师注意到的地方。
山责成老师教导他们这群学生很长时间了，她很孤僻，但也很负责，不过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于任何学生展现过不同或者偏爱。
不管是学习成绩特别好的大学霸，还是小林月彦这种半文盲的学渣。
就算是前一段时间富江的到来，学校里面的授课老师或多或少还是对于富江露出一点不自觉的偏爱，山责成老师也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异样。
对于富江的魅力，小林月彦有着特别充足的信心。
现在对方都没有引起老师的注意，他小林月彦就更不配了。
综上所述，小林月彦并不觉得自己的感觉是真实的。
所以当他在课程结束的时候被老师喊住，并且听到对方让他在课间去她那里，她有话询问的时候，他是震惊的。
山责成老师说这话的时候盯着他看，但是当他抬头，又只能看到老师的背影。
不仅仅是小林月彦震惊，其他学生也有点惊讶，这种惊讶是对山责成老师居然也会喊学生过去问话占领自己休息时间的惊讶。
“山责成老师可是从来不会在自己休息时间做有关于工作的事情啊。”小林月彦听见有学生这样说。
“对啊对啊，我记得在过去有领导想要让山责成老师拿出更多的时间来授课，结果被老师狠狠拒绝，领导还想说什么，都被山责成老师狠狠撅了回去。”
“没错，就是这样，老师可是实打实的工作和休息分开的拥护者，这方面简直是偶像。”
后面就是一些对于霓虹目前这个社会的吐槽。
啊小林月彦对于这个只能说不愧是亚洲圈子，这方面，和上辈子的大种花没什么区别呢。
说着说着小林月彦忽然发现大家忽然陷入了安静，并且不约而同朝着门口看过去，小林月彦也看了一眼，发现之前上课的时候一直没出现的富江同学，现在才出来。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换上了自己的衣服，那一套男装的校服不见了，变成了一看就很昂贵的t恤和裤子。
他站在教室的门口，双手抱在自己的胸前，笑嘻嘻地开口：“你们在聊什么呀？为什么我一过来你们就全部都在看着我？我现在看起来有哪里不对劲吗？”
他一开口，其他同学立刻恍然大悟，之前一直喜欢围着富江的人又围了上去，他们并不对富江的装扮表示惊讶，而是夸他这么穿真好看，富江显然很满意。
偶尔会有人酸兮兮地说：“到底是谁能够送你这么多衣服？”
这股酸劲并不对着富江，而是对着能够给富江买衣服的人。
不过一旦说了这个，就会被富江嫌弃，富江一嫌弃，他就会被其他围在富江身边的人挤开。
其他人开始七嘴八舌的给富江解释这里究竟发生发了什么，从山责成老师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丰功伟绩，到小林月彦这一次居然会被老师喊走问话，这实在是让人感到惊奇。
大家之前没见过，所以才会在现在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
小林月彦对这个并不关心。
可惜富江似乎很关系。
富江靠在那里听着其他人七嘴八舌的介绍，然后灵巧的从他们之间走开，来到小林月彦身边轻轻闻了闻，然后陷入了苦恼。
小林月彦：“！！！”
……
如果说之前还会纠结并且对于被老师喊走这件事感到紧张，毕竟现在的他可不是学霸林月彦了，而是学渣小林月彦，见老师这种事自然会紧张。
那么现在他就不再纠结了，并且立刻觉得其实被老师喊走这件事也没有什么。
有什么比留在有富江的教室里面更可怕的吗？
当然，小林月彦并不是傻子，在见过了那么多鬼之后，还不涨一点心眼，他甚至在昨晚见到佐伯俊雄，早上还在人生大事的时候见到了厕所的花子，现在对于任何邀约他都会慎重以待。
……哪怕对方是学校老师。
在出门的时候，小林月彦询问自己：自己可以拒绝吗？
似乎不行，因为自己是学生，对方是老师。老师喊学生去办公室询问一些事情实在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自己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那么老师有什么不对劲吗？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小林月彦对于她并不十分了解，但截至到目前为止，对方所表现出来的不对劲似乎都是在为人处事上，而这个并不足以作为理由。
再说……小林月彦想了想自己的一秒四十米，还有徒手拆窗户，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需要十分害怕。
那么老师是人吗？
很明显，老师当然是。
有体温有呼吸有心跳的普通人。
那么就没什么好怕得嘞，唯一能怕的就是对方对于自己的成绩旧事重提让自己感受到什么叫老师的威严了。
……
对不起，老师，对于这个，我只能说我会好好学的。
……
山责成老师的办公室比较偏僻，在狠狠怼了领导之后，领导虽然没有明面上对她说什么，但背地里还是悄悄给她穿小鞋，把她调到了很偏僻的位置，旁边还有一间的厕所。
但这里还算是比较热闹的楼层，只是想对于这一层的位置来说，这一间办公室已经在最角落了。
走到门口，小林月彦给自己鼓了鼓劲，告诉自己小林月彦不要害怕，就算对方真的是来对你的成绩表示不满的，那你也没什么好心虚的，你只需要在这时候发挥你的特长——装听不懂就好了！
毕竟，我是一个文盲，对吧？
那么我听不懂霓虹话，也就没什么了吧？
敲门，进入，低头对着老师打招呼。
山责成老师的态度很好，语气也很温和，完全不像是其他人所说的能够做出怼领导事情的样子。
她问小林月彦今年多大，生日是什么时候，最近的学习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对于社会学这个学科是怎么看的？
听到一开始的那些问题的时候小林月彦感到奇怪，因为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需要知道这些，而这些也并不是什么秘密，查询学生档案也能够看到——听到后面的问题他恍然大悟。
哦哦哦，原来是用一些平平无奇的问题来找话题，好让真正重要的关于学习的问题藏在最后。
……这就是老师的狡猾之处啊。
可惜，即便这样我也不一定能够拿到好成绩的老师。
羞愧。
山责成老师似乎看出了小林月彦的紧张，还开了一个玩笑：“小林同学不出声，是在思考什么深奥的问题吗？”
深奥的问题……其实根本没有嘛。
小林月彦挠了挠挠发，组织了一下语言，很认真的回答老师：“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在这之前我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
社会学……大种花并不会教这个，小林月彦没有基础，对于这个学科一直都是硬啃的，但不得不承认山责成老师其实教的挺好的，虽然他成绩不好，但是其他人并不差劲，老师的学科是成绩最好的学科了。
山责成老师听到小林月彦的回答，鼓励他勇敢说出自己的观点。
见小林月彦憋不出什么有用的也不生气，而是拿自己举起了例子：“小林同学应该听说过关于我的一些事，其实这也是一个很不好的例子不是么？在整个社会学里面，这种事其实挺常见的。”
啊……老师说的是她怼领导的事吗？
很明显确实是。
因为下一秒老师就说起了这件事，并且把话题引伸到了其他方面：“好多人评价我莽撞，但我觉得其实没什么，因为人的未来是固定的，可以探寻的，有些事情注定会发生，不是这个原因也会有其他原因，我这个做法只是让一些事提前了罢了。”
“小林同学相信未来吗？”老师站起来拉开了窗帘，让阳光落入房间，一下子这里似乎就变的明亮起来：“相信未来其实是可以被看到的，可以被确定的存在？”
这……这不能知道。
小林月彦不明白，难不成是不管当时发生了什么，老师都注定会和领导出现矛盾？
……这也太霓虹职场了吧。
这样一想未来如果留在霓虹好像很悲观了……和这个比起来，被系统尖叫着打满防晒霜似乎算不上什么。
不过山责成老师这里的旧报纸真多啊。
不开窗户还不容易注意到，一打开窗户就发现窗户边上的架子上收藏的好像全部都是旧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