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2
“这是地狱！这是地狱！是上帝的惩罚！”卡迪莫夫人开始神神叨叨, 眼中尽显疯狂。
刚才她所宣扬的理念都没人听，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地狱, 是上帝的惩罚没错！不然怎能在人间看到这幅景象！
“大家冷静一些！我们只要协作就能撑到军队来救我们！”盖文斯图尔特说道, 他那沉稳的态度和美国队长般的长相很能让人信服。
在场的人奇迹般的安静下来。
只除了一个人，卡迪莫夫人。
“别开玩笑了！”卡迪莫夫人嘶吼道。“人类怎么能抵抗这样的天灾！这是上帝的惩罚！不如说正是人类自己招致的这场灾祸！”
众人有些许的动摇。
凯西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那你那个上帝怎么现在不出来救你呢？”
卡迪莫夫人挺起腰板，信誓旦旦道：“这是上帝对我的考验！”
凯西嗤笑一声：“还考验，他怕是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神永远都不会在意他的信徒。”
杰森朝她投去疑惑的一瞥。
这话里……似乎有话啊。
卡迪莫夫人被凯西的话戳中心脏，但是她仍旧坚持她的信仰, 这份坚持已经成了疯狂。
见众人情绪稍稍稳定下来，杰森便开口道：“我们得先加固玻璃门, 顺便派人去检查各处的缝隙是否都堵好了。”
但不等他说完, 便又有人跳出来质疑。
是那个黑人。
“都是胡扯！我可不相信外面有什么怪物, 什么狗屁的大蜘蛛！你以为拿个假视频就能吓到我吗！这只不过是某个工厂爆炸散发的烟雾而已！”
这番话引得许多人赞同。
毕竟比起什么虚无缥缈的上帝啊, 怪物啊。
还是因人类而起的事故更能让人相信。
人们也更愿意相信。
“诺顿！”莎拉出声阻止。“我在外面死里逃生！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还有躺在里面的那位失去双腿的可怜先生！他们都证明了这一切！你不要再固执己见！”
“你认为我是笨蛋吗？”诺顿逼近莎拉。
“嘿, 先生，”杰森挡在诺顿身前，微皱起眉。“对女士耐心点。”
“滚开！孩子！我可不想伤了你！”诺顿气冲冲地说道。
杰森自然不会让他如愿，只是语气平静地说：“这个超市里的所有人都不该是敌人, 诺顿先生。”
诺顿微楞。
戴维将妻子护在怀里, 说：“诺顿，这绝不是私人嗯眼, 我的妻子不会撒谎！”
“得了吧，”戴维翻了个白眼。“自从我到这里来之后，你们有谁对我好过吗？你戴维德雷顿, 无非就是想报复我院子里的树砸中了你家的车库！而现在，我很高兴那棵树砸中了你家那该死的车库！”
“现在我就要出去找到我的车！然后我就会离开！”说着，诺顿就大步向外走，全然不顾其他人的阻拦。
可他还没走几步，不能再前进。
有人拉住了他，那力度竟然让他一个几百磅的成年男人动弹不得。
诺顿转过头，正好撞进那双明亮的绿眼睛里。
他被一个刚看不起的小孩儿给制住了？
他不是很想承认这一点，可事实却又是如此。
诺顿试着将自己的衣服扯出来，可纹丝不动。
“诺顿先生，”杰森语气平静。“假如如你所说，是工厂泄露而导致的雾，那么现在外出也很危险，没人能保证雾对人体是无害的，不是吗？”
诺顿悻悻收回脚，嘴硬地补上一句：“放开，小屁孩。”
这回杰森如他所愿了。
…………
【这个人也太冲动了吧，都说了外面有危险，有怪物！为什么不相信啊！】
【很正常，这么非常规的情况任谁说都不相信啊】
【可是不是有证据吗？都有视频了】
【不相信呗，认为是p的】
【到底还是掺了个人恩怨，不然的话一般人肯定相信】
【我也觉得，希望他可别作，不要带着其他人一起死】
【我倒是更担心那个卡迪莫夫人】
…………
人群重新安静下来，杰森和盖文到超市后方商量对策。
可没过多久，环境便又躁动起来。
一位女士在这时站了出来，她用哀求的语气说道：“拜托了，我的孩子们还在家里，他们都还不到十岁。”
“夫人，你刚才没听到他们说的吗？外面很危险，可能真的有怪物！”
“但我的孩子们…”女士哭了出来。“我不能让他们独自在家，拜托了，有谁愿意送我回去吗？”
一时间没人说话。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谁不惜命？谁没有自己的家人？
“真是为你们耻辱！”女士愤愤说道。
“噢。”凯西·沃尔特没忍住又开了腔。“可以帮你，但不是必须好吗？没人必须为了你和你的孩子去死。”
这番话让女士不再继续说什么。
但她盛着泪水的眼睛仍旧控诉着人群。
最终，她颤抖着声音说道：“我真希望你们全都下地狱！”
凯西·沃尔特嗤笑一声：“那我想你会比我们先下地狱，我们要是因为帮你死了，你可就是杀人凶手！”
女士倒吸一口凉气，不再说话。
她坚定眼神，准备独自回家去找她的孩子们。
“女士？”杰森叫住了她，虽然还不清楚情况，但他大致能猜到。
凯西·沃尔特不想再管，自顾自地喝着酒，又回到那副什么都不管的态度。
杰森走到女士身边，说：“我陪你去吧。”
女士感激地点下头：“谢谢你。”
超市内则交给盖文·斯图尔特。
杰森走后，在盖文的指挥下，超市内的男士们开始分工协作，加紧时间加固大门。
女士们则负责安抚孩子们。
超市内的孩子不少，好在他们都有家长在身边。
可在这时，灯光却闪动起来。
没过几秒钟便全部熄灭。
“出什么状况了？”
“妈妈我害怕！”
“大家不用慌！”盖文·斯图尔特高喊。“很快就会解决！”
若在模式，他的确适合当领导人。
有柔有刚，也有足够的实力。
盖文·斯图尔特带着几个超市店员到后方查看情况，排查出是发电机的外接口出了问题，也许是被异物堵塞需要清理。
但是迷雾很可能已经侵入到这里，为确保安全，盖文·斯图尔特决定放弃修理，超市内没有必须要冷冻的东西，电力主要用于照明，但也可以用手提式手电筒代替。
为了这而派人冒险出去修并不划算。
“千万不要出去。”盖文·斯图尔特一再强调。
他带着人离开。
可总有人不安分。
年轻的诺姆和固执的麦伦并不相信杰森和盖文的鬼话，决定去修。
“你去吧，诺姆。”麦伦怂恿道。“给那些说瞎话的人一点颜色看看！”
年轻冲动的诺姆被说动，当即便拉开卷帘门出去修理。
雾顺着门飘进来，外面的一切都被浓雾笼罩，根本看不清楚。
这场景的确唬人。
诺姆有些犹豫。
人类对未知总是害怕的。
但在老店员麦伦的怂恿下，他还是走了出去。
等盖文·斯图尔特听到后方传来尖叫声时，便知道事情多半已经脱离了掌控。
“跟我过来帮忙！”盖文·斯图尔特喊道。
戴维第一个跟着他冲进去，紧接着是更多的人。
不管什么时候，人类的善良总会存在。
当一群人涌入超市后方时，便齐齐僵在原地。
“这是什么……”
良久，才有人感叹这么一句。
余下的声音全是麦伦和诺姆的尖叫声。
一只比超市还大的章鱼类生物挤在卷帘门外，肉嘟嘟的身体像放了很久的烂肉。
而它的触手，那有人大腿粗的触手，正卷住麦伦和诺姆，戏耍地扬起。
两人痛苦地尖叫，衣服正逐渐被某种东西腐蚀。
这一幕吓坏了所有人，包括刚赶来的诺顿。
…………
【所以说，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为什么他们要去修啊，不都告诉了危险吗？哪怕没怪物那雾也可能有毒啊】
【所以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比起他们我倒是更讨厌那个女士，这两个好歹只是坑了自己的命，她可是想要让其他人陪她一起死啊】
【我更关心这怪物怎么解决，要是不弄死这超市就成了自助餐了啊】
【别急，盖文可是很强的】
…………
“该死的！”盖文·斯图尔特咒骂一声，手伸到背后，一把精致的复合弓出现在他手中。
他对准怪物，拉开弓弦，箭矢缓缓出现。
只听一声弦鸣，箭矢被射了出去，扎在怪物身上！
轰——
箭矢爆炸开来。
直接将怪物缠住诺姆的腕足炸断！
诺姆掉落下来！
“快去帮忙！”盖文·斯图尔特大喝一声。
呆滞的人这才清醒过来，重新活动。
他们一部分人上前拖走重伤的诺姆，另一部分人拿起周围的各种工具充当武器，奋力砍砸，试图将怪物逼退。
嗡——
弦鸣带着爆炸的威力再次深入怪物的肉里，爆炸后带来了漫天血肉。
有人哆嗦着哭了出来。
有人开始咒骂神明。
但好在，大家还是齐心协力将两人都救走了。
只可惜的是，麦伦早已没了生命体征。
盖文·斯图尔特又是一箭，这次的箭威力更大。
怪物堵在卷帘门的一小部分身子被炸掉。
它痛苦地颤动起来。
不一会儿便蛄蛹着身体离开了。
“这不可能……”诺顿还呆愣在原地。
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对他的三观产生了巨大的挑战。
“我不相信…”他喃喃道。
一节怪物的断腕掉在他面前。
为了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诺顿蹲下来想要用手触碰。
在他的手指刚接触到的一瞬间，断腕弹跳起来。
它还活着！
它竖着从中间张开，露出隐藏其中的密牙与毒液。
而那密牙和毒液已然腐蚀了诺顿的皮肤！
诺顿：“啊啊啊！”
“Shit！”盖文·斯图尔特手疾眼快拔掉了那截断腕，而后迅速踩成肉泥。“没事吧？”
诺顿捂着手，表情痛苦。
两人回到超市前方。
面对一张张或疑惑或惊恐或绝望地脸，盖文·斯图尔特缓缓说道：“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的，不要再为这些质疑，而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抵抗、然后等待，如果有必要，就闯出去找到我们的生路。”
诺顿不再言语，颓丧地找了个角落蹲下。
另一边。
杰森和汤姆森夫人已来到她的住处。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听到任何动静。
汤姆森夫人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这也有可能是好事。”杰森安慰道。
两人悄悄摸了进去，房内空无一人。
没有血迹和尸体，也没有怪物。
这是好现象，也许那两个孩子还活着。
“安洁丽娜！特丽萨！”汤姆森夫人撤开嗓子喊道。
心中牵挂女儿的她已顾不上自身的安危。
杰森能够理解她的心情，所以没有劝阻。
好在红后的反馈很快过来。
“找到他们了，”杰森拉住汤姆森夫人，说。“她们躲在卫生间的洗衣机里。”
两人很快找到两个小女孩。
两女孩都被冻的瑟瑟发抖，意识模糊，大点的女孩紧紧地抱住小点的女孩，企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噢，我的孩子。”汤姆森夫人心疼地抱起两个孩子。
“走吧。”杰森从卧室拿来毛毯裹住两个孩子，而后离开。
但回去的路并不顺利。
刚走出没多远，一群毛茸茸的小生物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是一群牙齿格外长、体型格外大的老鼠。
“从那边走。”杰森说道。
他们想悄悄避开这群老鼠。
但是并没有注意到，那层皮毛下面，还隐藏着另一双小眼睛。
…………
【果然，就知道不会顺利的！】
【现在闭嘴了吧，非得闹出点事来才愿意相信】
【没事，区区老鼠，杰哥轻松拿捏！】
【这局能顶用的只有杰哥和盖文啊，凯西只想尽情享受，多米尼克……呵呵，他不捣乱就已经让我意外了】
【这次的副本不算太难，只要逃出去就算赢吧，目前根据已知的信息，这雾应该只在小镇里，出去小镇就算通关吧】
【有可能，但说不准又要扯上拯救世界呢】
【这副本的军队怎么又不顶事啊】
第182章 3
在杰森几人小心翼翼地向前移动的时候,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老鼠群的第二双眼睛已经锁定了他们。
在红色的视野中，移动的四人过于醒目。
所以下一秒, 老鼠群便倾巢出动。
那齐齐的簌簌移动声让人头皮发麻。
杰森汗毛竖立起来。
“快跑！”杰森高喊。
汤姆森夫人带着两个孩子略显艰难地远离。
“那么你呢？”汤姆森夫人回头问道。
“不用担心我。”杰森掏出双枪, 并扔给了汤姆森夫人一把。“我要给这座城市做个大扫除而已。”
说完，他便对着鼠群射击起来。
汤姆森夫人不再逗留，抱着两个孩子离开。
在她眼里，不论是谁，也没有她的孩子们重要。
汤姆森夫人走后，杰森也不再畏手畏脚。
召唤出了死亡天使、舔食者和奥托利亚。
这三者的实力不用多说, 眼前的鼠群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群小点心。
但杰森担心的是，这动静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好在一切都有惊无险, 鼠群被消灭的差不多, 也没有新的麻烦接踵而至。
杰森松口气。
召回死亡天使三个后, 杰森迅速后撤。
边打剩下的老鼠边往回走。
面前的空地上, 巨鼠的尸体躺了一地。
有小臂长的老鼠一只只地堆起来，腥臭味与血腥味蔓延开。
咚咚——
地面再次开始响动。
“Shit！”杰森暗骂一声, 闪身再次躲进下水道。
“红后，是什么东西过来了？”杰森问。
红后展开画面。
一只超巨大的老鼠出现在广场上。
它的身形比周边的房屋还要大上许多，脑袋侧边还有更多的小眼睛。
它走到老鼠群旁，又尖又长的鼻子嗅了嗅尸体堆, 随之发出奇异的咕哝声。
杰森以为它是在为自己的子民哀悼、愤怒。
可没想到的是, 它居然叼起一具老鼠尸体的脑袋，用力咬了下去。
脑袋炸开来, 鲜血的味道弥漫得更加开来。
巨型老鼠嚼了嚼老鼠头，而后将整个老鼠身体吞了进去。
老实说，有点反胃。
但不管怎样, 没注意到他就好。
杰森悄悄从下水道中爬出，想趁机溜走。
但那巨型老鼠像是有自动锁定似的，他只是刚出去便被发现。
那小爪子紧接着便来到跟前，杰森迅速躲回下水道。
只听一声巨响，下水道口连接附近的整片土地差点被震碎。
“呼…”杰森长舒口气。
在短暂思索后便沿着下水道爬走。
杰森：“红后，帮我规划路线。”
“路线已规划。”
3D立体图在他眼前展开。
还好这下水道还没被入侵，否则他真的要废一番功夫才能逃走。
进程很顺利，杰森稍稍放松了警惕。
可突然！
一只爪子掏开了下水道口！伸了进来！
杰森停住动作，静静等待对方撤离。
但他的期待注定落空。
因为巨型老鼠那三双小眼睛已经盯上了他！
“Shit！ Shit！”杰森反手掏出超强□□，对着那只爪子便按下去！
剧烈的火焰喷射出来，将那只爪子烧的焦黑！
巨型老鼠感受到疼痛，想要收回爪子。
但杰森不可能就这么简单放过它，拿出枪又对那只泛着肉香的爪子补上几颗子弹。
巨型老鼠吃痛逃走，痛苦地吱哇乱叫。
杰森也得以趁这个机会逃脱。
在返回前他还去了一趟药店。
不管是什么时候，药品总是必须品，更别提超市里还有几位伤员。
…………
【我去！有惊无险啊！好吓人！】
【真是服了那个什么汤姆森女士！你家孩子的命重要，别人的命就不重要吗！】
【别这么说，人家也是爱子心切】
【但是这差点害死了别人啊】
【其实目前看来这副本也没有很难过，都是些大型的、长得奇怪些的怪物而已，杰宝打这种东西打习惯了的】
【哪怕打习惯了也会有危险的好吧】
【我也觉得任务不是很难，逃生任务嘛，成功出小镇就是过关，大不了到时候把这些人全都打晕】
【我觉得你们想的太简单了】
…………
有惊无险地回到超市时，却发现这里再度吵翻天。
他们在大声争论什么，盖文正在试图维持场面，但收效甚微。
墙边有人在照顾受伤的伤员，而在伤员旁边躺着的是一具刚死去不久的尸体。
是超市的店员之一，杰森还记得他的样子。
而汤姆森夫人正抱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哭泣。
如此混乱的场面，只有凯西还在自在地独舞。
“嘿，有人给我开一下门吗？”无奈，他的声音被淹没在人群的嘈杂中。
杰森用力敲了敲门，这才吸引来门内人的视线。
“Holy shit!”
有人来手忙脚乱地给他开门。
而迎接杰森的第一句话便是——“你怎么还活着？”
杰森抽了抽嘴角，无奈说道：“为什么我每次出门你们都会认为我死了？”
“大概是因为汤姆森夫人把情况形容的太恐怖了。”盖文将杰森拉进来。
“噢，我的天哪，你真的没事！”汤姆森夫人冲上前抱住杰森，哭着说。“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我不应该让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没关系，汤姆森夫人，是我让你走的。”杰森笑着安慰。
得到宽慰，汤姆森夫人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上许多，她擦去眼泪，又回到了自己孩子身边。
“这是我带回来的药，去给伤员用上吧。”在将药品交给其他人后，杰森才有空问清楚这里发生的情况。
“没什么，只是认为这里迟早会变成自助餐厅罢了，等我们被怪物吃掉之前，还想拼条出路来！”说话的人是个打扮的很有个性的老人。
而他的这番话也得到了众多人的支持。
“不，我认为这里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拖着伤手的诺顿缓缓说道。“只后面那一个怪物我们就打不过，更别提外面还有更危险的！”
他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再也没了斗争的勇气。
“我们应该献祭，”卡迪莫夫人又跳了出来，高举着旧约喊道。“这一切都是上天降下的惩罚！是我们人类的所做所为引来了怒火！现在只有鲜血才能平息！”
杰森对这番言论不屑一顾，可却没想到，居然有几个人信了她的话。
“发生了什么？”杰森对盖文耳语。
盖文：“这家伙一直在对别人传教，根本管不住，有几个人还真被她烦的相信了。”
啊，还真是有够魔幻的。
不过，他也能够理解。
这种超脱常人能理解的超自然事件，会让民众陷入无法控制的恐慌。
而在这份恐慌的驱使之下，他们会发疯一样地寻找能够慰藉心灵、或者能够带给他们一丁点希望的存在。
信仰在这时的作用，便凸显了出来。
如果是一般的信仰，杰森不会去管。
让绝望中的人保存那么一丝虚无缥缈的可能性，对维持他们的人性是有必要的。
可是卡迪莫夫人所传播的信仰不同。
她认为，现在的场面全部都是人类的错，主张献祭人命来解决问题。
而她，自封为上帝的使者，要献祭谁，更是由她来决定。
这绝不可取。
“嘿，两位……杰森。”趁着众人的注意都被卡迪莫夫人吸引，多米尼克·劳搓着双手走上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我们都知道任务是逃出去，要带着这群人逃出去肯定不可能，所以只会是我们逃出去，所以我们可以用他们做……”
“所以你想说什么？”杰森面色不悦地打断他的话。
多米尼克·劳住了嘴，表情变了又变，终究是没敢对杰森发火。
多米尼克·劳：“但是我们终究是要逃走的，现在人心不齐，我们不可能让所有人跟我走，你得知道，哪怕我们不管他们，就凭我们几个，安全逃走的可能性也极低！”
“劳，”杰森轻弹舌尖。“你知道我很想揍你一顿吧？你上次害的军差点死了，我还没找你算账！”
说着，带着斑驳锈迹的撬棍出现在他手中。
杰森：“不如你先让我打你一顿，你再跟我说你的计划？”
多米尼克·劳不甘地瞪视一眼，愤愤转身离开。
杰森歪歪头，看着那两条粗肥的大腿，手就痒痒的。
刚这么想，手里的撬棍就不知不觉间飞了出去，砸在对方腿上。
“嗷！”
多米尼克·劳捂着腿倒地，那青肿丝的大包很是显眼。
他的嚎叫声也吸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杰森上前，又顺道装不经意地踢了一脚多米尼克·劳。
而后，他对众人说道：“我们会出去的，大家不用这么着急，我已经联系到了军方，相信很快就会有人来解决问题。”
“你要怎么证明你说的话？”卡迪莫夫人尖锐问道。
杰森拿出一段通话视频。
这当然是他提前让红后制作的假视频。
原本的目的也是为了安抚他们。
真正的军方红后还在联系。
这雾很是奇怪，竟然能阻挡红后的信号传播出去，否则他们早就能成功带着众人离开。
可现在，只好先稳住情况，然后再寻找逃离的方法。
“你们都看到了，政府的人说正在努力探索，很快就会有人来救我们，我们需要的是先治疗伤员、缓和状况，等一切准备就绪、有了充分的准备后才能再出去配合政府的救援。”杰森说道。“现在就你们的状态，慌乱、焦急、疲惫、饥饿，出去只会是成为那些怪物的甜点。”
杰森的话铿锵有力，让这些被恐惧冲昏头脑的人清醒过来。
对啊，他们甚至都忘了还有伤员，还有孩子。
如果贸然出去，孩子怎么办？
起码要先准备防护措施才行。
众人沉默。
第183章 4
“那么你认为该怎么办？”
人群中出现了这种声音。
当然, 他们并不是觉得杰森真的有办法、有能力帮助他们逃离。
只是想要有一个可以依靠、让自己轻松的人而已。
不想自己做决定、不想自己思考……人在绝望时大脑会变迟钝，情感也会变脆弱，所以自然而然地会想去依赖看起来更为强大、坚定的人。
杰森对众人说道：“先准备晚餐吧, 我想大家都饿了。”
平常的一句话, 却差点引得众人齐齐哭出声。
这一顿晚餐他们是吃上了，可下一顿呢？
超市内食物并不缺少，各种零食也都有，所以他们饿不到。
杰森和盖文·斯图尔特在简单地吃过后便凑到一起低声商量后面的行动该怎么做。
杰森：“我让红后尝试联系外面，但是没办法穿过这片雾，恐怕还是得我们自己出去。”
盖文·斯图尔特回头看了眼人群, 眼中充满担忧。
这其中有老有少，如果一起转移绝对会死一大片。
更何况, 他们人心并不齐。
是否全部人决定和他们一起行动都无法保证。
毕竟, 外面的危险是已知的, 起码超市内还安全点。
“我们得挑选出愿意和我们一起走的人。”盖文·斯图尔特说道。“不愿意的我们强行带走也只会发生冲突, 更危险的是他们可能会攻击我们。”
这可能性一点都不低。
到时候，说不准他们在出发前还得在超市里打一架。
“你的担忧是对的, ”杰森捏了捏手指。“但是……如果不是必须，我不想放弃剩下的人。”
盖文·斯图尔特也非常无奈，但现实情况不允许他们保全所有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过好在, 大部分人已经表现出外出的欲望, 与他们的想法达成一致应该不算太难。
戴维德雷顿拍了拍杰森的肩膀：“我们没办法在任何情况下都做个完美英雄，杰森, 有时候只能放弃一部分人。”
杰森微叹口气：“我清楚，放心，我知道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
杰森：“那么, 我们先选出和我们意见一致的人，对他们进行武装，至少教点防身逃命的本事。可惜了，来回的路上没有看到武器商店。”
戴维德雷顿：“武器的话，出去找也不迟。”
杰森点点头：“如果能让死亡天使他们光明正大的出来，那么行动会顺利很多。”
他的卡牌中能应对这种战斗的有很多。
可惜他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召唤出来，而偷偷叫出来的话更可能被当成怪物，到时候更加让众人不安。
要是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就好了。
“至于交涉的话，还是让本地人来吧。”杰森说着，眼睛已经在物色人物。
先前提出外出意见的独特老人兴许可以，只是看着态度非常排外，想来很难听取他们这外地人的意见。
诺顿的威望是有的，可惜被怪物打击过后估计是不会再有外出的想法。
最终杰森锁定了戴维德雷顿夫妇。
他救了莎拉，戴维本人相比起其他人也异常冷静，想来他的提议对方不会轻易否定。
杰森找上了他。
在听完杰森的计划后，戴维德雷顿表达出自己的疑惑。
戴维德雷顿：“但是你说过联系上了政府，他们正在全力解决问题，我们现在最明智的做法不是应该守在这里等到他们过来吗？这里的食物足够我们称好几个星期，对门的加固也能够撑几回怪物的攻击，只要我们小心些，很大希望能够等来军方的救援。”
杰森露出些许愧疚的表情。
戴维德雷顿瞬间懂了：“你怎么能……”
他并没有说完抱怨的话。
因为他清楚，在先前那样的情况，除了那么说没有别的办法稳定局面。
那群人在那个时候冲出去，必死无疑。
戴维德雷顿崩溃捂头：“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杰森微微摇头：“我想你该清楚，我们那样加固出来的大门，是撑不住的。碰到我们在外面遇见的那种怪物，甚至撑不到一秒，冒险出去还可能有生路。”
镇内完全失联，镇外才有接到救援的可能性。
戴维德雷顿：“但你能保证我们出去的话，不会在找到生路前被怪物杀死吗？”
这还真是个好问题。
杰森抿紧嘴唇，最终说道：“我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抱歉。”
戴维德雷顿犹豫许久，在看了眼自己的妻子与孩子后，终是摇了摇头。
戴维德雷顿：“抱歉，这太冒险了，我不能拿我的家人们冒险，现阶段在这里至少还是安全的。”
杰森点点头，他能够理解，所以并不强求。
算了，反正出去也不急于这一时，起码得等众人的状态修整好再说。
…………
【其实还是应该出去的吧，毕竟任务里都说了，请找到出路】
【那先前就不该拦着那个老人啊，当时一起走呗】
【想什么呢，唯有的两个战力，杰宝和盖文刚救完人回来，体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其他人又刚经历怪物的袭击，都是又惊又惧，状态都不好，那个时候出去怎么可能不死啊，遇到危险跑都跑不动好吗？】
【说的没错，是要出去，可是要看时机啊】
【希望那个卡迪莫可别跟着走，就呆超市里呼唤她的主好了】
【还有多米尼克·劳，就让他留那儿吧，真的讨厌他】
【其实戴维作为一个本地土著做的真的不错诶，有勇有谋，刚才打章鱼怪物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唉，可惜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这种大规模的怪物袭击，不可能没人死】
【我有预感，这个德雷顿会死】
【绝不可能！杰宝救下来的人不可能死的！】
…………
夜晚。
超市内的灯光全部熄灭，只留几盏手提电筒用以照明，以及安抚人心。
此刻大部分人正在并不安稳的睡眠中疗愈心灵。
家长抱着孩子，丈夫搂着妻子，他们勉强平稳睡着。
而小部分人则是因为忧虑与恐慌而睡不着。
他们有的在外有家人，有的孑然一身。
虽情况不同，可在此刻的心境却是完全一样。
还有的人，则是完全都没心思躺下。
比如此刻在卫生间里祈祷的卡迪莫夫人。
她虔诚地跪地，手握十字架不住地祈求，希望她那万能却喜欢用各种弯绕手段考验人的神展现出自己的力量来帮帮她。
可惜这不是灵异副本，她那万能的神是否存在还不确定。
有人在这时走进了女卫生间，身形遮挡住一大片灯光。
“走开，这里有人用了！”卡迪莫夫人色厉内茬道。
她故作坚强地擦去脸上的泪水，起身回头。
却在看到身后来人后被吓了一大跳。
“你进来做什么！这里是女卫生间！”卡迪莫夫人怒道。
多米尼克·劳讨好地笑笑：“我来自然是有事找你，卡迪莫夫人。”
说着，他的视线落到卡迪莫夫人手中的旧约上。
卡迪莫夫人敏感起来，她高傲地抬起头：“怎么？你认为我的行为很可笑？呵，不过我并不需要你这种人来评价我，有人和我进行交流，而且是每天，就是我的主。”
“噢，卡迪莫夫人，我当然不认为你的行为可笑。”多米尼克·劳的小眼睛眯成一条缝，显得越发可笑。“因为主的确是存在的，而你就是他所挑选的人间代行者。”
卡迪莫夫人闻言，露出狂热的笑。
“看来你才是真正拥有智慧的人。”
…………
【这两人真的恶心，凑在一起我真的不意外】
【他们要做什么啊……不会是想扇动其他人去献祭杰宝他们吧？或者说逼他们当实验老鼠，外出找安全的路？】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想把所有人都当实验老鼠，这俩可是最为自私的了】
【其实这个思路也对诶，毕竟也没说究竟要带谁逃出去，随便带个人也一样吧，对多米尼克·劳来说只要通关就好吧】
【我也是这么想】
【我有预感，等下肯定要发生大事】
【我也觉得，一般温馨平和紧接着就会灾难】
【大家都不要墨菲定律呀，让他们过段安生日子吧】
……………
“一直都没找到机会问你，”杰森犹豫地开口道。“这次见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盖文·斯图尔特微顿，半晌后无奈提起微笑。
“原来并没有瞒过你。”
杰森耸耸肩。
“并没有什么事，只是……”盖文·斯图尔特仰起头，喉结苦涩滚动。“我上次回家了一趟，却发现我的妻子已经和我的挚友在一起了。”
杰森眼神动容。
“这是没办法的事，我明白的，对于她来讲，我离开了太久，我也不想让她一直活在失去我的痛苦之中。”盖文·斯图尔特眼神痛苦。“我们感知不到时间的流逝，这里和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又全然不同，且不说我是否真的能成功走到最后，哪怕成功出去了，到时候真的来得及吗？”
杰森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明白盖文·斯图尔特的感受。
当他回到现实世界，看到长大的提姆和达米安，以及渐渐苍老的布鲁斯和阿福时，他也会觉得，他可能再也没办法回到他们的生活当中了。
但，这不该成为阻碍他们继续前进的理由。
因为希望还是有的，只要通过了最后考验，他们可以许愿让现实世界的时间回到最初。
那个时候，一切都还来得及。
杰森张了张嘴，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
窗户那边不断传来的砰砰声吸引了两人的动静。
第184章 5
像石头子儿砸窗户玻璃一样的动静吸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砰——
砰砰—
速度越来越快。
本来就是在浅眠的人们被吵醒, 惊慌失措地望向窗外。
孩子们也从并不美妙的睡梦中醒来，急吼吼地寻找家人温暖的怀抱。
“那是什么动静？”有人颤抖着声音问道。
杰森、盖文与戴维三人前去查看。
在晦暗的灯光下，他们透过黑乎乎的窗户勉强能够看清外面的状况。
咚！
一只拳头大小的虫子撞上了玻璃！
那振动薄翅与蠕动的口器在玻璃门上倒映的清清楚楚。
咚！！
又是一只拳头大小的虫子撞上了玻璃门。
虫子的脑袋被撞开了花, 花色的液体迸溅在上面, 而玻璃门也是晃了晃。
看见这一幕的人群纷纷后退。
“这是什么鬼东西！”戴维惊讶道。
要不是因为他们加固了门，恐怕现在已经被撞开。
杰森眯起眼睛，仔细看外面。
更多黑色的影子往这边飞过来。
“SHIT！快关灯！把所有的灯都关上！”杰森立即反应过来。
是灯光引来了飞虫。
手提电灯没办法让红后直接控制，只能一盏盏熄灭。
人群乱哄哄的，听不见谁在说什么。
玻璃门被撞的频率越发加快，那薄薄的一层开始摇摇欲坠。
终于, 全部的灯光都被熄灭。
动静似乎停了下来。
杰森松了口气……但紧接着更为剧烈的撞击声让他这口气卡在了喉咙里。
咚！！！
一只有手臂长的虫子撞上了玻璃门！并好巧不巧地正撞上没有用沙袋与狗粮挡住的区域！
玻璃门应声而碎！被撞出一个碗大的缺口！
细碎的声音响起，像是指甲轻敲玻璃的声音。
一双半透明都是翅膀钻了进来, 紧接着便是覆盖鳞片的躯体。
众人捂住了嘴, 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们寄希望于这虫子不会攻击不活动的生物。
但可惜, 他们的希望落了空。
更多的虫子冲了进来。
它们无差别地对超市内所有生物进行攻击。
有人爆发出了第一声尖叫。
紧接着所有人便一齐尖叫起来。
有人抱起自己的孩子先一步藏进了狭小的卫生间里。
有人躲在其他人背后。
更多的人是在无目的的逃窜。
“我们得做点什么！”戴维德雷顿喊道, 他轮着球棒狠狠打下一只虫子，将其砸了个稀巴烂。
而他的妻子莎拉则是带着孩子藏在了货架后面。
杰森与盖文·斯图尔特对视一眼, 两人合力对抗虫群。
先是让红后将全部的灯光一齐熄灭，再将附近建筑里的灯打开。
一部分虫受到吸引飞走了。
剩下的大部分则只好用暴力来解决问题。
杰森再度拿出他的超强火/焰/喷/射/器，对付虫子，火永远是最好的选择。
而盖文·斯图尔特则是拿出了他的弓箭。
他拉开, 无形的箭矢缓缓出现。
只一根的威力, 便能炸死一群虫子。
杰森挑眉：“这武器真酷。”
盖文·斯图尔特：“谢谢夸奖，一根箭要0.5经验值呢。”
两人开始合作。
这群虫子的战斗力并不算强, 只是胜在数量多。
但是这对杰森和盖文来说，也算不得大问题。
“所有人！全部往后面躲！”杰森喊道。
人群受到指引，发疯地往超市后方挤。
但总有人被排挤在最外围。
而虫群, 便盯上了外面那圈人。
一只虫猛地朝一人扑去，那锋利的口器就要扎入那人的脖子。
关键时刻，有人冲了出来。
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卡迪莫夫人。
“小心！”卡迪莫夫人推开了那人，而自己却也成为了虫子的目标。
“退后！你这从地狱来的魔鬼！邪恶生物的化身！”卡迪莫夫人高举旧约，目光灼灼。
“你疯了吗！卡迪莫夫人！”
所有人都认为她必死无疑，毕竟一本破书怎么能救命呢？
可谁都没想到，那虫子没有攻击卡迪莫夫人，而是在她周身晃了晃，似乎在确认什么。
之后居然什么都没做，振动翅膀离开了。
然后被赶来的戴维德雷顿一球棒抡死。
“卡迪莫夫人？”戴维德雷顿略显惊讶地看着她。
“我都说过了，这场灾祸是人类招致的，是上帝降下的惩罚，而他选了我做代行者，只有我才能拯救你们。”卡迪莫夫人傲慢地昂着头，像是开屏的孔雀。
…………
【不对劲啊，这个卡迪莫夫人怎么支愣起来了？还会救人？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我也不信，而且她之前看起来那么惜命，怎么会突然改变呢？】
【我很好奇那个虫子为什么不攻击她，就应该一口把这人咬死】
【各位，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会不会这虫群是她引过来的？然后她提前做了什么防备措施？】
【一个本地土著没这么大本事吧】
【等下，之前多米尼克·劳不是找她可吗？有人刚才看多米尼克·劳的视角了？】
【没看，他的视角没意思，讨厌他】
【全视角里也没看到他】
【呵呵，我肯定了，绝对是他和这个卡迪莫夫人搞的鬼！】
【别这么急着下结论，万一真是巧合呢？】
【要是这是巧合，让这虫晚上钻我被窝】
…………
这场战斗最终还是人类一方胜出。
最后几只虫子身负火焰飞了出去，可惜刚飞出超市便被火焰彻底吞噬，成了灰烬。
“快重新把玻璃墙壁封住。”杰森说道。
虽然这面墙能起到的作用极其有限，但总归是聊胜于无。
两人找来黑胶带和硬纸板，将破碎的地方封了起来。
结束后，才发现超市内的氛围有了变化。
许多人围在了卡迪莫夫人身边，而且…神情崇拜？
OK，杰森知道身处绝境中的人会变得疯狂，可没想到会疯到这种地步啊。
“怎么回事？”杰森疑惑问道。
“她证明了自己。”有人眼神狂热，几乎要朝着卡迪莫夫人跪拜下去。“她所说的一切都应验了！她先前告诫过我们晚上有危险！是真的！而那闯进来的虫也没有伤害她！”
卡迪莫夫人闻言头抬得更高，她似乎真的认为自己是上帝的使者、人类的救世主。
“你刚才说，虫没有伤害她？”杰森凑近，一股微弱又奇特的味道钻入他的鼻腔。“你身上摸了什么？”
他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卡迪莫夫人。
作为罗宾，他会随着蝙蝠侠进入任何可能的环境中冒险。
所以他们平时也会准备各种各样的药物，驱虫药算是最为普通的一种。
他们甚至还有驱鲨剂呢。
所以，卡迪莫夫人身上的味道逃不过他的鼻子。
虽然气味有些许不同，但还是很熟悉。
而卡迪莫夫人在下意识间显露出来的微表情更是证实了杰森所说的话。
“你的确知道晚上会有危险，”杰森拨开人群，逐步靠近卡迪莫夫人。“而且知道是虫，否则不会提前喷好驱虫剂。”
“什么！”
人群惊讶出声。
“现在问题来了，你怎么知道晚上我们会遭受虫害的？”他走到卡迪莫夫人身前，厉声询问。
卡迪莫夫人一时间竟然什么都不敢说，她只觉得那双平日里明亮漂亮又带着少年躁气的眼眸此刻显得异常可怕。
“我……”她的喉咙努力挤压，却很难发出成句。
“你最好不要告诉我，是你将虫子引了过来，卡迪莫夫人。”杰森一字一句道。“否则我可能会扔你出去喂虫子。”
杰森的话唤回了一部分人的理智。
但更多的人仍然选择相信卡迪莫夫人，他们觉得自己眼睛所见必然不可能出错。
不过……他们真的是相信眼睛所见吗？
还是说只是被绝望折磨到疯魔而选择信仰最不可能的那个可能？
“卡迪莫夫人只是想帮助我们，这有什么错。”有人站出来说话，而这人杰森也不意外。
是多米尼克·劳。
“早该想到是你。”杰森捏着拳头，轻蔑地看着对方还跛着的腿。“怎么？想我把你的腿真的打断吗？”
多米尼克·劳双腿一软，差点跪下。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姿态，不可一世地说道：“刚才你所说的，是对圣人的污蔑，这一天里卡迪莫夫人什么都没对我们做过，反而是在一再地提醒我们要小心即将到来的危险，你居然认为她在撒谎，小心更大的灾难来找你！”
“没错！卡迪莫夫人没做过坏事！刚才反而救了我！”先前被推开的那人说道。
被这么一通忽悠，又有许多人站在了卡迪莫夫人那边。
而见如此多人支持自己，她的腰板又挺了起来。
杰森则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拜托，要是按你这么算的话，我和盖文是上帝代行者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吗？我们救下的人可比她多多了。”
诶，这倒是。
“没错，杰森他将我们救了出来，而且从那个山一样的怪物那里逃了出来。”汤姆森夫人说道。
风头对自己不利，卡迪莫夫人眼睛转了转，勾起唇角说：“如果是这样，那不是说明你们和怪物有关吗？上帝不会直接给出那么多的力量，只会撒下点点光辉庇佑，而直接给出力量的，是恶魔。”
好家伙，这是想把他们打成恶魔使徒？
这个卡迪莫夫人，真够狠毒的。
如果让她得逞了，恐怕下一步就是命令其他人扔他和其他反抗她的人出去吧。
“咳咳，”杰森清了清嗓子。“那么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你们了，实际上，我和盖文才是真正的上帝代行者！”
说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凭空拿出了道具绷带。
而盖文·斯图尔特见状，也是凭空拿出了他的道具弓箭。
…………
【哈哈哈哈这个好玩，又要开始装模作样了吗？】
【我喜欢这剧情，现在是伪代行者杰森vs伪代行者卡迪莫夫人】
【我就知道是这个多米尼克·劳和卡迪莫夫人一起搞的鬼！他们逃不过我的眼睛！】
【真想让杰宝直接把这两人扔出去，在这里真的碍眼】
【其实杰宝早该这么做了，用信仰来控制绝望中的人，后续的行动会方便很多，尤其是他们要一起出去找出路的时候，能让他们人心稍微齐点】
【没错，这个时候信仰是很强大的凝结力】
【我期待凯西的表演，我总觉得她不简单】
【要是麦妈在就好了，她可是真正的代行者】
【杰宝不是也当过神父吗？他也行的哈哈哈哈】
【杰宝可会装神弄鬼了（狗头）】
【抛开一切不谈，就颜值这块来说，我觉得杰森和盖文是代行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同意+1】
【同意+1000】
第185章 6
众人都被杰森和盖文的这两手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 你们真是上帝啊？
显然卡迪莫夫人也没有料到这回事，表情有点不知所措，下意识地去寻找多米尼克的踪迹。
“恶魔！”多米尼克指着杰森两人大喊。“这只能是恶魔的能力！”
但这么空口污蔑, 很难让人信服啊。
可多米尼克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 他悄悄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装置，按下去。
“看！他们的怪物模样显现出来了！快看啊！”他状态癫狂地指着杰森两人。
但在一阵宣泄过后，多米尼克注意到，似乎没有人附和他，反而全在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回事？
是他的道具出错了？
多米尼克不死心地继续按下道具。
脸上的表情从得意到疑惑再到恐慌。
“看……看……”多米尼克的脸色渐白。
他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道具会失效，这可是直播间系统出品的道具啊！
其实原因很简单, 道具并没有失效，它只是被阻隔了。
这道具也是通过电磁起作用, 而这方面, 就别想逃脱红后的控制！
杰森忍无可忍, 一脚将他踢翻。
多米尼克好似在锅中翻滚的肥肉, 倒下后折腾了两圈，便再也动不了。
“咳咳, ”杰森努力挺拔身体，高喊。“我认为这人已经被恶魔腐蚀了心智，还有卡迪莫夫人也是！”
人群窃窃私语。
有的人已经信了杰森两人这一手，可有的人还在观望。
“既然你们选择暴露自己, 那我也就不再隐藏了。”凯西从货架后走出来。
她的金发依旧是那么耀眼, 仿佛在闪烁着金色的阳光。
……不对。
是真的在发光啊！
飘扬的金色发丝，像是被施加了魔法, 烦泛着点点金光。
凯西双手合十，嘴中念着某种未知的咒语。
而随着咒语的念动，她身上的光点越发多了起来, 而这些光点似有生命般汇聚在凯西头顶，逐渐形成人形。
那人形，有一双洁白的翅膀。
脸部模糊，但从那双低垂的双眸可以瞥见那无上的慈悲与威严。
而这散发出来的光芒，不会成为飞蛾为之疯狂的火，而是驱赶一切黑暗的神圣之光！
“是神！真的是上帝！我的神啊！您终于在人间显现出您的力量了啊！救救我们吧！”
所有人不再有任何迟疑，纷纷跪拜下去。
杰森与盖文头碰胳膊说悄悄话。
杰森：“你知道她会这一手吗？”
盖文：“我才第一次和她组队，你不是和她熟吗？”
杰森：“并不，虽然遇到过，但是她一直都是享受生活的态度，没怎么参与行动啊，也从来没有展现出她的力量啊。”
凯西朝两人俏皮地眨眼。
…………
【我去，什么时候凯西有了这么牛的技能了？】
【不知道，没见她用过啊】
【有人看过她的新手副本吗？】
【我看过，但是她也是表现一般啊】
【那难道是她自己有的能力？】
【有可能】
【真会藏啊，给我们来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这个多米尼克真恶心啊，居然想用这种办法来污蔑杰宝他们】
【这下杰宝几个彻底掌握控制权了，下一步应该就是武装他们然后外出吧】
【好了，这下他们可以组成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了！】
…………
既然都到这份上了，不装一下太不合理了。
杰森摆出美国队长的招牌正义脸，说：“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拯救你们，我们试图拯救任何一个小镇居民。”
“我们的神啊！快救救我们吧！”
果然，现在不管说什么，这群人都会相信。
卡迪莫夫人完全僵在原地。
她似乎也在怀疑眼前的三人是否真的是她所信仰的真神。
“但是，”杰森话锋一转，又说。“我们的力量因这副人类的躯体而受限，没办法在挥手之间便带大家逃脱。”
众人愣住，脸上又重新涌现出悲伤与绝望。
杰森：“不过！上帝向我们下达了旨意！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够活着出去！”
“我们什么都听您的！真神！”
杰森与盖文对视一眼，两人无奈耸肩。
“OK，现在听我指令，所有人立刻回去休息！今天睡好，明天我们会传授你们……额…逃跑的技能！”
“好的！真神！”
怎么有种非法组织的感觉？
“嘿，你们，”戴维德雷顿将两人拉到暗处。“你们是真的吗？拜托请给我一些实质性的证据，不要像之前一样用假视频来糊弄我们这些可悲的人。”
看，不管是在什么时候，总会有人保持着基本的理智与善良。
这就是人类。
杰森想了想，决定按照剧本行动。
“在看了这个之后，你觉得我们还是假的吗？”杰森双手结出法印。
一枚六芒星的印记在他手中显现，而后又缓缓消散。
这是他跟康斯坦丁学来的招数，可以用它来短暂抵御恶魔。
这个副本的怪物并不是恶魔，能起到的作用很小，不过拿来唬人足够了。
果不其然，在戴维德雷顿看到杰森露出的这一手后，神态立刻不同。
他上前一步，略显焦急地询问：“那么为什么上帝不直接将我们拯救出去？非要降下这场灾难？”
杰森抿了抿唇，真诚说道：“抱歉，我们也不清楚，有时候他的旨意并不明确，但我可以保证，我们绝对是来帮你们的。”
带着疑惑、愤怒、仰慕等种种复杂的情绪，戴维德雷顿转身离开。
他现在迫切需要和他的家人一起。
“额……代行者大人！”有人指着外面喊道。“有人来了！”
杰森几人过去查看。
门外，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拖着断脚走来，他戴着头盔面具，让人看不见面容。
“救救我……放我进去！”他哭喊道。
“是长官！”超市内的三位军人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连忙跑过去。“我的天，长官！你还活着！”
“大兵！快让我进去！”男人的哭喊声越发凄惨。
而在他身后的朦胧夜色中，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晃动。
那影子，正慢慢靠近落单的男人。
“小心！长官！小心身后！”
可惜男人根本听不见他们的警告，他的一条腿整个烂掉，还能支撑着走路已经算是奇迹。
而也正因如此，那影子快要抓住他。
“撑住！长官！我们马上开门！”
“等等！”杰森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怎么？你不会想见死不救吧！”其中一位军人尖锐斥责。“真正的神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一个！”
“不，只是你们真的认为，那还是你们所熟知的人吗？”杰森言辞犀利。
并不是他不相信有人类能够独自在外面那危险诡谲的世界中存活下来。
只是……红后刚向他反馈，她并没有扫描到那具“人形物体”的生命体征。
所以……那身军装底下装着的，究竟是什么？
三人听他这么说，也踌躇着不敢开门。
可此时，男人突然倒地，而后爆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不！救我！救救我！”
似是那黑影终于抓到了他。
并就要将其拖走！
“够了！要我说你一直在胡说八道！”一人怒骂。“你不想出手，我们去！”
说着，他们各自顺手拿了武器，拉开超市门冲了出去。
杰森无奈跟上。
杰森：“这里交给你，盖文！”
盖文·斯图尔特点头，在几人出去后迅速将大门重新封好。
屋外。
三个大兵成功抓住他们长官的手，想要救下他。
但他们与之抗衡的生物力量过于强大，不论怎么用力都没办法撼动。
一人注意到怪物是缠住了他那条断腿，便当机立断说道：“忍着点！长官！”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消防斧头砍了下去。
那条断腿比他想象中的要脆弱，只是一下，便被砍断。
没有砍到肉和骨头的手感。
那名大兵疑惑地收回斧头：“长官？你的腿？”
“快救我！快救我进去！”男人还在哭喊，似乎是没有察觉到他的腿已经断了。
大兵踉跄着后退：“啊……啊啊啊！！”
另外两个大兵疑惑转头：“怎么了？”
“快跑！”他终于反应过来，大喊道。
那两人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条件反射地想放开手逃走。
但是，他们的双手再也放不开了。
从长官的手上，一些细小的藤蔓攀延而上，缠住了他们的手，使其紧紧地沾在男人的手上。
“不…不！”
他们终于感到了害怕。
可此时又会有谁来救他们呢？
而就在此时，一只有着锋利铁刃的手套在两人眼前落下，直接将男人的双手斩断！
“走！”杰森提起两人。
三个男人被吓坏了，连滚带爬地跑开。
而杰森，则与眼前这“人形生物”对峙。
忽的，许多墨绿色的藤蔓从男人衣服与面罩底下钻出。
它们的目的，正是杰森。
杰森手疾眼快地避开，紧接着掏出火焰/喷/射/器将藤蔓烧了个一干二净。
感受到疼痛，隐藏起真身的怪物也显现出来。
它转身就跑，拖着男人的尸/体一起。
“该死的！”杰森咒骂一声，拿出裂口女的剪刀投掷出去。
剪刀精准地斩断怪物连接男人尸体的藤蔓，将两方断开。
街上再没了动静。
杰森跑过去，扶起男人的尸体。
他的头盔面罩已消失，整张脸早已不成人样，被厚重的藤蔓层层覆盖，那些藤蔓似是有生命一样，此刻正在像触手一样蠕动。
而男人的口中更是长出一朵美丽的花。
“杰森，他忽然又有生命体征了。”红后说道。
“什么？”杰森惊疑出声。
他一层层扒去缠在男人身上的藤蔓，想要解救他。
可那些“活生生”的藤蔓貌似是早已扎根男人的身体，不管扯去多少，都会以极快的速度长出。
而且在藤蔓之下，早已没了人类的身躯。
血肉已被吃了个干净。
白骨之上，只剩一颗头颅了苦苦支撑。
杰森知道，他没救了。
男人撑着最后的力气，抬手将口中的花整个拔出。
他嘴部张合，似是在说着什么。
杰森低头，侧耳倾听。
“我…很抱歉…我们很抱歉……快逃……不要相信我们……”
这一句简短的话被断断续续地说出。
而后，男人彻底没了气息。
“我很抱歉。”杰森声音低沉。
他放下尸/体，一把火将其烧了个干净。
等回到超市后，他愤怒地揪起一个大兵的衣领。
“我很抱歉！我们只是想救他！”大兵求救道。“我也不知道他会被怪物控制着！”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杰森打断他。“告诉我，你们对这场雾的内幕知道多少？”
…………
【我去，这种怪物最恶心了，居然控制人类的身体去蛊惑其他人！】
【呵呵，都说了他不是原来那个人，这三个二愣子居然还跑出去】
【这也不怪他们，一开始真的看不出来啊，没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被虐杀吧？如果是我，也会选择去救自己的亲人】
【只怪这怪物太变态，操纵身体不说，还能模仿声音，居然还搞寄生，还吃人！】
【还好它战斗力不高，被火一烧就跑了】
【信不信这种怪是杀人最多的】
【那个人死前说了什么啊？我很抱歉？】
【好像是这个】
【所以他是知道内幕的咯？】
【有可能。我盲猜一波，这场灾难还真就是人类搞出来的】
【我跟一手，一和军方扯上关系，总觉得是政府又在偷偷做实验】
【诶嘿，异世界！】
【唉，人类真的从没有抑制过自己的野心和欲望啊】
第186章 7
“这话是什么意思？”诺顿先生捂着受伤的手缓缓走近。“你从那个成为尸体的军人嘴里听到了什么？”
杰森垂下眼眸：“他一直在向我道歉。”
而一个人能为什么道歉呢？
只有是做了对不起的事。
那么作为军人的他, 究竟对民众做了怎样对不起他们的事？
看看这屋外的浓雾，便能猜到。
“你们究竟知道些什么！”有人忍不住想要冲上来揍这三人。
被盖文·斯图尔特拦住：“先听听他们怎么说，我们是人类, 不是会扑杀同类的野兽！”
在他的强力镇压下, 众人这才停歇。
“快说！”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韦恩，你来说。”
猛地听到这个名字，杰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看到其中一名大兵抬头时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的名字。
韦恩：“我们只是有听说过政府在悄悄进行某种计划，他们称它为箭头计划。政府认为除了我们这个世界外，还存在其他次元, 他们试图打开通向其他次元的那扇门。”
“可是现在你们的确打开新世界了，可是却把新世界的怪物带了过来！”
所以, 原来他们所遭受的一切苦难还真是人类自己作出来的！
“你们这该死的！”
在愤怒的驱使下, 众人一齐涌了上去。
他们将悲伤、愤怒、恐惧一齐发泄在这三人身上。
几十双拳头落在三人身上, 很快就将他们打的遍体鳞伤。
杰森和盖文没有在第一时间阻止, 他们知道，这些人需要发泄。
直到有人居然悄悄动了刀, 他们才出手控制局面。
“够了！”杰森两人挤进去将其他人隔开。“现在你们打死他们也没用，更何况罪魁祸首并不是他们。”
“但他们可以提醒我们，他们在山谷里驻扎，绝对听说过什么, 可却从来没跟我们说过！”
“我们以为那只是流传出来的故事！”韦恩被打的鼻青脸肿, 他抱头痛哭。“我们从来没把那当过真！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另外两个大兵也和韦恩差不多。
三人其实都只是小角色，连箭头计划的大门都触摸不到的那种, 要将罪责全部加在他们身上实在是有些过分。
“先休息。”杰森一锤定音。“明天，我们会为你们武装，到时候再一齐冲出去！”
“我们真的能活着出去吗？”有人战战兢兢地问道。
杰森沉默着。
他没办法给出明确的答复。
“不一定啊, ”凯西·沃尔特懒懒说道。“出去死亡的几率是百分之五十吧，但你们留下来的死亡几率可是百分百。”
“为什么？”
“因为这房子已经抵挡不住外边的雾气了。0凯西·沃尔特指着墙壁说道。
众人这才发现，墙壁的缝隙中不知什么时候居然渗进了雾气。
照这个速度，超市迟早会被大雾吞没。
事实正如凯西·沃尔特所说，留下来，一定会死。
杰森两人带着几个人紧急将墙壁缝隙封住。
可这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能为他们挣得出路的，只有闯出去。
“爸爸妈妈，我们真的能活下来吗？”比利躺在父母的怀里，小心询问。
戴维和莎拉没办法说出任何话，只能用温暖的怀抱安抚自己的小宝贝。
像是察觉到什么，比利听话地安静下来，带着不安睡去。
…………
【看看看，就知道这是人类搞出来的东西！】
【怎么说呢，的确不意外，看了这么多副本，真的有一条定律啊，不作死就不会死】
【想知道政府究竟有没有在想办法解决问题，还是说只是听天由命，选择牺牲一个小镇来稳定大局】
【我也想知道】
【话说回来，带着这么多人出去，不可能不折损一个吧】
【到时候肯定会死很多人咯】
【有点担心杰宝，到时候可别为了救人让自己受伤啊！】
【我建议，先把多米尼克·劳绑队伍前面，有危险就先扔他出去】
【同意】
…………
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便都醒了。
在这种条件下，他们也不可能睡得安稳。
在简单吃过早饭后，杰森和盖文便将提前搜罗到的可充当武器的东西分发下去。
两人又召集其他人动手制作简易的防护装置。
一切都很粗糙，但哪怕有一点点能增加存活率的可能性，他们就必须做。
“我们得把车开过来。”杰森和盖文凑在一起商量。“这么多人一起出去太惹眼了，行动也不快，很容易被集中杀死。”
盖文·斯图尔特赞同点头：“我记得我们跑过来的时候看到停车场是在百米内。”
杰森：“没错，红后已经标出了车的位置。”
盖文·斯图尔特：“能让红后直接把车开过来吗？”
“不太行。”杰森叹口气。“这里的车都没有自动驾驶功能，没办法被电磁直接控制。”
盖文·斯图尔特皱眉：“那就只好我们去开过来了。”
杰森：“我可以让阿蕾莎帮忙把车运过来，这样速度也快。但问题是，我们两个不可能开那么多车，其他的车辆得有人做司机。”
这是个艰难的任务。
可这必须有人做。
两人在将计划详细说明后，众人再度陷入沉默。
开车的人必须要承担的整车人的性命，这太沉重了，他们不敢背负。
“现在能救你们的，只有自己。”杰森说道。“这是最后的时间。”
又是一阵沉默。
正当杰森两人想要放弃、转而想去寻找更远的货车时，一只手举了起来。
“我可以。”
是戴维德雷顿。
有一个人开头，其他人也渐渐加入进来。
司机足够多，接下来便是分配乘客。
可这时候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因为所有人都想坐杰森和盖文开的车。
他们想要挑选最可能让自己活下来的人，这是人之常情。
场面又陷入僵局，甚至又有动手的趋势。
“把我的孩子带走吧，求求了，我可以随意。”汤姆森夫人跪倒在杰森脚边。“我只相信你。”
见状，其他带着孩子的人也纷纷跪过来。
孩子，是希望。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不！你们不能这么卑劣！”
“好了。”杰森一锤定音。“我会保护好孩子们。”
他们最终决定，将所有的孩子分配在杰森和盖文的车上。
而其他人，随意挑选。
可临近行动时，多米尼克·劳却悄悄找上了杰森。
“我对不起你！杰森！”他扑通一声跪下。“求你别抛下我！带我走！你知道我们在这里死了会怎样！”
杰森冷漠地瞥他一眼：“自己去找个车，我的车已经满了。”
“我也只信任你！杰森！”多米尼克·劳哭着说道。“我不想死，我真的还不想死！”
“我们活下来的概率是一样的，劳，别再白费力气。”说完，杰森头也不回地离开。
…………
【哈哈哈哈，现在知道跑过来求人了啊，早干嘛去了】
【你别说，我还挺佩服他的，因为一般人没有这么厚的脸皮】
【为了活命嘛，很正常】
【事实上这才真实，人就是为了活着什么都能做的】
【的确】
【滴滴滴——末世牌车队集结完毕～准备出发！】
【有一说一，这个计划太粗糙了吧，很容易就死吧】
【杰宝应该会召唤他的帮手暗中保护】
【那也很危险吧，感觉刚出门就会被弄死】
【可别小瞧了人类】
…………
在分配好队伍后，众人准备外出。
杰森率先打开超市大门。
没了那层玻璃的阻挡，外面的雾气立刻弥漫进来。
这雾摸着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更加浓厚，谁知道这其中藏着那么危险的东西呢。
车辆就停在门口，杰森护着几个孩子成功躲到车上。
“车上没钥匙。”杰森皱眉，手上动作飞快地拉出电线点火成功。
这对他这从小就在街头长大的小混混来说易如反掌。
但对其他人呢？
“待在车上别动，趴好。”杰森对孩子们嘱咐道。
在将车门窗都锁好后，杰森溜了下去。
果不其然，情况和他预想的一样，大部分的车都没有钥匙，有的甚至连车门都无法打开。
没什么时间做精细活，杰森直接一把拉开车门，然后快速点火。
这样一辆辆车下来，总时间居然也不超过五分钟。
而在这五分钟里，他们也幸运的没有被怪物发现。
准备返回自己的车上时，杰森却突然发现，超市里还有一部分人。
他们站在玻璃墙壁后，半犹豫半恐慌地看着外面。
为首的，居然还是卡迪莫夫人。
她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杰森，一手拿着装满咖啡的马克杯，一手拿着她奉为宝典的旧约。
那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说：’看，果然我才是他们心中的神。’
杰森与她对视一眼，又看了一圈其他人。
他明白，这些人终究是拿不出那份勇气。
没办法，他也不能强行改变这些人的想法。
杰森无奈回到车上。
由他带头，车队缓缓启动。
至于方向，则是红后通过众人的手机进行提醒。
杰森召唤出他全部卡牌，分散在车队四周，只为尽最大的努力来保护这些普通人。
咚咚——
前方的浓雾中传来巨物行走的声音。
…………
【视线被剥夺真是最难受了】
【人类会对未知抱着最大的恐惧】
【这一定会碰到怪物吧，而且万一遇到那种大型的怪物，一脚踩下去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呢】
【我也觉得】
【没办法，分散的话这些人死的更快，一只虫子就能干死他们，有杰宝在旁边至少还能尽力保护】
【难两全的事，就看谁运气好咯】
【我是没想到超市里的那些人还能待着不走的，不是都看到了雾气渗入了吗？】
【没办法，走出门需要的勇气太大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拿的出来的】
【我看这些人没带孩子也没见着着急联系家人的，估计都是孤家寡人，这种在外头没牵挂的更是没勇气出门】
第187章 8
车队的速度并不快。
如果速度太快, 很有可能会被怪物发现。
车辆突然碾压上某种东西，车身狠狠振动一下，而后才平稳下来。
“那是什么？”比利缩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害怕问道。
杰森扯出温和的笑容：“没什么, 只是减速带而已，别害怕。”
几个孩子很是乖巧，捂着嘴巴不发出任何声音。
后方的车辆也安静的很。
整个车队都静悄悄的，大家都怕惊扰到安眠的怪物。
数只长的像翼龙的生物从车队顶上飞过。
有一只好巧不巧地掠过某辆车的车顶。
怪物尖锐的利爪与车顶擦出火花。
只听其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车辆也急刹停下来。
杰森时刻注意着整个队伍的动静，此刻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就怕怪物发现那会移动的车。
好在，对方并没有注意到, 扇动着翅膀离开。
杰森松了口气。
那辆车也继续行驶。
他们开了出一段距离, 路上所见的景象, 触目惊心。
完整的尸/体都很少, 更多的是零碎的断肢与烂成泥的血肉。
蛆虫与苍蝇在那些肉堆上盘旋。
“别看。”杰森按下比利的脑袋。“没什么好看的，把这些都当成噩梦。”
比利听话地闭上眼睛。
除了目睹这血腥的场景之外, 他们幸运地没遇上其他危险。
当杰森以为幸运女神终于眷顾了他的时候，最后方的车辆急刹停下。
“怎么回事？”
红后发来反馈。
刚才来过的那只翼龙怪居然又折返回来。
而这回，它停在车顶不走了。
车上人的心脏砰砰直跳。
那怪物又尖又长的嘴，就在挡风玻璃上。
而它那双小眼睛也同样贴在玻璃上, 似是在查看车内的情况。
开车的人与那眼睛对望, 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发现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惧让他彻底失了分寸, 居然猛踩油门横冲直撞起来。
这做法虽然成功赶跑了那只翼龙怪，却也接连撞到其他的车。
“不不不…”杰森暗觉不秒。
而接下来，他的不安感果然成真。
只见远处乌压压的一群翼龙怪飞过来, 且一只比一只大，它们锁定了所有的车，貌似是认定了其中有它们的食物，所以扒拉上便再也不松开！
而开车的人纷纷失了分寸，所有的车开始七歪八扭地跑起来。
有翼龙怪成功撞开了车窗玻璃，将开车的人勾了出来，而后迅速飞上天空。
这让其他人想救也来不及。
“Shit！”杰森咒骂一声，没有选择前去帮忙，而是先开车将孩子们送到安全位置。
而买在这时，暗中保护的阿蕾莎等开始行动。
三只怪物伴随着铁丝网行动。
一个个扑杀翼龙怪。
阿蕾莎的铁丝网更是能直接一次性地绞杀数只翼龙怪。
但这还是远远不够。
怪物的数量太多了，而且太过分散，再加上失控的车辆，它们能杀的怪物实在有限。
在这群翼龙怪的冲击下，车队很快被冲散。
杰森停下后，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
【就知道会这样】
【没办法，这根本避免不了】
【要是能让红后控制这些人直接省事一大半】
【很好奇接下来怎么办，杰宝能在这种场面战斗的卡牌不多，不可能每辆车都保护到】
【我觉得，杰宝是时候召唤帮手了！】
【想看上次那个神秘人现身】
…………
“好吧，只剩我们了。”杰森摸了摸比利的头。“别担心你们的家人，他们会没事的，好吗？”
孩子们乖乖点头。
“杰森，65米处发现武器商店。”红后说道。
杰森眼前一亮，这就是他现在所需要的。
“都乖乖在车上等我。”
杰森下了车，摸到了武器库。
商店里的热武器不少，还都可以用。
秉持着能多拿就多拿的原则，杰森抱了许多上车。
“现在我们去找其他人。”他重新启动车辆。
突然，一只翼龙怪以子弹般的速度冲了过来。
“啊！”后座的孩子被吓到尖叫。
而这尖叫声只会引来更多的怪物。
杰森果断打开车窗，道具枪显现出来。
对着那只疯狂啄玻璃窗户的翼龙怪就扣动扳机。
砰——
怪物倒地死亡。
杰森不敢再多做停留，迅速驱车离开。
红后适时打开地图指引。
也许是大家这回都比较幸运，再加上死亡天使等暗中保护的缘故。
当杰森重新找到其他人时，居然发现他们没有一个死亡的，顶多是受了伤。
杰森看到了盖文·斯图尔特的身影，上前询问：“怎么回事？”
盖文·斯图尔特指着身后。
在浓雾之中，一些人影显现出来。
杰森双眼缓缓睁大。
那居然是军队的车！
而伴随着军队车辆更近，迷雾也驱散开来。
军人手中拿着某种装置，正是那东西将迷雾驱赶开。
一辆大型运输车跟在后头，上面站着的都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
原先留在超市里的那群人居然也在其中。
他们得意地看着疲于奔波的车队，不屑笑着。
车辆走远，杰森缓缓皱起眉。
那个方向…为什么要往镇里开？
“我的孩子！”汤姆森夫人跑来抱住她的两个女儿。“谢谢你，杰森，跟我们一起上车吧，政府终于来救我们了！”
又一辆大型车辆开过来，在上面的正是他们此次出发的车队。
“你觉得呢？”杰森问。
“貌似没有什么问题。”盖文·斯图尔特说道。“我让红后扫描过那些人，他们有生命体征，不是像昨夜的尸/体。”
杰森：“所以，这算我们成功了？”
盖文·斯图尔特：“也许。”
可系统并没有判定他们成功。
这说明，任务“找到出路”并没有完成。
杰森脸色逐渐凝重：“我记得那个军人在死前不止说了对不起，他还说过’不要相信他们’。”
杰森：“你觉得，这个’他们’指的谁？”
盖文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
两人一点即通，不需多说迅速行动。
“快下来！”杰森喊道。“不要相信！”
盖文：“所有人！快下来！”
“男孩，你是被吓疯了吗？不用怕了，我们来救你了。”一个大兵对杰森说道。
他语气和善，似乎没有问题。
但杰森就是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滚开！”杰森直接拔出了枪。“我不相信你先生。”
“杰森！”戴维抱着比利跑过来。“谢谢你保护比利，但我们已经安全了，不用再这么紧张，这辆车是送我们去安全区的。”
“不，不对。”杰森笃定说道。“车辆不会去安全区，这些人也绝对不会是人类。”
“杰森？”戴维还想劝阻。
却被一声枪响打断。
是杰森开枪了。
军人应声倒地。
但情况和杰森想象的不同，他真的死了。
鲜血流了满地，人也不再动弹。
“你疯了！”
有人跑过来扑倒了杰森，他没有挣扎，只是在思考。
杰森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出错，但眼下不是他反抗的好时机。
他被绑住，丢在了原地。
没人想带一个疯子行动，反正这里的雾已经驱散了。
车辆离开前，杰森递给盖文一个眼神。
盖文心领神会。
待车走后，杰森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束缚。
“红后，确定那些是人类吗？”
红后现身：“我扫描到了正常的生命体征和面容。”
杰森皱眉。
越是没有问题就越是让他不安。
如果真的被政府救了，系统不会不判定任务完成的才对。
杰森挑了辆车，急忙赶上军队。
可才过了五分钟，红后便发来警报。
“出事了！杰森！”红后展开画面。
那两辆载满幸存者的车，开进了小镇后的山谷内。
而谷中，满是迷雾。
他们这群人，正朝着雾内进发。
可奇怪的是，没人发现这一点。
“红后！提醒盖文！”杰森焦急道。
红后：“已经试过了，我的信号无法传达过去。”
“该死的！”杰森猛捶一把方向盘。
他就知道，那是陷阱！
现在他赶过去也来不及，阿蕾莎他们的速度也有限。
有什么办法能及时赶到？
杰森想到了超人。
“好吧，来试试。”
【召唤！】
【恭喜主播杰森陶德召唤出钢铁侠！】
钢铁侠？托尼叔叔？好吧，也可以，托尼叔叔的机甲速度也足够。
但出现在他眼前的，并不是他所熟知的钢铁侠。
他没有亮眼的金红色，而是白色，单调到让人窒息。
“这倒是有意思了。”白色钢铁侠歪着头打量杰森。“我倒是从没见过你。”
平行世界。
杰森瞬间得出结论。
“快帮我救人！钢铁侠！”杰森喊道。
“既然是普通民众需要帮助，我自然会出手。”钢铁侠说道。
只是，话语中带着的高高在上却格外刺耳。
这个钢铁侠似乎和他所熟知的太不一样。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已经动手了。”
“什么？”杰森微愣。
“我曾为了更好的保护地球，在月球上装了导弹打击装置。我只是试着这么想了想，没想到还真的能出现。”钢铁侠指着上空说道。“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导弹就会击中山谷。”
杰森焦急道：“但山谷被雾气笼罩！电磁也被干扰！导弹可能会偏移！伤到其他人！”
“不会。”钢铁侠抱起双臂，头盔流动退下，露出隐藏其中的脸。“我从来不会错。”
一滴冷汗从杰森额边流下。
这绝不是托尼史塔克。
而就在这时，山谷爆炸了。
车队幸运地还没有进入山谷，所以他们存活了下来。
“走吧，去救人。”钢铁侠从车中拽出杰森，飞向山谷。
那边，眼见着自己计划暴露的“军人”纷纷露出原型。
皮肤下的血肉扭动，伸出触手来。
人群顿时四散而逃。
“快拿枪！”杰森从空中扔下带来的枪，而后漂亮落地，迅速投身进入战斗。
“不错的身手。”钢铁侠笑道。“你经过系统的训练，也很老练，看来这的确是个好地方。”
杰森没有回应。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这位“钢铁侠”。
“只不过攻击力度还差了点。”钢铁侠挥挥手。
无数小型机器人出现。
它们悬停在上空。
“我很期待再次见到你。”钢铁侠说着，微微抬手。
刹那间，所有的小型机器人一齐射击。
耀眼的光束直接驱散了所有迷雾。
一时间世界被低鸣声笼罩，紧接着就是遮天盖地的烟花。
后面发生的事杰森不用看也知道。
不过，他也没了机会看。
因为攻击下来时，系统便判定任务完成。
他被送回了黑暗空间。
所以，召唤过来的人会是她平行世界来的英雄？
上次来的戴红色头罩的男人也是？
还是说随机分配？
这样说的话，那他会不会召唤过来现实世界的他们呢？
第188章 1
【恭喜主播杰森陶德通关副本：迷雾】
【副本评价：S】
【通关奖励：经验值200, 迷雾×1（特殊场地卡牌）】
【恭喜主播杰森陶德成功升级】
【当前等级：8】
【很抱歉，亲爱的主播，您倒霉地抽中了限制大礼包, 卡池即将封锁, 解锁请支付经验值】
嗯？他什么时候抽的礼包啊？
这系统该不会又针对他吧？
【恭喜主播杰森陶德观众喜爱值突破十万，可进行中场休息】
杰森这次同样选择以阿蕾莎的身份回到现实世界。
他还记得自己和睡魔的约定，要为他寻回宝物。
当视线变得明亮起来，皮肤也感受到微风细雨的轻抚时，杰森知道自己总算又回到了他所属的现实世界。
永远被乌云笼罩的天空、刺骨扰人的冷风、以及耳边从未断过的吵闹、打砸声。
杰森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带着□□味的潮湿气息，是哥谭没错了。
系统这回直接把他送回家了？这么贴心？
不管那个从不露面的系统打的什么主意, 现实就是他的确站在了哥谭的土地上。
杰森高高兴兴地准备回家。
刚一踏步，周遭的场景再次变换。
乌云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万里无云却仍旧没有阳光的天空。
杰森动了动脚趾。
脚下的沙土是真实的。
他环视四周, 到处都是暗沉的色调, 没有生气, 更没有发现任何生物的踪迹。
这里似乎被造物主遗忘，什么都没留下。
除了……面前这扇大门。
大门古朴厚重, 蕴藏着特别的能量。
它造型奇特，左右都雕刻着完整的睡魔的法宝头盔，有着无与伦比的别样美丽。
门上面的各种花纹与雕刻更是繁复至极，让人忍不住想前去探究。
很难想象, 究竟得稿费多少工匠的心血才能建成这样的门。
只可惜, 大门并不是完整的。
右边顶上缺了一大块，这着实让人惋惜。
“你总算又出现了。”带着点埋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杰森回头, 看见那仍旧穿着黑色大衣的睡魔站在灰色的天空当中。
他与那周遭的冷暗色调几乎要融为一体，让人分辨不出来，只觉得好生孤寂。
墨菲斯将大衣裹得紧紧的, 遮住那具并不算强壮的身躯。
微风吹过，撩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那双平静如古井的双眼。
“我还以为你会忘了我们的约定。”墨菲斯说道，眼中的古井似乎泛起涟漪。“阿蕾莎。”
杰森立刻调整好姿态，讨好地笑笑：“抱歉，睡魔大人，我也没办法控制自己出现的时机。”
“我知道。”墨菲斯说。“我了解过你们，神秘的先驱团。”
“这是我们的荣幸，睡魔大人。”杰森弯腰，怪模怪样地行了个礼。
“我的名字是墨菲斯。”
“好的，墨菲斯先生。”杰森从善如流地改了称呼。
“这里是我的王国。”墨菲斯边走边说。“跟我来。”
杰森跟上。
他随着这位孑然一身的王者参观他的国度。
入目的，是破败不堪的景象。
墙壁坍塌，大楼倾倒。
余下的断壁残垣中依稀可见当初的辉煌。
只可惜，也只是依稀可见而已。
“梦之国度是靠着我的神力支撑的，而我离开了百年，这里的神力逐渐退去，王国也渐渐消败，就连这里的原住民也纷纷离去。”墨菲斯语气冰冷，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但杰森还是从那微扬的语气中听见他的愤怒与伤心。
一个没有了王国与子民的国王，还怎么能称得上是王呢？
“所以，你是需要找回法器，重建梦之国度。”杰森说道。
“不仅仅是这样，”墨菲斯摇头。“我的法器力量巨大，任何一个被人利用都可能对人类世界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墨菲斯：“梦之国度也是管理人类梦境的，没有它，人类的梦便会混乱，更严重的会无法入眠。”
杰森想了想，微皱起眉：“你指的是那些患有未眠症的人？”
墨菲斯嘴角掀起一点弧度：“你们管那叫病吗？”
杰森耸耸肩。
“我离开后，梦之国度坚持了很久，全世界现在只有几万个无法入眠的人可以称得上是奇迹。”墨菲斯说道。“现在我回来了，只要等我拿回法器、重建梦之国度，那些无法入眠的人也会恢复健康。”
“原来是这样。”杰森喃喃道。
因为未眠症存在太久了，所以从未有人将其作为超自然事件去进行调查，只是一直按照人类医学的角度去治理。
再加上它的患病比例对全球来说太低，也不是突然的大面积发生，也自然无法引起超级英雄们的关注。
这也导致，那些无法入眠的人没有获得过特殊关注，只是寻求医院与药物辅助。
杰森微叹口气。
他们真的错过太多，如果能早一点发现，说不定能够救下更多人。
杰森摇摇头，将这些繁杂的思绪扔在脑后。
他们走过国土，来到巍峨的梦之宫殿。
毫不意外的，这里也残破不堪。
墨菲斯坐上残存的王座，他拿出头盔，说：“这是我目前唯一找到的法器，剩下还有两件，我的红宝石和沙袋。”
“我从宿命女神那里得到了一个预言，所以找回了我的面罩，而剩下的两个……”墨菲斯垂眸。“我的神力不足，没办法再给宿命女神可观的祭品。”
杰森点点头：“所以你需要我，你知道你的法宝都在人间，而我在人间几乎无所不知。”
墨菲斯抬起下巴：“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自然。”杰森笑道。
他准备召唤出红后，让她翻遍监控寻找法宝位置所在。
可眼前却突然蹦出一条提示。
【请支付10经验值获得卡牌’红后’的使用权】
淦！什么时候召唤卡牌也需要经验值了！系统不做人事吗！
“有问题？”墨菲斯不悦挑眉。
“自然没有。”杰森笑笑。
黑着脸支付了经验值。
红后总算现身，可她表情不算好。
“我不喜欢那里了，阿蕾莎。”红后抱怨道。“它变了，以前很舒服，可现在只觉得被束缚。”
杰森拧眉。
是系统做了什么？
可为什么？
他又没有违反过规则。
现在还想不明白，杰森便不再将心力放在这上面。
他对红后稍做安抚，然后转向墨菲斯。
“这是红后，我的伙伴。”杰森介绍道。“她的眼睛可以连接全世界。”
墨菲斯：“展示需要多久？”
红后歪歪头：“已经好了。”
这么快？杰森都惊讶到了。
在世界范围里搜寻两件法器，就算是强如红后的算法也得花上一段时间吧，更何况还得查找往年的视频资料，寻找蛛丝马迹。
“噢，因为其中一件就在这里。”红后眨了眨眼。“哥谭。我连接上城市里的监控后便找到了它的踪迹。”
杰森无奈扶额。
难怪系统会将他放在这里，他还以为真是它大发慈悲了。
可结果是这样。
“是在谁的手里？”墨菲斯追问道。
红后：“是红宝石，它在韦恩庄园。”
杰森：“……”
这是什么神奇的缘分，居然能准确地出现在他家里。
红后：“准确的说，红宝石是被芭芭拉戈登持有。”
杰森：……好极了，难度再度加大。
不过芭芭拉……倒是很久没见到她了。
“很好。”墨菲斯起身，他此次势在必行。“多谢你的帮助。”
“等等等等，墨菲斯，”杰森急忙拉住他。“你难道是想硬闯进去吗？”
“当然不是。”墨菲斯淡淡说道。“他们会愿意把法器还回来的，我的法器留在人类身边太久，只会加快他们的死亡。”
这个……那可还真不一定。
韦恩庄园住的可不是普通人，没有理由看不出宝石所蕴含的力量，他们会将红宝石留下必然有一定的道理，不可能让人轻易拿有。
“去庄园可以，但请答应我先让我来交涉。”杰森说道。“那里我很熟，而且我想，你也知道那些人的秘密身份，该清楚他们都是正直的人，我们以和平交涉为主，好吗？”
墨菲斯冷淡点头。
…………
韦恩庄园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古老却不破旧，时间带来的伤痕被这里的主人用金钱抹去，让人只看得出历史的厚重而无法瞧见其流逝的沧桑。
不一样的是，门上似乎又多了几个小装置。
而当杰森和墨菲斯刚出现在大门时，大门便发出了警报。
门口附近的防卫装置全部启动，并将枪口全部对准杰森和墨菲斯。
“请说明来意，先生，”阿福的声音传出。“噢，还有阿蕾莎小姐，好久不见。”
墨菲斯并不惧怕人类的武器，他不屑地看了眼这些新式枪炮，抬脚便要走进去。
还是红后的话制止了他。
“芭芭拉戈登现在不韦恩庄园内。”红后提醒道。“她在哥谭的街头，位置已发送。”
啊，也是，这个时间蝙蝠家都应该在夜巡。
墨菲斯闻言也不再浪费时间，带着杰森离开。
很快，他们便出现在哥谭街道上。
而此次的目标，芭芭拉戈登正在不远处的小巷里揍人。
从旁边惊恐且衣冠不整的女士来看，这人挨揍不远。
杰森和墨菲斯非常绅士地没有打扰对方的行动，而是等在一旁。
杰森眼眶微热，他真的很久没有见到芭芭拉了。
好在，她还是如此鲜活、富有力量。
命运并没有对她做什么。
真是太好了。
待芭芭拉教训完人后，她来到两人面前。
“所以两位，凌晨该睡觉的时间在这里做什么？”芭芭拉歪歪头，她红色的头发是如此耀眼，面罩后的眼睛精明又锐利。
“芭芭拉戈登。”墨菲斯叫破她的身份。
杰森捂脸。
这也太直白了，不知道蒙面英雄是非常在乎自己的秘密身份的吗？这么直接戳破还怎么谈？
果然，在被叫破身份后芭芭拉如临大敌。
她摆出战斗姿态。
“看来是来找麻烦的咯，嘿，女孩，离远一点，不然我会连你一起打。”
杰森乖乖走远，他可不想掺和进两人的战斗中。
墨菲斯还是那副淡淡的态度，似乎并没有将芭芭拉放在眼里。
直到芭芭拉提着短棍冲上来时，他还是一动不动。
然后一声闷响，墨菲斯倒地了。
杰森：……
真，倒地了。
就连芭芭拉自己都没想到，在原地愣了好半天，才终于确认眼前这人是个什么体术都不懂的菜鸟。
芭芭拉：“额……你吃错药了？”
但不管怎样，这人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不能轻易放过。
在她就要将墨菲斯绑起来之前，杰森赶紧出声阻止。
“你应该听说过我，芭芭拉。虽然没有图片资料，但我的名字你应该听说过。”杰森微笑道。“我是阿蕾莎。”
第189章 2
“阿蕾莎？”芭芭拉的声音如同黄鹂鸟一样响起, 她雀跃说道。“我当然记得你！帮助我们的小恩人！”
“我们来找你的确是有要紧事，而这位……”杰森摆出苦脸。“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的确是个好人, 准确来说是个好神。”
他不想和芭芭拉起冲突, 现在最好就是让她看到自己毫无战斗的意图。
“哦，又是神明。”芭芭拉长叹口气。“地球真是要被这些神给折腾坏了！”
杰森无奈耸肩：“这点我无比赞同。”
“别担心，阿蕾莎，他是好是坏我们会自己经过调查后评判。”说话间，芭芭拉已经将墨菲斯绑了个结结实实。
而墨菲斯竟也乖乖在原地不动，任她动作。
唯一不变的恐怕还是只有他那处变不惊的冷淡态度。
“你拿了我的东西, ”墨菲斯终于说话了。“你应该还回来。”
“否则呢？”芭芭拉歪歪头。
墨菲斯：“否则你会死。”
杰森再度扶额。
这话虽然没说错，但是这么一说就变味了啊！
果不其然, 芭芭拉闻言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杰森还想再为墨菲斯争取一下：“其实他说这话并没有恶意……”
芭芭拉：“噢, 阿蕾莎, 这点我们也会自己定夺的。”
我们？
身后传来细微的落地声。
不用回头, 杰森就知道是谁来了。
几个身影依次从黑暗中出现。
蝙蝠家族。
这才多久没见，达米安好像又长高了些, 还有提姆也是。
迪克倒是不在，多半还在布鲁德海文吧。
他们都在成长，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
杰森深吸入口气，努力压制住涌上来的酸涩。
原来回家也的确是一件折磨人的事啊。
“好久不见各位。”杰森展露微笑, 他举起双手示弱。“我们真的没有恶意。”
“你们先闯进了韦恩庄园。”提姆冷淡说道, 看不出分毫他对自己许久未见的救命恩人的情谊。
“只是意外。”杰森讨好地笑笑。“我们以为芭芭拉在韦恩庄园，去了才知道她不在, 所以就追过来了。”
对于他的话，蝙蝠家族没人怀疑。
毕竟他们都很清楚在那神秘莫测的先驱团内存在怎样的人才。
红后，一个可以在瞬间连接全世界网络的AI, 甚至连蝙蝠电脑这种铜墙铁壁都能轻易骇入。
搜集信息对她而言，再容易不过。
更何况他们也说过，先驱团一直在看着他们。
“我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杰森笑着歪歪头。“哦，还是说我想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
杰森：“睡魔，掌管梦境的神。”
话音刚落，原本被绑在地面的墨菲斯消失不见，转瞬来到杰森身旁。
杰森挑眉：“你刚才怎么不逃脱。”
墨菲斯瞥他一眼：“你说的，让你来交涉，我不用做什么。”
杰森：……这么一说还是他的错了哈。
既然真实身份已经暴露，似乎的确没了遮掩的必要。
但韦恩庄园还是不能让这些人进的，他们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哥谭市内的安全屋。
安全屋内。
蝙蝠家族依旧没有卸下伪装，这也代表他们并没有卸下防备。
“说明你们的目的和理由。”达米安靠在窗边，不悦问道。
杰森却敏锐地注意到他的站姿并不随意。
他浑身的肌肉并未全然放松，且以一种便于发力的姿势站立。
其余人也是如此。
他们巧妙地形成了个包围圈，并且堵住了两人的全部退路。
嗯，这也正常。
杰森：“我想戈登小姐身上有一颗红宝石……”
话音未落，四人的视线一齐看过来。
尤其是达米安，眼神几乎要杀死人……啊，不仅仅是眼神，还有他的双刀。
如果不是提姆及时拦住，恐怕他的刀已经砍过来了。
杰森微楞，有点没明白过来几人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是其中另有隐情他不知道？
但不管怎样，现在还是得先把法器的危害说清楚。
杰森硬着头皮继续说道：“那颗红宝石，是属于墨菲斯的，没了它，人间会很危险。”
他将红宝石的重要性简略说出，也讲明了身患未眠症的人的真相。
芭芭拉有些发楞，手不自觉地抚摸着胸口。
红宝石就在她的脖子上，此刻正在密不透风的作战服下隐隐闪着红光。
“居然如此严重么…”芭芭拉周身的气氛沉寂下来，变得沉重。
她苦笑一声，故作轻松地说道：“看来我不得不还回去才行。”
墨菲斯起身，看着她：“红宝石的力量不仅会影响你，也会影响你周围的人。”
杰森觉得有些不对劲。
芭芭拉他们不该是这个反应才对。
难道说……红宝石上还有别的问题？
芭芭拉勾出宝石，那灿烂的红色与她的头发倒极为相衬。
可这时，那双同样灿烂的眼眸却在此时暗淡下去。
墨菲斯伸出手，示意要回自己的法宝。
布鲁斯在这时出声阻止：“我们会先查清楚你所言是否属实。”
杰森手缓缓收紧。
布鲁斯的态度更加加重了他的怀疑。
他问：“是有什么内幕？”
没人回答他。
几个身影接连离开，最后离开的是提姆。
“好久不见。”他温和地打着招呼，这个时候才终于卸下些防备，展露出对阿蕾莎的真实感情。
杰森点头回应：“好久不见。”
提姆抿起一抹微笑：“说起来我还未向你道谢过，我一直想再见到你、亲口对你说来着，可惜我的运气好像差点儿。”
他说的也许是他顺手救了他的事，又或者是他举荐他成为罗宾的事，当时他还冒险用了杰森的名义来劝布鲁斯。
杰森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在初见提姆的时候，他们还是一般高的，可现在……
杰森压下嘴角略显苦涩的笑：“噢，不用谢，我想你刚才没对我们动手、还帮忙拦住达米安算是还人情。”
提姆促狭地笑了笑：“达米安一时激动。”
“我知道他的性格一直是那样，像吃了炸药的小刺猬……”杰森说完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连忙顺势说道。“安娜贝尔经常向我讲起他。”
提姆：“达米安其实也很想问你安娜贝尔的事，只是他的倔脾气不允许他开口。”
杰森笑了出来。
当初他的休息时间到了，所以没有参与进最后拯救他的家庭行动中，那小子不会因此生气了吧？
杰森轻巧揭过这个话题，说道：“芭芭拉和你们的态度……我想你也不会告诉我真相？”
提姆垂眸，避开了这个问题，只是说：“我们在查清楚一切之后，自然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在我们找你之前还请耐心等一等。”
杰森点头应允。
提姆：“那就再见，我想你还有时间留在这儿？”
杰森心中微微惊讶，却也没有那么惊讶。
毕竟“先驱团”出现次数并不算少，他们能从这几次的现身中推算出他的停留时间也并不奇怪。
杰森：“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提姆随之离开。
在蝙蝠家所有人都离开后，杰森内心的不安反而愈加剧烈。
他没办法阻止自己去思索芭芭拉的反应。
不该是这个反应的……怎么会是这个反应…这其中究竟还发生了什么？
要查清楚其实也不难，让红后稍做调查即可，但他忽然就没了探寻的勇气。
他害怕，事实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眼角瞥到那道一直安安静静的身影，杰森半开玩笑地说道：“你居然真什么都不做，我还以为你刚才会直接动手把宝石抢回来。”
“宝石会庇佑戴着它的人，哪怕是我也没办法强行取下来。”
墨菲斯的语气仍旧冷淡，和他这个人所传达出的感觉一样。
这个时候倒是又看不出他想找回法器的急切。
“我可以等。”墨菲斯俨然将这安全屋当做了自己的落脚点，此刻正悠然地喝起茶。“但不会一直等，你们得清楚，人间比我更需要红宝石。”
杰森自然是懂得的。
“谢谢了。”他走到墨菲斯身旁坐下。“这里应该是被他们当做礼物送给我们了，不然也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直接离开。”
红后已经检查过，屋内除了三个窃听器和两个监视器之外，其他都很干净。
当然，这几个监控设备也被红后顺手清理了。
估计这间安全屋只是常被用来落脚的地方而已。
“你想吃点东西吗？”杰森问。
其实他这也是在没话找话，但没办法在下定决心之前，他着实需要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墨菲斯：“我不需要吃东西。”
不需要，而不是不想，所以还是可以吃的咯。
杰森起身去了厨房清点物品。
这里存的食物不多，做不出什么菜品，但他幸运地从橱柜里找到一袋面粉。
“嘿，想吃小甜饼吗？”杰森笑着问。
墨菲斯有片刻的恍惚，然后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当冒着香气的小甜饼端上来，墨菲斯竟然真的觉得好像有些饿了。
他拿起一块塞进嘴里。
黄油与面粉融合的很好，顺滑又甜蜜，其中还带着点特殊的香气，增添了一份清新。
神明是不需要吃东西的，墨菲斯也并不注重口腹之欲，他倒是喝过酒，但次数也不多。
可现在，他倒还真想多吃几块小甜饼。
墨菲斯没有注意到，此刻的他是有多么放松，一直冷淡的表情似乎也有些许软化。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会按照我说的做了。”杰森忽然出声。
墨菲斯疑惑看过去。
只见小女孩笑得像狐狸一样狡黠。
“因为你把我当朋友。”
墨菲斯微愣，小指尾端轻轻颤了颤。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事实上他也还没有理清自己的想法。
墨菲斯认为，身为睡魔的他不需要朋友，也没有任何人够格做他的朋友。
可他却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的这种想法，才让他看上去那么孤独。
为难的回答墨菲斯不想多费心思，索性应着原本的想法说：“我不需要朋友。”
这话说的很高傲，但如果是从一个真神口中出来，似乎又变得理所当然。
杰森摇摇头：“哪怕是神也需要朋友的，不然你想找人说话却找不到的时候不就只能自言自语了吗？”
墨菲斯：“我有最好的乌鸦。”
“那是侍从，可算不得。”杰森边吃小甜饼边说道。
“我也有说话的人。”墨菲斯说道。“只是我们百年才会见一次面。”
杰森来了兴趣：“这倒听起来很有趣。”
墨菲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缓缓开口。
他讲述了一间小酒馆、一个想看笑话的神和一个狂妄的人类的百年之约的故事。
第190章 3
杰森听的有些痴了。
两个本该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存在, 却因为一个赌约而结识千年。
这份情谊，绵长而又浓厚，如尘封的绿茶, 只会越来越香, 而不会随着时间淡去。
杰森短促地笑了声：“是我想错了，原来你是有朋友的。”
墨菲斯却突然皱起了眉，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只是个人类，他贪婪、狂妄，有着人类所有的孽根性，怎么配成为我的朋友？”
杰森弯起嘴角：“可你让死神给了他永生。”
墨菲斯绷紧下巴：“那也只是因为想看他百年、千年后崩溃求饶的模样。永生是可怕的, 我要看到他哭着后悔说出想要永生这句话。”
“就算是这样吧。”杰森耸耸肩，不再点破这位高傲、拧巴却又傲娇的神心中所想。
其实两人都明白, 若不是真当成朋友, 只是想看对方绝望的样子, 只需要偶尔想起来时去看一眼便好。
又何须定好位置, 每百年便去赴约呢？
这位神明恐怕还没发现，他有多怕孤独。
这其实很正常, 没有什么生物是不怕孤独的。
所有存在都渴望温暖、渴望关怀、渴望陪伴，长生种更甚。
他们在漫长的岁月里磨灭了绝大部分情感，可在冰冷的时间之巅行走时又总是会心感无聊，这无聊促使他们去寻找能让自己提起兴趣的人, 并将其命名为“戏弄”。
可是, 人类通常将这能提起自己兴趣的人称呼为朋友啊。
或许墨菲斯也知道，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就像他现在也不愿意承认杰森是他的朋友一样。
小甜饼只剩下半块放在洁白的盘子里, 它已不在冒着热气，但颜色还是那么漂亮，黄油的香气也没有减少半分。
可刚还坐在杰森身边的沉默寡言的神却不见了。
去了哪里, 杰森不用猜也知道。
“哈哈，”他笑出声，拿起最后的一块吃掉。“还说不是朋友呢，这不是连见面的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吗？”
甚至还暂缓了法器的查找，真是有够嘴硬的。
“红后，”杰森轻唤道。“找到我想要的了吗？”
“是的，杰森。”红后回答，可她的神情却如真正的人类一样复杂。
她在纠结。
算法告诉她要以杰森的命令为主，但“感情”告诉她不应该让杰森受到伤害。
“我认为你不能看，杰森。”最终，这位越发向人类靠近的AI说道。
细瘦的手指紧了又松，最终握成了拳头，骨节泛白。
杰森呼出口气：“放吧。”
红后抿了抿唇，终究是展开了画面。
从角度来看，视频是被客厅的电视机拍下来的。
画面中的人，正是芭芭拉。
她美丽、强大，作为蝙蝠女孩同样活跃于哥谭中打击犯罪。
杰森永远都无法忘记她拥抱的温暖和笑容的明亮。
而此刻，在画面中，她听到了敲门声，这个时间点通常是戈登局长回家的时间，再加上她的秘密身份隐藏的很好，自信认为仇家找不到这里来。
所以，她毫无防备地前去开门。
杰森的手再度收紧，眼睛不敢眨动一下。
门打开了。
外面站着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哥谭最恶心的罪犯，小丑。
杰森蹭的站起来，表情焦急。
但砰的一声枪响打碎了他所有的情绪。
他跌坐回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
“不……”
…………
阿卡姆监狱的夜晚也是灯火通明的，倒不是这里的狱警都是不需要睡觉的强悍人士，而是因为他们不得不轮守值班。
阿卡姆监狱关的，都是任何时刻都能出逃的凶猛野兽。
而一旦出逃，造成的可不只是流血事件这么简单。
今日负责看守小丑牢房的守卫仍旧兢兢业业，面对牢房内任何可疑的动静也不去理会。
这是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便被教授的法则。
绝对不能跟小丑搭腔，他是个能看透人心、玩弄人心的魔鬼。
守卫眨了眨眼睛，只觉得许久未闭的眼睛一阵酸涩。
而趁着他眨眼的间隙，有一个黑影掠过。
小丑并未睡着，事实上在这种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是很难判断白天夜晚的，知晓时间的方式只有从看守送饭和他们打哈欠的频率来推算。
他把玩着手中的小球，瞪着双可怕的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似乎从来不缺玩具，明明这里是监狱，明明他是被管理的最严的犯人，但他总能想办法搞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无聊…”小丑嘟囔一句，他似是注意到什么忽的坐了起来，手中的小球被扔到墙角。“所以你是来给我送乐趣的吗？”
戴着红色头罩的高大男人从墙角走出。
他体型健硕，棕色外套与黑色战斗服很好地显露出他的身材。
而全身最亮眼的，就是他的红色头罩。
“模仿怪！”小丑指着他说道。“红头罩明明是小丑叔叔曾经用的！你是谁！我要给你发律师函！”
红头罩，自然是杰森。
他不想用阿蕾莎的身份潜入阿卡姆，那会让蝙蝠家对“阿蕾莎”以及先驱团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信任崩塌。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他曾在副本中召唤来的某个未知人士的外形。
而头罩下面，则是之前红后为他打造的虚拟身份的脸。
这样的组合再合适不过。
他是个幽灵，没人能查到他的真实身份。
但他也是真实存在的，哪怕只是在电子网络里，可这也足够让布鲁斯他们追查的同时不起疑心。
“我知道了！”小丑显得异常兴奋。“你也是神秘的先驱团使者！你来这里就说明那些自诩正义的超级英雄们出事了！噢！总算来了点乐子！”
杰森看着他，隐忍了很久才开口道：“我与先驱团并没有关系，来这里只问你一个人，芭芭拉戈登。”
“谁？”小丑疑惑歪头，表现的好像真的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让我想想。”
杰森不去理会他这拙劣的表演。
“啊…我想起来了！”小丑欢快地拍起手。“那只红头发的小鸟！真是可惜！居然被射中子弹也能活下来，只是瘫痪了半身而已，噢，那只幸运的狗！”
“为什……”质问的话并没有被全部说出口。
杰森只觉得他的质问很好笑。
那可是小丑，他对蝙蝠家的人下死手还需要理由吗？
可小丑像是很有兴趣似的，主动为他解释起来。
小丑：“噢，当第二只小鸟被我杀死的时候，小蝙蝠想杀我可却被其他人拦住，这让我很不开心。”
他皱着鼻子，像被抢走玩具的孩子。
“而在之后小蝙蝠慢慢恢复，我更不开心了。”小丑说道。“所以，我想趁着他还没有完全恢复的时候，再刺激一下他，本来那只小鸟死掉是最好的，可谁叫她那么走运呢。”
头罩下方的眼眶微红，杰森忍耐了很久才没让自己立刻动手杀了他。
他可以放下自己的仇恨与愤怒、放下小丑带给他的死亡。
但他不能容忍小丑如此伤害他的家人。
“嗯…”杰森沉吟一声，手背到身后拿出道具枪。“看来我没找错人，你的确是个该死的。”
小丑眯起眼睛：“你真不是先驱团的？”
“你可以当我是。”杰森逐步走进。“我想杀死阿卡姆最凶恶的罪犯再加上先驱团这个名号，足够我在地下世界站稳脚跟。”
小丑细细地观察着眼前之人的身体细微动作，要知道，动作也是会说话的。
可这人没有任何的破晓，说的貌似就是心中想。
“噢，没意思！”小丑又躺了回去，还翻了个身背对着杰森。“还以为是有趣的人，结果这么无聊。”
杰森简直要笑出声来。
人命在他眼里，也只是带来乐趣的工具。
“放心。”杰森抬起了枪口。“你很快就永远不会觉得无聊了。”
“你杀不了我。”小丑说道。
可能由于是背对着，杰森觉得他的声音有一瞬间的飘忽。
杰森：“为什么？”
小丑：“因为你在做梦。”
“哈？”杰森肺部挤出一声短促的笑。“那么你可以亲身体验一下现在是不是在梦里！”
说着，他扣动了扳机！
子弹打进小丑的身体里，位置与芭芭拉的那颗一模一样。
血花迸溅出来，那让人厌烦的人一动不动。
他死了？
应该是的。
他开了枪，子弹的确打进了对方的身体里。
收回枪，杰森惊觉掌心出了汗。
他冲动了？
也许是的。
他本该想的再清楚些、再谨慎些，布鲁斯对他的教导他从来没忘过，他也一直按照他的准则行动。
可现下他就是冲动了，杰森也没明白原因。
但他不后悔。
因为小丑伤害了芭芭拉，如果没有红宝石的庇佑，她已经死了。
红后查清楚了一切。
当时的芭芭拉被送去医院抢救，本该活不下来的才对，是红宝石保住了她的命。
而后她活了下来，可却再也不能走路，也是在戴上红宝石之后才与常人无异。
都是小丑，都是因为他才害的芭芭拉差点死掉！
所以他绝不后悔。
杰森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他想，接下来布鲁斯他们……不，甚至整个哥谭都会追踪他的行动。
呵呵，不过，红头罩恐怕仅会出现这一次罢了。
杰森上前，想要彻底摧毁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可手刚触碰到小丑的尸/体，却突然被某种力量吸住。
尸/体上扭转出奇异的漩涡，让人眼花缭乱。
不对，这不对！
杰森背后惊出一身冷汗，他想后撤，可却动弹不得！
“我就说你杀不了我。”
声音在他前方响起。
杰森抬头，就连小丑苍白到诡异的脸正对着自己。
“告诉我你是谁？”
那声音像虫子一样不停钻进杰森脑子里！
“呵呵，”杰森咬紧牙关，属于阿蕾莎的力量开始抵御。“我的确先看你了，小丑。”
说着，他猛地抽回手，再度攻向床上的人。
但，他扑了个空。
床上分明什么都没有！
“告诉我你是谁！”
扰人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要把杰森击碎。
紧接着，世界在杰森眼里扭曲起来。
“你是某只小鸟？告诉我，告诉我！”
“呵，”杰森强撑着掀起嘴角。“看来你说的是真话。”
“我的确是在做梦。”
他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在扣动扳机的前一刻，他的手臂被人拉住。
一切声音消失，所有都恢复了正常。
而拉住他的人，正是那位少言的神。
“墨菲斯……”刚说出口，杰森就后悔了，这不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吗。
这时他却又惊奇的发现自己的伪装已然消失……
好吧，看来完全没隐瞒的可能。
不过算了吧，至少暴露的不是杰森陶德的身份。
“你刚才在做梦。”墨菲斯对杰森的遮掩不甚在意，也对杰森半夜来哥谭出名的监狱的理由没兴趣，这让杰森松了口气。
墨菲斯走到墙角，他从角落里捡起一颗小球，正是小丑把玩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