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天才剑士吗？唔……我并没有打算成为什么天才剑士……”已经换回初始灵基的冲田小姐抱着自己的刀剑坐回廊下,视线向着挂在屋檐下的晴天娃娃看去，“再说了，斩杀全靠气势。刀剑折断了就用鞘,鞘折断了就用空手,战场上谁也不会等你。总之就得靠气势啦,靠气势。”
“在这一点上，冲田君和冲田小姐是完全一样的呢。”加州清光无奈地叹了口气，偷偷摸摸地用胳膊去戳明显被冲田小姐没有持有其他刀剑这一事实打击到的大和守安定, 一边朝冲田小姐撒娇, “但是被折断可是很痛的啊。”
加州清光,作为冲田总司的刀被人们记住——于是在池田屋的战斗中折断刀尖,再也无法修复如初这件事情,也顺带着成为了他为数不多能够深入人心的印象。
时之政府有不少审神者都曾经好奇过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为什么都围着围巾，这个问题过去甚至在审神者的论坛里起了一栋高楼——最终制止了所有人的讨论的标准答案是某位审神者提供的，理由是冲田总司生前也围着围巾,所以这两人只是单纯地在怀念前主而已。
这是审神者们中流通的标准答案。
而在刀剑男士们专属的论坛版块里，关于这件事情也被所有加州清光反反复复提起了很多次——只是到最后，他们总会众口一词地把事情糊弄过去,像平常一样开始讨论怎么做才能获得主公更多的关注。
如果每个审神者都记得特意安排的话——所有的加州清光在出阵池田屋战场的时候，都会被同本丸的大和守安定提醒不要在同一个地方折断……
加州清光在视野的边缘看到了大和守安定垂在身边的围巾，下意识抓住了自己同样垂在身边的红色围巾, 沉默地垂下了自己的视线——和大和守安定几乎被全部审神者所知的狂热冲田厨属性不同, 加州清光除了在特别的编队和特别的地点里之外，几乎不会表现出自己对前主冲田总司的在意。
所有的审神者都知道，作为初始刀之一的加州清光, 是一位比起怀念前主，更喜欢让现在的主公疼爱自己的刀剑男士——然而, 那个怀念冲田总司所以选择围上围巾的答案，却被所有的审神者默认为了真正的正确答案。
——因为只有打扮漂亮才可以获得主公的疼爱，而伤疤是丑陋的……所以，要藏起来，要藏到不会被主公看到的地方。
——但是，伤疤在脖子上，是不会被衣服遮住的地方……
——对了，就像冲田君一样，就像安定一样……用围巾来挡住就可以了。
——只要挡住那条伤疤，就还是会被主公爱着的，漂亮又可爱的加州清光。
那条红色的围巾，为加州清光挡住了过去因为刀尖折断而遗留下来的伤疤——这也是所有加州清光都会提起，却又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的原因……毕竟围上围巾就是为了遮掩伤疤获得主公的宠爱，如果要向主公坦白的话……
——主公，会不会因为那条伤疤的存在，就不再疼爱我了呢。
“小子，在想什么呢！”一文字则宗用折扇一把敲在加州清光头上，瞥了眼坐在另一侧的冲田小姐，“不会是迟来的迟钝吧？终于被前主的爱意冲昏了头脑——不要在朝别人撒娇之后随便走神啊，小子。”
“……！臭老头！！我才没有走神！！！”加州清光捂着头直接跳了起来，气势汹汹地瞪着一文字则宗，“而且连撒娇这种事情都要拿出来说——臭老头，你是因为没有前主可以对着撒娇才嫉妒我的吧！！！”
“啊啊啊清光！！！”
“老头子我又用不着朝别人撒娇。”一文字则宗收回折扇抵在颊边，看着冲田小姐小跑过来安抚被打痛了的加州清光，淡淡地笑了起来，“但是，小子们——那两人都毫无疑问是个不错的主人，能遇到这样的主人，你们还真是幸运啊。”
“……幸运？”大和守安定愣了愣神，下意识去思考一文字则宗话语的含义，“我和清光，是幸运的吗？”
“虽然这话老头子我说不太好，但比起手入室那边的混乱来说……”一文字则宗意味深长地看了冲田小姐和冲田君一眼，“有能这样直白地对你们表达自己的爱意的主人——难道不是一种幸运吗？”
“还要我提醒你之前飞了一庭院的那些樱花花瓣吗，小子？”
“闭嘴啦臭老头！”加州清光转回头，看着站在身前的冲田小姐，像家猫收起爪子一样收起了之前回敬一文字则宗的气势，“那个……我……其实很怕痛哦，冲田小姐。但是，过去，在池田屋被折断的时候——”
“虽然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普通的，不会说话的一振刀剑而已，但……那个时候，比起被折断的痛苦，对我来说——”
——啊啊，太丢人了，而且满脸都是泪水的样子肯定也不好看……明明昨天还嘲笑过在冲田君面前哭出来的安定，结果轮到自己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但是，确实，有些话如果不趁这次的机会说出来的话……
——可能就再也没有说出口的机会了。
“别哭了，清光；清光，清光，别哭了——”冲田小姐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拍上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加州清光的后背，运用起自己过去哄那些喜欢找自己玩的小孩的经验，“我知道的——那时的你，和最后病重时的我，肯定有着同样的心情。”
——我清楚，我只是个半吊子。是个最后都没能和大家共进退的半吊子队士。但是，如果要问我有什么愿望，有什么遗憾的话……
——想要向圣杯许下病愈的愿望并不是虚假的，但希望自己能够病愈，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再次和新选组的大家并肩战斗而已……
——所以，最后传达给圣杯的那个愿望，才会是想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是在生前想要实现却未能实现的悲愿。即使成为英灵之后，也对未能与同伴们一起战斗感到懊悔，觉得自己不配当一名新选组的队员。
“我啊，即便在成为英灵之后，也因为生前的一切，而认为自己不配成为新选组的一员哦。”冲田小姐平缓地拍着加州清光的后背，一边向他讲述自己的心情，“要是那个时候能战斗就好了；要是那个时候我能驱使自己的身体动起来的话就好了……”
“……要是我没有生病就好了。”
“无论如何，都想要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冲田小姐感受到加州清光靠在她的肩头，眼泪已经晕湿了那一片的衣服，“比起因为疾病而感到痛苦——在那个时候，给我带来更大的痛苦的，却是在大家战斗的时候，我只能留在后方养病，不能和他们并肩作战的痛苦。”
“在池田屋被折断的时候，确实很痛——但是，我在那时，有更害怕的事情。”加州清光闷闷地接着冲田小姐的话语继续说了下去，“安定会骄傲地和每一个审神者介绍自己是冲田总司的爱刀——但我……”
“在池田屋被折断之后，就从你的身边离开了啊。”
——甚至没有见证到那落幕的场景。
——在被折断的时候，比起被折断的痛苦，更害怕的是再也无法和冲田总司一起战斗；然而刀尖被折断的伤势，注定了无法被修复的结果。
于是在那之后，他就离开了冲田总司的身边。
“我也是和安定一样的——无论如何，都想要陪着你走过最后的那段时光的啊。”加州清光颤抖着抓住了冲田小姐的衣袖，“但我的刀尖折断了，无论如何都无法修复了——所以我就从你的身边离开了。”
“那个时候的近藤局长还在朝家里写信炫耀自己的虎彻……但我已经因为那样的损伤被放弃了——我知道你是想要修复我的，只是那样的损坏……无法修复，整把刀也就意味着毁坏了……所以，在最后，你还是放弃了我，冲田小姐。”
加州清光们打扮自己，在乎的从来不是明面上审神者们会给到他们的宠爱——虽然这种宠爱要是有的话他们会更高兴——而是这么做的话，即便重伤回归，他们也有理由说服自己为什么现在的主人没有放弃他们。
——因为他们打扮得足够漂亮，所以哪怕已经变成破破烂烂的模样了，主公也会想办法把他们修好，而不是放弃他们。
——虽然他们知道作为刀剑男士的重伤和过去被折断刀尖的伤势并不相同，但这是他们唯一能让自己安心的办法。
“……我很抱歉在那个时候选择放下了你，清光。”冲田小姐无奈地叹了口气，想起生前自己失去加州清光之后的那些事情，“但，确实，从生前到现在，我一直一直，用得更趁手的刀剑都是你；我爱着你，这句话语也同样没有半分虚言。”
冲田小姐在生前确实是想要修好加州清光的，她甚至带着加州清光跑遍了她能去的每一处提供刀剑修复服务的工匠点——但得到的答案永远是一模一样的，刀尖折断不可能修复，这把刀已经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
于是，作为一位仍然需要战斗的剑士，冲田小姐在最后还是放下了加州清光——哪怕是她最喜爱的刀剑，在得到这样的宣判后，也只能黯淡地离开她的身边；那么，刀剑折断了就用鞘，鞘折断了就用空手……
在加州清光折断之后，冲田小姐所说的这句话才真正成为了现实。
第62章
“……原来,这就是所谓不同世界之间的微小差异吗？”冲田君看着抱在一起的冲田小姐和加州清光，下意识伸手摸上了自己身侧携带的打刀，“是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我们在一开始就是不同的啊。”
——怪不得那一天冲田小姐会感慨大和守安定是连她也想借用的、不逊色于加州清光的好刀。
冲田君并不能说自己也许确实没有和他口头上所说的那样爱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但冲田君必须承认——与只有加州清光的冲田小姐相比，他对加州清光的爱注定是比不上她的；或者说，那是根本不可能放在同一水平线上比较的事情。
就像昨夜大和守安定在其他人都睡着了之后,和冲田君提起的发生在另一个本丸中的事情一样——正如H41的加州清光所言,在那一天冲田君带着加州清光去往池田屋,只不过是因为他拿起的那把刀是加州清光,不是大和守安定而已。
从生前到现在,冲田君对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的关注一向是同等的——毕竟，对于过去的冲田君而言，他们不过是两把好用的刀而已；既然是战斗用的刀,那么坏了就换，也是正常行为。
只不过，在生前最后的那段时间里,或许是预感到自己已经命不久矣——冲田君比起陪在身边的大和守安定，更经常会想起过去在池田屋折断了刀尖的加州清光；于是直到那时，他才隐隐约约和早就被自己放弃的打刀在情感上达成了共通。
——原来,自己终于彻底被抛弃了。
——但是, 想战斗的心却还是和过去一样，就像自己从未得病一样。
那种不甘心的感受，陪伴着冲田君迎接了他的死亡——即便是在新·迦勒底中与过去新选组的同伴们重逢,这没有让他不甘心的情感得到了平复；直到新·迦勒底和菲尼斯·迦勒底共享灵基图谱资料，互通有无,在他和冲田小姐相遇之后，那种不甘心的心情才沉寂了下去。
冲田君是在生命最后的时光里为没有能和新选组的同伴们并肩作战而感到遗憾，感到不甘心，但他和冲田小姐并不相同——冲田君从未因为自己没有和同伴们共同战斗而感到自己不配成为新选组的一员，他只是在不甘心自己只能躺在床上养病而已。
——因为那样就像他当初放下加州清光，拿起大和守安定一样……意味着他被自己信赖的同伴们抛弃了。
——明明是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在这种时候却只能躺在床上……
但是冲田君一直无法理解冲田小姐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配作为新选组的一员——明明她的第二宝具甚至可以召唤出过去并肩作战的同伴，第一宝具又是和他一致的能够产生事项饱和的三段突刺……
冲田君一直自信于他是新选组的一番队队长，有着天然理心流“免许皆传”的认可——然而，和他有着同样的成就的冲田小姐，就是会认为自己不配作为新选组的一员，认为自己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半吊子剑士。
于是直到今天，冲田君看着眼前穿着红色系和服的两人，才终于理解了冲田小姐和他之间的不同之处——冲田小姐，是比他更加重视感情的人。
哪怕她亲自参与了对芹泽鸭的暗杀行动，她仍旧会在最后还想要和芹泽鸭说些什么，而不是和冲田君一样，在见面的第一时间就挥动手中的利刃，干脆利落地为这位曾是新选组局长的剑士画上了生命的句号。
直到今日，冲田君才明白为什么山南敬助会用那样的说法来评价他们两个——虽然让人感到可怕的方面完全不一样，但毫无疑问，都是可怕的天才呢。
“……冲田君？”大和守安定扭过头，看向坐在另一边完全愣住了的冲田君，“冲田君！？你怎么了！？冲田小姐——！！！”
在大和守安定的视野里，冲田君正在被不知为何涌现的黑色雾气吞噬——但坐在那里的冲田君显然没意识到异常的发生，反而看着加州清光和冲田小姐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有什么事情——喂！！？？”在听到大和守安定的声音之后，冲田小姐下意识就朝另外几人坐着的位置看去，却一眼看见了被黑色雾气吞没的冲田君，“为什么早不爆发晚不爆发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啊！另一个我！！！”
冲田君很清楚地明白，现在正在将他吞噬的这些黑雾到底是什么东西——而冲田小姐也明白这些黑雾的本质，只不过她确实想不明白另一个自己为什么能招惹上这些东西，并且会在这个时候引发问题。
——那是诅咒。
就像是他们过去在邪马台国的特异点中见过的狗古智卑狗那样的东西。
但是，冲田小姐在靠近冲田君的过程中，在这些黑雾里，听到了来自泛人类史的新选组成员的声音——他们在对困于黑雾之中的那个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宣泄自己的怨恨，宣泄那些经年累月的不满，还有对天才的恐惧。
在一片沉寂的黑暗之中，冲田君无奈地叹了口气。
没错，从他意识到自己和冲田小姐之间不同的那一刻开始，那些被他忽略的来自灵基深处的异常就彻底暴露在了表面——构成他的灵基的材料，除去人们的幻想，他曾经真正存在的事实之外，还有来自同伴们的诅咒。
泛人类史的新选组与这个异闻带的新选组相似又不同——他们同样会对那个新选组一番队队长感到恐惧，但这份恐惧的本质就是不一样的。泛人类史的新选组害怕那个在执行公务时完全不带私情的冰冷的一番队队长；而异闻带那边，说到底却是在害怕一个天真的天才。
异闻带的芹泽鸭会在针对自己的暗杀执行前和冲田小姐一如往常地走在一起，哪怕早就知道了近藤一派的计划，也只是表现出了其他人希望看到的那一面而已——哪怕冲田小姐在那个时候还是会露出犹豫，但芹泽鸭仍旧死在了那一天。
芹泽鸭死在冲田小姐的剑下，而第二天到来的时候，尽管整个新选组都弥漫着沉重的氛围，她仍兴高采烈地说——“我们去外面找孩子们玩吧。”
并且为了填补芹泽鸭的空缺，拽来了山南敬助。
但后来，土方岁三安排冲田小姐追击山南敬助——冲田小姐曾经说过让山南敬助逃跑就好，她不会来追，她不会杀死山南敬助……但山南敬助主动选择了停下，哪怕冲田小姐再怎么不想看见他的死亡，他仍旧在那一天切腹自尽。
——当然，在现场的冲田小姐成了介错人，而事实上来说，切腹自尽一般很难死掉。
——所以，山南敬助也是死在了冲田小姐的剑下。
然而即便是这样，在最后冲田君和冲田小姐病重的时候也仍有不同——泛人类史的新选组对冲田君隐瞒真相，是不希望他对新选组失望；而异闻带的新选组对冲田小姐隐瞒真相，只是希望她不会又一次因为同伴的离去而感到悲伤而已。
异闻带的新选组，无论怎么看，无论立场如何——他们都毫无疑问是偏爱着冲田小姐的。
而泛人类史的新选组，虽说他们的诅咒是构成冲田君灵基的一部分，但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真正的诅咒——那只能算是一些新选组成员们的不甘心和不满罢了。
比如说——要是我们都是那样的天才的话……要是他不是在这种时候生病的话……
但日积月累，也成了一份浓烈的诅咒。
只不过，本来这些来自新选组成员的诅咒并不能将冲田君影响到这个地步，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在今天理解了自己和冲田小姐之间的不同，才使得这些诅咒有了反噬灵基本身的机会——他曾自信自傲于新选组一番队队长的身份，但今天他却也动摇了这一份本该坚定的信念。
冲田君第一次和冲田小姐一样，对自己作为新选组一员的身份感到了动摇——这是他第一次思考自己是否配得上这一个身份。
于是就被诅咒抓住了难得的机会。
“哦呀？我还以为你们身上不会有诅咒之类的东西呢。”一文字则宗偏过头去看为了处理眼前的情况明显有些手忙脚乱的冲田小姐，“需要我去叫那些神刀过来帮忙吗？还是你们可以自己处理？”
“不，这肯定是属于他的灵基的一部分——不然早就被卑弥呼壹与等等巫女阴阳师之类的家伙处理掉了……”冲田小姐握紧了手里的刀剑，对准了将冲田君完全包裹的黑雾，“而且，我在里面听到了新选组的大家的声音。”
“啊啊真是的！！！这里就是——新、选、组！！！”
诚之旗在冲田小姐的背后扬起，将汹涌的黑雾强行压回冲田君的灵基深处——而与此同时，冲田君也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握住了自己的大和守安定。
“啊……看来是给樱惹上麻烦了啊。”冲田君无奈地笑着，眼中却又一次透出了锐利的光，“我是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也是获得天然理心流免许皆传的天才剑士！！一步越音，二步无间，三步绝刀——无明三段突！！！”
——没错，哪怕新选组依然不复存在，注定被历史淘汰……他仍旧会为自己是新选组一番队队长而感到骄傲，就像大和守安定会笑着和每一个审神者都会提起自己是冲田总司的爱刀一样……
哪怕时至今日，他们也同样会为过去属于自己的这一身份，而发自内心地感到骄傲。
第63章
“谢谢你,樱。”冲田君在离开黑暗的第一时间就向自己的同位体道谢，然后配合着冲田小姐还没收起的诚之旗继续把构成灵基的诅咒压回深处，“哈哈,真是的,难得失态的模样居然是在外面暴露出来了啊……”
“那么,为什么你的灵基里有大家的诅咒？”冲田小姐看着冲田君把诅咒压回灵基深处，收起诚之旗向他提问，“我记得新·迦勒底的档案里可没说你们关系不好吧？而且你和我们这边的新选组的大家其实也相处得不错……”
“菲尼斯·迦勒底这边的话,还是多亏了你本人的存在哦。”冲田君笑着看向冲田小姐,无奈地耸了耸肩, “况且说到底,我和新选组的大家不能说是关系差,只能说是比你们之间更有距离——而且，那东西虽然是诅咒，但说到底只是日积月累的不满一类的东西。”
“就好像芹泽先生和山南先生会对我抱有的那些不满——其他队员死前的遗憾之类的,都聚集在了我这边而已。”冲田君叹息着看向没有跟着冲田小姐一起上前被留在原地的加州清光，“说到底，直到今天我才会想,这里面会不会也有我的那把加州清光的诅咒呢？”
“因为我和你不一样，我只是因为那天拿走的正好是加州清光，只是因为我还有大和守安定作为备选——所以在加州清光折断后,我很快就放弃了它。”冲田君闭了闭眼,想起留在迦勒底里的灵基资料，“但想这些也没用啦，因为已经成为了英灵,那么灵基的构成就被固定了。”
“我没有新选组队长每个人都持有的宝具诚之旗——我的第二宝具是固有结界，是由辞世句演化而来的固有结界；说到底,从这个角度就能看出那些诅咒会影响我到什么地步……那个固有结界一旦展开，会将我的状态强制带回病重离世之前。”
——当初新·迦勒底把资料和灵基图谱分享给菲尼斯·迦勒底的时候，冲田君的灵基资料就得到了一轮来自所长们的从头到脚的评判。
然后他们看着冲田君第二宝具的资料集体一言不发——能对敌方造成大量群体伤害的固有结界，但会强制冲田君本人变回病重状态……看上去是个探索编队不带梅林或者卡斯特就别想用的宝具。
但是在罗曼和兰瑟梅罗拖着冲田小姐的资料比对了数次，又和英灵座那边求证之后，他们得到了被掩盖在那份资料表面下的真相——冲田君被诅咒了。而这份诅咒，会随着本人坚定的意志而不断成长，直到有一天他动摇那份信念，那么这份诅咒就会将他彻底吞噬。
“啊啊，我大概猜到他的第二宝具是怎么回事了。”在终局特异点炸掉第一宝具的乐园妖精为那时前来了解共享进度的救世主说明冲田君的宝具，“构成那家伙灵基的部分里有着相当多的诅咒，而且是会随着本人越来越强的那种诅咒——总而言之，那份第二宝具是被诅咒扭曲之后的结果。”
冲田君灵基之中蕴含的诅咒将本该属于他的诚之旗，扭曲成了辞世句演化而来的固有结界——说到底，要是他本人的信念不够坚定，第二宝具的固有结界早该变成织田信胜唯一的宝具的那种类型了。
也就是，宝具一旦展开，现界的这份灵基就会消灭的类型。
但说到底英灵这种存在至少每一个人都承认接受了自己的死亡——但这不意味着他们不曾拥有足以跨越死亡的坚定信念，而冲田君显然是凭借着那样坚定的信念将宝具会带来的灵基消灭状态扭转成了病重状态。
——尽管可能本人并不知情，但真相毫无疑问就是这样。
“那种事情的话，我其实听Master说过了哦。”冲田小姐平静地在冲田君的身边坐下，挥手招呼加州清光回来，“Master他们那边早就有结论说你的第二宝具其实应该是信胜那种类型的自灭宝具——但你依靠自己的信念把自灭的结局扭转成了病重。”
“虽然也不算好到哪去，但这不是很厉害吗！”
“我呢，其实一直都很羡慕你哦。”冲田小姐垂下目光，想起新选组的大家，“我很羡慕你，一直一直，从生前到现在，你都能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是新选组的一员，自信于自己是新选组的一番队队长……我可做不到这样。”
“哪怕到了现在，我还是会觉得自己不配成为新选组的一员哦。”
“小子，这下你能明白我之前说过的那些东西了吗？”一文字则宗眯起眼打量擦干眼泪才走回来的加州清光，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爱是力量，也是枷锁——而我们刀剑男士绝对不能失去爱『逸话』也是因此。”
“我大概能理解你之前说过的那些内容了，老头。”加州清光回到大和守安定的身边坐下，偏过头看向明显还没回过神的同伴，“安定，我回来了——冲田君看着已经恢复正常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也可以和他说哦。”
“哈哈……我确实也开始发自真心地希望过去要是真的存在能够持有我的主人的话，如果是他们也不坏了。”一文字则宗轻笑，终于站起来离开了廊下，回过身看着坐在那里的四人，“这两人，哪怕不是新选组的一员，也会是优秀的剑士哦。”
“就算我是集合体的概念，我也会希望能有人可以挥动我的啊。”
“那么，我就先一步离开了——之后要是还想找我的话可以等晚上的宴会。我现在要去通知主公把景趣从梅雨改成其他适合宴会的景趣了。”
等到一文字则宗彻底离开之后，大和守安定才偏过脸去看另一边坐在一起的两个冲田总司——冲田小姐显然还在为之前发生的意外而生气，冲田君则是在从善如流地为此向她道歉；然而大和守安定却隐隐约约感觉到两人并没有把心思真正放在上面。
“说起来，安定在切磋之前会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因为我们在离世前看到了黑猫的影响呢？”冲田君侧过脸看着大和守安定，眼前浮现出模糊的黑猫影子，“虽然我只是觉得那一日是回光返照而已，和黑猫没什么关系——但说到底在后世流传的故事里，这可是越来越带有神奇的色彩了。”
“我对那段时间的印象其实还挺深的——毕竟他们把近藤先生死了的事实一直瞒到了我离世那天嘛……因为他们总是会安慰我说，养好病就能回到近藤先生的麾下。”冲田小姐闭了闭眼，想起自己见到黑猫的那一天，“于是我就想，至少试着再挥一次刀。”
——然而那时的她已经连刀都握不住了。
那一天是难得的晴天，温暖的阳光使得冲田小姐生出了也许自己正在好转的错觉——到了成为英灵之后的现在，回过头去看却只能意识到那是死前的回光返照，这世上的一切都好像在宣告她已经命不久矣一样。
于是在喝完药之后，冲田小姐高兴地来到楼下，试图练习自己的剑术——只是她已经握不住刀了，于是她一步步放低自己的期望，到最后就变成了……
——只要能挥动一次就好。
然而她连这样的动作都已经做不到了——她拿起几次刀，刀就掉落几次。
然后，冲田小姐在阳光照耀的位置看到了一只黑猫。
与后世流传改编的各种版本不同，冲田小姐没有试着去斩杀黑猫——她只是放下刀，就像丢掉她过去的人生回到幼年时代一样，蹲在黑猫前面托起了脸，然后和这只不怕人的黑猫对话，最后抱着它一起晒太阳。
冲田小姐的一生就那样画上了句号。
“诶？啊……确实。”大和守安定下意识就避开了冲田君和冲田小姐的视线，想起极化刀剑男士专用论坛里大和守安定们讨论过的，修行时遇到的前主的态度，“毕竟我们也是会受到逸话影响的——黑猫的逸话和我有关，那是因为我看到了冲田君的离世。”
“而逸话中，总脱不开冲田君是因为见到了黑猫才离世的说法——那样的话，要是斩去黑猫……是不是冲田君就能活下去了呢？”
“哪怕历史不允许被改变，但这是每一个大和守安定都会有的妄想。”
几乎所有去修行过的大和守安定都被前主冲田总司这么训斥——『不要把我当成你不去做应做之事的理由。这样我会很困扰。 』
也因此，其实大和守安定在看到冲田小姐的时候，哪怕知道她也是冲田总司——他也会在冲田小姐的身上感到不可忽视的违和感。
说到底，就是樱花一样的冲田小姐比起训斥他人，更擅长的是训斥自己——而冲田君却完全相反，假设如果大和守安定真的在他身边经历修行的话，毫无疑问会得到比起那句话更加言辞激烈的训斥吧。
“安定。”冲田君看着大和守安定，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会为自己是是新选组一番队队长而感到骄傲——哪怕新选组依然不复存在，注定被历史淘汰……但我仍会为这个身份而感到骄傲。所以，请不要困在我的影子里——但是，请记住，哪怕我已不在这世间……你也永远都是我的爱刀。”
“挺胸抬头，为这一身份而感到骄傲吧，安定。”
时间来到夜幕落下，宴会也已然结束之后——今夜的从者们各自找借口支开了熟悉的刀剑男士，同时避开藤丸立香和玛修聚在了一起。
“首先，我要问所有人一个问题。”安倍晴明坐在主位，视线冷静地扫过每一个参与人员，“我想……你们应该都注意到了他们不正常的地方吧？这种不正常已经不是平行世界之间的差异了，而是更根本的地方就发生了扭曲。”
“我有预感，他们已经不是最初的付丧神了。”
第64章
“我有预感, 他们不是最初的付丧神——但他们确实能算是其他本丸的刀剑男士的本体。”
安倍晴明其实在更早的时候就意识到了异常的存在——但无奈唯一一个直接接触真相的己方成员仗着自我强制证文的特性缄口不言，零号本丸的刀剑男士们本身又守口如瓶，使得她最后只能选择把所有从者抓起来开会讨论这个世界的异常。
“……我说一下我和另一个我的发现吧。”冲田小姐选择打破沉默, 成为第一个给出证据的参会人员, “晴明大人应该已经知道这个本丸里有哪些刀剑男士了——那我就说一下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问题。”
“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们所在的这个时间点都是从过去衍生而来的——”冲田小姐顿了顿，和坐在身边的冲田君交换了一个目光，“那问题就很大了。这个世界的话,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应该和泛人类史那边一样属于同一个主人,但是——”
“我用最简单的方式来解释一下吧。”冲田君闭了闭眼,接过话头, “他们两个比起是因为过去属于同一个主人所以很亲近……倒不如说像是我和樱,因为有着相同的过去，所以自然而然会走近彼此——更何况从思维方式的角度考虑的话……”
“清光像是照着樱做出来的——而安定虽然与我有着相似的部分，但严格来说没有到那种相似的地步。”
坐在主位的安倍晴明和身侧的芦屋道满交换视线, 不出意料地发现两人都想起了前不久才发生的一件事情——半白狐的阴阳师沉吟许久，从桌下拿出一本本子递给除了此前一起行动的平安京组之外的从者们。
“是复制品，拿阴阳术临时复制的。”安倍晴明清了清嗓子,看着坐在下面的从者们自发传阅这本本子，“总而言之是像迦勒底的灵基图谱一样的东西，原件的官方称呼是——刀帐。里面记录了全部刀剑男士的资料与个人信息,姑且能算是一份参考资料……”
“不过, 说到思维方式的相似的话……”
髭切在得到两位冲田总司的建议之后没过多久，就在其他刀剑男士们的帮助下凑齐了本丸内与安倍晴明要求相关的成员，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找到了平安京组的面前——彼时平安京出身的从者们都在安倍晴明的要求下勉强安分地留在了一处庭院里等待刀剑男士的拜访。
迎接前来拜访的刀剑男士们的从者是芦屋道满,黑发的Alterego一边打量这次一起前来的刀剑男士，一边在平安京聊天室里和已经拿到了刀帐的众人交换信息——除了直接前主就是和他们有关的刀剑男士之外,显然还来了一些只是在逸话中有着联系的刀剑男士。
『Ae·AD：目测应该是本丸内的源氏刀剑男士到齐，其他的基本应该是斩鬼除妖逸话相关刀剑，或者说是和他们同刀派或者……等等，这次休假村正没来吧！ ？ 』
『 Ae·AnS ：村正没来，他在给卡斯特做发饰——怎么，有村正刀过来了？ 』
『Ae·AD：……是这样，而且好像是来凑热闹的。 』
『S·WnT：妖刀村正？ 』
『Ae·AD：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受到了那个逸话的影响。 』
两位冲田总司只是凭借经验为髭切提供了解题的方向，并没想到最终结果会像是拔出萝卜带出泥一样让平安京组见到了这么多的刀剑男士。
基于昨晚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茨木童子已经被藤丸立香强制遣返——不少从者都因为御主这一次干脆利落的遣返操作而难得地安分了下来，就算在平安京组这边也难得地让随心所欲的从者们都收敛了不少。
在刀剑男士们报上自己的名字之后，他们又从阴阳师的手里得到了新的考验——有前主的找前主，前主不在这里的就找逸话属性相关从者……比如斩鬼刀去找持有魔性的那群，神刀找阴阳师或者巫女狐都算正确答案。
安倍晴明就带着三位和狐狸有关的刀剑男士一起，心安理得地看着庭院内陷入混乱——顺便观察前主就在这里的那些刀剑男士们的特征。
事实上，昨晚髭切回答坂田金时提问的时候，安倍晴明就在髭切的身上感受到了奇妙的违和感——尽管髭切给出那样的回答是完全合理的，但是不管再怎么说，和渡边纲本人对藤丸立香说过的内容有这样高的相似度……本来就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情。
哪怕有平行世界相似性之类的说法，也没能阻止安倍晴明试图对这个本丸进行研究——兰瑟梅罗昨晚和守望者刚刚结束谈话，准备休息的时候就被安倍晴明堵了个正着，最后还是靠着自我强制证文的约束才挡住了安倍晴明的询问。
“你不觉得，比起赖光，髭切的内核更像是纲吗？”安倍晴明完全没有避开另外三人的意思，直接向芦屋道满求证自己的猜想，顺带试探零号本丸的刀剑男士们是否知情，“刀剑男士会和原主相似……但渡边纲可只是暂代赖光持有髭切而已。”
“那可是鬼切安纲。”芦屋道满毫不在意地给出回答，却又在注意到刀剑男士们的沉默之后启用两人之间的单独通讯线路感慨，『好极了，这么安静，就算不是这个本丸全员知情，那么起码这三位是知情人。 』
『我认为基本上全员都是知情的，区别只是接触程度的深浅罢了。 』安倍晴明和芦屋道满交换视线，随后目光在某个角落停下，“再说了，你看那边的两个——师从天狗的从者，还有她边上蹦蹦跳跳的小短刀。”
“还有他们身边站着的武僧和薙刀……”
——那显然已经不是一种原主与刀之间的联系带来的相似了。
安倍晴明本来倒是准备一直这么观察下去，但无奈有只热衷于制造惊吓的鹤找上了她——于是安倍晴明的观察计划只能就此告终，当天剩下的时间都拿来应付和克莱恩小姐截然不同的鹤先生，三振和狐狸相关的刀剑则都被巫女狐顺势带走，只留下芦屋道满和她一起面对这些随时随地都会触发的惊吓。
安倍晴明无奈地截断已经逐渐变得混乱的回忆，看向咕哒咕哒组的区域——她清晰地知道，当平安京组不能指望的时候，综合了幕末和战国等等时代的咕哒咕哒组就是唯一的希望了；而前有两位冲田总司提供的佐证，使得安倍晴明也同步拔高了自己对其他人的期待值。
“……如果是这种方面的相似的话，我倒是还想再提一位。”冲田小姐看着传到自己面前的刀帐，翻到记载了药研藤四郎的那一面，“药研藤四郎——从我们现在的考虑角度来看的话，这家伙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算是照着信做的。”
“那种恶趣味的角度简直和信一模一样——而且一般来说，没有英灵座的世界，时间隔了三百年的两个人！完全没有人会把这两个家伙联系在一起吧！？怎么可能其他世界的信对我也是这个态度导致她的刀也是这种态度啊！另一个我和信长公就不是这种相处方式啊！”
“这个问题暂时放到后面……”安倍晴明略显心虚地笑了笑，给出公正的回复，“而且你们和那位刀剑男士也就接触了一次对吧？不如听听看信他们是怎么说的再考虑？不过，按照大家不同的活动范围，除了你们那边，就是龙马和冈田一组，剩下的新选组队员和土方一起行动……”
“还有邪马台国的两人单独一组。”卑弥呼主动回答，“不过我和壹与去了厨房，一整天都没去别的地方呢。”
“战国时代这边能说成组活动的大概只有织田家……”长尾景虎沉吟，“我单独去找了我生前持有的那些刀剑男士——但是，和你们不同。我并没有在他们的身上发现异常，或许是因为我在战斗的时候总会带上各式各样的武具，而非是和你们一样专精一类，所以才没能发现他们的异常。”
“那我就说一点我的发现好了。”织田信胜回想起前一晚在雪夜中发生的事情，慢慢地讲出自己与紫发短刀的相遇，“昨晚我为了和一把短刀比拼自己对姐姐大人的赞美选择了拼酒——尽管我们两个都醉得很快并且被扔到了手入室，而且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那个，怎么说好呢……”织田信胜回想起那双紫色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比起说那个人是姐姐大人曾经持有又赐给亲近之人的那些刀剑……我会觉得那就是我，另一个我。但他毫无疑问是一位刀剑男士。”
“那把短刀叫不动行光。”冲田小姐迅速翻到刀帐上对应的一页，对队友们进行补充说明，“据说信在生前非常喜爱他，曾经在酒醉的时候把他放在膝盖上边拍边唱『不动行光，九十九发，五郎左御坐后者』——后来把他送给了喜爱的小姓森兰丸……”
所有人的视线在一瞬间都集中到了安倍晴明的身上。
“第一条完整的发展线出来了。”安倍晴明看起来反而陷入了更大的困惑之中，“我们都知道这个本丸的审神者也曾经是一个迦勒底的成员——而迦勒底登记的兰丸灵基，目前不管哪一个世界都是迷之兰丸X，而不是真正战国的森兰丸。”
“而唯一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狂热的信长厨的从者，是得到了卑弥呼弟弟的灵基支援的织田信胜。”安倍晴明一字一句地给出最终结论，“如果说这个世界最初的刀剑男士已经全部消灭，那么这里的毫无疑问就是仿作、赝品之类的存在——而显然守望者没有真品可以参考，她能参考的范围只有迦勒底记录的从者资料。”
“所以这里的刀剑男士才会和我们之间有着不正常的相似度。”
第65章
“我想你是时候该告诉我那份有关这个世界的真相了。”兰瑟梅罗眼角含笑, 如昨晚一样在守望者身边的观影席上落座，“晴明显然已经注意到这个世界的异常了，而如果没有足够的筹码用来阻止她的行动的话……”
“那么政府就该被惊动了——我可是瞒着他们把世界坐标交到你们手里的。”守望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平静地决定了影音室今晚播放的影片内容, “我是在我原本的世界已经化为钢之大地许久之后,才遇上了这个世界的时之政府。”
荧幕上的影像开始流动，但两人谁也没有关注被守望者随手挑出来当做谈话背景音的时之政府宣传片本身—— H41本丸的刀剑男士几乎各个都是能歌善舞的存在，以至于连片头都是他们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在屏幕上唱唱跳跳。
随着宣传片的片头逐步走向结束,守望者看了兰瑟梅罗一眼——“而且,我不觉得你在知道时之政府让刀剑男士显现的系统是和圣杯战争从者召唤系统一致的技术之后,还看不出来这里发生了什么。”
“姑且算是有了一点猜想,毕竟我们的世界重建本身也是个很疯狂的计划。”兰瑟梅罗看着荧幕上的影像, “但圣杯战争的系统是基于冠位从者讨伐人类恶降格而来——如果没有英灵座的存在，就算有大圣杯存在也无法完成对仪式的降格。”
“更何况这个世界本不存在英灵座——而且时之政府对待你的态度太谦卑了。”兰瑟梅罗想起第一次进入零号本丸时目睹的情景，“这个本丸的刀剑男士,在你的摩耳斯化被治愈之前，看上去是随时随地都准备打去时之政府那边的状态哦。”
“如果你只是起到一个大圣杯的作用，能算作是你的家族成员的刀剑男士们对时之政府可不该是这个态度；时之政府对你们也不该是这个态度——我想想……如果是那样的话,起码得是远坂家间桐家和爱因兹贝伦家之间的那种关系才对。”
“对了……”兰瑟梅罗偏过头看向守望者，想起菲尼斯迦勒底没多久之前才完成重建的英灵座，切换出妖精眼准备确认她给出的回答是否真实, “只有你还肩负了维持英灵座『付丧神本体』存在的责任的情况下,他们才会是这种态度。”
“回答正确。”守望者笑着屈起食指敲敲座椅扶手，为兰瑟梅罗揭开这个世界真实的一角，“这个世界曾经遭受过一次毁灭性的打击——所有的付丧神都在那一次的事件中消亡,当然，也包括时之政府最初的刀剑男士本体。”
“时间溯行军？”
“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我也不想关心这个世界过去的事情。”
事实上,那一次灾难几乎将时之政府彻底毁灭——不光是刀剑男士们的本体全部被毁灭，就连审神者们也几乎全部死亡。
灾难过后，只剩下苟延残喘的只手可数的活人们重建了时之政府，并借助时之政府原本就掌握的世界穿梭技术去往世界之外寻找可以改变现状的人选——毕竟，虽然时之政府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但时间溯行军可没有。
守望者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时之政府发现的。
尽管并不能算是一拍即合，但守望者本人也不想看着一个完全没救的世界一步步按照既定的轨迹走向毁灭——那太无聊了——简而言之，守望者和时之政府达成了合作。
在之后的时光里，他们用假货欺骗了整个世界——毕竟，就算是假的，只要所有人都承认那是真的，那就只会是真的。
而有一种魔术，虽然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但可以完美复制真品的一切——只要施术者能理解真品的构成，那就可以做到。
最出名的那一位使用这个魔术的魔术使的战绩恐怕不会有人能够复刻——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对着人类最古英雄王激情发言两人都是半斤八两的半吊子的。
但从他的战绩就可以知道一件事情——只要不是神造物，大部分的存在都可以被这个魔术复制。
当然，最重要的前提是魔力足够——但这个足以困扰绝大部分魔术师的难题在第三魔法使面前都不能算作问题，因为第三魔法使会在第三法的完成之日，将灵魂化作永动机，从而得到无尽的魔力源。
换言之，这个问题对于守望者来说，打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更严重的问题是时之政府没有保存下足够守望者用投影魔术对已经消亡的刀剑男士们的本体进行复制的资料，也就是除了刀剑本身的资料和照片之外，剩下的刀剑男士的主要资料基本全靠支撑起时之政府的幸存者们口述。
以至于最后守望者在跟时之政府确认过刀剑男士除了会被审神者影响之外，基础性格和原主密切相关之后——守望者凭着自己对当初出现在迦勒底的英灵们的印象作为参考，完成了最初的一步。
除了能在迦勒底记录里找到原主的刀剑男士参考了原主的资料之外，还有不少的刀剑男士甚至参考了与他们完全无关的英灵的资料——时之政府一开始也想矫正一下守望者的参考对象，但后来当他们发现彼此之间甚至不能维持对同一位刀剑男士的相同印象之后，他们选择了闭嘴。
——比起他们不能统一的刀剑男士印象，还是让守望者对着英灵资料自由发挥算了。
——但那可是拿狄俄斯库里当参考捏出来的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啊！ ！ ！
——总比你们总结的缺爱小少爷长义好……话说，谁是卡斯托耳，谁是波鲁克斯？
“嘛，总而言之，考虑到参考对象范围的话……其实不止日本从者哦。”守望者心虚地笑了笑，拿出刀帐在兰瑟梅罗的面前展开，“除了政府本身印象深刻的双子座之外，我其实还参考了很多的非日本从者来着。”
“诶……那两位刀剑男士原来还参考了狄俄斯库里吗？”兰瑟梅罗眨了眨眼，看向刀帐上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的照片，“但他们两个外貌的相似是因为本身就存在本歌和仿品的关系吧？ *也就是说，是性格上参考了狄俄斯库里？”
“嗯，我也问过政府那边山姥切和长义为什么会这么相似……”守望者看向荧幕，嘴角却勾起一个带着嘲讽意味的笑来，“政府给的回答也是这个意思，但是——你，是阿尼姆斯菲亚的魔术师吧？”
“从颜色上来看的话，作为本歌的长义，反而是更像反射阳光的月亮的那一位呢——你难道不觉得这个特点很有趣吗？”
“所以山姥切国广是波鲁克斯，山姥切长义是卡斯托耳？”兰瑟梅罗沉吟，眼前浮现出双子神的身影，“从年龄的意味上来说很合适，如果考虑到更细的地方的话也很合适——我想你们那边的卡斯托耳也是靠着波鲁克斯的劝告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自己的怨念吧？”
“啊啊，确实，卡斯托耳对于从神沦落为人这一变化的怨念……和长义对山姥切名号的执念也很相似呢。”守望者拍起手来，视线落到荧幕上出现的那个山姥切国广身上，“不过波鲁克斯版本的山姥切虽然得到了政府的认可，但却被他们要求再做了一版同样也会介意自己仿品身份的山姥切就是了。”
“就是视频里会用破破烂烂的白布把自己遮起来的那个山姥切国广——这个版本算是其他本丸会分到的初始版本。”守望者伸手点了点刀帐上山姥切国广的照片，“然后经过审神者们的一系列培养之后，他们会得到一个除了内番还披着白布以外其他时间都把白布扔了的波鲁克斯版本山姥切国广。”
“能抑制山姥切长义对山姥切逸话的执念？”兰瑟梅罗挑眉。
“不，只是单纯地既然你要我就不和你争——这个版本的山姥切已经不在意山姥切这个名字了。”守望者回答。
“我觉得山姥切长义会因为山姥切国广的这个态度爆炸的。”兰瑟梅罗欲言又止。
“长义确实因为这个态度爆炸过——但那是其他本丸的事情，而且政府当初看到最终效果差点喜极而泣了。”守望者面不改色地回答，“他们当时是这么说的，不考虑我的参考对象的话，现在的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几乎和过去完全一致。”
“那确实就不用多管了。”兰瑟梅罗翻到前主是织田信长的刀剑男士所在的那几页，短暂地陷入了沉默，“但你在织田刀这边的参考对象是否有些过于离谱——比你拿狄俄斯库里当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的参考还离谱。”
守望者：“我觉得那边反而还正常点。”
兰瑟梅罗：“是吗？我没想到平行世界同位体之间的认知差异会有那么大——话说你是真的觉得压切长谷部的参考是迷之兰丸X这件事没有半点问题吗？不动行光的参考是织田信胜姑且都算是正常范围了，但迷之兰丸X可是跨越宇宙从银河彼端的兰丸星来到这里的从者啊！？”
守望者：“但你不能说迷之兰丸X不是一个合格的主厨——我是说，一心一意侍奉自己认定的主人甚至为此献上一生的那些家伙。根据政府提供的资料和回忆，最初的压切长谷部就是这样的一个家伙。”
第66章
“……你怎么想？”
散会后, 冲田君和冲田小姐一前一后地走在回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房间的路上，一边思考他们之前得到的那些信息。
“晴明大人应该很快就会被要求对她的发现保持沉默吧。”冲田小姐偏了偏头，看向夜空上的那轮圆月, “那种程度的发现,应该已经触及到这个世界的真相……或者说本质一类的东西了。而且英灵座的消息可比迦勒底本身灵通——这个本丸的审神者可是Avalon ＇ s Ghost的同位体。”
“我认为这个世界的资料早晚都会被完完整整塞进迦勒底的资料库的——而这个世界本身显然不适合把真相直接捅出来。”
等到第二天的早餐时间, 冲田君和冲田小姐在到达广间的第一时间就发现有不少从者没有出现——看上去就像安倍晴明影响了一大批从者，让他们对真相升起了好奇心，以至于为了维持稳定而选择了遣返他们。
“不过,就算遣返了一大批人,其实也只能算是把看热闹的那群赶了回去而已。”冲田君把红豆年糕汤摆到冲田小姐的面前,迅速地看了用餐的众人一圈, “甚至现在留下的多少都在这边算是某一把刀的前主——遣返更多的人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说我们有问题了。”
“我们今天接着昨天没去过的地方继续参观？”加州清光带着大和守安定在自助取餐区磨蹭许久,才等到了冲田君和冲田小姐的对话告一段落的时间坐到他们身边，“本丸还有很多地方可以参观呢。”
“今天的话，想看看我们的熟人和他们曾经持有的那些刀剑男士之间的相处。”冲田小姐幸福地嚼着年糕,一边回想自己认识的那些成员，“先去找土方先生好了。信今天绝对会惹出大事的——她那边就等她闹出事情之后再说吧。”
早餐结束之后，四人比安排了切磋内番的两位刀剑男士还要早一步到达了手合场——然后一人拿了一把竹刀开始对打。
尽管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总会抱怨两人对练的时候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但他们显然很热衷于和冲田小姐与冲田君对练，显得一个比一个还要积极——但当被安排了切磋内番的两位刀剑男士到达手合场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对打的四人, 而是聚在一起研究冲田总司生前剑技的四人。
“普通的三段突刺都是从上至下, 而冲田君和冲田小姐的三段突刺则是攻击在同一点。”加州清光一边说一边拿竹刀做示范，“而且速度很快，所以看上去会像是只进行了一次攻击——这样的话对手就无法逃脱……我说得没错吧？”
“嗯嗯,我们不会和其他Saber一样放光炮哦。”冲田小姐眯起眼笑着，对加州清光用力地点了点头, “嘛，不过，这只是生前的三段突刺罢了——成为英灵之后，三段突刺升华为我们的宝具，也使得三段突刺从几乎同时变成了完全同时。”
“三段突的瞬间，壹之突、贰之突、叁之突同时存在于相同的位置。”冲田君站起身来，握紧竹刀为几人展示作为从者使用的三段突刺，“就算防住了壹之突，还是会被处于相同位置的，贰之突、叁之突所刺穿。”
“这就是成为英灵的我们所持有的宝具，必杀的对人魔剑——无名三段突。”
浅葱的羽织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是很好的辨认身份的标志——和昨天一样被安排来手合场的两振胁差对此则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要不是后面还跟着一群从者的话，这两位之间的氛围差距还能变得更加明显。
“清光！安定！”穿着红色运动服的胁差快乐地朝手合场内招手，“你们是带冲田君和冲田小姐来手合场了吗？”
“啊，来了。”加州清光笑着收起竹刀，为冲田君和冲田小姐介绍来到这里的刀剑男士，“这位是堀川国广，和和泉守兼定一样，是土方先生的爱刀——哦呀，今天的手合场可真热闹啊，居然连长曾祢先生都来了。”
“啊，确实。”大和守安定顺着加州清光的视线注意到了双手抱胸跟在后面的长曾弥虎彻，也看到了不少属于幕末时期的从者，“而且，看从者的数量……不会是除了战国时代之外的从者都跟过来了吧！？”
“平安时代的那群今天就快遣返完了，去掉战国时代剩下的就只有我们幕末了啊。”冲田小姐无奈吐槽，一边向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提问，“所以，今天来手合场的刀剑男士也很多吧？新选组，维新志士……”
“啊，差不多幕末时期的都来齐了吧。”加州清光看了眼浩浩荡荡的人群，一边吐槽时之政府的内番机制，“看来今天手合场这边要内番零提升了——话说回来，政府给的数值量化是不是有些过于离谱，再怎么认真也只能提升一，还得是两项数值随机……”
“反而一不认真就直接是零提升呢。”
“清光，你知道主公其实也不在乎这个的。”大和守安定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人群逐渐靠近手合场，“说起来，原来迦勒底的新选组成员只有土方先生和冲田小姐还有冲田君吗？”
“其实还有斋藤先生来着……”冲田小姐和冲田君交换目光，笑着回答了大和守安定，“但是大概是被Master连着平安京那边一起当成无所事事凑热闹组遣返了——毕竟今天还留在本丸里的从者，除了迦勒底休假的职员之外，就只有过去曾经持有你们的那些从者了。”
“斋藤先生……是三番队的队长对吧？”加州清光想了想，“政府这边可还没有斋藤先生曾经持有的刀剑呢——怪不得也被划进凑热闹的从者里被遣返了……这么看，不是迦勒底的新选组只有这么点人，是政府持有的新选组刀太少的问题啊。”
“以后总能和过去的同伴相见的——只要时间够长。”冲田小姐稍稍沉默了一下，选择告知两人其实还有新选组的成员留在迦勒底里，“永仓先生这次根本就没来，不过他和我们不同，已经是老年期的模样了。”
“虽然说我们两个也有英年早逝的要素在，但英灵一般是以生前全盛时期的状态现界……”冲田君促狭地接过了冲田小姐的话头，对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眨了眨眼，“这完全就是在说永仓先生的全盛期是在他老了之后啊！！！”
——虽然两人对永仓新八灵基的真实状态心知肚明，但这不妨碍他们在对永仓新八的英灵状态一无所知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面前胡说八道。
——多亏了Master在不同人面前面不改色的扯谎技术，能让他们两个也学会了同样的操作。
等到所有人都进到手合场内之后，现场就变成了见面会座谈会之类的那种气氛。
“我是土方岁三的爱刀，帅气又强大的有名的刀，和泉守——”
“兼先生！”
“喂！！！”
大部分的刀剑男士们笑嘻嘻地在和泉守兼定的自我介绍进行到最后的时候做出打断，一边又接着和从者们交换自己的名字——远离纷争中心的坂本龙马一边按住成为自己宝具的大妖制止她想要吃掉刀剑男士的行为，一边苦笑着应付身边同属土佐的刀剑男士们。
——虽然说土佐组的刀剑男士并不如新选组那边那么多，但能应付他们的只有坂本龙马一人，同行的冈田以藏早就不知道跑去哪摸鱼了。
总而言之，过了好一段时间，手合场内才成功恢复了平静。
当然，这也意味着新的骚乱即将发生。
“土方先生很吓人吧？”加州清光坐在冲田小姐的身边，看着土方岁三强硬的侧脸，小声向她寻求赞同。
“就像恶鬼一样呢——看着那张脸就更像了。”坐在冲田君身边的大和守安定侧过脸和加州清光一起吐槽土方岁三。
“地狱的恶鬼副长……”冲田君和冲田小姐交换目光，回想起过去发生的某些事件，“说到底，土方先生本身就是鬼副长吧？可怕又严格的恶鬼副长。”
“鬼生鬼养。”冲田小姐笑着对冲田君眨了眨眼，“说到底就算是我们，也不会想惹到魔鬼副长模式下的土方先生的啊。我想想……大概只有Master才能成为全世界唯一一个能够直面魔鬼副长的存在吧。”
“哈哈，我们最多也就是被害怕的人称作鬼之子罢了，距离土方先生的境界还差很远呢。”冲田君笑道。
“所以，像恶鬼的家伙大多数都——”
“喂！！！”第一个发现这边的四人在讲土方岁三坏话的人绝不是和泉守兼定，但他绝对是第一个因为这件事情开口的人，“你们说土方先生坏话说够没！他是为了要管理好新选组才会那么严格的！！而且土方先生自身也严格遵守着新选组的局中法度对吧！！！”
“啊，那当然了。”冲田小姐笑着看向被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夹在中间的土方岁三，对冲田君眨了眨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局中法度』这样的技能的啊——新选组的队长、副长、总长、局长，都会有诚之旗的宝具，但局中法度这个技能可是只有土方先生一份。”
“局中法度可是对自身施加强制束缚的技能。”冲田君补充，“一旦违背禁令，就会受到伤害——而土方先生使用这个技能却是令他自身能力得到提升。除了土方先生之外，我们新选组的谁都不行——斋藤先生不行，永仓先生不行，近藤先生不行……我们更不行。”
“那是只属于鬼之副长的能力。”
第67章
正当手合场内的刀剑男士和从者们即将步入正常相处状态的时候,有着金色长发的短刀打断了手合场内渐入佳境的氛围——虽然守望者宣布了在迦勒底离开前本丸都是休假时间，但这不妨碍时之政府稳定公布的每月课表仍是他们需要完成的工作。
“打扰啦——我来宣布主公的出阵命令了。”金发蓝眼的短刀在手合场内的众人安静下来之后，公布了时之政府的最新课表, “这个月大阪地下城和庆应甲府的特命调查同步开启——我想大家也都知道参与月课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必要的行为,但既然主公不想缺席,那我们就要做到最好。”
“那是当然的了，乱。”加州清光对着乱藤四郎挥了挥手，和大和守安定交换了一个目光, “具体的编队安排有了吗？”
“第二部队重新编队,前往庆应甲府的战场；第一部队原样不变,前往大阪地下城。”乱藤四郎拿出写有第二部队编队成员的名单,对着手合场内的众人晃了晃, “老规矩，最后一个被提到名字的是队长——”
“打刀，加州清光！”
加州清光：“哦呀, 主公这次可真是难得地偏爱了除了你们之外的刀剑男士啊。”
“打刀，大和守安定！”
大和守安定：“这次是轮到我出场啊……”
“樱，这个时间, 还有目前的编队组成……”冲田君看向冲田小姐，露出了凝重的神色，“看起来, 那边是一个与新选组有关的剪定事项啊。”
“我倒是没想到连剪定事项——被遗弃的世界, 都在时之政府的工作范围里。”冲田小姐沉吟许久，回想起菲尼斯·迦勒底所在的世界的本质，“说起来, 如果这种被遗弃的世界没有遭到时之政府干涉的话，会不会自主发展成异闻带呢？”
“打刀, 和泉守兼定！”
和泉守兼定：“是希望我像以前的主人一样成为鬼之副长吗？”
“胁差，堀川国广！”
堀川国广：“毕竟我是兼先生最棒的助手嘛！”
“打刀，长曾弥虎彻！”
长曾弥虎彻：“交给我吧！”
“话说回来，这个甲府的地点……”冲田小姐神情严肃地伸手戳了戳加州清光，“不会是新选组已经改组成甲阳镇抚队之后的事情了吧？那完全可以说是我们两个已经退出幕末舞台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这个被遗弃的世界的时间是庆应三年。”加州清光回过头，注意到很明显在试图了解他们的战场情况的冲田君和冲田小姐，“不过已经不是第一次去了——事实上，政府公开拿出来作为月课的战场大多是和你们之前所说的迦勒底已经完成修复的特异点一样的地方。”
“没错没错。”大和守安定也跟着加州清光一起补充，“大阪城虽然说目标是丰臣的埋藏金，但其实也只是政府制造的虚拟战场罢了——虽然说在大阪城受的伤都是实打实的，但那个战场确实不是真的。毕竟真的大阪城地下哪里能挖九十九层。”
“而特命调查也同样——毕竟这些异常说到底最早也都是我们发现的。”加州清光双手抱胸，赞同地点了点头，“真正的隐患被我们直接解决，过程中获取的资料让政府再为每个本丸建设对应的虚拟战场——这样不管是新人还是以前就在的审神者都能取得自己应得的战果，并提升每个刀剑男士的能力。”
“等等，这次的队长任命——不会是那个臭老头吧！！！”
“哈哈，我倒是很高兴你有这么清楚的认知呢，小子。”早已将出阵服穿戴整齐的一文字则宗从乱藤四郎身后伸手拿走了编队名单，将名单上的名字展示到众人面前，“队长——太刀，一文字则宗。虽然已经不是被拥戴为队长就会高兴的年纪了，但主公的期望还是不可辜负的。”
“半小时后在时空转移装置前集合。”一文字则宗从乱藤四郎的手里接过六个御守，像是展开折扇一样对着他的队员们展示守望者分发给他们的御守，“这次可别迟到了哦，小子——再说了，我们可不比第一部队的家伙差啊。”
“那我就只能祝你们武运昌隆了。”乱藤四郎笑了起来，看着一文字则宗把出阵名单连带属于自己的那份御守一起塞进出阵服内，“虽然这样的对话在我们之间可能并不必要，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比起战斗胜利，更重要的永远是全员平安归还。还请千万不要忘记这一点。”
“那当然了——”手合场内被点名的五人互相交换目光，笑着回答了乱藤四郎的嘱咐，“可不该让主公来担心我们啊！所以，要来比赛吗？比比看是你们先挖穿九十九层地下城，还是我们先完成对甲府城本丸的攻略？”
“那赢的只会是我们第一部队。”乱藤四郎对本次编入第二部队的六人展现出独属于第一部队成员的倨傲来，“我们可是全员短刀的配置啊——更何况药研哥也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在主公面前有败绩存在的那种家伙。”
“而且，我……也是很想要主公的夸奖的啊。”
比起手合场这边顺畅的行动安排过程，乱藤四郎在这一次召集第一部队的时候遇上了不小的麻烦——负责手入室的药研藤四郎，已经被织田的从者们从昨天一直堵到今天了；尽管今天大量从者被遣返，以至于只剩下两位信长公挤在手入室里，但药研藤四郎还是没有成功摆脱来自两位前主的折磨。
于是等到药研藤四郎把两位信长公不管不顾丢给烛台切光忠之后，他才姗姗来迟出现在了第一部队的集合地点——挖小判要带博多藤四郎是全审神者的共识，也幸亏博多藤四郎一直是第一部队的成员，才免去了第一部队的成员安排变动。
不过，第一部队的队长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次的队长是药研哥——”出阵服如同少女偶像一般漂亮可爱的乱藤四郎把编队名单递给药研藤四郎，对着自家稍大一些的兄长露出了狡黠的笑容，“第二部队的家伙们因为太久没能参加真刀真枪的战斗，正准备和我们比试呢。”
药研藤四郎：“会被主公夸吗？”
乱藤四郎：“赢了的话一定会被主公夸的。”
“那我们就绝对不能输了——对了，顺势定个比上次大阪城更高的目标吧。”药研藤四郎笑着看向眼里冒着金光的博多藤四郎，想起这几天的支出，“虽然我们还远远没到缺钱的地步，但小判可是永远不嫌多的啊！”
时空转移装置发出金光，在第二部队集合之前就把第一部队送去了大阪城的地下。
“拜托侦查啦药研／药研哥！我们可是要给主公带很多很多小判回去的呢！”
“是是，所以你们自己也要注意警戒啊。”
等到这一层的时间溯行军被清空之后，药研藤四郎收刀回鞘，跟着博多藤四郎一起开始了东敲敲西敲敲寻找小判的行动——连一寸墙壁也不能放过，每一条缝隙都要仔细搜查；他们的对手根本不是时间溯行军，而是丰臣的埋藏金啊！ ！ ！
“药研哥，那边有一条岔路。”栗田口家目前最小的双胞胎拿着手电筒往漆黑的岔路里照去，一边回过头喊他们的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博多哥哥要找的地方——毕竟每次大阪城地下的状况都会被政府刷新嘛！”
“嗯……”
比起药研藤四郎，更先一步来到两振短刀身边的是机动更高同时完全掉进钱眼里了的博多藤四郎——博多藤四郎顶着头上的头灯向里照去，幽长深暗的岔道几乎是在他对于宝藏埋藏地的每一条神经上疯狂起舞。
“等一等，博多。”作为目前编队中排序最大的栗田口成员，药研藤四郎伸手按住了博多藤四郎的肩膀，“我先进去看看，你们跟在我后面，小心一点——对了，今剑呢？不会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药研，我在后面哦！我会负责后方的安全的！”
“啊，那就拜托你了，今剑。”
六人走在幽暗深长的岔道中屏息凝神——一边警惕可能又未清理干净的时间溯行军残党出现，一边心潮澎湃地期待丰臣的埋藏金会在道路的尽头出现；然而，这条幽暗的岔道却像是完全没有尽头一样，使得他们只能沉默着不断向前。
“药、研、哥。”在六人即将因为长时间的精神状态紧绷而陷入惯性松懈的时候，乱藤四郎笑着特意捏甜了自己的嗓音凑上前去迫害药研藤四郎，“说起来，你今天为什么是最后一个才到时空转移装置那边集合的？”
“因为我被两位信长公缠住了。”药研藤四郎用一种平静得可怕的声音回答了乱藤四郎的提问，乱藤四郎却能在他的声音里听出对同为魔王之刃的那几个家伙的恨铁不成钢，“主公特地嘱咐我们要和他们和平相处——所以我最后拖着两位信长公，横跨了整个本丸把他们交给烛台切之后才过来。”
“……要是长谷部和宗三他们两个都能平常心一点就好了。”药研藤四郎握着手电筒走在最前，身上开始冒出源源不断的黑气，一边开始低气压碎碎念，“要是他们两个不会对信长公有像是过敏一样的状态的话，我就不用横跨整个本丸去找烛台切了。”
第68章
被药研藤四郎临时拜托了应对两位信长公的烛台切光忠现在也不能算是好到哪去——虽然他们本丸里的织田刀只是织田信长生前收藏的一角罢了, 但和织田家有关的刀剑男士可远远不止他们六人。
烛台切光忠看到这段时间都被主公拜托和自己一起负责厨房的歌仙兼定在被两位信长公一人一句说成自闭之后，坚决地带着两位信长公离开了厨房，尽可能地给这位同僚空出了足够自我调节的空间。
——嘛,毕竟就算是事实,被那么大大咧咧地直接指出自己的名字的来源也是会让他被打击到的啊。
——因为前主杀了三十六位家臣联想到三十六歌仙什么的……就算主公有时候会暴露出自己觉得某些残忍的场景根本无所谓的特性,在当初认真了解了歌仙兼定的名字来源之后也很是有一段时间绕着他走呢。
“就算我觉得骨喰的名字非常美丽——但歌仙的名字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啊！！！”这是过去守望者仍绕着歌仙兼定走的某一日，穿着有漂亮绣球花纹振袖的审神者对带着试做菜品出来找她试吃的烛台切光忠吐槽，“主要是这个联想无论怎么看都很奇怪啊！！！要是其他直白到吓人的那种名字说不定我的接受程度还会高一点哦。”
——啊,主公说骨喰藤四郎的名字非常美丽,其实是因为知道骨喰藤四郎是挥动就足够让敌人骨碎身亡的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主公不愧是能和某些同僚电波一致的人呢……毕竟刀剑的存在就是为了战斗,杀人更是家常便饭。
——不过,对于不怎么喜欢见血的主公来说，就算骨喰藤四郎的说法只是传说，只靠挥动就能让敌人骨碎身亡的刀剑也依然很符合她的个人喜好就是了。
烛台切光忠一边推着两位信长公往外走,一边沉沉叹气，一边反思自己没有在从药研藤四郎那边接手两位信长公后的第一时间就把两人带走，反而让他们一人一句把歌仙兼定的底掀了——但是,按药研藤四郎的说法，这两位更热衷的活动是互相吵架动手才对啊？
最后，烛台切光忠看着被自己抓住肩膀的两位信长公,艰难地做出了最终决定。
——啊, 比起让信长公祸害其他人，还是祸害他们六、不，五个好了。
当然,仍在大阪城地下带着第一部队满地找小判的药研藤四郎是不知道烛台切光忠想了什么的，就算他知道了,他也只会提出建议让烛台切光忠先把他们带去压切长谷部那边——虽然被两位信长公纠缠了两天，但这可不是挟私报复。
——只是因为两位信长公身边带着的刀都是压切长谷部罢了。
正在大阪城地下带着第一部队走暗道的药研藤四郎咬着牙恶狠狠地想——要是两位信长公身边的刀剑不是压切长谷部，那就让这次大阪城所有暗道尽头出现的全是时间溯行军的高速枪，而不是他们想要的小判箱！ ！ ！
“咿！”乱藤四郎下意识往后退去，走在最前的药研藤四郎身上几乎浮现出具现化的黑气，“博多，药研哥以前挖小判也没变成这样吧？就算这次有主公的夸奖钓在前面，也不至于直接变成这个样子吧？”
“我都还没有变成这样呢！”明显了解兄弟内心想法的博多藤四郎瞪了乱藤四郎一眼，同样略显害怕地远离了正在源源不断散发黑气的药研藤四郎一点，“我倒是觉得药研哥是在想本丸里面的事情——你看，那两个信长公不是从第一晚的宴会上开始就在缠着药研哥了吗？”
不过，正在本丸里做其他事情的其他织田组成员可不会想到自己即将面对怎样的狂风骤雨——等到他们知道了之后，药研藤四郎一人拖住两位信长公的行为就会直接升华成全时之政府织田组的英雄了。
——那可是两个织田信长！ ！ ！没看到烛台切光忠都疯掉了准备拖所有人下水吗！ ！ ！
烛台切光忠首先带着两位信长公去了同样作为太刀的另一位同僚那边——毕竟宗三左文字和压切长谷部两边能拖多久是多久，而不动行光可是在天守阁那边面见主公……嗯，两位信长公没必要带到主公面前，不然又搞出不妙的事情来才是最麻烦的。
而织田信长和信长公难得地选择了暂时休战，安静地被烛台切光忠带去了伊达组共用的房间。
零号本丸的刀剑男士住所一般是按刀派划分，无刀派成员再根据前主决定房间——当然，也会有不少有刀派的同僚会更喜欢和同一前主的刀剑男士居住，这种时候就看同前主的其他同僚的态度决定最后的房间分配。
就好像织田组的刀其实根本没有住在一起那样——药研藤四郎打从一开始就和栗田口家的大部队住在一起；宗三左文字也是和左文字一派成员住在一起，倒不如说左文字家能三个人住一起全靠小夜左文字坚决地拒绝了其他人的邀请；烛台切光忠虽然不是和长船派的大家住在一起，但那是因为相较而言他更担心同属伊达组的同僚们。
——鹤丸国永不仅是织田组的一员，他还和烛台切光忠同样是属于伊达组的成员之一，两人自然住在同一间宿舍里。
虽然压切长谷部不喜欢织田信长，但作为无刀派成员，当初被同为黑田组的日本号询问两人是不是会成为舍友的时候，他还是因为不动行光犹豫过——虽然压切长谷部和喜欢织田信长的不动行光相性不合，但这不妨碍他去关心有可能因为自己的选择导致无人照顾的这把沉迷酒精的小短刀。
只不过很快不动行光也有了去处——来派和爱染明王有关的短刀带着亲属们接纳了刻有不动明王的短刀成为他们的室友，当时全本丸机动最高的大太刀为了让压切长谷部放*心和日本号住去一间，无情地出卖了自己的监护人。
萤丸是这么说的——“本来我们这边管事的就不是国行啦，而且我们也不差再多照顾一个人了。”
不过黑田组的房间最后其实只有压切长谷部和日本号这种事情，本丸里谁都不会在当事人面前提起就是了。
不过比起织田组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住在一起之外，本丸里另一组在住宿分配上显得比较奇妙的就是一文字一家了——姬鹤一文字一直想和上杉组的成员们住在一起，只不过最后还是失败了和一文字家的亲属们住在了一起。
作为多少算是有点关系的长船派的一员，烛台切光忠姑且算是知道为什么上杉组聚集失败的原因的——毕竟栗田口家都很喜欢围在一期一振边上，五虎退自然也不例外；除掉五虎退之外，上杉组的刀简直鲜明地裂成两派，一文字和长船。
而长船派有着一位能够算作远亲的打刀——本来国广派那边也在为宿舍分配提心吊胆，担心折腾到最后山姥切长义和山姥切国广会分去一个房间；当时山姥切长义和山姥切国广之间的关系还远没有现在和睦，于是长船派经过商量之后，除了和伊达组住在一起的烛台切光忠之外，其他的长船派成员都参与了把山姥切长义强行绑架来塞进长船宿舍的行动。
以至于后面晚了一步问小豆长光和谦信景光要不要一起住的姬鹤一文字最后只能和一文字派住在一起——上杉组的聚集可能打从一开始就彻底不存在了。
眼看快要走到自己的宿舍房间，为了不让信长公和织田信长看到里面属于伊达组的陈设，烛台切光忠选择只是敲了敲门朝里面问话——“鹤先生，你在里面吗？”
但很不幸，今天伊达组的房间里，除了鹤丸国永和烛台切光忠之外，其他人都在——于是烛台切光忠就听到了熟悉的短刀活力满满的声音。
在这一刻，烛台切光忠难得地陷入了自暴自弃之中——但最后他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当着织田信长和信长公的面打开了房门。
“小贞，我这次可不是回来拿东西的……”烛台切光忠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面前穿着一身华丽衣物的太鼓钟贞宗，“你们都没看到鹤先生去哪了吗？”
“鹤先生这次连我都没告诉哦！！！”
“鹤丸又不是能安静待在房间里的那种人。”
“小伽罗……”烛台切光忠无奈地笑着看向大俱利伽罗所在的方向，一边娴熟地抱住喜欢往亲友们身上扑的太鼓钟贞宗，“嘛，要和我一起去找鹤先生吗？我被药研拜托了接待两位信长公的工作——”
“那找不到鹤先生的话不是还有其他织田组的刀剑男士可以找吗？”太鼓钟贞宗熟练地自己从烛台切光忠的身上跳了下来，歪了歪头看向烛台切光忠的身后，“等等，小光——你的后面已经没人了哦！”
“什么！？”大脑还在下意识反驳太鼓钟贞宗去找其他人的提案的烛台切光忠下意识回头朝身后看去，就发现之前难得安静下来的两位信长公都悄无声息地趁着这段时间消失了，“啊啊，这样的话，在药研回来之前，搞不好本丸会先被两位信长公拆了啊！！！”
“诶！！！？？？”
“阿——嚏！！！”
与此同时，剩余四位留守本丸的织田组成员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喷嚏。
第69章
比起即将因为两位信长公而陷入混乱的本丸大部分区域,天守阁所在的中心区域一向是几乎很少有人去的地方——一般而言，除了当日的近侍和守望者特意邀请的客人之外，就不会再有别的人前来打扰。
今日更是只有守望者一人留在天守阁内——兰瑟梅罗早在昨晚的对谈结束后就离开了天守阁, 今天也没有回到天守阁继续她们之前的话题, 反而是和其他迦勒底的成员一起在本丸里欣赏各地不同的景色。
时间回到不久之前——守望者刚刚根据时之政府新发布的课表安排完出阵部队,目送着今日作为近侍的乱藤四郎离开的时候，另一把垂头丧气的紫发短刀和他擦肩而过向着守望者走来，然后在门外停下了脚步。
“主公大人。”停在门外的紫发短刀这样开口, “在第一天晚上, 和我拼酒的那位从者是谁？而且, 主公大人也知道的——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放纵自己喝醉了。再说了, 对于刀剑男士们来说, 重要的是守护历史、是现在的主公……而远非前主。”
“进来坐下吧，不动。”守望者一边招呼不动行光踏进天守阁，一边伸手去后面的书桌上扯下一份资料来, “看你这个语气，是在手入室那边直接躺了一天才醒过来吗？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是真不巧了。”
“是的，我在药研那边躺到今天才醒,但是，不巧……？”不动行光在守望者的面前坐下，看着守望者把时之政府下发的纸质资料随手推到地上, “为什么要说不巧呢,主公大人？我这次只不过是——”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哦，不动。”守望者一边拖出时之政府科技屏幕开始查看审神者们对月课表的反应，一边打断了不动行光的话语, “但是我其实很高兴你在那天晚上能和从者拼酒喝醉了哦——毕竟，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只有你和他对话非常投机，你才会提出要喝酒吧？”
“呵呵，毕竟织田信长在过去夸赞你的时候，也是在喝醉之后嘛。”
——不动行光，九十九发，五郎左御坐后者。
“我又不会因为你醉酒醉了一天就惩罚你——再说了，除了当初山姥切和长义闹出来的事情之外，我也没对你们动手过吧？”守望者从审神者论坛上移开视线，看向坐在对面低着头的不动行光，“而且，我说不巧，只是因为恰好那一位已经被迦勒底遣返回去了而已。”
“现在留在本丸里的从者应该就只有本身是刀剑男士前主的那几位了——而和你一起喝酒的那位，是织田信胜。”考虑到本丸大部分属于织田信长的刀剑几乎都是织田信胜死后才来到织田信长身边的，守望者温和地为不动行光补充了更容易理解的说法，“是被织田信长杀死的那个亲弟弟。”
“是那个发动了两次谋反均告失败，第一次因为母亲土田御前的求情而被饶了一命，第二次就被信长公无情杀害的人。”
织田信胜的死亡，毫无疑问是织田信长魔王之路的起点——说到底，哪怕是日本的魔术师也只会知道织田信胜在两次谋反之后被织田信长杀害的记载而已；但不管是哪个世界的迦勒底，都凭着御主·藤丸立香的亲和力了解了无数从者不为人知的信息。
就比如说——其实织田信胜是个狂热信长厨的这种事情。
守望者表情微妙地翻了翻手头的那份从者资料，将其中一页递给了明显有些懵在原地的不动行光，并为他补充道——“我所知的织田信长和菲尼斯·迦勒底那位一样是一位女性，不过据说菲尼斯·迦勒底那边还有一位他们平行世界的男性信长公进入本丸。”
——希望不动行光不要被这段内容吓到。
守望者发自内心地如此祈祷着。
不动行光在接过这页资料的时候就被上面的内容狠狠一震——明明是白纸黑字的印刷资料，却偏偏透出了一种血书的疯狂气息。
这一页的标题是『织田信胜·个人资料6 』，于是不动行光向下看去，就看到了每一段内容前整整齐齐一模一样的开头——『姐姐大人是很厉害的！ 』
同样的开头在这一页上反反复复地出现，后面的内容随着织田信胜的时间逐步推进——从幼年开始，直到被织田信长下令杀害结束。
『——姐姐大人，真是太感谢了！ 』
在看到最后一句话之后，不动行光终于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与其说织田信胜是一名狂热的信长厨，倒不如说他已经是织田信长的狂信徒了。早在幼年被姐姐救下的时候，这家伙就已经彻头彻尾成为了织田信长的狂信徒。
虽然不动行光知道本丸里除了他之外几乎没有会赞美织田信长的刀剑男士，但不动行光却在这时对织田信胜的资料感到了难以抑制的恐惧——他甚至开始怀疑时之政府为其他本丸安排的修行中，其他不动行光遇见的信长公会看穿他们，说到底还是因为织田信胜做过的那些事情。
——织田信胜，是为了让他的姐姐成为霸主，才聚集了家中的不满分子发动了两次谋反。
——他以自己的性命为代价，铺就了姐姐织田信长成为魔王的道路起点，并为他的姐姐大人清除了最初的前进道路上的障碍。
『为了失去的过去而牺牲现在的自己作为代价，到底哪里有趣了？ 』
——这是其他本丸的不动行光在修行途中会被织田信长指出的一点。
而现在，不动行光才明确地意识到了织田信长在话语之中隐藏的含义——织田信长在本能寺被熊熊烈火燃烧的时候仍是平静的，甚至是一如往常的既然如此，那也无可奈何的状态；成为魔王的织田信长已经没有怀念过去的资格，哪怕自己即将死亡，也只会把未来交给跨越了自己死亡的那些家伙。
——织田信长不会为了失去的过去而放弃现在的自己。
“想清楚了？”守望者偏了偏头，看到不动行光把这一页资料推回到她的面前，“那我接下来要交给你一个任务——药研带队去大阪城地下出阵了，所以之前一直是他在应付的两位信长公恐怕会趁这段时间搞出点什么事情吧。”
“药研或许会把他们交给烛台切，但是烛台切肯定拦不住他们——所以我需要你赶在他们真的拆了本丸之前找到他们。”守望者敲了敲案面，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不动行光，“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让他们跟长谷部和宗三见个面吧。”
“正式地见个面总比意外遇见要好——我就不指望他们能在两位信长公面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
接下了守望者的这份安排的不动行光刚刚走出天守阁所在的中心区域，就发现几乎整个本丸的刀剑男士和所有迦勒底的成员都在到处找着什么——不动行光想到守望者交给他的任务，压下心里的不祥预感，向着同属织田组的成员面前走去。
“不动！”烛台切光忠留在这里显然是为了等不动行光，在注意到不动行光的第一时间他就喊出了短刀的名字，“你和主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吗？”
“已经结束了，烛台切。”不动行光几步窜到烛台切光忠的面前，向这位太刀询问天守阁之外发生的事情，“现在是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有这么多人都动起来了？”
“药研拜托给我的两位信长公趁着我和小贞他们说话的时候消失了。”烛台切光忠疲惫地叹了口气，望向远处的山林，“我本来是想先带他们去见鹤先生的，结果没想到鹤先生不在宿舍——而且我刚刚才从三条那边知道鹤先生去了山里……”
——不好的预感成真了。
不动行光同样沉重地叹了口气。
“所以，现在是在找两位信长公？”不动行光看了眼边上跑来跑去的众人，仰起头看着烛台切光忠，“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该优先保证宗三和长谷部不会见到他们？要是在这种情况下意外见面了的话……”
“就算本丸不会被拆，药研回来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他到时候也会发生爆炸的。”烛台切光忠疲惫地看了眼今天庭院里开着的百合花，很快就明白了不动行光的未尽之意，“你准备怎么办？主公……不会是把两位信长公交给你了吧！？”
“……就是这样，烛台切。”不动行光看着眼前和今日近侍一样色彩斑斓的百合花，拍拍衣服狠狠地咬了咬牙，“而且主公大人和我说你拦不住他们的——我本来以为我至少不用一出天守阁就开始考虑两位信长公的事情的！！！”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烛台切光忠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不动行光的头，“总之我们得先想办法在药研回来之前解决这件事情——你去找两位信长公，我去找宗三和长谷部……先试着尽量减小他们见面的可能吧。”
“不是那么多人在找他们吗？”不动行光挑了挑眉，看着烛台切光忠向另一边走去，“很快就会被找到了吧？”
“我只是想，主公既然把两位信长公的事情交给你了，那么你肯定会比其他人都更早发现他们吧。”烛台切光忠回过头，看着站在原地的不动行光笑了起来，“总而言之，那两位就拜托你了，不动。”
“啊，交给我吧。”
第70章
今天本丸里的内番安排和昨天一致, 但当不动行光发现连负责内番的同僚们都已经知道了两位信长公在烛台切光忠背后突然消失的事情之后，他只能蹲在馬廄的顶上自闭——全本丸都知道两位信长公的事情了，宗三左文字和压切长谷部想必很快也会知道吧。
“你蹲在那里干什么呢,不动。”已经处理完马当番工作的山姥切长义单手叉腰,仰起头看向不动行光, “不就是药研出阵之后没人能拖住两位信长公吗？主公也预计到这种发展了，她不是还把有关两位信长公的工作交给你了吗？”
“长义，他在担心宗三和长谷部。”山姥切国广比山姥切长义晚一点走出馬廄,在他的身边站定,抬头看向不动行光, “下来吧——你要是一直待在上面的话,如果本丸真被拆了……那你是逃不掉近侍组那边的问责的。”
“咕！”不动行光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但他还是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从馬廄的顶上跳了下来，“可是，两位信长公不在本丸里的话, 会在哪里呢？之前已经有很多人来帮忙找他们了，但是目前还没有在本丸里发现两位信长公的身影。”
“那就去山里或者海边看看吧。”山姥切长义沉吟，为不动行光给出建议, “山里的话，听说好像鹤丸去那边不知道在鼓捣什么；海边的话好像没人去——所以要去山里的话，记得小心鹤丸的恶作剧陷阱……不动！？”
“我好像知道两位信长公去哪了！！！”不动行光发挥自己属于短刀的机动瞬间跑远, 只留下他的声音还在原地, “麻烦你们帮我告诉烛台切让他去山里找鹤丸——他应该已经想办法成功拦住宗三和长谷部了才对！！！”
在把寻找两位信长公的范围从本丸扩展到周围的山林里与海边之后，不动行光瞬间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情——那晚在他和织田信胜拼酒的时候，织田信胜提过他的姐姐大人很喜欢在海边跳敦盛唱歌玩摇滚……
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是织田信长在海边的武器，叫做——『压Kill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话, 也许，可能，会直接把织田信长压切了吧。
——嘛，不过主公好像说过不希望我们和迦勒底发生冲突，所以压切长谷部也有可能会忍住自己动手的想法？
不动行光一边漫无目的地发散思维，一边向着海边赶去——虽然说按时之政府的日历现在应该是深冬时节，但建立于世界间隙中的各个本丸本就是四季温暖如春的气候，哪怕是现在这个时间去海边也不会嫌冷。
至于信长公去了哪里——倒不是不动行光觉得两位信长公会分开行动，毕竟两位冲田总司从第一天晚上开始就黏在一起，下意识就觉得同位体基本都是他们那样的相处方式了；他只是需要烛台切光忠把鹤丸国永拎出来，然后赶在宗三左文字和压切长谷部发现异常之前先通个气而已。
直到不动行光已经能够凭着自己的侦查看清楚沙滩上的情况的时候——他才下意识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但不动行光确实没想到几乎整个本丸都被动员起来找人的时候，织田信长还能带着一大群人来海边开聚会。
不动行光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建议守望者把今晚的宴会地点移到海边——但他发现这里只有织田信长一人，而没有信长公在。
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还能被一时兴起想要尽情玩乐的织田信长拽到海边的人，除了藤丸立香和玛修之外，就再没有别的人了——更何况现在的本丸里，连两位冲田总司都在忙着寻找两位信长公的踪迹。
总而言之，当不动行光到达海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藤丸立香和玛修在为织田信长鼓掌——而织田信长显然因为掌声而变得更加兴奋，连带着用吉他演奏的音乐都更加响亮；不动行光闭了闭眼，步履沉重地走过去打断了织田信长的演出。
“我没记错的话，你们登记在本丸的访客灵基可没有包括Berserker的信长公吧？”不动行光看向拿着巨大吉他的织田信长，向站在边上的藤丸立香提问，“是又来了新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变成了这样？”
“啊……不，只是信想来海边表演摇滚而已。”藤丸立香平静地给出回答，一边把泳装初始灵基的红色T恤丢给织田信长，“而且我们迦勒底确实很久没有去海边玩过了——迦勒底从者们的泳装多半是男性从者灵衣，女性从者修改灵基……信，改回Archer灵基吧。”
“好吧，既然是Master的要求，我就勉为其难地听一下吧。”织田信长切换回Archer的灵基，走到藤丸立香的身边，看向不动行光，“话说回来，这位小哥是谁？你觉得我的特别摇滚演出——第六天魔王波旬如何？”
“我是不动行光。身上有不动明王和矜羯罗、制吒迦的浮雕，是织田信长公非常喜爱的名物……”不动行光直直地盯着织田信长，脑海里回响着过去织田信胜和他所说的话语，“织田信长公的演出很厉害！如果要在这个世界里开演奏会的话请给我第一排正中座位的门票！！！”
“那个……”玛修站在后面无奈地和藤丸立香交换了一个目光，一边将衣服从夏日模式灵衣更换回迦勒底制服，一边残忍地告知了不动行光真相，“其实每次演奏会的门票都会剩很多所以不用那么急——而且信胜先生也要了这个位置就是了。”
“怎么会有人不理解织田信长公的厉害之处呢！！！”不动行光发出悲鸣，一边目光灼灼地盯着藤丸立香，“织田信胜已经被遣返了，所以这次演奏会的门票请交给我来负责售票——不对，我马上就去和主公申请给织田信长公在海边开演奏会的许可！！！”
“哇哈哈哈，这不是相当有精神吗，不动！”织田信长大笑着拍上不动行光的肩头，却又想起了已经被遣返的织田信胜，“第一排的票就交给你处理了哦？可以送给其他的我的刀——对了，记得通知压切哦。”
——压切。
不动行光沉痛地闭上了双眼。
——压切长谷部会暴走的，绝对。
织田信长显然没注意到不动行光的崩溃，还在大笑着继续讲述自己的想法——“我要和那个家伙证明，我的摇滚才是最厉害的！！！第六天魔王必须要会摇滚！！！看不动就知道其他人也会为我的摇滚倾倒的！！！哇哈哈哈！！！”
——宗三左文字和压切长谷部绝对会哪边都不支持的……啊啊，得想个办法至少让现场人数够多……
——对了，把其他本丸的家伙叫过来吧，只要是知道主公和迦勒底之间关系的那几个都可以叫过来……多少撑一撑场面再说。
“对了，织田信长公。”不动行光正色，捶了一下手心，“您刚刚说的那家伙是谁？”
织田信长：“哦，是男性的那个我。”
——药研藤四郎什么时候能从大阪城回来啊！ ！ ！
“那我去找主公申请开演奏会的许可，织田信长公就在这里排练如何？”不动行光努力平静下来，认真开始规划织田信长的摇滚演奏会，“这样的话我们也有个固定的地点可以沟通——对了，织田信长公，我们可不可以在演奏会里增加别的表演者？”
“就算从者不会感到疲惫，观众的情绪也不是能一直往上炒的——我想在您的演出中间加入一些足够观众缓和情绪的演出，以便保证演出的效果。”
“那样的话，当然可以。”织田信长也露出了陷入沉思的表情，向藤丸立香寻求认可，“所以我之前的演出门票卖不出去是因为整场都是非常激烈的第六天魔王风格的摇滚吗？是我没有考虑到观众的观赏感受啊。”
“那我就去找主公了。”不动行光点点头，想到某个非常能歌善舞的本丸，转身朝着天守阁的方向跑去，眼里燃起了熊熊的斗志，“我绝对会把织田信长公的海边摇滚演奏会举办成前所未有的超大型盛会的！！！”
“我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织田信长公有多厉害！！！”
短刀的机动一向是在所有刀剑男士里一骑绝尘的数值——不动行光的话语才刚刚在三人的耳边落下，他的身影却已早早消失在了三人的眼前，只留下他发自内心的呐喊还在三人的耳边不断回响，证明着他对织田信长的仰慕之情。
“所以，信。”藤丸立香收回朝本丸方向望去的视线，偏过脸看着站在另一边的织田信长，“接下来就可以留在海边不去别的地方了吧？你和信长公一闹消失，本丸里可是很多人都被动员起来找你们了。”
“当然。”织田信长自信满满地回答了藤丸立香的问题，双手抱胸看向远处的山脉，“这次绝对是我赢，这可是从现在就能看出来了的结局啊， Master 。男性的我想要翻盘可没有那么简单——我才会是被成为付丧神的我的刀承认为织田信长的那一个人！！！”
藤丸立香：“……你开心就好，信。话说回来，我们是不是该考虑怎么在这里建个临时舞台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