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把我的运气给你
裴娜琏提出要先扔一次试试手感, 得到了莫珍伊的同意。
她一出手就是个“3”。
颜孟以也不禁赞叹起来。
大家拍拍裴娜琏的肩膀：“娜琏你这么厉害！没问题的！”
“那正式开始吧。”裴娜琏向莫珍伊做了个手势。
骰子高高抛起。
姜半夏开始说：“不愧是爱豆，你看人家娜琏，连扔个东西都那么赏心悦目, 像是在跳舞一样。”
然而, 下一瞬, 骰子落地, 稳稳地将“-3”正面朝上。
姜半夏还没说完的溢美之词卡在了喉咙里。
裴娜琏的笑容也僵住了, 刚才的赞扬和口哨声此刻萦绕在脑海中喝着倒彩，千万只蚂蚁在她身上爬一样。
她的运气一向不好, 人生似乎是一个巨大的轮回, 命运一次又一次地跟她开着玩笑。
裴娜琏一把捂住脸倒在金宥淑身上寻求安慰。
“娜琏, 你这也太不靠谱了。”姜半夏大大咧咧, 依旧开着玩笑。
对游戏的输赢, 姜半夏没有那么看重，因此姿态十分放松。
“没事的，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这很正常。”周秋曈说。
不管是安慰, 还是揶揄, 在裴娜琏听来都分外刺耳。
现在她们离终点的直线距离是4个格子。
大家都对厉棠寄予厚望，不为什么, 只因为厉棠身上有种沉稳气质，好像无论做什么都会游刃有余。
“接下来你们两个谁先上？”周秋曈看向厉棠和颜孟以。
“要不然我先来。”颜孟以弱弱地举手, “万一我表现很糟糕，还有棠棠可以兜底。”
“不会的, 那种情况不会发生。”厉棠说，“我先来。”
“那好吧。”
厉棠坚持，颜孟以便同意了她的方案。
厉棠学着金宥淑的样子, 把骰子拿在手上掂了掂，感觉得出来骰子重心不稳，于是尽可能抛出的高度比较低。
毫无疑问地扔出了最大的步数。
“啧！”姜半夏不由得摇头晃脑地笑起来，下巴昂起，“我就知道，棠棠稳，没问题的。”
比她自己扔出“3”还要高兴。
颜孟以站在人群中，永远仰望着追随着她的爱人的背影。
厉棠站的位置是刚才金宥淑第二次起跳的位置，所以她只要跳到金宥淑第二次落地的地方就好，那个格子已经被验证过了，不是陷阱。
没有悬念，厉棠稳稳落地。
她离终点只剩一格了，但最后一排的三个箱子，哪些是陷阱，大家谁也不知道。
“就直走试试呗，赢了最好，输了的话，下一个人只要不扔出负数就好。”
不过厉棠并没有全部沉浸在游戏的输赢胜负中，她还可以走两步，但是她没有继续，从箱子上下来了。
“她想干什么？再走一步就好啦，万一赢了呢。”裴娜琏不解。
“她放弃了。”金宥淑猜测，“应该是想把机会让给颜孟以。”
厉棠走向颜孟以，问她：“想不想玩？”
“我运气一向不好，还是你来吧。”
“我把我的运气给你。”厉棠一把拉住颜孟以的手，把她从人群后拉到前面。
“玩游戏，输赢都没关系的。”厉棠把骰子递给颜孟以。
颜孟以是心思细腻敏感的人，她能察觉到裴娜琏在过程中的认真和对拖后腿的人的敌意。
她害怕自己给大家添乱。
可是，眼前厉棠的鼓励又给了她很多勇气。
她总得给两人制造点回忆，厉棠不会每天都跟她待在一起。
颜孟以扔了个“1”。
她犹豫着选最后一排的哪个箱子跳上去，是左边的？中间的？还是右边的？
颜孟以站在箱子上，脑海中思绪如潮水般混乱，她人生的大部分选择似乎都是很轻率地完成的。
选专业、就业、全职在家……对于她这样普通家庭的女孩子来说，她走出的每一步，都那么轻率，如果不是因为厉棠托起了她，她的人生不会像现在那么惬意，做博主和顾问的收入，全平台加起来一个月也不过几千。
抵不过她燃的一枝香的价格。
“小以老师，请快速做出选择哦。”莫珍伊在一旁提醒时间，“今天后面气温会越来越高的。”
颜孟以恍惚着，想到了之前中学时期班级去秋游，林间阴冷，溪水潺潺，有一段路需要踩在石头上才能通过。
不时有同学踩空，一脚踏进清亮的溪水中发出尖叫声。
虞真作为班长，在最容易踏空的路段一个个搀扶，目光却始终不忘注意着在队伍后方的颜孟以。
颜孟以不擅长户外运动，刚出发没多久，就落在了队伍后面。
踏出一脚，石头在晃动，石头表面长满青苔，又湿又滑，她不敢乱动，进退不得。
厉棠本来也走在前面，产一身黑白配色的冲锋衣，潇洒恣意，看到颜孟以被困在后面，三两步折返回去。
虞真想拦住厉棠，可她是班长，还有更多的同学需要她的帮助。
手。厉棠朝颜孟以伸出手。
阳光穿破林间的阴翳，照在厉棠的手背上，也在她们中间投射了一道光柱。
谢谢。颜孟以握住厉棠的指尖，冰凉的，像厉棠的表情一样。
抓住我。厉棠握住了颜孟以整个的手掌，把她拉了过来。
谁料，厉棠站着的那块大石头本来是稳当的，此刻却因为站了两个人而开始晃动。
两人不得已紧紧抱着彼此的胳膊，等石头完全不晃时，颜孟以才发现自己整个地贴进了厉棠的怀抱中。
向前走，那就向前走吧。
颜孟以于是朝正前方的箱子迈出一步。
她稳稳站定，箱子没有陷落。
赢得轻而易举。
“恭喜你们成功到达终点，开启宝箱！”莫珍伊带头cue流程，鼓掌表示祝贺。
没有什么戏剧性。
“赞的！”
“宝箱？我不喜欢这个词。”金宥淑说。
周秋曈有些好奇地扭过头：“为什么？”
“最近短视频总给我推荐开宝箱的视频，”金宥淑解释，“开宝箱就是捡垃圾的意思。”
“哦这样啊，害，看看我们现在汗流浃背的样子，”姜半夏说，“有什么区别呢？”
“我真的赢了吗？”颜孟以还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你的运气一直很好。”厉棠搂住了她的肩膀。
等她们凑过去开箱子的时候。
道具组的组长满面狐疑地走过去，最后一排三个箱子其中有两个是陷阱，中间的和左边的。
但为什么颜孟以踩上去没有下陷？
组长好奇地踩上去。
箱子发出碎裂之声，组长陷了进去。
嘉宾和莫珍伊回头看。
“所以，刚才小以站着的那个其实是陷阱？”
作为当事人的颜孟以后知后觉，也感到一阵巨大的庆幸。
“那为什么她刚才站上去没有问题？”
“她太轻了吧，你看她那么瘦。”
“我的天，小以你真的是综艺之神吧！”
“我说过的，你的运气一直很好。”厉棠捏了捏颜孟以的肩膀。
“是啊，你把你的运气借给了我。”颜孟以笑着，抓住厉棠的手晃动着。
“那可能是我的运气好一点，我喜欢上你了，你就成为了我的太太。”
“干嘛突然这么正经？”颜孟以被她说得耳朵发红。
“太太”这个词，太暧昧了。
“呦呦呦，人呢？”姜半夏转头看到颜孟以和厉棠在腻歪，于是招呼她们，“眼神都要拉丝了，知道你们很爱，但是你们先别爱，难道你们一点都不关心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吗？”
两人说了声抱歉，忙过去看。
箱子里装着一把长柄镰刀，还有像是钉鞋的东西。
但是那东西跟运动员穿的钉鞋确实不太一样，钉子外露，还有一些叮叮当当的铁链外面裹了一些布，像是防护带。
“这是什么？”裴娜琏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个鞋好像电工怕电线杆用的脚扣。”姜半夏思索。
裴娜琏望向她：“电工脚扣？那是什么？”
“哎，怪我，忘记了你们都是城市里有钱家庭的小朋友，怎么会见过农村里电工爬杆子呢？”姜半夏自言自语。
金宥淑略一思索：“我好像见过，这个东西是不是用来摘椰子的？脚扣和防护带是为了攀上椰树，长柄镰刀是为了把椰子割下来。”
“欸！你别说！”周秋曈附和，“还真的像。”
“恭喜金老师猜对了！”莫珍伊解释，“我们面前的就是摘椰子的工具。我们接到一位当地居民的求助，她受伤了，想请大家帮忙，要在中午十二点之前，摘下一车椰子送到附近的度假演艺城。”
“这个天气去摘椰子吗？”姜半夏抬头看了一眼太阳，即便戴着墨镜，仍然是感觉的一阵头晕目眩。
“莫导！”姜半夏无奈地喊出来，像是撒娇，又像是愤怒，还像是无可奈何。
“咱们《枕恋》强度确实大，”金宥淑说，“以前我们参加的综艺，一天最多也就两个任务，而且大部分是在室内的互动型任务。”
“小金说出了我的心声。”姜半夏过去热切地跟金宥淑握手，随即一脸怨念地看向莫珍伊，“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导演，把嘉宾当驴子在用。”
“洗去铅华，方证本心。”莫珍伊说，“这是我们节目组的初衷，也是不变的宗旨。而且，厉老师和小以老师还蛮适应这个强度的哦。”
“棠棠那是个变态，精力旺盛，一年能发三张专辑，张张都爆，谁比得过她？”姜半夏转向颜孟以，“那小以呢，你适应吗？”
“不太适应。”颜孟以实话实话，“但是我很喜欢。”
“怎么会喜欢呢？”
“我想最后多跟她相处一段时间。”
第32章 第32章 分享心跳
“最后？”裴娜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你怎么了？”
“哦，我的意思是……”颜孟以意识到自己无意间说漏了嘴，不得已眼睛转向厉棠寻求帮助。
她们处在离婚冷静期这件事, 颜孟以不确定厉棠是否想公开。
“我工作比较多, 今年是专门空了一段时间来陪小以, 明年的工作也已经都排满了。”厉棠躲开颜孟以的目光, “所以她说是最后多相处一段时间。”
颜孟以没说话, 默许了厉棠的说法。
只是她抬起头，去看厉棠的侧脸, 一如既往的处变不惊, 一如既往的神色寂寥, 为什么不可以说？是因为合同的约束？还是说, 你对我仍有眷恋呢？
“这个事情很好解决呀。”周秋曈接了一嘴。
“你出去工作带着小以不就好了吗？这样就不用分开, 还可以常常见面了。”金宥淑也说。
“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奔波，我不想她那么辛苦。”厉棠回答。
不管其他人如何提出解决方案，都被厉棠一一否决。
颜孟以不知道自己现在看上去是什么表情，她努力地微笑, 表示对厉棠观点的认同。
可内耗敏感, 注定了她心内无数思绪翻飞，不肯带她一起外出工作, 里面会有其他的因素吗？是否会觉得她一点音乐都不会，是否会觉得跟她没那么多可说的话呢？
“那各位老师, 我们现在拿上工具出发咯！”莫珍伊再度提醒时间。
几人坐着节目组的商务车。
困意早已经被两个破冰游戏驱散，大家拿出手机, 拍着沿途的风景。
与其他人的亢奋不同的是，颜孟以在闭着眼睛，厉棠在看着手机。
厉棠晕车, 只要不是她开车，她就会晕。
所以一般她会尽量减少在车上看手机。
甚至颜孟以看到厉棠为了克制晕车感在频繁地喝水。
晕成这样了，也要继续看吗？
“你要不下车再看吧，”颜孟以心疼她，“不管是谁的消息。”
“你也一起听，”厉棠分了一只耳机给颜孟以，“有没有感觉比昨天的demo好了一点？”
适应了耳机，颜孟以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音乐。
厉棠告诉她：“我昨天哼了一次，她就懂我的意思，知道应该怎么去修改，你觉得是不是很棒。”
颜孟以用微笑回答。她没有说一个字。
分享耳机里的音乐常被认为是在分享心跳。
可如果耳机里的音乐是关系中或明或暗的小行星，那心跳就变成了心颤。
我听不出区别，对不起。颜孟以心里暗想。
————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子停了下来。
来到一片椰树林，满眼苍翠。
“嚯，好高。”裴娜琏忍不住摘下墨镜又确认一次。
“这边的椰树感觉高十米左右。”颜孟以说。
“你怎么知道？”姜半夏问。
“人家爱看书，博学！当然什么都知道。”
“因为十米大概就是三层楼的高度。”
裴娜琏隐隐觉得这个观测高度的方式有点奇怪，但是也没多想。
“那么接下来，由我们当地居民王大娘给大家培训如何摘椰子，请大家仔细听。”
王大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身材微圆，肤色黝黑，但人热情好客，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嘴雪白的牙齿。
姜半夏举手：“那我们要摘多少？”
“差不多能装满一辆三轮车的数量。”莫珍伊指了指旁边已经给她们准备好的运输工具。
“导演，你这辆三轮有点大啊。”周秋曈表示。
王大娘很实诚地拍了拍三轮驾驶位的座位：“这不大啊，这叫小三轮。”
热情的王大娘让众人说不出抱怨的话来。
导演组之前已经跟王大娘讲过了让她教学。
但王大娘哈哈一笑：“爬椰子树这还用教吗？是个人看一眼都会了，何况你们这么多大明星，又聪明，肯定没问题的。”
“大明星？大娘你认识我们？”姜半夏来了兴致，顾不得炎炎烈日，非要拉着大娘先来聊天，“大娘，你一个个说一下看过或者听过我们的作品吗？”
裴娜琏也来了兴致，几人热情地把大娘团团围住了。
“你我认识，”王大娘先指了指姜半夏，“老在神仙剧里演反派，但是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不知道为什么没人找你演主角，《万羽鸟》《十年霜雪尽》我都看过。”
姜半夏欢呼起来，像个孩子，一把抱住大娘，随即对着摄像机的镜头来了一段即兴rap。
“那她呢？她您认识吗？”姜半夏双手搭在周秋曈肩上，把她推到王大娘面前。
“好像认识，她的公益广告电视上老播，什么绿水青山保护环境，名字我叫不出来，脸是熟悉的。”
周秋曈本来害怕不被认出来，一只手按在心口的位置，此刻终于松了一口气。
十年话剧从业者，没想到是因为广告被熟知。
“她，我老婆！”姜半夏说话间，一脸骄傲。
“般配的，你们两个一看就很有夫妻相的。”王大娘看见这一对甜蜜伴侣，也是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到我们了！到我们了！”裴娜琏拉着金宥淑走到王大娘面前站定。
王大娘看着她们出挑的发色，而后才把目光转移到她们脸上。
“您听过IGP吗？”裴娜琏眼见事态不好，弱弱地提示了一下。
“什么吉？”王大娘五官拧在一起，耳朵朝她们侧过去。
“算了算了，大娘可能平时不太听流行歌曲。”
“对，”王大娘也附和着，“那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东西，我都不听的，我就唱唱我们那个年代的歌，平时看看戏。”
裴娜琏还试图挣扎一下，唱出了她们大热专辑最火的副歌部分。
然而王大娘还是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深感抱歉：“我太老咯。”
“确实，你们的作品面向年轻受众的。”周秋曈不失体面地为她们打圆场。
莫珍伊想要cue节目流程，让大家去爬椰子树。
但王大娘经过刚才跟大家的互动，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她我认识的。”王大娘指着厉棠，还主动冲过去跟厉棠握手，“我眼熟你。”
“真的吗？”
王大娘怕厉棠不信，还哼唱了几句
：“你是我的生活，我的爱，我的命运……”
厉棠有点不好意思了，这首歌，其实歌词有点俗气。
是她出道前发表的歌曲，被很多网红翻唱过，也是很多青涩校园短剧常用的配乐，因此为人熟知。
厉棠的版本歌声空灵且有感染力，弦乐的应用非常巧妙。
而大部分的翻唱者改编用了比较经典的和弦，使得歌曲更容易唱，却少了那一抹飘零之感。
王大娘越唱越起劲，厉棠不忍心制止她，索性也开嗓唱起来，把跑调的王大娘拉回来。
姜半夏和着拍子拍手：“一起来！”
厉棠的嗓音天赋是很好的，不需要百万修音，甚至有时候配乐反而成为她的负累。
以至于她唱完停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意犹未尽，忘记了自己该做的事。
“歌声好像从我的天灵盖灌进去一样。”
姜半夏是个演员，对音乐没什么见地，但她作为大众，拥有对音乐的感知能力。
“下次你开演唱会可得送我们两张VIP坐席的票。”周秋曈说。
“一定。”
“这位是？”王大娘又注意到了颜孟以。
“她是一位非遗手艺传承人。”厉棠一把搂住颜孟以，“也是我的妻子。”
“这么好看又这么有才华。”王大娘说话间从兜里摸出手机，不顾莫珍伊的眼色，“我能跟你们合影一张吗？”
莫珍伊面部扭曲起来，之前接触的时候就知道王大娘热情，但是没想到这么健谈。
“可以啊。”裴娜琏接过手机，“我来帮大家拍照吧。莫导你也站过去。”
王大娘本来只想跟厉棠妻妻合影的，没想到一大群人都这么热情，也就不再推脱了。
照片拍完，厉棠和颜孟以并不在乎拍成什么样，姜半夏和周秋曈都很满意。
只是莫珍伊没有读懂裴娜琏主动提出帮忙拍照的心思，她还说：“裴老师，照片里没你怎么行？”
“不用，不用，”裴娜琏连连摆手，“我跟宥淑学了很多摄影技巧，今天正好实践。”
晚上跟团队复盘的时候，莫珍伊才意识到裴娜琏不愿意出现在王大娘的照片里，因为王大娘不会给任何人修图。
这是后话。
几人拍完照，开始商量摘椰子。
姜半夏自告奋勇：“我常年吊威亚的，不怕高，让我上。”
但是她话说得响亮，实践却并不理想。
踩上脚扣，她在树上固定不住，往上爬两步就掉了下来，险些蹭破皮。
大家七手八脚把她抬起来。
姜半夏认输地摆摆手：“不行，我上不去。”
王大娘急着穿戴上装备又示范了一次。
“踩住了，镫实了，蹭蹭蹭往上爬呀。”
王大娘显然是个实践者，但不是个好老师。
周秋曈在大家期待的眼神中开始攀爬。
她爬的速度很慢，显然攀爬跟她擅长的冲浪运动还是有很高的壁垒的。
好不容易上去，周秋曈哆哆嗦嗦拿出长柄镰刀，摘了两个椰子。
底下的颜孟以看出问题，小声问厉棠：“周老师的腿是不是在抖啊？”
厉棠顺着她的目光看，还真是。
周秋曈在六个人里面最是心思通透，也最擅长端水，她知道姜半夏空手而归或许会招来骂声，所以她必须一个人产出两个人的成果。
“周老师！风头都让你抢走了呀！你下来，我们试试！”厉棠喊了一句。
“好嘞，我把机会留给大家。”周秋曈借坡下驴，顺势爬下来。
她喊姜半夏一人抱一个椰子，抱到三轮车上。
姜半夏埋怨道：“两个椰子，你一只手一个就拿过去了呀，做点事非要拉上我，回头我走在你前面，你可怎么办？”
“那我先死。”
“闭嘴吧你。”
金宥淑看了看椰子树的高度，她是真的很想上去为爱人探路，但恐惧令她身体僵硬。
行动实在无法与意识对抗。
“我可以。”裴娜琏自信满满，“我不恐高。”
她从金宥淑手腕上卸了一根小皮筋下来扎头发，一边示意金宥淑先给自己穿戴好防护带。
第33章 第33章 先对她动心的是你
颜孟以被金宥淑手上的小皮筋吸引了注意力。
裴娜琏敏锐察觉, 告诉颜孟以：“她是Pr品牌代言人，找Pr为我们定做了刻有我们名字的串珠。”
“难怪。”难怪做工这么好。
裴娜琏扎起头发，看上去很是干练。
“小心哦, ”姜半夏好意提醒, “那个树很滑的, 超级难爬。”
“我会当心的。”
裴娜琏穿戴好装备, 爬上树的第一步稍显吃力, 第二步也向下一滑，跟姜半夏攀爬时出现的情况一样。
“不行就下来吧, 让棠棠来。”姜半夏说。
金宥淑有些担忧, 裴娜琏或许原本会知难而退的, 但姜半夏那句“让棠棠来”说出口之后, 裴娜琏一定不会退的。
“前辈, 我没事，我想再试试，感觉有点掌握了要领。”纵然心底里怕得要命，裴娜琏也要做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哎呀下来吧, ”姜半夏为裴娜琏操碎了心, “小心等会儿摔个屁股墩。”
“姜老师没事，就让娜琏再试一试吧。”
金宥淑都这么说了, 姜半夏也不好再说什么。
裴娜琏很快摸清楚了要领，爬上去的速度明显比周秋曈快很多, 也更稳。
莫珍伊示意其他人躲避到安全范围内。
金宥淑最为紧张，实时给裴娜琏播报跟树顶的距离。
“还有一米就能够到椰子了, 稳住……对，慢慢来。”
裴娜琏终于攀爬到了树顶。
颜孟以紧张地看着，她原以为裴娜琏是很娇气的爱豆, 没想到她却有这样坚韧的毅力和永不服输的精神。
自己或许也应该这样，真正为团队做贡献。
裴娜琏不断地在树顶换着方位，每一次细小的动作都让底下的其他嘉宾心惊肉跳。
阳光刺眼，即使是戴了墨镜和遮阳帽，依然不能长时间抬头。
颜孟以不敢想，裴娜琏在树顶会是如何地被炎热炙烤，每一次抬手，手臂上的肌肉又该是如何的酸涩。
一连摘了五个椰子，裴娜琏才在大家的欢呼声中缓缓地折返往下爬。
“厉害呀！”姜半夏忍不住为裴娜琏竖起大拇指，转头对金宥淑说，“我还以为她看上去娇滴滴的，没想到这么高的树也敢爬上去。”
“她应该也挺害怕的，不过她很愿意尝试不同的事物。”
大家看着裴娜琏从地面十米的高度慢慢下移到离地面两米左右。
不那么高了，大家脑海中的警报解除，有说有笑地开始分析总结爬椰子树的要领。
就在此时，意外发生。
裴娜琏惊呼一声。
大家回头看去。发现她身上穿戴的防护带不知什么时候掉了下起，脚扣也散落在地上。
出于本能，裴娜琏抱紧了树，却导致了暴露在外的皮肤擦伤。
大家冲过去看的时候，裴娜琏不想叫大家担心，用手捂着伤处。
但血迹和擦伤掩盖不住，触目惊心。
莫珍伊叫医疗队过来处理，并单膝跪在裴娜琏身边查看她的伤口：“裴老师，真是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等会儿我帮你叫一辆救护车吧。”
“没事的，就是擦伤，不用叫救护车。”裴娜琏连连摆手。
医生过来，蹲下身，打开携带的医疗箱。
莫珍伊看了一眼，第一眼就觉得对方气质出挑，无意间对上那双眼眸，更觉美丽中带着锐利。
她是！！莫珍伊认出了面前的人正是虞氏集团年轻的百亿掌门人。
果然，真正的行动派，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敷衍和愚弄。
莫珍伊感到后怕的同时，也产生了一丝好奇，这样的天潢贵胄，节目里到底有什么吸引她，让她肯这样放低姿态？
医生处理伤口的手法专业，但并不轻。
裴娜琏忍不住“嘶”了几声。
金宥淑想让医生轻点，裴娜琏却拉住她的手
，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这样的话。
颜孟以的注意力只在裴娜琏的伤口上，她待在裴娜琏身边，想要为她做些什么。
只是，她眼前的世界忽然黑暗。
厉棠伸手挡住了她的眼睛。
颜孟以试图推开，厉棠却诡异的坚定将她禁锢在怀中。
“别看了，”厉棠说，“我害怕你做噩梦。”
“不会的。”
“听我的。”
颜孟以仍试图推开，但厉棠没有给她一丝机会。
医生处理完伤口，收拾好医疗箱，准备退回到后勤区域。
然而，她从厉棠身边经过时，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人多，碰撞有时在所难免。
在场的人只以为这个小插曲是个意外。
只有厉棠知道，不是意外。
她很清楚对方是冲自己来的。
但她没想到对方敢在大庭广众、在镜头面前做到这个程度。
虞真颔首，假意抱歉，然而，她已经从厉棠的眼神里探知到了她想看到的东西。
恐惧。
“刚才是不是有人在我们耳边说话？”颜孟以抬起头问。
厉棠摇摇头，笑着说：“当然没有，你太紧张了。”
可是厉棠自己清楚，虞真确实说话了，很轻微，但足够厉棠听得清楚。
“你在害怕什么？”是虞真多年以来见面后，对厉棠说的第一句话。
这么多年没见，已经跻身成功商人的虞真，第一次开口说的却是这句话。
看来，她仍旧耿耿于怀，依旧不能释然。
但厉棠瞥了一眼虞真的背影，将颜孟以搂得更紧。
先对她动心的是你。
可是先逃跑的人也是你。
————
颜孟以提出自己也想爬上去试一试。
王大娘已经开始动手为颜孟以穿戴设备了。
但是厉棠坚决不肯：“她不行的，我上去吧。”
“我想尝试一下。”
厉棠仍然对颜孟以摇头：“现在气温太热了，何况，你不是恐高吗？”
坐在一旁的裴娜琏却说：“小以想尝试，当然可以，只要注意动作要领，就不会受伤的。”
“不行。”
“你也太严苛了吧，她又不是你的私人所有物。”裴娜琏冷笑着，尽可能平静和客气地说出这句话。
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裴娜琏不太可能正面跟厉棠发生冲突，可她现在太痛了，痛得只有精力讲出真话。
“棠棠也只是担心小以，”周秋曈说，“何况小以没有运动的习惯，节目组的防护措施又太粗糙了，明知山有虎，那就不去明知山呗。”
莫珍伊尴尬一笑，两拨人角力，怎么火突然间烧到了自己的身上？
颜孟以没有跟厉棠吵过架，她都听厉棠的，只是隐隐地感觉一丝别扭。
那过多的干涉，究竟是过度的保护，还是厉棠从心底里就认为她什么都做不好呢？
厉棠从不让人失望，她摘下了十几个椰子，数量最多，速度最快，也没受伤。
但是好像她做好每一件事都是意料之中的，没有人会觉得她做的有多么好。
她从树上爬下来，跟大家一起把椰子搬到三轮车上。
颜孟以嘴巴轻抿，似乎生气了不想跟她讲话。
但在两人背对着站立时，她又小声问了一句：“痛不痛。”
她看到厉棠的手被镰刀划了一下。
“你关心我？”
“毫不关心。”
厉棠转过身，假装侧身去整理椰子，却在颜孟以面颊上落下一吻。
这吻来得猝不及防，姜半夏看到了又吹起了轻佻的口哨，调笑她们感情好。
颜孟以又羞又恼，厉棠揉了揉她的肩膀让她消气。
所有人都在夸她们恩爱登对。
只是颜孟以知道，她们的问题，还没解决。
节目组根据她们摘的椰子数量，给她们结算了钱。
几人看到手里不到一百块的现金时，都有些傻眼了。
“我们在太阳底下晒了那么就，只挣到了这么一点钱吗？”
“果然大家的生活都很辛苦。”
“导演，那这笔钱要我们用来做什么？”
“自由支配。”莫珍伊说，“接下来，请大家将采摘到的椰子运到指定地点哦。”
说完，莫珍伊给了她们一张地图。
地图不难认，但谁开车就成了问题。
其他人坐在三轮车里，还能全副武装撑个遮阳伞。
开三轮的人就得要一直暴晒了。
“我来。”厉棠自告奋勇。
其他人也没反对，毕竟她们已经又累又热，无法思考了。
颜孟以坐在三轮车上，已经能看到前面厉棠是如何地被烈日炙烤。
颜孟以摘下头上的遮阳帽，给前面的厉棠扇风。
三轮车开出去不久，几人看到前面有一处简易的小卖部，于是厉棠停稳车，大家一起进去看。
老板是当地人，看电视，吹风扇，嚼着槟榔，见到有客人，忙起身迎接，并表示：“小店只接受现金，不能扫码支付。”
姜半夏笑了，对着来跟拍的摄像机说：“我就知道，莫导不会浪费任何一个机会。”
“老板，您这电瓶车能卖我吗？”周秋曈拍了拍老板停在店外的小电瓶。
“可以，我买来一年了，九九新，两千块卖你咯。只收现金哦。”
“我们六个人跟您合照，允许您把我们的照片放在店内招揽生意，您看怎么样？”
“那我不要，我京市人，二环内三套房，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躺平，我不需要生意好。”
好在店内东西的价格跟市场上同价，她们买了几瓶水。
厉棠又看中一个便携小风扇，决定一同买下。
“等等，”裴娜琏拦住她，“可是，如果你再买下它，就会花完我们所有的钱。”
第34章 第34章 似热吻
“我们也不会有别的需要用现金的地方。”厉棠看了看柜台上, 大家已经把水和零食都买好了。
“但是我觉得莫导肯定不会设置这么简单的环节，”裴娜琏坚持，“如果我们现在把所有的现金都用完, 等会儿可能会非常被动。”
金宥淑当然是无条件站在裴娜琏这边, 跟厉棠说：“这个手持风扇完全是非必需品。”
“如果出现问题, 那我就解决问题, ”厉棠不为所动, “没有必要为还没发生的事烦恼。而且，我想我有对这部分钱的支配权。”
裴娜琏有点生气, 但是她无法否认刚才摘椰子的时候厉棠确实贡献最大, 可现在她们是一个集体。
周秋曈看气氛有些焦灼, 拉着姜半夏非要去外面看着椰子, 说是怕有人拿走。
姜半夏不明就里, 骂周秋曈：“这几个椰子谁会拿？而且我们在屋子里也一样，一抬头就能看到啊。”
即便这样，姜半夏还是跟周秋曈出去了，她讨厌做傻事, 但傻老婆做事她总喜欢跟上。
颜孟以察觉到了, 一切的根源似乎都是自己。
她去扯了扯厉棠的袖子：“只买水和吃的应该够了。”
“一定要买。”厉棠没有听颜孟以的建议，执意买下手持风扇, 并打开风扇，塞到了颜孟以手里。
明明厉棠是为了颜孟以好, 可眼下，颜孟以却因为她对自己的好而腹背受敌, 如坐针毡。
厉棠没有察觉到颜孟以坐立不安的情绪，招呼大家立刻坐上车前往目的地。
只是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再出来的时候觉得外面的温度更热了。
大家都顶着烈日, 只有颜孟以手上拿着风扇“呼呼”地转。
颜孟以感觉有些尴尬。
裴娜琏坐在颜孟以对
面，但她刻意将脑袋偏到一侧去，以一个非常拧巴且累人的姿势坐着，不肯看到颜孟以的脸。
颜孟以心思敏感细腻，当然先察觉到了这股敌意。
就连神经一向大条的姜半夏也品出了裴娜琏的怨气。
颜孟以将手持风扇递给身侧的周秋曈：“我们轮流用吧。”
周秋曈摆摆手：“没事，这点儿热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不是太热的话会过敏吗？你用就好了。”
颜孟以又试图将风扇传递给裴娜琏。
但裴娜琏眼皮也没抬，不肯说话，只摆了摆手。
金宥淑替她回答：“谢谢小以，我们晒会儿太阳也没事。”
“是啊，毕竟我们都得听厉棠的。”裴娜琏补了一句。
她热得要死，又在腹诽这次被晒黑之后得花多少精力才能白回来，是一点好脾气也没有了。
姜半夏终于听出她们话语之间的针锋相对了，悄悄对裴娜琏说：“棠棠有时是会这样，她不是自大，也不是傲慢，只是她很难感受到别人的情绪。”
“是的，跟棠棠沟通直来直往就好了。”周秋曈也补充。
裴娜琏终于把头转过来，微笑着点头，只是那笑容多少还是有点僵硬。
韩国人是恨不得把MBTI人格测试写在身份证件上的民族。
裴娜琏在韩多年，也对MBTI那套了如指掌。
她在脑海中默念：【厉棠，ISTP，鉴赏家人格。有极强的社交天赋，只要她想，她可以结交任何人，但她们又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麻木不仁，对于她们不认可的人，她们不会展露出这个人格丝毫的优点。】
“棠棠确实过分，做决定不会跟任何人商量的。”姜半夏对裴娜琏说，“不过你要体谅，她一直是这样，她所有的收入都打进小以的账户里。小以不要，没办法棠棠只好弄了个基金给她。棠棠这个人挣钱没有数，花钱也没数，有点钱都给老婆了，她是对数字一点概念也没有。”
“就是，听到我们对你的控诉了吗？”周秋曈以开玩笑的语气，“你下次注意点。”
“我下次注意。”厉棠竟也搭腔了。
她很少能体会别人的情绪，但只要她愿意，她会是世界上最细腻的人。
而颜孟以紧闭的壳子中渗透出来的痛苦，被厉棠察觉到了。
颜孟以扒着栏杆，把手持风扇朝前送，试图给厉棠也吹吹风，让她凉快一点。
“厉老师，你停车。”金宥淑一路沉默寡言，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厉棠以为她有什么急事，于是把车停在路边。
“开个三轮，我还是没问题的。”金宥淑下车走到驾驶位旁，“我来开一会儿。”
“那你开二十分钟，等会儿轮到我。”周秋曈举手。
她们兀自已经把分工安排得明明白白。
厉棠拗不过，于是跟她们达成一致。
颜孟以则不知在车上哪里找到了一根铁丝，把它固定起来，让它正好吹着驾驶位。
“小以，你的手可真巧。”
“人家那么精细的簪子都做得出来，这个当然是很轻松。”
————
几人经过一个小时的跋涉，终于把小三轮开到了度假演艺村里。
村长穿着传统服饰，热情地站在村口迎接她们。
所有人的视线都击中在村长身上。
裴娜琏终于有机会仔细看看金宥淑的手。
刚才金宥淑没跟她商量，就去替厉棠开三轮了。
裴娜琏有点生气，此刻她捧起金宥淑的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金宥淑的掌心通红，而手背被晒得跟手臂分成两个颜色了。
裴娜琏瞪了金宥淑一眼，厉棠愿意被晒，你就让她晒着好了，非要去帮她，把自己晒成这样子，你让我多心疼。
金宥淑只是挽住了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头。
作为年龄最小的人，之前她在练习生时期就学到了永远为前辈服务。
现在回国，不再那么讲究前后辈，而且蛮多前辈都喜欢亲力亲为，不会让别人插手。
但金宥淑为别人着想的性格还是贯穿在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非常感谢几位嘉宾老师为我们带来新鲜的椰子，为了感谢大家，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还请大家不要客气。”村长热情地招呼她们。
“放心，不会客气的。”姜半夏抬手，被热到虚脱，“有饭吗？我能吃十碗。”
“管够。”
“你说真是奇怪，很多人都会热到没有食欲，可我好像不是，又热又没力气，但是食欲大增，现在的我能吃下一头牛。”姜半夏说。
“我也是。”周秋曈揽过她的肩膀，跟着村长小步快走。
她们两个蓦地回头，发现后面两对拉开了一定距离，都在心疼恋人被晒伤的皮肤。
“咱们两个吃饭太积极了，是不是该矜持一下慢点走？”周秋曈问。
姜半夏说：“没事，我们两这年纪，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等厉棠她们抵达包间的时候，姜半夏和周秋曈已经捧着一个椰子开始喝椰汁了。
“不愧是自己亲手摘下的椰子，”姜半夏说，“喝起来都有种别样的风味。你们也快尝尝。”
厉棠坐下之后，接过椰子，插了根吸管，先递给颜孟以。
颜孟以看其他两对嘉宾都是在一个椰子上插两根吸管，心里有点羡慕。
但旋即她又在心里批判自己，不同的情侣，相处模式也不一样，厉棠不是喜欢那么亲近的人，无法让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颜孟以浅啜了一口，或许真像姜半夏说的那样，这味道本平平无奇，只因为自己在其中付出了劳动，所以觉得格外香甜。
就像小王子和他的玫瑰一样，地球上成千上万的玫瑰只有你跟我共度了时光，你对我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只是颜孟以今天思绪格外活跃，脑海中才想到“独一无二”，心里却又生出许多怯懦，厉棠这样的“小王子”，可以有很多玫瑰。
颜孟以喝了一点，把椰子递回给厉棠。
厉棠侧身，一手撑着脑袋看向颜孟以，看她低头时垂下的眼眸，看阳光照在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上。
“好喝吗？”
“还不错。”
厉棠接过去，没有插第二根吸管，直接用颜孟以的吸管。
她的唇正压在颜孟以的唇印上。
柔软的、温热的，似乎能流动，能包容所有的唇。
颜孟以的脸一阵发烫，都已经结婚七年了，她的心还是会为这种事情悸动。
“你晒伤了？”
“没有啊。”
厉棠拿手背去试颜孟以的面颊温度，又拿手心去试。
“你的脸怎么这么热，这么红？”厉棠有点紧张了，“节目组安排我们这么长时间待在户外，不合理，去医院吧。”
“我没事，我在屋子里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厉棠不听，仍坚持要把颜孟以送到医院里检查一下。
姜半夏已经快把半只白斩鸡吃完了，她吐了口骨头，很是无语对厉棠说话。
“你别摸脸摸耳朵的，烦都要把人烦死了，也就小以受得了你。”
厉棠“哦”了一声，把手收了回来。
霎时间席间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大家都在埋头吃饭。
颜孟以眼角的余光盯着那根插在椰子上的吸管。
厉棠的唇因为沾到了颜孟以的唇膏而在吸管上留下唇纹。
两个人的唇纹交织在一起，似热吻。
第35章 第35章 着迷
村长一直在席间作陪, 向大家介绍度假村的历史。
饭菜上完没多久，忽然来了一个部门经理模样的女人，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脸上带着焦急的神情, 示意村长有事情需要她处理。
村长欠身：“抱歉, 我要先去处理一些事情, 失陪一会儿。”
“没事, 理解的。”
村长走后，姜半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一点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导不会后面还给我们安排了任务吧？”
“我想肯定是的。”周秋曈说, “从她叫我们送椰子到演艺村, 我就知道事情不会简单。”
“如果是让我们表演节目的话, 我是很愿意的。”裴娜琏说, “只要是做热爱的事情, 好像不管怎样都不会累。之前当练习生的时候，一整天的训练结束后我还会偷偷在舞蹈室练习到深夜。”
“那你们好厉害，”颜孟以话语间有些艳羡，“我好像总是精力不够, 一天跟人聊十分钟好像就用完了所有的力气。”
“我也可以从早练到晚。”一向寡言的厉棠忽地搭话。
似乎是不满自己妻子满腔的崇敬投射到了其他人身上。
这一向面冷心冷的顶流巨星竟像狼王一样, 表面上波澜不惊，迈着优雅步伐去找老婆贴贴, 实际上那尾巴已经摇得像螺旋桨一样要起飞了。
“如果你每天跟人聊十分钟就累了，那, ”厉棠身体不自觉朝颜孟以的方向倾斜，“那我出差的时候, 你早上起来能不能先给我打一个十分钟的电话？”
姜半夏“啧啧啧”道：“你这个人脸色又臭，脾气又硬，你出差了, 小以肯定欢呼雀跃呢，谁整天想跟你这种冷脸怪贴贴。”
不管姜半夏如何揶揄，厉棠脸上的神色都没变一分，她只是抿着唇，看着颜孟以，想听她会说什么。
“跟你聊天，不会累。”颜孟以小声道。
不仅不累，还会因为跟你聊天而感觉自己电力充沛。
“那以前你怎么从来不主动给我打电话？”厉棠问。
其实，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似乎也进行过频繁热络的聊天，只是因为时差问题，看到另外一个人的消息时，对方那颗燥热的心早已冷却下来，无法同频。
颜孟以也试过主动给她打电话，不过只一次。
那次厉棠接到了，但声音压得很低“在忙，等我这边结束后联系你”。
颜孟以于是自觉添乱了，此后，再没有主动问过。
“怕你忙。”颜孟以说话间，忽地鼻子一酸。
她怕自己眼泪掉下来，忙再捧起椰子去喝。
垂下头，低垂眼眸，不叫任何人看到她的小情绪。
“真希望她们演艺村只缺两个演员。”姜半夏说，“这样每个人都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是啊，娜琏和宥淑可是我们节目组的中流砥柱，你们两个顶上，我们四个坐在观众席上，”周秋曈说，“有鲜花就有绿叶，有美女就有坐在路边为美女鼓掌的人，我们四个就是充当这样的角色。”
周秋曈的话说的得体。
可姜半夏却没想那么多，只是一边风卷残云地把饭菜的酱汁拌进米饭，一边说：
“我如果是演艺村的村长，我直接把所有原定的演出都取消掉。棠棠在这里，谁要看别的节目？”
姜半夏几句话，让裴娜琏面如土灰。
如果是拉踩她的话，裴娜琏可能还不会放在心上。
偏姜半夏毫无恶意，实事求是。
在姜半夏口中，除了厉棠，其他人的表演不值一看。
无疑是狠狠地打了裴娜琏的脸。
“不会啦，”颜孟以也试图缓和氛围，“观众来到度假演艺村，当然是想看有本地特色的东西。”
几人说话间，村长面露难色走了进来。
“本来是不想打扰大家的，但目前我们的演艺村遇到了一些问题，我们的几个演员临时生病了……”
“我们愿意的。”姜半夏打断了村长发言。
“您说说看哪些位置需要人顶上？”周秋曈问。
姜半夏抱怨着：“我就说嘛，小莫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让我们舒舒服服吃一顿大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呢。不过请村长放心，我们受你的招待，肯定要为你们的演出一份力的。”
“我们今天有六位演员生病，所以你们六位要全部上场。”村长说，“每个演员都参与多个节目。”
“你们正式演出几点开始？”姜半夏问。
“两点。”
“两点？”周秋曈吃惊，看了一眼腕表确认时间，“那不就是15分钟之后？”
“是的，所以来不及培训了，换好装就要麻烦大家上台，”村长说，“大家可以跟着周围人一起律动，随意发挥，但需要融入氛围中，不能让观众发现我们的演出有异常。”
听到是要参演别人的节目，而且不能随意发挥，裴娜琏脸上的笑容没那么灿烂了。
这跟她预想的可不一样，如果不能唱自己写的歌，那她宁愿不要有这个机会。
可惜之前已经夸下海口，现在再说不想演出的话，已经来不及了。
“我的太太不擅长歌舞，”厉棠举手，“有没有出场比较少的角色？我想陪在她身边。她不能一个人待着。”
村长跟经理又确认了一次节目单，最终给了厉棠一个方案。
“我们有两个演员可以顶上别的位置。您太太可以扮演飞毯上的公主，您扮演她旁边的神使，不过这两个角色都要面纱蒙脸，出场的时间也很少。”村长询问，“你看这个方案可以接受吗？”
“当然。”
————
那边四个人已经被经理带着去后台紧急换装，5分钟极限化妆。
几个人晕头转向搞不清方位的时候，就被后面的演员推着一起上了台。
姜半夏跳舞不是很在行，好在她在舞台的角落处，灯光昏暗。
周秋曈本想待在姜半夏旁边，却被伴舞们推搡着，不幸站在了C位。
好在她作为话剧演员，有深厚功底，临场应变能力也很完美。
一比一复刻舞蹈对于金宥淑和裴娜琏并不算什么难事，她们原先跟随人群上台，最终站在舞台后方的位置，但随着队形的变换，她们走到了舞台中间。
从台下观众举起手机拍照的方位来看，裴娜琏和金宥淑的舞姿毫无疑问得到了观众们的实力认可。
一场演出结束，四人随着人群走回后台，还没来得及喘息，又被塞了一件新的演出服。
后台紧张的氛围裹挟着几个人。
更衣室有限，她们飞快地换好了下一场演出的服装，才出更衣室，又马上被化妆师按在椅子上，在脸上涂着厚重的油彩。
几个来回下来，姜半夏已经瘫在后台的地上，任周秋曈怎么拉，她也不肯起来。
与神采奕奕的裴娜琏、金宥淑形成鲜明对比。
“我问过了，我们还有最后一场，再坚持一下。”周秋曈说。
姜半夏拧着坐在地上，自己生了一会儿闷气，随后还是拍拍屁股站起来了。
“算了，想到今天中午吃了人家的饭，我还是要帮人家完成这场演出。”姜半夏咬着牙发狠道，“下次，我只吃草，我迟早瘦成一道闪电，我一顿饭就吃一拳头米饭，我再也不欠谁的了。”
“好！有志气！”周秋曈欠欠地给姜半夏竖起大拇指，随后招呼跟拍的摄像机过来，“全国人民都听到了，你下次狼吞虎咽之前有点自觉。”
姜半夏愤愤地，在临上台前，有些好奇：“棠棠和小以呢？她们去哪儿了？”
化妆师指了指旁边单独的化妆室。
“她们两个出演的角色虽然不用露脸，但到时候摄像机要推上去给到大特写，所以她们的造型要再精致些。”
“快，要上场了。”周秋曈看前面的演员动了，自己也马上跟上，隔着帘子看舞台上的动向，同时在身后招了招手，示意老婆跟上。
姜半夏还是想看一看厉棠她们在干什么，于是匆匆而过之际，探头朝那个独立的化妆室看了一眼。
颜孟以穿着橙色的天竺少女装扮，头上、脖子上也戴满了亮晶晶的配饰，她原本青葱水嫩，眼眸灵动，此刻在一身装扮的映衬下，像个新剥开的橙子，远远的，似乎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气。
厉棠一身低调的神使装扮，但她身姿挺拔、气质出众，即使是这样粗糙的衣服都难掩其光辉。
颜孟以捧着一顶损坏的冠子，似乎有些惋惜。
一旁站着的道具师也很心痛，似乎这道具早年间是花了大价钱购入的，可惜后来坏了，能修它的老师傅们一个个离世，于是让它落灰到今天。
颜孟以对厉棠说了什
么。
厉棠去翻找工具箱，把东西递给颜孟以。
颜孟以摆弄着那些精密的东西，道具师和厉棠屏住了呼吸不敢惊扰她。
颜孟以的睫毛在脸上落下长长的影子，伴着她的一呼一吸，那影子似乎是唯一的活物。
厉棠就那样看着颜孟以。
姜半夏从没见过厉棠这幅着迷的样子。
第36章 第36章 公主和她迟到的侍卫
“走啦！”周秋曈一把拉住姜半夏后背的衣服, 把她带到了舞台上。
现场观众的热情被点燃，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来到了最后一个节目。
灯光和烟雾将现场营造成梦幻的神话。
伴着漫天的花瓣雨, 场内的音频开始激昂地解说：“来自古老东方神秘的公主从天而降……”
飞毯上的颜孟以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
而在大特写之外, 四方护卫的神使目光始终聚集在公主的身上。
演出结束, 所有演员手拉着手去谢幕。
就在观众们纷纷整理背包准备离场的时候, 却听到主持人介绍：“今天对我们演艺村来说, 也是非常特别的一天。”
原本起身要走的观众于是纷纷又回到了座位。
场内隐约地回荡着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网上的攻略都没提到有这个环节哎。”
“难道我们今天遇到了特别版？”
“非常感谢《枕边恋人》节目组，也很感谢节目组的六位嘉宾参与到我们的演出, 帮助我们的演出顺利完成。”主持人握着话筒激动地说到。
度假演艺村名气很大, 来这里观看节目的观众各个年龄段的都有。
有些年龄稍长的, 不知道《枕边恋人》是个什么节目。
但更年轻的群体已经炸开了锅。
“不会吧！不会吧！”
“她们真的在现场了吗？”
“几年前, 我加价都没能从黄牛手里买到我偶像演唱会的票, 今天你告诉我花了三百块让偶像给我又唱又跳？”
“棠神！棠神我爱你啊！”有个激动的粉丝大喊起来，随即得到了大批粉丝的响应。
“感谢我们的厉棠老师和她太太为我们带来的精彩演出。”主持人说完，身子一侧，鼓掌看向厉棠和颜孟以所在的方向。
“棠神演的是什么角色啊？”
“不知道啊, 我把台上演员的脸都扫了一圈, 如果她在的话，我肯定早就认出来了。”
“从《枕恋》传出跟棠神洽谈的消息, 我就一直关注这个节目，本来以为要等到下周才能看到预告, 没想到我还能成为节目里的一环。”
“我真的对她老婆很好奇。”
“啊啊啊！谁不是呢！高中毕业就能让棠神跟她结婚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呢？”
“希望别太挫吧, 不然我真的可能要开始磕华静妍和棠神的邪门CP了。”
场馆内掌声雷动，灯光在台上演员中交错，最终定格在了侍卫和公主的身上。
观众们屏住了呼吸, 看着那位身形高大，比例惊人的帅气神使缓缓摘下她的面罩和帽子，露出浅色的眸子和薄薄的唇。
厉棠侧身，握住颜孟以的手，两人走到舞台前方，对着观众深鞠一躬。
颜孟以包裹头发的纱巾掉落，露出她的头发和面容。
但只不过短短数秒，颜孟以又将纱巾重新戴了起来。
却已经足够了。
厉棠的粉丝们从那惊鸿一瞥中已经确认，并非是她的妻子面容不能示人。
而是厉棠那弥天的占有欲不允许她脱离自己的视线。
她那身为素人的妻子似乎对于暴露在公众视野之下感到非常不适。
厉棠紧握着妻子的手，给予了她许多的支持和鼓舞。
随后两人退至一侧，请主持人介绍其他的嘉宾。
“姜老师！周老师！我们也很喜欢你！”
周秋曈笑着跟妻子对视一眼，她做了个请的手势，让妻子走在前面。
姜半夏穿着的服装并没有拖地的裙摆，但周秋曈仍蹲在地上，做了个无实物表演，假装托着女王陛下的裙摆，走在她的身后。
如果说刚才的喝彩声是厉棠粉丝的起哄，那么此刻，周秋曈用了一秒的时间让所有人看到了她十年话剧演员的功底，真正收获了属于她们的掌声。
“最后我要介绍的两位嘉宾是IGP的裴娜琏老师和金宥淑老师！”主持人最后说。
观众们同样用热情的掌声回应了。
“今天的演出，大家看得尽兴吗？”主持人举起话筒，把话筒朝向观众席。
“尽兴！”
主持人还想要更大声的反馈，于是一只手竖在耳边做喇叭状：“你们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一点！”
台下观众们一身反骨，见主持人这样追问，反而戏耍起了她，很有默契大声喊道：“不尽兴！”
“不好玩！”
“没意思！”
主持人是个新手，有些紧张，没料到弄巧成拙，她努力平静下来，把话筒举到自己嘴边，面容上带着微笑，但耳尖已经发红。
“不尽兴？不好玩？那可怎么办呢？”
“棠神！”
“让棠神唱歌！”
观众们起哄的声音几乎要把屋顶掀翻。
盛情难却，厉棠不得已从舞台侧边走到中间，从主持人手中接过话筒。
有观众点名要听她的成名作。
主持人微微地摇头，未经报备的节目是不可以演出的，否则会被罚款。
不过厉棠捂住话筒，告诉主持人让她不要担心，这个罚款她会自掏腰包。
主持人没想到厉棠一个大明星会考虑细致到这种程度，甚至会为她这么不起眼的人所考虑，一时间看向厉棠的眼眸中闪烁着星星。
厉棠唱了歌曲的前半段，而后把话筒朝金宥淑和裴娜琏的方向做了个递的动作。
她们两个立刻会意，走上前，从厉棠手中接过话筒，唱完剩下的部分。
厉棠折回颜孟以的身边，重新牵起她的手。
却发现，颜孟以的手是冰凉的。
“你怎么了？”
颜孟以强颜欢笑：“没事，就是太多人，我有点紧张。”
演出顺利结束。
一行人回到后台。
村长和演艺部经理对她们的到来再次表示感谢。
姜半夏和周秋曈还在震惊于厉棠那首成名作的传唱程度。
“七年前的歌了，没想到还有那么多人会。”
因为刚才演出中，厉棠考虑到了让她们两个上场表演，所以裴娜琏难得说了句公道话：“厉老师的每一首歌，应该都有很多人会。”
裴娜琏不想承认，但她心里清楚，她在知道厉棠的姓名之前，先知道厉棠的声音。
“我不需要你原本的唱法，你像这样模仿她就可以了。”当年社长的话还萦绕在裴娜琏耳边。
裴娜琏不服，不想自己的个人特点被磨灭，虽然她也承认那段清唱的歌曲反映出歌手深厚的唱功。
也许，这也是裴娜琏对厉棠敌意的由来之一，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人家都说棠神的歌，三分之二是写给爱人的。”周秋曈cue起这件事，“我很好奇，那还有三分之一呢？”
颜孟以有些惊讶，似乎是第一次知道“三分之二”这个梗。
“剩下的三分之一，”厉棠回答得简明扼要，“是写给我的同学的。”
“哦，什么样的同学？”姜半夏明知故问。
厉棠把自己的手搭在颜孟以的肩膀上：“我喜欢的同学。”
“合着你的歌都是写给一个人的？”
“姜老师，不要那么惊讶，”金宥淑对她说，“我所有的歌曲，也只写的是一个人。”
“啧啧啧，”姜半夏咋舌，“你们一个两个的，太狭隘了。不像我，每拍一部戏，就要换一个恋爱对象，甚至我一部戏就能谈十个！”
姜半夏上一部戏是在仙侠剧里
面演狐妖，专门作恶，要当地村民每个月都献给她一个美丽少女。
“你够了！那我走？”周秋曈无助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留下！我看你也是有点姿色的，本宫还没有玩腻。”姜半夏说。
“留下？”周秋曈又气又要笑，佯装要扼住她的脖颈，“还想玩腻我？看我把你拿下！”
“好了好了，几位老师，请先面朝我这里好吗？”
莫珍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后台，而且看样子她已经来了好一会儿，脸上有些无奈的表情。
“莫导！”姜半夏已经有点应激了，看到她先打一个哆嗦，“不会又有任务了吧！这期节目不是都快结束了吗？”
“没有没有，请大家放心，绝对没有任何任务要进行了。”莫珍伊举起双手以证清白，“附近有一个公园，正好现在天黑了，不算太热，我是想邀请大家去吃一顿烧烤，结束本期录制。”
“烧烤？自己烤吗？”姜半夏问。
“是需要自己动手，但是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
“真的？”
“真的！”
“对着镜头，跟全国人民发誓哦！”
“好，我发誓！”
————
几人分好工，颜孟以、姜半夏和裴娜琏穿串，其他三个人烤串。
姜半夏特地在一个钢签上穿满了五花肉，嘱咐周秋曈：“这个是我的，等它烤得滋啦作响的时候，就马上撒上巨量孜然，然后递给我好吗？”
“哦。”周秋曈熟练地接过肉串，刷上油。
裴娜琏抬起头来：“姜老师，我记得你今天……”
“不，你什么都不记得，答应我。”
大家笑着。
很快食材都穿完了，三个负责烧烤的人几乎把扇子都要扇断了。
姜半夏凑过去，眼巴巴看着她飞嫩多汁的五花肉串。
颜孟以则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听裴娜琏抱着吉他唱歌。
她们约定好节拍，即兴作词，接力演唱。
颜孟以跟着节拍晃动身体，看着无论何时都在闪闪发光的厉棠。
“小以，这边烤好了，你来拿一串吧。”
颜孟以过去，接过烤串，只是她不小心捏到了签子上没有被木头包裹的部分。
她被烫手手的瞬间，本能地把手里的东西丢出去，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地上。
“小以！”
厉棠扔下手上的东西冲过去。
谁知，有个人比她到的更快。
第37章 第37章 这样的事，我只和你做过
医生蹲下, 一把拉住颜孟以的手，仔细地看。
颜孟以盯着那双露在口罩外的眼睛，过往的记忆霎时间如瀑布一般倾倒进来, 令她定格在原地。
“你受伤了。”
然而, 不等医生给颜孟以处理伤口, 厉棠却过来, 一把拉起颜孟以。
动作算不得粗暴, 可多少有些防御和攻击的姿态在里面。
“棠棠。”姜半夏小声叫着厉棠的名字，虽然她不知道厉棠因为什么生气, 但是她可以感受得到厉棠在失控的边缘。
像厉棠这样的人, 很少出现这种情况。
“小以, 你被烫伤了, 严重吗？我看看。”周秋曈摘下手上的围裙也走了过来。
“她没事, 她不需要。”
连裴娜琏也看出一点不对，厉棠就像被人踩住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
“抱歉，是我的问题, 我太笨了, 拿个签子还会被烫伤。”颜孟以努力地想要粉饰太平。
可被烫伤的手指很快红肿，那种烈火灼烧的感觉如潮水一般一阵阵涌上来。
颜孟以脸色不是很好看, 唇色微微发白。
“我们去医院处理。”厉棠再一次表现出无法被理解的强硬。
几人在各怀心事中挥手对着镜头说再见。
“我们枕恋的第一期节目到此结束！下一期我们不见不散！”
摄像机关闭，金宥淑和裴娜琏先对几人告别。
“我们马上要飞下一个通告了, 抱歉得先离开。这两天跟大家相处得非常愉快，我们如果有任何事情, 微信上随时沟通哦！爱大家！下周见！”
姜半夏看着裴娜琏和金宥淑匆匆而去的背影，不由得感慨：“虽然有时候娜琏说话尖酸，又很爱表现, 但其实她还蛮可爱的。”
说完这句话，姜半夏立刻意识到不对，下意识去抓领口夹着的麦克风。
抓了个空，才意识到节目已经录完了，麦克风也早已经被收走，不必担心这句话会传到谁的耳朵里。
“这节目录制得久了，总有些神经兮兮，”姜半伸了个懒腰，靠在周秋曈身上，“我们接下来没什么工作，打算去海岛上再玩两天再回京，你们什么安排？”
厉棠看向颜孟以，揽过她的肩膀：“先去医院，然后直接回京，我们定了晚上的航班。”
几人于是便分开了。
周秋曈望着厉棠远去的背影，这时才跟姜半夏说起自己心里的疑虑。
“你说刚才棠棠为什么反应那么大？”
“不知道啊，毕竟天才的世界总是那么难以理解。”
————
回到京市，已经是凌晨。
颜孟以吹着头发坐在床边，等待厉棠洗完澡出来一起入睡。
可是等厉棠裹着浴袍迈出浴室的时候，颜孟以已经不在主卧里了，只有床边浅浅的压痕证明她曾经坐在那里。
“小以？”厉棠来到卧室门口，推门，里面一片黑暗，但有一点微弱的光亮。
那是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光，但很快就熄灭了。
颜孟以试图装睡，但没有成功。
厉棠把次卧的灯打开。
灯光刺眼，颜孟以抬手挡在眼睛前，发出似梦呓的呢喃：“嗯？”
“怎么到这里睡了？”
“你有事情处理，我不想打扰你。”颜孟以把被子裹了裹，依然侧身背对着厉棠。
但颜孟以感觉到床尾凹陷下去，厉棠坐在床边，掀开被子，要把她的脚抱在怀中。
不出意外，她的手脚总是冰凉的。
但颜孟以把脚缩回去，裹紧被子换了个方向继续躺着。
厉棠看出来她生气了，没继续朝前凑，只是一把将人从被窝里薅起。
“小以，我们需要谈谈。”
“我很困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我感觉她们跟你相处几天，都比我了解你，你心里有事，永远不肯跟我说。”
颜孟以把散乱的头发整理到耳后，眸子低垂：“有人给你发消息，我想应该是工作上的事。”
“我说过的，你可以直接看我的手机，密码你知道的。”
“我不想随便看你的手机。”
厉棠回到主卧把手机拿到颜孟以面前：“告诉我，谁给我发了消息？”
颜孟以没看，但告诉她：“是一个韩国歌手。”
显然，她早就看到了。
这也是她突然郁闷的原因。
“如果你想问我和华静妍的关系，你完全可以直接问我的。”厉棠说，“但我没想到你会误会我跟她的关系。”
“是什么关系，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颜孟以双手插进头发里，有些心烦意乱。
“哦，那是做出来的。”
厉棠说着，就关了灯，把颜孟以放平了。
颜孟以去推她，没推动，顺着手腕摸上去，小臂上微微凸起薄薄的肌肉。
这人前冷漠的顶流巨星不动声色困住了属于她的配偶。
“做什么？”颜孟以声音颤抖着缩了一下。
“你明知故问。”厉棠的话语和她的决心一样炽热坚定。
“我在很严肃地跟你谈事情。”
“我也在很严肃地回答你。”
分明室内只有她们两个人，却不自觉地用了气音在讲话。
气息温热暧昧，似乎穿过皮肤，渗进骨头里去了。
被咬住了耳朵，颜孟以缩起
身体，露出自己的雪白纤细的脖颈，于是被叼住了脖子。
就再也逃不掉了。
“我跟你做过的所有事，跟她全都没有做过。”
颜孟以还在蹬着腿，试图坐起来讲道理。
结果显然。
她的道理不够硬气，讲不过厉棠的道理。
那样的温润如水，又那样强硬的不容反抗。
“我没有牵过她的手。”
温热的气息喷在颜孟以的手臂上。
十指交叉了，厉棠捧着她的手背吻着。
“我也没有吻过她的唇。”
柔软的唇覆在她的唇上。
初时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而后便闯开了她的牙关，掠夺每一处的战栗。
颜孟以的大脑一片空白。
厉棠的手指，在颜孟以的唇齿间掠过，随后一路蔓延向下。
“这样的事，我也没有跟她做过。”
无法克制的呢喃从颜孟以紧咬的牙关中倾泻。
腰不自觉地迎合。
每一次的亲昵还是会有些吃力。
“放松一点。”厉棠说话间，似乎也饶有兴致地看着颜孟以在自己手下的反应。
颜孟以有些生气，明明是对方先惹自己生气的，可对面却一点认错的态度也没有。
她试图找回对自我意志的控制，试图没那么享受。
颜孟以一直比较害羞。
两人之间的温存也总是按照熟悉的模式来，趋于保守。
厉棠在发现她试图伪装之后，停下来，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叫她双手撑在梳妆台前。
“这样的事，我也没有跟她做过。”
只是到底厉棠也没有那么足的气息讲完所有的话。
温热的呼吸缠绕着脖颈，彼此的身体同一个频率跳动。
一身的汗湿，头脑同频的放空。
颜孟以埋怨着厉棠让她不得不又去冲一次澡。
厉棠脸上，餍足的神色之下，却是难以言喻的孤寂。
颜孟以极少在她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
大部分的时候，厉棠在工作和家庭中都是可靠的主导者。
可是此刻，她却分明有些脆弱地坐在床边。
颜孟以走过去，单手摸上厉棠的面庞。
厉棠双腿将颜孟以禁锢，可她却像个缺爱的孩子一样，靠在颜孟以的小腹上，由着颜孟以摸上她的面颊，那样轻柔地抚弄她。
离婚冷静期倒计时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两个人，如此紧密地贴近，可都很有默契避而不谈她们身处在离婚冷静期中的事实。
“所以，虞真为什么恨你？”颜孟以问。
想来，她回来之后也反应过来了，那个神秘的医生的真实身份。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为什么没有意义？”
厉棠抬起头：“如果当初先陪在你身边的人是她，那你会跟她结婚吗？”
————
节目组收工。
虞真请莫珍伊去她租住的别墅小聚片刻。
莫珍伊没有拒绝，毕竟这位是年轻的百亿新贵，自己之前想摆她一道，想把她晾在一边，被识破了自觉理亏。
何况，这是前辈拜托她关照的人。
在别墅的阳台上，虞真开了一瓶酒，两人迎风小酌。
“之前，邬制片跟我说起过你，”莫珍伊轻抿一口酒，“我一直想摆宴席为你接风洗尘的，可惜节目一开拍，事情太多，每一个环节我都要关照。”
“你喜欢我姑姑？”
莫珍伊差点被呛到，咳嗽着，连连摆手。
邬诗文对莫珍伊而言，是不可亵渎的女神，是她的贵人，清冷师尊一样的角色，她永不敢生其他的心。
“你误会了，我对邬制片只有敬仰，我也非常感谢她一路以来给予我的帮助和支持。”
“反应这么大干嘛？”虞真轻笑了一声，她晃着酒杯，“我开个玩笑而已。”
虞真言语间的笑，让莫珍伊有些恼火，对方轻慢的玩世不恭，似乎是玩笑却又严肃地摸到了她的底线。
莫珍伊讨厌被人窥探心思，讨厌被人审视打量，可刚才她却轻易地被人摆了一道。
她也得庆幸虞真对她没有兴趣，否则，这样玩弄人心的高手，凡是她想要的，她一定得到。
“怕我？”虞真并非刻意，可她言笑晏晏之间，眼波流转，那样动人高贵。
“虞小姐千金之躯，我怕节目组招待的不够周到。”
“何必绕来绕去？”虞真把酒杯靠在脸颊上，视线透过液体去看变形的世界，“你不想知道我和她们的故事吗？”
“谁的故事？”
“我和小以的故事。”
第38章 第38章 我忽视了你
知道任何人的秘密都要付出代价。
莫珍伊没有那么傻, 不会觉得虞真上来就自述情路是把她当自己人。
“虞总的事情，我不太敢好奇。”
虞真笑了笑。
莫珍伊的手机传出消息提示音，她马上去看, 但是只扫了两眼, 就重又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这样的行为重复了好几次。
直到再一次有消息进来, 莫珍伊看了一眼, 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的姿态开始放松下来，但并不急着回复消息。
“无意窥探你的隐私, ”虞真说, “但厉棠经纪人的头像太令人过目不忘了。”
“我跟她只是工作上的关系。”
莫珍伊说完, 又立刻地想打自己嘴巴,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经典示范。
“年长者是无法用真心打动的, ”虞真朝后靠在椅子上，举起酒杯，像是把满腔心事说与晚风听，“你怎么会不知道？”
莫珍伊清楚, 对方的话语是试探, 可是她压抑的情感太需要一个倾泻的出口了。
“我没有想打动她，大家都是出来玩的, 没有那么放不开。”
虞真笑着：“你是假装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等她彻底爱上你, 你想一脚踢开她，是这样吗？”
莫珍伊不说话了, 文字可以粉饰，但此刻辩驳显得过于苍白。
“你明明也很想被她珍视吧，想成为她生命中特别的人, 想要她主动联系你，但不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虞真道，“可现在，你不得不承认，对她而言，你们之间曾经的亲密不值一提。”
“虞总，我就是一个小导演，我那点破事也不值一提，我再如何天旋地转、撕心裂肺，这个世界终究不会发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可我在乎。”虞真说话间，定定地看着莫珍伊的眼睛，“因为我体会过，所以我在乎。”
“那真的谢谢虞总关怀。”
“我可以帮你。”虞真说，“你无法成为她最爱的人，可我有办法让你成为她最恨的人。”
莫珍伊没有接过话，但她隐隐地在想，这样好像也不错，因爱生恨，因爱生怨，总之，感情中双方付出的不对等让她生出无端恨意。
“邀请我做你们节目的嘉宾，我保证会让厉棠的婚姻更快地走向支离破碎。万翠容会永远记住你的。”
虞真的话语犹如伊甸园中的毒蛇，诱使夏娃吃下树上那鲜红的果实。
莫珍伊已经完全对虞真的提议动了心，但还是在最后做出抵抗的姿态。
“还不知道你跟她们是怎么认识的。要知道，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有价值，很多时候，当事人的臆想让自己成为了故事的主角。”
“莫导，”虞真揉了揉太阳穴，但语气却并不疲惫，反而是胸有成竹，“你会主动找上我的。到时候，我们再来谈一谈合作的事情。”
——————
网友们对《枕恋》的持续关注，让莫珍伊改变原本的想法。
节目组加班加点，在周二晚上八点放出了第一期节目的先导片。
万翠容在先导片放出的第一时间去看了，但先导片中的内容和弹幕，让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关于其他两对，节目组都剪辑出了她们嬉笑打骂的瞬间。
但是对厉棠这一对，莫珍伊显然有些哗众取宠、用厉棠的名声博关注的意味。
【棠神在车上机不离手，不知道是在回复谁的消息。】
【绝对华静妍！】
【我现在越来越觉得在离婚冷静期这一对是厉棠了。】
【我也这样认为。】
【她老婆是个素人，应该没什么演技，结婚七年了，找不出两个人之间的三个共同点。】
【厉棠那句“生命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是痛苦的”，我觉得是在暗示什么。】
【所以，校园恋爱，七年的婚姻，她后悔了是吗？】
【姜半夏是棠神的朋友，她说BV家的千金曾经苦苦追求棠神，这句话是意有所指吧。】
【我早说了，不管是夫妻还是妻妻，人性始终是慕强的，棠神是否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跟妻子没话说？】
【厉棠一边不跟妻子沟通，一边又约束自己的妻子，什么也不许她干，这控制欲是真的强！】
【相比较之下，另外两对的相处模式真的舒服多了。】
【是啊，宥淑会包容娜琏所有的脾气，姜老师和周老师的相处更是甜到齁人。】
【节目组怎么不把投票界面放出来？我以前怎么会把票投给其他人呢？厉棠这一对，一看就是有问题的，连续48小时的跟拍是骗不了人的。】
万翠容眼前一黑，立刻地给莫珍伊打去了电话。
莫珍伊本来已经在筹备下一期的节目，忙得焦头烂额，此时看到万翠容的来电，她笑了起来。
电话铃声响起，在室内回荡。
助理小方以为莫珍伊连轴转脑子迷糊了没接到，于是提醒她：“导儿，电话，厉老师经纪人打来的。”
“我知道。”莫珍伊不紧不慢在转椅上晃着。
小方疑惑地嘟囔着走掉，咱们这小破节目组什么时候有跟厉棠叫板的底气了？
万翠容看着微信电话显示“对方无应答”自动断掉，又好气，又好笑。
五分钟后，莫珍伊才懒洋洋地回了个：【刚看到。】
万翠容被这小孩的手段激怒，但她不得不承认，她被牵着鼻子走了。
万翠容又拨了个电话过去。
这一次，莫珍伊终于接起。
“莫导，你好忙。”
“节目开拍，确实事情比较多，但是你的电话，我只要是看到了，就一定会接的。”
万翠容不接她暧昧的话茬：“莫导，先导片我看了。”
“怎么样？厉老师真不愧是顶流，一举一动都能引发网友们大规模的讨论。”莫珍伊说，“我们真的非常感谢厉老师的加入。”
“莫导，我一向不怀疑你的专业度，但是这一次，我真的好奇，你是否在工作中掺杂了私人情感。”
“当然没有，”莫珍伊说，“欲扬先抑，这是综艺剪辑常规操作，请放心，等正片出来，一定不会让厉老师承受无缘无故的骂名。”
挂断电话。
莫珍伊感受到一丝丝快意，她也对于虞真的提议认真考虑起来。
如果你不能爱我，那不妨让你恨我。
——————
颜孟以在家里，她几乎都有点不敢看手机。
点香的手也一直在发抖。
【小以。】
【我们看了《枕恋》的先导片……】
【所以，棠神的老婆是你？】
【难怪你总说你老婆在出差，不能回家，原来是真的。】
【我们以前说话是有点太绝对了，有些人，无论她在事业上取得多么高的成就，在亲密关系里的表现差劲就是差劲。】
【不会因为她是棠神而觉得她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小以，如果你要做出分开的决定，我们支持你。】
颜孟以是逃避型人格，不是很擅长处理明面上的关怀和问候。
可因为目前呈现出来的信息和真实的状况有些出入，她还是得为厉棠说句好话。
【先导片我也看了，剪辑出来的部分不是真实的，她对我其实还算不错，谢谢大家的关心哦。】
颜孟以的话一发出去，群里沉寂了。
那个跟颜孟以关系不错的小簪娘出来说了话，缓和气氛。
【毕竟是你的家事，也毕竟七年的感情。但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我们都会在的。】
颜孟以私聊小簪娘。
【姐妹，谢谢你。】
【没事的，小以姐姐。我想大家都能理解你的。你感觉不舒服的，就是不适合你的。】
【谢谢你能理解我。有时候，我会很憎恶自己，变成了故事里的女人。】
【哪一种故事呢？】
【张爱玲的故事吧。好像什么都有，穿着华美的袍子，住在豪华的房子里，可我感觉自己要像青苔一样腐朽下去了。】
【她什么都好，可是她忽视了你。[抱抱]】
颜孟以放下手机，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她并不完全赞同谁的观念，她也并不想去谴责谁。
有人说前途比爱情重要，过了25岁还在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就是脑子不太清楚。
颜孟以算着时间，自己25岁了，还在纠结“她爱不爱我”这样的问题。
厉棠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幼稚？
千万种思绪挣扎在心内。
颜孟以感到痛苦。
她拉开抽屉，又合上。
但转念一想，还是快步折返了回去。
厉棠练习完吉他，回到卧室，发现灯已经关了，她叫颜孟以。
“小以？”
也没有人应答。
厉棠有点生气，“啪”地将屋内灯的开关打开了。
颜孟以确实是睡着了。
而且是深度睡眠，这样的强光都没有让她有一丝察觉。
不太正常。
厉棠走到床边，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半杯清水和打开的药盒。
颜孟以吃了一粒处方安眠药。
厉棠是查了资料才知道那是处方药。
她阴沉着面色拿着药去问了管家。
管家见她阴沉着面色，有些不安。
“你坐。”厉棠指了指沙发，让她坐下。
管家束手束脚，有些拘谨，她从两人搬进这座屋子开始，就当起了管家，几年以来，从没有犯过任何过错。
不知道厉棠为什么今天会突然这么严肃。
“她，什么时候去开的药？”
厉棠听到自己嗓子里发出生涩的质问，那声音她自己都感到陌生。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颜孟以发生了什么？严重到需要去开处方药来维持睡眠。
第39章 第39章 我很在意你
“哦, 这个呀？”
管家瞥了一眼药物包装盒，悬着的心放了下去，如释重负。
她还以为什么事, 原来是这个。
管家的态度却让厉棠警觉起来, 管家什么意思？她对这个药物很熟悉吗？难道小以用处方药是稀疏平常的事吗？
“这个药一直都在用。”管家说话间, 站起身来, “我去拿工作手册, 您等等。”
管家不多时抱着七本工作日志回来了。
前两年的工作日志纸张边缘泛着黄，有时常被翻动的痕迹。
后面几年就没怎么被翻动过。
管家拿出第一年的日志, 翻开头两页, 递给厉棠看。
厉棠瞥了一眼日期：12月25日。
新婚第六个月。
颜孟以去伯克利找她后返回家的第2个月。
管家记录：【太太连续两周失眠, 时常一个人无缘无故发呆, 眼泪不自觉就掉了下来。在家庭医生的建议下, 太太去看了精神科，开了抗抑郁和安眠的药物。】
厉棠光是看着这些文字，她的心都要碎掉了，碎成一片片的玻璃碴子,
扎得她鲜血淋漓。
她自认为对颜孟以很好很好, 她给她提供优渥的生活，给她拍下那些华美昂贵的旧物。
她在被提出离婚的时候, 甚至心里隐隐地怒火中烧生出许多傲慢，认为颜孟以的想法是天方夜谭。
“她为什么痛苦？为什么不告诉我？……”厉棠喃喃着, 可是那质问声音很小。
她是在质问谁？质问管家？还是质问自己？
她清楚记得，那段时间自己的状态很差。
每次颜孟以提出要视频, 她也总是推脱。
原本只是不希望爱人看到自己沮丧颓废的样子，没想到却让爱人以为自己在把她往外推。
“因为您不接她电话啊。”管家没想那么多，只是径直地把自己认为的原因告诉厉棠。
给了厉棠又一次迎头痛击, 她原以为，让婚姻垮掉的罪魁祸首是颜孟以的胡思乱想，是颜孟以的反复无常。
没想到扔出去的回旋镖，正中自己的眉心。
她该知道的，颜孟以那样一个温柔、敏感的人，怎么会突然间就不黏人了，怎么会突然间就像她要求的那样“乖乖的，不要作，不要闹”。
失望不是一天积攒下来的。
“你怎么不告诉我？”直到此时，厉棠仍试图微弱地推诿责任，减轻自己身上的负罪感。
“我以为夫人会告诉你的。”
厉棠垂下眼眸，那向来游刃有余游走在吉他弦上的手此刻不受控制地微微轻颤。
七年时间，看似很多。
可真正朝夕相处陪伴在颜孟以身边的时候寥寥无几，自己没有察觉，她亦无言。
“她没有告诉过我。”
不用药的时候，睡在旁边，颜孟以可以睡得着吗？
这些，厉棠都不知道。
“你去休息吧，我想静一静。”厉棠摆手，让管家去休息，但是把工作日志留下。
工作日志一开始每天都会记录颜孟以的悲伤和孤独，到后来，连管家都烦了，索性不记了。
厉棠清楚颜孟以的脆弱，没有人能在家庭经历那样的巨变后重新拾起破碎的自己，作为唯一一根救命浮木的自己，却也那样残忍地忽视了颜孟以的求救。
————
厉棠坐在沙发上，静默良久。
万翠容给厉棠打来了电话。
厉棠接起。
万翠容有些惊讶：“以前每次回家，这个点给你打电话，你从来都接不到的，你说你要陪她。”
厉棠苦笑，她自以为是的付出和陪伴，她不知道颜孟以是否真的需要。
“说事。”
万翠容察觉到厉棠情况不对，试探性地问：“小以跟你吵架了吗？”
“没有任何人跟我吵架。”
“那你？”
没有争吵，没有动手，什么都没有发生，人在休息，树在舒展，风在静静地穿堂而过，世界依然在平稳运行，但厉棠听到了这个家破碎的声音。
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的世界倾覆得面目全非，可是为什么毫无声响？她想要嘶吼，想要愤怒地咆哮，可她也只是静静地坐着。
“说你的事。”厉棠不愿回答万翠容的问题。
“是节目组那边的事，”万翠容斟酌着说，“第一期节目先导片提前放出来了。但是，莫珍伊并没有像事先承诺的那样，公正客观地呈现每一对伴侣的状态，她剪辑出来的你和小以，只有争吵。这对你的公众形象很不利。”
厉棠从来不care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什么公众形象她也毫不在乎。
“我认为她违反了合约的精神，我们有正当理由提出解约。”
厉棠沉默了一会儿：“我先去看看网上的评价。”
主要是害怕有流言蜚语中伤小以。
“当然，这其中……我也必须要跟你说明，我和莫导有些私交，可能这是她对我的报复，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看下去，我都认为你不能继续参加这档节目了。”
“万姐姐，你也有处理不好桃花债的时候？”厉棠揶揄她一句。
万翠容语塞。
活得太久，有时候连自己的心也看不清了。
这个有过一夜露水情缘的小女生想要什么？
爱吗？万翠容对这个概念有点陌生，她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爱人的能力。
她只知道歇斯底里的年轻人很麻烦。
厉棠打开《枕恋》的主页。
看到了网上那些洪水滔天的骂战和自家粉丝掀起的防卫战。
【棠神对老婆态度是真的差。】
【看这么多年综艺，难道还没摸清楚导演组的套路吗？节目组当然是移花接木、颠三倒四地剪辑，我们棠神是顶流，有号召力，导演组才这么利用她。你这韩流的狗别叫了，你们两个主子就算在节目上大打出手，也不会对收视率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我说一句，棠粉回十句，谁被踩着尾巴开始痛的汪汪叫了我不说。】
【你才汪汪叫。】
【就算节目组再怎么剪辑，那些争吵总是真的发生过吧，小以的委屈也总是真的，厉棠对小以的占有和约束也是真的。表面上看她的占有是关心和爱护，其实骨子里就是不尊重和看不起，她不相信自家老婆可以做好什么事。】
【这是你们的想法。】
【我是路人，我来说一句公道话。我看了先导片，觉得厉棠管得太多了，真的很自我，很傲慢。】
路人吵的不可开交。
厉棠的粉丝们为了捍卫自家偶像的名誉，连夜开始组织反击。
厉棠不在乎路人或者黑粉怎么评价自己，但她有时会被粉丝感动到。
好像无论她想要做什么，总有人不问前因后果，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
可能她有一部分的底气来自粉丝。
可小以呢，小以没有家人了，也几乎没有朋友。
她只有自己了。
可是，这种依恋，仿佛是站在浮冰之上，战战兢兢。
厉棠把先导片里小以的画面都放大了细看。
隐隐地，颜孟以平静的神情下，有淡淡的忧伤。
厉棠的心一阵难受。
无论节目组如何移花接木地剪辑。
小以的悲伤和难过，都是真实存在的。
要不要开诚布公跟她谈一谈呢？
要不要鼓励她出去寻找自己的事业？
厉棠想了很多。
想不明白。
她关闭手机，回到卧室。
躺在床上，从身后抱着颜孟以。
颜孟以在熟睡中，感受不到什么。
厉棠把她用力地抱紧了，可她似乎不是很舒服，隐隐地想要挣脱。
这个处方药的原理是减少唤醒，但是副作用是会叫人做噩梦。
颜孟以在睡梦中，身体一直在发抖，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噩梦缠身。
————
在一片骂声之外，关于颜孟以的身份，也成为了新一轮的讨论趋势。
【这不是我们班的颜孟以吗？】
【竟然是她跟厉棠结婚了。】
【等等，我的记忆混乱了吗？我记得上学那会儿，颜孟以怎么好像跟班长虞真走得很近才对？】
【可是，班长人很好，好像对每个人都很关心。】
【颜孟以高二那会儿，家人出行，她因为生病没去。全家人开车冲进湖里没了。虞真主动提出让颜孟以搬进自己的家里去住。】
【是有这么回事。两年时间，我感觉虞真对颜孟以寸步不离。】
【不过这东西也很难讲。中学时候，女生之间的关系，友情或者爱情都很难讲，是很朦胧的一种依恋。】
【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样的，我至今也不太分得清友谊和爱情。】
【一个人能在下雨天冒雨送伞，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如果这不是爱情，那我不知道什么是。】
【不是，楼上的校友等一等，人家现在都跟厉棠结婚了，再说这些没
意思了吧。】
【而且，其实厉棠在这方面做得也不少吧，只是她读书的时候为人低调，不喜欢讲。】
【颜孟以家里出事那会儿，虞真第一时间组织大家去看望颜孟以不假，可是别忘了，闷声不响，自己一个人跑到医院去，在急诊陪了一个晚上的人是厉棠。大家都以为她高冷但是乐于助人，现在想想，她可能也不是那么乐于助人，就是单纯只乐于助颜孟以。】
第40章 第40章 她可不是平平无奇的
【我没记错的话, 进校第一年，颜孟以跟厉棠是室友。】
【确实是这样。厉棠平时挺高冷的，不管去哪里都独来独往, 但每次在食堂, 她都能恰好遇到颜孟以。】
【现在想来, 这么多的“偶然”只能是有心人的必然。】
【你们这都是间接证据, 我可是目睹过直接证据的。学校组织出去郊游, 厉棠这种一看就很擅长户外运动的人，慢悠悠走在队伍最后面, 不是为了等颜孟以, 还是为了什么？】
【厉棠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可那年, 听说某个寺庙求的串珠特别灵, 她请假了连夜去求。只是，她回来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得轻描淡写，说是路过, 说是顺手, 说是随便买了，可是她送给颜孟以的那条, 颜色是真的衬她。】
【路人路过，纯好奇, 目前看下来，怎么感觉这个人有点平平无奇。】
【什么平平无奇？】
一席话, 把颜孟以和厉棠的众多校友炸了出来。
【颜孟以，每次综合测评都是第一名，长这么好看还是考试之神, 你管这个叫平平无奇？】
【她高中时家里出了很大的变故，就这，照样最后考上了TOP1大学，你管这个叫平平无奇？】
【她的毕业设计到现在还在学校展厅里摆着，你管这个叫平平无奇？】
【抛开其他因素，素颜长成这个样子，也总跟平平无奇没关系了吧。】
厉棠看完，马上打给了万翠容。
万翠容一直等着她的电话，所以很快就接到了。
“看完了？”万翠容问，“什么感想？需要退出的话，我这边尽快给节目组发律师函，你好歹也是个顶流巨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怠慢？莫珍伊这种级别的小导演，能跟你合作偷着乐吧，没想到她胆子大到这种程度，拿你当垫背的，我看不仅要解约，还要起诉她们诋毁你的名誉……”
“万姐，万姐！”厉棠有些无奈，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她。
“你想要节目组为此付出什么代价？只要你说，我们的律师团队都做得到。”万翠容信心满满，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地表最强法务，可不是吃干饭的。
“不起诉，不退出，游戏继续。”
“什么？”万翠容以为自己听错了，想要厉棠再说一遍。
“某种程度上，莫珍伊确实很大胆，肆无忌惮试探着我的底线，但是，她也很懂我，”厉棠目光幽幽，“她知道我想挽回这段婚姻，她知道我想发现婚姻里存在的问题，就想她所说的做这档节目的初衷。”
“那些骂你的声音……”万翠容问，“难道就这么算了？”
“让她们骂，”厉棠说，“我也想看看自己在婚姻里，到底是个怎样的妻子。”
“你真的是……”万翠容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天才的身上往往有倨傲，但厉棠却是罕见的例子，“你真是大方。”
“也没那么大方。”厉棠敲着屏幕，“帮我把虞真的一切都压下去。”
“好。”万翠容答应完，语气又迟疑起来，“话说，在你们的故事里，虞真到底是个什么角色，我能知道你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吗？”
“不能。”
——————
一早颜孟以醒来，是躺在厉棠臂弯里的。
有点恶心，因为处方药的副作用。
颜孟以又忽然想起自己睡前是不是忘记把药放回去了，挣扎着起身去看。
还好，床头柜没有药盒。
厉棠被她牵动了手臂，把她搂住了：“小以，再睡会儿。”
把头埋在彼此的颈窝间，腻歪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因为颜孟以手机再三响起的消息提示而没了继续睡下去的心思。
厉棠不问她是谁。
颜孟以却主动告诉她：“一个制片人，想请我去她们节目组做造型顾问。她问了挺多次的。”
餐桌上，厉棠主动提起这件事，又问颜孟以。
“你想去吗？你想去的话完全可以约个时间跟人见一面。”
在旁边准备早餐的管家听到厉棠这种说法，有点惊讶。
厉棠自己都没意识到过，颜孟以或许并没有那么避世，自己的占有欲和过度的保护欲，使得颜孟以对人际交往的回避加重了。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那好，我跟对方约一下时间。”
对于厉棠的忽然转变，颜孟以有些意外，脑海中不自觉有两个念头，要么，厉棠下定了离开的决心，但决定培养自己的自立能力，要么厉棠希望打破现在的状态，把她们的婚姻维持得更好。
不过，更大概率是前者吧。
颜孟以暗自苦笑，自己提出的离婚，这不是儿戏，绝非撒娇或者博弈的筹码。
【小以！你送给我们的发簪也太好看了！】姜半夏给颜孟以发来了语音和照片。
颜孟以送给她们的发簪被她们放在客厅的透明橱窗里，凌驾于周秋曈最爱的手办之上。
颜孟以看到消息，展露出一丝笑意，给姜半夏发表情包。
厉棠看着颜孟以的笑容，突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颜孟以，这样一个聪慧坚韧的女生，绝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毫无应对外界的能力。
她人很好，只要她想，她可以很轻松地交到朋友，也可以敞开心扉跟人聊到捧腹大笑。
只要她愿意，她随时都有转身离开一段不良关系的勇气。
厉棠的心被揪住了，她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占有的欲望在疯狂滋长。
这只困倦了七年的小鸟，终究要乘风飞走了。
她的手一颤，但是谁也没注意到。
“昨晚你睡得好吗？”
“当然很好。”
——————
这边姜周还有IGP两人不约而同将颜孟以送给自己的礼物PO到微博上。
并配文：【感谢心灵手巧的小以，下期节目不见不散。】
大众苦廉价配饰久已，吐槽仙侠古装剧像是丧葬风，难得看到制作如此精良、构思如此巧妙的发饰，不由得眼前一亮。
然而在一片夸赞声之外，响起了一些质疑。
【根据先导片里放出来的部分，棠神老婆是说这是她完全原创的。但我怎么感觉这个配色很眼熟？】
【终于有人跟我想的一样了。】
【什么什么？有瓜吗？放一耳朵。】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就算是棠神的太太，犯了错要认，挨打要立正。】
【这个发簪很像《回家》里面的那个。】
【截图在此，请自行对比。】
【别说，有一点点像。】
【岂止是一点点像，你再看看呢。】
一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几乎已经要把颜孟以架在“抄袭”的火堆上了。
姜半夏作为十级冲浪选手，第一时间看到了这条热搜。
她马上拍一拍身边的周秋曈：“网上怎么什么人都有，啥也不了解，就开始给人造谣。小以这么好的一个人，能跟抄袭搭边吗？你看要不要跟棠棠讲一下，让她控制一下局面。”
“我在查，你等一下，别慌。”
周秋曈搜索起了评论区说的那部网剧《回家》，但是在看完演职员表后，反而松了一口气。
“你到底有没有在查啊？”姜半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给周秋曈一脚。
“查了，过来。”
周秋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姜半夏坐过去。
姜半夏坐上她的腿，整个人靠在她怀里，看周秋曈这个反应，问题应该不大。
周秋曈打开《回家》
，把进度条拉到演职员表。
姜半夏看到了“小以”两个字。
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出自同一个作者之手，有点相似的影子很正常，总不能是自己抄袭了自己吧。”
“看来，小以结婚七年，她自己太谦虚了，总说宅家没有什么事业，看上去，她参与的项目还不少。”
“说实话，一开始我见到小以，只觉得她是好温柔，好白，好脆弱的一个人。温室里的花一样，不敢碰，也经不起一点外界的风吹日晒，但接触下来，我发现她完全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确实，而且跟她短暂的交谈中，她表现出的谈吐和见识，都蛮让我惊讶的。”
“网上说她毕业于国内TOP1的大学。”
“TOP1？是我想的那个吗？”
“不然还有别的吗？”
“牛！”周秋曈缓缓竖起了大拇指，原本对颜孟以只是友好尊重，突然间肃然起敬了，“你说棠棠伯克利毕业的，小以国内TOP1毕业的，这妥妥的门当户对，我俩坐她们旁边，我都有一点露怯。”
“露什么怯？她们跟我们是好朋友，那说明什么？说明我们也很棒！是不是，我的小周设计师？”
“夸得我都有点恶心了。”
“是吗？那给你来个更恶心的？”
“不要。”
“不要算了。”
“回来，我想看看我的下限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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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棠开车把颜孟以送到了约定好的咖啡厅。
颜孟以下车前跟厉棠说：“也不知道会聊多久，到时候我打车回去。”
她默认厉棠把她送到这里就会离开，厉棠的时间太宝贵了。
“今天我就是司机，我等你。”厉棠指了指手机，“你谈完了，直接发消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