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快到钟声响起的时候了。”
基尔什塔利亚看看太阳所在的方位, 又看看仍旧空无一物的巨大棋盘——原A组的队长最后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后退一步，等待他们中间唯一一个有资格在这个时候作出决定的成员做出最终的决定。
“查理曼。”玛修朝棋盘的边缘喊去, 无奈地笑了起来, “前辈就交给你了。”
“是吗, 你们要回去了啊。”金色的灵子在紧贴棋盘边缘的地方凝成实体，与此同时，空中荡开无形的涟漪温柔且强硬地拒绝了白之Saber的靠近, “那这里就交给我吧！保护Master的安全, 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工作啊！”
『既然你们这边的事情暂且算是告一段落了。 』卡多克的声音从四人的耳机中传了出来, 『那就直接回客房吧——玛修, 记得通知桑松给我们送晚餐。还有……我们这边捡到了一个红之阵营的幸存者。 』
不知是出于胜者的傲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在岩永琴子和里希特的奋力一搏之下，芦屋花绘还是成功带着雏莓突围,成功来到了白之阵营的区域，并且得到了留守在客房中的两位成员慷慨的帮助。
于是守在棋盘旁边的四人很快告别了兴致勃勃的查理曼，小心且谨慎地回到了城堡内部,沿着楼梯悄然回到了客房之中。
“……红之阵营的参与者除了跑过来的第六人偶组之外，剩下的都被第五人偶组清空了——之前落败的三组的蔷薇圣母都在第五人偶真红的手里。”佩佩隆奇诺伸手指了指局促地坐在会客室角落里的芦屋花绘，“现在再加上第二人偶和第三人偶的蔷薇圣母——”
“也就是七块蔷薇圣母只剩下属于第六人偶雏莓的那一块还脱离在外了。”玛修顿了顿,看向站在佩佩隆奇诺身后的太公望, “佩佩先生和卡多克先生都不是轻易会作出决定的人——所以，太公望先生，您是出于什么原因说服他们开门把花绘先生捡回来的？”
“因为我们的目的不是取得胜利——”奥菲莉娅对玛修摇了摇头,看向窗外已经高悬于天的那轮皎洁圆月，“我们是要拿走圣杯,但我们的目的绝非是用圣杯许愿。就像马里斯比利所长成为了圣杯战争的胜者，却也没有使用冬木御三家的系统抵达根源那样。”
“因为你们缺的是时间。”太公望在奥菲莉娅的话音落下之后给出了答案，“立香今天没回来，那就说明你们在做一件很重要且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完成的事情——而红之阵营的内战即将落下帷幕。”
“我想你们应该都还记得之前对于圣杯出现条件的推断吧？”
“原来如此，时间确实不够。”基尔什塔利亚看了眼芦屋花绘，想起在第二天晚上的会议中讨论的内容，“今天才出现棋盘区域，立香正是在那里完成兵升变的仪式，而查理曼也留在棋盘区域的外围负责守护她……”
“但我们还是比红之阵营的第五人偶组慢了。”
“只要第六人偶组失去资格，他们就能正式拿到圣杯战争的入场券了——而立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从棋盘里出来。”基尔什塔利亚的视线依次扫过队友们站立的位置，“而黑之阵营如果有人退场……这次圣杯战争的圣杯就会成型。”
“所以我们必须拖延时间——圣杯不能在立香离开棋盘之前成型，第五人偶组也绝对不能在立香离开棋盘之前成为爱丽丝游戏的胜者……”基尔什塔利亚顿了顿，放松地笑了起来，“第六人偶组会来到这里，应该是岩永琴子的安排吧。”
“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但芦屋花绘是怪物庵的奉公人，而岩永琴子是怪异们的智慧之神、妖怪们的公主殿下——同时，在前几天的工作分组中……第六人偶组和我们这边的四组成员有过接触，第一天的蔷薇迷宫里，他又和立香分在一起。”
“虽然说黑之阵营的参与者也会救下他，但芦屋花绘肯定会在逃出的第一时间来我们的区域求救就是了。”
“那么，黑之阵营那边有什么变化吗？”
“黑之阵营那边的话……”桑松回想了一下今天自己在城堡里四处游荡时的发现，在玛修的示意下开口，“虽然各组之间都有发生接触战，但基本没有出现伤亡——主要是黑之阵营的Caster组在四处挑衅，但他们没有和昨天接触过的黑之Saber组，还有黑之Archer组进行战斗。”
芥雏子：“是暂时性的同盟……？”
“不知道。”桑松面无表情地继续下去，“但今天黑之Assassin已经退出圣杯战争了——我看到黑之Assassin的御主对他连发三条令咒让他自裁。”
“哇哦。”
魔术师们意思意思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发展做出了惊叹，随后话题很快就偏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之前圣杯战争记录里被令咒命令自裁频率最高的职阶……”
“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Lancer。”
“准确一点，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库·丘林。”
“不，在那之前都没什么人直接对从者用令咒下令自裁的吧！？”
“但让Assassin自裁的还真少见。”
“话说回来，黑之Assassin——不是剧院魅影吗？”
“……魅影这回怎么这么快就把御主当成克里斯蒂娜了，又不是立香当他御主。”
“不，就算是前辈——”
“玛修，立香可是在一大群英灵把她都当成了『某人』的情况下还能让他们和平共处的。”
“我想说的是，就算是前辈——虽然是新·迦勒底那边的例子——但就算是Berserker的莎乐美也是在与他相处了不短的时间之后才开始逐渐在自己的认知中把他当成了施洗约翰，想要砍下他的头颅的！！！”
“所以，魅影为什么会把他这次的御主当成克里斯蒂娜？”基尔什塔利亚敲了敲身边的墙壁，把所有人的注意拉到重点上来，“佩佩当时说过黑之阵营Assassin组的御主青木丽华表面上是一位大和抚子式的少女，但在深处，却应当是和冲田小姐一样英姿飒爽的闪耀灵魂。”
“虽然我们知道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之中，作为Caster的吉尔·德·雷——也就是蓝胡子，将亚瑟王阿尔托莉雅当成了圣女贞德。”奥菲莉娅指出一个事实，“而同时我们都见过这几位英灵——她们确实长得很像，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连立香和冲田小姐等等都和她们有着同一张脸……”
“但蓝胡子并没有把立香或者其他和贞德长得像的人当成贞德。”
“玛修也是同一张脸呢。”芥雏子补充。
“所以，应该是气质，或者在别的方面有什么相似之处。”佩佩隆奇诺看了眼自己身边笑眯眯的太公望，陷入沉吟，“而魅影虽然是类似于清姬和莎乐美的那类会将御主当成自己的某人的从者，但是……”
“克里斯蒂娜，和青木丽华本身——有什么相似之处吗？”
“不论是什么时代，人类的本性都是一样的——就像猎物永远会掉进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一样。”卡多克晃了晃靠在墙边根本不可能派上用场的那把枪，看向基尔什塔利亚，“当然，无论地域——男性对于完美的女性的幻想，在某种层面上也是共通的。”
“所以，青木丽华可以是符合日本男性幻想的完美女性大和抚子——也可以是剧院魅影眼中完美无缺的克里斯蒂娜。”
严格来说，迫使青木丽华连发三道令咒命令剧院魅影自裁的并不是剧院魅影本身——而是带着阿斯克勒庇俄斯到处流窜挑衅其他参与者的饴村乱数。
虽然剧院魅影的技能中持有精神污染A——这个技能可以保证他不受一些特定的弱化效果影响，比如说精神攻击、比如说幻术、再比如说精神催眠——但科技侧世界特有的『解明』的力量足以克制每一个时代比自身落后的世界，尤其是神秘侧的世界。
对于饴村乱数来说，他们之间的战斗相性对自身是非常有利的—— A等级的精神污染技能或许能抵挡大部分催眠麦克风的攻击——但很不幸，饴村乱数本就是为最大化利用催眠麦克风的力量而创造的克隆人。
与此同时，饴村乱数的Rap Ability——是制造幻觉。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饴村乱数都是天克剧院魅影本身的配置——尽管在以物理手段杀人这方面可能不如剧院魅影——而且，在不久前的夜晚里，阿斯克勒庇俄斯已经动用权能『细胞强制』彻底治愈了饴村乱数。
如果不是同谋对他们要求只是挑衅骚扰其他参与者的话，饴村乱数恐怕今天就能清空黑之阵营的所有参与者——毕竟，同盟随时翻脸，这可是圣杯战争的特色……再说了，饴村乱数本身也不是那种不会背叛己方的人。
——他曾两度背叛自己的阵营。
——尽管TDD那时他还是中王区的间谍，但他也曾真心期盼……那就是他的归宿，他所憧憬的牵绊。
但现在，饴村乱数没有背叛的必要。
所以饴村乱数在发觉剧院魅影发狂之后很快就带着阿斯克勒庇俄斯撤离，也就错过了之后发生的一切——
“以第一道令咒下令，自杀吧，Assassin。”
“以第二道令咒下令，自杀吧，Assassin。”
“以第三道令咒下令，自杀吧，Assassin。”
如大型刀具般锐利的钩爪穿透了身着礼服的绅士的胸膛——然而那双钩爪，却正是绅士自己摘下手套后的双手。
第112章
“ Master,你也看见了那个Assassin发狂被御主命令自裁的场景了。”弗拉德三世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借着月光和壁炉里的火光打量已经因为客房的规则拆掉了双马尾的藤堂尤里卡，“对于Assassin组和之前四处骚扰其他参战人员的Caster组——”
“你,对于他们有什么看法？”
自正式公开真名之后,弗拉德三世就把对待这位御主的态度从平时对待臣下的态度转变为了对小辈的态度,在一应事务上都仔细地为她传授了属于自己生前的经验——虽然说时代的差异使得这些内容在实际应用的时候可能不一定有效……
但对于参与者本身时代跨越度极大的圣杯战争来说，这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助力。
而随着藤堂尤里卡和弗拉德三世两人的关系进一步走近，弗拉德三世自然也注意到了藤堂尤里卡的本质——虽然有着吸血鬼后裔这个身份设定,但藤堂尤里卡本身是个非常沉静温柔的人；就像忽略掉弗拉德三世生前过于血腥的所做作为,总会有能领会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保卫故国的御主出现。
——但每天晚上回到客房都看见弗拉德三世在进行缝纫工作的场景对于藤堂尤里卡而言还是有些难以适应。
“ Caster组和其他组结盟了吧。”拆掉双马尾后的藤堂尤里卡舍弃了扮演吸血鬼设定时必须的语气,一边冲泡红茶一边回答弗拉德三世的提问, “白之阵营打一开始就没有加入战斗,红之阵营忙着内战——倒是让这场圣杯战争看起来不像是阵营战，而是普通的圣杯战争了。”
“那么，你觉得Caster组和哪一组结盟了？”弗拉德三世从藤堂尤里卡的身上收回目光,接着继续了前几晚的手工作业，“ Caster组和其他组结盟，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胁迫——另外，其他阵营的状态你又是怎么判断的？”
“不考虑几乎消失的白之阵营和忙着内战的红之阵营。”藤堂尤里卡把两杯红茶放到沙发旁边的支架上的托盘里，在弗拉德三世的身边坐了下来, “Archer 、 Lancer 、 Assassin的御主看上去应该是和我在同一个时代的人。”
弗拉德三世：“怎么说？”
“Saber、Rider、Caster的御主——他们的身上, 有一种和你非常相似的气质。”藤堂尤里卡拆开一份客房自带的她代言的『Berry Good Morning Cereal』的麦片，拌上牛奶解决了自己的晚餐问题，“那是只有拼死战斗过的家伙才能有的一种气质。”
“与之相比, 和平时期的家伙们简直像是孱弱的羔羊一般——”
“你这话可把自己也说进去了哦， Master 。”弗拉德三世停下手里的动作,偏过头笑着看向气鼓鼓把麦片塞进嘴里的藤堂尤里卡，“那么，这种区别，在这场圣杯战争中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呢？”
“ Assassin的御主，说是和我一样生活在和平时期的少女——但她在某种程度上是和Rider的御主有着相似之处的。”藤堂尤里卡看着眼前不断跳动的壁炉火焰，“我想你应该也很熟悉那方面的特质——”
“信仰……吗。”弗拉德三世在得到答案的那一瞬，他脸上的笑容就变得无奈了起来，“确实，余曾对你提及过余生前曾经为了抵御异教徒的军队而作战——这就是信徒的力量，也是宗教的力量。”
“先不说Assassin的御主和Rider的御主他们的信仰是否和声名大盛的几家宗教有关——重点是他们两个虽然有着同样的特质，但Assassin的御主却依然是属于和平时期的人。”藤堂尤里卡指出，“从她能在Assassin发狂的第一时间就连发三道令咒命令Assassin自裁就可以看出——”
“比起自己不能得到圣杯或者自己会落败的认知，亦或者说是不这么做就会死的直觉——”藤堂尤里卡放下了手里的勺子，扭过头看着弗拉德三世，蓝色的双眼闪闪发亮，“她显然是出于自己的判断而做出的这个选择。”
“听她使用令咒时下达命令的话语就足以明白了，她下达这个命令并不是因为突发情况导致的手足无措，以至于在慌乱之中连发三道令咒；而是——”
“她或许早就防备着Assassin发狂了。”弗拉德三世借此打趣藤堂尤里卡，“从这方面来看， Assassin的御主可比你见识广博得多——圣杯战争中，大部分从者就算面对御主也不会报出真名，而只是宣告自己的职阶。”
“虽然有圣遗物辅助御主确定应召前来之人的身份，但如果是现在这种仅凭相性的场合——就得靠御主自己的见识来猜测从者的身份了。”
“我并不是没有猜出你的身份。”藤堂尤里卡平静地回答弗拉德三世，“只是我那时看到你的神色——我就知道了你对现在的这个情况不满，尽管不知为何能克制住，但你确实是对这个情况不满的。”
“而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会让你当场发怒，自然只会在那个时候选择什么都不说的方案。”
“……你该庆幸余这次不是Lancer职阶。”弗拉德三世停了停手里的动作，看向窗外的月亮，对藤堂尤里卡展露了他的獠牙，“ Lancer职阶的余，在吸血鬼德古拉的话题上可没有现在这个职阶的余这么好说话。”
“我大概是不会得到Lancer职阶的你的回应的。”藤堂尤里卡把吃空了的装麦片的小碗放到侧后方的托盘上，顺便拿了一杯红茶捧在手里，“我们之间的相性是基于吸血鬼这个标签成立的——甚至我为自己所编造的身份是德古拉伯爵的后裔——”
“就算真的是余的后裔，也不一定能召唤出余。”弗拉德三世严谨地指出，“血脉并不是圣遗物的一种——假设血脉是圣遗物的话，圣杯战争在某种意义上是不需要打的，对于创造了这个仪式的魔术师来说。”
“为什么？”
“因为时钟塔的魔术师里至少有一半查一查家族血脉追溯上去可以是所罗门——而所罗门被魔术世界的人们尊为魔术王。”
“而对于所罗门来说，现代的魔术师们穷尽一生，耗尽一族之命运都无法触及的目标，不过是触手可及之物罢了。”
“所以余与你之间的相性，应当是基于吸血鬼德古拉是根据弗拉德三世编造的故事，与吸血鬼后裔藤堂尤里卡是藤堂尤里卡为自己进行偶像活动所特别编织的身份而存在的。”弗拉德三世回过头看了眼床上的黑色棺材，“也就是虚妄与真实共存——这是我们之间的相性。”
“原来如此。”藤堂尤里卡闭了闭眼，接着之前有关黑之Assassin的话题继续，“我们目睹了Assassin发狂的现场，所以从Assassin自裁前的只言片语中可以得出——他是那位在歌剧作品中赫赫有名的剧院魅影。”
“只是不知道他是基于故事诞生的存在，还是和你一样，是本就存在的某人混合了故事的情况。”
“能够判断到这里就足够了。”弗拉德三世接着继续自己的缝纫大业，“说回最初的问题——你觉得， Caster组和哪一组结盟了？”
“我猜是和Saber组。”藤堂尤里卡顿了顿，给出自己的理由，“单说白天Caster组进行的袭击——我们知道的只有已退场的Assassin组和我们自身，而Caster的御主擅长的是精神攻击，在外部几乎看不出任何战斗痕迹。”
“如果他没有和人结盟的话，他应该会把与他发生战斗的参与者全部击败。”
“但白天的战斗中，他只是在骚扰各组而已。”藤堂尤里卡重点指出她和弗拉德三世一起目击的那场战斗，“尤其在剧院魅影暴露出发狂的可能时，Caster的御主立刻选择了撤退——话说回来，弗拉德公明明是Berserker，却没有在那个时候发狂呢。”
“假若发狂的是余，你甚至不会有像Assassin的御主一样命令从者自裁的机会。”弗拉德三世看了眼自己的御主手背上蝙蝠模样的十字型令咒，“Berserker的余的知名度以吸血鬼德古拉为准，同时余也受到了吸血鬼的逸话的影响。”
“假若余在那时发狂，就会从仍有理智的王者转变为只知吸血的魔性。”弗拉德三世难得对藤堂尤里卡提及自身真正的愿望，“余回应召唤，参与圣杯战争——不过是为了洗雪后世为余附加的吸血鬼的污名罢了。”
“因为，在与自己完全没有关系的地方，自己的名字被抹黑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余所不能容忍的。”弗拉德三世的语气相当平静，显然Berserker的职阶能够让他在谈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没有作为Lancer职阶那时一样把这些内容当成禁忌，“被你那个时代的人们，包括你本身所憧憬着的吸血鬼的形象——”
“也绝不是只知吸血的魔性吧？”
第113章
“天要亮了……”
纵然是从者之身,查理曼在经历了整整一夜的战斗后也不免显出疲惫，开始庆幸迦勒底的常规作战范围不包括正常的圣杯战争——毕竟迦勒底的常规作战范围，不论是菲尼斯·迦勒底,还是此前和他一起踏破复仇界域城门的新·迦勒底,他们的常规作战范围都是以一位御主统率数位从者进行战斗的混乱战场。
“还真是羡慕那些耐久高的家伙啊——”查理曼腾出手抓起斗篷的一角擦了擦汗,却仍提着剑用魔力外放的状态去感知附近的情况，“呼，要不是有『王道踏破』这个技能存在,最关键的时候又有Master补充的令咒……”
“不然的话, 就要辜负Master他们的期望了啊。”
与此同时,随着初升旭日的光辉,在此前一夜的战斗中被查理曼击毁的疑似人偶一类的敌对存在的残骸,在直接接触*到日光的瞬间消失无踪——就好像查理曼昨夜的奋战只不过是他的臆想那样，除了疲惫未消的查理曼以外连半点痕迹都不存于此。
钟声响起——新A组剩余的六人仍旧和昨日一样，在这时依然留在客房之中,并且毫不避讳属于红之阵营的芦屋花绘，商讨起了今日的行动分组。
“……红之阵营已经近乎全灭。”芥雏子合上手中的书本，目光直直落到基尔什塔利亚的身上, “就算不考虑这一点，眼下已经是第六天——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今天我们必须加入战场, 不然就会被红之阵营和黑之阵营联手针对。”
“当然要加入战场。”基尔什塔利亚点头赞同了芥雏子的想法,却又看向躲在佩佩隆奇诺身后偷闲的太公望，“只是，立香还没有离开棋盘,查理曼再怎么样理当守护御主，也不能真的让他一个人守卫立香整整24小时的时间——我们行动的重点是立香,所以我们首先要确保立香那边的安全。”
“而且昨天又收留了红之阵营内战的幸存者。”太公望清了清嗓子，颇显无奈地对一直紧盯着他的基尔什塔利亚叹了口气，“真是的，在迦勒底里的时候你们可没这么经常想起我——以现在的人手而言，你们起码要兵分三路才行。”
“咳，毕竟说到魔术世界的话就不能不提时钟塔，而在太公望先生来到迦勒底之前——”玛修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避开太公望扫视众人的目光，“已经有以Lord·埃尔梅罗二世老师作为附体容器的诸葛孔明先生，还有同样以莱妮丝小姐为附体容器的司马仲达先生了。”
“毕竟过去已经习惯向二世老师寻求指点了……”
“毕竟那两位都是非常有名的军师嘛。”佩佩隆奇诺突然大笑了起来，“而提到太公望的话——”
“如果是以知名度来论的话——在军师这一方面，或许全世界范围之内，最出名的军师系从者也一定是诸葛孔明。”奥菲莉娅总结，“而提到太公望的话，反而不是属于军师系的呢。嗯，虽然说冠位聊天室内部对话一般是拿安倍晴明和梅林对应……”
“但若是以生前所做之事而言——与梅林相对应的人则毫无疑问是太公望。”
“没错，在太公望的相关传说中，知名度更高的绝不是他作为军师指挥军队赢得胜利的记录。”佩佩隆奇诺脸上的表情恢复了正常，“而是他辅佐文王和武王战胜了纣王的故事——就像梅林辅佐亚瑟王成为合格的不列颠之主那样。”
“是以『国王培育者』的方面来看的吧。”芥雏子双手抱胸，抬头直直看向太公望，“但是，既然太公望也是军师——在我们没有其他军师系从者可以选择，或者我们自己无法做出足够满足计划要求的安排的时候……”
“就该轮到他出场了。”
藤丸立香终于穿过了圣都卡美洛之中王座之间的大门——她在王座后方的世界尽头之海前停步，回过头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回忆里的那位化作尘土崩解的骑士，随后毅然决然地跳进了那片仍泛着日光金色的海中。
在不断向下坠落的过程中，藤丸立香甚至一度怀疑自己要在回忆中的世界尽头之海里溺毙——然而，当她终于从海水中脱离的那一刻，入目所及的是铺天盖地的魔兽，以及汹涌地淹没地表的混沌之潮。
——第七特异点绝对魔兽战线巴比伦尼亚，天之锁。
——不，这是……第七特异点绝对魔兽战线美索不达米亚！ ！ ！
在这种时候，藤丸立香只能庆幸当初第三法改造结束后，因为第三法的特性得到了无穷无尽的魔力源可以使用，以至于负责教授她魔术的老师们在安排课程的时候不会再考虑天资的限制，只要是有记载的或者他们本身会的魔术统统一股脑教给了她。
兰瑟梅罗当初用来隔绝混沌之潮，在朝冥界下落的过程中稳定身体的魔术也在那段时间里教给了藤丸立香——这个魔术的本质是压缩空气，但除了相当大量的魔力之外，也需要魔术师拥有足够的想象力，才能构建出稳定的空气压缩块来供自己落脚。
“提亚马特……”藤丸立香在空中堪堪稳住身形，神色严肃地看向位于黑色之海中心的创世母神，“不对，明明在通过第五格的时候，第四特异点的回忆里没有出现盖提亚的身影——那为什么现在能出现同为Beast的提亚马特？”
“……有人退场了，不，至少是黑之阵营有人退场了——而不是红之阵营。”藤丸立香在看到提亚马特的瞬间就确认了这是比之前出现在回忆里的魔神柱们还要虚无的幻影，“红之阵营在我进入棋盘之前就有不止一组的参与者已经退场，而第五格里连盖提亚的幻影都没有出现。”
“所以现在必然已经有从者退场了。”藤丸立香轻轻地叹了口气，随即目光就变得坚毅起来，“现在是第八格，但没有见到加冕的场景——那么，就要加快速度，突破这段人理烧却之旅的回忆！！！”
——也幸亏这是她的回忆。
藤丸立香停止维持脚下的魔术，一路下坠——而在这短短的下坠过程中，提亚马特的虚影已从最初的头部体变成创世母神的状态，很快就被金固解放了天之锁的筐『名』束缚起来，然后金星女神展开宝具，将提亚马特击入冥界之中。
在藤丸立香落入冥界的同时，提亚马特的状态已经变成了被山之翁赋予了『死』之概念，又被吉尔伽美什王重新打落冥界那时的模样——藤丸立香直直落进属于提亚马特的固有结界反创世纪之中，而后一把利刃她的手中成型。
——不要……再爱着我了。
将利刃送进提亚马特体内的那一刻，藤丸立香又一次听到了这位所有生命之母的哀鸣。
“但是，母亲啊，哪怕我们已不再处于童年——但我仍深爱着你。”
这一次，藤丸立香给出了自己的回复。
紧接着就是再一次的下坠——
数不尽的金色流星出现在藤丸立香眼前的星空之中，那是冠位时间神殿中发生的极天的流星雨——而在藤丸立香眨眼的瞬间，她眼前的景象就变成了兽的王座，已经抛弃了所罗门之名的伪装的盖提亚正站在那里。
而下一次眨眼后，她的眼前只剩下了玛修的盾牌——王座前如茵的芳草早已在盖提亚的攻击中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那面盾牌，玛修那颗哪怕面对死亡都毫不动摇的心。
再之后，是罗曼来到这里揭开所罗门的真名，揭开数年前圣杯战争中所罗门许下的那个愿望——而在他真正解放宝具之前，借用了睡神权能的兰瑟梅罗将所罗门强制催眠，作为针对Beast Ⅰ的Grand Caster解放了宝具。
于是王座上再也没有兽的踪迹，神殿崩毁；乐园的妖精又哭又笑，身躯如在第六特异点最后归还圣剑的骑士一样瓦解，却仍在为年少的救世主送上嘱托——而后半梦魔终于带着神明的祝福现身，将拼图最后缺失的一角补上。
——这就是人理烧却的最后了。
但当藤丸立香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她看到的却是属于时钟塔全体基础科『密斯提尔』的建筑。
——啊，对了，正如爱丽丝走到棋盘的最后就会得到加冕成为皇后那样。在人理烧却结束之后，她得到了时钟塔给出的开位魔术师的位阶。
藤丸立香看着眼前的一切，深吸了一口气，从人群里找到了主持为她授予开位位阶仪式的魔术师的身影——她大步上前，无视了魔术师们的惊呼声与窃窃私语，伸手从那名魔术师手里夺过开位的勋章。
——她曾与那样多的从者同行。而在加冕这事上举世闻名的英灵拿破仑也是她的从者之一；在她的从者中，举世知名的王者数量亦有许多。但迦勒底的副所长师从所罗门王、宫廷魔术师梅林以及吉尔伽美什王。
——她早就有了为王的气度与风范。
随着藤丸立香做出夺走开位勋章的举动，她眼前的幻境骤然破碎，显露出符合童话的全是白棋的教堂来——手中的开位勋章也变成了代表皇后的王冠。
“世间无人能为我加冕，所以我为自己加冕。”
第114章
——钟声在这一刻响起。
“Saber！！！”
藤丸立香从棋盘里冲出来的时候,她身上的衣服已经从魔术协会制服变成了更加符合皇后加冕场合的白棋皇后礼服——而伴随着她的声音突破棋盘传到外界的同时，查理曼和刚刚赶到这里的玛修一起接住了急冲而出的藤丸立香。
“玛修！”藤丸立香在查理曼和玛修的帮助下成功刹住仍在向前冲去的脚步，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却很快又敛起笑来, “对了, 黑之阵营的哪一组退场了？”
“在过于信任队友这方面，你也没资格说我。”基尔什塔利亚笑着走到藤丸立香的面前，深深呼出一口气来, “剧院魅影被他的御主使用令咒下令自裁了——因此,黑之阵营的Assassin组失去了继续参与圣杯战争的资格。”
“你们可是人理烧却发生之前,迦勒底里绝对的精英——要是这种程度就能让你们退场的话,我得怀疑马里斯比利所长和副所长的考核标准是否正常了。”藤丸立香看着基尔什塔利亚,低低地叹了口气，“我想先回去召集大家开一次会——你意下如何？”
“那就回去吧。”
时间回到更早之前，早晨六点的钟声响起后不久——原A组的成员们意见一致,将今天的人员安排交给太公望来负责的时候。
“既然此次作战的目的是要拖时间而不是取得胜利——”太公望拖长了声音，目光从面前众人的脸上扫过，“那么就按常规意义上的从者强弱分配人员吧。三骑士中的Saber昨晚留守在立香的所在区域,那么Archer组和Lancer组支援Saber组。”
“当然，玛修作为立香的从者——也要去那里。”
“所以——”
“太公望先生，桑松的指挥权能暂时交给你来负责吗？”玛修显然领会了太公望未曾言明的更多安排,主动提出了转移桑松的指挥权, “既然我作为从者和三骑士一起行动，那么扰乱战场拖延时间的任务显然是要交给Rider组、 Caster组和Assassin组来负责。”
“而把最不可能作为留守阵地选择的Berserker组留下——”
“正是如此，而且我们的Berserker组可是西楚霸王和虞美人。”太公望露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脸, “只要不是对上第七异闻带的奥尔特那种等级的危险家伙——哪怕是只有其中之一也足以取得战斗的胜利了。”
“也就是所谓能直接决定胜负的王牌必须留到最后吧。”芥雏子点了点头，认可了太公望的安排, “那么，在立香离开棋盘之后——我们的行动应该怎么变化？是按照现在的规划直接维持到晚上，还是……”
“那就看立香怎么选吧。”基尔什塔利亚胸有成竹地笑了起来，“不过，我猜她的安排肯定是——”
“先召集所有人回客房开会。”
时间回到现在，当藤丸立香已经不再需要玛修和查理曼才能刹住脚步的时候，奥菲莉娅微笑着把出门前基尔什塔利亚所说的内容告诉了藤丸立香。
“基尔什塔利亚前辈！”在玛修和查理曼松手的瞬间，藤丸立香立刻就抬头瞪了基尔什塔利亚一眼，“你明知道我还有很多没有告诉大家的东西——你这不是仗着自己知道得多就欺负奥菲莉娅前辈他们嘛！”
“也不能这么说。”奥菲莉娅抬手摸了一把藤丸立香的头发，别开脸清了清嗓子，“好歹大家其实也都知道你还有很多东西藏着没说——但大家一开始只是以为你会和人理烧却的时候一样只带着玛修解决特异点，就没有深究……”
“不，还是有一些很重要的东西需要告诉大家的。”藤丸立香对奥菲莉娅眨了眨眼，却又带着点心虚地补充，“虽然……不出意外的话，最后回收圣杯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场——嗯，如果是这个特异点的话，玛修也必须提前退场。”
得益于代表新的皇后诞生的钟声突然响起带来的短暂混乱，负责直接进入战场拖延时间的三组在得到基尔什塔利亚在通讯中给出的通知后当机立断脱离战场，迅速赶回了作为据点阵地的客房之中。
“花绘先生！？”
纵然在回程的路上藤丸立香已经初步了解了在她攻略巨型棋盘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在真正看到作为红之阵营内战幸存者被拉进客房内保护起来的芦屋花绘和雏莓的那一刻，她还是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这样看来的话，不出意外——黑之阵营也会在今日之内决出阵营内部的胜者。”
“为什么这么说，立香？”
“首先，先从进入这个特异点的方式开始说明——查理曼，花绘先生和雏莓就交给你了。”藤丸立香把抱着雏莓的芦屋花绘推给查理曼，然后关上会客室的大门将从者们与异世界之人隔绝在外，“我想你们应该都看过除了被盖提亚制造出的特异点和亚种特异点之外的记录。”
“那么你们就应该知道一件事情，不论是哪个世界、哪一种性别的藤丸立香——都有过在梦境中掉入特异点的经历。”藤丸立香喝掉一杯红茶润了润自己近乎一天滴水未进的喉咙，“而这里几乎每个区域都与《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息息相关。”
“而无论是《爱丽丝梦游仙境》还是《爱丽丝镜中奇遇记》都仅仅只是一场梦。”
“而且，说到梦的话——”
“梦境正是人类潜意识的折射。”玛修看着藤丸立香，只是顿了顿便继续说下去，“而说到人类集体潜意识的话，那就是两大抑止力之一的阿赖耶——也代表着我们重建世界的蓝图中的『人』之一角。所以……”
“这个特异点，是基于某人的梦境而诞生的。”藤丸立香平静地向所有人揭开了这份答案。
“而如果是在进行那场调律之前的话，我们中间会出现在这里的恐怕只有立香一人。”基尔什塔利亚看向藤丸立香，得出了他们为什么会全员一起出现在这里的真相，“虽然调律未曾彻底完成，但立香已在另外两角之前更加靠近真正的『阿赖耶』了。”
“所以你们才会被我拖进这里来。”藤丸立香无奈地摊了摊手，“要是只是刚刚进行了调律之后的状态，说不定跟过来的只会有基尔什塔利亚前辈和副所长——但当我更进一步地朝着阿赖耶变化之后，我的意识不仅仅只是和另外两角挂钩，而是和我们的世界仅存的所有人都建立了联系。”
“简单来说，是立香和我们之间的联系最为紧密，所以我们被她带进了同一场梦里——而我们的从者也因此保留了迦勒底中的记忆。”基尔什塔利亚总结了一下藤丸立香的发言，顺带指出他们的从者和黑之阵营的从者的不同，“因为英灵绝大部分都是属于阿赖耶的。”
“像Lord那样归属于另一个世界的盖亚意识还被刻在自己世界的英灵座上的情况可是绝对的孤例。”
卡多克：“那这场发生于梦境之中的圣杯战争——”
“关于这一点的话……”藤丸立香下意识看了眼侧后方紧闭的房门，“在前往棋盘区域之前，我和基尔什塔利亚前辈去过那个发现了和退场者一模一样人偶的地下室。我们除了在那里见到了新增的人偶之外，还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关于红之阵营的蔷薇少女，我们在最初的时候就得到了相关情报——她们是被人偶师以蔷薇圣母赋予了灵魂和生命的人偶。”基尔什塔利亚注意到藤丸立香的目光，顺势接过话题，“但是，五大魔法中除了第三魔法与灵魂相关，其余的四种魔法都未提及灵魂。”
“而第三魔法是根据灵魂来塑造肉、体——与蔷薇少女先有躯壳再赋予灵魂的路线不同。”
“或者说得更清楚一些，就是我们的世界中不存在凭空创造灵魂的力量——而制造蔷薇少女的人偶师显然是异世界之人。”基尔什塔利亚顿了顿，回想起一天前他从藤丸立香口中听到的人偶师的日记的内容，“就算真的存在那样的力量，也不是一个异世界的人偶师可以掌握的。”
“我在地下室里看到了制造蔷薇少女的人偶师的日记——但因为这里只是一场梦境，所以大概除了上面的内容之外，其他的细节做不了什么参考。”藤丸立香闭了闭眼，“那上面记载了人偶师为蔷薇少女赋予灵魂的方法。”
——人偶师将自己的灵魂分作七份，送给了他深爱的女儿们。
而蔷薇少女之间的战斗，爱丽丝游戏——正是将分为七份的灵魂重新合为一体的仪式。
“话说回来，立香。”佩佩隆奇诺露出了严肃的神色，“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已经确认了第五人偶真红是圣杯持有者了……”
“花绘先生带来的消息里，不是已经给出岩永琴子的判断了吗？”藤丸立香深吸了一口气，“第五人偶真红已经成为了爱丽丝游戏的胜者，然后又将蔷薇圣母分裂还给她的姐妹们——这是红之阵营存在的前提，也是这个梦境存在的前提。”
“真红成为胜者，但她的梦想与人偶师追寻完美少女的理想不同——于是她又一次分裂了蔷薇圣母，也因此陷入了永无止境的沉睡之中。”
第115章
——炼金术讲究的是等价交换。
——而创造灵魂, 或者说分裂灵魂的代价，并不是能够轻易满足的。
“那么，红之阵营的情况这样就算是暂且确认完毕了。”藤丸立香下意识抬手扶了扶头上的加冕王冠,看向会客室墙壁上和迦勒底管制室一样的观测投影, “接下来是黑之阵营——借由白鹳骑士的监视,在棋盘区域出现之前，我们已经知道艾琳·阿德勒取得了目前联盟中的主导权。”
艾琳·阿德勒早在第四天的白天就压制住了同阵营的Caster组，逼迫饴村乱数和自己成为同盟——不,更准确地来说,饴村乱数显然是在劣势几乎全部暴露在外的时候被艾琳·阿德勒强压着成为了她谋划中的一员。
虽说迦勒底也在艾琳·阿德勒和饴村乱数成为同盟的路上提供了几乎是决定性的条件——戈尔贡之血和月女神的神力——但这不意味着黑之阵营的Caster组会在达成了他们自身的愿望之后即刻退场。
虽然反抗艾琳·阿德勒也没什么必要。
“……总而言之, 艾琳·阿德勒需要一个能够方便骑士迪昂和她发挥自身能力的战场。”藤丸立香顿了顿, 视线落在投影中属于艾琳·阿德勒的那头金发上, “而且，这个艾琳·阿德勒，已经是属于莫里亚蒂计划之中的, 属于莫里亚蒂家和MI6的詹姆斯·邦德了。”
莫里亚蒂计划『Moriarty Plan』——这是新刻进英灵座不久的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的宝具，也是他在生前用上一切为之谋划，并且成功实施了的计划。这个计划的核心是创造一个会被所有人一致敌视的存在, 让整个社会的人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会为此放下芥蒂联合起来。
“莫里亚蒂计划『 Moriarty Plan 』说是威廉教授的宝具，但其实只要是属于莫里亚蒂家的成员，就或多或少可以将这个计划改变为更加适合自身需求的计划。”藤丸立香游刃有余地笑了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艾琳·阿德勒要让饴村乱数留到现在的理由。”
早在几天前就被新A组的成员们搬来的放置了黑白两色职阶棋的棋盘上已经随着规则所说一样发生了变化,但藤丸立香站起身走到棋盘前再停下脚步——她没有管棋盘上除了白色剑阶棋子之外一步未动的白色职阶棋，反而伸手拎起了代表黑之Caster的那枚棋子。
“这就是艾琳·阿德勒为其他参与者准备的诱饵。”藤丸立香将手中的职阶棋重重落在棋盘中心的那一点上，语气笃定地为接下来的发展做出判断, “在迦勒底中有记载的圣杯战争的记录中——只有发生在冬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出现过所有参与者前往围剿Caster组的情况。”
“但在第四次圣杯战争里， Caster组——蓝胡子和他的御主是因为违反了魔术的隐匿原则才被当时承担监管责任的圣堂教会派出的监督者发布了悬赏。”基尔什塔利亚清了清嗓子,为藤丸立香做出补充，“那是两条令咒的力量，足以让所有想要取得圣杯的御主都加入围剿。”
“而艾琳·阿德勒可没有足以让所有御主都为了围剿Caster组而付出力量的筹码。”
“但这里的御主——除了我们之外，甚至没有人可以算是魔术师。”藤丸立香勾了勾嘴角，转回身看向基尔什塔利亚，“况且，在他们成为同盟的那一天，我就说过了——饴村乱数本身就足以诱使其他人对他发起围剿。”
“话说回来，既然你们看到饴村乱数昨天四处骚扰其他参与者——那么除了已经退场的Assassin组之外……”藤丸立香偏过头看向身侧，视线不经意地在那枚代表黑之Rider的棋子上微微一顿，“黑之Rider的御主——他昨天有没有展示出自己的能力？”
“……立香。”在经过了一段略显冗长的沉默之后，卡多克开口回答了藤丸立香的问题，“我们没有留下那一场战斗的记录——也没有完整地看到那一场战斗的情况。但是，如果要我来说的话——”
“如果要与那位御主正面作战的话，恐怕没有人能胜过他——毕竟饴村乱数已经证明了发自人类内心的幻觉足以让人陷入死亡。”
在饴村乱数的身体状态仍处于濒死的时候，他便已一己之力送了红之阵营的两组参与者退场——哪怕不考虑这一点，光是梅林在幻术上的造诣，就足以让出身迦勒底的他们对擅长幻觉类攻击的家伙提起十分的警惕。
“嘛，因为我们冠位聊天室的成员彼此之间多少是有打过交道的。”太公望摸了摸下巴，为藤丸立香额外做了一些补充说明，“幻术幻觉这方面的专家纵然我和安倍都不服气，但这也只能是梅林的名字。”
“梅林的幻术要是说得夸张一些，大概是只在梦神方塔苏斯之下。”
“Master，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太公望的口中吐出代表御主的音节，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喊的不是作为白之阵营Rider御主的佩佩隆奇诺，而是迦勒底中所有从者的御主，“如果要用从者职阶来对黑之阵营的御主进行划分——您会做出怎样的分类？”
“饴村乱数、艾琳·阿德勒， Assassin ；青木丽华， Saber 、 Archer 、 Caster ；矢泽妮可、皆木缀、藤堂尤里卡， Caster ；而苏兰特——”藤丸立香顿了顿，回想起当初在圆桌上第一面的印象，“ Caster ，或者是Archer 。”
“毕竟Archer里不用弓的也不少见——咳，只是根据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推断，如果制作属性表的话，他的属性绝对是符合三骑士的要求的。”藤丸立香清了清嗓子，“但比起Saber和Lancer的职阶…… Archer对武器的要求可没那么严苛。”
“苏兰特的攻击也是精神类的。”佩佩隆奇诺开口，说明了他们为什么没有留下那场战斗的记录，“我和卡多克留守的时候，在那场战斗的一开始就切断了白鹳骑士观测转播的投影——而桑松在外面游走的时候，不幸路过了他们的战场。”
“我记得从我们聚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负责外出游走的桑松在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得到阿尔忒弥斯的加护来防饴村乱数的Rap吧？”藤丸立香看向站在门口的桑松，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阿尔忒弥斯的权能足够——”
“但是昨天的加护被击碎了。”站在阿尔忒弥斯肩头的俄里翁也用布偶熊的模样表现出了严肃之色，用布偶的爪子指了指基尔什塔利亚，“只是那个小子没有让我们在你不在的时候提出来而已——阿尔忒弥斯在残留的痕迹里发现了属于波塞冬的力量。”
“那首先不管波塞冬的加护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至少苏兰特能使用来自海神波塞冬的力量这一点现在已经是确凿的事实了。”藤丸立香迅速地冷静了下来，过去的经历使得她在处理这种问题上有着充分的经验，“那么，按照奥林波斯士兵的情报作为基准进行判断——”
“基尔什塔利亚前辈，如果只有让阿尔忒弥斯释放一次宝具的机会——”
“你能让月女神的箭矢穿透他的胸膛吗？”
“如果是这种问题的话，你该直接问阿尔忒弥斯女神的。”基尔什塔利亚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要求——比如说不毁坏建筑什么的话……城堡里有很合适的地方作为发射点，只要加上一点辅助术式就能达成这个目标。”
“你还有其他的什么安排吗？”
“……弗拉德三世。”
在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藤丸立香的脸上明显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弗拉德三世的愿望早就登记在英灵资料库里被所有可以成为御主的魔术师们看了个遍——新A组的几人也不例外——但一想到这位从者对于名誉复权的执念，哪怕现在面对的敌人是Berserker职阶的他也足以让迦勒底感到头痛了。
“说起来，弗拉德三世这次的御主和他相处不错，但却不像是立香和他相处的模式，也不像是那个发生圣杯大战的世界里的模式。”芥雏子看了眼面露为难之色的藤丸立香，抬手指了指将从者们隔绝在外的那扇门，“要我说的话，就像是我和项羽大人的那一类相性。”
“……？”
“我的意思是，弗拉德三世这次是以对待与自己存在亲缘联系的存在的态度去面对御主的。”芥雏子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想歪的队友们，继续进行补充，“而且，按照记载，弗拉德三世有着能表现出他深爱着自己妻子的侧面——而他对待那样的御主的态度也与现在不同。”
“如果只是我个人的判断的话，我认为他将这次的御主视作了自己的后裔。”
“我认为芥雏子前辈的判断大体是正确的。”藤丸立香看了眼窗外，视线很快又落到芥雏子的身上，“但是，尽管弗拉德三世认为吸血鬼德古拉是对自己的污名化——但Berserker职阶的他确实是可以被视作德古拉的。”
“而且，那种态度的话……不就是他在对一个没有那么任性的伊丽莎白的时候会拿出来的态度吗？他将他的御主视作了他被后世附加的德古拉之名的后裔——而不是罗马尼亚之*王弗拉德三世的后裔。”
第116章
正如藤丸立香所预料的发展一样——饴村乱数成为了其他所有参与者围剿的目标。
但与当初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圣堂教会对Caster组颁布悬赏并给出两划令咒作为奖励的情况不同——艾琳·阿德勒与其说是往其他参与者面前扔出了一个诱饵,倒不如说是把断头台的铡刀悬在所有人的头上，去逼着他们参与对饴村乱数的围剿。
“不愧是威廉教授看重的计划成员啊。”
虽然不知道艾琳·阿德勒和骑士迪昂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让还在混战之中的参与者们集体转头选择围剿饴村乱数，但现在的走向不仅仅是吻合了藤丸立香对圣杯战争发展的推测,还符合了藤丸立香接下来安排队友行动的要求。
“那么,这次在特异点里举行的圣杯战争,不出意外的话——”在白鹳骑士已经停止转播战场实况之后，藤丸立香把放着职阶棋的棋盘拖到了会客室的中心，“很快就要结束了。为了让这次圣杯战争顺利结束,并且取走造成特异点的这个圣杯……”
“我们得分开行动——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由我带着查理曼去参与最终争夺圣杯的战斗。”
虽然红之阵营打从一开始就在内战,黑之阵营也因为白之阵营的避战而被迫陷入了内耗的境地,但要细究的话——这次的圣杯战争仍是一场阵营战。只不过和平行世界的红黑大战不同,是阵营内部先决出胜者，再在三名胜者中决出最终胜者的路线。
“说起来，这个阵营简直像是各种比赛的不同赛区——”藤丸立香随口举了个她最熟悉也最清楚的例子, “就像日本学校各个社团基本都有对应的全国大赛可以参加，但要拿到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起码要先胜过同地区的其他所有学校。”
“饴村乱数肯定会在合适的时候退场——”藤丸立香顿了顿,视线逐一扫过棋盘上的六枚黑棋，“问题是，他能不能把除了黑之Saber组之外的同阵营成员一起带走。而红之阵营那边,我们有第六人偶组在手——第五人偶什么时候能成为爱丽丝,就看我们什么时候放他们出去。”
“从钟声响起的那一刻开始，主动权就已经转移到我们手里了。”
——爱丽丝可以得到加冕成为皇后，但藤丸立香已在爱丽丝出现之前获得了加冕。
“我不打算对太公望之前的安排做出大幅更改。”藤丸立香看了太公望一眼, “但既然我已经回归，那么就按照上三下四的分组进行安排——下四骑加入围剿饴村乱数的战场,上三骑留守阵地据点。”
“需要前辈们做的是——不惜一切代价，就像当初在大西洋异闻带中击坠月女神那样，让黑之阵营除了Saber组之外的参与者全部退场！”藤丸立香的眼中显露出凌厉的神色，“当然，必须借着围剿饴村乱数的混乱完成这次行动。”
“也就是说——”
“不仅不能让他们看出这些退场和我们有关，还必须表现出他们为了围剿饴村乱数已然精疲力竭，眼下无法和留守的白之阵营上三骑直接发生战斗的状态。”藤丸立香笑着改变了棋盘上棋子的分布，只留下四枚棋子还留在棋局之中，“当然，参与战斗的前辈们也需要在战斗中意外退场。”
“那么，我有一个办法。”芥雏子撕下身上作为植物科魔术师的伪装，显露出属于真祖的原本面目，“因为没有人知道项羽大人属于Berserker的真实原因——所以，我们可以借助饴村乱数的攻击顺势发挥。”
“如果弗拉德三世在催眠麦克风的作用下失控——那这份计划就更加顺理成章。”
现在被迦勒底划进危险范围的参与者，较之最初判断的黑之阵营Rider组而言，已经多出了不少——和御主相处融洽的黑之Berserker也在危险范围之内，更别提已经痊愈的克隆人本身，以及那位离成为爱丽丝只有一步之遥的蔷薇少女。
虽然迦勒底的成员们大多数时候都会开玩笑说世上不会存在能击败迦勒底中任意两位英灵联手的家伙，但这不意味着新A组的御主们可以对他们的敌人摆出轻忽的态度——哪怕从知名度或是英灵灵格的方面来说，他们的从者确实是占据着优势的。
“但既然三阵营的战斗到最后是三位胜者之间的争斗——”
“那就只能交给前辈了。”玛修作为白之阵营Assassin组的御主走在离开客房奔赴战场的众人最后，对着藤丸立香露出了一个饱含信赖的笑容，“虽然过去的前辈总是会被魔力的问题困扰——但在现在不存在魔力限制的情况下，我想，哪怕是基尔什塔利亚先生也不会在作为御主的经验与能力上胜过前辈的。”
“所以，我们只需要相信前辈能将圣杯带回迦勒底就足够了——哪怕这个特异点中不能进行从者的追加召唤，前辈也一定能做到的。”
而后，玛修转身追上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卡多克——与他们一起消失在了站在客房门口的基尔什塔利亚的视野之中。
“基尔什塔利亚前辈。”仍穿着白棋皇后的加冕礼服的藤丸立香站在基尔什塔利亚的身后，“阿尔忒弥斯小姐也已经跟着他们离开了吧？”
“嗯，她跟着佩佩。”基尔什塔利亚关上房门，回过头看着藤丸立香，“虽然说月女神也是掌管狩猎的神明，但既然是要狩猎，那总不可能在猎物还没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进行狩猎——芥雏子会带着项羽将黑之阵营的Berserker组送出战场，而苏兰特也会由月女神击败……”
“在那之后——”
“艾琳·阿德勒会和骑士迪昂一起让Archer组退场，而饴村乱数和阿斯克勒庇俄斯完成愿望的前提——就是他们会退出对圣杯的争夺。”藤丸立香笑着看了眼躲在角落阴影里的安娜，“而堂·吉诃德那边……”
“只要不是和Traum那时一样是两军对垒——或者说，只要不是正常的两军交战的情况，也不是正常的圣杯战争可以转移契约……就算桑丘的头脑再怎么好使，只要是在混战之中，想让他们退场，还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
——那么，黑之阵营的成员就只剩下艾琳·阿德勒和骑士迪昂了。
这是藤丸立香没有说完的话语，也是新A组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退场倒计时。
荧绿色的光辉在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身边逐次亮起——就算是接下了上位者的命令，但坚持到这一刻才被所有人成功围堵，这也已经是饴村乱数和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极限了。只是现在显然还没到他们可以选择退场的时间。
——于是阿斯克勒庇俄斯不得不拿起自己几乎不怎么用的召唤术，开始召唤蛇群来暂时抵抗围困他们的参战人员。
“Master。”
阿斯克勒庇俄斯没有回头去看靠在他身后的饴村乱数，他只是简单地喊了一下自己的御主——而饴村乱数显然也明白他的意思。
通过幻觉来制造混乱——向来是适用于大规模战斗的手段。
只要现场的人够多，就算只靠饴村乱数的催眠麦克风也足以扭转他们现在陷入的困局。
『シブヤゲリラジャムセッション
ハイ!始まるよ言葉のファッションショー
「え」「それマジ」ってホントだよマジック
イリュージョンみあるあるアガるたちまち
ブロックパーティわかりみ深い
乱数研究所（ラボラトリー）手取り足取り
恋爱（ラブ）论理（ロジック）めちゃ根がポジ
アホみたいな绝顶（アポジー）
Hold me tight』
“只有人聚得足够多了之后，突然产生的混乱才会造成强大的杀伤力。”虞姬站在距离战场不远，却远不足以被战场中的人们注意到，也远不足以被饴村乱数的Rap影响到的一个地方，用耳机对同行的队友们随便说点什么来打发等待战斗时机的闲暇时光，“当然，在足够混乱的地方，投入一个善于杀戮的存在……”
“芥雏子小姐，如果让项羽大人把对面全部清空的话，任务就算失败了哦。”玛修这时正在高处和卡多克一起，为月女神准备射杀波塞冬侍从的射击阵地，“但是，如果阿斯克勒庇俄斯先生和饴村乱数先生的计划本就是这样的话——”
“这就有利于我们的行动了。”
于是，当饴村乱数的Rap通过催眠麦克风传出的同时——比周围的御主和从者之间因幻觉而爆发出的混乱更先一步的，是真祖·虞姬事先准备好的来自新·迦勒底提供的人马异形一般的西楚霸王项羽的袭击在人群中造成的混乱。
“虽然一开始在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这位项羽大人是我的爱人——”虞姬冷眼看着骤然陷入混乱的战场，想起自己拿到新·迦勒底共享的英灵资料那时的回忆，“但比起参与培育异闻带的那位虞姬而言……”
“我果然还是无法将被异闻带的秦帝国改造为人马异形的杀戮兵器的他，视为我的项羽大人——因此，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最大化这来自异闻带的杀戮兵器的杀伤力。并以会稽零式的程序，为立香创造出混战结束后最方便她接手的局面！”
第117章
『力拔山兮气盖世』——拔山盖世,这正是拥有中国史上首屈一指勇名的项羽那已经被传为故事成语的武之具现；在项羽拥有这等伟力的同时，于中国异闻带被附加的人马型这种异形的形态则将项羽的个人勇武扩张为杀戮兵器对世间的蹂躏。
然而，尽管虞姬以令咒让项羽在混乱的人群里展开了宝具——但他们所要完成的任务, 则正如玛修所言, 并不是直接清空战场。
“不过,用催眠麦克风传递出的歌词来刺激人的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使得人体达到各种不同的状态……这种东西可威胁不到人类之外的存在啊。”想到这里，虞姬却颇显无奈地叹了口气,对通讯另一头的玛修提问, “你们那的射击阵地准备好了吗？”
“就等目标出现了。”玛修回答。
“……我知道了。”虞姬看了眼混乱的战场,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代表着阿斯克勒庇俄斯被迫使用宝具的绿光正在战场中心不断亮起, “我和项羽去找黑之Berserker——黑之阵营的Caster组可不该在这个时候退场,但我可不觉得饴村乱数能有多少魔力让Caster这么挥霍。”
“那项羽撤得就要更快了。”卡多克加入两人之间的对话，冷静地指出了这片混乱中的真实情况，“就算有那种起死回生的神药在手,御主的魔力也会限制宝具的使用次数——要是放任项羽把这里当成真正的战场蹂躏的话，这个时候退场的人就要变成饴村乱数了。”
虽然出门的时候几人做过简略的任务分配，但这不是直接一对一捉住他们要处理的敌人进行厮杀就算结束的情况——此时选择项羽冲进战场,也并非是想要依靠项羽的武力来取得胜利……只是因为在外出参战的从者里，只有Berserker是唯一可以进行近战的成员。
“倒不是说事实上真的只有项羽能去……”在安排作战计划的时候，藤丸立香微妙地将眼神飘到了太公望手里所拿着的打神鞭上, “只是——相较而言的话,从宝具方面考虑……我们总不能一上来就拿出对神性特攻吧？尤其在现在这个真的一砸下去就能砸到一片神的地方。”
“而且，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敲碎他人的头盖骨……我们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吧？”
综上所述，其实也可以成为近战编队成员的佩佩隆奇诺和太公望同样被单独拎出去做了一路——对神性特攻这种东西用好了是能影响到另外两个阵营留到最后的胜者的, 所以当然是要把他们两个的出场安排在一个合适的时候。
——至少得是艾琳·阿德勒的目的基本实现的时候。
在那个时候开始收尾，顺便展示一下对神性特攻——这就是被单独划出去的佩佩隆奇诺和太公望的任务。
当然, 作为某种意义上的白之阵营全员的外置大脑——太公望还肩负了编造参战成员合理退场的剧本的工作。
“苏兰特的攻击很方便我们借势退场。”太公望站在佩佩隆奇诺的身边，借了御主的耳机对同行的其他成员们告知自己的安排，“玛修和卡多克都没有什么攻坚的任务，等他出现在阿尔忒弥斯的射程里就可以加入战场——虽说阿尔忒弥斯的宝具应该足够这组败退，但也有意外出现的可能。”
“所以你们需要让关注着战场的阿尔忒弥斯——不，立香那边确认苏兰特所能做到的最强的攻击是怎样的。”太公望顿了顿，语气也变得严肃了起来，“如果阿尔忒弥斯的宝具一击得手还好，要是没有得手的话……”
“这就是明天立香安排战斗的依据！”
——明天。
正如太公望话语中所提到的那样——尽管他们已经可以算是马不停蹄地结束会议赶往战场了，但时间却仍在无情地流逝着。
——虽然突然响起的钟声打乱了不少人的行动，但对于已经在逐渐习惯特异点中的时间流逝的众人而言，今日剩余的战斗时间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这也意味着，哪怕此战没能达成他们先前在会议上所谋划的目标，也只能等到明天再做行动。
——但等到明天，却不一定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射击阵地确认。”当项羽的身影终于从战场中心离开，而饴村乱数和阿斯克勒庇俄斯还没有重新站起身的时候，卡多克按着耳机进行播报，“黑之阵营， Rider的御主——苏兰特，确认进入射程。”
在混乱将歇的时候，紧接着引发下一场更加巨大的骚乱——对于还未彻底踏进战场中心的参战者而言，这毫无疑问是一幅适合后来者收割战果的场景。
但同样的，哪怕是最警觉的战士，也不会在已经有两组敌方先后发起袭击的情况下，再分出足以防备来自其他方向的袭击的精力——而当苏兰特如他们所料吹响黄金长笛的时候，就会和基尔什塔利亚在过去用天体科的大魔术来抵抗圣枪一样，他全身都将会暴露出足以让自己送命的破绽。
“——Assassin！！！”
玛修手背上如十字盾一般的鲜红令咒中的其中一条骤然褪色——与此同时，巨大的断头台在苏兰特的身前成型。
“死刑执行。”白发的刽子手将自己的视线从断头台上移开，“惩罚并不是恶，赎罪也不是恶——”
桑松真名解放的咏唱在众多从者中已经算得上是简短，但即便不是魔术师的普通人也能凭直觉领会打断咏唱是重要性，更别提身为神明侍从的战斗者在这方面的敏锐度——所以打从一开始玛修就没有指望桑松的宝具能真的将苏兰特直接斩首。
——这是为冻土的精灵使，极北之国的皇女所准备的幌子。
『死亡即为明日的希望「La Mort Espoir」！ 』
当苏兰特用鳞衣中属于海妖塞壬的双翼强行挡下断头台上落下的铡刀的时候，稍稍慢了一步没能为御主提供帮助的黑之Rider已经被曾经将属于泛人类史的迦勒底亚斯冻裂的冰冷气息围困了起来。
“维，使用魔眼。”冻土的皇女脚下也和阿瓦隆的成员们脚下依次盛开的乐园之花一样，随着她的移动而盛开出连绵不绝的冰之花，身后浮现的巨大虚影将她保护在内，“维，拜托了。咒杀虐杀冻杀一切吧。魔眼启动，疾驰吧，维！！！”
与此同时，因为玛修没有追加魔力进行补充，随着桑松使用宝具而出现在此地的断头台已经化作虚影消散——随着项羽的离去，被所有人遗忘到角落里的饴村乱数和阿斯克勒庇俄斯也已经结束了短暂的休整。
于是，在安娜斯塔西娅的宝具先一步击退还不能被确定为特里同还是尼莫的黑之Rider之前——透过催眠麦克风传出的Rap歌词，和苏兰特的笛声一起响了起来。
虽然饴村乱数的攻击因为是属于科技侧，所以不想戴耳塞的话就只能让阿尔忒弥斯提供加护——但同为神秘侧的苏兰特的攻击，在能够通过白鹳骑士的路线传进阵地内部的同时，也能被他们用其他的手段来进行防御。
“那位神明的偏爱还真是厚重啊——”玛修闭了闭眼，将与奥特瑙斯成套的十字盾竖在面前，脑海里回想起当初第六特异点中的景象，“真名，公开——我立于灾厄之席——”
虽然加拉哈德的灵基已经和泛人类史那边一样离开了她，但是，与泛人类史不同的是——尽管如此，玛修却仍旧能够使用属于加拉哈德的宝具以及对应的力量。
——虽然在某些地方会有略微削减，但最本质的核心是没有削弱的。
——就是那只要心不屈服，城墙就绝对不会崩塌的白垩之城。
『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 ！ 』
“虽然在白纸化发生的最初，玛修确实失去了属于英灵加拉哈德的力量。”藤丸立香正在会客室里和基尔什塔利亚一起看着棋盘发生变化，“而在不列颠异闻带中获得了妖精骑士加拉哈德赐名的人也并不是我们的玛修——”
“但从我们开始漂流的那一天起——或者说得更明确一些，是从重建世界的框架确立的那一天开始。”藤丸立香看着棋盘上自行移动的白色Berserker棋子将黑色的Berserker棋子悍然击碎，“诸神的视线就从原本为他们所关注的副所长身上转移到了我们的身上了。”
“而很显然，雅威从不介意给出他的赐福——重新拿到祂的加护的罗曼医生虽然还能变回所罗门的模样，但他显然选择了为人的自己；副所长虽然几乎不会选择求助神明，但早在人理烧却之前雅威连同诸位地下之神就已经选择了在她的身上加注。”
“而说到玛修的话——”
虽然能力相同的人物也许不需要在同一个地方同时有着两位——不列颠异闻带同时存在四位预言之子的情况实在特殊，不在讨论范围之内——但显然，要藤丸立香自己来说的话，如果是对没有像泛人类史那边一样单独行走过一段旅途的玛修而言……
大概不会有什么神明会直接注意到她。
“希伯来神系那边是一神教——而一神教的神明更多的是在处理『人』的事务。”基尔什塔利亚看了藤丸立香一眼，给出结论，“你是新世界的『人』之一角，基本上所有与人相关的神明都给你赐予了加护——但有些时候，只靠加护又是不够的。”
“所以，既然没人介意加拉哈德跨越一千五百多年有了一个形同双子却无血缘联系的妹妹，那这个『祝福』，就是可以给的——只要你还是你，玛修就同样会等到独自跨越一段旅程获得成长的机会。”
第118章
“虽然混战终结的结局情况在我们的意料之外,但我们的目的确实全部达成了——”迪昂站在客房会客室的窗边，看着已经卸下伪装不羁地半靠在沙发上的詹姆斯·邦德，“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眼下的局面已经是最有利于我们的情况了。”
——到今夜的此刻为止,这一次圣杯战争的参战成员已经从最初的二十一组,变成了仅剩的六组。
——黑之阵营成为了三个阵营里第一个只剩一组的阵营，仅剩的黑之Saber组提前拿到圣杯决战门票的阵营。
时间回到混战还未结束，科技侧和神秘侧的精神攻击一起席卷整个战场的那一刻。
在吹响黄金长笛之前,苏兰特先用令咒让自己的从者躲过了来自安娜斯塔西娅的宝具——黑之Rider刚刚被令咒的力量从困境中直接转移到了御主的身边,就随着苏兰特举起长笛抵在唇边的动作展开了宝具。
——那是一支海螺模样的号角。
黑之Rider的真名在这一刻彻底得到了确定——海神波塞冬与海后安菲特里忒之子, 海之信使特里同！
正如这位有着两个侧面的幻灵融合从者曾经为新·迦勒底所作出的选择一样——那时的他选择了尼莫船长的侧面,驾驶着鹦鹉螺号『 Storm Border 』成为了他们突破亚特兰蒂斯的助力；而现在的Rider则选择了当时放弃的特里同的侧面,举起了代表海之信使身份的海螺号角。
『海之信使「Triton」！ 』
特里同吹响了他的号角——正如神话中所描述的那样，当他用力吹响这只海螺的时候，海螺号角中发出的声音就像一只凶猛的野兽所发出的咆哮。
与此同时, 科技侧和神秘侧的精神攻击一起席卷了整个战场——在这样的情况下，多亏玛修当机立断展开的宝具，配合上月女神阿尔忒弥斯在他们出门前准备的加护, 也就只有在计划中最后加入战场的佩佩隆奇诺和太公望没有受到来自两方的精神攻击的影响。
“……玛修要坚持不住了。”佩佩隆奇诺在看到战场中心开始变得明灭不定的白垩之城时做出了判断，“无论玛修再怎么强化自己，只要这份力量的本质还是以加拉哈德为模板——那面城墙就永远无法保护她自己。”
“如果是别的敌人倒也还好。”太公望中肯地给出评价, “但偏偏这次的敌人,他的力量就是发掘、引诱人心中的邪恶增长的类型——恐怕只有加拉哈德本人来这里才会不受任何影响了；如果来的是所罗门……就算不会做出什么异常举动，所罗门恐怕也会被这份力量杀死吧。”
“而玛修哪怕有着作为亚从者的经历——迦勒底的成员们也多是将她作为与自己相同的人类来培养，而非是宗教的圣者。”
“而作为人类, 就必须承认自己怀有恶念——比如，为了活下去而践踏其他的生命。”
哪怕不说新·迦勒底在白纸化的地球上砍伐空想树接连毁灭了七个异闻带的举动——单说人类的正常生活, 就已经是在践踏其他生物的生命了；只是因为毁灭异闻带是毁灭世界，才把这个践踏其他的生命作为活下去的前提彻底摆到了新·迦勒底的御主面前。
而他们菲尼斯·迦勒底的御主小姐虽说因为重建世界的重担而使得她主动选择了背负整个世界——但说到底，他们菲尼斯·迦勒底因为有一条稳定的退路，所以不像泛人类史那边一样，怀揣着哪怕践踏一切也要活下去的执念。
再加上一点从所罗门开始的遇事不决先自爆的微妙师门传统……他们菲尼斯·迦勒底在明面上看上去就不是新·迦勒底那样为了活下去而可以不择手段的类型——虽然说新·迦勒底根本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谁让有菲尼斯·迦勒底在边上当对照物呢。
“虽然看上去确实不像是心怀恶念之徒……”佩佩隆奇诺无奈地和太公望交换了一下目光，“但这种时候，也只能怪说是老师们把学生带歪了吧？玛修和立香以前可没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可以折腾。”
“亲爱的，波塞冬一家的宝具是不是都有点不太正常？”已经扣住弓弦准备瞄准的阿尔忒弥斯看着特里同所在的位置，语气微妙地对趴在自己头上的俄里翁发起提问，“安菲特里忒和特里同都是Rider的职阶……”
“但安菲特里忒的宝具是对海神宝具不是作为Rider的『坐骑』，特里同的这个也只是鼓舞士气用的号角而已……”
“现在纠结这种问题也没什么用哦。”俄里翁用软绵绵的布偶爪子拍了拍阿尔忒弥斯的头，“真的在乎的话，等回迦勒底之后肯定会有汇总报告的——你去问立香肯定能得到答案的。再说了，直接去问那位海仙女也是可以的……”
“这个位置——是机会！！！”
“来吧，亲爱的。要射出爱情了哦！”阿尔忒弥斯瞄准了苏兰特所在的位置，把大量的神力灌进了作为宝具的锐利箭矢之中，“月女神的爱箭恋矢『Tri-star Amore Mio』！”
月女神的箭矢虽已不再是过去还持有机神真体的主炮规模，但如此以一支箭矢携带了如此大量的神力，则也足够在宝具的落点制造出一场盛大、又能爆发出如月光一般纯白的耀眼光芒的猛烈爆炸了。
“那一箭几乎清空了整片战场。”詹姆斯·邦德停止回忆，看向背靠窗户的迪昂，“白之阵营的计算比我们更加精妙——他们卡在阿斯克勒庇俄斯只剩最后一次使用宝具的机会的时候，让那一箭落了下来。”
“而按照我们此前的约定——在尤瑞艾莉现身之前，他们绝对不可以提前出局。”迪昂顺着詹姆斯·邦德的话语继续往下复盘白天的混战，“于是当尤瑞艾莉和她的御主出现在饴村乱数他们面前的时候……”
——谁也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从者展开宝具将两位神明当场连着大地一起击穿。
“从结果来看是好的就足够了。”詹姆斯·邦德给白天混战的结局下了最终定论，“从表面上看，就是我们运气足够好，没有参与这次混战——所以才成为了黑之阵营中唯一一组还没有退场的圣杯战争参与者。”
——从这个方面来看，目标甚至算得上是超额完成……
“对了，说到白天突然响起的钟声——”詹姆斯·邦德看向迪昂，向几乎融进阴影之中的骑士发问，“关于这个，你有发现什么吗？”
“我在钟楼入口发现了敲钟人守则。”迪昂对詹姆斯·邦德给出了准确的答案，两人某种意义上在生活方式中的近似为他们的合作提供了足够的默契，“根据其中的条例，今天白天响起的那一声钟声，意味着有人完成了成为皇后的加冕仪式。”
“皇后加冕……”詹姆斯·邦德将视线移动到了墙角花瓶中的黑色蔷薇上，突然想起了第一天在宴会厅里见到的《红桃皇后的810条法律》，“ 1865年，路易斯·卡罗尔出版《爱丽丝梦游仙境》，六年后出版续作《爱丽丝镜中奇遇记》——”
“红桃皇后『Red Queen』、槌球场、白蔷薇涂红的红色蔷薇……还有红之阵营的爱丽丝。”
“我早该想到的。”
“Master？”
“不，没什么——我想，我应该已经猜到那道钟声为何响起了。”詹姆斯·邦德低低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就是阵营的力量吗？不过，协助者在计划中永远是必须的——就像威廉如果只有一个人的话，他永远都不能完成莫里亚蒂计划。”
——虽然他甚至可以算是最晚加入莫里亚蒂计划的成员，但他也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情，如果只是几个普通人照着做，或者威廉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让阿尔伯特加入计划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白之阵营已经不再掩饰他们本就是同伴之后发生的事情，就像是他们当时推进莫里亚蒂计划的时候一样。
——每一个成员都在各司其职以确保最终目的的完美达成。
——就像是白天的混战一样。
“白之阵营的成员完成了加冕。”詹姆斯·邦德不紧不慢地敲着沙发的扶手，脑海中再一次浮现了被打神鞭狠狠砸碎的战场地面，“那么他们应该在更早的时候就推断出了进入圣杯战争决战所需要的条件——所以他们才会救下第六人偶组吧。”
“延迟红之阵营战斗结束的时间——不，连最开始的混战现场他们也是在拖延时间……他们在等待加冕的钟声响起。而等到他们再次回归战场之后——”
白之Berserker冲散战场，在黑之Rider组现身后截杀了战场之外的黑之Berserker ；白之Assassin和白之Caster围困黑之Rid* er组；在饴村乱数和苏兰特开始反攻之后，等到战场里的其他人员几乎都要被他们击败那时——如月光般皎洁的箭矢穿透苏兰特的胸膛，在战场中心发生了爆炸。
这场爆炸逼迫饴村乱数和阿斯克勒庇俄斯用掉了短时间内最后一次使用宝具的机会，而在战场外等候已久的矢泽妮可与尤瑞艾莉就在这时来到了饴村乱数的面前——然后，黑色的打神鞭从天而降，将两位神明从者和他们的御主连着一起击穿。
尽管释放这一宝具的黑之Rider组因为未知原因很快也退场消失了，但那留在地上的巨大痕迹明明白白地显示了白之阵营所掌握的强大力量——他们远不止当日自我介绍那时所说的一样，只有一位可以做到弑神的成员。
第119章
“查理曼。”在基尔什塔利亚和奥菲莉娅带着从者先后离开客房之后,藤丸立香对查理曼伸出了手，“走吧——梦中仙境已到了终幕之时。”
黑发的骑士向身着纯白加冕礼服头戴冠冕的少女行礼，当他将垂下的头再次抬起的时候,他看到少女的手中捧着一把被火焰包裹的漆黑的刀——那是他的御主从众多概念礼装中,为今日的战斗而特别选择的『燎原之刃』。
这是不断烧灼安东尼奥·萨列里内心的燎原之火化作的概念礼装——外表看上去是剑,这意味着藤丸立香有意在这个特异点中实践自己的战斗技巧……不，更准确地来说，除了用于战斗,藤丸立香会用它来毁灭这个特异点。
——能烧灼内心的火焰, 当然也能摧毁梦中的仙境。
“那个——”自从被白之阵营救下之后就几乎没有说过话的芦屋花绘却在这个时候开口。
“对了,我记得你是按照岩永琴子的要求在行动吧？”藤丸立香向外走去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去看刚刚从会客室里跟出来的芦屋花绘,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就不用继续执行她的命令了。”
“这场圣杯战争——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这次就不关门了——要怎么做，行动的选择权仍在你们的手里。”
“花绘……”雏莓下意识抓紧了芦屋花绘的衣服,害怕地向着门外看去，“我们——去找真红吧！”
尽管互相争夺蔷薇圣母的爱丽丝游戏很残酷也很可怕——但是，无论结局如何,她们都是紧密相连的姊妹。
“Master。”
白百合的骑士庄重地戴上达达尼昂帽，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御主同样庄重地恢复了旧日属于艾琳·阿德勒的装束——就像他们第一天到达这里的时候那样。
“走了，Saber。”
“睡吧, 睡吧——”
蔷薇的荆棘在沉沉睡去的青年的身上肆意攀延——双马尾的金发人偶平静地看着自己的媒介陷入更深的梦境,独自向着最后的战场进发。
当时间来到圣杯战争的终战开幕之前，谁也没有和前几天一样去宴会厅用餐的兴趣——藤丸立香带着查理曼直奔王座之间，在紧闭的金红大门前遇上了从另一个方向赶到这里的艾琳·阿德勒和迪昂。
“这场圣杯战争的决战让我想起法兰克王国的分裂。”藤丸立香隔着白色丝绸手套温柔地抚过燎原之刃上不灭的烈焰,口中说出的话语却让查理曼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虽然法兰克人的继承制度注定会让国土发生分裂……但既然此刻要决出唯一的胜者,那为何不能是再次统一呢？”
“ Master 。”查理曼伸手按上身侧的剑柄，迅速上前将藤丸立香挡在身后，“现在可不是可以闲聊的时间——”
“看来最后到的会是红之阵营。”迪昂拔剑出鞘，目光锐利地落在查理曼身侧的佩剑上，“那么——”
“不如在我们之间，先分一个胜负出来吧。”
“宣告——”
『吾司戮，吾司生。吾所伤，吾所愈。无从逾者乃吾掌心。无从遁者乃吾目光。
使之破灭。 』
藤丸立香抖了抖手腕，像是圣堂教会的那几位使用黑键一样甩出了手中的燎原之刃——带着足以燎原的烈焰的数柄利剑被对面的主从相继躲过，最终只扎在城堡蔷薇色的墙壁上；却没有人注意到那足以烧毁一切的烈焰已顺着剑锋刺入的位置开始蔓延。
“Saber！”
“明白了。”
查理曼将剑身横在身前，敏捷地为藤丸立香连续挡下数枚从对面艾琳·阿德勒的手枪里射出的子弹；与此同时，迪昂却已成功逼近查理曼的身前——
“赌上我的尊严——王家的百合啊，永恒长存……”
『残败者，衰老者，吾皆召回。托于吾，师于吾，遵于吾。
赐汝休惬。 』
“百合飞散……！！！”
藤丸立香未曾移动她的视线，就像圣堂教会的圣职者向非人类发起宣判那样面无表情——然而，刚刚从她的手中脱离的那柄燎原之刃准确地没入了迪昂的肩头，恰到好处地打断了迪昂的宝具展开。
查理曼当即向前步步紧逼开始反攻。
『勿忘歌，勿忘祈，勿忘吾。以吾之轻，解放汝于万物之重苦。
褪去掩饰吧。 』
随着藤丸立香在这段咏唱中刻意加入的重音段被念出，一直不断地烧灼某位音乐家内心的烈火突然变得更加旺盛，迪昂握剑的手臂近乎彻底被烈火吞噬——
“以令咒之名——治愈Saber！”
——无论如何，在战斗中，惯用手是绝对不能失去的。
『有原谅就有报复，有信任就有背叛，有希望就有绝望，有光明就有黑暗，有诞生就有死亡。
休憩乃吾所带来。燃烧汝罪，镌刻烙印。永生之命，由死所予。
宽恕于此地，接受我的发誓。 』
燎原之刃接二连三从藤丸立香的手中甩出，刺在城堡的墙上、地上，配合着查理曼的攻击将艾琳·阿德勒和迪昂逼退出足够的空间——随后查理曼向后撤去，远离那片熊熊燃烧的烈火，凝聚起魔力解放宝具。
“这佩刀正是天下无双的圣剑。每次降临都能闪耀世间之物！用这闪耀烧尽一切吧！”
『彰显王威吧，踏遍世间的十二辉剑「Joyeuse Ordre」！ 』
『此乃梦境终结之刻「Kyrie eleison」。 』
随着查理曼挥剑砍下，几乎被烈焰吞噬的半边走廊被直接斩断，连着原本的目标——黑之阵营的Saber组一起击碎，碎裂的石块上仍裹挟着无法熄灭的火焰，随着半边城堡的崩毁将周围的一切景象全部点燃。
“门开了。”
藤丸立香转身踏进大门缓缓打开的王座之间，毫不意外地在王座之上看到了真红的身影——小小的人偶被自王座之中生长出的荆棘束缚，已然失去了意识；而再往上看去，属于圣杯战争胜者的奖品正出现在那里。
“查理曼，我去看看情况——”
再往前踏出一步之后，藤丸立香发觉自己出现在不知何处的一座蔷薇花园之中。
“当姐姐，是怎么样的心情呢？”
藤丸立香顿住脚步——她在这里看见了真红，还有其他几位蔷薇少女；只是没见到雏莓和雪华绮晶。
——等父亲大人带来新的妹妹，真红就会知道了的吧！
等到藤丸立香再靠近蔷薇少女们一些的时候，雏莓也出现在了这座花园里。
——真红也太惯着雏莓了……
——水银灯，你难道是喜欢真红吗？
当藤丸立香走到蔷薇少女们的身后，她听到了蔷薇少女们之间爆发的争吵。
——我们已经被父亲大人抛弃了！
“父亲大人不会抛弃我们的！”
——只有你这种乖宝宝才会这么想吧！
“……”
『打扰了。 』拉普拉斯之魔踏进了这座蔷薇花园，『我是罗真的老友，受他所托，来向你们宣布爱丽丝游戏的开幕。 』
“这是……蔷薇少女的过去。”藤丸立香看着眼前的景色不断变化，时间飞速流逝，终于在某座平平无奇的日本居民住宅前重新化为静止，“爱丽丝游戏在过去已经举行了无数次，而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变慢——这就是前一次真红取胜的爱丽丝游戏的过程吧。”
藤丸立香看着真红和新的媒介签订契约，又被突然出现的第七人偶封印了身体；随后便是跨越世界的作战计划，真红的媒介与他的同位体一起复活了真红；回到原本的世界之后，又因为媒介被雪华绮晶所困，真红被引进了雪华绮晶的城堡之中。
水晶城堡里出现了除了蔷薇少女之外的拥有生命的人偶——藤丸立香看着在水晶城堡中活动，并与蔷薇少女发生战斗的这些人偶，想起了玛修第一晚遇到的假扮成自己的存在，也想起了地下室中躺着的与参战者本人相同的那些人偶。
而到战斗的最后，真红和水银灯联手，战胜了雪华绮晶。
红黑白，是三阵营的色彩，也是可以代表爱丽丝游戏最终决战的三位蔷薇少女的颜色。
只是与爱丽丝游戏不同——黑之阵营已然落败。
掌握所有蔷薇圣母的真红，感受到了雪华绮晶的悲哀，明白了爱为何物——于是她将所有的蔷薇圣母交给了雪华绮晶；只是最小的妹妹没有得到其他姐妹的认可，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在真红的眼前化作了十字架。
于是所有的蔷薇圣母回到真红的手中——所有的姐妹选择了她来成为父亲大人梦想的爱丽丝『完美少女』。
只是正因为真红深爱着自己的姐妹——所以她选择了将蔷薇圣母再次分裂。
在这段故事的最后——爱丽丝『完美少女』陷入沉睡，而她的姐妹们依次苏醒。
“在那之后，不知过去了多久的时光以后——万能的许愿机落进她的梦境。”拉普拉斯之魔出现在藤丸立香的面前，怀里正抱着沉睡不醒的真红，“不过，既然梦境已经结束——那么她也该苏醒了。”
“而万能的许愿机，就作为你唤醒她的报酬了。”
在拿到圣杯的瞬间，藤丸立香那双鎏金的眸中落下泪来。
——亲爱的姊妹们啊，我们终会再见的。
——就像父亲大人仍在的那时一样，就像爱丽丝游戏的争斗开始之前一样，于蔷薇盛放的庭院中、共度千篇一律、日复一日、永无尽头的温馨时光。
第120章
１.
“乱数？”
当炫目的月光在饴村乱数的面前炸开的时候,他下意识闭上了双眼——然而，等到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自他们从邪答院仄仄的攻势中逃脱后梦野幻太郎带他们暂时藏身的那间布满灰尘的工作室,以及担忧地围在他身边的两位队友。
“幻太郎？”饴村乱数坐起身来,扶着额头微微晃了晃脑袋,下意识就用原本的音色向梦野幻太郎提问，“现在……几点了？”
“帝统刚从中王区回来。”梦野幻太郎用手中的书本掩面，对饴村乱数露出笑来, “看他的样子——是从那边拿到了不错的结果呢。”
“哦！是相当不错的结果！”有栖川帝统对饴村乱数大大咧咧地笑着, “已经没事了,中王区不会再找我们的麻烦了,顺便幻太郎和我都算无罪。还有就是——我从那边拿到了第二次地区战的参与资格。”
“诶！？”
“但是, 中王区那边，已经没有糖了。”有栖川帝统难得地在队友们的面前表现出自己靠谱的模样，“她们甚至没有掌握制造的方法。不过这也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找到能够拯救乱数的方法的！！乱数绝对会得救的！！！”
——第一千零一次。
饴村乱数突然感到自己外套的口袋里多出了什么——他将手伸进口袋,拿出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空玻璃瓶。
——这个玻璃瓶上，有着蛇的花纹。
“虽然是用细胞强制的权能来治愈你，但我个人还是更喜欢制作成药剂的模式——”穿着白金两色神衣的银发医者当着饴村乱数的面甩了甩那瓶泛着月光一般银色的魔药, “喝下去，你就会直接恢复健康了。”
回想起来了，那段圣杯战争的经历——虽然像是一场毫无根据的梦,但……
——他的身体, 确实地发生了改变。
“我相信帝统哦！”饴村乱数笑着看向有栖川帝统，却不避开梦野幻太郎探究的目光将玻璃瓶收了回去，“我绝对会得救的——毕竟言语也是具有力量的,帝统所说的一千次的言灵绝对会让我得救的，肯定能找到那样的方法的！！！”
“另外, 既然拿到了参与第二次地区战的资格——那我们就要证明给她们看！就算是被她们放弃的家伙，我们也绝对能拿下这次的优胜！！！”
“我们要告诉全世界——涩谷的三人是『永世流传的Fling Posse』！！！”
２.
“……不好意思，魔夜先生。”
当藤堂尤里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趴在梦小路魔夜的的对面——而Loli Gothic的首席设计师和他饲养的蝙蝠正在桌子的对面研究那份由冰上堇送来的烤苹果。
“不，在工作之外你还要帮我准备鬼屋的关卡——既然有这部分额外的工作量，你在这里打个盹当然可以。”梦小路魔夜放下手里的红茶，边上的蝙蝠和他一起将视线转移到藤堂尤里卡的身上，“再说了，今天可算是让你白跑一趟了啊——虽然你把后辈带到了我的面前。”
“但是——那套礼服，最初就是为了你而制作的。”
——为王者不可退让。
——如果选择后退，那必然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利益。
“白雪公主套装比起我来说，更适合堇的形象——再说了，我也没有反悔要从她的手里拿回这套礼服的想法。”藤堂尤里卡从被蝙蝠推到面前的方糖碗里取了两块方糖投进自己手边的红茶之中，“但是，魔夜先生——我并不是柔弱的公主。”
“我知道今年的稀有礼服存在统一主题——就像去年的主题是星座那样。”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梦小路魔夜笑着看向后面那个空置的人台模特，“这次想要怎样的礼服？”
“红桃皇后『Red Queen』，《爱丽丝梦游仙境》。”藤堂尤里卡定了定神，巨大的红桃城堡再一次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当然，除了这个选择之外，我还有其他的备案。只是，魔夜先生——您能制作出比摩羯座星座高级礼服还要优秀的高级礼服吗？”
——正如当初的宣言一样，她已然成为了强大的女王。
“既然是尤里卡的邀请，那我可得拿出超越以往的全部精力去制作你的礼服了啊。”梦小路魔夜站起身来，从一旁拿出绘制设计图的速写本来，“红桃皇后『Red Queen』……我记得有说法是作者参考了当时的英国女王——”
“那样的话，这套礼服的名字就该是红桃女王『Red Queen』，而不是皇后。”
“我会制作出配得上成长到如今地步的尤里卡的高级礼服的。”
３.
“不论何种理由，恶人必须由法律来制裁。”已经不再用刘海遮挡面部烧伤的路易斯坐在属于MI6的皮包公司的房间里的单人沙发上十指交叉，神色严肃地向室内的所有成员宣告，“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擅自动用私刑。”
“邦德。”
弗雷德戳了戳身后不知为何突然打起了瞌睡的詹姆斯·邦德。
“叮咚叮咚——”
“没人预约过啊……”
“啊！”刚刚被弗雷德戳醒的詹姆斯·邦德醒来就听到了突兀响起的门铃声，为了掩饰自己在会议中犯困的尴尬，他便主动转身走到了门前，“那就让我开门看看吧——”
“哪位……”
詹姆斯·邦德推开房门，惊讶地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绅士站在门外对他脱帽致意——
“Good-morning，Mr．Bond．”
——Good-night，Mr． Sherlock Holmes．
——我啊……能成为男性，也能成为女性。这就是我，骑士迪昂·德·鲍蒙。
“好久不见了， Mr ． Holmes ．”詹姆斯·邦德对着面前的老绅士挑衅地笑了起来，抓着他的手腕把他直接拽进了房间里，将那人直接甩到了麦考夫的面前，“麦考夫长官，您的弟弟回来看你了。”
“那么，夏洛克——威廉在哪里？”
４.
“醒了？”
藤丸立香醒来的时候，从这个特异点中带出的圣杯正被她紧紧握在手中。
“是一场怎样的梦？”坐在医务室病床旁边等待藤丸立香苏醒的梅林正托着脑袋询问刚刚结束了一次特异点修复的少女，“你的表情看上去还不坏。”
“……是一场美梦——嗯，应当是可以这么算的。”
“立香。”罗曼拉开床帘，面不改色地把梅林先拽到了外面，然后才对藤丸立香转述迦勒底里的情况，“玛修他们比你早醒，已经都被叫去管制室进行汇报了——你要是想再多躺一会的话，我就通知莱昂纳多直接来拿圣杯……”
“我能直接去管制室吗？”
“你们的身体指标本来就都没有异常……喂！立香！！！”
“嘛嘛，小孩子精力旺盛又不是什么坏事——罗玛尼。”
藤丸立香赶到管制室的时候，迦勒底的全体职员正在进行百年难得一遇的集体加班——透镜·示巴的制作者佛劳洛斯也难得地恢复了雷夫教授的人形，正在按照兰瑟梅罗的要求重新对示巴进行调整。
“副所长！”藤丸立香拿着圣杯，优先去到了兰瑟梅罗的身边，“特异点修复完成，成功回收圣杯；另外——”
“如果你是想说新A组全体陷入沉睡的原因的话，我已经知道了。”兰瑟梅罗扫了眼下面正在和马里斯比利还有埃尔梅罗二世进行汇报的基尔什塔利亚，“就算基尔什没有把你们的推断放到汇报里——我也是重建世界的三角之一，就算猜也猜得出是怎么回事。”
“毕竟还有梦境紊乱的提示摆在这里呢。”
“诶嘿嘿……”
“这样的话……可以进行初次测试了。”雷夫教授放下手中的工具，侧过脸看向兰瑟梅罗，“Lord，要把示巴重新接回观测系统中吗？”
“话说回来，副所长为什么要调整示巴？”
“啊……因为目前无法观测梦中生成的特异点，就像是你这次去的那个。”兰瑟梅罗看了眼藤丸立香，在藤丸立香提问之前接着说了下去，“以前还在原本的星球上的时候，你掉进梦境特异点能被迦勒底观测到，是因为无论如何世界的坐标都是固定的。”
“现在的调整是为了在世界坐标未知的情况下也能对梦境特异点进行观测而进行的。”
『全体注意，透镜·示巴，观测系统重连。 』
『新功能第一次测试准备。 』
『3、2、1。 』
『观测系统尝试运行。 』
红色的警报灯光和尖锐的警报声吞没了整个迦勒底。
“示巴和原本的观测系统发生冲突了！？”
“不，这是——”
在所有人肉眼可以确认的范围中——迦勒底亚斯再一次如同人理烧却开始那时一样，被烈焰一般的红色彻底吞噬。
『我听说这里可以让平行世界脱离主世界——』
广播线路被其他的力量控制。
示巴的观测结果传达到了管制室的所有电脑上——
『主干世界名：咒术世界
分类：阿赖耶
情况：疑似人理烧却；于日本新宿区观测到近似涉谷特异点的人理奠基值波动。 』
世界意识悲切的声音通过广播，传达到每个人的耳边——
『请你们，救救那些被无数人深爱着的孩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