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零号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在更早之前就从守望者的嘴里了解过有关英灵的内容——所以这次的宴会在骨喰藤四郎连续两次跑回会场和厨房通知他们加设炉子和增加备菜的时候,就有不少刀剑男士猜到了会有从者加入。
虽然说刀剑男士的存在是为了保护历史不会时间溯行军改变而出现的，同时他们也有了新的主公侍奉，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空闲的时候追忆前主——自然也就有不少刀剑男士在猜到来客里会有从者之后,兴致勃勃地拽着过去同主的同伴猜测其中会不会有自己的前主；如果有,那么自己的前主作为从者又会是什么样的模样。
“对了, 药研。”宴会开始前不久，和大和守安定一起去时间穿梭机器那边接到药研藤四郎的加州清光在回去的路上向药研藤四郎提问，“他们说这次的客人里可能还会有从者——有不少人都猜自己的前主会来……但是我知道, 除了不动之外, 你们对那个人的观感一直都很复杂不是吗？”
“虽然我想我们应该都不是很想见到那个人,但如果来了也无所谓——宗三和长谷部会想办法避开；我对那个人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就是了。”药研朝手心呼了口气,用力地搓了搓手,回过头看向身后的两把打刀，“说到前主，你们两个不去参与他们的讨论？”
“药研,你应该还记得主公说过——英灵的形象会因为大众的印象而发生改变，这一点也呈现在作为从者现界的他们身上……”大和守安定不安地错开目光，看向雪地里像鲜血一样盛开的山茶花, “那冲田君会不会，再也没有好起来的希望了？”
——鲜红欲滴的山茶花映在雪地里，就像过去他的主人咳出的鲜血沾在苍白的脸上, 染在白色的衣襟上, 洇出刺目的生命倒计时。
“我也不知道。”药研藤四郎闭上眼无奈地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看着加州清光，“话说回来,大和守都难得有担心的事情了——加州，你又是因为担心什么才不去参与他们的讨论的？虽然你在池田屋之后就再也不在冲田总司的身边了,但作为冲田总司的刀，你可比大和守更知名吧？”
“是啊，但还有更知名的一把。”
——菊一文字则宗，在时之政府内的通称是一文字则宗。尽管几乎所有的研究论证都认为冲田总司在过去不可能持有一把则宗，更不可能是菊一文字则宗，但不妨碍人们会幻想冲田总司拿着那样的一把名刀。
而幻想大部分时候都比现实更容易为人所知——作为冲田总司的刀，比起事实上没有持有的菊一文字则宗，真正被持有的加州清光反而要更不为人知一些。
尽管他们都知道一文字则宗本人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平日里也相处得不错——但这不妨碍加州清光会在这个时候担心作为从者的冲田总司持有的刀会不是自己。
——毕竟，菊一文字则宗和冲田总司的幻想实在是太过知名。
“清光，我们要去找找看吗？”和加州清光在角落里共用一个小锅的大和守安定看了眼泾渭分明用餐的两拨人群，没由来地对眼前的景象感到窒息，“果然，不管怎么样……还是好想再见冲田君一面。”
“……是啊。”加州清光垂下眼，看着自己新涂的指甲，思维却渐渐发散，“如果是现在这么可爱的我的话——”
“好啦，清光。”大和守安定一向在决定了要做什么事情之后都会直接行动，眼下就直接拽着加州清光冲去了迦勒底所在的那一圈里，“我们去找冲田君和他一起吃饭吧！！！”
“喂，安定！！！”
而迦勒底的这边，两个冲田总司正步调一致地远离已经打起来了的独属于织田家的战场，准备趁着土方岁三没注意到他们两个，逃过腌萝卜的荼毒——没错，因为刀剑男士们猜到了会有前主出现，所以宴会上出现了不少刀剑持有者热爱的菜品……其中也包括土方岁三热爱的腌萝卜。
两个冲田总司成功来到放点心的桌边，开始寻找自己中意的点心。
穿着粉色系日常和服的冲田小姐快乐地拿起一串团子，一边偏过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同位体从桌面上拿起一袋金平糖，“三色团子——”
“还有金平糖。”穿着新选组羽织的冲田君笑着看向冲田小姐，“ Master问我们喜欢的东西的时候，这两个可是统一答案呢。”
两人背靠背坐在一起，一边吃点心一边发散话题——最后无可避免地偏到了他们的刀上。
“……要去见他们吗？”冲田君问冲田小姐。
“要是初始灵基的话倒是问题不大……但我们两个都是最终突破的话，会很不妙吧？”冲田小姐啊呜一口吃掉竹签上的最后一个团子，“更何况病弱——是我们作为英灵持有的技能，因为治不好，所以永远都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会再次发作。”
“也是呢。”冲田君无奈地笑了起来，“话说回来，你要不要换成那套简易灵衣？正好大家都过来了，统一一下着装也不错。”
“那样刀就不一样了。”冲田小姐咕哝着移开视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两个刀剑男士，动手戳了戳冲田君，“喂，那两个是不是土方先生的刀？穿着新选组羽织的打刀，还有一把胁差……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国广？”
“……我们还是赶紧换个位置吧。”冲田君当机立断带着服装换成简易灵衣的冲田小姐转移战场，混去了短刀群里，“在这个地方应该……能暂时安全一会？土方先生的腌萝卜已经属于反人类的范畴了——我作为英灵的这一生绝对不想吃到腌萝卜，一口也不行。”
“我也赞成……”冲田小姐狠狠地点了点头，和冲田君一起打入了孩子模样的短刀们中间，“虽然只是短刀，但我还是好久没有和孩子们一起玩了——真不愧是难得的休息时间。我要被他们治愈了……咳！！！”
“喂！！！”
——病弱，同步发作。
“喂，你们两个没事吧！？”药研藤四郎前不久去别的桌子给弟弟们拿菜，结果一回来就看到明显是从迦勒底那边过来的两人突然咳血，“你们有带药吗？或者说是不是需要稍微休息一下？还是说要和我一起去医疗室——”
“我们没事。”两个冲田总司笑着拒绝了药研藤四郎的善意，扭头就开始一起说悄悄话——
“好帅气的一把短刀——看起来像是信的。”
“啊，就是那家伙的——看起来是药研藤四郎？真是的，明明都用火铳队了居然还收集刀剑……”
“就是！想起来信手里有多少名刀我就火大——倒是好好给我珍惜一下啊！！！”
药研藤四郎却在看到两人的羽织之后，下意识想到了之前大和守安定的那份担忧——生前没有治愈的疾病，在冲田总司成为了英灵之后，也仍旧在折磨着他们。
“咳，需要我去叫你们的刀过来吗？”药研藤四郎清了清嗓子，示意两个冲田总司自己听得到他们的悄悄话，“我是药研藤四郎，由栗田口吉光所做的众多短刀之一——给你们一个善意的忠告吧。”
“不要在其他曾经属于织田信长的刀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啊，那家伙，好像被讨厌了啊。”冲田君吐槽，随后和冲田小姐一起，对药研藤四郎做出自我介绍——
“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前来造访！不是玩笑，是真的两个人都是冲田总司哦。”
短刀的侦查和机动一直是所有刀种里最为优秀的——药研藤四郎很快就从人群里找到了黏在一起的两把打刀。
大和守安定虽然是个经常会被新来的审神者们一起在论坛里吐槽幻视冲田总司的家伙，但那个帖子里同样也有摸进去的不少加州清光表示冲田君的头发根本没有安定那么蓬松——总而言之，目前全场人员里头发这么蓬松的大概只有大和守安定一个，所以非常好认。
“喂——加州、大和守！！！”药研藤四郎朝两人所在的方向大喊，举手招呼他们过来，“这边有惊喜哦——”
“把我们两个当成惊喜……”冲田君和冲田小姐交换视线，毫不意外地发现两人都想到了同一个方向上去，“虽然看起来不喜欢提到自己的前主——但在这种地方完全和那个家伙一样啊。这种恶趣味的地方完全一模一样。”
“被信的侄女问是不是那个虚弱垃圾属性Saber就够过分了！”冲田小姐朝冲田君抱怨，“要是她的刀也是这种家伙的话——我今天就要去砍了她！我已经受够了！真是的！！！夏天的时候居然还先换了泳装……”
冲田君：“啊哈哈……我和那家伙可都还没有夏天的灵衣呢。”
药研藤四郎：“啊……信的侄女……是茶茶夫人吧？”
虽然这样抱怨了一通，但冲田君和冲田小姐还是为了给两把打刀塑造一个自己过得很不错的形象选择了切换灵基——两人同样选择了换回初始灵基，把那些看着就不太妙的灵基阶段通通藏起，力求不会被他们看出什么端倪。
“啊，之前那样子是有什么不能被他们看到的地方吗？”药研藤四郎敏锐地注意到了两人的改变，转回身向两人问道。
“不，只是想以更日常的状态和他们见面罢了。毕竟是难得的机会——你看，一般来说，早已死去的前主和刀剑男士可没有机会在这么和平的场景下相见。”又换回粉色和服的冲田小姐笑眯眯地回答了药研藤四郎的问题，偏过头看着没有其他正常衣服的冲田君，“嘛，不过……”
“我没有别的衣服可以换还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冲田君瞥了冲田小姐一眼，撩开浅葱色的袖子露出被盖住的刀柄，“不过这样的话……不是正好吗？你拿着加州清光，我拿着大和守安定——嗯，没有比现在这两套更合适的装束了。”
没有人知道药研藤四郎的声音有没有引起大和守安定的注意，但被大和守安定拖在身后的加州清光显然听到了药研藤四郎在叫他们——于是红色的打刀当机立断强行改变了同伴的行进方向，拽着他往栗田口派聚餐的区域赶去。
“药研这家伙是被主公带坏了吧？”加州清光一边拽着大和守安定穿过人群，一边抱怨药研藤四郎那暧昧不清的说法，“说什么惊喜——”
先一步闯进视野中的是他们绝对不会认错的浅葱色的羽织，旁边惹人怜爱的少女穿着一件樱粉色的和服——无需言语，无关性别，无关面容，只是看到坐在一起的这两人，加州清光就可以坚决地确信他们是冲田总司。
“冲田……？”
大和守安定在加州清光的身后也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直到这一刻他才有了些近乡情怯的模样。哪怕之前再怎么害怕前主仍旧沉疴缠身，哪怕之前主动拽着加州清光想要去见前主——大和守安定还是在这一刻和加州清光一起停下了脚步。
会那样笑着的冲田总司……有多久没见到了呢？眼前的这一切简直美好到像是一触即碎的幻梦。
“哦呀，还真是意外的好认啊。”冲田君向坐在身边的冲田小姐低声感慨，“清光衣服的颜色——呵呵，就像他的刀鞘一样呢。”
“安定……”冲田小姐下意识伸手摸上身侧的佩刀，把视线从大和守安定身上移开，落在冲田君身侧被羽织的袖子遮住大半的打刀，“这么看来，确实是一把不逊色于清光的好刀——我都想借来用用了。”
“安定当然是一把好刀。”冲田君把身侧的佩刀遮得更严实了一些，以防同位体一时兴起和他换刀，“借是不可能借给你的——这可是我的宝具啊。现在想来，看着我一点一点衰弱下去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我向圣杯许下的愿望是『能战斗到最后一刻』。”冲田小姐眨了眨眼，想起过去在特异点里和生前的那些记忆，“在成为英灵之后，我也一直对未能与同伴们一起战斗感到懊悔——而对于他来说的话，或许是想要看到我们痊愈吧。”
“这样啊……”冲田君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面前，“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前来造访——虽然不能在此地停留过久，但假若只是闲谈的时间的话……那样的时间还是有的。”
“我来见你们了，清光、安定。”
栗田口的刀剑们早在药研藤四郎的鼓动下四散离开，给两个冲田总司和他们的刀剑留出谈话的空间——或许是冲田君直接走到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面前的行为给他们两个带来了巨大的冲击，两人迷迷瞪瞪跟着冲田君回到冲田小姐的身边坐下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诶？”加州清光看看冲田君又看看冲田小姐，被过量前主的存在迷得神志不清的打刀终于回过神来，“有两个冲田君——不对！冲田君怎么会是女的啊！！！”
“连亚瑟王都有女的呢！”冲田小姐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看着加州清光，“话说你们的审神者明明都给你们讲过英灵座了——为什么看到女性的我会觉得不正常啊！！！”
“说不准那位审神者出身的世界和新·迦勒底出身的泛人类史一样呢？”冲田君笑眯眯地看着冲田小姐和加州清光，“要是她出身的那个迦勒底，过去记录下来的也是男性的冲田总司的话……没有提到女性的可能也是情有可原。”
“不不不，被清光这么说——简直就是在说我不可能是冲田总司啊！？”冲田小姐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回冲田君身边，“那孩子怎么会和信一样过分啊！？明明加州清光也是我生前持有的刀剑啊！！！”
加州清光：“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啊！？冲田小姐——”
“呵呵，看来清光已经习惯她了啊。”冲田君笑着收回注视两人的目光，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大和守安定，“那，安定有什么要说的吗？在今天，无论哭泣还是欢笑都是被允许的——虽然我们注定很快就要再次离开，但这不妨碍我们愿意听你向我们分享你想要告诉我们的那些事情。”
在时之政府建立起来的论坛中，有着一个仅限刀剑男士使用的论坛分区——在那个分区里，许多本丸的大和守安定都在一个贴子里聚众嘲笑过H41的大和守安定。当然，零号本丸的这位大和守安定也不例外。
这些大和守安定在论坛里聚众嘲笑H41的大和守安定，是因为某部时之政府用来暗中宣传招募审神者的影片中的内容——虽说是影片，但事实上只是拿了H41的日常记录视频稍作改动之后就直接在外部进行了发表。
而在那部影片的末尾， H41本丸再次出阵池田屋夜战的时候， H41的大和守安定遇到了前往池田屋的冲田总司——几乎所有本丸的大和守安定都嘲笑过他在冲田君面前连一句话都说不出的情况，并在贴子里发表了假设自己和冲田君见面要怎么做的豪言壮语……
而当现在，大和守安定终于亲自和冲田君面对面的时候，他才恍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不管做了多少准备，不管有多么想和冲田君见面……在真正面对面的时候，他仍旧会和H41的大和守安定一样，连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明明是那么想见到的人……
“喂！樱！！！”冲田君在看到大和守安定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落泪的瞬间就顿感不妙，把冲田小姐从加州清光的面前拎了过来救场，“我可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虽然生前经常和孩子们一起玩，但我一直都是那个只能让他们哭得越来越大声的家伙啊！”
“你到底干了什么啊……不，你这家伙，就算什么都不做也经常会搞出这种局面啊。”冲田小姐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伸手给大和守安定擦掉眼泪，“别哭了，安定。对了，既然不知道说些什么——那不如给我们看看你的剑术吧？”
“你看，毕竟我们都是更擅长用剑术来沟通的家伙啊。”
药研藤四郎赶在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跟两个冲田总司见面之前，把同刀派的成员们全部怂恿去了别家的地盘，随后便钻进人群寻找对前主抱有意见的两位同僚——他不是很想看到本丸被拆的发展……
虽然说主公肯定为本丸做了防御，迦勒底的人肯定也不会坐视信长公惹事就是了——但在找到宗三左文字和压切长谷部之前，药研藤四郎先看见了醉倒在地上的不动行光。
喝甜酒都能喝醉的短刀倒在雪地里，嘴角还挂着笑，心满意足地说着自己是信长公最宠爱的刀剑的梦话——假设要是和过往一致的情形的话，本丸的大家听过这句话也只会笑一笑就过去了；但今天的情况显然和过去不同。
“姐姐大人！绝对！不会！！喜欢！！醉鬼！！！嗝。”
药研藤四郎循声看去，在不动行光倒下的不远处，发现了同样醉倒在雪地里的一位少年。药研藤四郎在视线触及少年身边掉落的帽子上的金属装饰之后，在心底默默感慨了一下这个明显不妙的展开——啊，是五瓣木瓜啊。
——已知，五瓣木瓜纹是织田家的家纹。
——又知，不动行光是目前本丸里最喜欢提起信长公的刀剑男士。
——可知，在他们喝醉之前，必然进行了一段关于信长公的对话。
药研藤四郎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向不远处聚在炉边饮酒的几位刀剑男士询问在这两人醉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从同样已经因为饮酒过量而醉得七荤八素的几位嘴里提取出可靠的有效信息。
比如——不动行光和这位少年，是为了夸赞信长公，才开始了拼酒；尽管不动行光是沾甜酒都会醉的类型，但显然这位少年的酒量也没好到哪去，眼下正和不动行光一样醉得只剩本能和嘴里说的梦话，一前一后倒在雪地里。
药研藤四郎看着眼前的场景，迅速地开始了头脑风暴。
——已知，那位冲田小姐用“她”来称呼信长公，而冲田君没有反驳。
——又知，这位少年赞美信长公的时候，用的称呼是“姐姐大人”。
——可知，这位少年是信长公的弟弟，织田信胜……？
听守望者解释过英灵这一概念的药研藤四郎大开眼界。
——怎么会有能够支撑史实记载只有寥寥数句的织田信胜成为英灵的世界啊！ ！ ！不对，说到底……怎么会有对杀害了自己的信长公抱有这种不正常的、相当狂热的憧憬的织田信胜啊！ ！ ！等等，织田信胜在这里……不就代表着女性的信长公也在吗！ ！ ！
药研藤四郎看着眼前的一切，饶是负责如他，在这一刻也不得不产生出了一些逃避心理——果然，还是直接别管了会更好吧？
但到最后，药研藤四郎也做不到直接把这一大群喝醉了的家伙仍在原地——于是他喊来两把山姥切，把搬运醉鬼的工作交给了直到现在为止还不是很适应宴会的热闹气氛的两人；别看其他本丸山姥切长义天天单方面对山姥切国广挑事，但在他们本丸里这两个姑且算是和睦相处的正常状态。
看着山姥切国广背着织田信胜送他去医务室醒酒的背影，药研藤四郎在心底欣慰地挥了挥用来送别的小手绢——以表达他最后的良心。
——虽然从者和刀剑男士一样是非常好养活的物种，但能不把客人直接扔在雪地里是他最后的待客之道。尤其是当这个客人和绝对会踩爆同僚雷区的信长公有关的时候，能记得这么做就已经是他最后没扔掉的那一点良心还存在着的表现了。
“好。”药研藤四郎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转头就发现不远处迦勒底成员聚集的某个角落里烧了起来，而骨喰藤四郎不知为何也出现在了那边，并凭借卓越的侦查注意到了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从者，“……啊？”
——两个冲田总司就算了，怎么能连织田信长也是两个呢！ ！ ！ ！这么下去的话，本丸真的会被非常暴力地拆掉的啊！ ！ ！啊，与那样的未来相比，宗三和长谷部有可能会被踩爆雷区什么的……已经是完全不重要的事情了呢。
药研藤四郎疲惫地叹了口气，还没去到那边，他就可以预料到之后会有多累了——毕竟那可是两个！ ！ ！织田信长！ ！ ！
总而言之，虽然不知道作为近侍的骨喰藤四郎为什么会在栗田口刀派全体分散之后没有回到守望者的身边，而是出现在了这里，但不妨碍药研藤四郎向骨喰藤四郎询问前面发生的事情——“所以这里到底为什么会起火？”
“两位信长公，是从宴会开始的时候打到了现在。”骨喰藤四郎眨了眨眼，为药研藤四郎指出周围的一圈从者，“中途有几位从者加入帮助女性的信长公殴打男性的那位，但是都被一位巫女强行拽了出来——药研你看到的那一抹突然窜起的火光……”
“大概是刚刚被拖走的茶茶搞出来的——啊，只是他们和她自己都这么说，所以我知道了这个名字而已。”
——好消息，两个信长公忙着打架没空搭理其他人。
——坏消息，这边的大部分从者都是女性信长公的熟人。
——好消息，这里没有除了信长公之外会踩爆刀剑男士雷区的家伙。
——坏消息，看上去像是谦信公的从者也是女性。
药研藤四郎头痛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视死如归地冲进了两个信长公的战场——把两人强行分开了。
而这么做的后果——毫无疑问是两位信长公都把攻击目标从彼此之间转移到了药研藤四郎的身上。
药研藤四郎都开始考虑接下来要怎么应对两位信长公的攻击的时候，他看到先前被骨喰藤四郎为他特意指出来的那位巫女给两人狠狠地来了一下直接掼在地上——持续许久的混乱就此终结，而两位被迫安静下来的信长公也并没有表现出再次引发混乱的意愿。
“所以，我能知道两位信长公为什么会打到一起吗？”药研藤四郎捂着额头，和骨喰藤四郎站在一起给这群从者复盘之前发生的事情，“而且我觉得……两位应该先庆幸一下这里闹出的动静没有惊动到你们的御主和我们的主公。”
“……我赞成。”骨喰藤四郎木着脸站在药研藤四郎的身后，不动声色地把自己被两位信长公混战波及到的衣角藏好，“而且我以为……愿意坐在一起进餐的人，总不至于会闹到这样的地步吧？”
“啊……那看起来你们的座位分配和我们英灵座或者迦勒底都不太一样呢。”穿着白色西装的男性按着头上的礼帽无奈地笑了起来，“我们的座位安排一般以探索编队为主。就像我们这一圈都是探索特定特异点的队友……话说回来，新选组的那几位呢？”
“……哈？”
“咳，总而言之先做个自我介绍再说别的。”白西装的男性像老好人一样开始在药研藤四郎面前给同伴们打圆场，“首先，我们这里的所有人——包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的新选组——都属于咕哒咕哒系列特异点的探索成员。”
药研藤四郎：“咕哒咕哒系列特异点……这是什么啊？”
制止了两位信长公对药研藤四郎动手的巫女：“我记得是特异点的大致分类之一？不管怎么说都比泳装特异点那种分类要正常吧？”
那位巫女身边的另一位巫女：“卑弥呼大人，我觉得这两个分类相比起来都没好到哪去。”
药研藤四郎看着眼前的一切，咂了咂嘴，平静地等待着后续的补充内容——在今天的这一切发生之前，他发誓，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人相信邪马台国的女王和信长公是同伴，还能对信长公动手这样离谱的事情。
——时代都差那么远了，就算英灵座没有时间概念，不同时代的英灵也很难能谈到一起才对吧！ ！ ！
“……咳，综上所述，这就是我们咕哒咕哒系列特异点的探索编队成员。”坂本龙马笑着看向明显已经神情恍惚了的药研藤四郎，毫不在意地丢出了一个大雷，“其实，男性的信长公和冲田并不是我们的队友——那两个是从隔壁平行世界过来的的。”
“……怪不得之前的混战记录都是在帮着女性的信长公殴打男性的那位——我充分理解了这一切发生的原因。”药研藤四郎看向很明显还是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位信长公，把话题拽回到最初，“所以，为什么两位信长公会打到一起？”
“说起来，这件事情的起因其实也和你们有关……”冈田以藏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药研藤四郎一圈，最后却又移开了视线，“既然说到织田信长，就会知道她收集了很多世间难得的名刀——而有名的刀又多多少少和她脱不开关系。”
“那两个家伙是为了争谁更能被曾经属于织田信长的刀承认为织田信长而打起来的——不过说到底，多半还是因为酸冲田能被他们的刀一直挂念着吧。”
在听到这段话之后，药研藤四郎差点就绷不住脸上的笑要崩溃了——他能说两个里面哪一个自己都不想承认是信长公吗？
万幸这段时间出去和时之政府扯皮的都是药研藤四郎，使得他维持面部表情的功力强化了不少——这才能在一群从者眼前面不改色地保持住了略显艰难的微笑。
——早知道会变成如今的局面，就该直接把宗三和长谷部被信长公踩爆雷区的可能抛之脑后的。现在他们是不会被信长公发现了，但在这里直面两个信长公，也就是承受着双倍的胃痛的人……是他药研藤四郎啊！ ！ ！
眼下的情形对于药研藤四郎来说莫过于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前脚才从两个冲田总司的边上走开，还没轻松多久就又被搅进了两位信长公折腾出来的事件里……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内番服不带刀，没那么简单就能被认出本体。
而药研藤四郎显然没有意识到，在一开始他和骨喰藤四郎对话的时候，真名就已经泄露给了这群从者。
可惜药研藤四郎只顾着继续发散他即将崩溃的那些思维——这还不如留在两个冲田总司边上看他们跟加州和大和守互动；至少留在那边不用来这里直面两个信长公……他都有点想不顾同僚情谊地把宗三或者长谷部抓过来代替自己直面这两位的存在了。
“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的编队成员的时间跨度会这么巨大？”药研藤四郎成功把自己的思绪平复下来，向从者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一般来说，像我们这边刀剑出阵的编队一样，要么是同刀派的成员，要么就是曾经属于同一个主人或是组织的刀剑编成一队。”
“但你们这边的成员……乍一看却是毫无关联的——所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咕哒咕哒系列的第一个特异点，是咕哒咕哒本能寺——那是整个咕哒咕哒系列的最初，也是这个编队最初建立的时候。”坂本龙马作为第二批加入咕哒咕哒编队的保有理智的从者，用饱含沧桑的语气为药研藤四郎讲述他们的过去，“那个时候没有所谓的咕哒咕哒编队，按照Master的说法……”
“那时候是信和冲田小姐直接冲进了迦勒底。”
咕哒咕哒编队一路从最初咕哒咕哒本能寺时的只有织田信长和冲田总司，扩展到现在人数众多，囊括了两位邪马台国女王的地步。
第二次的咕哒咕哒特异点是咕哒咕哒明治维新——上一次的织田信长和冲田总司同步出战，出现在特异点里的茶茶和土方岁三也在特异点修复完成后加入了编队；织田信胜也是在这个特异点中第一次出现，但那时的他还不能被算作是正常的英灵，所以并没有在那个时候加入编队。
顺带一提，因为两人的职阶都是Berserker，所以真正意义上第二批加入编队并且保持理智的成员，事实上是第三次特异点修复完成后才加入编队的三位。
然后是第三次的咕哒咕哒帝都圣杯奇谭——织田信长和冲田总司都因为意外不在这次的探索编队之中，不过织田信长是因为特异点内已经存在了同样的灵基，而冲田总司则是有和抑止力相关的Alter陪伴御主同往。
冲田总司的Alter和坂本龙马、冈田以藏一样是在那之后加入了咕哒咕哒编队——这时的咕哒咕哒编队人数已经扩张到了7人。
咕哒咕哒最终本能寺——迦勒底记录第四次咕哒咕哒特异点的文档除了这个官方命名之外，别名全体信长总进击。另外，除了常驻咕哒咕哒编队成员之外，这次的灵子转移还把编外成员李书文的Assassin灵基也卷了进去。
在第四次咕哒咕哒编队成员的扩张之后，整个编队的人数达到了一种夸张的地步——总数12人，其中有3个织田信长的灵基，2个冲田总司的灵基。森长可和长尾景虎——也就是谦信公，是在这一次加入的队伍。
从第五次咕哒咕哒特异点开始，咕哒咕哒编队成员的人数增加速度就不再这么夸张——咕哒咕哒邪马台国、咕哒咕哒龙马千钧一发、咕哒咕哒新邪马台国……
在这三次咕哒咕哒特异点修复完成后，整个编队的人数扩展到了20人——其中新增了出云大社的巫女、坂本龙马的Lancer灵基、两位邪马台国的女王、新选组的总长和三番队队长，还有信长公的弟弟。
从那时起，咕哒咕哒编队就基本上维持着这个人数——后来还追加了男性的冲田和信长公，但本次来访的成员里除去这两位，就没有其他重复的灵基了。
“说起来，你这家伙，穿着一身医生样子的白大褂——”织田信长终于把注意力从男性的自己身上移开，紧紧盯着药研藤四郎笑了起来，“不会是我的药研藤四郎吧？”
第54章
——他果然不该来这里的。
药研藤四郎沉痛地在心底发泄自己的后悔。
在织田信长说出了这句话之后, 现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再怎么说这个理由也未免太牵强了吧，信。”
——不愧是靠谱的龙马先生，怪不得陆奥守也是个好人呢。
“诶——既然姨母大人说是药研那就是药研！！！茶茶绝对相信姨母大人的判断！！！”
——喂喂, 在这种时候就别添乱了吧, 茶茶夫人。
“哦哦, 是药研啊——说起来你到底是在本能寺还是大阪城被烧毁的？算了，这种事也无所谓啦哈哈哈哈哈！”
——这一位……鬼武藏森长可？啊，确实, 只有这家伙可以做到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都这样为肆意妄为呢……嘛,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 正确答案其实应该是哪边都不是吧。
“唔唔……虽然我很想否认信的这种说法,但她一向是那种不着调的话才是真话的家伙——所以这家伙确实是药研藤四郎？不过生前收到的那些从尾张送来的通篇都是奉承之词的信件真的可疑过头了啊！！！”
——上杉谦信公……居然是基于这种原因相信了信长公的判断吗！ ！ ！
药研藤四郎长久的沉默显然是给眼前这些从者们热烈的讨论氛围火上浇油——以至于平常不会在意这种发展的骨喰藤四郎都偏过头去看明显因为吐槽欲过于旺盛而陷入沉默的药研藤四郎,对这位弟弟投去了关心的目光。
“咳。”药研藤四郎对骨喰藤四郎摇了摇头，收拢杂乱的思绪，清了清嗓子把从者们的注意力重新引导回自己身上, “哟，诸位。我啊，是药研藤四郎——虽然也是藤四郎的一员,不过经历和其他兄弟们不同，是在战场上长大的。不是很懂风雅之事，但在战场上还是很靠得住的。”
“近侍,骨喰藤四郎。”骨喰藤四郎确认这边的情况姑且算是平静下来之后,在药研藤四郎逐渐变得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向众人告别，“我对于过去的记忆只剩下了熊熊烈火，除此之外是一片空白——我们本丸的近侍是轮换制,明天的近侍是药研，所以之后有事诸位也可以找他。那我就先告退了。”
于是药研藤四郎只能眼睁睁看着骨喰藤四郎转身离开,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面对两个信长公的狂风骤雨。
药研藤四郎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无视了两位信长公的视线，扭头就在人群里寻找起其他织田刀的踪迹——对，找到人来分担最难搞的两个信长公的火力，再依次把其余几位送去他们的刀剑身边……要是碰上本丸没有的，或者记载佚失的，就拜托给相同时代的刀剑男士们再说。
忙于找人来分担火力的药研藤四郎，并没有注意到迦勒底的某个角落里正在发生的混乱——出身于平安时代的从者们的气氛十分剑拔弩张，中间对峙的几人显然是泾渭分明的人妖两边；而偏外围的几位明显是一副看戏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等待中心的几人开战。
“晴明，你说他们会打起来吗？”有着黑色长发的Alterego看向坐在身边的安倍晴明，就像是在问“明天天气如何”一样平静地询问她的看法，“源氏的武士，和大江山的鬼王对峙……呼，这可真是连生前都难得一见的场面啊。”
“那时候在现场的人不是你吗，道满？我的答案是打不起来。”安倍晴明漫不经心地扫了眼中心的情况，顺手就从芦屋道满身前的小锅里捞起几片薄如蝉翼的肉片放到自己的碗里，“唔……卫宫能片出这么薄的肉片吗？或者说红阎魔小姐和玉藻前……”
“麻烦别人不好吧？不如我去参加一次红阎魔料理教室的培训吧？正好也可以学点别的给你改善食谱……”芦屋道满摸着下巴开始认真考虑去红阎魔料理教室进修的可能，却注意到了几个逐步靠近的身影，“哦呀哦呀，居然把主人家引过来了啊……”
“兄长？您走到这里来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穿着黑色运动服的青年跟在身着白色运动服的青年身后，试图劝阻一路朝着这边走来的兄长，“那边是正在享受宴会的客人啊——虽然主公没有禁止我们与原主接触，但是……”
“啊呀，你没发现那边……”白衣的青年停下脚步，伸出手指着源氏从者和大江山鬼王所在的方向，“有鬼的气味吗？”
“喂——你们被那边的付丧神注意到了哦。”安倍晴明叫停中心区域的对峙，笑眯眯地威胁他们恢复成正常的宴会模式，“快点回去吃饭——不需要我通知Master过来吧？要是谁不能装出一切正常的样子，我现在就把他遣返回去哦。”
源氏和大江山的两方，赶在被吸引过来的刀剑男士到来之前，被安倍晴明伙同芦屋道满带着其他从者强制分开，按回了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小锅边落座——于是当两位刀剑男士一前一后到访的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看上去一切正常的现场。
“兄长，您也看到现场了——”后一步到达现场的刀剑男士，最终还是没能成功拦住他的兄长。
“初次见面，我是源氏的爱刀，髭切。”髭切让出足够让众人完整地看到另一位刀剑男士的空间，开始回想他的弟弟的名字，偏过头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这边的是我弟弟，名字的话……我想想——啊，对了！最近是什么名字来着？”
“我就知道又会变成这样……我的名字是膝丸，和兄长同样是作为源氏的爱刀中的一振。”膝丸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一次向总是忘记他的名字的髭切重复强调，“是HI ZA MA RU——请不要再把我的名字忘记了！兄长！！！”
“诶——源氏的重宝啊。”安倍晴明意味深长地看着髭切和膝丸，想起了某一份至今仍被挂在冠位聊天室里置顶的特异点记录，“不知源氏重宝是否能斩断那个惹人嫌的家伙——你看，这两把太刀，都有着退治恶鬼的传说吧？”
“我想那棵亚种空想树大概是不会被轻易斩断的——虽然我不是很想承认那个家伙是我的同位体，但空想树向来是很难处理的东西，更何况他把自己跟亚种空想树进行了同化。”芦屋道满摇了摇头，把视线投向不远处被强制假装无事发生的源氏几人，“我们不如关注一下他们什么时候能注意到源氏的那几位好了。”
在髭切和膝丸的自我介绍结束之后，现场就陷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沉默之中——直到一位像是色彩鲜艳的小雀一样的女孩开口招呼两位刀剑男士入座为止，这一阵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才终于被彻底打破。
“啾然做了自我介绍，那啾与我们一起用餐啾。在宴会上应该认真地对待面前的美食啾！”
——会在这种时候开口的人，大概只有红阎魔老板娘／红老师了……
红阎魔顶着一众从者敬畏的目光把髭切和膝丸拉到炉边坐下，从善如流地摆出主人家的气度反客为主给两人递上新的碗筷——“不管怎样啾！吃饭可是头等大事啾！！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或者侍奉主人啾！！！”
而等到髭切和膝丸在红阎魔的监督下吃了不少之后，髭切才终于笑着开口，向众人道出来到这里的理由——“因为知道有从者会来，本丸的大家都对于寻找自己的前主这件事情很感兴趣……所以我也凑了个热闹——因为我和膝丸都斩杀过妖怪，所以我选择了朝着妖怪的气息最浓的方向前进，最后就来到了这里！”
“啊呀啊呀，我还以为是之前他们动静闹得太大了所以才把你们引过来了的。”安倍晴明托着脸看向源氏和大江山的几人，打响响指烧掉之前贴在几人身上让他们强制禁言的符咒，“结果没想到是在一开始就暴露了啊。”
“不不不，虽然说我和兄长都曾斩过妖怪，兄长更是有着鬼切的名字，但我们两个不是来找茬的！！！”膝丸拼尽全力为髭切的行动做出解释，最后把守望者都搬了出来，“主公也下过禁止攻击的命令的——毕竟从者里会有反英雄的存在，万一我们影响到迦勒底的工作就不妙了……”
“不用这么担心。”安倍晴明打开折扇挡在面前，视线扫过一圈从者，“不过你们两个确实算是找到了正确的地方呢—— Alterego·安倍晴明，这片区域的从者以平安时代的人与妖怪为主，包括少数几个不属于平安时代、不属于人间的家伙。”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这里毫无疑问是整片属于迦勒底的区域中新·迦勒底提供灵基浓度最高的地方——平景清、伊吹童子、清少纳言，还有紫式部……渡边纲倒是菲尼斯·迦勒底这边的灵基，但也是根据新·迦勒底提供的记录才成功从自己的英灵座这边拽出来的。
——毕竟当初菲尼斯·迦勒底只是溜进那个亚种异闻带里，把那边的晴明和道满当成了召唤的触媒……在召唤出安倍晴明和芦屋道满两个Alterego之后就离开了亚种异闻带。只不过，菲尼斯·迦勒底一直待在很近的位置，注视着新·迦勒底将亚种异闻带彻底讨伐。
实在是有很多灵基没有直接被记录下来。
“说起来，有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想问髭切。”金发的高大从者看向髭切，艰难地顶着边上两人的注视说出问题，“后世知道的关于髭切最著名的逸话就是砍掉了茨木童子的手臂——我这边有认识的人一直坚持鬼和魔性比人类好杀，斩杀鬼的方法也非常简单……我想知道，髭切是怎么想的呢？”
——纲哥的理论就算是鬼切安纲也不会支持的吧！ ！ ！
“金时完了。”玉藻前移开目光，身后的尾巴们难得活泼地摆动了起来，“那可是鬼切——鬼切怎么可能会觉得斩鬼是不简单的事情。嘛，虽然我很期待大江山的魁首什么时候才会把她的断手轰出来，但毛要是被烧焦了就不好了。”
“对我来说的话……因为已经是一把经历了千年的刀，所以我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了。”髭切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起坂田金时的问题，“嗯，斩杀人类和妖鬼都是一样的——一样简单。比如说——”
“假设敌方伸手，就先把手臂斩断，并反手一刀斩下首级。这样如果还能动的话，只要砍身体和脚就能解决问题了。”
——如果伸手，就先把手臂斩断，并反手一刀斩下首级。这样如果还能动的话，只要砍身体和脚就能解决问题了。
“哇哦。”安倍晴明吃惊地眨了眨眼睛，看看髭切又看看坐在坂田金时身边的渡边纲，“髭切居然不是受那些真正持有他的前主影响最深，反而是被赖光寄放的渡边对他影响最深吗？居然连给的斩杀方法都一字不差。”
“但多少还是有些差别的。”芦屋道满已经给安倍晴明换上了餐后的茶点，并为她倒出了一杯茶，“好歹不是和渡边纲一样坚持认为斩杀人类比斩杀妖鬼更麻烦——虽然对我来说，两边的家伙都很麻烦就是了。”
“噗噗——毕竟安倍晴明是维系平衡之人，虽然要守护平安京的人类，但也要保证妖怪的存续……”安倍晴明轻嗤，“这份工作本来就很麻烦，毕竟天皇会下令组织鬼退治，而大江山那边可一向是相当随心所欲……啊呀啊呀，夹在中间的阴阳师还真是可怜呢。”
“这可都是托你的福哦，晴明。”芦屋道满客客气气地回敬安倍晴明，然后为坂田金时向髭切提出的这个问题画上句号，“某种意义上，髭切先生的回答简直和过去的某位持有者完全一致呢——看来就算度过了久远的时光，刀剑也会受到过去的使用者的影响啊。”
“确实如此，主公有时候内番会安排清光和安定进行切磋——那两人都是冲田总司的刀，所以每次切磋结束和开始前都会说像是照镜子一样。”髭切无所谓地摊开手，“毕竟他们掌握的剑术都是来源于冲田总司一人。”
“啊，说到这个——难道说我们过去的主人就在眼前？”
“啾啾？”红阎魔看看仍旧被挡在中心的源氏和大江山，又看看根本看不到中间的髭切和膝丸，自以为完全理解了其他人的需求，做主朝髭切和膝丸提出要求，“没错啾！但是现在不能见啾！要把其他人的刀也带过来才行啾！”
“不过没有他们的真名提供啾！所以只需要是有关系的刀啾行！！啾啾！？？？”
红阎魔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只燃烧着火焰的断手就从中心的区域朝着髭切发射了过来。
“唉……要是闹大了的话，可是会被Master说教的啊。”安倍晴明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用阴阳术拦下鬼手，“好了，到此为止——再闹下去的话，* 就算是我也会动真格把你们遣返回去的哦？”
“为什么吾会和那把刀绑定啊！！！”——茨木童子的声音最终还是赶在安倍晴明发话之前传了出来。
安倍晴明收拢折扇，捏着扇柄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中心区的茨木童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在回去之后要怎么和藤丸立香告状了——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这个。
“嘛，你们还是带点同伴再来吧。”安倍晴明把鬼手弹回给茨木童子，轻飘飘跳到髭切和膝丸的面前，抬起头看着他们，“事实上，我们这边的家伙，危险程度都挺高的——不，不止是大江山的鬼，还有些其他方面的问题。”
“总之，如果还要来找我们的话，最好还是把所有和源氏有关的同伴全部叫上——嗯，不管是源氏持有的，还是前主和源氏有仇的……都带过来吧。”
髭切和膝丸眼前一花，再眨眼就发现他们已经被送离了那边——而再去寻找妖鬼的气味，却发现连这些气味都已经被遮盖了起来。
于是两人只得踏上聚集同伴的路途，以准备再次和那些从者见面……并成功见到自己过去的主人。
今夜的宴会到了此刻也已接近收尾，不少从者自发灵体化或者自主遣返，以减少对本丸空间的消耗——当然，如果和自己的刀关系够好，或者说本人够不要脸……也是可以挤到刀剑男士的房间里去住的。
而藤丸立香和玛修则被交给了作为近侍的骨喰藤四郎——只有真正灵子转移过来的两人拥有离守望者最近的客房；而剩下的客房则是给迦勒底不值班的职员们轮流使用，以方便这段时间里离开迦勒底后的休息时间安排。
到最后，所有人都走得七七八八了之后，守望者和骨喰藤四郎打过招呼，带着兰瑟梅罗去了本丸里特别装修的影音播放室——像是从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人在影音室里相邻的两个座椅上落座，在一片黑暗中开始完成她们的契约。
“或许你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我染上摩耳斯化之前发生的那些事情，但我还是想和你再说一遍。”守望者闭上双眼，语气沉静地向兰瑟梅罗讲述自己的过去，“我想想……就从药研和你说过的，我和C16那两个孩子的见面开始说吧。”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已经过去了多久的时间呢。
她已经不记得了——在第四十八号和Shielder出现之前，守望者和她的本丸一样，近乎是一个严丝合缝运转的机械。
直到那一天，守望者又一次看见了那两抹熟悉的颜色为止——她才从那样的状态，稍微变得像人了一些。
“我过去所在的迦勒底的御主，也是那样的一位少女。”
不论是哪个世界的藤丸立香，不论他们是否存在着性别的不同——所有的藤丸立香必然是有着绝对相同的最本质的部分的；而那也是所有的藤丸立香进行召唤，都会得到英灵座的回应的唯一的原因。
兰瑟梅罗在过去见到泛人类史的那位藤丸立香之后，就早已确信了藤丸立香们之间有着相同的本质——而这一次第四十八号对她的召唤则更证明了这一点，证明了所有的藤丸立香都有着相同的本质。
因此，同样是某一个迦勒底的成员的守望者，根本不可能不被那位救世主触动。
“那时候刚刚被时之政府带来这里的第四十八号和Shielder——我第一眼看到她们的时候，就知道她们的那个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了。”守望者的语调仍旧平静无波，然而她的眼底已经染上了别的色彩，“毕竟你知道的，魔术师都是一群什么样的生物。”
虽然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当初出现在时之政府大厅的两人对周围的一切表现出了远超过往的戒心——虽然说每个迦勒底都会对他们的藤丸立香有时候没有足够的戒心这点无可奈何，但不管是哪个迦勒底的成员，都只会在事后表示藤丸立香就是这样的人，所以没有改变的必要……
所以显然，那时的第四十八号和Shielder两人身上，发生了迦勒底的大家都在尽力避免的改变——那个样子的两人，显然是无法再次回到正常的生活里去了；这自然也就意味着，那两人过去拼尽一切夺回的那个未来里，没有了她们的容身之地。
“魔术师是种什么样的生物，这一点我可是相当清楚。”兰瑟梅罗冷静地对那些家伙做出评价，极光色的妖精眼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荧光，“马里斯干了什么我们都相当清楚，我想这件事就不用再提——对了，你们的迦勒底也是跨越了白纸化地球的迦勒底吧？”
“嗯，我们讨伐了七个异闻带，又进行了『 Ordeal Call 』的作战——”守望者偏过头看向兰瑟梅罗，叙述属于她的迦勒底的过去，“在我们讨伐了七个异闻带之后，迦勒底亚斯成为了人类史的基础『人理保障天球』，而我们因为在过去的战斗中使用了太多的不属于泛人类史的存在，而被它排斥在外……”
“对了，说起来，你们为什么会离开『星球』开始流浪？”
“我们菲尼斯·迦勒底，是需要被泛人类史切除的那个异物——”兰瑟梅罗托着脸笑了起来，回想起那个虽然是泛人类史的敌方，却也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新·迦勒底，“我们是泛人类史没有讨伐的第八异闻带——我们和他们最后共享的那份资料里，新·迦勒底将我们命名为『天体科异闻带』。”
“你们存在的核心是阿尼姆斯菲亚？”守望者陷入沉思，却又否定了自己最初的判断，“不，分歧点显然不应该是发生在天体科的吧？阿尼姆斯菲亚……啊，原来是被他们当成大西洋那样的地名使用了啊。”
“我们离开『星球』其实还挺简单的——毕竟异闻带会被泛人类史否定，那我们就在别的地方创造一个承认我们的世界好了。”兰瑟梅罗想起之前的旅途中看到的那些世界的人和景色，又想起正在逐步推进的重建进度，“无论要流浪多久，我们总会找到『拥有』属于我们的那个世界『家』的。”
“是吗……”守望者顿了顿，将话题扭回『 Ordeal Call 』作战结束之后，“『 Ordeal Call 』作战结束之后，我们的世界算是终于被完整地拯救了——只是总有外面的魔术师会来打立香和玛修的主意，最多只是还没到那么明目张胆而已。”
“于是我和穆吉克把那两个孩子作为我们两边家系的继承人保护了起来。”
魔术师家系的传承，是以一子相传的方式继承魔术刻印的『魔术刻印的接替』——所以一个家族不需要两个继承人，穆吉克家的嫡子最多只能保护一位免遭其他魔术师的侵扰；而守望者和兰瑟梅罗一样，都是某个只剩下她们一人存在的魔术师家系最后的成员，那么另一个孩子也能顺理成章地用继承人的身份保护起来。
——敢于打探某一个魔术师家系的继承人的家伙，无论其本身是否比那个家系更加强大或是弱小，都会因为这样的举动遭到一整个魔术家系拼尽全力的报复行动。是除非在当事人中的一方死绝之前，绝对不可能停止的敌对关系。
穆吉克家的底蕴非常深厚，而新所长作为法政科一员的身份也很好地拦下了蠢蠢欲动的那些魔术师；守望者的家系虽然只剩下她一个人，但本身是底蕴不输于十二君主的家族，又有着色位的位阶，大部分有脑子的魔术师都不会选择对这个家系的城堡动手。
“基于这样的保护，她们姑且算是正常地过完了一生——虽然不能回到过去作为普通人的生活，但至少没有走到最惨烈的那个局面。”守望者闭了闭眼，又想到最早见到第四十八号和Shielder的时候，“我是在穆吉克新所长去世之后掌握了第三法——于是我顺理成章地选择了让自己走向死亡，以第三魔法使的姿态注视着那两个孩子；在她们也步入永眠之后，我就维持着那样的姿态，看着整个世界走向钢之大地的终末。”
“时之政府就是在那个时候找上我的——于是我跟着他们来到这里。至于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多久的时间……我自己也记不清了，况且时间的长短对我来说并无意义。”守望者笑着将视线投向影音室的门口，眼前浮现出属于刀剑男士的身影，“在这方面，还是得感谢他们陪我度过了那么久毫无变化的时光啊。”
其他的审神者或许总会有稍微偏心一些的刀剑男士；经常出阵的审神者也会有更信赖的几位——只有守望者这边的零号本丸是一视同仁地无视所有人，哪怕是近侍也不会比其他人好到哪去；虽然这一点在第四十八号和Shielder出现之前已经稍有改善，但如果她们没有出现的话，恐怕零号本丸的现状比起过去也不会改善多少。
“诶？我以为你的近侍轮换人选固定，那么他们姑且总会比其他人更得重视……”兰瑟梅罗眨了眨眼，下意识想起骨喰藤四郎身上和其他刀剑男士截然不同的氛围，“而且，骨喰藤四郎看上去就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选定近侍范围单纯是身高的问题——打刀对我来说都已经太高了，太刀大太刀和枪就更别想了。而且我来的时候差不多是时之政府才刚刚建立的时候……”守望者正准备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转头就看见了兰瑟梅罗暗淡下去的双眼，“看着眼前变得浑浊，你难道不会难受吗？”
“我知道你在这个问题上暂时不会说真话——所以换了千里眼覆盖妖精眼。”兰瑟梅罗偏了偏头，对着守望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妖精眼的视野变得浑浊还是很难受的。嗯……不过，之前说的单纯是因为身高问题决定了近侍人选那句，倒确实是真话呢。”
“哈哈……”守望者尴尬地笑了笑，略过这个话题，“ C16的那两个孩子当时看上去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对周围的一切都很警惕——但我或许是太久没有再见到，或者说想起我家的那两个孩子了。”
“我就那样直接地走了过去，轻描淡写地决定了她们接下来要去的本丸。”
当守望者看到第四十八号和Shielder两人的时候，那两抹已经在记忆的深处逐渐固化褪色的色彩就突然在她的眼前变得鲜活了起来——就好像迦勒底的故事永远都没有结束，那个救世主永远会笑着和迦勒底的大家一起踏上新的旅途。
——而不是像笼中鸟一样，虽然避开了魔术师的侵扰，但再也不能回到来到迦勒底之前那样平淡而幸福的日常中去了。
“我有时候也会对现在的发展感到后悔。”兰瑟梅罗想起过去迦勒底刚刚开始流浪那时，发生在图书室里的那一场奠定了菲尼斯·迦勒底前行方向的谈话，“其实我们本不用流浪——只要我把我自己的存在从我们的世界里抹去……”
“我们的世界自然就会迎来新生。”
“是啊，眼下的情况，说到底是因为我不想死——才诱导我家的藤丸选择了的那条唯一的道路。或者说，我们的世界会走到这一步，是因为我逼迫她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兰瑟梅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然而她却笑着背负起了那样的责任……”
“明明……在人理烧却刚刚发生的那个时候，藤丸还是会吐槽——原来迦勒底也是这种只能靠高中生拯救世界的废物机构吗的普通人而已。她是会直言自己没有拯救整个世界的觉悟的普通人，但因为迦勒底没有更合适的选择，所以藤丸答应了成为御主对特异点进行修复……”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认为整个世界的责任该被她一个人背在身上——而当我引导她做出那样的选择之后，哪怕她觉得这是她自己的想法，我也会感受到沉重的负罪感。”兰瑟梅罗苦笑，眼前浮现出终局特异点里发生的一切，“果然，我也只是个差劲的胆小鬼而已。”
“嘛，总而言之，在那天之后，我会经常邀请C16的两个孩子过来——做一些过去没有机会一起做的事情，就像是补偿过去的自己和记忆里的那两个孩子一样。”守望者并没有对兰瑟梅罗的自我评价说些什么，只是继续讲述她和C16的两人共同经历的一切，“而在那个过程中，她们也逐渐恢复到过去的模样，顺带着本丸里的刀剑男士也和我亲近了起来。”
——啊，果然，所有的跨越了人理烧却的迦勒底，都和他们菲尼斯·迦勒底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分歧；除了他们之外，再也没有记住迦勒底曾经有着一个爱吃草莓蛋糕，喜欢摸鱼，给人柔软印象的爱笑的医疗部负责人的迦勒底。
兰瑟梅罗无奈地笑着，安静地倾听守望者向她倾诉发生在过去的那些故事。
“骨喰因为意外，成为了整个本丸里和我的联系最为紧密的刀剑男士——具体的事情现在暂时还不能说，但简单总结一下就大概是本来是普通御主和从者的关系，结果那件事情之后变成了卫宫士郎的从者是Archer·卫宫一样的感觉……？”
“或者说用Alterego的概念来解释会更方便……？嘛，总而言之，骨喰和我本人会有一些奇妙的感知共通的地方。”守望者皱着眉思索许久，最后还是放弃了寻找准确概括自己和骨喰藤四郎之间联系的方式，“所以在第一次异变发生的时候，他是第一个发现异常的人。”
药研藤四郎曾经向兰瑟梅罗简单提过那次发生的异常——那天的守望者除了头发从蓝色变成白色之外没有任何表现在外部的异常，直到当天担任近侍的骨喰藤四郎主动挑破平静表象之下更大的异常，刀剑男士们才发现守望者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全部感知。
“但其实第二天就姑且恢复正常了——连着头发的颜色一起。”守望者心虚地笑了笑，“总而言之，第二天因为看上去完全恢复了正常，骨喰也没感知到什么别的异常——这件事情就暂时被他们排到了待处理事项的最后。”
“但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相当明确的预兆——一个宣告我已经没有时间了的预兆。”
精神·肉、体·灵魂——这是众所周知的一个人稳定存在所必须的三要素。
冠位人偶师苍崎橙子有着数不清的可以更换的备用身体；格蕾是守墓人一族为了复活亚瑟王准备的肉、体——在关于永生的话题里，无论是普通人还是魔术师，则都会遗忘精神这一要素的存在……偶尔甚至连灵魂也会被遗忘。
如果只考虑肉、体和灵魂的话，第三魔法毫无疑问是永生的完美答案——灵魂物质化，将灵魂化作永动机，以无尽的魔力源将灵魂变得不朽，从而使对应灵魂的肉、体也能一直不朽；但守望者早在更早的时候抛弃了自己的肉、体，将灵魂裸露在外。
没错，哪怕所有人看到的守望者都是一个固定的形象——那也不是她的肉、体，而只是她的灵魂而已。守望者能够维持灵魂的稳定存在，不是基于第三法塑造的肉、体——她从一开始掌握第三法的时候就没有这么做——而是基于她自身坚韧的，永不磨损的精神稳定存在的。
“但你看到了她们。”兰瑟梅罗看着守望者，说出了异变发生的真相，“只有她们能够动摇你的精神——于是从她们出现的那一天开始，你的精神就出现了裂缝。然后坚持到现在，才出现了摩耳斯化的彻底爆发。”
守望者当时面临的问题不止是摩耳斯化，还有兰瑟梅罗当初从特异点F回到迦勒底之后需要处理的麻烦——灵魂虽然已经是不朽的永动机，但精神无法与那样强大的灵魂匹配，于是需要一具身体来框住灵魂，使灵魂和对应的精神重新变得匹配。
兰瑟梅罗给守望者使用的人造人躯体，就是那时因为无法承受乐园妖精的强度，所以损坏了数次，又被修复数次的，达·芬奇制造的人造人——那具躯体虽然仍旧做不到固定乐园妖精的存在，但只是普通的第三魔法使的话，它却显得足够坚韧了。
在此基础之上又做了只眼只脚的改造——只要时间足够，总有一日守望者也会和那些付丧神一样成为日本神系的一员，变得更加适应这个世界需要她担任的身份；而在那之后，也不需要担心三要素的变化会带来新的影响了。
第55章
“呼……呼……清光？”
第二天的早上,在这间房间里，第一个醒来的人是大和守安定——刚刚醒来的打刀迷迷糊糊地打着哈欠，一边伸手去摸放在被褥边上的衣服,却没想到吵醒了睡在身边的友人；被大和守安定吵醒的加州清光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却没想到衣服和被褥摩擦的声音也吵醒了睡在边上的两位冲田总司。
“信？不要吵……诶！？”
而第一个彻底清醒过来的是刚刚被吵醒的冲田小姐——樱发的Saber在被吵醒的瞬间差点直接给坐在边上的大和守安定砍了一刀, 要不是清醒得够快，恐怕他们今早的行程就该变成送大和守安定去手入室了。
——没办法，毕竟一般没什么人会直接挨一下从者的攻击；而冲田小姐当时连衣服都已经从睡衣变成了英灵武装,万幸在真的砍到大和守安定之前,冲田小姐终于彻底清醒了过来,银白色的刀锋堪堪停在大和守安定身前。
冲田小姐正有些心虚地准备趁着没人注意到她用的是哪把刀的时候收刀回鞘,却没想还未彻底清醒的冲田君把她卖了个彻彻底底。
“嗯？樱, 你拿的不是清光啊。”
这下两把打刀都一下子变得清醒了——两人直直地盯着冲田小姐握在手里的刀剑，周身的气压逐渐变得低迷起来。
——那是一把太刀。
——而和冲田总司有关的逸话里，唯一被提及的太刀, 是菊一文字则宗。
被冲田小姐握在手里的不是加州清光，也不是大和守安定，而是后世编造附会的逸话中提到的菊一文字则宗——是那把被多方论证冲田总司不可能持有的, 不适合实战的，更倾向于皇室装饰用的御制太刀。
“樱？”
“给我以死谢罪吧！！！”
虽然发生了这样的一番骚动，但最后四个人还是以正常的状态离开了房间——洗漱和早餐都是比确认冲田小姐为什么拿着菊一文字则宗的原因更重要的事情；更何况昨晚睡前加州清光本来就说了要带两个冲田总司在本丸里转转,只要顺道去找那位一文字派的老爷子就好。
“今天是烛台切和歌仙负责三餐啊——哦,正好，今天没有内番的安排，早餐结束就可以去参观本丸。”加州清光带着他们走进平日里刀剑男士们聚餐开会的广间,第一眼就冲着今日的内番安排表看去，“你们早餐要吃什么？”
冲田小姐：“要是有团子的话……”
冲田君：“要是有团子的话……”
大和守安定：“要是有团子的话……”
“喂,就算再怎么喜欢，团子也不能当早餐吧？当早餐之后的点心倒是很不错……”加州清光无奈地看着三人，把早餐的菜单递给他们，“主公知道这几天迦勒底的客人很多，特地让烛台切他们学现世的那些酒店做了自助餐——具体品种的话都写在菜单上了。”
早餐结束之后，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就开始带着两个冲田总司开始了参观本丸的活动——当然，也会顺道去找一文字则宗，处理一下出门前发生的那个小问题。
“时之政府会给每个本丸固定的初始建筑配置——”加州清光走在最前，为冲田君和冲田小姐大致介绍本丸拥有的设施，“其中包括田地、馬廄、洗衣坊，一般来说刀剑男士的房间会和广间、锻刀室、手入室、手合场在同一个建筑，但主公对本丸的大部分建筑都进行了改造，所以……”
“算了，严格来说主公差不多是把整个本丸重建了吧。”加州清光抬手指向被所有建筑簇拥在中心的那一座建筑，为两人进行介绍，“这就是主公平日起居活动的范围——天守阁。主公建设的天守阁的风格据说是参照了她过去见过的姬路城天守……？”
冲田小姐：“恰赫季斯？”
冲田君：“金字塔？”
冲田小姐＆冲田君：“姬路城？”
大和守安定：“恰赫季斯金字塔姬路城？”
加州清光：“那是什么东西啊！？”
“咳，总而言之，以主公生活起居的天守阁为中心，依次向外分布其他属于本丸的建筑。”加州清光清了清嗓子，把话题重新拐回对本丸的介绍上，“说起来，迦勒底那边应该知道本丸是建立在世界间隙里的吧？”
“这一点我们已经从Master那边知道了。”冲田君对加州清光点了点头，“其实，在说这个的时候， Master特别和那些有着破坏神秘的能力或者宝具的家伙强调了不能在这里搞出事情…… Master是这么说的——她说，要是把这里拆了的话就万事不妙了。”
“说起来，我记得信就是那种类型的家伙吧？”冲田小姐和冲田君交换了一个目光，下意识发出感慨，“希望信不会和她的刀打起来……嘛，虽然就算真的打起来了也无所谓就是了——Master会来对她进行说教的，或者说直接遣返也不是不可能。”
“那样的话，我倒希望被遣返的会是那家伙呢。”冲田君笑眯眯地看着冲田小姐，泄露出一丝细微的杀气，“我可不是很想和那家伙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不过，假设和那家伙一起行动是Master下达的命令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世界间隙会被时之政府选做建设本丸的空间，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这里实质上是可以无限扩大的。”加州清光转身指向不远处山坡上盖满了洁白雪花的樱花树，“樱花树算是每个本丸的标配，会和审神者的灵力连通，成为整个本丸灵力运转的核心。”
“本丸的具体占地面积以审神者的灵力供给强度为准——就像我们这边的话，除去核心区域，还有几座山和海滩存在。”大和守安定跟在后面补充，“我们在夏天没有安排内番和出阵任务的时候，就会去海边或者山上玩。”
“不过这段时间按政府的历法来算的话……现在是冬天吧？”
“是冬天，但是就算审神者不改变本丸的景趣让景色随着四季变换，冬天的本丸里也是见不到雪的。”加州清光回答大和守安定的问题，伸手为冲田君和冲田小姐指出泾渭分明的积雪范围，“政府的景趣设置最多也就影响到主要建筑所在的区域，外面是不受影响的。”
“来吧，接下来我们先去看看今天负责内番的大家。”
“让我想想，之前的内番安排表上是怎么写的……”
四人第一个到达的区域是本丸的馬廄——按照今日公布的内番安排，负责馬廄的两人应该是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
守望者一向很喜欢把有因缘的刀剑男士安排在一起进行内番——过去和大和守安定一起被安排了数次切磋的加州清光对此深有体会……毕竟后来他甚至被安排跟一文字则宗一起干遍了所有的内番工作。
加州清光曾经和一文字则宗一起研究过守望者为什么在明知冲田总司不可能持有菊一文字则宗的情况下还要安排他们两个一起行动——那次的研究最后无疾而终，直到今天早上他看到冲田小姐持有菊一文字则宗之后，才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守望者可能不是没有告诉他们自己见过的冲田总司是一位惹人怜爱的少女……而是因为她默认持有菊一文字则宗的冲田总司就是女性，而非男性，所以认为过去被安排和一文字则宗一起行动的加州清光不会因此受到惊吓……
显然，前一天冲田小姐和冲田君体贴地选择了使用初始灵基的外表和两人见面的行为打乱了守望者预期中双方见面的情况。
“长义，山姥切——你们两个在吗——”加州清光收回纷乱的思绪，站在馬廄门口大声朝里面喊去，“我和安定带人来参观了哦——”
“我们现在没空……！喂国广！！我说你别——”
“稍等一下，加州。”披着白布的金发刀剑男士在馬廄里直起身来，就着肩头的白布简单地擦了擦汗，“我和长义还在收拾马粪——收拾完之后要往田地那边送。你们不如等一下和我们一起过去，参观的话，田地也是要去的地方吧？”
“那我们到外面去等你们——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加州清光对着山姥切国广挥了挥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躲在角落的某个银发打刀，转身带着三人从门口的位置离开，“等你们这边工作结束之后再做正式介绍好了。”
“长义没有站起来呢。”大和守安定有些无奈地对同样看到了山姥切长义的加州清光耸了耸肩，转过头为冲田君和冲田小姐简单介绍这位暂且没有露面的同僚，“大概是因为他不是很想让人看到自己在馬廄里工作的形象吧？长义向来很在意自己的形象。”
“那当然要在意自己的形象了啊。”加州清光扁了扁嘴，选择揭露之前两人在盥洗室里停留时间过长的真相，“你敢说你今天没有专门对着镜子打理过自己的头发吗，安定？再说了，谁会刚工作完就直接出去见人……”
“多少总要把身上弄干净才行吧。”
没等多久，他们就见到了推着推车出来的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两人从馬廄里收拾出来的马粪装满了摆放在推车上的粪桶，显然这就是今天要送给农作组处理的肥料。
“喂，国广。”山姥切长义推着另一辆推车跟在山姥切国广身后，看着推车上的粪桶悄悄皱了皱眉，“今天内番结束之后我要先去温泉……我要和主公说下次我宁可去田地那边……照顾马果然还是……”
“你上次马当番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山姥切国广面不改色地停下推车，对着在外面等待他们的四人招了招手，“不介意的话可以到我们身边来——我和长义要把这些送到田地那边去，我们可以趁这段路稍微说一些话。”
“我看到馬廄边上还建了跑马场……”冲田小姐一边跟着众人一起往前，一边回头看着馬廄边上的马场，“这个本丸里有很多马吗？”
“嗯，毕竟政府每年都会给所有的本丸发马，作为审神者就职周年纪念的礼物。”回答了冲田小姐问题的人却是一直跟在最后的山姥切长义，“主公就任的时间很长，自然收集了很多不同的马——这些马的主要作用是配合我们战斗，我们不出阵的时候就把它们养在这里。”
“不过，虽说是马，但其实除了会进食排泄之外就没有和真马相似的地方——要是会老死的话，我们也不用隔一段时间就朝主公打报告申请扩建馬廄了。”山姥切长义想起昨天半夜见到的和守望者并行的魔术师，“说起来，这是不是更像是你们那边魔术师的使魔、魔偶之类的东西吗？”
“其实……”冲田君和冲田小姐交换目光，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者也能被算作是使魔的一类——毕竟* 使魔是一种被魔术师使役的存在；而英灵通过仪式被召唤到现世，成为可以被使役的存在，这就是从者。”
“从者与普通使魔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我们作为英雄，有着属于自己的骄傲与尊严，所以很少会听从普通人类的命令——所以成为御主的魔术师会获得三枚用来强行制约从者的令咒……”冲田小姐笑着眨了眨眼，“不过令咒的效力会受到从者本身的对魔力等级影响，而且迦勒底的令咒系统也早已不是冬木圣杯战争的版本了——”
“迦勒底通过舍弃强制命令从者的效果，获得了一天恢复一划令咒的效果——只是这样一来，御主的令咒就成了为从者们准备的魔力电池而已。”
“……长义。”
“咳，不好意思。”山姥切长义清了清嗓子，瞪了山姥切国广一眼，端正自己的神色，看向冲田小姐和冲田君，“抱歉，之前的话里对两位多有冒犯——话说回来，两位莫非是迦勒底的从者？又和加州他们走在一起，难道说是……”
“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前来造访——虽然不能在此地停留过久，但假若只是闲谈的时间的话……那样的时间还是有的。”
“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前来造访！……哎？羽织？不知道上哪去了啊……”
“总而言之，这两位都是我和安定的前主冲田总司。”加州清光为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简短地总结了冲田君和冲田小姐的自我介绍，并补充了他们今天的目的，“我和安定正在带着冲田君和冲田小姐参观本丸——顺便要去找一趟一文字先生。”
“一文字先生的话……虽然今天他们一文字派都没有被安排工作，但是一文字先生向来很少和同刀派的刀剑男士一起行动。”山姥切国广微微沉吟，开始思索这位大前辈可能出现的地点，“你们要找他的话大概还挺麻烦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一文字先生又跑到哪去了。”
“啊，田地到了。”
趁着山姥切国广从推车上卸下粪桶的时间，山姥切长义争分夺秒地开始修整自己的形象——银发的打刀拍拍自己的斗篷又拍掉沾在手套上的灰尘……但看他的神色，显然是受不了这种将就的处理，正在盘算怎样才能快速解决内番工作腾出时间去洗澡更衣。
“走了，长义。”山姥切国广卸下最后一桶马粪，偏过头招呼山姥切长义，又看了眼冲田组四人，“需要我让兄弟们帮你们找一下一文字先生吗？”
山姥切长义：“啊，如果需要的话，长船派那边我也能帮你们问问。”
“不，这就不用了。”加州清光微笑着拒绝了两人的提议，转过身对冲田小姐和冲田君歪了歪头，“毕竟我们的计划就是在参观本丸的时候顺便找一下一文字先生——实在找不到的话，晚上宴会的时候逮人……或者去拜托主公安排我和一文字先生一起进行内番也是可行的。”
等到山姥切国广和山姥切长义远去之后，四人才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面前的田地上——显然零号本丸有着与自身的面积相配的辽阔田地，除去供应厨房的蔬果之外，还有不少田地被用来培育别的产物。
“大概有近一半的部分是主公安排种植的香料作物和染料作物——主公其实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就会做一些手工来打发时间，这些作物就是为了主公的手工制品而培育的。”加州清光大致指出了两块培育不同作物的区域，“据说主公因为做手工推迟过回复政府信函的时间。”
“啊，那个事件我也知道哦。”大和守安定为冲田君和冲田小姐补充相关的细节，“据说是主公为了调染料推迟了回信的时间——政府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还特地问过主公为什么不用化学染料，结果……”
“主公说自己时间多得没处用，就随便浪费了。”妹妹头的打刀从作物的间隙里钻出来，加入了四人的对话，“不过自从C16的那两位出现之后，主公逐渐会选择把消耗在手工上的时间花费在我们身上了呢。”
“是啊，所以主公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偏心啊——虽然比起其他本丸的审神者对特定刀剑男士的偏爱来说完全不明显就是了。”加州清光转过头看向插话的那人，平静地对他招了招手，“哟，是松井啊——那看来桑名也在不远的地方。”
“嗯……？”刚刚被提到的桑名江带着窸窸窣窣的声音穿过田地，来到众人的面前，“是加州啊，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加州是带人来我们这边帮忙的？如果是这样的话可是大欢迎——看来不是啊。”
“我和清光在带着我们的前主参观本丸。”大和守安定对桑名江挥了挥手，为这两位江派的刀剑男士介绍冲田君和冲田小姐，“这两位是那个迦勒底记录下来的来自两个不同世界的冲田总司——冲田君的所有灵基阶段都是带着我哦！！！”
“呵呵，你们好啊。”冲田君看了大和守安定一眼，笑眯眯地向松井江和桑名江问好，不经意地露出带在身侧的打刀，“虽然说也有带着清光的灵衣，但是那件衣服不是很适合在这种时候穿出来，就只能一直带着安定了——当然，清光和安定都是我的爱刀哦。”
“冲田君……！！！”
“太狡猾了——！”冲田小姐瞪了自己的同位体一眼，再一次为自己早上无意识之间拿出了菊一文字则宗以至于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当场陷入巨大打击的行为感到头痛，“真是的，明明都是冲田总司，为什么我什至连羽织都要靠灵基突破才能找回来啊！！！”
“我倒是也想有正常的能带清光的衣服啊。”冲田君偏过头对冲田小姐抱怨，“毕竟那孩子在池田屋被折断了，我还以为成为从者之后好歹不用担心这种问题可以好好陪着他呢——结果完全没想到会是那样的一套衣服啊！！！”
“那套灵衣确实……”冲田小姐神情微妙地看看冲田君又看看加州清光，想起某天新选组的大家发现冲田君的那套灵衣之后不妙的沉默，“但我们也只有在这种不用战斗的时候可以回想过去——你看，毕竟在战场上谁也不会等你吧？”
“确实如此。”松井江笑着赞同了冲田小姐的发言，把双手插进外套的口袋里，“毕竟在战场上的时候，不是让敌方流血就是自己流血呢——虽说如此，但我其实不擅长不流血的战斗……每次战斗的时候总会把对面和自己搞得一团糟，不过我是不会让己方成员流血的。”
“需要我介绍一下田地里作物的种类吗？虽然我曾经被摆设在农家中，但在农作方面并不是只了解蔬果的种植哦。”桑名江拉了拉衣领，走到松井江的身边，“你要是实在对田地没办法的话，今天的畑当番可以交给我一个人来做哦，松井。”
“不，好歹我也做好了会被主公安排来田地很久的觉悟——工作还是要自己做的。不过，谢谢你，桑名。”松井江无奈地笑了笑，对冲田组摊开双手，转身走回田地，“不过今天的工作好像两个人做不完啊……”
“啊，是到成熟的时间了吧？”加州清光捶了一下手，看向冲田小姐和冲田君，邀请他们参与本丸的日常大型活动，“本丸的田地有灵力滋养，所以基本上不管是什么作物都会在固定的周期内完全成熟——冲田君和冲田小姐要来体验一下收获作物的过程吗？正好就当顺手给他们两个帮忙了。”
“那我去叫几个空着的刀派过来帮忙！”大和守安定主动接过了叫人的工作，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两位前主，“对了，还要叫陆奥守先生过来拍照——我想看冲田君和冲田小姐在田地里工作的身姿！！！这可是十分值得纪念的内容！！！”
加州清光：“啊！安定！！我也要一份！！！”
冲田小姐：“英灵座和迦勒底里也不会有这样的活动……偶尔体验一次或许也不错呢。”
冲田君：“上回参与这种劳作，还是在咕哒咕哒邪马台国的时候吧？”
等到大和守安定带着其他刀剑男士回到这里的时候，桑名江已经为两位冲田总司讲解完了田地相关的注意事项，正准备朝着农作相关的其他方向肆意发散——冲田小姐已经切换成了活动更方便的第二阶段的长裤皮靴；而冲田君暂且把羽织脱下，乍一看就像是头发留长又柔顺了很多的大和守安定站在那里一样。
“哦？”加州清光对正监督众人取用收获工具的那一振打刀挥手，略显惊讶地挑了挑眉，“长谷部，你昨晚居然逃过一劫了吗？”
——长谷部，压切长谷部，压kill长谷部……
冲田小姐和冲田君都被这个熟悉的关键词触动了过去的记忆——想到昨晚药研藤四郎的态度，两人也不便直接开始讨论织田信长干过的事情，只能互相交换目光，通过彼此视线的表达来吐槽那两个过于自由的同伴。
——说起来，其实原本给刀取名压切长谷部也没什么不对的，顶多就是随便了一点……
冲田君视线飘忽。
——但是后面随手送给连家臣都不是的家伙就属于随意过头的地步了吧！ ？
冲田小姐看过去的视线里带着不赞成的意味。
——那她为什么要给吉他起那个名字啊！ ！ ！
冲田君大脑空空，目光里满是困惑。
——呃，嗯……其实……
冲田小姐欲言又止，想起了那个夏天带着吉他狂欢的织田信长，最终还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什么逃过一劫？难道那个男人来了昨晚的宴会吗？”压切长谷部把四个背篓交给加州清光，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三人，“啊，你跟大和守带了原主过来一起帮忙？那个迦勒底，原来有两个冲田总司吗……”
“加州……”压切长谷部却在视线触及后面眉来眼去的两个冲田总司之后，颤抖着抓住了加州清光的手，向来沉稳的打刀发出尖锐的爆鸣，“难道说那个男人——织田信长也有两个吗！！！不对，难不成和这两位一样……”
“连织田信长也有女性的个体存在吗！！？？”
“啊，和冲田总司一样——织田信长也是一男一女来着。不过按照冲田君和冲田小姐的说法……那两位大概是忙着内战，所以没空来骚扰你们吧。”加州清光平静地从压切长谷部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转过头招呼身后的三人，“好了，我们去帮忙吧。”
冲田组并肩向田地里走去，将仓库里受到了极大精神冲击的压切长谷部扔在原地，说说笑笑地加入了收获作物的大部队里——而压切长谷部在纠结许久之后，去找了药研藤四郎询问昨晚宴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后话了。
在田地里帮忙的这些刀剑男士们显然经常参与这样的活动——比起桑名江和松井江来说都更经常被安排畑当番的短刀们又快又整齐地将田地里的作物分门别类收获摆放；而根本没去压切长谷部那边领工具的胁差和打刀们则负责用推车把这些作物送去正确的地点；唯一一个不务正业的人员大概是被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钦定要给两位冲田总司留影纪念的陆奥守吉行。
虽说是帮忙，但其实四个人加起来的工作速度也没快到哪去，所以很快就被附近忙完的短刀抢走了工作——总而言之，最后田地里的工作还是非常顺利地迎来了结束；刚刚收获作物的田地哪怕有灵力滋养也不适合无缝种植，于是桑名江和松井江今天的畑当番也随之画上了句号。
“哈，好想回归土地……”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都不在这边，松井江一头把自己埋进了地里。
“好——了，别在那里把脖子都快埋进去了，松井——”桑名江转过头就发现松井江一头埋进了地里，于是停下脚步试图像拔萝卜一样把这位同刀派的打刀从地里拽出来，“不要真的把自己埋进去啊！！！”
在最后这一点小小的骚动结束之后，四人和畑当番组告别，向着昨天晚上就已经去过了的手合场进发。
“虽说昨晚已经介绍过这里了，但参观本丸的路上绝对不能漏掉手合场呢。”加州清光走在前面，一边为冲田君和冲田小姐介绍今天被安排在手合场的两位刀剑男士，“这两振里有一振肯定是两位认识的——堀川国广，土方先生的胁差；另一振则是肥前忠广……”
“啊，是坂本先生和田冈的那把胁差吧？”冲田小姐兴致勃勃地想象着两把胁差的形象，期待起了接下来的见面，“坂本先生和田冈都是迦勒底的同伴，所以我们并没有交过手——而且，生前也基本上没见过面就是了。”
“坂本先生一向跑得很快，田冈则是完全没见到面——要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和他们的刀打打看！”
但最终，四人在踏进手合场之前，先一步转身跑了——四人意见一致地，逃离了今天的手合场。
只不过现在，四人都还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诶——那样的话，等到了手合场问问肥前能不能和他切磋就行了吧。”加州清光稍稍回忆了一下肥前忠广的战斗路数，向冲田小姐给出提醒，“不过他的风格可能更接近冈田以藏而不是坂本龙马……陆奥守才是更像坂本龙马的那一个。”
“堀川的话……”大和守安定为两人介绍这位相当靠谱的同伴，“他也是主公日常轮换的近侍组中的一员——我们新选组的刀除了堀川之外都是被主公直接排除出选择范围的打刀呢……不过他和和泉守很默契，过去两个人一起出战的时候那个气势简直就是战无不胜的样子嘛。”
“不过确实，大部分的敌人在他们两个的配合下都毫无还手之力就是了。”
“好了，前面就要到手合场了……？”加州清光停下脚步，示意身后三人噤声，然后仔细倾听从手合场里传出来的声音，“我感觉手合场里好像……稍微有一点不太对劲？”
手合场内，某人富有穿透力的大嗓门正带着气势磅礴的话语穿墙而出——
“听好了！斩杀他人需要的是勇气！所谓的剑！除了斩杀与刺突以外没有用处！！忘却一切！！一心前进！！一心斩杀！！！”
“啊？冲田？别模仿那家伙的剑术。那个——不是什么剑。那已经是某种别的存在了。”
“咿——！！！”两个冲田总司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当场炸毛，一人拽住一振打刀往和手合场相反的方向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尖叫，“那边可是——地狱啊！！！说起来为什么土方先生会在那里啊！！！”
与此同时，一振浅黄发色的太刀敲响了守望者所在的天守阁的大门。
“看来是我打扰两位的雅兴了呢……哈哈。”太刀拿着手里的折扇走进室内，从善如流地在守望者和兰瑟梅罗的对面坐了下来，“我是来问主公能不能换一套景趣的——我昨晚本来还期待着会被某位天才少年剑士找上门来的，结果等到宴会结束都没出现……”
“我只好自己想办法制造能让那孩子来找我的局面了。”
“诶——明明是虚假的逸话，居然会这么在意吗？”守望者翻开放在地上的景趣相册，从现在正在使用的小雪·寒椿所在的位置朝前翻去，“如果是要和那位天才剑士谈话的话，我想想……梅雨季节的雨过天晴如何，一文字老爷子？”
“哈哈，主公的年纪可比我们这些老头子都还要大了吧？”一文字则宗爽朗地笑了起来，“不过梅雨季节的景趣确实很合适——漂亮的绣球花可是很衬那孩子的……但是我希望能再晚一点更换景趣，不知主公是否能允许我这一个小小的请求呢？”
“一文字老爷子，随便提及女性的真实年龄可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哦。”守望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一文字则宗，大有眼前这人要是再踩一下雷区就能直接把他绑去冲田总司面前的架势，“而且……就算猜到了那个也不要随便乱说啊——不然时之政府那边可是会很头疼的。”
“天才剑士吗……那孩子自己倒不是这么认为的。”兰瑟梅罗放下手中的茶杯，回想起迦勒底和英灵座中大部分足以被称作天才的存在，“倒不如说，在我认识的人里，能坦率地承认自己是天才的家伙几乎没有——在时代比我更晚的那些家伙里，这一点则变得更加明显了。”
“另外……”兰瑟梅罗看向守望者，支着脸颊笑了起来，“你说的那个是包括在我们的契约里的内容吗？”
“那当然了——毕竟我们的契约内容是所有的一切。”守望者闭了闭眼，无奈地叹息着看向一文字则宗，“那么，更换景趣的时间，一文字老爷子——你希望是在什么时候？顺带一提，晚餐之前必须换回更适合举办宴会的景趣——梅雨的季节可不适合举办宴会。”
“我听说小子他们正在带着冲田总司参观本丸……”一文字则宗透过窗户看向那些环绕在天守阁周围的本丸建筑，略一沉吟，“对了，就在他们回到居所庭院之前更换好了——具体的时间我会让日光来通知主公的……主公今天应该没给他们安排内番吧？”
“嗯，而且这段时间也不会安排远征……”守望者顿了顿，移开目光，“啊，早知道就该让山鸟毛把你们带着一起出去远征的——我就不该让你闲着。好了好了，那么景趣的事情这样就算说好了——喂！！！”
“哈哈哈……那我就先走一步了，主公。”
一文字则宗早在守望者移开目光的时候就跑了出去，只剩还未落下的话音在随风飘荡。
“这一位简直就像老顽童一样呢……总觉得在英灵座里也见过类似的存在——嘛，不过那也和我关系不大就是了。”
“像梅林？”
“不——梅林老师是人渣，彻头彻尾的人渣。我觉得把他和一文字则宗先生相提并论是在侮辱一文字则宗先生。”
“那英灵座里还有谁是这种类型的？ BB ？不对，那个AI已经是恶趣味的巅峰了吧。”
“嗯……太公望？总觉得，同样是那种轻松而愉悦，又混着点无可奈何的悲伤的复杂氛围……从这点上来讲，这两位应当是确实很相似的存在吧？”
“诶——不，是这样啊，啊啊，原来是这样啊……原来你的感受，是这个样子的啊。这么看的话……嗯，果然，这就是作为乐园妖精的你，和作为第三魔法使的我之间的区别吧？话说回来，你当时看到那样的场景之后，是怎么想到久延毗古神身上去的？”
“大概是因为……我们前不久才刚刚见过一位持有久延毗古神性的，只眼只脚的公主殿下吧。”
第56章
在逃得足够远离手合场之后, 四人才终于停下脚步，在屋檐下一边喘气一边放声大笑——毕竟说到土方岁三，不管是冲田君和冲田小姐, 还是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 在手合场的情境下, 对他的印象只有令人敬畏的“魔鬼副长”之名。
“啊呀，要是平时见到土方先生也不至于拔腿就跑……”冲田小姐扶着膝盖喘气，偏过头看着同样气喘吁吁的冲田君, “呼啊——耐久E的数值就是在这个时候拖后腿用的呢……跑了一半就变成安定和清光拖着我们两个在跑了。”
“哈……毕竟他们两个是付丧神嘛。”冲田君双手叉腰向后仰去,侧着脸和一旁的冲田小姐交换视线, “我们两个虽说是从者,但在这方面确实和信散播的谣言一致——是比生前的自己还要差劲的虚弱垃圾属性Saber呢。”
“说到底这都是和病弱一样后世印象附带的像是诅咒一样的影响——”冲田小姐无奈地叹了口气, 想到某几位在英灵座上见过的从者，“Master的暴言在某种意义上还是很有道理的……比如说，说到底, 全世界的从者都是『无辜的怪物』这个诅咒的受害者。”
“诶……？”
加州清光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知为何想到了过去某一振太刀曾和自己说过的话语——
『「爱」是力量，也是束缚着我们的枷锁。 』
过去的加州清光并没有理解这句话中深藏的含义,哪怕在守望者和他们讲述英灵座相关内容的那时也没有将英灵和这句话联系到一起；直到现在，加州清光才从冲田小姐的话中品出一些和过去听闻的话语相关的意味——『爱』即是信仰，即是幻想,亦是诅咒。
英灵是通过聚集人类的信仰而诞生的存在, 所以即便是实际上不存在的神话、传说等里面的英雄也可以成为英灵；而刀剑男士是付丧神中的一种，虽然神性等级是最低的E，但他们也无法离开人类的信仰存在。
——因为付丧神也是神明的一类, 而神明不能失去他们的信徒；但信徒们的信仰不一定是正向的、对神明有益的，这些信仰有时候也会变成扭曲神明本身存在方式的诅咒, 成为足以刺伤神明的利刃。
“哈哈哈。加州、大和守，你们是在带你们的旧主参观本丸吗？”眼中有着三日月的太刀捧着茶杯坐在廊下，笑呵呵地看向四人，“这不是相处得很不错嘛。今早看到药研的时候，他好像还在为了旧主的事情烦恼呢。”
加州清光：“诶！？长谷部不是没见到织田信长吗？”
大和守安定：“清光，昨天的宴会——坐席安排优先的是同刀派，然后才是根据原主和各自的兴趣爱好安排的。织田信长的刀根本没有坐在一起啦。”
冲田君：“啊……那就是他在跟我和樱分开之后又撞见了正在互殴的信和那家伙吗。”
冲田小姐：“也就是说那位一个人抗住了那两个超级随心所欲的家伙吗！！！”
加州清光：“大概……吧。”
“说起来，真意外啊——这个点居然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喝茶。”加州清光单手叉腰，侧过身看着坐在廊下的这群人，“虽然说主公没给你们安排工作，但平时不怎么参与这边活动的人今天居然也难得过来了啊。”
“因为鬼……不，髭切有事想要找我们商量，所以今天才加入了三日月他们的茶会。”淡金发的太刀从短刀的手里接过茶杯，看向加州清光，“髭切说在别的地方谈话会有种在说正事的感觉，所以才选了三日月平时喝茶的地方。”
“诶——那正好，我们也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加州清光带头坐下，为悠闲的同僚们介绍自己的两位前主，“这两位是我和安定原本的主人——冲田总司，现在我们正在参观本丸的观光途中。”
“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和睦相处可是很重要的。”三日月宗近笑着看向四人，把四人也拉进了这场茶会谈话的范围里，“正好两位冲田总司也是迦勒底那边的人，髭切你不如问问他们，那位阴阳师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吧。”
参与茶会的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冲田君和冲田小姐的身上，连带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也感受到了众人有些过分热切的视线——而两位冲田总司的注意力则更早一步地从捧着茶杯的太刀们身上转移到了在场的其他刀剑男士身上。
平常除了作为第一部队成员出阵就是和悠闲喝茶的太刀们一起悠闲度日的短刀早在四人坐下的时候就给他们递上了倒好的茶和配套的茶点——一边主动对冲田君和冲田小姐做自我介绍，一边接着三日月宗近的话语为两人复述困扰那两振源氏重宝的问题。
“我叫平野藤四郎。比起实战，从事护卫、随侍一类的工作要更多一些，所以除了作为第一部队的成员出阵以外，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和莺丸大人还有三日月大人一起在这里喝茶。”平野藤四郎放下茶壶，回顾起之前髭切和膝丸截然不同的神色，“据说，髭切大人和膝丸大人被要求带上其他的刀剑男士一起前往，才能见到他们的旧主。然而同为平安时代的那位阴阳师给他们的提示却是……”
『事实上，我们这边的家伙，危险程度都挺高的——不，不止是大江山的鬼，还有些其他方面的问题。总之，如果还要来找我们的话，最好还是把所有和源氏有关的同伴全部叫上——嗯，不管是源氏持有的，还是前主和源氏有仇的……都带过来吧。 』
“诶——”冲田小姐和冲田君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都惊讶地看着那两振源氏重宝，“连那个 Grand Caster·安倍晴明的侧面都见到了，那不是直接去了平安京亚种异闻带那组的区域吗？结果居然连一个源氏的人都没见到吗！？”
“咳，不过确实，那边除掉大江山之鬼之外还有很多危险分子……不，倒不如说那边的人全都是危险分子比较好。”冲田小姐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忽地避开了髭切和膝丸的视线，“但Master不是严禁我们和刀剑男士发生冲突吗？”
“有时候不是禁止了就能避免的——”冲田君深沉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髭切，“所以你们是真的连一个源氏的人都没见到吗？这不应该啊。虽然说源氏和大江山那边没到那家伙和信之间一样一天不打就浑身难受的地步，但这两边关系本来也就没好到哪去啊。”
“他们昨天难道没打上吗？”
冲田小姐：“或许还有一种可能是，在打起来之前被晴明大人缴械了——？”
“啊，我想到了。”膝丸的脑海中闪回过昨夜在人群深处突然窜起的代表阴阳术符咒失效的蓝色火焰，有些神情微妙地看了眼髭切，“也许，可能——是因为我和兄长的靠近，使得晴明大人选择了强制缴械双方……逼迫他们回去正常用餐。”
冲田君＆冲田小姐：“……是晴明大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另外，当时有一位高大的金发男子向兄长提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膝丸维持着脸上微妙的神色，将昨晚听到的提问复述给在场的众人，“他问兄长，鬼、魔性和人类，相较而言——对于兄长来说，哪边是更好杀的。”
“……嗯？你们这不是见到了源氏的人嘛。不过，拿这个问题来问髭切啊……”冲田小姐眨了眨眼，脑海里闪过某几个英灵的身影，“嗯，确实是会被他们拿来问髭切的问题呢！毕竟渡边先生的名言可是人类比起鬼和魔性要难斩杀得多。”
“嘛，不过完全没人支持他这个观点就是了。”冲田君平静地看着笑成眯眯眼的冲田小姐，“尤其对于我们这群幕末的剑士来说，斩杀敌人才是我们磨练剑术的首要目标。更何况对于我们两个来说的话——”
“刀剑折断了就用鞘，鞘折断了就用空手——只要能杀死敌人，用什么都无所谓。”
——这就是幕末人斩从者们相通的，不择手段的一面。
“总而言之，和那些与妖鬼共生的平安时代的从者相比，我们这些幕末的家伙毫无疑问更擅长的是杀人，而非斩鬼。”冲田小姐摊了摊手，看向髭切，“更何况迦勒底里幕末从者的数量和平安时代从者数量相比大概是压倒性的多……不过，其实就算是同为赖光四天王的金时先生也不赞成这个观点。”
“听你们的描述，向髭切提问的那个人应该是Berserker的金时先生吧。”
“至于带上同伴再去见他们……嗯嗯，大概是晴明大人的个人兴趣吧。”冲田君微微沉吟，为刀剑男士们给出他们寻求的答案，“晴明大人生前没见过同在平安时代的你们，反而是芦屋先生几乎都见过了……嘛，不过，基于这份要求，我们可以稍微给你们一些相关的提示哦。”
“前主和源*氏有仇——这个的话，大概是指平氏，还有被兄长赖朝疏远的义经。”冲田小姐和冲田君交换了一个目光，“毕竟从者会被后世的传说影响，所以要是看到什么令人惊异的画面，也不要感到奇怪比较好——另外，那边其实还有很多严格来算根本没在那个亚种异闻带出场的从者……”
“那方面的话就凭直觉带同伴好了，我们相信晴明大人不会特别为难人的——另外，建议你们带上几位也许能算是和晴明大人有因缘的同伴。”冲田君看向廊下凑在一起分享稻荷寿司的几位刀剑男士，意有所指地拖长了声音，“毕竟就算她再怎么坚持自己是个纯粹的人类……”
“白狐之子的那个传说也不会和英灵的她分开了。”
第57章
“哈哈,那我也去凑个热闹吧。”三日月宗近笑着看向恍然大悟的髭切和膝丸，“我就不去丰臣组那边凑热闹了——万一被那位连药研都感到头痛的信长公缠上可就不好了，更何况我和那边的大家可是有着很明显的分歧的。”
“确实, 那确实不适合去丰臣组那边呢。”加州清光瞥了身边的冲田君一眼, 脸上露出了非常微妙的神色, “更何况按照冲田君和冲田小姐的说法……那位丰臣秀吉倒是不在的，但是有两位信长公和那位茶茶夫人在——”
大和守安定：“总而言之……确实不是什么适合三日月先生去的地方呢。”
三日月宗近——除了是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振之外，最为时之政府的审神者们所知的身份是丰臣秀吉正室北政所宁宁所持的太刀, 因此他也偶尔会和曾为丰臣秀吉所持的一期一振一起, 被促狭的审神者们并称为夫妻刀。
然而,身为丰臣秀吉正室所持的太刀,三日月宗近天然与其他属于丰臣秀吉的刀剑之间有着无法妥协的分歧——那就是三日月宗近绝对不可能和其他丰臣刀一样是偏向日轮的宠姬、织田信长的侄女、浅井三姊妹中的长女茶茶的立场。
“哈哈哈,所以作为老爷爷的我就去别的地方凑热闹了。”三日月宗近笑着接受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的好意，垂下眼看向手中的茶杯，“哦呀,有茶梗竖起来了——看来这么做会有好事发生呢。”
“只是，说到平氏的话……本丸里只有小乌丸大人是平氏出身的刀剑呢。”平野藤四郎仔细地想了想本丸内刀剑男士们各自的旧主，“但小乌丸大人是不怎么在意过去旧主的那一类,反而更明显地表现出了作为日本刀之祖，把我们当成孩子来重视的特征呢。”
“对于晴明大人来说的话，她看重的不是你们刀剑男士本身的态度……”冲田小姐沉吟,视线逐一扫过坐在这里的刀剑男士们, “她更看重的是本身的因缘——也就是说，只要你们被某人使用过，无论这个人是否在历史上留下了他的名字,对于晴明大人来说，你们都是和那人结缘的存在。”
“或者说更简单的, 我来举个例子吧。”冲田君闭了闭眼，看向加州清光，“清光，在这个本丸里，和狐狸有关系的刀剑男士有哪几位？”
“宗近挥锤锻神刀，神狐相随赓续打——这是第一位，三条派的小狐丸先生。”加州清光伸手示意两位冲田总司朝正在分享稻荷寿司的三人的方向看去，“比起说是真正存在的被刀匠锻造出来的多把小狐丸的集合体，倒不如说是能乐《小锻冶》中虚构的那一振刀剑，依托世人的幻想才得以存在于世。”
“嗯嗯，听起来像我们新·迦勒底那边的船长先生呢——感觉像是依托于世人的幻想存在的幻灵之类的。”冲田君顺着加州清光示意他看去的方向投去视线，注意到了那位有着狐狸般野性的太刀，“正好是和稻荷神的传闻有关……”
据能乐《小锻冶》所传，六十六代天皇一条天皇命令三条宗近打造一把刀，三条宗近因为找不到与自己水平相近的弟子对槌而烦恼，于是前去参拜了稻荷明神——之后，三条宗近与以狐狸姿态出现的稻荷明神的化身一起，完成了小狐丸。
“另外两位都是栗田口派的刀剑男士——打刀，鸣狐；剑，白山吉光。”大和守安定为两人补充介绍，“鸣狐先生的话基本都靠随从的狐狸代替他发言；白山相较而言会比较特殊，因为剑更贴近神的系谱，所以白山持有着刀剑男士中唯一的治愈能力。”
“正好，这样的话……我来补充一些关于那位晴明大人的信息吧。”冲田小姐捧起茶杯，轻轻吹开上浮的热气，“晴明大人是白狐之子这一点，不单单只是传说——她毫无疑问混有着白狐的血脉，并且本身几乎受到了白狐血脉压倒性的影响……”
安倍晴明在生前就表现出从人类往白狐转化的情况——另一位同样混杂着人类以外血脉的存在则是不列颠的梅林。
梅林是人类与梦魔的混血，他在完全继承梦魔特性的同时，只有外貌还保持着人类的模样。梅林也因此没有经历安倍晴明生前体验过的人类转化成幻想种的蜕变过程——因为他虽然是混血，但毫无疑问是更偏向于非人类的那一方。
——而安倍晴明是更偏向于人类的那一方。
据芦屋道满所说的安倍晴明的过去中——曾经在刚出生的时候，安倍晴明还没有表现出任何属于白狐的特征；但到了他和晴明相识的那个时候，白狐的特征已经吞噬掉了安倍晴明大部分属于人类的特征。
“她曾说过——如果死得再晚一点，她就会变成梅林那样无法死去的家伙。”芦屋道满是这样向他们共同的御主讲述的，“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的真实性，只是我不能接受她为了保持自己属于人类这一方的特性而选择了死亡。”
“嗯，我和晴明的矛盾永远只和这一点有关——我无法接受她的死亡，她也无法接受我让安倍晴明这个名字成为Grand Caster中的一员，仅此而已。”芦屋道满温和地笑着，脸却和泛人类史的那位晴明公重叠起来，“至于永远只能作为侧面存在什么的……”
“对我来说，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事——这样的话，无论她去到哪里，都再也无法丢开我了。”
冲田小姐闭了闭眼，截断逐步发散的回忆，接着之前的内容继续不紧不慢地讲述下去——“但无论如何，晴明大人的身上有着白狐的特性——只要这一点存在，这就足以让她和这三位刀剑男士之间产生关联。”
白狐是独属于日本的，如同那个纺织妖精属于不列颠一样——是这片土地上特有的非人类，却又像乐园妖精或是梦魔一样，是与其他非人类截然不同的家伙；如果说乐园妖精连接的是大地深处星球内侧的锻造炉的话，白狐相连的就是高天之上的神明。
关于这一点，事实上在当初亚种异闻带还没有被新·迦勒底剪除的时候，安倍晴明和芦屋道满在达·芬奇工坊中记录灵基图谱那时就已经在菲尼斯·迦勒底里掀起过讨论的浪潮——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安倍晴明会是持有地之力的从者，毕竟白狐之子的身份和日本流传至今的传说几乎都在向魔术师们宣告这又是一位持有地之力的从者……
然而最终在安倍晴明登记结束之后，写在灵基资料上的那份正确答案，是——天之力。从者们和魔术师们一起得到了乐园妖精和半梦魔轻描淡写的答案说明，才知道白狐不是由大地诞生的幻想种，而是天空遗落的，过去曾属于神代的碎片中生出的幻想种。
尽管不具有神性，但白狐天然与神明连接——它们天然是属于高天的那一方；稻荷神只不过是遣普通的狐狸作为自己的神使，而白狐是与所有神明都有着联系的精灵一样的幻想种；与乐园妖精能驱动大地不同，白狐能够驱动对于人类来说遥不可及的天空。
“首先，因为晴明大人有着白狐的血脉，所以无论如何都会和狐狸产生联系。”冲田小姐神色严肃地竖起三根手指，“然后从三位刀剑男士自身来看，会和晴明大人有着最紧密的联系的刀剑男士会是作为剑的白山吉光，第二的会是小狐丸，而排在最后的就是鸣狐。”
“白狐是持有天之力的种族，虽然没有神性，但毫无疑问是出自神的系谱——哪怕是混血，也不会影响它们和高天之间的联系。”冲田君放下茶杯，无奈地摊了摊手，“而晴明大人的资料登记中，本该和梅林一样登记为混血的技能，从混血变成了白狐之子。”
白狐之子，那是混血在安倍晴明身上得到的特化表现——这毫无疑问是在表明，作为英灵的安倍晴明，已经是更偏向白狐的一方了；白狐虽然同样能读取地脉，但说穿了就是天对地的权能压制，而非是乐园妖精一样的沟通。
“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例子而已。”冲田小姐饮下茶杯中最后的茶水，放下茶杯，“提示就给到这里，要怎么应付晴明大人出的题目还是要你们自己去思考——毕竟如果说得太多的话，被晴明大人看到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本丸里可还有很多地方在等着我们去参观呢。”加州清光放下手中的茶杯，第一个站起身来告辞，“谢谢你们的招待，希望你们能顺利和源氏的从者见面——走了，安定。”
“说起来，从这里出发的话……”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并肩走在一起，研究下一处要带冲田君和冲田小姐去参观的地点，“最近的区域是洗衣坊吧？我们带冲田君和冲田小姐先去洗衣坊那边转一转，然后再去别的地方？”
“我其实有点想跳过手入室。”加州清光偷偷瞥了一眼走在身后的冲田君和冲田小姐，跟大和守安定商量再往后的路线安排，“因为我听说昨晚好像有织田信长相关的从者因为醉酒躺进去了。而且……药研好像被织田信长缠上了，但是手入室是药研的地盘。”
“那就跳过。”冲田君和冲田小姐一起微笑着截断了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之间的讨论，“美好的一天不该被信和那家伙打断——这可是难得的休闲时间。谁都没有权利阻止我们享受这段时光！！！”
“如果遇上他们的话……对，没错，哪怕要使用宝具——我们也会阻止他们过来打扰的！！！”
“做到那种程度就免了吧！！！”
第58章
在一阵鸡飞狗跳的混乱之中, 四人来到了洗衣坊所在的位置。
“好，到了。这里就是本丸的洗衣坊——”加州清光停下脚步，向冲田君和冲田小姐介绍眼前的这一片区域, “本丸大家的衣服都是在这边清洗, 可以选择房间里的洗衣机, 也可以选择手洗——不过具体的洗涤方式由当天被安排洗衣内番工作的刀剑男士决定。”
“像是歌仙被安排在洗衣坊的话就会选择手洗——”大和守安定笑着补充，“因为歌仙认为这么做是很风雅的一件事情。”
“歌仙其实很享受洗衣的过程吧？”加州清光偏了偏头，和大和守安定分享自己有关这位同僚的看法, “布料浸入水下, 还有提出水面的时候的声音——这些对于歌仙来说, 都是足够解压也足够风雅的声音。”
“说起来,你们之前也说了歌仙——歌仙兼定和烛台切光忠这段时间的内番都是安排在厨房那边吧？”冲田小姐歪着头去看加州清光,对着他眨了眨眼，“那今天安排在洗衣坊这边的刀剑男士是谁？”
“其中一位你们应该见过了——骨喰藤四郎，昨天的近侍。”大和守安定代替加州清光回答了冲田小姐的提问,一边向着洗衣机所在的房间走去，“但是今天和他安排在一起的刀剑男士并不是他的兄弟，鲶尾藤四郎呢。”
“是过去和他一起在德川家待过的物吉贞宗。”加州清光双手抱胸,慢悠悠跟在大和守安定的身后，“嘛，虽然说他们两个中间有着共同在德川家待过的经历,但主公并不是因为这个才把他们安排在一起的。”
“严格来说,嗯，是从那次事件发生之后，骨喰就一直和物吉绑定了——大概是主公想要避免一些不幸的发展吧。”加州清光停下脚步,看着大和守安定打开大门，“毕竟,物吉之所以得名物吉，就是因为过去德川家康公携带他出阵的时候逢战必胜——进而在现在，扩展到他能为自己的主人带来幸运这样。”
第一眼看到洗衣坊内部景象的时候，四人并没有找到今天当值的两振胁差，映入眼中的反而是几乎堆满整个地面的桌布——两振胁差显然被过多的工作量淹没，以至于四人只能看见那些堆满了一地的桌布发生的动静。
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对视一眼，无奈地加入了收拾桌布的过程中——他们的主公虽然和其他的审神者相比是压倒性的有钱，但桌布用一次就扔一堆的话，到最后还是会被管着财政大权的博多藤四郎和压切长谷部制裁的。
——更何况宴会今晚还会继续，桌布要是不能早点收拾干净的话，歌仙兼定绝对会第一个杀来洗衣坊这边；说到底，本来用这样的桌布就是歌仙兼定的安排，昨天布置会场的时候他就跟压切长谷部和博多藤四郎为了这个吵过了……
“啊，是大和守先生啊。”
在冲田君和冲田小姐跟着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一起开始收拾桌布之后，大和守安定终于在抱起一团桌布的时候，看到了那振金发的胁差——蹲在金发胁差背后的骨喰藤四郎显然是听到了少年笑着招呼大和守安定的声音，这才扭过头来看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喂，骨喰——”这时，加州清光的声音在洗衣坊的另一头响了起来，“光是昨天宴会的桌布，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堆满一地吧！？除了昨天宴会用过的桌布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也堆在这里的地上吗？”
“其实，本丸里有一半的刀剑男士正好是昨天更换床单被套……”骨喰藤四郎把手里的桌布塞进洗衣机，面无表情地回答了加州清光的疑问，“加州你在的那边应该都是被套和床单——只是简略地按刀剑男士的刀派分类堆开了而已。”
加州清光：“这样的话洗衣机全力运转也洗不完吧！？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物吉！？”
“哈哈……”物吉贞宗笑着按了按头上的帽子，无奈地给出回复，“所以我们准备是先把桌布洗好，然后洗衣坊的烘干机也优先供应桌布——床单被套之类就放到后面再说，要是洗衣机能空出来就用洗衣机，空不出来的话就只能手洗了呢。”
“那样的话之后还要去问药研或者主公能不能换个景趣。”骨喰藤四郎把有些往下掉的袖子又往上卷了卷，抱起最后几条桌布逐一塞进洗衣机里，“下雪天可不适合在室外晾这些——要是能换个夏天或者春天的景趣就好了。”
“不过桌布塞进洗衣机之后，我们现在的工作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呢。”物吉贞宗笑了起来，看着骨喰藤四郎启动最后一台塞进了桌布的洗衣机，“那么大和守先生和加州先生是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们吗？”
“大概是在带他们的旧主参观本丸吧——主公昨天和迦勒底那边说不用在乎政府对真名的禁令，就是在告诉他们和我们，可以选择和自己过去持有的刀剑或者前主见面，或者避开。”骨喰藤四郎平静地放下卷起的袖子，“而且你看——那边的那两位应该就是冲田总司了。”
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诶？骨喰你为什么看上去好像早就知道有冲田君／冲田小姐存在了？”
骨喰藤四郎：“……我昨天见过了两个信长公。而且，主公和那个迦勒底的副所长的谈话——有相当一部分内容是当着我面说的。”
“啊，看到了看到了！”物吉贞宗快乐地朝冲田君和冲田小姐挥手，一边大声介绍自己，“我叫物吉贞宗！我虽然无铭，但是带上我逢战必胜，所以德川家康公非常爱惜我哦！也因此在审神者们之间也有传言是会带来幸运的胁差——其他本丸的审神者要是有锻不出的刀，就会换其他的我作为近侍去锻刀室锻刀呢！”
“听起来就像是会带来幸福的青鸟一样。”冲田君平静地走回加州清光的身边，看向面前有着一头柔软金发的胁差，回想起一份不论是新·迦勒底还是菲尼斯·迦勒底的御主都从某位作家手里收到的情人节礼物，“能够带来幸运吗……”
而冲田小姐显然也想到了那件礼物——尽管送礼者本人宣称只是『用旧了的东西』，用一种极其敷衍的态度把那件礼物送给御主之后就再没有更多的行动了；但这不妨碍迦勒底里的其他人研究这件礼物。
外壳是青鸟的衍生这点已经无关紧要，当那位万能的天才发现这件礼物真的会带来幸运之后，有不少了解情况的从者都会觉得难以置信——毕竟送礼人世界知名的部分，除了他创作的才能之外，就是那可以称之为缠绕了他一生的不幸。
“生前已经够不幸了，更何况从者的数值不会因为外物波动……最多也就是根据御主的素质调节自己的性能，而幸运值这边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会受御主影响的数值吧？”当时的万能之人就那样兴致勃勃地拿出了自己的结论，“所以大概是他发现这个鼠标对他来说没用，才会转手送给了小立香的吧。”
“我倒觉得是藤丸本身就足够幸运。”那时坐在工坊内沙发上的乐园妖精正在翻看埃尔梅罗教室的冥界行报告，一边漫不经心地反驳万能之人的观点，“毕竟青鸟的传说是为人们带来幸福……但也有说法——”
“青鸟并不带来幸福，而只是追逐幸福而已。”冲田小姐看着物吉贞宗，下意识接在冲田君的后面复述了这一句话语，说出另一种可能，“或许物吉贞宗能带来幸运的说法也只是当时持有他的那人被幸运眷顾，而非是物吉贞宗自身。”
“不，被幸运眷顾的存在，一直都是物吉。”骨喰藤四郎却突然用一种平静到毫无波动的语气加入了几人的对话之中，“根据记载，庆长二十年德川家康击败丰臣秀赖——此战中众多丰臣家家藏刀剑被烧毁；奇迹般毫发无伤的我被人在护城河中发现，送往德川家。”
骨喰藤四郎的记忆是一片空白不假，但这不妨碍他作为近侍会帮着守望者整理各种各样的情报——其中就包括不少之前守望者第一次异变结束后去往她过去隶属的那个迦勒底里带回来的资料；带回来的所有仪器都是守望者本人负责，但大部分的资料都交给了当时随行的骨喰藤四郎和药研藤四郎负责整理分类。
而骨喰藤四郎也在整理这些资料的过程中，相当有限地阅读到了自己和同伴们的过去——物吉贞宗是在庆长六年由丰臣秀赖赐予德川家康的，自此之后就一直是德川家家传；而他是在庆长二十年德川家康击败丰臣秀赖之后，作为战利品被送往了德川家。
而事实上德川家康在第二年就离开人世，物吉贞宗也作为遗产的一部分被分割给了九子德川义直——在这份迦勒底的资料里，这段内容边上则有着额外的批注——『某种意义上，那振胁差「物吉贞宗」，确实是被幸运之神眷顾着的。 』
“……明历三年，也就是四十一年之后，江户发生大火，烧毁了江户城三分之二的区域——其中，德川家的一千五百多把藏刀均有不同程度受灾。”骨喰藤四郎闭了闭眼，平静地陈述出发生在过去的一切，“其中，政府还未曾成功结缘的绝大部分属于栗田口的刀剑男士均葬身火海——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我和包丁。”
“然而，物吉在元和二年随着德川义直就封尾张藩——早已离开了江户城——自然也就幸运地避开了这场发生在四十一年之后的大火。”
第59章
“……骨喰,你提起这件事情，是认真的吗？”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那个……”
在经过一阵难以忍受的沉默之后，他们有志一同地更换了接下来对话的话题——新话题毫无疑问是以迦勒底为切入点的,冲田君和冲田小姐都在之前骨喰藤四郎的话中注意到了他们曾经去过某个迦勒底的事实。
“说起来,你们为什么会去迦勒底？”冲田小姐眨眨眼,想起过去最早迦勒底还建立在雪山深处的时候，“一般来说，你们的时空转移装置可不支持跨越世界吧？而且迦勒底也不是那种无法修正自身异常的机构……”
“嗯,所以主公是和政府提交了去往现世的申请——政府大楼中的时空转移装置是支持除了前往合战场、特别调查地点之外的审神者们原本生活的世界的。”骨喰藤四郎跟在最后走出大门,眯起眼感受了一下雪停后的阳光, “虽然也和政府吵了几次,但主公很快就拿到了去往现世的通行许可。”
那是守望者发色褪色异变结束后一周内发生的事情——守望者最先是给C16的两人去信,说自己将会出门远行一段时间；然后她带着近侍组里关系和她最为紧密的两位刀剑男士一起前往时之政府提交去往现世的申请。
尽管守望者和政府的负责人在沟通期间发生过数次争执——但依旧以极高的效率在一天之内拿到了前往现世的许可；而后他们看着守望者调整时空转移装置上的坐标数据，才隐隐约约意识到了政府和她发生争执的缘由。
尽管不是零号本丸中的每一位刀剑男士都知道他们的主公是在什么时候被时之政府带回来的，但近侍们显然都知道那个答案——而现在,守望者选择的时间坐标显然不是当初时之政府找上她的那个时候，甚至远早于时之政府建立的时间。
骨喰藤四郎还记得那时药研藤四郎向守望者提出疑问后得到的答案。
他们的主公是这么说的——“既然是去旅行，那么毫无生机的荒芜大地显然不是什么好去处；虽然这个时间在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麻烦……但这可是当初我们拼尽一切夺回的充满希望的未来啊。”
就这样,随着时空转移装置亮起金光，他们来到了守望者口中那个“充满希望的未来”——尽管按照时间来说，这里对于他们而言,是早已成为定局的过去；但这不妨碍他们从守望者的身上感受到期待与怀念交织的复杂感情。
当他们再一次踏上坚实的地面的时候, 守望者这样感慨——“原来，这就是迦勒底亚斯的光芒所代表的那个未来吗。”
“但是，这里可不是南极吧,主公？”药研藤四郎凭借着比骨喰藤四郎稍显优秀的侦查顺利注意到了树林里不远处的城堡废墟，回过头询问守望者, “难道说……这里是主公过去的住宅之类的地方？”
“我家可没有这么大的城堡……况且这个时间的话，也不足以让我家的城堡变成废墟就是了。”守望者无奈地笑着，目光却没有落在药研藤四郎的身上，反而是向着更加遥远的方向看去，“这里是德国的冬之城——随着爱因兹贝伦的毁灭而变成废墟的，在更加遥远的过去里属于炼金术师们的城堡。”
尽管C16的两人和守望者有着同样属于“迦勒底”的过去，但世界与世界之间却仍有不同——在第四十八号和Shielder原本出身的世界里，圣杯战争只在2004年举行了一次，冬之圣女仍旧成为了冬木市地下空洞中的大圣杯，但那个世界里爱因兹贝伦的衰落却远在圣杯战争开始之前。
而在守望者出身的那个世界里，奠定了迦勒底建立基础的圣杯战争，和菲尼斯·迦勒底一样——是这个世界的第五次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就在这次圣杯战争结束之后彻底衰落……只不过，冬之城的防御魔术仍在起效。
直到百年之后的今天，守望者才得以在这些魔术失效之后，带着药研藤四郎和骨喰藤四郎踏进这座废墟。
虽然本人在过去并没有关注过圣杯战争相关的信息，但守望者好歹曾经是属于迦勒底的魔术师——有关圣杯战争的信息多少还是通过迦勒底资料库中的内容进行了补全，而支撑她完成第三魔法的实现的，则是那些只有寥寥数句的记载。
守望者不是没想过前往冬之城寻找属于第三法的资料，但是在大圣杯都已经被埃尔梅罗教室拆解的那时，她又觉得——爱因兹贝伦是根据冬之圣女才做出了他们的人造人，而更劣化的人造人是穆吉克家仿造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制作的型号……
只是去看冬之城里人造人的残骸的话，并不会对她掌握第三法提供什么帮助——就这样，守望者将探访冬之城的计划搁置，直到整个世界化为钢之大地，都再也没有想起过去的这个计划；而已经成为第三魔法使的现在，她终于选择回到过去，踏进冬之城的废墟。
守望者能说服时之政府同意她回到这个时间，靠的也正是冬之城中可能存在的有关大圣杯建设的资料——她和时之政府的合作是基于投影魔术和第三法的衍生技术才达成的，以至于她和时之政府虽然大部分时间会保持互相提防的状态，但在关键问题上他们总会达成统一意见。
说是投影魔术和第三法的衍生技术，但其实也只是根据大圣杯赋予从者容器这一第三魔法的应用改造而来的劣化魔术版本——他们需要稳定的，流水线一样，能够供给每个本丸的用以支持刀剑男士显现的技术。
而大圣杯对第三魔法的应用显然是符合他们的要求的——毕竟刀剑男士可不需要从者的职阶，去掉职阶的限制，他们确实可以尝试把赋予肉、体的第三魔法进行批量化。因为这里也有着足以成为大圣杯的原料——一个正在缓慢走向死亡的第三魔法使。
在过去同样作为第三魔法使的存在共有两人——其中，最初的第三魔法使的行迹已不可考，但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建立则是因为这一位的学生们对祂进行了不断的模仿和制造……最后，意外带来了真正的奇迹，复现了第三魔法的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虽然是完美复现了第三魔法的人造人，但也因此具备着和从人类变成第三魔法使的存在完全不同的地方——人类是在不断的实践中才取得了实现第三魔法的可能，在这个过程中，人类的一切仍会随着时间成长；而羽斯缇萨打从诞生那一刻开始，就掌握了第三魔法，与此同时，第三魔法带来的知性、精神性的不老，使得她完全失去了成长的可能。
同时，羽斯缇萨自身虽然不会老，却也会因身体脆弱而死亡，所以不能离开冬之城——一旦离开，尽管这会使羽斯缇萨获得成长，但对于她来说，城外发生的一切，都毫无疑问是代表着慢性死亡的存在。
然而，因为自己曾为人类，所以守望者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过每一位第三魔法使都不能离开独属于自己的茧房『永生之城』的可能——羽斯缇萨在离开冬之城后成为了圣杯的活祭品；而守望者曾以第三魔法使的姿态在整个世界游荡，直到时之政府敲开这个世界的大门那一天为止。
直到现在，守望者才意识到一个可能——冬之圣女离开冬之城就意味着走向慢性死亡；而她离开自己诞生的世界，则毫无疑问也是亲手将自己送到了死神的面前。
尽管守望者在过去看着化为钢之大地的世界的时候，确实真心实*意地希望某一天能够舍弃第三魔法获得死亡——但在本丸中已经度过了那么长的时间，甚至见到了来自其他世界的救世主和亚从者之后……
守望者动了想要和过去一样守望她们的念头——而这样微小的变化，却已经足够动摇她原本坚韧的精神，使之产生巨大的裂痕了。
只不过死神『塔纳托斯』确实是个会被轻易蒙骗的神明，直到第四十八号和Shielder来到时之政府的那天，才发现了自寻死路的这个第三魔法使——守望者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时间已经快走到尽头。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这次插话的人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乐园妖精，她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的身后，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声音，“我和守望者那边的谈话到了中场休息时间——但没想到能在这里听到这么有意思的东西。”
“我本以为她身上的摩耳斯化是单纯地失去了目标——但现在看来却显然不是这样呢。”兰瑟梅罗温和地笑着，在阳光下倒显现出一些属于妖精种的特征，“看起来她和时之政府之间还有着非常重要的契约——而在契约结束前，显然她是不可以倒下的。”
“第三魔法使的茧房『永生之城』……这个说法很有意思，这么看的话，星之内海又何尝不是幻想种们的茧房呢。”兰瑟梅罗看向另一边的两个从者，偏着头给出善意的提醒，随后便灵子化消失在空中，“冲田，有人在找你们哦。”
第60章
“……下雨了。”
在兰瑟梅罗离开后不久,地上的积雪就开始融化，而天空中也聚集起了沉重的乌云——之前随着景趣更换生长出现的红色花朵悄然消失，变成了蓝粉两色的绣球花开在路边和屋檐下,空气也随之变得湿润闷热起来。
“主公换了景趣啊。”四人成功赶在下雨前回到住所的屋檐下,大和守安定站在廊下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受控制地放空了自己的思维，“这样的话，晚上就没有地方举办宴会了……诶？清光——”
“这场雨很快就会停的。”加州清光站在最靠里的位置, 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冲田小姐身侧的红色刀鞘, “走吧——我大概知道是谁在找冲田君和冲田小姐了。等我们见到他的时候, 这场雨就会停了。”
正如加州清光所说的一样——当他们来到那人等待的庭院时,细雨初霁,无尽夏的花瓣和叶缘上还挂着未曾落下的雨珠，带着一点梅雨初歇的气息……就好像整个庭院的一切都是为了等待他们的到来而准备的一样。
“哈哈，小子——好久不见了啊。”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浅黄发色太刀捏着手里的折扇,浅笑着看向加州清光，视线却越过站在最前的打刀，向着后面的两个从者看去, “哦哦，原来是两位吗？嘛，这也无关紧要啦。”
“我是一文字则宗。是一文字派的始祖……哎,自己说好像有点不合适,但我就是个隐居的老头啊。”一文字则宗打开折扇，示意四人来他的身边坐下，视线却有些意味深长地扫过冲田君和冲田小姐, “总而言之——请多指教了，哈哈哈哈。”
“那么,臭老头——”加州清光等到三人都坐下了之后，直直地看着一文字则宗那双绿色的眼睛，“这次又是什么事情？既然我们都知道那是虚假的逸话——那就没必要再凑到我们的面前来了吧？”
“但逸话可是支撑我们『刀剑男士』和他们『英灵』存在的基础啊，小子——无论其本身是不是真实的。”一文字则宗平静地收拢了手中的折扇，将视线转移到墙角的无尽夏上，“所以我还是要说——在正式开始之前，我们先来讲一个故事吧。”
『……以前，新选组里有一位天才少年剑士。
而那位少年持有的刀中，有一把价值一万两金的名刀。 』
“……那把刀的名字，叫做菊一文字则宗。”冲田小姐平静地看向面前呈现出青色的湖泊，接着一文字则宗所说的故事继续说了下去，“然而，那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都是虚构的故事罢了——那位剑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持有那样的一把名刀；而在现存的则宗作品之中，甚至没有加刻菊纹的刀剑存在。”
“那把价值一万两金的名刀，菊一文字则宗——”冲田小姐偏过脸，将视线落在一文字则宗如同菊花花瓣一样卷曲的黄发上，“就是你对吧？毕竟迦勒底这边的话——幻灵，或是某种存在的集合体之类的家伙还是挺多的。”
“虽然说在我们所知的范围里不存在真正的菊一文字则宗——但以英灵座的定义而言，只要有着相同的逸话『基础』，就会拿到与之相称的名字。”冲田小姐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出某几位从者的身影，“就像那位绿色的Archer ，或是那位以真正的自己为耻的Lancer那样。”
冲田小姐并不是像经常一起行动的那位织田信长一样能够对生前的一切说出“那也无可奈何”的那种从者——打从一开始，三百年前就在使用火绳枪的Archer和三百年后仍在使用刀剑的Saber显然是不可能互相理解的两种生物。
而这一点不同也在她们正式加入迦勒底之后表现得更加明显——在织田信长忙着和御主一起享受休闲时间的那段日子里，冲田小姐在迦勒底的资料库内检索了一切有关于自身的资料，其中也包括菊一文字则宗的资料。
从她顺利突破到最终灵基阶段的那一天开始，冲田小姐就清晰地明白自己受到了流传在人群中的故事的影响——从那一天开始，在为数不多的出战机会中，她挥动的刀剑再也不是在过去真正陪伴她的加州清光，而是那振甚至可能连本体都不存于世的太刀。
——就像是那位堇色骑士的右臂一样，是凭借着假想而存在的宝具。
第一个发现冲田小姐对自己的宝具有着远超正常程度的关注的人是藤丸立香。
迦勒底的御主在听过她的困扰之后，向冲田小姐讲述了另一位从者的故事，并在最后为她做出总结——“虽说历史和名字都不同，但只要存在有位善使弓弩的人类这一事实，就足以支撑罗宾汉先生的存在了。”
“更何况还有作为被娼妇流掉的孩子们的怨灵集合而成的开膛手杰克，以及孩子们所听的故事的集合体童谣……”当时的藤丸立香是这样笑着回答冲田小姐的，“更何况还有那位弁庆先生——无需为它不存于世的事实感到困扰，因为这是依附于你而存在的故事『宝具』，冲田小姐。”
从那一次谈话结束后，冲田小姐为那把刀赋予了新的概念——后来新·迦勒底分享过来的灵基中有持有两把刀剑的冲田君存在，于是冲田小姐也就默认了他将冲田小姐不同灵基携带的宝具当做两振完全不同的刀剑。
冲田君无论生前还是死后，持有的两把刀剑都是作为打刀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陪伴着病重的他度过余生和每一个灵基阶段的打刀是大和守安定；生前在池田屋折断的加州清光虽然仍旧持有，但可以携带的那件简易灵衣上却晕满了鲜红的血迹。
冲田小姐的灵衣是袴形式的新选组队服，菲尼斯·迦勒底资料库的官方登记名称叫做浅葱的羽织袴——而冲田君虽然灵基在一开始就是袴形式的新选组队服，但那件灵衣甚至没有除了染上血迹之外和英灵武装的区别。
——新·迦勒底将那件灵衣登记为染血的羽织袴。
据冲田君所说，也许是人们将池田屋中的他从晕倒误会成吐血了的缘故，所以那件灵衣才会沾满血迹——从者们的灵衣除去克莱恩小姐负责制作之外，要么是自费购买，要么是自己的故事中本就存在却无法影响灵基职阶发生改变的一面。
而染血的羽织袴显然是不会导致职阶发生改变的，曾经出现在冲田君身上的另一面。
在无尽夏的叶尖悬挂已久的水珠终于滚落在地——冲田小姐身上的服装从第一阶段的粉色和服变作新选组的队服，属于她的灵衣，浅葱的羽织袴；冲田小姐将身侧的刀剑捧到膝上，笑着拂过白色的刀鞘。
“从昨天晚上的宴会开始，一直以来说得更多的人都是他。”冲田小姐抽刀出鞘，将与加州清光截然不同的锋利刀刃展示在所有人的面前，“这样想来，除了每一次的自我介绍之外，我就没有再说过什么更多的内容了。”
“我是新选组一番队队长冲田总司。与那位男性的我不同——”冲田小姐踩上积了水的石板，转身对着众人摆出执刀的姿势，将手中太刀菊花样的刀镡展示在众人面前，“无论在生前还是死后，我所持有的，拥有名字的刀剑，都只有一把。”
“那就是加州清光。”
从者们作为宝具的武器，多半已经不存于世，或者在生前就已毁坏；甚至那些作家从者们的宝具都不能算作是武器——那是人类对于他们的幻想。只不过，人类的幻想除了在宝具这方面会起作用之外，也会影响到英灵本身的存在——就像安徒生身上的伤痕，还有他们两个无法治愈的疾病。
“我不曾持有名为大和守安定的打刀，也不曾持有名为菊一文字则宗的太刀——我唯一的刀剑在池田屋被折断，仅此而已。”冲田小姐避开大和守安定的视线，看着一文字则宗，“这把太刀是依附我而存在于世的宝具『故事』，因此——”
“无论有多少人将它认作是菊一文字则宗——只要我说它是加州清光，它就永远都是加州清光随着我的灵基升格而成的刀剑。”冲田小姐收刀回鞘，笑着看向加州清光，“虽然可能有一点迟到，但请允许我这么说——”
“清光，你一直一直，都是我最爱的刀哦。”
一大团樱花花瓣以加州清光为中心炸了开来，并展现出了暴风雪一般的气势，几乎将周围的几人全部淹没——唯一一个能算稍微好一些的是拿着折扇的一文字则宗，折扇姑且还是起到了防护的作用，没让他在第一时间就被浓烈的花香呛到。
“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完全失算了啊。”一文字则宗在加州清光终于控制住这堆乱飞的樱花花瓣之后，笑着看向将之前的锋锐气势完全收敛起来的冲田小姐，“那，我就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好了。”
“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我是一文字则宗，是福冈一文字派始祖一文字则宗之作集合体化形的刀剑男士。”一文字则宗将折扇支在颊边，看着只有逸话和自己相连的那位惹人怜爱的少女，“不愧是天才剑士——居然在这种方面也是这种超规格的天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