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4
“里面有东西？”杰森问。
墨菲斯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直接撕开了小球。
小球中用的填充物并不是常见的那种，而是沙子，金灿灿的像黄金一样的沙子。
只看一眼, 杰森就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沙子。
而再看墨菲斯的表情, 他便轻易猜了出来。
“这是你的沙子。”杰森笃定说道。
墨菲斯总算舍得给他一点反应：“但在离开沙袋之后，它应该失效了才对。”
说着，它翻开小球的内里，在其中发现了一些神秘的符文。
墨菲斯皱起眉头：“居然有人类法师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杰森：“是什么？”
墨菲斯的手轻轻一握，小球立刻化成灰烬。
墨菲斯：“一种符文，能够短暂地将沙子的力量留住。”
杰森微叹口气：“还是我太鲁莽了, 我应该知道，小丑这种人总会留后手的。可我不明白, 明明我能制造幻境, 为什么还是会被梦境困住？”
墨菲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傲慢说道：“我的沙袋所蕴含的能量岂是你们能比的, 你虽然是特殊的，可终归也是恶魔。”
杰森讨好地笑笑：“你说得对。”
说着, 他又叹了口气。
牢房里空空如也，不用想也知道小丑肯定溜走了，再想找到他，可就要费点功夫。
那个疯狂的家伙可不蠢, 他也足够谨慎。
现在他认为“红头罩”这人可能是属于先驱团的, 就必然会防着先驱团的一切成员，尤其是红后。
“他说不定现在跑到大沙漠或者北极里去了。”杰森不悦地皱眉。
墨菲斯奇怪地看他一眼：“为什么要失落？至少我们知道沙袋在谁手上, 这很好。”
杰森挑眉。
这还确实哈。
“走吧，”他拉住墨菲斯的衣角。“这里很快就会响起警报……”
话音未落，刺耳的警报声便响了起来, 整座监狱都亮起红灯。
“看，就像这样。”杰森无奈说道。“唉，我们出现在这里要是被蝙蝠侠他们发现了，又避免不了一阵调查监控，到时候你想拿回法器也得多费点功夫。”
墨菲斯这才沉默着踏出一步，带着杰森消失在了牢房之中。
小丑去了哪里，现在还真没人知道，红后正在一点点排查，但也只找到了他离开监狱的画面。
这家伙果然谨慎的很，他扔掉了所有的电子设备，避开人群。
杰森有些许泄气，还有后悔。
如果他没有去找小丑，他兴许就不会逃。
墨菲斯像是看出他的心中所想，破天荒地主动开口说道：“他藏着我的沙袋，整座监狱早就成了他的。”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杰森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他笑出了声：“你这是在开解我？”
墨菲斯默默移开视线。
“谢了，墨菲斯。”杰森说道。“放心，道理我都明白，我倒也不至于一直为小丑纠结。”
墨菲斯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看向远处亮起全部灯光的阿卡姆监狱、其中奔走忙碌的守卫以及匆匆赶来的城市守护者们。
阿卡姆监狱在城市的最角落，十公里内都荒无人烟，这也是为了防止里头的罪犯逃出时会造成大范围的伤害。
墨菲斯并不理解为什么要举整个城市之力来管控一群杀人如麻且不知悔改的犯人，这或许就是人类矛盾的地方，不该杀人的时候偏偏要挑起世界级的战争，该杀人的时候却又高喊人权保护死囚犯。
以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人类很无聊，墨菲斯一直都这么认为，所以这次他也不想插手，更没兴趣插手。
要不是因为他的法器在这里，他是断然不会来这种肮脏地方的。
只不过那几位夜间骑士……倒还算不那么无趣。
“蝙蝠侠他们到了。”杰森蹲在墨菲斯身旁。“比起我们，他们更可能追踪到小丑，我们在一旁提供帮助就好。”
“那个女孩…”墨菲斯的视线集中在芭芭拉身上。“她还戴着我的红宝石。”
杰森的眼神暗淡下去，嘴角的笑容僵住。
“咳…”他喉头艰涩地滚动，说。“他们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
哪怕这个决定会让他们的家人又变回无法走路的状态，他们也一定会忍痛做出。
在他们眼里，民众的性命高于自己。
在确认整座监狱内已然没有小丑的身影后，蝙蝠侠等人迅速分工行动。
让这种级别的犯人逃出去，只会引来更大的灾难，他们必须尽快将他抓回来。
“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沙袋会落在一个死囚犯的手里。”墨菲斯不悦道。
“Well，关于这个问题，我想红后应该会有答案。”杰森召唤出红后。
在解锁的第一时间里，红后便开始搜寻一切有关红宝石与沙袋的信息。
就在两分钟前，她找到了两件法器流落到哥谭的来龙去脉。
红宝石原本是戴在一个疯子的脖子上的，他嘴里总是抱怨着为什么人间充满了如此多的谎言。
他随便坐了辆车，误打误撞来到哥谭，又随机进入了家小酒馆，并在那里夺走了十一条人命。
蝙蝠家族废了好一翻功夫才制住他。
那个时候，是芭芭拉抢到了宝石。
由于布鲁斯他们要处理后续，芭芭拉便先将宝石带回去保管，等到一切处理完毕后再请魔术师来研究。
可没想到的是，芭芭拉先一步遭到了小丑的袭击。
她本该死去，如果不是在垂死挣扎时正好碰掉了装着宝石的特殊盒子，她恐怕已经死了。
而在这之后，她更是需要宝石才能如常人一样行动。
至于沙袋，它是从一个颓丧的老妇人手里转出的，也是阴差阳错才会被小丑得到。
可让杰森不解的是，老妇人似乎是知道沙袋的神奇之处，可却还是卖了它。
“墨菲斯？”杰森注意到身旁之人愣怔的神情。
“我认识他们。”墨菲斯的声音难得的染上一丝愤怒。“他们是囚禁我的人的后代。”
杰森微愣。
他刚才是说……囚禁？
墨菲斯猛然察觉自己失言，他不再看向杰森。
被一个人类囚禁百年，还弄丢了自己所有的法器与力量，这是他此生都无法磨灭的污点。
杰森察觉到对方的情绪，便体贴地没有再提这件事。
“杰森！”红后忽然皱起了眉。“我看到小丑的位置了。”
“在哪里！”杰森激动起身。
红后微愣，而后缓缓说道：“在吉姆戈登的住所门口。”
“Fuck！”杰森咒骂一声。
墨菲斯却是比他还要激动，当即拉着杰森的手去往了戈登的住所。
红后则是趁这时将消息通知给了蝙蝠侠他们。
夜晚，戈登局长的住所。
吉姆戈登今天难得地在家里，倒不是因为休假，而是在前段时间的一次行动中受了伤。
他本想继续坚守岗位，可在几位好友的劝说下，不得不暂时回家休息。
这也让他有时间亲自下厨，为他在外辛苦工作的女儿做顿丰盛的早餐。
吉姆戈登并不知道芭芭拉具体的工作内容，只知道是安保相关的。
他本不愿她继续从事这份行业，因为先前在公寓的突发事件要把他吓坏了。
亲眼看到自己美丽的女儿躺在白床单上，而她的脸色比床单还要苍白时，吉姆真的怕了。
可芭芭拉却执意要继续自己的工作，他从那双与她母亲相同的眼睛里看到了执着与热爱。
吉姆知道，他改变不了她的想法。
好在，自从那次事件过后，芭芭拉再没遭遇过意外。
取出烤得刚刚好的牛排时，门铃正好响了。
“芭芭拉？”吉姆一边脱去手套一边说道。“今天总算不用加班准点回来了？”
他穿过客厅，准备开门时忽然反应过来，为什么没人回复他？而且，芭芭拉怎么会没有房门的钥匙？
多年来做警察培养出的直觉警醒吉姆远离，吉姆也这么做了。
他迅速后撤，并拿到了放在抽屉里的配枪。
忽然，他的眼角处似乎划过某种金色的颗粒，他伸手一摸，却空无一物。
“爸爸，是我，我忘记带暂时了！”是芭芭拉的声音没错。
吉姆放下心来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他的宝贝女儿。
“芭芭拉。”吉姆一边笑着收回配枪，一边转身道。“下次可记得要带钥匙，快进来，我给你做了小牛排。”
没人回应，取而代之的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吉姆焦急回头，看到的是芭芭拉的尸体！
他的女儿额头中枪，眼睛再也无法合上。
“不！不！”吉姆崩溃瘫倒在地，用颤抖的双手艰难地抱起她。“芭芭拉！不！啊！！”
他如困兽般嘶吼。
“噢，这副场面怎么都看不够。”带着笑意的奇特嗓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小丑！这声音他永远不会认错！
转头的一瞬间，芭芭拉却消失了。
吉姆愣住：“我的女儿呢？我的……”
后脑勺处突然迎来痛击，吉姆晕了过去。
小丑从黑暗中走出，他无所谓地踢了踢吉姆的身体，笑了起来：“这会变得很好玩的，小蝙蝠，我等不及再看到你发狂的表情了，哈哈哈哈！”
等杰森和墨菲斯赶到的时候，这里已经空无一人。
小丑已经带着吉姆离开。
“他是故意的，”杰森抓了抓头发。“他知道我们在看着他，所以在戈登局长的门口露了面，他想要我们追上去！Fuck！”
墨菲斯没有理会发狂的杰森，而是仔细观察中空气中漂浮着的金色。
好了，这下子墨菲斯也动怒了。
“他在滥用我的沙袋。”墨菲斯嘴角绷紧。“卑劣的人类。”
第192章 5
“或许我们需要帮助, ”杰森说道。“有人能追踪到沙袋吗？”
墨菲斯轻蔑一笑：“我的沙袋没有任何人、任何魔法能追踪到，否则我也不需要向命运三女神寻求预言。”
杰森眉头缓缓皱起：“那就还是只能从小丑那里入手。”
可小丑，又会去哪里？尤其是对方还带着吉姆戈登。
红后在加紧排查整座城市, 可那能来得及吗？
小丑究竟要做什么。
忽然间, 杰森有了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测。
在两人等待间，蝙蝠家也终于赶到。
“我的父亲？”芭芭拉哽咽道。
杰森抿紧嘴唇，摇了摇头：“我们来晚了，抱歉，但他没有生命危险，小丑带走了他。”
芭芭拉半跪在地, 平复情绪。
她起身看着墨菲斯：“我会把红宝石还给你……”
“蝙蝠女孩？”达米安略显急切地开口。
芭芭拉冲他笑了笑：“反正我们也调查清楚了，红宝石的确属于他不是吗？”
达米安：“但谁知道他拿回去之后会不会做坏事, 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芭芭拉轻轻摇头：“没关系, 蝙蝠男孩, 我能捡回一条命就是赚到了。”
杰森只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那该死的小丑, 他是不是应该在第一次回到现实世界时就想办法杀了他？
布鲁斯眼神微动，他也清楚, 这是必须的。
为了人类世界，红宝石必须还给墨菲斯，哪怕代价是芭芭拉一辈子离不开轮椅。
“但我想先抓住小丑、救回我的父亲之后。”芭芭拉郑重说道。“我想，你也需要我们的帮助吧, 小丑拿着沙袋, 只凭你们两个怕是很难找到他。”
杰森看向墨菲斯，眼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请求。
墨菲斯本想直接拒绝并要回红宝石, 但却犹豫地点了点头。
芭芭拉抹去脸上的泪水：“谢谢你，墨菲斯先生，我一定会夺回属于你的法器。”
这个女孩无疑是坚强又勇敢的, 而墨菲斯一向很欣赏这样的人类。
可这时却冒出来个煞风景的声音。
“蝙蝠女孩，你负责后勤指挥，救援的事，交给我们。”布鲁斯说道。
杰森捂脸。
这话还真是布鲁斯能说出来的。
“绝不！”芭芭拉瞪着眼睛回绝。“那是我的爸爸，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阻止我去救他！”
布鲁斯还想说什么，却被杰森阻止。
杰森：“不用担心，布鲁斯韦恩，你忘了她有红宝石庇佑吗？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按理来说，戴着红宝石的人不仅不会收到任何伤害，妄想伤害她的人还会死掉。
所以，这也是墨菲斯没有第一时间强行夺回宝石的原因之一。
他很好奇，为什么眼前的人类能改变红宝石的能力。
布鲁斯：“你能保证……”
“事实上韦恩先生，”杰森再度打断布鲁斯的话。“我认为你才是这回不应该参与进来的人。”
众人抬眼看向杰森，神色各异。
布鲁斯的嘴角立刻绷紧，他明白了杰森在说什么。
提姆脑筋也转的很快，搞懂了其中的意思。
提姆：“小丑的目标是布鲁斯，不是芭芭拉。”
“那只又丑又坏的小丑，怎么敢把算盘打在父亲身上！TT！”达米安磨着牙齿，拿着双刀的手蠢蠢欲动，誓要把小丑碎尸万段。
“冷静，蝙蝠男孩。”布鲁斯开口道。
达米安拧眉：“父……蝙蝠侠，您应该知道小丑会为了博得您的关注而做出各种可怕的事情。为了保障他人的安全，您也要远离才是。”
达米安说的真是太对了。
小丑那家伙，总是对蝙蝠侠有着特殊的执拗与疯狂。
他总是坚定地认为，蝙蝠侠是和他同类的人。
可当看到蝙蝠侠一次又一次地坚守住底线、坚定地走在保护城市的道路时，他便疯魔了。
又或者说是强烈的嫉妒、不甘。
凭什么他的同类能保守住本心，做一位真正的英雄。
他认识的人心可不是这样的。
所以他开始了狂热的折磨，为了将蝙蝠侠拉下神坛，为了证明人心的肮脏与自私，他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来，就是想将蝙蝠侠折磨成他的模样。
在发现对城市的袭击还不够后，他便将目标转移到了蝙蝠侠亲近的人身上。
上上次是杰森，上次是芭芭拉。
小丑定是花了很大的心力才挖出他们的真实身份。
而这次，他直接盯上了蝙蝠侠的多年好友，吉姆戈登，前警察局局长。
这实在不是明智的选择。
吉姆不仅仅是蝙蝠侠的好友，更是在哥谭警局工作多年受人爱戴的局长，绑架他无异于和整个哥谭警方作对。
虽然他们的战斗力和破案能力都一般，可那也是倾整座城市之力打造出来的守护之军。
所以小丑这次的行动过于冒险，亦或者他是有足够的把握自己不会有事。
“就因为他的目标是我，我才更不能置身事外。”蝙蝠侠说道。“更何况，他也决不会让我置身事外。”
这倒是。
杰森抱起双臂：“小丑会做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现在需要搞清楚的是他会在哪里。”
蝙蝠侠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很了解。”
杰森心里微惊，脸上不动声色：“我都这么了解你们了，再多了解一个小丑是什么很难的事吗？”
这并不算是个清楚的回答，可细究起来似乎又说的过去。
蝙蝠侠眉头微蹙，嘴唇些微蠕动，似是想说些什么。
但还不等他开口，红后那边便传来了新消息。
“我看到小丑了。”红后神情严肃。“他是故意的……”
红后展开了画面。
闯入视线的正是小丑那张丑到极致的脸。
画面正对着小丑的脸，从角度来看应该是拿手机拍摄的。
“哈喽，小蝙蝠。”小丑晃着他那口标志性的大白牙和仿佛用鲜血染过的红唇。“我知道你在看！你那些神奇的小朋友能看到整座城市，为了躲避她们我可是花费了好大的力气！就因为她们，哥谭的乐趣都减少了不少!”
杰森轻挑下眉：“红后，能展开全部画面吗？”
“自然是可以。”红后轻轻笑道。
话音刚落，画面再度展开。
小丑身后巨大的摩天轮显现出来。
其中最高点的车厢上，吊着一个黑影。
似乎正是吉姆戈登！
“找不到其他的监控设备，”红后扭起眉。“距离太远，无法确认身份。”
“爸爸！”芭芭拉哭喊出来。
红后：“需要我打开通讯吗？”
虽然人类的情感他还没有完全参透感悟，但是眼前的人类女孩的悲伤她的确感受到了。
“不用，”杰森摇头说道。“那只会让这个变态更兴奋。”
“我和罗宾去……”达米安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小丑继续说道。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小丑晃了晃头，脸上摸着的厚重白粉簌簌往下掉，看着让人恶心。
“这是只有我们三个人参与的游戏，”小丑举起手指贴在嘴边。“如果有其他人加入进来，吉姆戈登立刻就会死。”
此言一出，要不是提姆拉着，达米安恐怕就要直接冲出去、举着双刀把小丑那家伙碎尸万段了。
“我不仅仅抓了吉姆戈登，我还在在这座漂亮的城市里放了点小惊喜，就在哥谭城市里那最高的一座滴水兽上。”小丑眨了眨眼睛。“我想你们应该很清楚我手上有什么。”
睡魔的沙袋。
蕴含着强大力量的上古法器。
这回墨菲斯的怒气显而易见。
“那个狂妄又该死的人类。”墨菲斯周身无形的力量掀起，大衣无风自动。“我的沙袋不是他用作残忍游戏的道具！”
说着，他轻飘飘地看了眼众人，略转过身。
“等等！”察觉他要做什么，杰森急忙拉住他。“如果有其他人参与了，小丑真的会杀了戈登和其他人！”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墨菲斯要做什么。
小丑将一位神明的法宝，用来玩弄人心，甚至是大面积的杀戮，这怎么能不让这位冷漠却守护人类的神明动怒？
“我们……”杰森止住话头，生硬地转道。“他们会解决小丑，相信他们。”
芭芭拉强忍着伤心，哪怕鼻头泛红，也没有哭出来。
“小丑是我们的敌人，”她的声音隐忍着巨大的痛苦与伤心。“我们会亲自解决他。你放心，你的沙袋我们不会让它有杀人的机会。”
或许是少女眼中的红色过于深刻，又或许是“友人”的请求让他无法拒绝。
墨菲斯平静了下来，这连他自己都没想到。
而在此时，小丑继续说道：“在我说话的时候我设置的小装置倒计时已经开始，十分钟。两个地方，相同的时间，你懂我们的游戏怎么玩的。”
话音刚落，镜头忽的飞远，是小丑将手机扔了。
砰——
手机落地，画面最后定格在破碎飞溅的玻璃上。
什么游戏？自然是二选一看蝙蝠侠选谁，小丑的常规套路，百玩不厌。
从这里到小丑那里和到滴水兽那里的时间是一样的，正好十分钟。
他故意暴露两边的位置，不准其他人参与进来，这是在逼蝙蝠侠做出选择。
他始终没有放弃逼迫蝙蝠侠越过那道红线。
位置既然已经确定，剩下的就看如何破局。
“小丑只许B一个人参与，我们其他人加入他就会立刻启动装置，”提姆皱眉说道。“但他根本没有那个能力掌控我们这么多人每时每刻的位置。”
小丑本身还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海姆达尔那样能看到九界的神之眼，也没有红后那样能够连接所有电子设备的超强核心算法。
那么，他能通过什么来监控他们呢？
还是说，他有其他人的帮助？
只要解决小丑的监控设备，那么这次的游戏，他们就能赢下！
忽然，杰森脑中闪过一丝灵光。
小丑是怎么在没被任何电子设备发现的情况下，将沙袋挂上滴水兽的？
他思索半晌，眼睛缓缓睁大。
另一边。
小丑走到摩天轮附近的废弃售票口，打开地板，从隐藏的地道里拽出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吉姆戈登。
而他身上绑着的，是一颗滴滴作响的炸弹。
上面的倒计时不过五分钟。
“放心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小丑笑着往吉姆手里塞了个遥控器。“这个就是控制另一个地方的遥控器。”
吉姆戈登瞪大了双眼。
“你可以选择先放弃别人，这样你就能获救了。”小丑笑着说。“没人会知道是你做的选择，只会觉得是小蝙蝠没来得及救你。”
吉姆戈登转过头，浑身因愤怒和疼痛阵阵发抖。
“噢，难道你不想？”小丑歪歪头，半晌用疑惑的语气说道。“嘶……真抱歉，我好像忘了我跟他们说的是十分钟，而你的炸弹……”
“Ohps，”他笑了笑。“好像只有五分钟，哈哈哈哈！吉姆戈登，不论怎样，蝙蝠侠都是没办法及时赶来救你的！”
他贴近吉姆的耳边，轻声说道：“所以，还是把性命掌握在自己手里怎样？”
第193章 6
小丑给出的时间只有十分钟这意味着他们不能在商讨对策上消耗太久。
所以在简短地交流过后, 众人散开。
蝙蝠侠跳入蝙蝠车内，漆黑如黑夜的蝙蝠车咆哮着离开。
至于去了哪里，不用多加赘述。
蝙蝠侠侠相信, 哪怕将选择给到吉姆, 他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因为他们都是为了保护普通民众甘愿奉献出自己生命的人。
这也是蝙蝠侠会和吉姆戈登保持着数十年友谊的原因。
而这无私的奉献精神，是小丑那样悲观绝望到看不到人类好的一面的卑劣罪犯所没有的、也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这是他嫉妒蝙蝠侠的根源所在，是他永远也无法将蝙蝠侠染成与自己同样颜色的深刻原因。
可惜的是，小丑无法明白这一点，或者说他不承认这一点。
他只会认为是自己做的还不够多，还不够触碰到蝙蝠侠最脆弱、也是最黑暗的地方。
芭芭拉三人也各自离开, 他们要前去疏散群众，以防小丑还留了别的后手想要同归于尽什么的。
芭芭拉哪怕再想去救自己的父亲, 此刻也不得不按照小丑的话行动。
“看来只剩我们两个了, ”杰森挑眉看着身旁几乎要融入黑夜的神。“所以, 你有多大把握。”
墨菲斯轻飘飘地觑了他一眼, 意味不明。
杰森笑出了声：“那就拜托你了。”
两人消失在原地。
…………
“噢，现在只剩两分钟了。”小丑不知从哪里找到几个气球, 正兴致勃勃地拧着各种造型。
不得不承认，他的手很巧，做出来的各种形状都很像。
小狗、青蛙，以及他手中的某类人形物体。
“Ta-da！”他献宝般地将气球送到吉姆戈登眼前。“看, 是不是和你很像, 坏掉的人！哈哈哈！”
他这样子倒像极了刚捡到漂亮蝴蝶等不及给家人看的孩子。
只是，谁家孩子长这么丑啊, 满脸的白、刺眼的红，以及唇边仿佛刀割一般的扭曲的笑。
“哼，”吉姆戈登冷笑一声。“倒是挺符合你小丑的身份。”
听到他如此讽刺自己, 小丑也不生气，转而说道：“还有一分三十秒就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哦，真可惜。”
吉姆扯出灿烂的笑容：“只要不让你得逞，就是我们的胜利，蝙蝠侠他不是那么挫弱的人，你杀了我他只会将你绳之以法，而不是动用私刑为我报仇。”
吉姆戈登：“我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我也一样，他知道我会希望他怎么做。”
“我指的不是你，”小丑没头没脑地蹦出这么一句话。
吉姆微楞，大脑飞速运转。
渐渐地，他脸色苍白起来。
吉姆戈登：“你还做了什么？”
“你瞧，我不只是在你这里放了这个小礼物，”小丑得意地笑着说。“我还在你漂亮的小姑娘的车里放了一个，而刚才我更是用你的手机给她发了条温馨的短信。”
“哦，爸爸亲手做的牛排，再怎麽忙也要回来吃的对吧？哈哈哈！”
“小丑！”吉姆戈登再也支撑不住地嘶吼出来。
“所以现在，你要这么做？”小丑捡起吉姆戈登扔掉的遥控器再度塞回他手中。“这下你要保的可不就只有自己的命了。”
吉姆戈登双手颤抖，他死死地盯着遥控器上鲜红的按钮。
小丑非常满意地看到这幅痛苦又纠结的表情，心情愉悦的他体贴地离开，他很期待吉姆做出的决定。
“你还真是比恶魔更喜欢玩弄人心啊。”低沉的嗓音响起。“刚才所说是骗人的吧，你明知道芭芭拉戈登在哪里。”
小丑高举着双臂回头：“柯林斯！我的好朋友！事情进展如何？”
被称为柯林斯的男人一身白色，他的西装是白的、鞋子是白的、礼帽是白的，就连他的头发都是更接近于白色的浅金发。
可是，他却带着墨镜，纯黑的墨镜与他苍白的脸对比的过于明显，让人不禁好奇墨镜底下藏着的双眼又该是怎样的颜色。
“自然是一切都按照你的意思来行动。”柯林斯脸上挂着甜腻的笑，这点倒是和小丑有几分相像。
他挑挑眉，城里盘旋的乌鸦纷纷叫唤一声。
而那些乌鸦眼中所见，皆倒映在他的眼中。
他是梦魇，是伟大的睡魔倾尽心血的造物。
却，也是睡魔的背叛者。
是的，他背叛了他的造物主，趁着睡魔被人类囚禁的时候逃走了，并逐步获取他在人间的力量。
这百年的自由让柯林斯尝到了甜头，他已不想再继续听命于墨菲斯，他要自己成神！梦魇之神！
他很喜欢眼前的这个人类，也很讨厌。
因为他们很像，可柯林斯又厌极了与人类相像。
“那么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柯林斯摘下礼帽，优雅地行了个礼。“我期待看到我们都心想事成。”
“记住，不要睡着哦，更不要让那个吉姆戈登睡着。”
伴随着这句话，柯林斯化作数只乌鸦消失在原地。
为什么不能睡着？
因为在梦境中，睡魔是无敌的，他能从梦境中汲取力量、感知一切，也能通过梦境自由穿梭在人间各处。
如果睡着了，就必定会被墨菲斯发现，这次的计划也会失败。
小丑自然是明白这点的。
他回到吉姆戈登身边，看到那只剩十几秒的倒计时和吉姆苍白如纸的脸。
“噢，真没意思。”小丑的脸忽的变得恐怖起来。“我什么时候才能揭穿你们这些人的假面呢？”
“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吉姆强撑着痛苦说道。“你永远也不会懂，这就是是为什么你永远只能躲着阳光走，而我们却被满城居民寄以希望的原因！”
时间还剩十秒。
吉姆戈登流下泪水：“而我的女儿，我相信蝙蝠侠一定会救下她。你绑了我，拿我做筹码，蝙蝠侠就不可能不想到你会威胁芭芭拉。”
吉姆戈登：“就算没有，我的女儿也是个勇敢的人！我们不害怕罪犯的威胁！”
说完，他将遥控器彻底摔了个粉碎！
小丑的脸色沉了下来。
时间还剩最后五秒。
吉姆戈登的勇气与善良是真的，这炸弹也是真的。
所以，哪怕他还想继续折磨吉姆也不能了，他必须离开。
“这城市要失去一个好警察了，真可惜。”话音刚落，他捏爆了手中的气球，金色的砂砾飞扬，裹住他的身躯消失不见。
时间还剩最后一秒。
吉姆戈登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小丑则是坐在摩天轮的顶端欣赏着哥谭的夜景。
恍惚中，他看到了远处弥漫的枪火、妇孺儿童的尖叫声。
“呵呵呵呵……”他突然无缘无故地发笑。“这真是烂透了却又美丽的城市啊！哈哈哈哈！”
“的确，但因为你，这城市还多了一份臭气，就像是刚在下水道里洗过澡的老鼠味儿。”
带着嘲笑的女孩声音在他身下的摩天轮车厢里响起。
小丑眼神微眯，看向下方吉姆戈登的位置。
那里没有他期待已久的漂亮烟花。
“噢，你们破坏了游戏规则。”小丑不高兴地皱起眉。“我明明说过不允许其他人参与进来，这是我和小蝙蝠的游戏！”
他翻身来到车厢内：“哈喽两位，见到你们我真是一点都不高兴。”
坐在他面前的，自然是杰森化身的阿蕾莎，以及墨菲斯。
墨菲斯手中攥着只羽毛漆黑油亮的乌鸦，那乌鸦的眼睛却是奇异的很，是呈旋涡一样的黑白。
小丑知道那是谁，不如说当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就说明，那家伙败了。
呵呵，到头来，柯林斯也不过是个空喊自由与力量的废物罢了。
至于滴水兽那边，也定会被蝙蝠侠解决。
“我不明白，”小丑并不见计划失败的慌张，反而饶有兴致地说道。“我没有睡着，这里更是没有任何人，再加上我也已经避过了所有的电子设备，监控和设置装备都是交给柯林斯去做的。”
杰森勾起嘴角：“就是因为你隐藏的太完美了才让人起疑，你只是个凡人，小丑，只凭你一个人是做不到这些的。”
“噢~”小丑不开心了。“这真是让人伤心的理由。”
“再加上墨菲斯本身就对柯林斯有所察觉，找到他不算难事。解决了充当你眼睛的柯林斯后，再找到你和吉姆戈登就变得很简单了。”杰森身子微微前倾。“你该付出代价了，小丑。”
“你要杀了我吗？”小丑挑眉。
“也许。”杰森耸耸肩。“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揍你一顿吧。”
说着，他朝墨菲斯那边挪了挪，腾出空间来。
下一秒，蝙蝠家的勾爪缠上车厢，一道纤细美丽的身影翻了上来。
她美丽的红发在晦暗的月光下漂亮至极。
同样漂亮的还有她挥出去的拳头。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因为小丑根本不能还手，倒不是因为他怜香惜玉，而是因为他知道芭芭拉脖子上带着什么东西。
红宝石，睡魔的法器，会杀死所有试图伤害佩戴者的人。
所以他只能被动地承受芭芭拉带着怒火的拳头。
杰森两个自然是没有阻止的。
一个喜闻乐见，一个满不在乎。
直到小丑不成人样后芭芭拉才堪堪停手。
她一把拽起小丑的衣领，冲那张肿成猪头的丑脸恶狠狠说道：“我会亲手把你关回监狱！这一次，我会打碎你全身的骨头，确保你再也不会有精力作恶！”
“什么监狱？”小丑吐出裹着牙齿的血水。
芭芭拉微楞：“你说什么？”
小丑看向外面：“已经三点了吧，我在离开之前，跟我的亲爱的说过如果到了这个时间我还没有回信、一切也都风平浪静，就说明我失败了，而她那就大闹一场！”
“哈哈哈哈！”小丑癫狂地笑着。
杰森变了脸色：“蝙蝠女孩！你看住他！”
“墨菲斯……”不等杰森把话说完，墨菲斯便主动拉着杰森离开。
第194章 7
阿卡姆内。
因着小丑失踪, 全监狱的守卫都没有休息，满监狱戒备起来。
轮守的狱警又换了一批，就怕再有罪犯逃出生天。
小丑女牢房内。
哈莉奎因默数着时间, 她的布丁说过, 三点一到如果还没有消息的话便不用再安静，让阿卡姆彻底陷入疯狂。
至于怎么做？
小丑女举起手中的黑色小袋子。
明明外表看上去平平无奇，可谁能想到这其中蕴藏着如此庞大的力量。
“我的布丁……”小丑女悠悠叹气。“看来你的计划又失败了。”
是的，小丑在滴水兽那里放的是办个假货，真正的沙袋一直都在哈莉奎因手里。
没有消息，阿卡姆的守卫相比之前也没有多少变动, 看来小丑这次又被蝙蝠侠打败了。
“没关系，布丁, 我在这里等你!”小丑女脸上扬起甜蜜又疯狂的笑, 正如同小丑的那样, 只是相比于小丑的冰冷, 她更多了一分少女的动情。
她缓缓拉开了沙袋，将其中的金色沙粒尽数倾倒出来。
比金子还要耀眼的沙粒在这黑暗的牢房内飘扬, 它们穿过墙壁与门的缝隙，钻了出去。
它们寻找着人类，一经找到便攀附上去。
不知不觉间，阿卡姆内的所有狱警都被沙粒控制, 在恍惚之间, 这些狱警蹒跚着脚步一一打开全部的牢房。而从牢房中走出的犯人，无一例外都是眼神恍惚。
“让我们去狂欢吧！”哈莉奎因站在队伍的最前方, 唯有她最清醒，却也唯有她最疯狂！
“布丁！等着我去接你！哈哈哈哈！”
杰森两人赶到时，阿卡姆监狱正发生着有史以来最严重的暴动。
因为参与进来的不只有罪犯, 还有狱警。
耗费十几个亿建造出来的监狱在枪火中逐步化为破烂。
杰森差点都要心疼布鲁斯的钱了！
不过在心疼钱之前，还是先把这里的事态控制好吧。
正欲出手时，墨菲斯拦住了杰森。
他难得地解释道：“他们是被我的睡沙控制，我来解就好。”
杰森闻言，乖乖站到一边。
感受到来自自己法器的气息，墨菲斯压制下去的怒火再度升起。
那个卑劣的人类，终究是利用了它！
要解开众人的控制，对墨菲斯来说不要太容易。
这本就是他的法器，陪伴了他千年，操纵他如喝水一样简单。
所以只是抬手间，所有的沙粒便被尽数收回，它们盘旋在墨菲斯手掌上，闪烁着金光，闪耀着的漩涡中心反映出所控制之人的梦境。
睡沙正是通过制造梦境来控制人类的。
而墨菲斯，却也是通过梦境来吸收力量。
只可惜由睡沙直接造出的梦境与众不同，不能被他汲取能量。
墨菲斯挥了挥手，睡沙缓缓落下，化作再普通不过的尘埃，落地后更是直接消失的无影无踪。
睡沙消失，梦境散去，这些被控制的人也重新清醒过来。
狱警们惊讶于如此多的罪犯逃出，而罪犯们见自己自由了更是再管控不住自己的行为。
于是新的麻烦，掀起了。
“看来还是要动手。”杰森歪歪头。
顷刻间，天地再度变换，墙皮脱落，长着肉眼与牙齿的藤蔓攀附而上，成群地金甲虫悉悉索索地从角落中钻出。
忽的，不知从哪里传出一阵响亮的防空警报声，天空中也适时地飘起了灰色的“雪”。
墨菲斯：“不错的世界。”
杰森弯起眼睛笑笑：“多谢夸奖。”
异样的世界让众人纷纷停下动作，惊慌地四处看。
“我劝你们自己回到牢房里去。”杰森在这时出声，也吸引来他们的视线。“不然待会儿会很难受的。”
“呵，只是一个小女孩，怎么敢这么嚣张！”一个罪犯不屑说道，拿着枪就冲了上来。
杰森略微挑眉，都不需他出手，一把闪着寒光的大刀便落了下来，直接将那人手中的枪砍成两半！
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明显不属于人类的范畴，那夸张的身材、头上戴着的铁制三角头以及那把大刀，都明晃晃地说明了，这不是普通的人类。
“我回去！”企鹅人高举着双手从罪犯群中走出，并主动来到一名狱警身前，递出双手。“快把我带回去吧！”
他一向是个懂得审视夺度的人，眼前的场景明显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回到牢房。
这两人又不是蝙蝠侠，他们可不一定会不杀人！
所以，他明智地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有了企鹅人的开头，其余人也蠢蠢欲动起来。
别的不说，就单这怪异的世界，便足够让人毛骨悚然。
部分本身没什么战斗能力的罪犯便也跟着企鹅人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剩下的，便是还想搏一搏的人。
杰森挑眉：“好极了，各位警官，你们可以先带这些人走，接下来的场面可不会太好看。”
不嫌多说，他们也不想再待在这里。
要不是这人明显表现出是站在他们这一方的，他们连动都不敢动！
“啊，对了，牢房的位置还没变噢，中途可能会遇到些小可爱，不用在意直接过去就行，它们不会伤害你们的。”女孩清亮的嗓音在这种环境下不仅不觉得可爱，反而让他们心底更加毛毛的！
他们到底会碰到什么“小可爱”啊！
“好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了。”杰森露出了笑容。“话说在前头，我可不是一个人噢。”
正欲召唤出死亡天使等，却突然发现所有的卡牌都被锁住，上面还标着解锁价格——每张卡牌10经验值。
杰森：……这系统是想赚经验值想疯了吗？
他扯动嘴角，不情不愿地支付了十点经验值，解锁了其中一张卡牌。
他选择了从没用过的那张特殊群体卡【护士】。
“现在你们离开还有机会。”杰森冷冷说道。
护士卡牌很特殊，他没办法完全控制她们，只能放出和收回。
而除了他之外，护士群会将其他一切存在杀死。
“呵！你觉得我们会相信？”
可当护士群出现时，他们不得不相信了。
那是一群穿着破烂护士服的怪物。
她们身姿曼妙，却各个手握手术刀，原本美丽的脸庞更是不堪入目，烧伤、刀伤、咬伤等等，让那些脸比电影中的恶魔还要可怕。
“你先走吧。”杰森对墨菲斯说道。“沙袋不在这里。”
没在人群中看到哈莉奎茵时，杰森便明白了一切。
这才是小丑留的后手。
“杰森，他们往警察局去了。”红后及时出声提醒。“哈莉奎茵带领的队伍。”
杰森：“把消息同步给蝙蝠侠他们吧，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就好。”
墨菲斯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身就走。
警察局附近可是有人在睡觉的，这一次，他到的很及时。
在墨菲斯离开后，护士群也动了起来。
她们没有眼睛，感官也被摧毁的差不多，唯独能感知到的，只有光线。
而这里，光源充足。
杰森哼起不知名的歌谣，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
当前几波攻击扫到护士、却发现她们并没有受到伤害时，这些人就知道杰森刚才所说都是真的。
这些“护士”都不是人，杀不死，而且攻击力十足。
更别提还有个能轮动大刀的三角头在一旁站着呢。
他们知晓，这场仗必定赢不了。
而能进阿卡姆都不是执拗的笨蛋，所以他们干脆利落地选择了投降。
杰森眉头微挑，倒也没有很意外，收回了护士卡牌。
三角头也收起浑身的锋芒，温顺地来到杰森身后。
在将所有罪犯赶回牢房后，杰森也紧赶慢赶地去了警察局。
好在现场如他所料，一切都风平浪静。
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蝙蝠侠他们就赶了过去，再加上墨菲斯的帮忙，他们没有耗费多长时间便压制了这些人。
“我很抱歉布丁！”哈莉奎茵捂着脸哭泣，可她手掌后究竟有没有泪水就不得而知了。
在将作乱的全部犯人重新关回监狱后，剩下的便只有小丑。
虽然杰森真的很想杀了他，但他不能。
蝙蝠家坚守了这么久的底线，不能打破。
“你们知道吗？其实我还留了个小惊喜！”在被押进监狱前，小丑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他们为此搜寻了很久，在红后的帮助下将阿卡姆、警局以及哥谭市中心都找了个遍，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杰森甚至都要以为这是小丑故意撒谎了，直到蝙蝠洞内传来刺耳的警报。
他的墓炸了。
真，意义上的被炸了。
那几厘米后的棺材板都飞了。
杰森很无奈，你计划失败就失败，干嘛拿他的坟墓撒气啊。
那棺材很贵的好不好！
其实他明白，小丑是想刺激布鲁斯，作为一个聪明的疯子，他太懂的怎么往人心上的伤口撒盐了。
要不是有提姆他们拦着，恐怕布鲁斯还要跑进监狱里揍一顿。
望着自己的尸/体，杰森心情很是复杂。
这个样子的他可太丑了，脸部崎岖，部分肿胀部分凹陷，身体也是七歪八扭的，难看极了。
他的手握紧，又缓缓放松。
没关系，他回的来的，迟早会回来的。
视线落到沉默不语的布鲁斯身上，黑夜的小雨为这位骑士的披风更增添一分厚重。
杰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只希望不要是怪罪自己的就好。
“其实……”他只觉得喉头艰涩。“他在那边过的挺好的。”
真话吗？好像是的，除开生命垂危的那些时候，和朋友一起冒险的确很有乐趣。
假话吗？好像也是的，他从来没有一刻不担心自己真的会死亡，那颗飘零孤寂的心始终处在警惕中，没有真正的放松过。
“我会等。”布鲁斯的声音在变声器的处理下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可那份哀伤仍旧传达到了杰森心里。“你们说过不能探寻，所以我不会再找，我会一直等待。”
杰森抿紧了嘴唇，低下头。
他必须这样做，否则就会暴露他嘴角苦涩却有幸福的笑，也会暴露他眼中逐渐升起的水雾。
布鲁斯……父亲……
他将两个称呼一同咽进喉咙里。
再等等，他必须再等等……
杰森的墓会由专业人士来修，这次布鲁斯会用上更好的材料，在附近装上更多的感应器。
其实杰森很想说不用这么麻烦，有那个钱还不如给他做份小甜饼供着呢。
但是这些话，他终究是不能说出口的。
待一切解决，也到了该还法器的时候。
沙袋由布鲁斯交给了墨菲斯，而红宝石……
杰森略带痛苦的目光落到芭芭拉身上。
“没关系。”芭芭拉温和地笑着，她从脖子上取下了红宝石。“哪怕没了健全的身体，我也能作为幕后指挥帮助你们。”
杰森嘴角微微翘起。
果然，芭芭拉戈登比任何人都要坚韧。
她将红宝石交还给了墨菲斯。
眨眼间，神奇的力量从她身体内抽走，芭芭拉倒了下去。
布鲁斯手疾眼快地扶起她。
“看来我要多适应一下了。”她说的轻松，可是眼角的微红却骗不了任何人。
拿回所有的法器后，墨菲斯的力量总算完整。
那庞大的古老之力掀起了风云，停滞了雨水。
“恭喜你。”杰森说道。“这下你可以回去重建你的王国了。”
墨菲斯冷淡点头。
他无声地消失了，正如他出现时那样。
“所以，”杰森看向其他人。“我想我的任务也完成了。”
休息时间还剩几个小时，他得找个地方度过了。
“或许你可以……”布鲁斯本想说些什么，可却被突然出现的一个男人打断。
是康斯坦丁。
“Oh，fuck！那个该死的混蛋神！突然把我拽到这里来做什么！”在发现周围的人后，康斯坦丁住了嘴，接着目光定在杰森身上。“阿蕾莎？”
杰森笑着说：“好久不见康斯坦丁。”
“你不是…”康斯坦丁的眉头深深皱着。
他迟钝几秒，忽的笑了出来，笑得还有点傻。
“Son of bitch！”
康斯坦丁又看向被人搀扶的芭芭拉。“看来这是送给你的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康斯坦丁朝她递出一枚鲜红的宝石。
“只是个赝品。”康斯坦丁耸肩说道。“但是帮人站起来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芭芭拉破涕为笑，欣喜结果：“噢，那个嘴硬心软的神！”
杰森也是弯起了嘴角：“好吧，看来我得去看看那家伙。”
布鲁斯见状，没再说话。
“要一起去找他麻烦吗？”杰森冲康斯坦丁微挑下眉。
康斯坦丁：“乐意之至。”
“再见，阿蕾莎。”提姆主动挥手告别。“下次再来的时候，请第一时间通知我，我会以…嗯…朋友的身份招待你。”
“好啊。”杰森抱起双臂，苍白的脸染上一丝温度。
他一个个看过他的家人，最终将视线停留在布鲁斯身上。
“那就期待下次再见了。”他朝着他的家人挥手告别，而剩下的时间里，他得去陪陪他孤独的朋友了。
……
梦之国度依旧冷清，有光亮却没有太阳。
而那位超脱世外的神明，仍站在荒凉的土地上，唯肩膀上站着两只毛发黑亮的乌鸦。
“其实我觉得这里种一些秋海棠还不错。”女孩走上前，站在了他的身旁。
总是穿着黄色风衣、喜欢抽烟的男人站在他们身后几步的位置懒洋洋地看着。
“或者吊兰？”
“噢，不管什么都起码带点颜色，比这里光秃秃的好看多了。”
墨菲斯没有任何回应，嘴角却轻轻翘起一个温和的弧度。
“话说我听说了一件事，”爱抽烟的男人扔掉了手中快要燃尽的烟蒂，喉咙里发出一声闷笑。“阿卡姆里的小丑，好像从带回监狱以后就一直处在昏睡中没醒过来啊。”
墨菲斯的肩膀以极微小的幅度耸了耸。
这谁知道呢，或许是什么新的疾病吧。
第195章 1
【请注意】
【新的直播即将开启】
【请主播确认是否进入副本】
是。
【主播已确认】
【正在匹配新的副本…】
【确认副本：天真与魔鬼】
【副本模式：多人普通副本】
【直播人数：3】
【直播等级：8】
【副本任务：请消灭邪恶的他们, 保护善良的他们】
【背景介绍：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你的父亲事业有成，母亲温柔贤惠, 你更有个可爱的弟弟, 可是最近这幸福美满的家庭好像出了些问题？有某个身影在暗中窥探，请保护好他们】
【亲爱的主播，请保护好自己的性命，在副本中死去即迎来终结的死亡】
【直播开始】
“生日快乐！”
一束礼花在杰森眼前炸开，他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彩色的小碎纸屑落在他的睫毛上。
生日？谁的？
揉了揉眼睛, 杰森再次睁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热闹欢喜的场景，堆满的彩色气球、满桌的美食、被特意邀请来的派对小丑。
这些充满童趣却又处处彰显财力的东西一同出现在古老城堡前的绿草地上, 而正中央的桌子上更是放着一个精美华丽的大蛋糕, 只看那份量与造型, 便能猜到它价格不菲。而蛋糕上面写的祝福语, 是“达米安五岁生日快乐”。
达米安？杰森眉头微动。
显然，这里的达米安不会是他世界的那个, 要知道，那个小恶魔崽子可不会允许他们为他举办生日宴会这种东西。
除非是为了配合行动。
“杰森，还傻站着做什么？”美丽的金发女士轻柔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快去给弟弟送上你的礼物，你不是精心准备了很久吗？”
杰森回身, 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女士, 女士的名字为凯茜，噢, 这倒是又和某位熟人重名了。
从衣着打扮以及周围人对她的态度来看，这位应当是这座古堡的女主人，同理, 也是他的母亲。
思绪在分秒之中流转完成，杰森露出可爱的笑容：“知道了，妈妈，我这就去找他。”
而他的弟弟、这场生日宴会的主人公也好认得很。
因为他被众星捧月般拥挤在人群中央，刚满五岁的小男孩有着一张肉嘟嘟的脸，配着顶蘑/菇/头，显得很可爱。
兴许是还不懂得伪装自己的表情吧，小达米安一直阴沉着一张脸。也是，被这样一群人围着、耳边是各种尖叫与谈话声又能高兴到哪里去？
围绕在他身边的人群里有大人、有小孩。
小孩们高兴地为他献上自己的礼物，它们或有趣、或可爱，大都体现出他们自己的爱好。而大人们的礼物却透露出金钱的气息，有些礼物甚至不适合送给小孩子。
杰森微微眯起眼睛，将古堡主人的身份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红后，这家人是谁？”杰森唤出了红后。
系统还算有点良心，他上次支付了十点经验值后便是彻底解锁了卡牌，没有换个地方就要重新解锁，否则就他手上剩的这点经验值压根就不够用。
唉，真是怀念曾经那段不缺经验值的时光啊。
“已找到全部信息。”红后将古堡主人的信息调出来，主要是男主人罗伯特索恩的。
而杰森更是一眼便看到了关键词，“参议员”。
那么这些人的阿谀奉承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整理好表情，又随手从桌边的礼物堆里拿了一个后，杰森走了上去。
“嗨，达米安，”他笑着送上手中的礼盒。“生日快乐，我的弟弟。”
达米安的视线落到杰森身上，没有他预想中的欣喜与欢快，更没有小朋友对自家大哥的依赖与崇拜，那双黑黝黝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杰森，里头什么情绪都看不到，像是活着的人偶……不对，并不是什么情绪都没有，似乎里面隐藏着憎恨。
杰森眉头微蹙。
心中微妙的感觉升腾。
可怀疑的感觉刚升腾，男孩一句软糯的“谢谢哥哥”便打消了杰森的所有怀疑和顾虑。
杰森眨了眨眼，缓缓露出个和煦的笑容，并将礼物交到了达米安手上。
…………
【芜湖！终于又见到杰宝了！！开心！】
【又是一家人角色扮演吗？好玩好玩，杰宝最适合当哥哥了！】
【但这个弟弟不太对劲吧，看着让人毛毛的】
【哪里不对劲，这不挺可爱的一小孩吗】
【现在一切刚开始，都别这么快下定论】
【开盘吗大家？我觉得这小孩是坏的】
【我赌他是好的！是杰哥这回要保护的对象！】
【这家人真有钱啊，这么大个城堡，小孩过生日还搞这么大阵仗，我刚还看到有记者了，好隆重啊】
【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这样的啦，而且男主人还从政吧，借此机会宣传下自己也很正常】
【诶，不是说这次的副本有三个主播吗？另外两个在哪里？】
【目前只看到了一个视角诶，有点意思，这回是一个个地出现吗？】
【好期待这回的队友是谁？会是军吗！好想他！军可是杰哥的老队友了！】
…………
现下也收集不了多少有用的信息，本次直播的队友也还未出现，杰森索性先享受起来。
这是他从凯西·沃尔特身上学到的，他们现在的生活都这么不容易了，得抓住机会让自己休息休息才好。
好不容易碰上这样一顿大餐，他可不得美美享用。
餐桌上的每一样点心都造型精致，味道更是让人惊叹，只吃上一小口便知道这绝对出自名厨之手。
另一桌应当是为招待大人的，上面的摆放了不少名贵的烟酒，不过杰森对那没兴趣。
他曾经倒是烟酒都来，只不过在成为罗宾之后都戒了，烟酒成瘾偶尔带来的身体反应会影响他的行动，在察觉到这点后他便戒掉了所有不良嗜好。
而现在嘛……杰森戳了戳盘子里做成小海螺形状的可爱甜点，他的爱好倒是就剩下做饭和看书那几样了吧。
啧，真不像他。
“达米安，我先离开一些，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好的。”一个面容和善的女士亲昵地拍了拍达米安的肩膀，似乎是想要得到男孩的关注，可男孩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分给她半个眼神。
女士见状也没有生气，而是笑着走开。
可杰森却捕捉到了女士眼中那一抹并不明显的狂热。
他将剩下的甜点一口吞进去，而后跟上女士的步伐。
“杰森？”浑厚的嗓音在杰森身后响起。“你要去哪儿，我们快要拍合照了。”
杰森的脚步顿住，也就是这一迟疑，让他失去了追上那名女士的机会。
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搞破坏的苗头，在离开宴会后反而是进入了没有什么人的古堡内，哪怕发动袭击也造成不了人员伤亡。
也因此，他并没有过多的在意，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让红后去注意一下那位奇怪的女士。
“来了，”杰森笑着回头，也猜出了身后人的身份。“爸爸。”
名为罗伯特索恩的男人正是他这回的父亲。
从行为举止来看，是个成熟稳重的好人。
杰森跑过去，罗伯特索恩的手掌亲昵地抚着他的后背。
他们一齐来到人群前排，同达米安与凯茜站在一起，笑着看向镜头。
这实在是一副和谐美好的画面，拍出来的照片也充满幸福。
如果没有接下来的“意外”的话，杰森相信，这会是场完美的生日宴会。
可惜。
“杰森！那个女人拿着绳子往房顶那儿去了！”红后猛然敲响了警铃。
杰森控制着自己不变脸色，他对众人说道：“真是太抱歉了，好想吃的东西有点多，我得去趟厕所！”
自然是没人会为难这么可爱的孩子，倒也不会不允许他暂时离席。
“红后，打开地图！”杰森着急地前去寻找那位失踪的女士。
地图展开，杰森一眼便锁定了那人的位置。
现在老实爬楼梯肯定是不行了，他得采取点特殊措施。
支付十点经验值，解锁阿蕾莎！
“阿蕾莎！送我上去！”杰森说道。
阿蕾莎当即缠住杰森的腰身，送他上去。
当来到楼顶时，杰森便看到了那个正打算往自己脖子上套绳圈的女士。
“达米安！快看我！”女士疯狂喊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一时间，宴会上的所有人都被她所吸引。
谁都不知道这位原本和蔼善良的保姆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种疯癫的举动。他们呆若木鸡，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直愣愣地望着那个女人。
会发生什么，他们心有所感，他们应该要去阻止，可是脚像灌了铅一样无法挪动半分。
达米安同样抬头看着上方，但与其他人或惊讶或害怕的表情不同，他始终都很平淡，平淡到一切似乎都与自己无关。
一只大黑狗忽然出现，它吐着舌头，看着达米安。
而在上方，得到达米安的一个眼神后，女士就像是得到了莫大的鼓舞，她高喊着、呼唤着、为了她心爱的达米安而兴奋地跳下了房顶！
“啊！！”
底下的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他们不想看到血肉模糊的场景。
但预想中的“咚”声并没想响起。
他们悄悄睁开了眼睛，古堡门口那片绿色的草地仍旧漂亮，没有被血色污染。
那么人呢？
众人抬头，看到了那个叫喊着要跳下来的女士被一个人死死地拉住。
原本要她性命的绳索此刻成了救她命的，正牢牢地固定在她腰上。
而拉住她的人，正是杰森。
“杰森！”凯茜崩溃大叫。“小心！”
这位心善的母亲最是关爱自己的孩子，试问全天下有哪一个母亲不关爱她的孩子呢？
在看到杰森半个身子探在楼外时，她几乎要晕厥过去。
而罗伯特索恩不再有片刻的迟疑，冲回了古堡。
“别动！夫人！”杰森喊道。
可他越这样说，底下的女士就动的更厉害，甚至想要动手解开腰间的绳索。
她想要自己死，并认为自己的死亡是高尚、必须的。
杰森看出来这一点。
但抱歉，今天有他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死。
他拉拽着绳索将女士拉上来，手臂的肌肉鼓起，形成漂亮的弧度，很难让人相信平时看着如此瘦弱的胳膊在发力时居然会凸显出如此漂亮的肌肉。
杰森猛地发力，趁女人一个不注意拉上来。
只是几个呼吸间，他便抓住了她的衣领。
这下子她再想挣扎跳下去都不可能了。
不给她作妖的机会，杰森直接一口气将她拽了上来。
“不！不！”女人嘶吼、挣扎，此刻唯有从高楼跃下去才能让她“安心”。
杰森将她打昏过去，在准备将其搬走时却与一个飘着的人影对上了眼神。
只一眨眼间，那骨瘦如柴的人影便不见了。
…………
【那个狗是怎么回事？有点可怕啊，我生怕它扑咬那孩子】
【我觉得这女人才可怕吧，一直想死，还说什么是为了达米安】
【看到那小孩儿的表情了没？真恐怖啊，这可是要出人命啊，但他眉毛都不动一下】
【我觉得都挺可怕的，但是比起小孩和狗，我更怕那个飘过去的人影】
【我丢！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看到了！原来你们也！】
【那是个鬼吧？】
【我看是，看来这把很明显了，天真与魔鬼，天真指的必然就是达米安，魔鬼就是这个恶灵】
【我也觉得，大概就是这个恶灵迷惑了那保姆，让她跳楼的】
【为什么呢？】
【因为恶灵恨达米安？】
【那她大可以对达米安下手啊】
【我有句题外话，那些甜点还吃吗？别浪费了啊！！】
第196章 2
会是错觉吗？不, 不会是的。
那个人影虽然是虚的，且模糊不清，但他的的确确是看到了她。
没错, 正是“她”。
具体身份杰森现在还无法确定, 但能在副本中出现的鬼影，绝对是与任务有关。
那么保姆突然的自杀行为，会是受到那鬼影的迷惑吗？
“杰森！”罗伯特急吼吼地冲了上来，将杰森搂进怀里。“噢！我的儿子！你还好吗？有哪里受伤了？”
杰森摇摇头，男人宽厚温暖的怀抱让他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我没受伤爸爸，快去看看波普夫人吧。”
波普夫人就是地上的这位女士, 也是照顾了他和达米安多年的保姆。
“不，那个疯子！”罗伯特心有余悸, 拉着杰森离得更远了些。“我已经联系了警察, 他们会带走她！你放心, 杰森, 她不会再有机会伤害你们！”
罗伯特说的是认真的，杰森无奈叹口气。
有人险些用极端的方法伤害了他的孩子, 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呢。
“爸爸，波普夫人一直都很正常，她是我们的好保姆，一直尽心尽力照顾我们。”杰森想要保下波普夫人, 他清楚这位可怜的女士只是被无辜牵连而已。“我们可以不起诉她吗？”
“这种事交给大人来处理就好, 杰森。”罗伯特说道，他揉了揉杰森的肩膀。“我倒还没有找你算账, 刚才你做的事太危险啦！万一你掉下来怎么办！”
“对不起爸爸，我只是不想看到波普夫人就这样死去。”杰森乖巧低头，认错态度极好。“不过我也很幸运, 没有受伤，还救了她。”
罗伯特半蹲下身子，眉头诶微皱，他郑重对杰森说道：“绝对、绝对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你和达米安重要，明白吗？如果你们有什么事，我和你妈妈会伤心到死去的。”
“我知道了。”杰森乖巧点头。
罗伯特：“走吧，你妈妈和弟弟都担心死了。”
警察很快来了，带走了昏迷中的波普夫人。其实她在警局中也好，警局可比外面要安全的多，如果她还想自杀，警察也会及时阻止。
只可惜，这场宴会终究是被迫终止。原本热闹的会场此刻变得冷清，只余下母亲凯茜抱着达米安坐在那还没分完的大蛋糕前。
达米安依旧神色冷清，凯茜抱着他也没见到那张小脸高兴多少。对此凯茜和罗伯特似乎是习以为常，并没有太多苛责或疑虑。
“妈妈，达米安！”杰森朝两人招手，突然的，他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在达米安的眼神中看到了憎恨。
是的，憎恨，没有别的任何情绪，那是直白的恨意。
为什么？如果是家人断不会有这样的眼神。
只是这一晃神的瞬间，达米安又恢复了原状，他将脸埋进了凯茜的怀里，这下子总算像个普通的小孩子。
“过来，杰森。”凯茜心疼地将他也搂进怀里。“噢，我的宝贝，你们两个可不能出事，我的宝贝！”
杰森悄悄红了耳廓。
妈妈的怀抱杀伤力也太大了吧。
而这空档中，达米安确实悄悄抬起了头。他的视线穿过来往的警察，与黑色的大狗对上。
达米安睫毛微颤，似是害怕般地垂下来头。
而另一边，黑狗已然不见踪影。
“索恩先生，索恩夫人。”一穿着警察制服的男人走上前，他脸色苍白的过分，眼底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像是从来没睡好觉一样，这点倒是和提姆有点像。
只是他的脸型比提姆还要消瘦，身材也是。但不得不承认，哪怕他的脸色苍白如纸，这人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俊美男人，对方那因消瘦而凸起的颧骨反倒增添了他的魅力。
“两位，我是莫特利警员，我来…例行公事…”他说话很缓慢，语调拖得很长，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再配上他的脸色，让人忍不住担心他下一秒会不会断气。“例行问话。”
杰森眼睛微微眯起，他没看到这人头上有名称蹦出来，所以同为主播咯。
“当然。”罗伯特上前想要说明情况，可眼前的警察居然也退后了几步。
“先生？”罗伯特疑惑发问。
“就站在那里回答就好。”对方努努嘴。
虽心感疑惑，但他还是照做。
好在问的都是基本问题，让罗伯特疑心稍减。
而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悄悄摸了过来，而它的目标，正是杰森！
…………
【好家伙，这种家长不可取啊。以我看直播的经验，这样的家长最终都会坏事】
【也不一定吧，我看他还是很爱自己的孩子的】
【就是爱才更难办，因为你更不能直接对他动手】
【是的，这样的家长才更难办】
【果然还是妈妈好，杰宝对妈妈毫无抵抗力啊】
【那只狗……我觉得真的很可怕啊】
【这是新人？长得还挺帅的】
【有一种阴柔的帅哈哈哈，很少见到这种类型哦】
【我还是更喜欢杰宝的长相，野性又可爱啊，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很辣的帅哥！】
【这人也不差吧，忧郁型很能激发人的保护欲哈哈哈】
【等等，是我看错了吗？还是说真有个黑影闪过去了啊？】
【是真的！不好！是那条大狗！杰宝小心！】
…………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
有人倒下了。
不是杰森，不是罗伯特，而是这位名为莫特利的警员。
但他倒下的原因也不是大黑狗的袭击，相反，那只看着就可怕的大黑狗正被莫特利警官压在屁股底下动弹不得，而是……非常错综复杂的情况。
具体是这样的。
本来罗伯特和莫特利做口供做的好好的，但突然他用来记录的笔没了墨水，于是他便做了常人会做的事，捏着笔甩了甩。
而正是他这一动作，让笔中的墨水一齐喷了出来，全部倾泄在了他脸上、本子上以及罗伯特的身上。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噢，真抱歉。”莫特利慢吞吞地说道，他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罗伯特，但他自己脸上却没有管。
至于刚记录好的笔录，直接撕了写下一页，正淡定过头的态度让杰森都忍不住侧目。
而这只是个开头，因为紧接着当莫特利撕纸时一不小心用力食指被锋利的纸边缘划出一道口子。
这锐利的疼痛让莫特利不自觉地扔掉了纸笔，捂着手开始“斯哈斯哈”。可好巧不巧地，这张纸因风力作用糊到了罗伯特脸上。
而在莫特利因疼痛乱动时，又倒霉地踩到了宴会上遗留下来的气球。气球被踩爆，而他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往后退几步，后腰正巧撞上了桌子，于是他又捂着腰痛呼起来。
而因为他这一撞，桌子上没吃完的大蛋糕因此倒下来整个砸在了他身上，将那张苍白却漂亮的脸完全糊住。
罗伯特得体的西装也被蛋糕糊了一大块。
他很想发怒，但一看造成自己现状的罪魁祸首远比自己凄惨的多，他的怒火突然的就熄灭在了肚子里。
这一连串的“意外”不禁让杰森咋舌。
不是，这么低概率的一连串事件是怎么同时碰到的？
这是他的天赋技能？那也不对啊，技能不是对他人用的吗？
难道说他这是天生不幸体质么？
杰森的眼神中带上点同情。
真不容易啊，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不过……他的眼神挪到罗伯特身上。
罗伯特也受到了牵连。
是受距离限制么？
杰森想起刚才莫特利要求罗伯特站远一点的举动，看来他是知道自己会带来不幸，而特意让他人远离。
杰森的眼神柔软下来，他刚想上前拉起对方，便见莫特利的不幸再次发力。
只见他刚扒拉完自己脸上的奶油，想要站起时，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便向后仰道。可正巧这时，一只黑色的大狗扑了过来，于是非常巧合的，莫特利的屁股撞上了黑色大狗。
就此，艺术呈现出来。
莫特利的大屁股将大黑狗死死地压在底下。
可怜的黑狗还没动手就先吃了一记重击。
“噢，不。”莫特利爬起来，哀伤地抱起大黑狗，搂住它的脖子哭道。“我真是太抱歉了！呜呜呜！为什么我总是这么不幸！我干脆不要活在这世界上了！呜呜呜呜！”
“噢，”这么一出，让罗伯特所有的火气全消。“放轻松，莫特利警员，这狗还没死呢。”
“啊？”莫特利吸了吸鼻子，在仔细观察后才发现大黑狗真的还没死，只是昏过去了而已。“噢！谢天谢地！”
“劳驾，”杰森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你再不放开的话它就真的要被你勒死了。”
可怜的狗狗已经开始翻白眼吐舌头了。
“噢！天哪！”
在将黑狗救下之后，警察们也处理完事情离开了。
波普夫人大概是要在监狱里待上一段时间，只不过上限多久，那就要看罗伯特愿不愿意追究。
莫特利警员倒是留了下来，因为凯茜的不放心，她强烈要求有警察贴身保护。
只是不凑巧的是，其余的警察都有其他任务，唯有莫特利这个刚入职没多久的小菜鸟有空闲的时间。
本来凯茜非常不赞同，毕竟她觉得一直倒霉的人太不靠谱了，但在了解到警局中的确没有其他人能来后，她不得不妥协。
“走吧，孩子们。”凯茜带着两人进入古堡。
而那只大黑狗已经醒了过来，它居然非常听话地趴在外面，只是眼睛仍旧直勾勾地盯着达米安。
当杰森回头时，正好看到那只狗的眼神。
那是忠诚与爱戴……以及一点警惕？
对谁的？
他顺着黑狗的目光看过去，越过达米安到古堡上，一扇玻璃窗后忽然闪过一个细长的鬼影。
长发飘飘、身体瘦长，四肢不自然地弯曲着，当杰森想要看清楚些时，那鬼影便忽的消失不见。
…………
【这个莫特利……有点意思啊】
【哈哈哈哈哈，这一连串他是怎么碰到的啊？】
【别说，你还真别说，我喜欢这样的！】
【这……似乎是阻止了一场暗杀啊！这狗是要杀杰宝的吧？】
【也不一定吧，我怎么觉得这黑狗可能是好的呢？它会不会是能看到那个鬼影啊，然后是想提醒他们来着】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反正是始终相信，狗狗都是天使！不可能是坏的！】
【我也是！】
【我觉得狗狗可能是守护达米安的，它想从那个鬼影手里保护他！】
【好狗狗！当赏！】
【我不觉得，我坚持这小男孩还有大狗都有问题】
【拜托，要是关底boss这么明显那就绝对不是boss好吧，而且这小男孩看起来就柔弱地不堪一击】
【对啊，而且那鬼影不是都飘出来了吗？】
【废话少说，开盘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197章 3
那只黑狗所看的, 是达米安，还是鬼影？还是……他？
杰森现在还没办法下定论，如果可以, 他还不想就这样把怀疑的目光放在达米安身上。
因为受到惊吓, 达米安早早就回到房间休息，而那只大黑狗则是陪伴在达米安身边，一动不动地趴在地板上，异常乖巧。
凯茜起初并不同意，这大狗于她而言过于危险。但在看到达米安如此喜欢后，便无奈妥协。
趁着这时候, 杰森主动找上了莫特利，向他挑明了自己的身份。
杰森：“你好, 我是杰森陶德, 和你一样是主播。”
然后他便接收到了一个惊讶害怕的眼神。
莫特利猛地往后退几步, 直到距离杰森有三米为止。
莫特利哭丧着脸：“为什么还有其他人啊, 我……我还以为就我一个。”
“系统播报是三个，你没注意吗？”杰森好笑地看着他。
“没注意。”莫特利蹲下身子, 将头埋进膝盖里，黑黝黝的眼睛看着杰森，里头满是委屈和瑟缩，他嗫喏开口：“你别把我当主播, 把我当npc就行, 我帮不上任何忙的，我指挥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我就是不幸的结合体。”
杰森右眉微挑：“但我觉得你做的很棒啊，刚才不是制止了那黑狗的袭击吗？”
“大黑吗？”莫特利抬头。“是我伤到了它，那只可爱的小狗。”
“噢, 不不，”杰森摇头。“那可不是什么可爱的小家伙，它扑过来的时候，目标可是我。”
杰森的目光变的幽深。
莫特利因为他的话惊讶起来：“不对，那只是只平凡可爱的小狗。”
“都到这里来了，你觉得还有可爱的东西？”杰森挑挑眉。“所有的表象在这里都只是伪装而已，要警惕一切，我以为你该明白这个道理？”
“不明白……”莫特利将自己抱得更紧。“总之，我也不打算参与，随便吧。”
莫特利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杰森也不能强迫他参与进来。
杰森：“那好吧，你自己小心。”
莫特利没有回答，他躺到床上，舒适柔软的床铺仿佛就是他的避难所，他鸵鸟似地将头埋在被子里面。
杰森见状只好先退出去。
至于那鬼影，他只好自己查探清楚。
窗外的太阳逐渐暗沉，阳光被地平线吞噬，暖烘烘的温度也渐渐被凉意取代。
黑夜即将来临，魔鬼必将横行。
在这种时刻，正是他搜寻鬼影的好时机！
“杰森？”罗伯特从拐角处走出，面容疲倦。“你在这里做什么？”
“爸爸？”杰森眨了眨眼睛，说。“现在还太早了，我还不想回房间休息，我想去影音房找部电影看。”
“可以，但不要玩的太晚。”罗伯特说，忽然的，他面上露出一丝愧疚。“真抱歉，达米安受到了惊吓，我和你妈妈今晚上不能过去陪你，你一个人行吗？”
“这是当然。”杰森笑着说。“达米安还小，离不开你们的照顾，可我已经是大孩子了。”
罗伯特欣慰地笑了：“我的好孩子，你已经长大了。”
“是的，爸爸。”杰森温顺说道，他本想继续套话问问这古堡里有没有过长发女人，但却被打断。
“先生，有位神父想见您。”
楼外，一穿着黑色神长袍的神父站着，表情肃穆，只是这神父的左眼遭遇了什么可怕的意外，蓝色的人造眼球替代了原本的眼珠。
猛地，楼下的神父抬起了头，与杰森的视线相撞。
那双眼睛在看过来时带着阴鸷，可在看清楼上的人后又变的平和下来。
这人一定知道什么。杰森瞬间得出这点。
在恶魔相关的副本中，出现的所有神秘神父都必然不是无关角色。
但与此同时，杰森却也注意到身旁的罗伯特露出了不悦神情。
杰森：“你认识他吗？爸爸？”
罗伯特眉头皱起，满眼的嫌弃：“只是个疯癫的老神父而已。今天的宴会上找到我说了好多疯话，不用理会他，我会让人赶他出去。”
罗伯特：“你也不要去主动招惹他，杰森。”
杰森垂下睫毛：“好的，爸爸。”
再往下看时，神父已经被佣人赶走了。
…………
【好吧，这新人看来是派不上任何用场了】
【不一定的，要用上的话也很简单，把他扔过去，剩下的交给不幸】
【哈哈哈哈哈，前面的好损啊。不过你别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诶】
【又解锁了新人物，这个神父手上一定握有重要线索】
【我也觉得】
【不觉得他像坏人嘛，长得很恐怖诶，哪家神父长成这样啊】
【说不定是跟魔鬼战斗的时候遗留下来的勋章嘞】
【现在出场的可疑人物有这么几个：达米安、大黑狗、鬼影以及这个神父】
【继续开盘！我始终坚信我的选择！在这个副本里长相和内在一定是反着的！】
【你的意思是说杰宝也是坏的咯】
【噗哈哈哈，杰宝：好大一口锅啊！】
…………
夜晚，当众人都在酣睡中时，杰森悄悄睁开了眼睛。
罗伯特和凯茜甜蜜相拥而眠，达米安也安稳地睡着，大黑狗趴在床边睡得正熟，喉咙里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这个时候，是所有人最为松懈的时刻。但如果放在他的老家哥谭，那就是犯罪活动最为猖獗的时刻。
换好衣服，杰森开始在楼道中游荡。
罗宾还是更适合夜间飞翔。
而有红后的协助，他甚至不需要夜视仪也能轻松行动。
杰森打算从屋顶开始排查，他第一次见到那鬼影便是在屋顶，他很怀疑波普夫人的突然发疯会是被她所控制的。
但为什么是为了达米安？达米安和鬼影之间有什么联系？这就是杰森试图搞清楚的东西。
楼顶。
白天波普夫人用来自杀的绳索已经被清理掉，漂亮的穹顶看不到任何痕迹。
杰森：“红后，能扫描到任何能量残留吗？”
红后：“并不能。”
杰森蹲下，仔细查看，但也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他起身，准备下去时，却突然听到一阵轻柔的歌谣。
“红后，你听到了吗？”
红后歪歪头：“并没有收到任何声音信息。”
杰森皱起眉头仔细倾听，他确认自己听到了歌声。
温柔如耳语，带着爱意的轻哼，就像一位温柔的母亲在唱歌哄自己的孩子睡觉。
杰森眼神微凛：“红后，查看达米安房间里的情况。”
红后展开画面。
房间中，达米安安稳地躺在床上，似乎没什么不对劲。
但杰森却眼尖地看到画面有一丝违和。
为什么达米安脑袋边的枕头上会有一块凹陷下去的痕迹？
“Shit！”杰森咒骂一声，连忙赶去达米安的房间。
距离达米安房间越近，歌声便越响亮。
杰森猝不及防闯了进去，与那道鬼影撞了个对面。
这一回，他清晰地看到了鬼影的面目。
宛如世界名画的脸在常人眼里不仅扭曲、还覆上了一层薄纱般的雾。她的四肢很长，像干枯的树枝，上面没有分毫的绿意，只剩下死亡的暗沉。
她的身躯也如同流失了所有的生命的树干，没有任何血肉可言。而在这样的身躯上，却长着一头很长的黑色长发，长发如活动的“丝”，无风自动，怪异非常。
可就是这样可怖的存在，居然将头靠在男孩旁的枕头上，最终更是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哄着男孩入睡。
她表现的，就像是位真正的母亲！
杰森眼眸微沉。
听到动静，鬼影抬起头来，她的目光瞬间锁定闯进来的杰森。
那双干瘪空洞的眼睛露出了愤怒，嘴也因怒火而扭曲得更加厉害。
眨眼间，鬼影窜到了墙上。
她的速度太快，连杰森都差点没看清她的动作。
鬼影趴在墙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杰森。
她似是在判定什么，所以迟迟没有动。
杰森与她对望着，手中缓缓显现出撬棍来。
忽的，鬼影动了！
她反转身体，贴着墙壁爬过来，长发垂下来，有生命般地伸长向他袭来。
杰森看了眼熟睡中的达米安，决定尽快将事情解决。
“阿蕾莎。”他再次召唤出阿蕾莎，仅一个照面，阿蕾莎就将鬼影捆的严严实实。
他们带着鬼影离开了达米安的房间。
但谁都没有注意，原本熟睡中的大黑狗悄悄竖起了耳朵。
…………
【妈呀，这个鬼也太吓人了吧】
【她长的好像一幅画……不对，是两幅！】
【她看着不像是想害达米安的啊，那个态度，倒像是把达米安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哈哈哈！所以我说达米安有问题吧！】
【只是被一个鬼影特殊对待而已，哪里就有问题了？如果达米安真的是和鬼影一伙的，刚才怎么不帮着她对付杰宝？】
【我觉得前面的说的很对】
【阿蕾莎大战长发女鬼！】
【呵，谈不上大战吧，这个女鬼战斗力一看就不怎么强】
【我也觉得，一照面就被阿蕾莎解决了】
【我为什么觉得她反而有点可怜？她对达米安的态度像是在对待自己的孩子，那这是不是说明她曾经自己的孩子被……】
【不管怎么样，那都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理由吧】
【说的没错，要知道，她可是差点害死了波普夫人】
…………
杰森将鬼影带到了屋顶，月光之下，那鬼影的身体越发虚幻起来。
她想要反抗，但身体被阿蕾莎的铁丝牢牢捆住，根本动弹不得。想用头发攻击，但发丝刚伸出便被铁丝网绞住，头皮被扯动的感觉越加痛苦。
无奈，她只能乖乖就范。
阿蕾莎得意地挑起眉毛。
“我现在要问你问题。”杰森说道。“你是谁？你为什么要伤害波普夫人？你和达米安有什么关系？”
鬼影无声嘶吼，拒绝交谈。
杰森耸耸肩：“好吧，看来你是想我动真格了。”
在鬼影惊恐的眼神中，杰森掏出了一把大剪刀。
鬼影：？
她想嘲笑，但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把看着平平无奇的剪刀居然轻松剪掉了她的头发，而且被剪断之后，她的头发居然无法长出！
鬼影：这不合理！
“噢，真抱歉，手艺不精，别介意。”杰森笑得邪恶，他手上抓着一大把头发，正是鬼影的。
而鬼影头顶，剩下的头发可怜兮兮地支愣着，长长短短，不成样子。
她这样子倒是像花园里的盆栽了。
“哈哈哈哈。”阿蕾莎捧腹大笑。“好玩。”
这样的阿蕾莎倒是可爱的很，多了几分生气。
鬼影受到如此奇耻大辱，力量暴增，差点挣脱了阿蕾莎的束缚。
好在，阿蕾莎及时察觉，将铁丝网缠的更加牢固。
“还不肯说吗？”杰森抱起双臂，说。“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去问问达米安？”
提到达米安的名字，鬼影越发激动起来。
她挣扎着、嘶吼着、狂啸着想要用自己的双手撕烂眼前的那张脸。
但她做不到，因为她没有阿蕾莎那么强大。
“你能说话吗？”杰森歪头。“好好回答，否则我不会再这么有耐心了，达米安似乎对你很重要？”
他拉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或许我该让他早点去见你。”
听到这话，鬼影越发愤怒起来。
她拼了命地向前扑过去，而这次居然成功了，那双手离杰森的脸只剩下几厘米的距离。
可正当她以为自己得逞了时，她再不能前进一分。
阿蕾莎悠悠地站在她身后，手里拽着锁链。
而杰森也是不屑地看着她。
鬼影便知道，她只是被戏弄了而已。
“伊…迪丝……”她发出如同电锯磨过玻璃的声音。
“伊迪丝？”杰森轻声重复。“这是你的名字了，那么你来这里是做什么？”
闻言，伊迪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指向达米安的房间。
“我的孩子…”
杰森眼睛微微瞪大。
达米安是她的孩子？不太可能吧！
这消息太过震惊，不过杰森也不会全然相信，他会去证实这一点。
或许那位独眼神父会是个好的选择。
…………
【我嘞个惊天大秘密啊！这个女鬼居然还真是有苦衷的！达米安是她的孩子？？】
【不一定的，别太相信鬼话啊】
【就是就是，鬼话还信】
【可是如果她要保护达米安的话，干嘛要杀波普夫人啊？波普夫人不是照顾了达米安很久吗？】
【emmm，占有欲？】
【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这鬼影的话不能信】
【我现在觉得可以排除女鬼了，boss这么容易抓到的？】
【天真与魔鬼，这个看起来可不魔鬼噢】
第198章 4
深夜, 神父布瑞南从睡梦中惊醒，他抓着衣襟大口喘着粗气。
左眼的眼球里头似乎在隐隐作痛。
他再没了睡意，从床上爬起去了卫生间。
洗了把脸之后才觉得可怕的梦魇离自己稍远了些, 但心中的那份恐惧仍旧盘旋着, 它似要将他吞噬后才能停止。
布瑞南看着镜子，映射出来的身影很难看出是一位服侍上帝的忠诚仆人。
神父重重叹了口气。
他现在只想尽力阻止某些可能发生的灾难，哪怕这会要了他的命。
他拖着沉重的身躯返回房间，可在经过窗户时却陡然瞟见窗帘之后闪过一个黑影。
那黑影，如同蝙蝠伸展双翅向他扑过来。
“谁在那里！”神父连连后退几步，差点跌倒在地。“上帝！请垂怜你的仆人！赶走一切邪恶的生物！”
一声轻响在布瑞南耳边炸开。
他头皮瞬间发麻, 终究跌倒在地。
不对！这里明明是教堂！污浊之物怎么可能会进来！难道恶魔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不可能的！
布瑞南神父高举着十字架，最终念起圣经保护自己。
突然, 他的后脑勺撞上了什么东西, 像是微凉的皮革。
“啊！”布瑞南神父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因为一双戴着黑色特殊材质的手套捂住了他的嘴, 并钳住了他的喉咙。
“布瑞南神父。”
像是被恶魔吻过的粗粝嗓音响起, 这让布瑞南神父更加心跳如擂鼓。
“安静，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那声音如此说道。“如果你同意我们可以进行和平交流, 那你就点头。”
布瑞南连忙点头。
“很好，我会放开你的嘴，希望你不要求救或者，否则我会敲断你的下巴。”
布瑞南再度点头。
捂住嘴巴的手撤走, 但钳住喉咙的手还在。布瑞南甚至能感觉到它正在自己的喉管上游移, 这让他紧张的同时又稍稍放松。
因为他感受到了来自这只手的温度，这证明他并不是恶魔, 而是人类。
“下午你去了家古堡，你想找到古堡的主人说什么？”
“那家的孩子……那个孩子是恶魔的转生！”布瑞南神父说道，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哼哼, ”神父背后的胸腔颤动两下。“这真是可笑的话，你是神父，难道不懂污蔑他人是严重的罪吗？”
“我倒希望那是假的。”布瑞南神父继续说道。“但不是，那个孩子的亲生母亲是一只胡狼！他杀了古堡主人原本的孩子取而代之！接下来他还会杀更多的人！那个可怜的夫人就是他动手的目标！”
神父察觉到喉咙上的手紧了紧。
他赶紧解释：“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当年古堡主人的孩子出生时我就在现场，我看到了是恶魔杀死了他！就是想取代他的位置！为他侵入人间做准备！我必须阻止他！哪怕付出一切！我知道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话，但我敢拿我的信仰发誓！如果我所说的有任何假话那就让上帝抛弃我！将我堕入地狱！”
这誓言很重了，对于神父而言，信仰就是一切。更何况在这个真有天堂与地狱的世界，这誓言便显得更为严重。
那只戴着皮革的手总算移开神父的脖颈，接着他被温柔地扶了起来。
“很抱歉，神父。”身后之人的声音依旧喑哑，像流沙流过碎玻璃群。“我不该这样粗鲁地对待你。”
神父这才看清这人的样貌。
蝙蝠。这是他想到的第一个词。
因为来人的穿着打扮的确如蝙蝠一样，背上的披风展开就是蝠翼。
但第二个词，他想到的是守护。
“你是？”布瑞南神父迟疑问道。
“我是蝙蝠侠。”那人回复道。
…………
【哈哈哈哈哈！杰宝你要把神父吓死了！】
【杰宝故意吓的吧，这样可以把神父的真心话吓出来，不然他说假话怎么办咧】
【等等等等，所以达米安真的是恶魔的孩子？】
【别这么早下定论，我觉得还是有待商议的，仅凭神父的一面之词还不能敲定事实】
【我也觉得，尤其是这个神父怎么当年不提醒他们呢？】
【对啊，我觉得他说的可能半真半假，如果想阻止，在当年就阻止了，何必等到现在】
【可他发了这么重的誓言啊，不太像是在说谎】
【不一定是在说谎的，有可能他觉得自己说的是正确的，有可能是被谁误导】
【我觉得前面的说的可能性大】
【但来都来了，起码能把那个女鬼伊迪丝的由来搞清楚吧】
【哈哈哈哈神tm“来都来了”】
【歪个楼，我觉得杰宝这个伪装超帅的啊】
…………
蝙蝠侠，自然就是杰森了。
他用了能伪装身份的变装装置。
至于为什么选择蝙蝠侠这个形象？
不觉得黑夜中的蝙蝠和恶魔的适配性很高么？
而且，蝙蝠侠帅啊。
不仅如此，这回杰森还发现了个小惊喜。
他在变身成蝙蝠侠之后，原本属于蝙蝠侠的那些小道具居然也会一齐出现。
只可惜了，没得蝙蝠车。
“我的目的和你是一样的，神父，我们都想阻止背后作乱之人，不管他是人类还是魔鬼。”杰森郑重说道。“”
“神父，”杰森说道。“我想你弄错了一点，你当年看到的恶魔或许不是达米安，而是另一个。”
“什么？”布瑞南神父皱起眉。
杰森：“你听说过伊迪丝这个名字吗？”
闻言，布瑞南瞪大了眼睛。
杰森：“看来是知道了。”
神父垂下了头，满眼的不可置信。
“可是我应该看到……”布瑞南喃喃道。
“我见到她了。”杰森打断他。“就在古堡里，当那位可怜的夫人要跳楼的时候，她就站在她身后。而到了晚上，我更在达米安的房间里看到了她，她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
布瑞南沉默下来。
良久，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开口道：“我曾经确实在那两个孩子出生时看到了她，我以为是我看错了，伊迪丝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杰森面罩后的眉头微挑。
看来这位布瑞南神父不仅认识伊迪丝，还很熟。
接着，布瑞南神父便说起伊迪丝和这座教堂的渊源。
“伊迪丝也是个可怜人，她的家庭很糟糕，烂掉的父母给她带来了很大的伤害，尤其是她的精神，当她来到我们教会管辖的修道院时已经是个疯疯癫癫的人了，可是当时的她，却怀着孩子。”神父面露痛苦。
“所以她的孩子是在修道院出生的？”杰森猜测道。
布瑞南神父点头：“你猜的不错，当初因为她神志不清，我们不敢把孩子留在她的身边，所以强行带走了那个婴儿，可谁知道这反而更加加剧了她的精神症状。”
布瑞南：“就在我们给婴儿受洗的那天，她闯进了教堂，用刀杀死了修女和当时进行洗礼的神父，抢走了她的孩子并掏出了教堂。但她太害怕了，慌不择路地跑到了一处断崖，她……摔了下去。”
杰森头微微后仰：“难怪她会将达米安看做自己的孩子。”
布瑞南神父垂头叹道：“我们从未想过要伤害她的性命。”
杰森：“对于某些人而言，比他们自己性命重要的东西有很多。”
“唉，她为此变成了恶灵，更让人难过。”布瑞南摇头叹息。“当年她摔到了崖底，可那婴儿却被树枝挂住，没有随她一起掉下去，想来也是因为这点，她才一直徘徊在人间。”
杰森被点醒，如果将伊迪丝的孩子还给她，她是否就不会再继续缠着达米安了？
杰森：“神父，当年那具婴儿的尸体你们有保存下来吗？”
“有的。”布瑞南神父说道。“所以你还是认为作恶的是她？”
杰森疑惑：“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不是吗？”
“不不，”布瑞南神父连忙摆手。“或许伊迪丝是恶灵没错，但那个男孩也绝不是人类！他定是比伊迪丝更加凶恶的恶魔！”
杰森摇头，他刚想反驳，却被布瑞南神父抓住手。
布瑞南神父：“那个男孩是在六月六日六时六分出生的！那个时间，是撒旦的诞辰！”
杰森微愣，那的确是达米安的生日没错。
“我想起来了！”布瑞南神父突然变得激动。“去查看他身上是否有三个六这种胎记！只要是恶魔转生的人类，身上都会有这种印记才对！”
杰森思索片刻，将这件事记在了心里。
“我知道了，神父。”他反握住这位老神父的手。“现在我需要找到那具婴儿尸体，我们先来解决伊迪丝的事好吗？”
布瑞南神父见自己的劝诫起了效果，稍稍松口气。
“我跟你一起去，我总得……面对她。”布瑞南神父痛苦说道。
…………
【这个神父疯疯癫癫的，可没想到是个好人呢】
【这个女鬼也挺可怜的啊，她只是想和自己的孩子一起生活而已】
【哪里可怜了？她可怜，被她捅死的那些神父修女就不可怜吗？】
【说的没错，杀人凶手永远不值得同情】
【但她也是被逼的吧，如果教会一开始就把她的孩子给她，她不就不会杀人吗？】
【拜托，就那种精神状态，能照顾孩子吗？怕不是会一个激动把孩子也给杀了】
【别小瞧母爱这种东西好吗？】
【我开始期待达米安身上是不是666的印记了哈哈哈哈】
【我也，话说这该怎么看？扒光衣服看？】
【红后不是能扫描吗？】
【但是只能扫描长相、身体数据那些吧，印记这种要怎么扫描？更何况也没有图例收入红后的数据库让她能对照啊】
【说的也是】
…………
过了数十年，那具小小的婴儿尸体早已风干，只剩下黑黢黢的骨头还能勉强看出形状。
那婴儿的确小，像猫儿一样，杰森抱在怀里都感觉不到重量。
可他知道，对于那位满腔悲苦与怒火、徘徊于人间数十年的母亲来说，这要比黄金还要沉重。
“抓紧我，神父。”杰森将布瑞南神父扛起，射出钩索枪，飞荡在空中。
十分钟后，他们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杰森找的安全地带，伊迪丝就被困在这里。
布瑞南神父双腿发软地站到地面：“上帝保佑我……”
好不容易等他腿稍稍恢复些后，现身出的两人再次让他腿部发软起来。
一个是成了恶灵的伊迪丝，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捆住她的人。
那是个浑身缠绕不详气息的女孩。
“恶魔！”布瑞南神父脱口而出。
“放轻松神父。”杰森手按上布瑞南神父的肩头，“这是阿蕾莎，特意前来帮助我的友人。”
布瑞南神父瞪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布瑞南：“你怎么能和恶魔为伍！”
他摆出受到欺骗的伤心表情：“我看错你了！”
“哼。”阿蕾莎不屑地哼声。
杰森：“不用担心，神父，我可以保证阿蕾莎不会伤害任何人，相反，她和我一起保护人类。”
布瑞南神父全然不信，恶魔怎么可能会保护人类？他们的唯一目的便是虐杀人类！然后好将其灵魂拖入地狱！
但这恶魔又的确没有做出伤害他的事来。
最后到底是对伊迪丝的在乎超过了心中的恐惧，他还是留了下来。
在杰森的示意下，阿蕾莎放开了伊迪丝。
刚获得自由，她便想逃走。
但杰森随之拿出来的东西让她定在了原地。
杰森：“我想这该还给你。”
伊迪丝只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布包。
那是她用来包裹孩子的东西。
她从杰森手中接过，缓缓打开。
里头的尸骨果然就是她的孩子的，这是母亲的感应。
她想起来了一切，她的孩子挂在了树枝上，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小布包，直到死亡。
“啊！！”
这位母亲，抱着她的孩子悲怮痛哭。
第199章 5
可怖的面容因为母爱而逐渐褪去, 原本的样子显露出来。
月光之下，那位悲伤的母亲流泪痛哭，将自己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原本要人性命的长发此刻变得美丽飘逸, 那双手更是温柔地搂住她的珍宝。
杰森和布瑞南神父都没有说话, 谁都不忍心来打扰这位好不容易得偿所愿的母亲。
“谢谢你……”伊迪丝伸出一只手，颤巍巍地抚上杰森的脸庞。“我终于，可以和我的孩子在一起了……永远……”
话音刚落，伊迪丝的身形开始消散。
她的愤怒、她的执念、她的痛苦以及她的爱意，随着这朦胧美丽的月光，和她孩子的啼哭声, 永远的消散了。
这结果还是挺出乎杰森意料的，他都准备好驱魔了, 结果伊迪丝自己放下执念离开了。
他微叹一声。
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能好好的吧。
“我到底…是没敢对她说出那声抱歉。”布瑞南神父叹道。“但看到她离开, 也算是给了我慰籍。”
杰森以沉默回应。
倒不是他在谴责布瑞南神父的行为, 而是他在想另一件事。
为什么任务没有被判定完成？
任务说的很明确, 消灭邪恶的一方，保护善良的一方。
伊迪丝是恶灵, 她绝对属于邪恶的一方没错。
可……
难道说……杰森眉头皱起。
达米安真的像布瑞南神父说的那样，是恶魔转生？
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得不考虑这个可能性。
“我送你回去吧，神父。”杰森准备再带布瑞南神父体验一次属于蝙蝠家族的出行方式。
“噢, 不不。”布瑞南神父连忙摆手。“我看这里离教堂也不远, 我走回去就行。”
杰森忍不住想笑，但心里又有一丢丢愧疚。
布瑞南神父年纪毕竟大了, 这么折腾的确不太好。更何况他还打扰了他的睡眠，对老人家而言，睡眠也是很重要的。
“多加小心, 神父。”杰森说道。
“我会的。”布瑞南神父转身欲走，但突然想到还得提醒杰森恶魔之子的事，于是便转回身来想说些什么，可身后，早就空空如也！
布瑞南神父左看右看，再没看到任何身影。
“难道…是蝙蝠恶魔！”他慌忙加快脚步往回赶。
“你吓坏他了。”红后咯咯笑道。
“噢，没办法，蝙蝠侠总得保持神秘啊。”杰森站在房顶，看着下方的神父拔腿狂奔。“好吧，是我考虑不周，这里的人相信恶魔与上帝，却没见过神出鬼没的超级英雄。”
杰森一直跟在上方，直到布瑞南神父平安进入教堂，这才离开。
…………
【呜呜呜呜我都要被这一幕感动坏了！不管怎么样，母亲总是会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
【那一幕也太唯美了吧！】
【所以这是立地成佛了？】
【不可能的，天堂和地狱界限很严明，像伊迪丝这样杀过人的，不管怎么样都上不了天堂】
【那她的孩子呢？在天堂吗？那她又见不到她孩子了啊】
【她孩子多半早就投胎了吧】
【杰宝也太温柔了吧，还一路护送布瑞南神父回去】
【哈哈哈这个神父到底是没有见过非人类，他真的被吓死了，还以为是恶魔呢】
【别讨论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没发现出大事了吗？】
【什么？】
【伊迪丝既然已经解决，可为什么任务还没有判定完成？他们还要解决的人还有谁？】
【是达米安！！我就知道！哈哈哈哈！】
【不！还没下定论！别着急！我不会输！】
【还有第三个主播没有现身呢，怎么可能这么快任务完成】
【不得不说杰宝的行动力真的强了，当天就把伊迪丝的事解决了，都不带过夜的】
【所以人家优秀啊哈哈哈】
…………
在确定布瑞南神父安全后，杰森便反悔古堡。
他的脑子有些乱，除非不得已，他不会对达米安动心思。
但眼下，他不得不去怀疑他了。
神父说过，恶魔转生的孩子身上都会有666的标志，他得找个机会去验明正身。
回到古堡，杰森轻巧落在楼顶，借助钩索枪他翻墙回到了房间里，并解除了变身装置。
在太阳升起前，他还有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但刚脱完衣服，他便和一个人对上了视线。
是莫特利。
杰森没有在意，任务道具而已，他没见过吗？继续脱掉了连帽衫。
等他换好了睡衣，他的房门也被敲响了。
杰森打开，门外站着的又是莫特利。
他抱着两个枕头，随时准备用来防卫的样子。
“莫特利？”杰森疑惑。“有什么事吗？”
“我…”莫特利吞吞吐吐地说道。
这反常的态度引得杰森疑惑。
他主动解释：“我刚才是出去做任务了。”
“不是这个…”莫特利摆手打断。
杰森挑眉：“那是什么？”
“我…”莫特利神神秘秘地凑近，并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义警都是很注重身份保密，我刚才不是故意看到你，我只是…睡不着。”
杰森眼眸微沉。
他知道义警，而不是将他简单地认成超人类。
“你…知道我是谁？”杰森问。
莫特利连连点头，他那双黑黝空洞的眼眸此刻总算灌入一点光亮。
莫特利激动说道：“你是蝙蝠侠！你是守护哥谭的骑士！”
“你知道蝙蝠侠。”杰森靠近一步。“你是哥谭人？”
“是的！”莫特利点头。“我曾见过蝙蝠侠一面！他又强大又善良！是哥谭里的希望之光！”
“咳。”杰森摸了摸鼻子。
他都要替布鲁斯脸红了。
不过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能碰到同世界的人！这还是让杰森有些许兴奋。
“噢，事实上我并不是蝙蝠侠。”杰森弯了弯嘴角。“那只是我的道具而已，可以模仿出任何我见过的人物形象。”
莫特利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但很快，他又想到了一点：“我知道了！你是罗宾！”
“咳咳咳！”杰森剧烈咳嗽起来。
什么鬼，怎么就又猜到他是罗宾了啊！
莫特利接下来的话给了他答案：“我追逐过他们的身影，蝙蝠侠和罗宾的，因为我觉得，如果是他们一定不会受到我不幸的影响，我把他们视作救赎！我想过靠近他们。但是…我不敢。”
莫特利瘪起嘴唇：“在追逐他们身影的时候，我早就摸清了他们每个人的特点，我也知道，罗宾一共有三个。”
杰森眼睛微微瞪大。
这还是哥谭人过了许久才发现的秘密，他居然这么轻易就能知道？
而且如此说来，他是在提姆成为罗宾之后不久死亡的了？
莫特利紧张地舔了舔嘴唇，眼中的光亮更甚：“第一代罗宾最喜欢做高难度的空中动作，第二代罗宾总是骂骂咧咧，对罪犯很凶但是对普通人…尤其是妇女和孩子很温柔，第三代罗宾我虽然见到的不多，但我知道他是最谨慎的那一位，他很理智。”
杰森眼中流露出一点赞叹。
莫特利将这眼神当做自己的奖赏，于是他说的更加起劲：“再加上能来这里的只有死人，所以你一定是……”
杰森捂住了他的嘴，他冲他温柔笑笑：“你猜的很对。”
只这一句话，便再让莫特利无法控制自己。
他紧紧抓住杰森的手，凑近再凑近，眼中是狂热的崇拜：“你一定就是能拯救我的人！英雄！”
他比杰森要高上许多，虽然身体看着瘦弱可爆发时却意外的有力量，杰森被他卡在角落里动弹不得，只能被迫看着那双满是自己身影的眼睛，以及那疯狂的崇拜。
莫特利白皙的脸因激动而通红，平时被黑色额发挡住的蓝眼睛完全显露出来，而里面装着的，是对自己信仰的狂热。丧气一扫而空，这样的莫特利看着倒是更加英俊。
杰森拂开他的手，无奈笑了笑：“现在可不分什么英雄了，大家都是主播，忘了吗？我们并不处在原本的世界，这里是直播中的副本世界。”
莫特利摇摇头：“没关系，这里也有英雄不是吗！就是你！”
杰森挑眉，有些头疼地对他说：“不如…陈这个机会改变自己怎么样？将你的不幸变成武器，让自己完全适应体质。我们不是总会在同一个副本的，莫特利。”
莫特利：“好，都听你的。”
杰森眉头动了动。
这是完全没听进去他的话吧。
不过算了，暂时也只能如此。
杰森：“那么你决定和我一起行动了？”
“这是当然！”莫特利兴奋说道。“我居然有机会和罗宾一起行动了！这真是我生命中最棒的一天！”
杰森微愣。
而后无奈垂手。
咱们都死了，哪是最棒的一天啊。
“咳咳。”杰森指着椅子。“坐吧，正好我来告诉你我获取了哪些信息。”
“好的！”莫特利当即准备过去坐下。
可这时脚下却突然踩到地毯的褶皱，整个人向前摔去，用来当盾牌的枕头也飞了出去。
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摔了个狗吃屎时，一双并不大的手接住了他。
莫特利倒吸一口气，转头时双眼亮的能赛过天上的星星。
刚飞出去的一个枕头却在这时标着杰森的脑袋砸过去，被他轻松接住。另一个枕头好巧不巧地撞上了一旁的立地衣架，于是那衣架连带着枕头又倒向了杰森。
杰森不慌不忙地带着莫特利退后一步，避开了袭击。
这还真是……一连串的“不幸”啊。
“呼，看来是没事了，坐吧。”杰森扭头，便看到莫特利快要抑制不住的激动神情。
但好在，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我想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路德·莫特利，只是个不幸的普通人。我还给自己取了个代号叫不幸先生，你随便叫我都行。”莫特利说道。
“额……”杰森挠了挠头。“那我称呼你的名字吧，路德。”
这人真是，太颓丧了他招架不住，太活泼了也招架不住啊。
…………
【哈哈哈哈！头一次见杰宝对一个人这么没招！好玩好玩】
【该说不说，莫特利这个样子更帅了】
【好家伙，原来两个人是同一个世界来的啊，这么小的概率也被他们碰到了】
【哈哈哈，莫特利的不幸概率不是也挺小的吗，这是两个极端吧？】
【话说，原来杰宝的本世界是有非人类级别的超级英雄啊】
【嗯？这不是很明显吗？早就能看出来了吧，普通世界可没有那么强的未成年，还有杰哥之前召唤出来的东西等等】
【咱都看过了各种非人类，超级英雄什么的，just so so啦】
【之前还有个人是死灵法师呢，那家伙，一挥手副本里的死人都被他控制使用，通关起来老快了，场面也老壮观了】
【所以杰宝是在打击犯罪的途中死亡的吧，呜呜呜真是太心疼了】
【很好，这新人总算能派上用场了，接下来就是合力对付达米安了吧】
第200章 6
“真没想到, 一位母亲哪怕成了恶灵也不会忘了她对孩子的爱。”在听完一切后，路德·莫特利感慨道。“真是太抱歉了，罗……”
杰森轻飘飘地觑了他一眼, 路德·莫特利立刻改口。
“杰森。”他僵硬地笑笑, 试图讨好自己的偶像，他接着说道。“我应该和你一起行动的。”
杰森：“没关系，伊迪丝并不难对付，我一人足够，更何况我并不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帮手。”
路德·莫特利歪歪头：“是那个什么天赋技能吗？”
杰森：“没错。话说, 既然你闯过了新手副本，我想以你那不幸的能力, 应该也能拿到新手技能才对。”
路德·莫特利缩了缩脖子, 想到自己的不幸他条件反射地想远离一切, 但在看到罗宾后又放松下来。
“的确有。”他小声说道。“但我并不想用它, 我足够不幸了，也总是给周围人带来不幸, 使用它会给周围人带来更多的的麻烦。”
杰森听出来其中之意：“你的意思是系统给你的天赋技能是增强了你的不幸？”
路德·莫特利委屈巴巴地吸了吸鼻子：“是的，这个系统简直比恶魔还要恶魔，它抓住我的脆弱，试图用我的痛苦来击垮我。”
路德·莫特利：“在我使用技能之后, 我不会发生不幸, 但我的不幸会成倍地转移到周围人的身上去，那真是太可怕了。”
杰森微挑眉头。
想来系统应该是想要加强路德·莫特利在不幸方面的能力, 这能力要是用好，近乎无敌啊。可惜了，不是所有人都想要这么做。
“没关系。”杰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不想用那就不要用, 这次的任务，凭我们足够了。”
路德·莫特利点点头。
杰森：“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确定达米安身上究竟有没有恶魔标记。”
“这个我来！”路德·莫特利自告奋勇。“我去扒了他的衣服看看！”
杰森眼角抽了抽：“我想我们应该有更加……嗯，得体的方法吧？让我想想。”
杰森：“你先回去休息，记住，一定要注意安全，达米安现在是未知因素，尽量不要靠近他。”
路德·莫特利：“我知道了。”
“还有那条狗，”杰森眉头微蹙。“我始终觉得，它不是条普通的狗。”
“这个交给我来解决。”莫特利再次自告奋勇。“我现在的身份是警察，在索恩夫妇那边说的话更有份量，如果我跟他们说这狗有问题，他们一定会相信我把狗扔出去的。”
杰森：“这倒是个办法，那就靠你了。”
路德·莫特利咧嘴笑了：“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在送走了莫特利后，杰森也进入了浅眠。
…………
【不幸技能啊，这个能力其实很牛的，不幸的范围太大了，踩到狗屎是不幸，摔跤把脖子摔断了也是不幸】
【我也觉得这技能牛逼，能攻能守的，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靠近莫特利十米以内】
【要别人有这技能怕不是得全天都开着啊哈哈哈哈，再加上这技能把原本的自己也会不幸这副作用都给剔除了，简直就是完美啊】
【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吧】
【好了好了，接下来终于要揭秘了吗？看达米安究竟是不是恶魔转世！芜湖！】
【达米安再怎么狂，现在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崽子而已，弄死他轻轻松松】
【我可不觉得事情有这么容易】
【现在就去他房间拿把刀捅死他你看他容不容易】
【并不是每个人都把任务看的比一条鲜活的生命重的】
【对啊，更何况现在又没下定论】
…………
“拜托！我真的需要见索恩先生一面！”
“不行先生，现在不是会客时间。”
杰森是被争论声吵醒的，他的房间在二楼，古堡隔音又有限，楼下的声音简直听的一清二楚。杰森看了下时间，这个点离他的生物钟还差五分钟。
他掀开窗帘，正好看到一个戴着摄像机的男人一边推开阻拦的佣人一边闯进来。
“索恩先生！索恩先生！”男人高喊，他神色慌张恍惚，眼角满是鲜红的血丝，额上虚汗不止，看着状态便让人忍不住怀疑。
“噢，老天，这到底是一回事，有人来捣乱为什么不赶出去？”罗伯特索恩穿着睡袍匆匆赶来。“他是谁？”
“我是您昨天生日宴上的记者，索恩先生。”那人主动说道。“我是真的有急事找你！”
“记者？”罗伯特索恩皱眉。“宴会已经结束了，拍照片的佣金没有给你？还是说照片没有返给我们？”
“不，都不是。”记者咽了咽口水，说。“是关于昨天那位试图吊死自己的女士……”
“够了！”罗伯特索恩大声呵斥，打断他的话。“那个人的名字不可以再在这里提，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给我的孩子们带来任何创伤，明白吗？”
“我知道，索恩先生。”记者从兜里掏出几张照片想递给罗伯特。“还请你先看看这些照片？这真的很重要！”
他想要冲破阻碍上前，可无法做到。
罗伯特索恩迟疑地走了两步，想伸手接过照片，但睡袍忽然被人拉住。
他回头，看到自己的小儿子达米安站在身后，神色困倦。
“把你吵醒了吗？”罗伯特瞬间变得温柔，他弯腰抱起达米安，轻柔地拍着他的背部。“乖乖睡吧，这些坏人爸爸会赶跑的。”
说着，他挥了挥手，让人将记者扔出去。
“索恩先生！你真的得看看这些照片！”记者还不甘心地喊道，他努力递出照片，却被人死死拦住。
其中一张掉到了地上，露出了波普夫人的脸，但眨眼间，那照片便消失不见。
达米安从罗伯特索恩的肩上抬起头，盯着记者，黑黝黝的瞳孔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二楼。
杰森反复观看照片消失的那一瞬，却看不出任何破绽。
如果不是手法和道具，那么只能是魔法在作怪。
杰森：“红后，查一下这个记者。”
很快，记者的一切资料便都被翻了出来。
“他昨天的确在宴会上，而且拍了很多照片。”杰森眉头微蹙。“他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这么着急来这里找罗伯特索恩？”
看来，他必须去和这位名为基斯的记者好好聊一聊了。
在古堡碰了一鼻子灰的基斯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的小出租屋。
因为工作原因，他这里阴暗的很，连灯都没有装多少。
刚一回到家，他便将门窗全部反锁了，看向外面的眼睛因惊恐而颤动。
基斯翻出了他昨天拍得所有照片。
波普夫人的，罗伯特索恩的，布瑞南神父的，凯茜的，甚至还有杰森和他自己的。
但唯独没有达米安的。
很奇怪的是，每次当他想给达米安单独抓拍照片时，总会有各种意外阻挡他。
比如昨天那个出了一连串丑的警察。
而他成功拍下的这些人物的单人照片，无一例外的，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处都有一道显眼的白光。
他是专业的记者，他能保证自己的技术没有任何问题。
那么有问题的就只能是照片，或者说是人物本身。
基斯抚摸着布瑞南神父的照片，嘴唇微微颤抖。
“变了，这个也变了。”
照片上，布瑞南神父的腰部有一道极为亮眼的白光，几乎要将神父的身体从中央一分为二。
“明明是心脏的…明明是心脏的…”基斯喃喃自语。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照片少了一张，正是波普夫人的。
“奇怪，去哪儿了？”基斯里里外外翻找起来，但不管怎样都找不到。
桌底一点亮光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属于照片塑封的闪光。
基斯以为那是波普夫人的照片，便蹲下去想要拾起。
照片在桌子里面，他便只能努力伸手去够。
可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呼噜声，是狗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像是进攻的前兆。
基斯心脏开始狂跳，紧张地手一抖，一不小心带下来桌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轻飘飘地落到地上，基斯偶然瞥了一眼。
只一眼，他便差点不能呼吸。
因为那是他的照片，而照片上此时也出现了白光，正在他的头部……
耳边的呼噜声越发响亮，后脖颈处有冰凉的气息吹过来。
“不……”基斯颤抖着身体回头，泪水和汗水一齐涌出。
倒映在他瞳孔中的，是一条黑色的、巨大的狗。
“啊！！”基斯尖叫出声，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比较不断传来血腥气和狗的体味。
忽然，只听一声闷响，身前的动静消失了。
然后便是不远处传来狗哼哼唧唧的声音。
基斯鼓起勇气将眼睛睁开一条小缝。
他看到了，那漆黑肃穆到如同雕塑的身影逆光站在窗边，而那条想要他命的大黑狗被那身影踩在脚下，身体时而痉挛。
“你…你是谁？”基斯喉咙发紧。
身影微微偏过头似是想说些什么，但那黑狗却是趁这个时机突然发力，挣开了束缚。
自由之后那黑狗似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便没有再纠缠，而是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它跑了！”基斯跑到窗边想跳窗追上，却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拽下来。
“不要去追，它的目标是你。”声音粗粝不堪，像是患有多年的喉管疾病。
基斯退后两步，紧张问道：“…你是？”
“我是蝙蝠侠。”杰森这回自我介绍地毫无压力。“我来是为了帮你避免自己的死亡。”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基斯的照片，上边的白光正缓缓消失。
杰森：“同时也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什么，全部告诉我。”
基斯连忙点头。
…………
【我就知道！这狗是坏的！它居然还想杀人！】
【这狗和达米安这么亲近，达米安也一定是坏的！】
【……我不作声，我再期待一个反转】
【黑狗奉命杀人，真正的凶手却被保护的好好的，我觉得这招真的高】
【达米安这部棋走的太急了，记者完全没必要这么快弄死嘛，还是让狗去杀的】
【不是太急了，是有自信，他觉得没人比自己强大，但是谁成想会半路杀出来一个“蝙蝠侠”呢？哈哈哈哈】
【那照片里也有杰宝！我看到了！杰宝肚子上有白光！】
【好家伙，这是想杀他啊】
【没事，这把杰哥在暗，对方在明，看到这里还没见这恶魔有什么能力，无非就是蛊惑+制造意外+让手下亲自动手，就这实力的话，杰哥手拿把掐】
【我现在倒是不担心主播他们，而是波普夫人等等，他们可是普通人啊，而且他们照片上的白光…还没有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