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小心

    南寂烟的眼睫濡湿:“是…是你的孩子。不能…”

    “我知道, 我知道。”见到南寂烟这副模样,苏言溪都快心痛死了,她伸出手去抱她。

    泣声道:“对不起,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既然皇兄都不知道南雁归和这个孩子都是她的,皇嫂肯定也不知道。

    她似想到了什么, 眼眶微红, 薄唇翕动。

    道:“皇嫂,你…你没有给寂烟吃药吧?”

    柳宜见苏言溪这副模样, 心里很是奇怪,却摇头道:“不曾。”

    她指了指旁边放着的汤碗。

    道:“寂烟与你是一个想法, 不愿意用膳食。”

    “嗯。”苏言溪松了一口气, 她吸了吸鼻子,揽住南寂烟微微颤抖的身体:“真的很对不起。”

    南寂烟缓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又轻拍开她的手, 道:“皇嫂…还在这里。”

    苏言溪一听, 松开了抱着南寂烟的手,转头看向还站在旁边的柳宜。

    道:“皇嫂, 我已经和皇兄解释过了, 详情你可以去问她。”

    柳宜:“……”

    她也是明白过来自己在这里碍眼了, 嗯了一声, 出去了。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粥, 道:“我让人再给你准备一些, 好不好?”

    南寂烟轻嗯了一声,手却抓住了苏言溪的袖子:“郎君,你不开心吗?”

    苏言溪的反应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惊喜。

    “没有不开心。”苏言溪摇了摇头, 她喊了宫人过来, 让她们上些干净的饭食。

    又轻声安慰她:“只是被吓到了。南瞻再重要也没有你重要, 我真的没想到皇兄竟然不知道,我已经能让你怀孕了。”

    苏言溪试探着伸出手,摸上了南寂烟的小腹。

    她怎么能不开心呢?

    南雁归的时候,她便错失了小朋友的成长,她很自责也很难过。

    即便苏言溪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那只是逗南寂烟。

    她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真的会有另一个小孩子,将要出生和她见面。

    “皇兄她们会这样也并不奇怪。”南寂烟安慰她。

    甚至站在她们的角度想,如果不是苏言溪的孩子,那她便是做了对不起苏言溪的事情。

    她们只是拿掉孩子,也足以见她们对自己也留了几分情意了。

    南寂烟已经镇定了下来,目光落在了苏言溪肿起来的脸上,她伸手去摸她的嘴角。

    担忧道:“郎君,这是…”

    她以为这是苏言溪在皇陵遇到了什么麻烦。

    “没事。”苏言溪解释道:“是皇兄打的,皇兄害怕我生气之下伤到了你,打了我一拳,让我冷静一些。她没有练过武,打的不痛。”

    南寂烟松了一口气。

    又皱眉道:“那此次去皇陵,可有进展?”

    南寂烟怀孕了,苏言溪不想让南寂烟太过忧思,然她刚张了张口便觉得手腕一痛。

    是南寂烟用了力气在掐她。

    苏言溪:“……”

    她弱弱的解释道:“我…我如实说,那牛鼻子老道也没什么办法,苏言洄…脏死了,我不想用他的血。”

    南寂烟看着她,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

    什么叫脏死了?

    苏言溪:“你没有见过他,他现在根本就没有个人样了,万一我也变成那样,我宁愿立即…”

    南寂烟目光幽深的看着苏言溪,似在看她会不会真的将那个字说出来。

    苏言溪没有这个胆量,她突然将她抱在了怀里,微凉的唇直接亲在了她的脖颈处。

    “林夕说十年之内,会找到解毒的方法的。”她承诺道:“我一定会好好陪雁归,南瞻长大的。”

    苏言溪在南寂烟的脖颈处亲了许久,方才放开了她。

    南寂烟的眸子被亲的湿漉漉的,她垂下了眼睫:“郎君,你要说到做到。”

    苏言溪应她。

    下人送来了膳食,苏言溪陪着南寂烟用了一些。

    “你想在宫里继续住着,还是回王府?”

    苏言溪也知道南寂烟最近并不想回王府住,她与柳宜关系也还算不错,若是在宫里或许会更好一些。

    南寂烟:“妾想回王府。”

    苏言溪看着她:“也好。林夕在王府,为你诊治也比较方便。”

    用完饭后,苏言溪去洗了个澡,将自己清理干净,她才小心翼翼的躺在了南寂烟的身边。

    她躺的地方离南寂烟很远,道:“我现在是不是睡地上睡比较好?”

    “嗯?”南寂烟没明白。

    “我不是喜欢抱着你睡嘛。”苏言溪压低了声音:“万一压到她就不好了。”

    南寂烟:“……”

    她已经有过南雁归了,自然知道其实不用那般小心。

    道:“不用那般小心。”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道:“可是我真的很紧张。”

    闻言,南寂烟也不再劝。

    她似在告诉自己,也似在告诉苏言溪,道:“南瞻会平安出生的。”

    苏言溪应她:“嗯,会的。”

    次日,苏言溪便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先回了王府。

    刚一到王府,苏言溪便让林夕过来为南寂烟探脉。

    林夕道:“世子妃脉像平稳,胎相也很稳,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

    闻言,苏言溪和南寂烟的心都放了下来。

    趁着南寂烟进房间换衣服的功夫,苏言溪又问:“这个孩子身上会有蛊毒吗?”

    苏言溪到现在也不确定南雁归身上的蛊没了,是因为每一个环节都是精心设计而来,还是因为南寂烟是女主,她的孩子自然会平平安安的出生。

    但小说里,南寂烟就只有南雁归一个孩子。

    她不知道,南寂烟的气运会不会再次加持到南瞻身上。

    林夕皱眉,道:“月份太小了,我看不出来。”

    “若是南瞻也有,便用我的血给孩子续命吧。”苏言溪压低了声音,生怕南寂烟听到。

    “这…,这也太不值了。”林夕不赞同,道:“你两年的寿命才换孩子一年的寿命,就算把你抽干了,孩子应该也就活到十三四左右?”

    苏言溪笑了笑:“这只是下下策,妻子孩子,我都有了,我也不想死的那么早。”

    林夕犹豫再三,道:“其实就我看来,这个孩子就不该要。”

    她试着劝道:“现在才一个多月,世子妃对孩子还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即便没了,想必一年半载的时间也会缓过来。”

    她抿唇:“可若是生下来又夭折了的话,以为南姑娘的性子,怕是很难缓过来。”

    苏言溪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昨天她就已经看出来了,无论是南寂烟还是她,她们都期待南瞻的到来,她们不能这般轻易放弃她们的孩子。

    她道:“此事你千万不要在寂烟的面前提起来。我连下下策都有了心理准备,何况现在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或许南瞻像雁归一样,福大命大呢?”

    苏言溪安慰自己:“毕竟现在的条件,可比怀南雁归的时候好多了。”

    见苏言溪执意如此,林夕也不再劝。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全力帮你把孩子保下来。”

    苏言溪又去房间问南寂烟当年怀南雁归的饮食情况。

    她笑笑,道:“林夕与我说过了,南瞻虽然也是我犯病的时候有的,但因为有你帮我控制了半年,不会遗传到孩子身上。”

    “但因为我们两个毕竟是女子,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林夕想尽量复刻你当时的饮食。”苏言溪想了想又说:“天天吃素食肯定是不行的。还有你不喜欢吃的东西,林夕会用其他的膳食替代。”

    南寂烟当时也不是天天吃素食,后面她也为了孩子,让林采荷去山下买了些补品。

    即便苏言溪语焉不详,南寂烟也猜出来,其实现在最应该吃的是叶梭菜。

    可永丰天气寒冷并没有这种野菜,即便到魏仓去取,那也不够新鲜,也不知还有没有效用。

    南寂烟点了点头,将林采荷喊了过来。

    那时她的膳食由林采荷负责,林采荷记得东西想来会比她更多。

    林采荷歪了歪脑袋,道:“世子妃那时候没特别注意什么,只吃能吃进去的东西。”

    苏言溪:“……”

    林采荷:“虽然小郡主出生的时候体弱,但在娘亲肚子里时是个很坚强的小孩子,自然而然就长大了,我也没有很注意太多。”

    南寂烟脸色微微泛红。

    她刚怀南雁归的前两个月,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怀孕了,没来月事,她只当是吃了那种药的缘故。确实没太注意。

    而且大夫也说南雁归体弱是因为早产。即便是早产,她也比其他的早产儿的情况更好一些。

    但现在南寂烟和苏言溪都很在乎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处处小心一些也实属正常。

    最终,林采荷还是给出了自己当时常做的膳食,她的手艺也是到了大梵寺后,才渐渐锻炼了出来。王府的厨娘都比她做的好。

    *

    南雁归慢慢的也明白了,娘亲会再给她生个妹妹的意思。

    以往娘亲常去看她练武,看她读书。现在也去,只是看着看着就会犯困。譬如此时,娘亲拿着书都能睡着了。

    南雁归坐到了南寂烟的旁边,小心翼翼的将书籍从南寂烟手里抽了出来。

    然刚刚动作,南寂烟就醒了过来,她见到眼前的南雁归,愣了一下。

    而后声音温柔道:“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

    南雁归将书籍挡住自己的脸,羞涩道:“还有一点点。”

    又一点一点的将书籍从自己的脸上移开,道:“娘亲,你是不是累了,你累的话,不用在这陪着我。”

    南寂烟摸了摸南雁归的软发:“我没有很累。”她笑了笑:“还能考教你功课。”

    南雁归脸瞬间垮了下来。又好奇道:“娘亲,真的会是妹妹吗?”

    南寂烟道:“雁归,你想要个弟弟吗?”

    “不想。”南雁归摇摇头,看向南寂烟:“可是许多人都说,娘亲若是生个弟弟会更开心一点。我想让娘亲开心。”

    南寂烟眉头紧皱,又克制了一下,放缓语气道:“雁归,是谁这般告诉你的?”

    她以前或许是有这个想法。

    有个弟弟护着,南雁归在府里的生活不会太过艰难,但现在她根本就不需要了。

    南雁归歪着头:“是馨兰姨姨。”

    那是王妃身边的侍女。

    南寂烟怀孕后只见过寿昌王妃一次,便是担忧南雁归会听到一些不好的言论。

    苏言溪院子里的下人很少,又早早的从林采荷那里得到了消息,自然不会在南雁归面前乱说。

    但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让南雁归听到了这些东西。

    南寂烟温声道:“是妹妹,娘亲也很开心。娘亲相信妹妹会像你一样可爱。”

    南雁归不太懂,但她只要娘亲开心就行了。

    她点了点头,道:“娘亲,我知道了。”

    苏言溪下朝后就被苏言淙叫了过去。

    苏言淙抬眸看向她:“说吧,你和南寂烟到底是如何有的孩子。”

    苏言溪:“……”

    她其实并不意外苏言淙会这样问她,苏言淙是皇上,想要个孩子继承皇位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但她有些意外苏言淙竟然现在才过来问她,毕竟离那天的事情已过了十天的时间。

    苏言溪道:“皇兄,我知道你很着急,但你先别急。”

    苏言淙:“……”

    “我是想说,我与你皇兄你不太一样,我与寂烟都是女子,我们有孩子,不代表你和皇嫂可以借鉴。你们这样的情况,应该去找林夕寻求帮助,而不是来问我们的偏方。”

    苏言淙:“……”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

    苏言淙挥了挥手将人都殿内的人全部撤了下去。

    正色道:“朕与你一样。是个女子。”

    苏言溪面露错愕,好似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怔了好一会儿。

    她犹豫了许久,试探道:“是天生的女子,还是…后天的?”

    苏言淙微怒:“苏言溪,你这话的意思是,朕是太监?”

    苏言溪急忙摆手,疑惑道:“…我记得小时候我明明看过。”

    永丰男子的长相都很强壮,苏言淙这般俊美,苏言溪只当她是生来体弱的缘故,小时候又模模糊糊的见过,以至于她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

    苏言淙喝了口茶:“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苏言溪:“……”

    她愣了一下,想起苏言淙曾送给她的小人书,像是终于确定她的皇兄不是变态。

    但苏言溪还是道:“还是不行。皇兄,我和寂烟有孩子是因为我中了蛊毒,那蛊改变了我的体质,”

    苏言溪真的怕苏言淙为了个孩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她劝道:“皇兄,你现在已经成年了,再中那种东西,太危险了。”

    苏言淙静静的听着:“因为那个蛊虫?可是朕身上也有那个东西。”

    苏言溪…苏言溪卡壳了。

    “不过听藏云说,朕身上的蛊虫是最弱的一只,只导致了朕生来体弱,发作起来也就是有些乏力,不会像你一般,发作起来要死要活的。”苏言淙继续分析道。

    苏言溪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嗡的。道:“皇兄,我回去问问寂烟,看她有什么看法。但…”

    她顿了一下,道:“皇兄,我要告诉你,这种方法真的很冒险。我现在都不确定南瞻能不能平安的降生,若是寂烟想出了关键,你也一定要做好准备。”

    苏言淙点点头:“朕明白。逆天之举不可能那般容易。”

    苏言溪从皇宫离开后又去都城军转了一圈,见没有事情,她才又回了家里。

    回到家里的时候,南寂烟和南雁归正在凉亭里吃糕点。

    苏言溪将自己收拾干净,这才去凉亭里找两人。

    南雁归拿着糕点递给苏言溪:“爹爹,吃糕点。”

    苏言溪笑笑,将齁甜的糕点吃了下去。她也不知道南寂烟和南雁归,为何会喜欢吃这么甜的糕点。

    照她估计,南瞻肯定也随了南寂烟,喜欢吃偏甜一点的东西。

    在凉亭小坐了一会儿后,夜幕降临,苏言溪弯下腰来,准备抱着南雁归去吃饭。

    南寂烟不赞同,道:“雁归已经大了,不能再这般抱着了。”

    苏言溪:“以前没多抱几次,现在趁有时间多抱抱吧。”

    南雁归将脑袋埋在苏言溪的肩膀处,道:“爹爹,我难闻吗?虽然洗了手,但练过武之后,没有去沐浴。”

    苏言溪笑笑:“…你现在都这么懒了?”她吸了吸鼻子:“还行,挺好闻的。”

    几人坐到位置上后,苏言溪照例问南寂烟有没有觉得难受。

    林夕准备的补品都是很很清淡的食物,但苏言溪实在是没有经验,只能多问问。

    南寂烟摇摇头:“不曾。”

    “娘亲,你还要吃这个吃多久啊?”南雁归指了指叶梭菜,她不能吃这个,也不喜欢吃这个。

    南寂烟与她口味相近,理所当然的认为南寂烟应当也不喜欢吃。

    南寂烟也并不知道。

    当时是吃了快有三个月,但现在的情况与当时完全不同,永丰弄到这个也不容易,她只能多少吃一点。

    苏言溪用手捏了一下筷子,道:“真的很抱歉。”

    其他的食物,南寂烟都可以随性子不吃,但唯有这个,苏言溪真的不敢做决定,不让南寂烟吃。

    “郎君。”南寂烟喊她:“妾明白。而且它并没有难吃,妾曾经吃了三个月,也并未觉得难吃。”

    “嗯。”苏言溪吸吸鼻子。

    南寂烟觉得好笑,自从她怀孕了,苏言溪倒是比以前爱哭多了。

    吃过饭后,苏言溪就哄着南雁归睡觉去了。

    回来时,南寂烟正在给南瞻念诗。

    苏言溪一直觉得现在开始胎教太早了一些,但见南寂烟喜欢这般做,她自然不曾与她谈过此事。

    苏言溪走了进去,从后面小心翼翼的抱着她的腰。

    在她拒绝前,先出声道:“皇兄问我们是如何怀孕的。你有什么看法?”

    南寂烟果然被她带偏了思路,脸色绯红:“这种事情…她何故来问你?”

    作者有话说:

    南寂烟:“皇兄为何要来问你?”

    苏宴席:“不知道,可能有书也不会吧。”

    苏言淙:“……”

    第62章 地点

    南寂烟脸色绯红, 继续道:“皇兄是男子,又是天子,年少时应当有人教授…那些事?为何会问你?”

    “……”

    苏言溪松开抱着南寂烟的手。

    说:“忘记告诉你了, 皇兄与我一样,乃是女子。”

    南寂烟惊讶的看着她:“……”

    她还以为苏言淙结婚这么多年, 也与她一般, 不知道男女之间与女子之间是不同的。

    没想到竟是因为这样。

    许是苏言溪经常与她说一些令人震惊的事情,得知此事, 南寂烟竟比苏言溪表现的更镇定一些。

    她道:“怪不得皇兄从不让林夕把脉。”

    苏言溪笑笑:“谁说不是呢。我还曾鄙视皇兄,明明是自己的问题, 还为了所谓男性的尊严, 讳疾忌医。”

    南寂烟:“……”

    此事似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意料之中。

    苏言淙那般疼爱苏言溪, 只是兄妹之情便有些奇怪, 若是姐妹之情再加上同为女扮男装的际遇, 亲近一些也是正常。

    苏言溪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引着她躺到了床上,道:“你还记得那本书吗?就是那本你发现的书, 那个其实是皇兄送我的。”

    她一同躺在了床上, 又特意隔开了些距离, 道:“她既送我那书, 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 绝知此事要躬行, 皇兄与皇嫂定然是学习过了。”

    苏言溪皱皱眉头:“而且,她身上也有与我一样的蛊,但为何成亲这么多年, 却没有孩子呢?所以她就来问我了。”

    苏言溪又偏头去看南寂烟, 道:“这种猜谜的事情, 我觉得你肯定能猜对,你有什么看法吗?”

    她伸手小心翼翼去摸南寂烟的小腹,皱眉道:“但你也不能想太多,不要劳累。”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

    此事倒也并不是很让人忧虑的事情,只是…颇为尴尬。又很重要。

    苏言溪与她要孩子,还能说是听天由命,有自然是一件欢喜的事情,没有,她们也有南雁归,不会觉得遗憾。

    但皇上与皇后也不同。她们想要孩子便是想将皇位托付于她。

    南寂烟之前甚至也听南雁归提起过,柳宜有意给南雁归铺路。

    只是,因为南寂烟并不是永丰人,导致南雁归的身份也不够清正。而且南雁归对朝政确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便一直搁置。

    于私,南寂烟看的出来,柳宜很喜欢像南雁归这般的小孩子。

    这般想来,南寂烟便觉得此事,她和苏言溪自然得重视起来。

    南寂烟开始细细的思索。

    苏言淙与苏言溪皆是女子,又身中蛊毒多年,亲缘血脉也亲近,且都只有一个女子。

    这般看来,苏言淙应当也有令女子怀孕的能力。

    但…为何没有呢?

    正如苏言溪所说,苏言淙成婚那么多年,又心悦柳宜,应当与她和苏言溪一样,该做的都做过了。

    “既想要孩子,我们便按照第一次的时候来吧。”

    不知怎的,南寂烟想起了苏言溪与她亲密时说的这句话,她身上热的像是着了一把火,冷白的肌肤都被烫出了些许的绯色。

    两次有孕的房中事,虽不知是不是巧合,但苏言溪确实是用了…同样的方法。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她感受到了南寂烟微微发烫的身体,偏头温柔的吻她的唇边。

    贴着南寂烟的耳朵,道:“想到了什么,怎么这般热?”

    听苏言溪这语气,南寂烟便知道,苏言溪肯定也明白,这种事情实在过于窘迫。

    苏言溪自是有九分真心为她亲爱的皇姐寻求帮助,还有一分便是…苏言溪故意想看她羞窘。

    南寂烟闭着眼睛不理她。

    苏言溪继续咬耳朵,插科打诨,道:“皇姐想要个孩子已经许久了,为了江山社稷永固,为了永丰子民不再流离失所,为了我和南雁归余生安康,还请南姑娘稍微费那么一点心思。”

    南寂烟:“……”

    她脸色的绯色就没下去过,眼睫轻眨了一下。

    她也伸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似告诉南瞻,莫要像苏言溪一般…无耻…

    南寂烟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道:“郎君…,当真没有一点思路?”

    让她亲口说出,可以让皇姐和皇嫂用她们那两晚曾用过的方法,实在是太过艰难。

    这…无异于将自己与苏言溪的房中事,暴露于人前,她们又不是那画中的主角。

    如何…,如何能被别人观看…甚至学习?

    “那倒也不是。”苏言溪摇摇头,道:“我看过皇兄给过的画册,那里面的姿势你没一个…”喜欢…

    南寂烟伸手去捂苏言溪的嘴巴,她连脖颈处都带着些许的绯色,眼眸雾气蒙蒙,羞窘极了。

    “郎君…”

    苏言溪弯弯眉眼,伸手将南寂烟的手从自己的唇上移开。

    宽慰她,道:“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南寂烟错开自己的目光。

    “不过我看出来了,你也认为是姿势的问题。”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赶明儿我再去找一些书,让皇兄和皇嫂多试试。”

    南寂烟:“……”

    她清淡的嗯了一声。

    *

    苏言溪找书一连找了三天,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书籍,她与南寂烟最常用的混在其中,哪怕是苏言淙看了,她也分辨不出来。

    但总会用到。

    苏言淙翻了翻书籍,神色复杂。道:“你和世子妃想了几天的结果就是个这?”

    苏言溪:“……”

    知道苏言淙是女子,苏言溪对她更加亲近了,她伸手就要去勾,道:“你不用,我拿回家自己看。”

    苏言淙:“那倒也不必,画工倒还值得一看。”

    “……”苏言溪再次道:“我们暂时也只想到这个。”

    她也不忘劝道:“你也别太有心理压力,男女之间没有孩子的也很多,你和皇嫂没有也很正常,千万不要因为此事和皇嫂离了心。”

    苏言淙:“朕明白。”

    “还有就是,根据我和林夕的研究,若是皇嫂怀孕了,很大可能会遗传到蛊毒。”苏言溪继续交代道:“皇兄你身上的蛊轻,孩子应当不会有事。”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皇嫂吃一些压制蛊的方法,我已经让人送进来了,至少得吃三个月。”

    “三个月?”苏言淙发现了苏言溪话里的漏洞,南寂烟常来宫里住,她的饮食并没有特别的注意,道:“那世子妃现在的这个孩子也会有蛊?”

    苏言溪点了点头:“寂烟还不知道这件事,皇兄你也替我保密。”

    苏言淙了解的点了点头。

    *

    柳宜也好奇苏言溪既是女子,为何能让南寂烟怀孕了。

    苏言淙简单的与她说了说,相较起来,柳宜比她更喜欢孩子,她怕柳宜期望太大。

    便道:“听言溪说,这蛊年少的时候最为有作用,我们虽然十七岁就已成了亲,但因为我身上的蛊太弱了一点,所以没什么效果。”

    苏言淙叹气,道:“都怪朕老了。”

    柳宜:“……”

    南雁归是苏言溪十六岁的时候就有的,这般想来,柳宜似是信了几分。

    她仔细看了看苏言淙,用手去捏她的脸蛋。

    道:“不老,都还没有生皱纹。还是可以努努力的。”

    苏言淙被捏的五官扭曲,道:“你可别抱太大的期望。”

    柳宜点点头。“我明白。”

    苏言淙伸手去拉她的衣服,道:“但无论怎样,此事是不能落下来的。”

    柳宜:“……”

    因为对彼此的身体都很是熟悉,一时换了方式,苏言淙挨了两句骂,才得了皇后娘娘珍贵的赏赐。

    苏言淙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

    便听皇后娘娘嘶哑着声音,羞红着脸,道:“为了证明…自己没老…,这般折腾…折腾我?”

    苏言淙:“……”

    她小声辩解道:“很多人都说朕是少年帝王,根本就不老。”

    柳宜太累了,已经不想理她了,索性闭着眼睛不说话。

    又过了一月,天气愈发的热了,永丰总共也热不了十天。

    但苏言溪还是将南寂烟和南雁归都送进了宫里短住,避暑。

    苏言溪在外的身份是男子,她不好日日留宿宫中,晚上便让南雁归便陪着南寂烟一起睡觉。

    南雁归身上也有蛊,虽然很微弱,但体温也比常人高上一些。

    在王府的时候,她便会被热的睡不着觉,到了皇宫却睡的很是安稳。

    南寂烟醒过来时,南雁归还在安静的睡着,即便她因为怀孕也比平时起的晚了一些。

    她小心翼翼的从床上下去,又给南雁归拉了拉被子,紧接着洗漱,在皇宫里散步。

    今日朝会许是开的有些长,柳宜过来邀她吃早饭的时间都长了一些。南雁归也清醒了过来洗漱完毕,她索性带着南雁归过去了。

    等南寂烟落座后,柳宜见到桌子的叶梭菜,好奇道:“是你们魏仓的习俗吗?有了身孕要吃这个?”

    南寂烟摇摇头:“不是。是我自己想吃。”

    “这样。”柳宜点头,笑道:“言溪也送了一些到皇宫里,皇上好像很喜欢吃这个,时常会让御膳房做,花样都做出来了不少。”

    南寂烟猜出来是苏言淙有意在调理柳宜的身体。

    但也没点明,她与苏言溪的想法一样,径直点出来,只会让柳宜压力颇大。

    只有南雁归,时常见到这个菜,又不能吃,已经开始讨厌了。

    在宫里住了几日后,苏言溪便驾了马车过来接南寂烟。

    晚上的天气已经凉爽了许多,苏言溪掀了小帘子,让凉爽的风吹进来。

    苏言溪思虑了一会儿,道:“你日日与皇嫂在一起,夜夜与我在一起,你觉得皇嫂有这个苗头吗?”

    南寂烟:“……”

    她不懂苏言溪为何会特意点明“夜夜与她在一起”的事情,又知苏言溪着重是在问柳宜的事情。

    道:“不曾。皇嫂并无异常。”

    苏言溪摸摸下巴:“那就奇怪了,难不成是地点的问题?”

    “苏言溪。”南寂烟喊她的全名,眼神示意南雁归还在旁边坐着。

    刚才的话,南雁归或许听不懂,但以南寂烟对苏言溪的了解,指不定会在接下来的谈论中,说些事情出来。

    南雁归歪了歪脑袋,似是不明白娘亲为何羞恼了。

    苏言溪:“……”

    她道:“我有分寸。”

    苏言溪换了个话题,视线落在南寂烟的小腹,道:“明日是中秋,需要和父王他们一起吃饭,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拜托,你一定要说有,我不想让你和他们一起吃饭。”

    南寂烟蹙眉道:“…既如此,何故今日来接我?”

    苏言溪:“皇兄和皇嫂也要过团圆节的嘛。我们一家四口就不要去了,免得皇兄羡慕。”

    南寂烟:“……”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再没有效果,我亲自爬墙上看。”

    苏言淙:“…你给我滚蛋。”

    第63章 腻烦

    回到王府后, 苏言溪便给主院去了消息,说南寂烟身体不舒服,便不来主院吃饭了。

    南寂烟怀孕, 寿昌王夫妇前几天才知道。也因此事寿昌王彻底打消苏言溪是个女子的疑虑。

    毕竟他并不认为,苏言溪的心性已经修炼到了那般程度, 即便南寂烟的孩子不是她的, 苏言溪也敢经常带着南寂烟去皇宫里住着。

    这样一来,那便只能是苏言溪确实不是女子了。

    这般一想, 听说南寂烟生病了,他就有些忧虑未出生的孙子。

    便对谭敏之道:“儿媳生病了, 你费点心思, 孩子很要紧。”

    “……”

    潭敏之倒是对孩子的事情还有几分怀疑,但她自然不能向寿昌王吐露实情。

    只能点了点头。

    说是南寂烟生病, 苏言溪连让南寂烟装都懒得装。

    直接找了块地方, 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赏月。

    月亮高高悬挂在夜空中, 明冷的月光倾斜而下,一阵风吹来, 带着阵阵的花香。

    苏言溪舒服的眯了眯眼, 又看向坐在旁边的两人, 道:“冷不冷?需不需要再拿件衣服过来?”

    南雁归摇了摇头, 手中拿着筷子, 道:“爹爹, 我不冷,”

    南寂烟看出来南雁归饿了,道:“雁归, 你饿了先吃吧。”

    她又看向苏言溪:“我也不冷。”

    苏言溪放下心来, 又开口道:“我问过林夕了, 说你现在可以出去适当走走,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吧。”

    她让南寂烟一直待在皇宫里,也是因为皇宫不仅只有皇嫂一个妃子,住起来舒心。

    还因为皇宫被皇嫂布置的很不错,南寂烟虽去了许多次,景色却也没看的完全。

    南寂烟略微一思考,道:“去哪里?”

    苏言溪:“永丰没有魏仓那般风雅,但灯市,舞龙,猜灯谜的活动都是有的。我们可以找个人没那么多的地方转转,放松一下心情。”

    南寂烟看向坐在一旁很是期待的南雁归,她自己也有几分意动。

    却还是蹙眉道:“你用的是我生病的借口,明日出去是不是…?”

    “不用担心。林夕治疗人的方法就是与众不同,我父王他们问起来就说是林夕出的治疗方法,他们不会说什么的。”苏言溪解释道。

    南寂烟蹙起的眉头放缓。微微笑道:“好。”

    吃完饭后,南雁归就被哄着睡觉去了。

    苏言溪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到南寂烟的身边,又小心翼翼的贴近她的身体,亲她的耳朵。

    道:“皇嫂真的没有问你一些有趣的问题吗?”

    南寂烟闭着眼睛,她已猜出了苏言溪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这件事。

    固然有她想帮助苏言淙她们的想法,但其中亦有苏言溪喜欢看她羞窘的怪毛病。

    她不说话。

    苏言溪自己说的起劲儿,道:“皇兄倒是没再问过我了,应该是放弃了。时间,地点,人物,事件。”

    她皱眉:“事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人物…。”

    苏言溪小声嘟囔:“你和皇嫂有什么不同呢?皇嫂肯定是女子无疑。”

    南寂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偏头看向她,低声道:“郎君,你想清楚再说话。”

    “啊?”苏言溪懵了。她想什么了?!

    南寂烟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以苏言溪以往出格的做法,定然会想出些奇怪的答案。

    苏言溪想了想,试探着道:“你不会认为我要去亲自验明正身吧。”

    南寂烟:“妾没有这样想过。”

    她许是被气糊涂了,听到这样胡言乱语的话,竟然还能冷静道:“若你真这样做了,自有皇兄来告诉你,你做的对不对。”

    苏言溪打了个哆嗦。她伸手去抱南寂烟的腰,又亲她微微发烫的耳朵道:“我肯定只看你。”

    南寂烟避开她的吻,脸上烫红,道:“你之前有没有…看过别人。”

    苏言溪突然想起来赛娜强行看的表演,道:“没看到脸,听到了声音。”

    南寂烟抬眸看向她,眼睛里带着几分不解。

    苏言溪解释了一番。

    道:“怪吵的。要不怎么说我还是比赛娜品味高一些的。”

    南寂烟还没来得及答话,又听苏言溪笑道道:“好了,好了。在床/上还是不要再提其他的女人了。”

    南寂烟:“……”

    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道:“距上次已近两个月,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苏言溪摇摇头:“你不是除了去宫里,日日都与我睡的吗?也没觉得我很热。”

    苏言溪:“说起来也是怪了。若是这蛊那么有灵性,那上次为何你怀孕之后,我还是会发作呢?”

    南寂烟略微一思考,道:“许是郎君你离的太远了。”

    “但让我跑那么远去验证一下疼不疼,那还是算了吧。”苏言溪不赞同道。

    南寂烟:“……”

    次日,苏言溪正在看林采荷为南寂烟挽发,许是被她看的羞恼,浓密的睫毛半垂下来。

    道:“郎君,雁归起了吗?”

    “她不是在练武的吗?”苏言溪随口应道,又想起来今日是中秋,便是南雁归也放了一日的假,她差点忘记了。

    苏言溪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她还没走到门口,便见到了谭敏之身边的侍女仙蕊。

    苏言溪顿住脚步,皱眉道:“母后有事找我吗?”

    她现在已经愈发的不想去见父母他们了。

    仙蕊看出了苏言溪的不悦,道:“世子,王妃说想你和小郡主了。”

    “雁归今日有功课。”苏言溪皱皱眉头:“我随你去一趟吧。”

    她转头又对翠桃吩咐了两句,才去了主院。

    主院这边过节的气息浓厚,甚至还张了灯结了彩。

    苏言溪不喜欢太多的人在她的院子里进进出出,只在院子前挂了盏灯笼。

    她到时,谭敏之刚念完了经,换了身衣服出来。

    苏言溪道:“母后,你找我何事?”

    谭敏之往苏言溪身后看了一眼,没见到小一点的身影,心凉了一些。

    她让苏言溪坐下来,道:“你父王知道世子妃怀孕了,让我多照顾她一些。”

    苏言溪急忙拒绝:“母后,你也知道我们的情况,你可千万别插手,林夕会帮我们弄好。”

    她可不想让南寂烟牵扯到莫名的宅斗中去,即便按理来说,寿昌王夫妇应当也很重视这个孩子,应当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谭敏之不赞同:“林大夫医术高超,但你也说过她并不精于女子之事。何不多找几个御医过来,上次来的洛太医就很好。”

    苏言溪:“皇嫂最近身体不适,洛太医在为皇嫂看着,而且其他大夫只会影响到林夕的发挥。”

    谭敏之叹了一口气道:“我可以不管,但你父王可不能不管,他因为草原公主那事对你有所怀疑,雁归与你长得这般相像倒是没事,但世子妃肚子里的这个,他便有些不放心。”

    苏言溪:“……”

    她思虑半晌,道:“前几天,我从皇兄那里得了点他的消息,父王到底不会舍得他真的没了,便让父王亲自去看看吧。”

    谭敏之一听自然知道是苏言洄的消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她也不曾见过自己的另一个孩子,知他做的大逆不道,罪无可恕却又忍不住为他担心。

    道:“言溪,你如实告诉我,若是你皇兄真的找到了他的消息,他是不是…”

    苏言溪皱眉道:“他是叛国,皇兄没有对我们生气,已足够仁善了,我没有那个脸去求皇兄放过他。”

    闻言,谭敏之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了。

    道:“你父王见你已有了两个孩子,便想再给你送些人,我已经给你推掉了。”

    苏言溪愣了一下,还是道:“谢谢母后。”

    回去的时候,苏言溪就写了信给苏言淙送过去,让她赶紧把寿昌王给调走。

    写完信后,苏言溪重重的吐了一口气,方才舒服了一些。

    见南寂烟进来了,苏言溪便站起身来,道:“没事,我给皇兄说,建议她换个地点。”

    她笑道:“不过估计也不是这个问题,上次春猎,我不信皇兄和皇嫂没有做实验。”

    南寂烟:“……”

    寿昌王即便被调出去,那也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苏言溪担忧着半个月都能闹出事情来。

    便和她商量,道:“我觉得你还是在宫里住着比较方便一些,等过了这几日,我再将你送到宫里去吧。”

    南寂烟皱眉,不解道:“为何?”

    苏言溪站起身来,将门关上,压低了声音。

    哄骗道:“那个,虽然我不会受到蛊毒的影响了,但日夜看着你,我有点不太舒服。”

    南寂烟面露担忧:“何处不舒服?”

    她还以为即便苏言溪发作起来没有那么疼了,但到底会有些不适。

    苏言溪摸摸自己的鼻子。视线在她的脸上扫了一圈。“不是那种不舒服。”

    南寂烟愣了一下,方才明白苏言溪在说什么。她冷白如玉的脖颈立即泛起绯色。

    “你…”

    南寂烟气极,道:“原来世子殿下是想把妾支走,好做其他的事情。”

    “世子殿下不用顾虑妾,大可以让其他的女子进门。”

    苏言溪:“……”

    她小心翼翼的抓住南寂烟的手,紧张死了。

    道:“别生气,别生气,气坏身体不值当。你知道我不会的。”

    苏言溪急忙解释道:“是我母后,我刚刚去母后那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很烦。”

    “若是你在家,她肯定还是要叫你过去聊天,估计还要说些怀孕的事项,我知道你不会听,但听进耳朵里还是会不舒服。我就觉得你还是去和皇嫂聊天比较好,你放心,我半夜一定会偷偷去与你约会。”

    南寂烟:“……”

    她轻眨了一下眼睫,许是因为怀孕,又对苏言溪生了心思,她好像很容易生气。

    南寂烟道:“郎君,你以后有事便与我商量,莫要再这般,我…”

    “我明白,我明白。是我太过分了一些。”苏言溪急忙点头,她还是知道怀孕的人,情绪会不太稳定。之前见南寂烟似没有这个倾向,她才敢这般乱说。

    南寂烟缓了缓语气,又看向她,眼睫钱轻颤,道:“那你真的有…不舒服吗?”

    苏言溪摇头道:“没有。”

    她解释道:“我承认刚与你那会儿,确实有点沉迷此事,毕竟刚接触觉得很新鲜又很喜欢你。现在没了蛊毒干扰,我也没老想着那种事。”

    南寂烟抬眸看着她。

    苏言溪又补充道,说:“不是说我腻了你的意思啊,就…真的没不舒服,但还是很期待七个月后与你恩爱的。”

    南寂烟小巧的耳垂滚烫,轻轻的嗯了一声。

    在家里待至傍晚,苏言溪方才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出了门。

    苏言溪早已让石鸣探好了路,架马走到了个人烟较少的角落。

    但毕竟是中秋节,人流依旧很多。

    南雁归还小,苏言溪便也没太拘着她,只让石鸣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只要人不丢便没事。

    苏言溪小心翼翼的护着南寂烟来到一片挂满灯笼的地方。

    她看着她的脸,笑道:“永丰没有魏仓那么风雅,这灯谜对南姑娘来说,肯定是手到擒来”

    南寂烟并不理她,视线落在了面前五颜六色的灯笼中,只拿了一个过来看。

    苏言溪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南寂烟今日穿的是黑色的长裙,只腰间绣了几朵青绿色的竹叶。脸色却白如冷玉,柔和的灯光落在她清亮的眸子上,透出几分温意来。

    在她怔愣的一瞬间,南寂烟已然猜出了灯谜的答案,她伸手将灯笼置于苏言溪面前。

    眸色里带着少见的温柔,道:“雁归会喜欢这个。”

    苏言溪将灯笼接了过来,仔细瞧了瞧,只见是一只精巧的兔子灯笼。

    她笑说:“也是,雁归是该喜欢这个,她上次喜欢的小兔子,现如今都还养在王府里,哪怕控制过了,也依旧生了许多个小兔子,再加一个,又是她娘亲送的,她便更喜欢了。”

    苏言溪指了指其中的一个小猫咪灯笼。轻轻的拽了拽南寂烟的袖子。

    道:“拜托了,南姑娘,我想要这个。”

    南寂烟还未来的及答话,摊主便笑意盈盈的看向这对璧人,道:“小郎君试都不试,便让夫人出来答题吗?”

    南寂烟脸色微微泛红,紧接着她便听到苏言溪道:“我夫人在这方面比我强上许多,我也不在她面前逞能。当然了…”

    苏言溪的视线在其他的灯笼上转了转,道:“她若是想要其他的,我便是在这儿待上个三五天也要给她猜出来的。”

    南寂烟伸手摸上小兔子灯笼,小声道:“那便还是我来吧。”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这蛊还怪好嘞,知道我老婆怀孕,竟然都没来烦我。”

    南寂烟:“……”

    第64章 爬墙

    苏言溪笑道:“那便再次谢谢南姑娘了。”

    南寂烟只当听不懂。

    她略微思索了一番, 突然清淡的眼亮了一瞬,温声将答案说了出来。

    苏言溪心想若是南寂烟生活在现代,估计是个破案专家。

    她将灯笼接了过来。

    笑意盈盈道:“你是不是很喜欢破案解密之类的东西?”

    “嗯?”

    苏言溪转过身来, 伸手南寂烟的手。

    神色认真道:“总觉得你的思维很缜密,应该很适合破案去。若是你喜欢的话, 我可以把大理寺的悬案给你拿过来看看, 说不定可以抓几个凶手出来。”

    南寂烟的眼睫微动,微微下垂。

    相比于破案, 她实际上对军事更有兴趣。好似生来便被赋予了这个能力。

    只是在魏仓的时候,父亲虽愿意她看一些杂书, 却也坚决不让她碰军事方面的书籍, 大了之后,她自己便也歇了这个心思。

    先前听苏言溪提起话本, 即便那些事与现在完全不同, 南寂烟也明白, 话本里的自己,确实对苏言洄拿到皇位起了一些作用。

    不过感兴趣归感兴趣, 南寂烟也并不希望打仗, 且永丰有楚云袖, 想来也不会有用到她的地方。

    苏言溪紧了紧眉, 道:“怎么了?我猜错了吗?”

    “也好。”南寂烟仰头看向只用木簪束发的苏言溪, 质朴却又带着些许清秀气, 道:“那便麻烦郎君了。”

    苏言溪:“这倒也没什么麻烦的。”

    她低头看向南寂烟的小腹,压低声音,道:“正好, 给南瞻上胎教课, 让她跟她娘亲一样变得聪明一点。”

    南寂烟之前并没有听过“胎教”这两个字, 但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耳垂微微发烫,道:“郎君,这是在外面。”

    苏言溪立即停下来了。

    走了一会儿,又道:“但你也不能太劳累。不过,拿案子给你解闷是不是太奇怪了一些?”

    苏言溪紧了紧眉:“我一定要把案子挑一挑,免得吓到你和南瞻了。”

    南寂烟小声辩解道:“我并没有那般胆小。”

    苏言溪:“你或许不胆小,但南瞻那么点儿大,还是得注意一些”

    南寂烟:“……”

    她略微一思考便应了。

    两人走了一会儿后,远远的就见到南雁归跑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个极小的灯笼。

    苏言溪:“可见,雁归的聪明劲也随了你。”

    南寂烟无奈的笑了笑。

    她想了想又道:“郎君,你之前可有喜欢的事情?”

    苏言溪倒是会的也不少,但都不精通,且看不出她的兴趣。

    即便是武艺,苏言溪也更像是为了强身健体,并无多少的喜爱。

    苏言溪:“喜欢的东西的话,大概是改变声线吧。我在上学的时候,参加了个配音社团,经常变换声音。我的声音还是挺那个的,你也听过,现在这般也是调整过后的结果。”

    南寂烟被她勾着想起了,是何时听到了苏言溪极其女性的声音。

    “郎君的声音…”南寂烟的耳垂又开始微微发热:“很好听。”

    苏言溪一愣,立即道:“但不及南姑娘的声音,既婉转又动听。”

    闻言,南寂烟立即挣脱了苏言溪牵着她的手。

    苏言溪:“……”

    *

    次日,苏言溪给苏言淙打了个招呼,说要拿大理寺的悬案试着给南寂烟破。

    苏言淙:“……”

    大理寺的案件比一般的府衙的案件重大许多,都是些罪无可恕之人,苏言淙心想,苏言溪也不怕那些东西让南寂烟害怕。

    苏言溪道:“皇兄,你放心,我一定找的都是没那么恐怖的案件。”

    苏言淙:“那依朕看,你是找不到了。”

    苏言溪:“……”

    她才不相信,从都城军营回来后,又去大理寺跑了一圈。

    不过结果还真的如苏言淙所说,全部都是重大案件,甚至有几个翻出来,先皇的脸面都要没了。

    最终,苏言溪挑了个没死那么多人的案子。

    说的是前朝盛朝的复辟案,永丰建国不过百年,前朝皇室想复辟实在是很正常。

    因为盛朝最近的一次活动是二十二年前,再往前便是苏言淙降生的时候,这个时间点过于特殊。苏言淙亲政后,便加大了对这个案子的调查人手,可惜,一直没有破案。

    而且近二十多年对方都没有暴露出踪迹,大理寺对这件案子渐渐也不那么上心了。

    这样的案子,倒是有些适合给南寂烟做解密游戏。毕竟以永丰现在的情况来看,百姓根本没有造反的意愿。

    苏言溪去上早朝后,南寂烟便去看南雁归练武,自己也拿了本杂书在看。

    昨日苏言溪说她喜欢的是事情是改变声线,南寂烟后来想过,只有口技符合这一点。

    她便喊来石鸣,让他去找找善于口技的人。

    口技乃是吃饭维持生计的本事,非一朝一夕能学的会,她也只是想了解的更多一些罢了。

    中午吃过饭,黑映带着含胭过来看她了。

    含胭见南寂烟气色红润,知她不管在宫外还是宫内都过的舒心,能够安心养胎。

    黑映坐在南寂烟的右侧,道:“南姐姐,今后便不回那边住去了吗?”

    南寂烟:“过几日吧。”

    含胭看了一眼正在旁边捉蝴蝶玩的南雁归,道:“南姐姐,可否单独聊聊?”

    南寂烟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她以为含胭是想与她说些女子之间的私密事,在宫中她们也时常摒退下人。

    南寂烟点了一下头,看向旁边的几个侍女,道:“你们先去吧。”

    闻言,将本就不多的侍女都撤了个干净。

    南寂烟道:“何事?”

    含胭突然从衣袖里拿了瓶药出来,道:“南姑娘,世子殿下虽然之前去倚芳楼里的时候,并无做过什么。但…”

    她压低了声音道:“世子妃。你信我,楼里许多男人都是趁着妻子孕期的时候去玩乐的。”

    南寂烟:“……”

    她算是听明白含胭她们在担忧什么了。

    在昨日之前,南寂烟也曾担忧过这个问题,毕竟苏言溪确实热衷此事,但苏言溪既已应承了她,她便不再担心。

    含胭继续道:“这个药是让男人暂时不能有孩子的药。”

    南寂烟:“……”

    “南姐姐,我也担心这个事情,若是别的男人也就罢了,可我听说永丰皇室子嗣一向不丰,吃这个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让她们没了这个能力。”黑映端着下巴小声柔声劝道:“不过也够了,她都有两个孩子了。皇上陛下一个都还没有呢。”

    南寂烟哭笑不得,便道:“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世子她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含胭将药直接塞在南寂烟怀里,道:“世子妃,拿着做个保险也是好的。”

    南寂烟推辞不得,只能应了。

    晚间时,苏言溪怀里还真的抱了些卷宗回来。

    道:“寂烟,再一次提醒你,这只是用来给你解闷的,不要太过劳累了。”

    南寂烟点头:“我明白。”

    她拿起卷宗翻了翻。

    苏言溪继续道:“后日,我便把你送到宫里去吧。皇嫂也很聪明,说不定也能帮你发现些蛛丝马迹。”

    南寂烟应声,紧接着便又听苏言溪道:“今日听说含胭她们过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她换下了衣服,露出纤细的身形,背对着她,道:“即便是闺房秘事,我也是女子,应当也是能听的吧。”

    闻言,南寂烟神色有些不太自在。确实是闺房秘事,苏言溪听倒也是可以听,只是定又会拿此事来逗她。

    许久没听到南寂烟的声音,苏言溪疑惑的看了她一眼,道:“我知道了。定是些揶揄我的话。”

    她也不等南寂烟认同她,自己拐进内室洗澡去了。

    南寂烟:“……”

    她又低头去看苏言溪递给她的卷宗。上面只写了寥寥几句,怪不得二十二年都没有破案。

    不知是不是对二十二这个数字,过于敏感。南寂烟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将前朝的事情与青灵观的长生不老联系起来。

    青灵观在前朝时叫九星神灵观,主要研究的是天象,永丰建国后才改的修道。

    相比于青灵观研究的长生不老,九星神灵观在兴盛期间,确实通过异象预测了几次天灾,避免了更多人陷入危机之中。

    而且不仅是九星观中的人研究天象,便是前朝皇室也热爱研究天象,甚至储君都得被送到九星观修行一段时间。

    想来在研究天象上,前朝确实有些本领。

    苏言溪洗了澡出来,便见到南寂烟还在认真看卷宗。

    她道:“不是刚刚说好了吗?不能太想着此事。”

    南寂烟抬头看向她。

    苏言溪刚沐浴完毕,浑身都带着沐浴过后的馨香,肤色白中带粉,极具情态。

    南寂烟不自在的收回了目光,道:“嗯,这便收起来。”

    收起来后,苏言溪便拉着南寂烟一同躺在了床上,道:“说吧,黑映她们到底说我什么坏话了?”

    她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南寂烟的小腹,道:“世子妃殿下,当着南瞻的面,可不能骗人。”

    南寂烟:“……”

    夜色昏黑,南寂烟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苏言溪清秀的轮廓,带着几分揶揄又带着几分好奇。

    她小心翼翼的将薄被遮到自己的身上,紧接着将事情简要的与苏言溪说了。

    苏言溪:“……”

    她从后面小心翼翼的抱着南寂烟,道:“我们认识的人怎么都这样啊。黑木和赛娜送的都是催/情的药,皇兄和皇嫂想借我们催/情的东西,黑映和含胭给我们的是让我们遁入佛门,不染□□。”

    苏言溪闭着眼睛道:“到底有没有正常人了?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她们完全是两个相反面。而且,我坚决不承认我有那么不正常。”

    南寂烟:“……”

    *

    接下来的两个多月,苏言溪都很忙,但又很开心。不仅把赛娜这个令人觉得恐怖的女人送回了南疆,还把父亲送到了封地。

    不过苏言溪见南寂烟在皇宫里住的挺好的,她也没有将人接回王府中去。

    而且不仅是南寂烟对那桩复辟案起了兴趣,便是柳宜,黑映她们都起几分心思,时不时的就要派宫里的人去找消息。

    苏言溪今日有些事情,回的晚了一些,她还真像之前说的那般穿了一身夜行衣,悄默默的准备从窗户爬进南寂烟的房间,好与美人约会。

    负责守卫的人嘴角抽抽,假装没看到。

    寿昌王世子前几次也换了夜行衣准备进去,但被人看到了,但她振振有词道:“本世子只是来看看你们守卫的尽不尽心,能不能发现刺客。”

    守卫:“……”

    第65章 难受

    侍卫也看不懂苏言溪的把戏, 却在南寂烟住进宫里的这段时间里,加强了巡逻。

    毕竟任谁都看的出来,现在这个孩子于皇室很重要, 他们也不想受到牵连。

    侍卫朝正在爬窗的苏言溪拱了拱手,算是行礼, 紧接着才带着手下离开了。

    苏言溪放慢了脚步, 她害怕自己突然出现吓到南寂烟,她直接将脸上的纱布拉开了。

    南寂烟看到猫着腰进来的苏言溪, 已经见怪不怪了,她甚至已经开始习惯, 在沐浴后往屏风后的窗户处看看。

    南寂烟看着苏言溪在解身上的衣服, 很快夜行衣就散落在了地上。

    她又在苏言溪的腰线上停留片刻,却又不自在的错开了目光。

    声音暗含关怀, 道:“天气冷了, 你不要在外面就开始…更衣了。”

    永丰降温很快, 宫里现在甚至都点了一些炭火。苏言溪却一从窗户里爬进来后,便赤着脚只着单衣。

    闻言, 苏言溪继续解自己的衣服, 扭头, 解释道:“我爬了一路的房顶过来, 身上都是灰尘, 离你太近, 会影响到你和南瞻。”

    南寂烟伸手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唇角一点一点的勾起很小的弧度,眸光氤氲,道:“她没有那般脆弱。”

    苏言溪突然迎上南寂烟的目光,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道:“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

    她拿了衣服准备去浴室里沐浴, 道:“像林夕和洛绯交代的,尽量对你不要有过于亲昵的行为,我都做到了,何况是这个?”

    南寂烟:“……”

    即便已有快五个多月,南寂烟却依旧不太习惯苏言溪突然的转性。

    前两个月,苏言溪对她还偶有亲密,后面便只规规矩矩的躺在她身边,陪她睡觉。

    她以为是自己身形变化太多,苏言溪淡了那些心思。

    但又见她不惧风雨,日日…爬窗户来见自己,她又觉得不是那个原因。

    苏言溪很快就沐浴出来了,侧脸带着沐浴过后特有的绯色。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确定不冷也不湿后,方才过去轻攥着南寂烟的手指,领着她往床上走去。

    看向南寂烟精致的侧脸,道:“不是都答应我了,我去沐浴的时候,便不要看那些卷宗了,好好躺床上准备‘侍寝’?”

    南寂烟:“……”

    苏言溪就算正经的躺在她床上睡觉,她也要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南寂烟的脸还是不可遏制的红了。

    “她今天有闹你吗?”苏言溪坐在床上,手摸在南寂烟的小腹上,视线落在南寂烟微微蹙起的眉眼。

    五个月的小家伙已有了胎动,但每次都是在苏言溪上朝的时候,且频次很少,以至于苏言溪一次都没碰见过。

    南寂烟摇了摇头:“并无。”

    “是不是起的名字问题?”苏言溪蹙眉,思索道:“要不改名叫南动吧。”

    南寂烟轻轻推她:“郎君你…,你不要这样说。”

    苏言溪点了点头:“好吧,听你的。”

    她躺在南寂烟的旁边,虽然从王府到皇宫也路过不了几户人家,苏言溪还是将自己路上听到的趣事说与南寂烟听。

    因为故事真实且又是连续剧,南寂烟便会很认真的听着。

    听完,南寂烟轻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将侧脸的碎发移开。

    “南姑娘。”

    南寂烟偏头看她。

    苏言溪的眸子里清清楚楚的映照着南寂烟的身影。

    她深呼了一口气,道:“可不可以亲一下?”

    南寂烟看着她,险些被苏言溪的目光烫到,她细密的睫毛轻颤,道:“…南瞻在。”

    苏言溪:“…背着她亲。”

    她故意道:“而且南姑娘说过的,她没有那般脆弱。”

    南寂烟的清秀的面容瞬间滚烫起来。

    苏言溪修长的手指摸上了她微微发烫的耳垂,又向下伸手轻轻的环着南寂烟的腰。

    视线却从南寂烟的眸子上渐渐下移,移到了她的唇上。

    她的唇是嫣红色的,鲜艳又可口。

    南寂烟很紧张的轻拽着苏言溪的袖子,看着她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湿热的唇轻轻的吻了上来,她吻的很耐心又绵长。温热的呼吸轻轻的扫在南寂烟的肌肤上。

    漫长的吻结束,苏言溪眼睛也不睁,只在她的唇角轻轻的蹭着。

    道:“林夕说你接下来几个月会有点想我。”

    她的手掌轻轻的摸了摸南寂烟已经显怀的小腹,眸底微光闪烁。

    一本正经的问道:“南姑娘。你有想我吗?”

    南寂烟感觉到苏言溪手心的温度,通过衣衫烫到了她的肌肤。

    她轻眨了一下透亮的眼睛,唇瓣轻轻的抿着,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那我便继续亲?”她清了清喉咙,似在做保证:“若发现你没有想我。我会承认。”

    苏言溪试探着愈发的靠近南寂烟的身体,低声呢喃道:“我爬墙的时候,还有人说不要是采花贼,希望南姑娘不要在大理寺的卷宗上看到我的案件。”

    南寂烟又克制不住的去推她。

    苏言溪却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掌,她确确实实看到了南寂烟眉眼间只有很淡的…不愿,更像是挣扎着愿意。

    她说的很慢:“世子妃殿下,我确定你在想我。”

    苏言溪的指尖带着异样的触感,垂下来的头发散落在南寂烟的小腹上,略微有些发痒。

    苏言溪想伸手去拢,却在看到南寂烟微微湿润的眼睫时,故意错开目光,只让她专注于红尘之中。

    “呜—”

    南寂烟突然闷哼了一声,眼睫一片微湿。冷白的肌肤染上绯色,如上好的冷色丝绸上了最靡艳的颜色。

    苏言溪倾身过来亲她的脸颊,呼吸交缠中,尽是些冷淡又危险的淡香。

    南寂烟手指用力的泛着白色。她竟…竟…

    南瞻还在…

    她为何会这般轻易的就纵着苏言溪,还这般…

    苏言溪脸上出了一些汗,脸颊温度灼热。

    她安慰她:“这是很正常的。”

    “你说南瞻今天没有闹你。”苏言溪看向她的眼睛:“许是她今天早早的睡了。她不会感觉到。”

    南寂烟闭着眼睛,气息还很是紊乱。

    她用手拉了拉衣衫,道:“郎君,这般…,莫要再来。”

    苏言溪亲了亲她的小腹,道:“这个…,林夕说了,你会想我,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不用害羞。我也很注意。”

    南寂烟羞色不减,她睁开了眼睛,想看清苏言溪的面容。

    见她鼻尖细汗未落,轻咬了一下唇。似用了极大的力气,道:“你这般…,你…你不难受吗?”

    苏言溪一愣,与她十字相扣,道:“只有一点点儿。”

    她用染着湿意的手指轻勾南寂烟的手指。南寂烟脸色的绯色都没下来过,亲密多次,她自是知道苏言溪是何意思,却还是觉得这般的动作大胆又放肆…

    苏言溪舔唇:“必不会比你难受。”

    南寂烟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

    又缓了一会儿,苏言溪带她去沐浴,在她再三要求下,苏言溪才肯允她只点上两只蜡烛。

    温热的水瞬间浸没过身体,南寂烟的神色瞬间轻缓许多。

    苏言溪在一片热气氤氲中,只能看到她精致染上水雾的侧脸,纤长的脖颈上缀着颗颗水珠,衬得冷白又清亮。

    她偏开头去,声音嘶哑,道:“我还是不看你了。算是放过自己,也想让你自然一些。”

    她拿了花瓣放进热气蒸腾的浴桶中。

    道:“我知道不该对你有绮念,可还是有些控制不住,真的对不起。”

    南寂烟偏头看向她,突然伸了手握住苏言溪的手腕。

    “你要是不舒服,可以出去等我…”

    苏言溪摇头拒绝道:“我定然是不放心你一个人沐浴的。”

    南寂烟沉默了下来。

    一直沉默到苏言溪帮她穿好了衣物,扶着她再次躺到了床上,温度与平日无异,似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下一刻,南寂烟的脸色渐渐涨红,伸手将苏言溪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腹部。

    苏言溪瞬间清醒,不可置信般坐了起来,手掌小心翼翼的感受着细微的跃动。

    她眼睛光亮如斯,向旁边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悦,道:“南瞻…南瞻醒了哎。”

    苏言溪又将耳朵贴近胎动的地方,声线换回了自己的声音,温柔道:“南瞻,我是你另一个娘亲。”

    南寂烟的眉眼柔和了一些,道:“她只会动那么一会儿。”

    “是嘛。”苏言溪不太相信,又等了许久,确定小家伙真的不再搭理她了。她才松了手,躺到了南寂烟的身边。

    苏言溪又好奇的问道:“雁归,也这般吗?”

    “不是。”南寂烟摇摇头,她想了想那时的印象:“雁归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不怎么闹我。”也没让她情绪失控,也没有让她…想过苏言溪。

    苏言溪轻轻了轻轻的亲了亲南寂烟的脸颊。

    “雁归现在也是个乖巧的孩子。”她笑笑,竟像是正经期望似的:“希望她练了武以后,能像我一般,爬别人的窗户。”

    南寂烟:“……”

    她如何也不愿意在大理寺的卷宗上,看到南雁归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要是采花贼,最爱的一定是南捕快。”

    南寂烟:“…我不会武功。”

    苏宴席:“那更好了呢。”

    南寂烟:“……”

    第66章 猜测

    次日, 洛绯拎着医药箱过来给南寂烟诊脉,她在殿内见到苏言溪也似很是习惯了。

    她如往日一般,观相, 诊脉,询问。

    南寂烟原本不紧张, 但被罪魁祸首瞧着, 竟也隐隐的生出些许的担忧,回答洛绯的问题都比往日更加认真些。

    洛绯收回了手, 看出了南寂烟的忧虑,便劝道:“胎相很稳, 世子妃无需过于担忧。”

    闻言, 苏言溪和南寂烟都松了一口气。

    洛绯又道:“且微臣观世子妃心情愉悦,于孩子有益。”

    南寂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脸上的绯意便没下去过。

    苏言溪走上前来, 小心翼翼的搀着南寂烟, 背着洛绯,状似随意的多问了一句:“可为皇嫂诊过脉了?”

    洛绯:“回世子殿下, 已诊治过了, 皇后娘娘身体健康。”

    苏言溪嗯了一声。洛绯便退了下去。

    南寂烟微微蹙眉:“可还是在担忧皇兄和皇嫂的事情吗?”

    苏言溪并不意外南寂烟会看出来。

    她的视线在南寂烟的小腹上停留了一阵。道:“这事我不知道皇兄是怎么想的。但既有了可能, 我也挺操心这个的, 所谓皇上不急太监急吧。”

    南寂烟:“……”

    天气渐冷, 叶梭菜彻底找不到了, 好在林夕诊了脉之后,确定南瞻身上却有蛊毒无疑,但很轻。

    估摸着和苏言淙身上的差不多, 最多也只是会身体不舒服。

    但她和南寂烟当时忘了这件事, 若是苏言淙她们也想试着要孩子, 这一个多月最为合适,过了这个时间点难免也有危险。

    南寂烟看了眼她,清淡的眼眸闪过一丝挣扎。

    声音压低,道:“若是…,若是你这般为皇兄着想,你想做的便去做吧。”

    南寂烟所言之事,乃是苏言溪床地之间的玩笑之语。

    大意是让苏言溪将怀孕的详细步骤写下来,让苏言淙一点不露的照做。

    但南寂烟觉得实在太过羞涩,便拦着让苏言溪暂时不要这般做。

    她刚一说完,苏言溪的手臂就过来抱住她了。看着南寂烟微微发烫的耳垂,小声道:“再说吧。”

    苏言溪的手掌虚虚的环着南寂烟的腰,温暖又熟悉。

    南寂烟脑袋微微后仰,还是有些不太自在的想拉来距离,紧接着便听见苏言溪声音嘶哑道:“我也不想让皇兄知道我们的房/中事。”

    “……”

    南寂烟下意识的想到了昨日才结束的房/中事,苏言溪顾虑着她,没想以往那般乱来。

    但她她依旧依可以回忆起来,苏言溪漂亮到过分的唇,温度有多么的灼热。

    南寂烟突然想到这里,思绪便乱了几分。道:“那便好。”

    苏言溪笑笑:“口是心非。”

    南寂烟:“……”

    她…只是被乱了思绪而已。

    *

    苏言淙一直是个勤奋的好皇帝,即便身上有些不舒服,再不想离开美人的怀抱,她也会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前去上朝。

    柳宜知苏言淙今日不舒服,便伸出手臂轻轻的抱住她。

    道:“宗宗,今日想必没有大事,你身体不舒服,多休息一会儿吧。”

    苏言淙脑袋歪在柳宜的肩膀上,半闭着眼睛。

    她道:“好啊,只要皇后娘娘与朕重温旧梦。”

    柳宜拍她的脸:“…赶快起来去上朝。”

    苏言淙:“……”

    她被拍的精神了一些,换了衣服,准备去上朝。

    苏言淙今日真的身体不舒服,又确实没什么大事,她便半抬着眼皮听着大臣的争吵。

    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苏言溪的身上。

    她心想苏言溪日日爬墙进宫,看着却脸色红润,精神十足。

    她猜是练了武的缘故。

    苏言淙少时也跟着将军学习过武艺,只是身体羸弱,只学了些骑射的本领。

    虽现在学武晚了些,练些五禽戏强身健体的功夫倒还是可以。

    她不喜欢先皇,自然不想这么去见先皇,更不愿意皇后娘娘早早的守了寡。

    朝会没什么大事,大臣也看出来苏言淙今日身体状况不佳,若是寻常的皇帝还能说是沉溺后宫,苏言淙却是完完全全操心国事给累的。

    他们这些大臣亦不想累坏了皇帝,让国家陷入危难之中,索性提早结束了朝会。

    苏言淙乐的轻松,身着黄袍率先离开了。

    苏言溪也看出了苏言淙的身体不佳,下朝后,她便直接去了勤政殿。

    苏言淙喝了口提神的茶,道:“找朕何事?”

    苏言溪看她的脸,见她鼻尖竟冒出了细汗。

    奇怪道:“皇兄,你有那么热吗?”

    苏言淙不曾习过武,天气又渐冷,不该这时候鼻尖冒汗。

    苏言淙摒退了下人。道:“我身体不太舒服,不过也没什么大事。你有事说事,没事就出去,我去休息一会儿。”

    “不舒服?”苏言溪皱了皱眉,试探着问道:“女子的毛病?”

    不然她想不出苏言淙为何不去找专属的御医看看。

    “……”

    “不是。”苏言淙摇了摇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老毛病了。每月不舒服一次,跟你犯病差不多。”

    苏言溪一怔,上下打量了苏言淙一眼,道:“所以皇兄你,现在是在蛊毒发作?”

    苏言淙许是被她精神十足的模样给气到了。

    点头道:“对,朕发作就只是身体不太舒服,还没感染风寒痛苦,不像你发作起来那般疼。”

    苏言溪:“……”

    “那我把林夕喊过来给你瞧瞧吧。你症状这么轻,想来喝点药就好了。”

    苏言淙摆手道:“朕不想喝药,而且这么多年了,休息一两天就好了。”

    “…那好吧。”苏言溪拱了拱手,见她实在疲惫,便道:“那我先走了。”

    天气渐冷,皇宫里送来了许多制好的衣物,南寂烟因为怀孕,寻常的衣物已不再合适,柳宜便先让她过来挑几件合适的衣物。

    苏言溪过来时,南寂烟正在内间试穿。

    柳宜见到她,揶揄道:“言溪,怎么?白天不怕言官参你了?竟然光明正大的来本宫的寝宫。”

    苏言溪:“……”

    她坐下来喝了口茶,道:“皇嫂,今日皇兄不舒服,你为何没有去照顾她?”

    柳宜道:“我刚刚去看过了,她睡着了,中午我再去一趟。”

    “原来如此。”苏言溪点点头。

    南寂烟换好了衣服出来,苏言溪的目光立即从柳宜的身上移开,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过来。

    道:“世子妃殿下,这衣服穿在你身上,锦绣的技艺都显得高超了不少。”

    南寂烟用手轻掐了一下苏言溪的手臂,目光微微下垂,开口道:“一向这般,是郎君你一向不太关注这些。”

    苏言溪笑了笑,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柳宜看了看她俩,只觉得苏言溪实在还是太过腻乎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言溪,寂烟也给你挑了几件,回去的时候记得拿走,我去看看皇上。”

    苏言溪点点头:“我知道了,皇嫂。”

    柳宜走后,南寂烟微微皱了皱眉,修长的手指整了整青绿色的裙摆,淡淡的眸子带着些许的疑惑,看向苏言溪。

    道:“皇兄怎么了?”

    苏言溪坐直了身体,伸手替她卷袖子,漆黑黑的眼眸很是认真的模样。

    她低头看向南寂烟冷白的手腕,顺口道:“今天是皇兄蛊毒发作的日子。她身体不太舒服。”

    “蛊毒发作?”南寂烟眉梢带着几分恍惚。

    “嗯…”

    苏言溪抬头迎上南寂烟的目光,解释道:“皇兄身上的蛊是很弱的蛊,所以她没有像我那般难受。”

    南寂烟的眼睫轻颤了一下,指尖碰到了自己的腹部,道:“皇兄她们之前…,可有?”

    “什么?”苏言溪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南寂烟红唇翕动,很轻的说了句什么。

    苏言溪没听清楚,整个人向南寂烟靠近,南寂烟身上特有的清香气息将她包围在其中,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道:“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南寂烟不确定苏言溪是不是在逗她。犹豫再三,冷白的脸一点点的升起温度。

    “我没有亲你啊。怎么害羞了?”苏言溪是正经问的。

    她都什么也没做。

    南寂烟用手轻推了一下她,提醒道:“这是在皇嫂的寝殿。”

    苏言溪想了想,给了个很合适的解决方法。道:“那,那我们赶快回你的寝殿?”

    南寂烟:“……”

    她并不想与苏言溪纠缠这个问题,缓了缓语气,镇定道:“郎君,你有没有问过皇兄她之前,在蛊毒发作的时候,可有…”

    “有什么?”

    苏言溪很是喜欢南寂烟推理的模样,眼神很亮,自信又温柔。

    南寂烟视线望着苏言溪的手背,她确定苏言溪在逗她了。声音更低了,道:“有…亲密。”

    苏言溪:“…啊?”

    南寂烟突然抬头看她。

    她好似判断错了,苏言溪不是在逗她,她是根本没有往那地方想。

    南寂烟:“……”

    “为何要问皇兄这个?”苏言溪轻眨了下眼睛:“我不想给她写我们具体做了什么,可不代表我想知道她们的每一个动作。”

    苏言溪认真分析道:“毕竟我们有两个孩子,她一个都没有。可见我们的方式是正确的,她的是错误的。根本就没有学习的必要。”

    南寂烟:“……”

    “不是因为那个。”南寂烟既着急又羞窘,眼眸都泛出了红色。

    “你两次与我,都是发作的时候,皇兄她有没有…”

    苏言溪愣了一下,像是刚反应过来似的。

    惊讶道:“你是说让皇兄不舒服的时候和皇嫂做?”

    她们之前是没想过是因为这个。

    第67章 表妹

    南寂烟没想到苏言溪竟然说的这般直白, 以往都还说的是周公之礼,房/事之类的,今日都…这般明显了。

    她知苏言溪是太为皇兄她们感到高兴的同时, 又感到很震惊。

    但还是觉得苏言溪实在是太过直白,她尽量安慰自己。

    那是苏言溪她们老家那边的说话方式。她应该尊重她们的习俗。

    苏言溪再直白, 也不会比来自南疆的赛娜直白。

    苏言溪看了看南寂烟小腹, 不可置信道:“可是,这么多年了, 皇兄她都不知道发作起来与皇嫂肌肤相亲会觉得舒服吗?哪怕是碰一碰她的茶杯,衣服呢?”

    南寂烟:“……”

    她略微一想, 道:“我没见过皇兄发作起来的模样, 许是…”南寂烟的艰难的开口:“真的不舒服。”

    “…也是。”苏言溪点点头:“皇兄毕竟是个皇帝。起居注都有人写,要是生病了还翻皇嫂的牌子, 都要被史官写昏君了。”

    苏言淙不在乎史官怎么写自己, 但她在意怎么写皇后。她绝对不允许史官将其写做个允许皇帝胡来的皇后。

    “还好, 我爬窗户的时候,特意交代了禁卫军, 不要将此事外传。”苏言溪挑挑眉:“不然肯定把咱俩写的更离谱。”

    南寂烟:“……”

    又坐在一起喝了会儿茶, 南寂烟看向苏言溪道:“你不去找皇兄说此事吗?”

    苏言溪看着她:“现在还是白日, 你不是不允许…, 皇嫂身为皇后肯定也不允许。而且是我瞧着皇兄还在可忍受范围内, 她休息一会儿, 晚上才有精力。”

    南寂烟默默垂眸。

    苏言溪还真的不紧不慢的陪着南寂烟在后花园里赏花,晚上又陪着她和南雁归吃了饭。

    紧接着站起身来,道:“那我便去找皇兄一次。”

    南雁归抬眸道:“爹爹, 皇叔不是生病了吗?我也想去看看。”

    苏言溪蹲下身来, 解释道:“雁归。你皇叔是皇帝, 她要强。若是带你过去了,定是要起床与你说话,会更耽误她的病情。”

    她摸摸她的脸:“爹爹答应你,等她好了,会带你过去看她,好不好?”

    南雁归略微一想,似乎觉得有些道理,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爹爹。”

    苏言溪又看向南寂烟,道:“那我便过去了。窗户别再开了,我会自己进。”

    南寂烟看了她一眼,意思好似在说她今天都没有出宫,何必又要爬窗户进来?

    “我有些习惯了。”苏言溪解释道。

    南寂烟:“……”

    苏言溪又看了两人一眼,方才转了身往勤政殿走去。

    勤政殿

    苏言淙已睡了一下午,身体好了不少,此时正在和柳宜一起吃晚饭。

    见到苏言溪过来,苏言淙便奇怪的问道:“今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出宫?”

    苏言溪走上前来,视线在苏言淙的脸上扫了一圈,道:“有点事情想找皇兄。”

    “何事?”苏言淙放下了筷子。柳宜也跟着看向她。

    苏言溪看了一眼饭菜,说:“一件费力气的事情,皇兄你先吃饭吧。”

    苏言淙:“……”

    柳宜皱眉,温声道:“什么事情,让你皇兄拖着病体也要去做?”

    她很疑惑:“宫里的侍卫不够用吗?”

    苏言溪轻咳了两声:“皇兄是天子,只有皇兄能做。”

    柳宜:“……”

    她听苏言溪这意思,应该是没什么大事,继续的安静吃饭了。

    苏言溪就在旁边看着,似在思虑该如何告诉苏言淙这件事。

    夜幕彻底降临,宫里的下人将碗筷撤了下去。

    苏言溪看向柳宜,意思很明显,她要和贵为天子的苏言淙讲很重要的事情。

    柳宜站起身来,道:“即便你不告诉我,宗宗晚上也会告诉我的。”

    苏言溪一点都不意外柳宜的回答,见到柳宜的身影彻底消失了。苏言溪才正经了神色,看向苏言淙。

    道:“皇兄,我和寂烟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苏言淙拿出了平日处理奏折的威严,看着她。

    “……”

    苏言溪在南寂烟面前再敢说,但与苏言淙说这些话还有些不好意思,尤其对方还是一副处理国事的模样。

    她坐的离苏言淙更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就是生孩子的事情。我和寂烟发现你和皇嫂和我们最大的不同,其实是时间。你应该在发作的时候与皇嫂…”

    苏言淙一愣,她皱了皱眉头,不怎么信她:“你是说,你之前都那么疼了,还有心情做那事?”

    苏言溪:“……”

    她就知道苏言淙肯定还是会绕回来这里,她脸色也带着些许绯色。

    道:“寂烟是解药,只用她的簪子都会好受不少。”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道:“皇兄,你这么多年不会没发现,你发作的时候,一旦与皇嫂有肢体接触就会好受不少吧。”

    苏言淙自然是发现了。她与柳宜成婚这么多年,柳宜自是经常在她毒发期间来照顾她。

    但她只以为是自己生病了,自是比平时更加贪恋柳宜身上的冷意。根本就没多想。

    而且她都生病了,拖着病体与柳宜亲密,她想想都觉得对方很不舒服,再说柳宜也绝不会同意她胡闹请求,以至于她俩心照不宣的没提起此事。

    苏言溪见苏言淙神色变了变,知她是明白过来了,那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她道:“皇嫂也吃了那么久的叶梭菜了,皇兄你可以试试。”

    苏言溪站起身来,行了个很标准的礼,道:“那臣妹便告退了。”

    苏言淙:“……”

    过了一会儿,柳宜端了些安神的药过来,她小心翼翼的用勺子搅动着药碗。

    径直道:“言溪和你说什么了?”

    她顿住,疑惑的看向苏言淙:“应当没有私密到连我也不能听吧。”

    “没有。”苏言淙摇摇头,她伸手将药碗放到一边,站起身来径直揽住了柳宜的腰。

    压低了声音。

    道:“她让我们行周公之礼。”

    柳宜:“……”

    “到底是你身体生病了还是她脑袋生病了?”

    柳宜避开苏言淙的亲吻,道:“你还生着病,莫不是明天也想在床上躺着?”

    苏言淙:“……”

    她将苏言溪的想法告诉了柳宜。苏言淙笑了笑:“经过我的验证,确实只抱着你都舒服好多。”

    柳宜手搭在苏言淙的手臂上,疑惑道:“真的假的?”

    苏言淙道:“你若是不信可以将南寂烟找来,言溪说是她想出来的。”

    南寂烟的可信度在两人心里明显比苏言溪高上不少。

    柳宜抱着苏言淙的脖子,似在想事情的可能性。

    “那照这般看来,言溪和寂烟岂不是都是在言溪发病的时候…”

    她见过苏言溪难受时候的模样,她根本想象不出来,苏言溪难受成那样还能胡来的模样。

    苏言淙闭着眼睛,伸手换上柳宜的腰,道:“试试嘛。说不定真有个小公主出来。”

    柳宜思虑半晌,终究是被苏言淙的絮叨所打败,她将脑袋靠在苏言淙的肩膀上,道:“那好吧。”

    苏言淙引着人往床上走去,她将寝殿里的蜡烛熄灭了。

    瞬间,房间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苏言溪知道南寂烟还记挂着这事,从勤政殿回来后,直接去了南寂烟的寝殿。

    一如往常一般,苏言溪从窗户边一跃而进。

    “郎君,今日你都没有穿夜行衣,竟真的还在走窗户。”南寂烟手放在小腹上,微微蹙眉道。

    苏言溪扭头看了一眼窗户,道:“…我是真的习惯了。回来的时候还想着正门。”

    南寂烟:“……”

    苏言溪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拢了拢南寂烟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光泽的乌黑长发。

    “我会改,我会改。”

    南寂烟看向苏言溪的眼睛,道:“皇兄如何说?”

    苏言溪用她的发尾蹭了蹭自己的脸颊:“那自然是想试着给南瞻添个小表妹。”

    南寂烟的眉头未曾松开:“希望这次是正确的猜测。”

    “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苏言溪微微笑道:“我回来的时候,甚至也替外甥女起了个名字,叫苏知时。她要是早知道正确的时间,就不会天天来烦我们了。”

    南寂烟:“……”

    她突然觉得南瞻的名字,竟格外的好听。

    苏言溪搀着南寂烟慢慢的往床上走去,道:“不过,若真的还是不行,只能真的把我们的详细情况告诉她们了。”

    南寂烟还是觉得颇为的羞耻。

    苏言溪的手放在南寂烟的隆起处,道:“南瞻啊,南瞻,要不你把方法托梦给你皇叔好了。你不是见过吗?”

    “苏言溪!”南寂烟斥她,脸色羞红,甚至连脖颈处都染上了点点的红。

    “我在,我在。”苏言溪立即在她光滑的额间落下了一吻,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在胡说呢。她听不到。”

    南寂烟轻拽了一下苏言溪的衣袖。皱眉道:“那也不能。”

    苏言溪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她又去和南瞻说话:“南瞻你刚刚听错了。我是说让你给我或者和娘亲托梦,随便说点什么都可以。”

    苏言溪到底还惦念着苏言淙的事情,又顺口道:“比如,十个月后,你到底会不会有个可爱的小表妹。”

    南寂烟:“……”

    第68章 庆祝

    刚一进腊月, 第一场冬雪就来了。

    苏言溪知南雁归最是喜欢玩雪,睁开眼睛后,立即从床上起来了。

    天气渐冷, 没见到苏言溪赖床,南寂烟还有些奇怪, 抬眸看向外面的风景, 才知下雪了。

    “与雁归出去玩吗?”

    雪光似透过窗户扫进来了似的,洒在南寂烟的脖颈处, 渡上一层柔柔的的光晕。

    苏言溪点点头又坐回来了床上,将人抱在怀里。

    脑袋蹭在一片柔软中, 模模糊糊的说道:“前几答应了雁归, 下雪的话准备带雁归出去玩一会儿。”

    南寂烟用手推她,鼻尖冒着细汗:“那你快起。”

    苏言溪不舍的出来, 又看向南寂烟绯色的脸颊, 更不舍了。

    道:“只玩一会儿就回来。”

    南寂烟浅浅的笑了笑, 劝她:“拘了雁归几个月,让她在外面玩玩也是好的。”

    南寂烟知越到后面, 苏言溪越担心她, 便又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

    解释道:“不用担忧我。”

    “那肯定是不可能的。”苏言溪笑笑:“少担忧一天, 南瞻都要给我生气了。”

    南寂烟:“……”

    可苏言溪刚刚还在那般, 倒不像是会担忧南瞻生气。

    收拾完毕后, 南雁归便过来了。

    她先是向南寂烟乖乖的打了招呼, 吃饭的时候却忍不住偷偷看苏言溪。

    她不知道爹爹还记不记得与她的约定。

    南寂烟让人将早餐撤下去后,拿了件很厚的斗篷,想替南雁归穿上, 只是身体确实是很不方便了。

    “还是我来吧。”苏言溪顺手接了过来, 温声道:“雁归, 虽然你练了武,生病还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多穿点。”

    南雁归乖乖的应声:“好。”

    片刻后,苏言溪牵着南雁归的手出去了。

    南寂烟望着外面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心情也好了许多,她换了件衣服,又去寻皇后聊天去了。

    到了凤栖宫,南寂烟才从下人那里得知皇后昨日宿在了勤政殿。

    南寂烟略微一想便知道昨日发生了什么。虽扑了个空,南寂烟也并未觉得失望,左右她是按照林夕的嘱咐,这几日需要稍微运动一些。

    她没等多久,柳宜就回来了,神色看着很不错,倒让南寂烟有些恍惚。

    柳宜手里拿了个汤婆子,奇怪道:“今日言溪没去上朝,也没去陪你,她去哪里了?”

    南寂烟笑笑:“她陪雁归出宫玩去了。”

    “也是,对于小孩子来说,宫外的生活比宫内的生活有趣的多。”柳宜瞥了一眼南寂烟的隆起,道:“等小孩子出生了,以言溪的性子,估计也是天天带你出去玩。”

    南寂烟失笑:“我过了雁归那个年龄,不怎么爱出去玩。”

    便是寻常南雁归那般大的小孩子,也少有像南雁归那般时常出去玩。

    南寂烟小时候就不怎么拘着她,但身体原因,南雁归其实也没怎么在外面玩过,现在身体健康了许多,又有苏言溪陪着。南寂烟自然放心。

    柳宜又道:“今日是初雪,宫里刚送了一批果酒过来,便是上次在春围的时候送你的酒。你现在不能喝酒,但也可以先带回去放着。”

    提起那果酒,南寂烟自然想起了自己醉后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自她怀孕后,她便不曾饮过酒,苏言溪也因她不喜欢闻酒味,许久不曾喝过,以至于上次的果酒还剩下许多。

    南寂烟道:“我与言溪都不太爱喝酒,倒是含胭与黑映她们喜酒,不如送给她们吧。”

    柳宜摇头:“她们喜欢喝的是烈酒。果酒送到她们手里,估计也只会压箱底,送于你倒是有些希望。等雁归再大一些就可以送给雁归了。”

    南寂烟:“……”

    南雁归可以喝酒,至少要再等十年,现在着实有些太早了。

    “娘娘,洛太医来为您和世子妃殿下请平安脉了。”柳宜的侍女进来,小声的禀报道。

    柳宜应了一声,整了整姿态:“让洛绯进来吧。”

    很快,洛绯就拎着医药箱过来了,她朝着两人行了礼。

    先为柳宜请脉,再为南寂烟请脉。

    柳宜多年来,一直是由洛绯负责身体。虽几个月前,生了些想有孩子的念头,但迟迟没见动静,她也淡了这个心思,听天由命吧。

    洛绯诊了好一会儿,眉头紧蹙,南寂烟在旁边看着都紧张了一些。

    许久之后,洛绯终于停下了动作,跪了下来,向她祝贺有喜了。

    原本诊出喜脉,对于她这种精于妇科的大夫,乃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鉴于皇帝大婚许久却没有这个意思,洛绯也就多诊了几次,再三确定之后才公布。

    南寂烟为柳宜感到高兴,竟难得开了一些玩笑。

    笑道:“皇嫂也不能喝酒了。”

    柳宜还没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探了探自己的小腹。

    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前,柳宜都还依旧觉得苏言淙是想多了。

    她们成亲多年,即便真的可以有孩子,怎么可能会几个月就…

    洛绯坐了下来,向她讲述了一些孕期需要注意的事情。

    南寂烟也认真的听着。

    她虽已有了两个孩子,但因为当时雁归的到来并非她所愿,南瞻的到来,又惊到了柳宜她们。

    以至于南寂烟得知怀孕后,每次都带着些胆颤心惊,与柳宜是完全不一样的流程。

    又坐了一会儿,苏言淙下了朝,听到柳宜怀孕的事情,便迫不及待的过来看她。

    南寂烟知这两人期待孩子期待了很久,她便先回去了,让出两人互诉衷肠的地方。

    傍晚,苏言溪终于带着一身的白雪回来了,她将南雁归收拾干净,方才进了内室。

    南寂烟正在看闲书,见她回来,将书籍放了下来。

    道:“雁归呢?”

    “我带雁归出去玩,肯定是玩够了,才会带她回来。”苏言溪笑笑:“现在已经沐浴好去睡觉了。”

    南寂烟明白了。

    又看她身上的衣服被沾湿了一些,便催促着让她早些去沐浴。

    苏言溪拿了件干净的衣服,道:“听说皇嫂怀孕了?”

    南寂烟并不意外苏言溪会知道此事,只是有些惊讶苏言溪的语气竟然这般平淡。

    “嗯。洛太医诊出来的。”她奇怪道:“你不开心吗?”

    苏言溪迎上她的眸子:“自然是开心的。不过我已经惊讶的向雁归说了许久了。”

    她笑笑:“雁归都知道再过几个月,她不仅有个亲妹妹,还有个小表妹。”

    南寂烟:“……”

    “我估计苏知时也喜欢雪,竟然在第一场雪的时候到来。而且…”苏言溪勾了勾唇:“最终没有暴露我们的私密事,真是太好了。”

    南寂烟:“……”

    她许是被苏言溪带偏了,竟然关注都是孩子的姓名。

    道:“皇兄同意给孩子起那个名字吗?”

    “不同意。”苏言溪摇摇头:“说是要叫苏知故,‘蛊’通‘故’,希望她能知世故而不世故。”

    南寂烟:“……”

    她也不知道这两个名字,到底哪个更好听一些。

    苏言溪沐浴回来,只见南寂烟拿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她凑过去一瞧。

    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小孩的名字。

    单从寓意来说,倒是都是很好的期望,但从名字的由来看,只有南寂烟取得苏知安,虽简单却很正常,其他的简直像是来凑数的。

    苏言溪笑笑:“你要是觉得实在别扭,可以把南瞻的名字当做小名叫,你再给她取一个。”

    她去亲她的小腹:“南瞻,你告诉你娘亲,你到底喜不喜欢南瞻这个有纪念意义的名字?”

    南寂烟手指一顿。

    纪念意义…

    有何纪念意义?

    与她做那事的纪念意义吗?

    南寂烟收了笔,脸色起了一些灼热,道:“她应当是喜欢的。”

    苏言溪眼睛里都是笑意:“她两个娘亲都喜欢了,她不喜欢也得少数服从多数了。”

    南寂烟:“……”

    她被苏言溪小心翼翼的躺到了床上,苏言溪突然去咬她的耳垂。

    舌尖濡湿又柔软,很快,南寂烟便不受控制的呜咽了一声。

    苏言溪闭着眼睛,轻哄道:“林夕说了,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不行,中间的…可以。”

    她迫着她与自己十字相扣,道:“皇嫂怀孕了,我们…庆祝一下?”

    这是何道理?

    似是看出了南寂烟的意思,苏言溪解释说:“毕竟我们也出了力气。”

    她轻眨了一下眼睫:“好像说的越来越怪了。”

    南寂烟:“……”

    在她沉思间,苏言溪便从唇角亲上了她双唇,小心又贪婪的攫取着令人着迷不已的气息。

    很快,南寂烟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灼热又滚烫起来。

    苏言溪的手掌极为熟练的从衣衫出探入,似将她的呼吸和不规律的心脏都轻拢在了手心里。

    指腹在心脏处摸索停留许久,刺激胁迫似的动作,让南寂烟眼眸里瞬间染上了水雾,呼吸紊乱。手挣扎着想拒绝。

    苏言溪却攥着南寂烟的手腕,将其推到头顶,喘着气,低头看向身下的美人。

    南寂烟莹白如玉的脸又粉又嫩,红唇娇艳,衣衫下的起伏若隐若现,娇艳无比。

    苏言溪的手掌再次透过衣衫,在心脏处吻了又吻,细细的倾听南寂烟舒服又难耐的声音。

    她却充耳不闻,很虔诚的在南寂烟隆起的腹部,落下一吻,嘴上开口道:“今晚世子妃殿下亲自来吗?”

    南寂烟被她吻的脑袋空白一片,反应慢了半拍,反应过来后却依旧不可置信的看向苏言溪。

    只想到那副情景,南寂烟的身上的温度就又高了几分,两条长而直的腿也在微微颤抖。

    她眼眸一片氤氲,声音如泣如诉:“言溪…”

    第69章 进食

    晚间, 雪似下的更大了,压到了一大片海棠花。

    苏言溪躺在床上,目光看向南寂烟脖颈处的绯色, 她脑袋贴的更近了一些。

    南寂烟的皮肤上的灼热,已随着潮水一同褪了下去。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 只有细长的睫羽轻眨了一下。

    苏言溪突然出了声, 问:“是不是很冷?”

    南寂烟瑟缩了一下脖颈:“没有。不冷。”

    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些嘶哑,却依旧好听到勾的苏言溪的心脏, 兀的轻颤了一下。

    苏言溪舔了舔唇,自己伸手摸了摸南寂烟温热的手掌。

    她压低了声音:“与刚刚一般口是心非, 还是真的这样?”

    “苏言溪…”南寂烟将手掌抽了回来, 刚刚才恢复正常的冷玉肌肤,又添上了朦胧的绯色。

    苏言溪抱着她, 闭上了眼睛:“若是一直有这么高的体温, 那才叫不冷。”

    她很奇怪, 道:“林夕说怀孕的女子体温比常人高一些。我摸着,却感觉你总是带着一些让人爱不释手的冰凉。”

    苏言溪又补充:“当然是指寻常时候。”

    南寂烟:“……”

    她依旧适应不了苏言溪在床笫之间的胡言乱语, 尤其是她刚刚在苏言溪的身上…那般过后…

    即便她再控制, 她也不相信自己的温度比苏言溪的肌肤更凉…

    南寂烟漆黑的眼眸里带着些许的防备, 想让苏言溪换个话题。

    亦或者…只是安静又单纯的睡觉。

    苏言溪用指腹在南寂烟的虎口处轻按了一下。

    敛眉道:“晚安。”

    南寂烟松了一口气, 淡淡的嗯了一声。

    在黑暗中的苏言溪不由得勾了勾唇角, 看来南寂烟是真的有些困了。

    *

    冬天一晃就过, 很快就来到了南瞻预计的出生月份。

    越接近生产,苏言溪便越紧张。

    生孩子即便在现代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何况古代了。

    南瞻的情况林夕看又只有七八分的把握。

    若出生以后, 真的像林夕说的那般, 没几年便会夭折, 苏言溪都不敢想象南寂烟会多么的心痛。

    到了这几天,苏言溪索性连早朝和军营通通不去了,在寝殿里陪着南寂烟。

    南寂烟身形丰腴,这几日便不曾踏出过寝殿一步,只在寝殿自带的小花园里散步运动。

    苏言溪在旁边陪着,她与她商量道:“你生产的时候,我可不可以去剪脐带?”

    南寂烟在乎史书对自己的书写,更在乎对苏言溪的编排。

    即便苏言溪做的事已够荒唐了,但都能以男子身份搪塞过去。若是进了产房,苏言溪肯定是要被口诛笔伐。

    南寂烟已生过了一个孩子,自然知道脐带是什么。她也明白苏言溪想多参与一些南瞻的到来。

    她偏头看向苏言溪小心翼翼的模样,瞬间便心软了下来。

    道:“你…真的想那般?”

    “当然。”苏言溪点点头,正经了些许神色道:“我想陪着你,也想早点见到南瞻。”

    南寂烟沉默了一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应她:“也好。”

    苏言溪的唇角瞬间勾起了一个弧度,扶着南寂烟的手臂,道:“那我去安排。”

    她又道:“林夕也可以进去吗?”

    洛绯是妇科圣手,原本交由她便足够了,只是苏言溪担忧,万一南瞻生下来就带蛊,或许林夕会有更好的处理方法。

    南寂烟微微诧异,轻声说:“为何?”

    她看向苏言溪:“你不相信洛太医吗?”

    “我…自然是相信的。”苏言溪摇摇头,她解释道:“都在,我会更放心一些。”

    南寂烟微微蹙眉:“可我担心洛太医不会让林大人进。”

    苏言溪:“她俩关系挺好的,我让林夕去说。”

    南寂烟:“……”

    她并没有看出来洛绯和林夕关系很好。

    南瞻的到来在四月初一的晚上。

    苏言溪和林夕都如愿进了产房,不过做了一些伪装,苏言溪甚至换回了女装。

    因为是第二个孩子了,孩子的出生情况都比第一次顺利许多,只是…对南寂烟而言还是很疼。

    南寂烟想控制自己,但还是控制不住的在苏言溪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极深的牙印。

    苏言溪听从洛绯的意见,将脐带剪断,皱巴巴的孩子终于见到了在她未出生时,便闹得她不得安生的另一个娘亲。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便立即将孩子交给了林夕。

    她与林夕早早就商量好了,孩子生下来后,交由她全权去负责。

    苏言溪低头看向已经昏睡过去了的南寂烟。

    她一向嫣红的软唇失了血色,碎发被细密的冷汗浸湿,软软的贴在脸颊处,皮肤弱白。

    她的身上带着刚刚生产过后挥散不去的憔悴病弱之意,以及做了母亲后特有的温和婉约。

    两种气质与她原有的疏离感结合的浑然天成,更是清艳绝伦。

    苏言溪神色很专注,倾身轻轻的亲了亲她的额间,珍重无比:“寂烟,辛苦了。”

    她拿了温热的毛巾,小心翼翼的为南寂烟擦拭着。

    许久之后,林夕才让人将她喊了出去。

    林夕抱着孩子,苏言溪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林夕的眼睛里带着柔和的笑意,道:“我看过了,这孩子虽有蛊毒,但很轻,甚至比皇上的还轻一些,好好养着,肯定没问题。”

    苏言溪静静的听着,眼泪却不受控制似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林夕很奇怪:“你怎么了?”

    “没什么。”苏言溪摇了摇头,很小心的将柔弱无骨的孩子抱在了怀里,出声道:“觉得很庆幸而已。”

    林夕低头看了一眼,安慰她:“这孩子算是有分量的,六斤多。”

    苏言溪对出生的孩子多重,没什么清晰的概念。

    但她还是抱怨道:“怪不得寂烟会生得这么艰难,原来是小家伙太胖了。”

    林夕:“……”

    她都不想说南寂烟生的算是很顺利的了。

    林夕道:“这话你可不要当着南姑娘的面说,她会生气。”

    “我知道。”苏言溪笑着点点头。

    苏言溪抱着孩子回了南寂烟的房间。

    回去时,南寂烟刚刚醒过来,见她抱着孩子过来,很浅的勾了一下唇角。

    苏言溪看着南寂烟的笑容,心里一下子软了下来。

    语无伦次道:“是个小公主,很胖也很白。现在看着有点丑,过一阵就会变的好看了。”

    林夕交代她的话,基本等于白说。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轻眨了一下眼睛。

    无奈道:“郎君…”

    南寂烟的声音还很嘶哑,像是从嗓子里挤出这两个字来似的。

    “嗯?”苏言溪将孩子放到了南寂烟的身边,担忧道:“是不是还是很疼?”

    南寂烟没有回她,很认真的在看南瞻,模样现在看着确实是不够漂亮,皱巴巴的小模样,但眼睛却很大,睫毛也很浓密。

    她相信这孩子定然也会像南雁归一般,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

    南寂烟眼睫轻眨,嘴角轻颤了一下道:“郎君,林大人…可看过了?”

    “你知道了?”苏言溪愣了一下,一时间又惊又悔。

    以南寂烟的聪慧,怕是她和林夕第一次担忧这个问题时,南寂烟便已经开始怀疑了。

    她遮掩的又不够好,平白的让孕中的南寂烟还忧心此事。  她眼眶微湿,压下自己眼底翻涌的情绪。

    南寂烟抬头迎上苏言溪的眸子,道:“你…不要骗我。”

    苏言溪除了睡姿很差,倒是不曾说过梦话,最近在梦中却时常念叨着南瞻的名字,且听她的语气竟是担忧不已。

    她一向很相信自己的判断力,苏言溪又坚持让林夕进产房,她很快就明白过来。

    想来是南瞻出了一些问题,苏言溪也不敢确定她到底会不会平安降生,所以她才这般忧虑。

    南瞻是她有意求来却是苏言溪计划之外的孩子。但无论怎样,她们都无比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南寂烟知道苏言溪瞒着她,是为了让她不要过于忧虑,以至于真的影响到了南瞻的发育。

    故,她也假装不知道,只是在对待孩子上更小心了一些罢了。

    但现在孩子出生了,南寂烟想知道她的具体情况。

    即便…,即便她陪伴不了南瞻几年,她也希望能够好好的与她告别…

    苏言溪低头看向认真睡觉的南瞻。

    轻声道:“看过了,林夕说是个很健康的小孩子。她身上只有一点点蛊,比我皇兄还轻,好好养着,肯定没有问题。你别担心。”

    闻言,南寂烟才彻底放松下来。

    但很快怀中的南瞻就开始大哭起来。

    苏言溪吓到了,慌张的就要将孩子抱起来,准备去寻林夕:“真的没问题的。”

    南寂烟:“……”

    她无奈的勾了勾唇角,拦住她的动作:“南瞻只是饿了。”

    “饿了?”苏言溪的理智回归,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突然臊红一片。

    试探着问道:“那我把她抱去找奶娘?”

    “不用。”

    南寂烟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在怀里,轻解衣衫,熟练的为孩子喂食。

    只是…她突然感觉到了很炽热的目光。

    南寂烟突然回头看了苏言溪一眼,脸色羞红:“你…你出去。”

    “……”

    苏言溪听话的将目光移开,又低头看了自己的起伏,小声道:“我只是在想,我的虽然小了些,但也没必要毫无用武之地吧?”

    南寂烟:“……”

    苏言溪看着她轻轻的哄着孩子,只觉得眼前的景象有些漂亮到过分了。

    她舔了舔唇:“其实也不是毫无用武之地,比如我会好好的用来伺候…”你…

    南寂烟的脸上瞬间染上一片绯色,她招架不住苏言溪的胡言乱语了。

    眼角微湿:“你出去…”

    苏言溪知她害羞,她抿了一下唇,视线却试探着又看向了南瞻的嘴巴,脸颊滚烫。

    她沉默了一下,还继续争取道:“这好歹是南瞻第一次吃饭,你让我看看嘛。”

    苏言溪举手起誓:“我保证不再说奇怪话了。就只看着。”

    南寂烟:“……”

    原来…,她知道说的话很奇怪。

    她低头看向认真吃饭的南瞻,小脸红扑扑的,小爪子也很有力气。

    不得不说,南瞻确实是个很健康有活力的孩子,以至于南寂烟都不知道小孩子第一次进食,竟然会用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苏言溪…也在旁边看了快一刻钟。

    南寂烟拢了拢衣衫,南瞻吃饱以后便睡着了,她仔细的瞧了瞧她的眉眼,只觉得这孩子好似更像自己一些。

    南雁归出生的时候,因为是早产儿,南寂烟根本没有精力去太关注她的相貌。

    她对南雁归唯一的要求就是活下来,健康的活下来…

    直至南雁归一岁多,身体好了许多的时候,南寂烟才去关注孩子的相貌,那是一张很乖巧又完全陌生的脸。

    想来是随了孩子的父亲,南寂烟一直这样想。

    但也难免开始担忧南雁归若是太像父亲,将来会长得太过于粗狂了一些。

    南雁归毕竟是她怀胎九个月生下来的孩子,对她的相貌也不可脱俗的生出了些期待。

    但她真的没想到南雁归还是随了她娘亲的相貌,不过不是她这个娘亲罢了…,根本不会发生她想的那种事情。

    苏言溪突然出了声,温声劝道:“你刚刚耗费了那么多的心力,还是再多睡一会儿吧。”

    南寂烟淡淡的嗯了一声,刚想闭上眼睛,又想起自己好似在疼痛之下,狠狠的咬了苏言溪的手。

    南寂烟便又强撑着睁开了眼睛,苏言溪抱着孩子,道:“怎么了?”

    南寂烟的视线落在了苏言溪的右手上。那处被她咬的血肉模糊,现下虽已不再流血,看着却还是骇人。

    “没事。”苏言溪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手:“这伤和你生南瞻比起来,不,简直没得比,一点都不疼。”

    她替南寂烟掖了掖被子,道:“你睡吧。我这就去找林夕稍微包扎一下。”

    南寂烟这才放了心,沉沉的睡了过去。

    苏言溪刚将手包扎好,柳宜便过来看小孩子了。

    南瞻刚吃过饭,这会儿正精神,苏言溪抱着给她看,道:“皇嫂,刚出生的孩子就是不太好看,但只有寂烟能说不太好看。”她摇头道:“你不能。”

    柳宜:“……”

    她低头看向襁褓中的小侄女,许是她也怀孕了,见到健康的孩子便觉得漂亮可爱。

    而且小孩子的眼睛又大又亮,皮肤雪白,将来会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柳宜真心的夸赞,道:“我看这模样倒是和寂烟长的相像,将来也会生的沉鱼落雁之姿。”

    苏言溪简直比听到夸自己还高兴,她道:“皇嫂你真有眼光。”

    柳宜往内室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寂烟是在休息吗?”

    “对。这小家伙用了三个多时辰才出来,寂烟累到了,便先睡了。”苏言溪点点头。

    柳宜看向苏言溪,让人拿了玉佩与长命锁过来。

    道:“皇上说让我先把玉佩交给你,那长命锁是我自己送的。”

    苏言溪瞥了一眼,道:“皇兄做的倒挺快。”

    柳宜笑笑:“你名字起的那么早,你皇兄自然操心这事。”

    苏言溪:“……”

    南雁归到了第二日才见到了自己的亲妹妹,软乎乎的一团。

    她看向南寂烟,眼睫轻眨了一下,道:“娘亲,妹妹什么时候才能与我一块上学,一块出去玩?”

    南寂烟眼睛里带着笑意:“她还不到一岁,至少得三四年以后了。那时候你都是大孩子了,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还喜欢和妹妹一块玩。”

    南雁归掰着手指头算了算,紧皱眉头。

    道:“那便可惜了,我那时候肯定去黑映姨姨的家乡玩了。”

    “我可不同意。”苏言溪换了衣服进来:“三四年以后,你才九岁,单独一个人去草原,我和你娘亲都放心不下。”

    南雁归扒着苏言溪的衣袖,道:“可是师傅说我那时候,武艺已经练得很好了。”

    苏言溪:“那便到时候看,如果你能比你林夕叔叔强,我就让你去怎么样?”

    南雁归轻眨了一下眼睫,很高兴的模样:“好。”

    南寂烟并不赞同。不到十岁的年纪去那么远,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苏言溪低头看了看南瞻,又将玉佩放到了南寂烟的枕头旁边。

    道:“雁归的玉佩你拿着,南瞻的玉佩你便也先收着吧。”

    南寂烟闻言,伸手将玉佩拿过来看了看,上面用字写着南瞻的名字。

    她看向苏言溪:“是不是还要为南瞻举行入宗族的仪式?”

    南雁归情况特殊,苏言溪都办的很隆重,何况是南瞻了。

    “过几年吧。”苏言溪摇摇头。

    她解释道:“三岁才入族谱,那玉佩是皇兄特意提前送了给我们。”

    幼儿易夭折,尤其是皇室的争斗不休,便立了这么个规矩。

    苏言溪勾了勾南瞻的鼻尖,又看向南寂寂烟的侧脸,奇怪道:“你不想那样做吗?你要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她其实姓南,不姓苏。”

    南寂烟:“……”

    “没有。只是…”她垂下眸子道:“南瞻还小,多叫几年乳名也是好的。”

    苏言溪愣了一下,笑道:“那要不叫她狗蛋之类的吧。”

    南寂烟:“……”

    她的视线在苏言溪的脸上停留一瞬,淡淡开口道:“南瞻已经真的能听到你说话了。”

    这话莫名的带着一些威胁和幸灾乐祸…

    只是从南寂烟的嗓音里说出,却只剩下了些许的娇嗔,勾的人心里痒痒的。

    苏言溪看向她漆黑色的眸子,面色依旧镇定从容。

    道:“反正她还小,即便听见了也记不得。只有…”

    苏言溪顿了一下:“只有她娘亲还记得。”

    薄唇带着点点笑意,道:“还请世子妃殿下不要提醒她。”

    第70章 贴贴

    南寂烟面色羞红, 这个称呼被苏言溪喊出了奇怪的旖旎之感。

    她垂下眸子,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苏言溪唇边的笑意不减, 用手挥了一下南瞻的小胖手。

    道:“你娘亲可答应我了。”

    南寂烟:“……”

    南瞻还听不懂大人的话,而且…她没有答应。

    *

    南寂烟出了月子后, 便与苏言溪商量回家里住。

    苏言溪看了她好几眼。

    刚出月子, 南寂烟还没有恢复好,眼睛清透, 神色却带着几分倦意。

    苏言溪精神了许多,侧躺着看着她, 道:“可是在宫里住的不开心吗?”

    她轻眨了一下眼睫:“是不是因为我娘亲?”

    经过苏言溪的再三阻挠, 谭敏之在满月宴上才第一次见到了另一个孙女南瞻。

    她全程都没有给苏言溪好脸色,但南寂烟当时在内室里休息, 苏言溪根本不在乎谭敏之的脸色。

    而且谭敏之也知道这个孩子得之不易, 虽有些气苏言溪这么久才让她见孩子, 内心里却也同意苏言溪的决定。

    苏言溪不确定谭敏之是不是偷偷进来与南寂烟说话了,她很认真的看着南寂烟的脸, 想察觉到她的情绪。

    南寂烟摇了摇头。唇角又起了个很小的弧度。

    “我们在宫里已住了许久, 皇嫂月份渐大, 又是第一个孩子, 洛太医应当用全部的精力去照顾皇嫂。而且…”

    南寂烟顿了一下, 道:“王府才是我们的家。”

    准确的说, 王府里单独属于苏言溪的院子,才是她们的家。

    闻言,苏言溪漆黑的眸子睁着看向她。

    她突然倾身向南寂烟靠过去, 南寂烟身上熟悉又清甜的气息, 瞬间拢在了鼻尖。

    南寂烟微微偏了一下头, 眼睫轻颤,躲开苏言溪身上灼热的气息。

    苏言溪看了她一会儿,坐了回去,她低头去看睡的正香的南瞻。

    道:“也是,南瞻都还没回过家呢。而且南瞻渐渐都大了,我再爬窗户她都能看懂了。”

    南寂烟:“……”

    又住了三日,苏言溪才让人收拾了箱笼,由夜夜看着苏言溪爬窗户的侍卫亲自负责,将箱笼转移至宫外,亲手放在王府的马车上。

    全部装载完毕后,苏言溪便领着人先回去了。

    侍卫看着渐渐消失的马车队,只松了一口气便又提了起来。

    世子妃的孩子很重要,皇后的孩子更重要,他们还得继续战斗好几个月。

    即便苏言溪不在,王府里的院子也是干干净净,只需将箱笼收拾好就可以住了。

    只是大概是换了个新环境,南瞻不太适应,哇哇大哭起来。

    苏言溪忍了一下没忍住,看向南瞻哭红的小脸,道:“刚刚吃饱就是有力气,哭的声音都比平时更大。真健康。”

    南寂烟:“……”

    她伸手接了过来,轻声细语的哄着,哄了好一会儿。南瞻才止住了哭声,趴在南寂烟怀里睡着了。

    跌进八月初,被苏言淙派到外面许久的寿昌王回来了。

    寿昌王是苏言淙的亲叔叔,先皇又允了他以亲王之身住在京城。

    苏言淙不能在历史上,留下不容亲叔叔的恶名,不能一直让他待在外面,便在问过苏言溪后拟旨让人回来了。

    回来后,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去了主院。

    谭敏之问为何不带苏知瞻过来。

    苏言溪道:“瞻儿病刚好,林夕让她多休息休息。”

    南瞻自然是没生病,只是换了个季节,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模样,不是在吃就是在睡。

    闻言,谭敏之便又免不了多问了一些,苏言溪都一一的答了。

    答完之后,苏言溪的视线落在了许久未见的亲爹身上。

    苏言淙明面上是让寿昌王去处理政务,实则是让他去找儿子去了。

    苏言淙的意思很明显,叛国之罪自然不能当做没有发生,但也不会真的让他死了,至于尺度怎样拿捏,那是寿昌王的事情。

    苏言洄现在还在皇陵陪先帝,苏言溪不确定寿昌王有没有得到一些消息。

    寿昌王的皮肤糙了一圈,白发也比刚走的时候多了许多,从模样看来,这一趟定然耗费了他不少的心力。但精神却看着很好,颇有些春风满面的意思。

    不过苏言溪依旧觉得很奇怪。

    南雁归不是她婚后生下来的孩子,便宜亲爹没那么喜欢,她勉勉强强可以理解。

    南瞻可是婚后生下来的孩子,寿昌王好像并不在意?

    苏言溪也并不是非要他在意,只是觉得不太合乎常理。

    家宴结束,苏言溪与南寂烟回了自己的院子。

    南寂烟去看了看南瞻,苏言溪则哄着南雁归午睡去了。

    回来的时候,苏言溪见南寂烟的神色亦带着几分困倦,她看了看南瞻:“你先睡会儿吧。”

    南寂烟摇了摇头,她看向苏言溪的脸。道:“父王他…”

    “嗯?”苏言溪迎上她的视线:“父王他怎么了?”

    她轻眨了一下眼睫,压低声音道:“你也觉得他很奇怪吧。作为祖父,他竟然丝毫没有提起南瞻。”

    南寂烟精致的眉紧蹙了一下,犹豫许久,方才道:“父王身上,好像有奇怪的气味。”

    苏言溪没太明白,但随即皱眉道:“老男人就是不太好闻。南瞻在,房间也不能点熏香,我带你去花园?”

    南寂烟连她喝酒都受不了,她父王也不知道刚刚去做什么了,身上不太好闻也正常。

    南寂烟:“……”

    “不是。”南寂烟摇了摇头,低头看向南瞻,低声道:“父王身上好像有…奶香的气味。”

    她还在哺育南瞻,身上自然有些气味。苏言溪…,苏言溪不是在抱南瞻就是在抱自己,身上也难免会沾染些自己的气息。

    南寂烟便对自己身上的气味很熟悉,寿昌王是男人,即便身上有奶香,混在一起,气味便显得特别怪异。她很快就闻出来了。

    苏言溪:“……”

    “你确定?”苏言溪语气里带着几分震惊:“他是个老男人,怎么会有那种气味?”

    苏言溪低头嗅嗅自己:“还好我身上都是你的气味,根本闻不到。”

    南寂烟:“……”

    苏言溪坐在床边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说父王,在外面给我弄了个弟弟或者妹妹?”

    现在想想,寿昌王看着多少有些春风得意。

    她自问自答:“我觉得大概率是个弟弟。”

    南寂烟摇头:“我只是猜测。”

    “那这件事我让皇兄去查。如果真的有个孩子,他掩的这么严实,不让见人,肯定还有其他的想法。”

    她歪倒在床上,语气迷茫又惊讶:“以前一个孩子都很难?现在扎堆来?”

    南寂烟:“……”

    *

    晚上苏言溪又去探了探寿昌王手下人的口风,很快就得知寿昌王在外任职期间,确实与一年轻女子交往甚密,按时间来推算,也并非是不可能。

    次日,苏言溪便将此事告诉了苏言淙,让她去查具体的情况。

    苏言淙停下笔,笑道:“叔叔倒是有闲心,不急着找大儿子,反倒弄个小儿子出来。”

    说到此处,苏言淙又敛了敛眉:“你父王与母后感情一向深厚,突然与别的女子有染,此事确实很蹊跷。”

    苏言溪嘴角僵硬了一瞬,道:“不会又是赛娜在搞鬼吧。她真的是…”

    苏言淙手背在背后,道:“不管怎样,确实得好好查一查,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忧。我把他派出去那么久,京都的人还是听我的多,他不会乱来。”

    苏言溪点头。

    “我抽个时间去皇陵看看那位的情况怎么样。”

    苏言淙颔首:“也好。”

    出宫前,苏言溪又去看了一眼皇后,见她无恙,方才离宫回了府里。

    苏言溪将自己收拾干净,进了南寂烟的院子。

    南寂烟正在陪南瞻玩,见她回来便蹙眉道:“可与皇兄说了?”

    苏言溪将南瞻抱在怀里:“说过了。”

    她突然看过去,道:“你真是辛苦了,照顾孩子的同时,你都记着这事。”

    南寂烟:“……”

    她无奈的勾勾唇角:“我只是动动嘴,你便跑许久,我并没有觉得辛苦。”

    苏言溪抱着孩子,突然笑了笑,凑到南寂烟的面前,小声道:“那今晚,世子妃殿下可不可以劳累一下?”

    房间里的蜡烛已经点了起来,亮光将南寂烟的柔美身形映照了出来。

    南寂烟清澈干净的眼睛看向苏言溪,声音微弱,提醒道:“南瞻还在。”

    “雁归说她想和妹妹一起睡。”苏言溪看向正在吐泡泡的南瞻,竟像是认真思考似的:“今晚便让她们姐妹交流一下感情。”

    南寂烟染着水光的眸子微微放大了一些。

    雁归今年也才六岁,如何能照顾一个刚满四个月的小孩子…

    苏言溪单手抱着孩子,右手手掌抓住了南寂烟的手臂,嗓音温柔,试探道:“半年多都…”

    “你…”

    南寂烟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来,薄唇轻抿,似挣扎了许久,道:“你不能…”她微微抬眸,眼睫轻眨:“乱来。”

    苏言溪听了眉间情绪变成了压抑不住的喜悦,她低头亲了亲南瞻胖乎乎的脸颊。

    她道:“我明白。现在你的全部精力都属于我的孩子南瞻,并不属于我。”

    我的孩子…

    南寂烟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描述有些怪异,却又让她的心脏跳慢了半拍。

    她指尖微动,嗓音清雅:“我没有忘记你的事情。”

    “那事平白的让你操心,还不如忘了呢。”苏言溪知她是在说寿昌王的事情,小声嘟囔道。

    南寂烟顿时没有声音了。

    苏言溪将孩子又抱还给了南寂烟,道:“让她吃饭吧,等会儿她饿了,不太好。”

    南寂烟手臂僵硬的将南瞻接了过来,眼底情绪变化了几分,脸色烫红。

    “你…莫要胡言。”

    苏言溪很认真的在看,声音轻柔,道:“我懂,我懂。只准看,不准说。”

    南寂烟:“……”

    她索性低头去看怀中的南瞻,忽略苏言溪的视线。

    南瞻不太饿,只喝了一会儿便不愿意喝了。

    南寂烟的身体调养的还可以,很少让南瞻吃奶娘的奶,她担忧南瞻晚上真的饿到,便又轻哄了两下,南瞻还真的给面子的又喝了一些。

    “那我便把孩子交给采荷吧。让她在雁归那边睡。”苏言溪怕她担忧,便又迎上她的眸子,认真道:“很快的,我答应你。”

    南寂烟刚放松下来的身体,又被苏言溪弄得僵硬起来。她不自在的轻嗯了一声。

    苏言溪抱着孩子去找了南雁归,南雁归虽然很奇怪,却还是很高兴可以和妹妹一起睡觉。

    她郑重的点点头:“爹爹,我会好好照顾好妹妹的。”

    “我相信你。”苏言溪勾了勾南雁归的鼻尖,还是嘱咐道:“不过若真的遇到处理不了的情况,还是要去找采荷姨姨或者我和娘亲。”

    “我知道了,爹爹。”南雁归扒着婴儿床,看向漂亮的妹妹,妹妹长得像娘亲,粉雕玉琢,胖乎乎的很可爱。

    苏言溪又去自己的房间里沐浴,甚至还放了花朵,许久没见,她还有些紧张。

    她将自己干透的长发散在背后,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一丝湿气时,苏言溪才又踏进了南寂烟的屋子。

    南寂烟见她进来,似没有半分的动作,依旧在摆弄着南瞻的物件,只是耳垂微红。

    苏言溪喝了口茶水,伸手将南寂烟手上的东西拿开,道:“明日还能看。”

    既答应了苏言溪,南寂烟自然会说到做到。而且苏言溪确实有分寸,应当不会太过分。

    见南寂烟的神色放软,苏言溪便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南寂烟下意识的环上苏言溪的脖子。

    指尖发烫,鼻息间尽是苏言溪的气息,她脸庞微红,又不好意思道:“我丰腴了一些,若是抱不动,放我下来就好。”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又极快的移开,身上都出了一层汗:“那个,我不想和你讨论,你到底是哪里长胖了。”

    南寂烟:“……”

    床铺是很熟悉的地方,人也是很熟悉的人,南寂烟却还是紧张了起来,手指软软的抓着苏言溪的肩膀。

    “世子妃殿下,今日难得你翻了我的牌子,我一定好好伺候你。”苏言溪整个人轻轻的伏在她的身上,声音喑哑。

    “你…”南寂烟的长发被苏言溪握在手心里,双颊绯红,只出了一个字,剩下的音调便被苏言溪一滴不剩的吻了过去。

    冰凉柔软又熟悉的滋味让南寂烟渐渐放松了下来,开始浅浅的回应着苏言溪的吻。

    她身上渐渐没了力气,苏言溪又隔着如墨长发去亲她的耳垂:“果真是太久没见了…你好想我…”

    她都不需要提前照顾她…

    南寂烟脸色绯红,眼前的景象似乎都变得模糊了起来,只有腿/弯处手掌的温度,那般的清晰…

    苏言溪的手掌在南寂烟细长的腿上停留许久,紧接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贴了上去…

    两人的节奏完全对了上去,不由自主的同时闷哼一声,身上的每一处都在舒服的喘气。

    苏言溪眉心出了一层薄汗,却停下了动作,低头看去。

    南寂烟皎洁如玉的脸,已被热意沁成了红色,嫣红的双唇轻抿着,一双漂亮又漆黑的眼睛水光潋滟,在理智与□□中挣/扎。

    苏言溪的气息又加重了一些,她低头去吻她的唇,吻的用力又疯狂。

    南寂烟被动的承受着,却又伸手去回应她。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苏言溪才松开了她的唇,改在她的脖颈处亲吻,接着是…混乱的衣衫下遮住的起伏。

    苏言溪咬了一下牙,道:“只一下好不好?”

    她的汗水似模糊了眼睛,道:“我…我想知道,到底怎么会沾染上你的奶/香味。”

    闻言,南寂烟羞红了双眼,在她倾身下来的时候,立即闭上了眼睛。

    她不仅去亲还要更加的贴向南寂烟,只一下,苏言溪便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刺痛,是南寂烟的手指,深深的抓住在了她的手臂上。

    苏言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松开了口却唇角濡湿。

    手掌摸上了她的肩头:“我…,我还没好…”

    南寂烟身体愈发僵硬,她双手挡住了自己的胸,不自在的将脸偏过去。

    苏言溪皱了皱眉头,又仰头看向头顶的纱帐,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紧接着便松开了自己的手。

    似要脱离…

    南寂烟羞红了脸,声音很微弱:“瞻儿还没醒…”

    苏言溪一愣,又贴了上去,她低头看向南寂烟的漆黑眸子,道:“喊我的名字,真的很快的…”

    南寂烟眼睫微湿,听从她的话,喊她的名字:“言溪…”

    半年没合奏的二人,很快就配合得当的奏完了一曲。

    苏言溪用手背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从一旁拿了纱衣过来,胡乱的披在身上,道:“我先帮你擦擦,再去洗澡?”

    南寂烟身上的温度还没下来,并不宜沐浴,只是身上实在是太…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苏言溪很快就拿了个温热的手巾过来,小心翼翼的为擦拭着身上热出的细汗,她做的很正经。

    南寂烟却还是眼睫轻颤,道:“郎君,剩余的…我自己来便好。”

    苏言溪轻瞟了一眼,换了个干净的手帕:“用这个吧。”

    这手帕是南寂烟送给苏言溪的礼物,平时她都不舍的拿出来用,但取之于南寂烟,用之于南寂烟,她必是不会舍不得。

    她提醒道:“这手帕颜色与…一样,我刚刚看过了。”

    南寂烟:“……”

    她身体僵住,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可置信的看着苏言溪。

    便又听苏言溪认真道:“我会好好珍藏,不会洗的。”

    南寂烟径直将手帕扔在了苏言溪的身上,脸上泛起红晕。“你…,无耻。”

    苏言溪吸了吸鼻子:“…哦。”

    南寂烟:“……”

    苏言溪又将手帕还给了南寂烟,她从床上下来道:“我去看看南瞻有没有找她的娘亲。”

    一听道南瞻的名字,南寂烟的情绪才缓和过来,她思衬了一下:“郎君,我沐浴好,你再把南瞻抱过来。”

    她不能现在这副模样去见她的女儿。

    苏言溪颔首:“好。”

    她再次回到南雁归院子里时,南雁归都还没有睡觉,南瞻依旧在沉稳的睡着。

    苏言溪想,她们还真是快,半个时辰左右?

    怪不得南寂烟都没向她喊累。

    南雁归仰头,奇怪的看着她:“爹爹,你怎么又来了?”

    苏言溪摸了摸她的头,笑道:“刚刚做了点对不起你和南瞻的事情,我得赶紧来看看。免得你俩生气。”

    南雁归没太明白,疑惑的看着她:“嗯?”

    苏言溪:“没什么,就是有点心虚。”

    “可是我看爹爹好像很开心。”南雁归道。

    苏言溪:“……”

    对,你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