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就要升破级
黑羽哨兵在哨兵中的长相偏普通, 在天生就花里花哨的漂亮鸟族里就更不起眼了,但多看看他就会发现,他其实是那种很清秀耐看的类型, 脸上起了红潮后,眉眼间的艳丽也一点点被逼出来,即使还是没有白羽哨兵那么精致好看, 也有自己的令人心动的地方。
听到卿鸢的话后, 他也不出声, 人却像是被搓破皮儿的嫩桃, 溢出一波比一波更鲜艳的诱色,默默起身,他其实比白羽哨兵伤得要重, 只是性格更内敛, 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站起来后, 身形才开始打晃, 双腿也不稳。
“不然你趴着吧?”卿鸢看他强撑得辛苦提议。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了, 让黑羽哨兵红得更加厉害,他侧脸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又赶紧将目光移开, 下颌线绷紧,定了几秒后, 慢慢蜷起长腿,跪坐在治疗舱床面, 然后慢慢低下身。
卿鸢知道黑羽哨兵刚刚为什么要像被她调戏了一样看她了,她的意思是让他趴着躺在床上,可他理解成了, 她让他像小狗那样,屁股抬高地趴着。
卿鸢想解释,很爱害羞但执行力超强的黑羽哨兵已经做好了姿势,低着头,只露出像涂了胭脂似的耳朵和颈侧安静等着她,她再让他更换姿势反倒欲盖弥彰,好像她觉得现在这个姿势有什么问题一样。
没有问题,正经治疗,卿鸢在心里催眠自己,那着转换器上前,低眼看了一下,耳朵不可控制地红起来。
哨兵看着清秀,肌肉却一点也不差,有些人喜欢看男人以上位者的姿态,攻击性十足地展示宽肩窄腰,肌肉分明的好身材,卿鸢刷到的视频很多也是这种,她很少以这种视角,从身后看男人做出这种“柔顺”的姿态。
哨兵手按在床面,后背伏低,从肩胛肌肉中生长出的黑色羽翼并没有受到主人的意识控制,是不由自主地,微微打开着的,边缘锋利的羽翼勉强能维持稳定,可其中隐匿的细小绒毛却在微微晃动。
因为翅膀是稍微抬起来的,有一截窄腰从蓬松的羽翼下露出来,收束的腰线使得跪坐而凸显的臀线更为饱满,他右边的腿从大腿处就已经被机械义体代替了,此刻里面电流乱窜,左侧血肉铸就的长腿似乎比机械腿的线条更为僵硬紧绷,长而骨感的跟腱像拉满了的弓弦,一碰就要断开。
这些暴露内心的青涩细节和哨兵身躯天然的诱人融合在一起,像只刚幻化出人形的狐狸精,毫无章法,只能凭本能蛊惑别人。
就连那让人失去征服欲的低姿态,也被金属椎链紧紧咬着哨兵微陷的脊柱线的暴力美感完美弥补。
这也太考验人性了,偏偏她现在是个变态,禁不起考验,卿鸢竭力按捺住心里生出的邪念,把视线集中在哨兵椎链的骨甲上,把手放在上面。
黑羽哨兵和白羽哨兵一样,也是一震,幅度要比白羽哨兵克制很多。
骨甲也没有像白羽哨兵一样一碰就立刻打出,露出里面的接口,卿鸢抬起眼想看哨兵的反应,却看到哨兵的手默默地抓紧了床单,长指与布面纠缠,用力到指尖微微泛粉,像是琴弦一样的掌骨从冷白的皮肤下突起,和着淡色的青筋一起微颤。
救命,卿鸢后悔自己看了,这么一看,她本来就岌岌可危的人性更危险了。
她脸红得太明显了,被白羽哨兵看到,皱起眉,怒视着微微喘息的黑羽哨兵:“古董鸟,你竟然勾引向导?”
卿鸢的手还在黑羽哨兵的金属椎链上,所以明显感觉到他的椎链因为背部肌肉猛然紧缩而带起的起伏,它的温度也快速上升,变得滚烫。
黑羽哨兵皱起的眉和更红了一度的眼角,也在说明他对白羽哨兵的指控有多么委屈,多么羞愤:“我没有。”侧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卿鸢,低下眼,轻声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没有。”
卿鸢点头表示相信他,但有点不相信自己,管好自己的眼睛,不再看别的地方,下决定要专心对付那块骨甲,轻轻戳戳它,问:“我应该怎么让骨甲打开呢?”
黑羽哨兵为了“避嫌”,让白羽哨兵不再说他勾引向导,放开了手里的床单,趴的姿势也尽可能更端正,还收起翅膀在不影响向导工作的情况下,更严密地挡住自己。
但感觉到她的指尖点在他的骨甲上,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收紧肌肉,闭了闭眼,不等他缓过来,旁边响起白羽哨兵的声音,替他回答了向导的问题:“他就是故意不打开骨甲,想要向导摸摸他。”
卿鸢看向白羽哨兵,他那张比黑羽哨兵要漂亮许多的脸上出现了“我就是烧烧的小绿茶,我当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的表情。
黑羽哨兵被他气的,极度羞耻地睁开眼睛:“我没有!”
“那你倒是打开啊。”白羽哨兵嗤了一声,“队长和副队也在,我们都知道我们的骨甲只受自己的控制,想打开就打开,不想就打不开?你就别装了。”
黑羽哨兵想到队长和副队也在看他,黑色羽翼收拢得更紧。
白羽哨兵自己的情况也不好,腰腹的电流都要连成一片了,人也时不时抽搐一下,眼圈红得马上就要掉下眼泪,可还是恶毒地蛐蛐着黑羽哨兵:“丑老鸭,心眼子还不少,还会欲擒故纵,用翅膀半遮半掩自己挑起向导的兴趣了,一副对求偶舞课不感兴趣的样子,其实偷偷在学这些更不入流的,勾引人的手段,你可真……”
黑羽哨兵没再出声,被白羽说得翅膀都不知道放到哪里了,椎链末端颤抖着,但骨甲还是纹丝不动。他很想反驳白羽哨兵,可他表现成这样,别说白羽哨兵,就连他自己也有点怀疑,他骨子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下三滥的烧货本质。
“安静。”卿鸢让忿忿不平的白羽哨兵闭嘴,看向黑羽哨兵,轻轻摸摸他的椎链,“放松一点,和那些没关系,你就是太紧张了。”
她感觉黑羽哨兵紧绷得肌肉都要打结了,骨甲一时打不开也有可能。黑羽哨兵要是真有那些心眼子,也不会只会说“我没有”来反驳白羽哨兵了。
被卿鸢禁言的白羽哨兵眼神更生动,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无声控诉她连这么低级的绿茶都分辨不出来。
“没关系……”事实证明,卿鸢的判断没有错,黑羽哨兵在她的轻抚下,慢慢打开了骨甲。
虽然只打开了一个缝,但也是进步啊,卿鸢看向他电流紊乱的机械右腿,想了想,把手放上去,杂乱的电流像是铁屑,被她的指尖吸引,有了统一的流动方向。
黑羽哨兵不喜欢自己的义体,把参数都调到最低,只把它当做一个没知觉的工具来使用,但在向导将手放上去的瞬间,他就感知到了她的体温,有些难堪地想要用翅膀把那条假腿挡住。
卿鸢发现手心下换成了哨兵的翅膀,顿了一下,接着抚摸那片黑色的羽翼。
她触碰的是边缘,但哨兵却觉得羽翼根部被强电流萦绕束缚,他颤抖地想起,他这双笨拙丑陋的黑色羽翼比起义体更为敏感,也更令他自卑。
他又想把翅膀拿开,卿鸢微微皱起眉:“别动。”
骨甲刚要打开,他再这么动来动去又得合上了。
黑羽哨兵听到她的声音,更想钻进地缝,可翅膀还是老老实实地停了下来,卿鸢抚着他光亮锋利的正羽,把它们揉搓得比绒毛还要柔软蓬松,再透过它们安抚黑羽哨兵不自觉弹动的义体。
黑羽哨兵快要撑不住自己,手臂脱力了几次,勉强才稳住,骨甲也投降似的打开。
卿鸢把转换器插进去,黑羽哨兵再次绷紧,比之前更严重,翅膀也慢慢打开,露出颤着肌肉塌下去的后背和弯成脆弱诱人弧度的窄腰。
白羽哨兵看了一眼,赶紧看卿鸢,恨不得爬起来给卿鸢圈住那块重点,证明黑羽哨兵就是在勾引她。
她看到了看到了!卿鸢看了眼白羽哨兵,赶紧移开目光。
白羽哨兵还是管好他自己吧,腰间的布都要掉到哪里去了,且为了看旁边的黑羽哨兵,他扭着腰,长腿无意识地微微蜷曲叠在一起,白色的羽翼微微盖着长腿,却没遮住一点关键的地方,那个姿势没比黑羽哨兵无意间做出的姿势好到哪去。
卿鸢深吸了口气,摒除邪念集中精神,让小水珠分成两个,一个留在白羽哨兵那边,另一个通过精神链来到黑羽哨兵这边。
小水珠二号流进黑羽哨兵的数字堡垒,忍耐到极限的黑羽哨兵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哼得确实好听,卿鸢一颗坚定的红心都变得有些橘了。
这种看起来只是清秀的老实人偏偏是天生魅魔的体质,本人越不想,越是会勾引人,微妙的反差感真的有点美味。
白羽哨兵生气估计也是嫉妒吧,卿鸢看向气鼓鼓的白羽哨兵,他呢,就是那种“很想当魅魔却空有一副好皮囊,不得技巧,被天赋异禀的队友随便一甩就甩了一条街,气急败坏露出恶毒嘴脸”的漂亮笨蛋吧。
也挺可爱的,卿鸢也分出一只手,摸摸白羽哨兵的头顶,感觉他头发的手感很好,又摸了两下,白羽哨兵先是被吓了一跳,抬眼看她的时候,眼神都清澈了,人还傻着,脑袋却已经偏过来,用脸来贴她的手心。
不愧是漂亮笨蛋,真好哄啊,卿鸢拍拍他的脸,作为刚刚他羞辱黑羽哨兵的惩罚,然后才把手心给他,被打了脸的白羽哨兵下意识张了张翅膀,没来得及发脾气,就被向导温热柔软的手心弄得神魂颠倒了,那么高的个子却都蜷起来,像只北极兔一样靠在她的腿边。
世界和平了,卿鸢松了口气,看向旁边的另两个哨兵,小声问:“还有其他需要净化终端的哨兵吗?”
她觉得还可以再加一到三个哨兵。
猫头鹰哨兵没有回答,看向皋离,见皋离没有表态,这才出声:“今天已经麻烦向导很多了。”
这么客气?卿鸢也没多说,不过能感觉到鸟族哨兵是真的很想弥补上次对她不算很好的态度,对她都小心翼翼的。
小水珠吃得很快,卿鸢把意识重新投进那两个数字堡垒里,发现有些污染被净化了,但被污染的数据流也彻底被破坏,让数字堡垒这里缺一块儿那里漏个洞。
她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哨兵们,他们对此没太大反应,早就知道会这样。
卿鸢问:“被破坏的地方还能恢复吗?”
猫头鹰哨兵回答:“不能。”看卿鸢皱眉,又补充,“少量的破坏不会影响终端运作。”
那破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呢?数字堡垒不就不能用了,他们也就会……
卿鸢有个有些天真的想法:“如果终端被破坏得太严重了,不能把它取下来,用别的方法单独为神经椎链提供能源吗?”
“终端不仅给我们的神经椎链提供能源,还为我们的精神巢和精神体提供能源。”猫头鹰哨兵看着卿鸢,静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为了让我们更好地被改造成需要的样子,我们出生后会经历过一次‘涅槃’,精神力从某种角度来说早就被‘杀死’了,是终端在维持我们活动。除非再经历一次‘涅槃’,才能改变。”
鸟族哨兵经受的竟然比她想的还要反人类。
涅槃听起来就很折磨人,但这是唯一能让鸟族不受终端控制的方法,所以卿鸢还是问了一下:“怎么才能涅槃呢?”
猫头鹰哨兵:“涅槃需要大量的能源支持,否则我们没有力气‘重生’,目前只有终端和极少数的向导,精神力非常强大的向导可以做到。”
听到向导,卿鸢眼睛一亮,但听到精神力非常强大,她又默默地“灭灯”了。
她的精神力比以前厉害,但离能代替终端,能支撑鸟族哨兵重生肯定还有好大的距离。
她还是别瞎给鸟族哨兵出主意了,涅槃失败,他们可就死了,她现在还负不起责。
另外,如果她的精神力能帮助鸟族哨兵们重生,那她是不是就成他们的妈妈了?
卿鸢把这个奇怪的念头赶出脑海,收起心思,认真给黑羽白羽哨兵净化终端。
皋离队长给她拿了一把软椅就出去了,猫头鹰哨兵也挑了个离她最远的位置,坐在角落里处理工作,没再打扰她。
卿鸢给两个哨兵净化好终端后,还去他们的精神巢看了一圈。
他们两个的精神巢长得很像都是蛋形的,只是一个是白色,一个是黑色,卿鸢用精神链碰了碰这两颗巨大的蛋,白色的那颗立刻亮了起来,蛋壳上还有纤细的血管,黑影闪过,应该是白羽哨兵的精神体。
黑色的蛋没什么反应,卿鸢忍不住多碰了它两下,确认它真的不会像白色的蛋一样亮起来,这才收回精神链。
睁开眼,发现白羽哨兵的眼尾额头都浮出了熔金色和白色交织的图案,之前是漂亮,现在是漂亮得烫人眼睛,但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变化,而是在气呼呼地瞪着黑羽哨兵,因为还在被卿鸢禁言的状态中,只能用眼神提醒她去看他。
卿鸢看向黑羽哨兵,他下意识想用翅膀挡住自己的颈侧,但还是让卿鸢看到了,他的脖颈上也出现了和白羽哨兵类似的图案,不过是黑金色系的。
相比于白羽哨兵的变化,黑羽哨兵生出的暗色图案稍微有点可怕,他那么快地挡住自己,估计也是怕吓到她。
猫头鹰哨兵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皱着凌厉的眉看着那两个哨兵:“鸟族想要求偶之前会改变自己的外形,提高取悦雌性的成功率。”
白羽哨兵点头,并皱起鼻子,表示黑羽哨兵把自己变得更丑了,卿鸢用精神链打了白蛋一下,白羽哨兵一抖,委屈地看向她。
卿鸢看向黑羽哨兵,他的翅膀抬起来了一下,但最后还是放了下去,黑色的图案确实不太好看,可和他眼里的隐忍和羞耻感很配,让人很想把他的翅膀拉得更低,令那些让他感到自卑的图案暴露得更厉害,将他眼里浓稠如墨的情绪变得更深邃。
卿鸢抬起手,碰了碰哨兵颈间浮现的暗色,他的翅膀下意识耸起,又怕碰到她慢慢放下。
看久了就不会觉得吓人了,甚至还觉得有些带感,卿鸢收回手:“黑色很适合你,很酷。”
黑羽哨兵抬起眼看向她,还是没有说话,就这么低下眼睫,卿鸢也不知道他是否喜欢她的夸夸。
反正白羽哨兵不喜欢,都没什么力气了,还一副要拔光黑羽哨兵翅膀上的羽毛的样子。
净化终端对哨兵来说很难受,也很耗费他们的体力,卿鸢倒是没觉得怎么样,但等她结束,两个哨兵都迷迷糊糊的,躺回到治疗舱里,就算还挣扎着想看她,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卿鸢也不想吵到他们,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皋离队长再没露面,似乎不需要她进行治疗。
猫头鹰哨兵把她送到等待的飞行器前,拿出了一个机械盒:“这个是队长让我交给向导的。”
卿鸢把盒子打开,里面放了几颗亮晶晶的石头,卿鸢一眼就认出它们,是晶核。
她不太懂晶核的品质,但这些和上次疯狼他们从菌丝柱里拿出的晶核差不多,她亲眼看到过哨兵拿到那些晶核需要付出什么代价,自然知道这些“小石头”的珍贵。
卿鸢怎么好意思收,想把盒子还回去,猫头鹰哨兵歪了歪头,把手背到身后:“把它们交给向导是我们队长的命令,我不能擅自把它再拿回去。”顿了顿,“我们小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能用这些来补偿向导。”
晶核还没价值,他在凡尔赛吗?
卿鸢试着把盒子放到他的制服胸前的口袋里,哨兵低头,反应很快地用修长的手指压住了胸口,卿鸢的手覆在他的手上停顿几秒,感觉她的姿势很像在耍流氓,把手放下来。
还是想塞到他手里,可他的手又背到后面,她和哨兵玩了几分钟“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忙活了半天,硬是没能碰到哨兵的手一下,只好作罢。
卿鸢看了看一点汗都没出,跟逗小孩一样的哨兵,气呼呼地把盒子放到口袋里,他们愿意给,她为什么不收?
猫头鹰哨兵很喜欢偏头观察她的表情,原本有些傲慢凶狠的五官,都因为这个不自觉的小动作变得有些呆萌。
等他终于看出卿鸢的表情代表她有些气急败坏,她已经上了飞行器,猫头鹰哨兵开口想说什么,她也听不到了,只好闭上嘴,摸了摸高挺的鼻尖。
或许,他应该让向导抓到他的手的。
猫头鹰哨兵把这一条记在了他的光脑里,如果向导下次还想跟他玩这种游戏,他会记得这样做。
卿鸢坐上飞行器后,给这几颗晶核拍了个照片,用图搜索了一下。
它们的价值比她想的还要高,卿鸢被鸟族哨兵的大手笔震撼了一下,关上机械盒,把它小心收好,有种揣了一套房在身上的紧张感。
又想到上次玉京队长给她“喂”过三颗差不多的晶核,又小心地摸了摸自己,好家伙,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竟然这么值钱。
卿鸢不安地隔一会儿就摸一下包确认机械盒还在不在。
山猪吃不了细糠,她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收下这么贵的礼物,下次一定要给皋离队长还回去。
为了这个机械盒,卿鸢特意回了趟宿舍,把它藏好了才出来,中午的时间比较充裕,卿鸢还飞去试吃了娱乐区新出的营养液。
难吃,卿鸢吐了吐舌头,把空杯子放到桌上就离开了,一会儿会有小机器人来收。
小机器人确实是要这样做的,举着两只机械手很开心地冲了过来,可一道修长的身影在它之前,从人群散开的旁桌走过来,拿起了桌上的一次性杯子。
好不容易才看到活的小机器人放下了机械手,沮丧地滑走。
拿到想要的东西,那人也不再停留,走向出口。
滑到侧门前的小机器人被人挡住,吱地抬起小脑袋,有礼貌地提醒:“尊贵的客人,请让我走中间。”
“哦,好的。”卿鸢收回视线,低下头给一定要走路中间的偏执小机器人让开位置,抬头又看向刚才的位置。
她那个表哥还真的有问题?
跟踪她,还把她用过的杯子偷偷拿走了。
亏着她听了室友的话后一直留着心眼,特意折回来看了一下,不然她还得被蒙在鼓里。
他拿她用过的杯子要干什么?卿鸢皱眉,想到她看过的刑侦电视剧,睁大眼睛。难道表哥看出她有问题,不属于这个世界,打算给她做DNA测试?
不会真让他从她的DNA里发现什么吧?那他会不会通知实验室之类的把她抓起来解剖……卿鸢越想越害怕。
不要慌,卿鸢稳住自己,主要是慌也没用,她还是得冷静下来,再观察一下,看看这个表哥到底有什么阴谋。
卿鸢悄悄绕回了大道上,探出比她嗅觉更敏感,探测范围也更远的精神链,感知人群里其他人闻不到的气味,上次在飞行器里,她无意间记住了表哥身上的“香气”。
没想到会这样派上用处,刚刚她就是靠这个方法,发现他在跟着她。
找到了,他还没走,卿鸢没有回头看,握起有点发抖的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走进另一栋建筑。
这么一直放出精神链其实是很冒险的,一不小心就会惊动陌生哨兵的精神巢,或者陌生向导的精神链。
万一是高级哨兵,还是对向导有敌意的异化哨兵,那就不一定会发生什么了,所以卿鸢很小心,确定好表哥的大概方位就把精神链收回来。
还是出了点意外,精神链在人群里发现了很香的“美味”,稍微停顿一下,散发香气的精神巢非常敏锐,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要不是卿鸢收得快,可能就要被对方抓个正着。
卿鸢深吸了口气,平缓心率,假装无事发生,走过藏匿着“美味”的人群,把精神链藏得深深的。
可人群里还是有一双阴沉的眼睛看向了她。
试探了一中午,卿鸢还是没搞懂哨兵表哥到底要干什么,他把她碰过,甚至多看了一会儿的东西都买了下来,那些东西中的大部分都是她为了掩饰她在暗中观察他,假装注意到的。
他这样搞得她像带货主播一样。
卿鸢故意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娱乐区作为装饰用的,有好几楼高的机械熊模型。
买吧,有本事你把这个也买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她悄悄回头看,看到她那位表哥站在那只巨熊前面微微仰头,思考着人生。
要不是下午有事,卿鸢还打算随便找个酒吧,摸摸里面的漂亮男模,看表哥会不会把他们都打包买回去。
卿鸢坐上了悬浮车,车厢里并没有表哥的身影,但她的精神链还是嗅到了空气里隐隐约约的香味。
如果是为了收集她的生物信息,他已经拿到她用过的水杯了,如果是觉得她的审美好,想跟着她买买买,他也应该意识到,她喜欢的东西很奇怪,不能再跟着她浪费钱了。
难道他单纯只是个爱跟踪她的变态……卿鸢觉得这也不太可能,她的表哥眼里容不得一点罪恶,都审判多少哨兵向导了,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做个猥琐的跟踪狂?
但是……卿鸢回忆了一下中午发生的事情,莫名觉得真相就是这个最不可能的答案。
卿鸢在茧房中心下车,表哥的气味越来越淡,似乎并没有和她一起下车。
如果他真的是跟踪狂,卿鸢想到这种可能,就不适地有些反胃,那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道貌岸然的变态。
卿鸢走进中心,在前台用光脑刷了身份信息,立刻有智能球来给她带路。
双盲模式用的茧房比较特殊,在单独隔开的区域,每个入口通道都是独立的,防止选择这种模式的向导和哨兵提前遇到对方。
走到通道尽头,智能球停住降下,打开金属壳,让卿鸢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个眼罩,卿鸢愣了一下,她以为双盲茧房,会直接把向导和哨兵隔开,互相看不到对方。
不过想想也是,向导很多时候都需要用肢体接触,增加效率,完全隔开会无形中增加没必要的难度,就算是考级,也不会不允许向导触碰考官。
卿鸢拿起眼罩,眼罩里还有传感器,戴好后,就不能再随便调整位置了,不然将视为主动拿下眼罩,被判定为失败方。
虽然是模拟训练,没什么输赢可说,但为了让双方都更认真,在开始前,参与的双方可以下注。
比如……卿鸢看了一下智能球吐出的光屏,上面显示她的对手下注“一小时”+“10积分”。
这代表,如果卿鸢是失败方,就需要为对方提供一小时的义务治疗和10积分,当然,对方也可以要求她在这一个小时里做其他的事情,比如帮他完成不想做的工作之类的,只要不太过分都可以。
对方输了也是一样。
这个赌注是卿鸢来之前就看到的,她也没跟着加注,10积分对她来说已经很多了,对方也没有再进行调整,她现在选择进入茧房,就等于默认了这个赌注生效。
她可以的,卿鸢给自己加油,戴上了眼罩,听到智能球响起轻柔的提示音,打开茧房的门,她按照智能球的语音引导走进茧房,坐在她的位置上。
刚进去她就闻到了好香好香的味道,她先确认了一下,这个味道她认识不认识。
答案是不认识。
室友说过,有一些“报复社会”的异化哨兵也会进到系统里捣乱,得小心一点,所以卿鸢很慢很慢地放出自己的精神链。
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她闻到了另一种香味融合进来。
卿鸢的精神链顿住,对面是两个人?
这怎么可能?她选的是1V1模式,系统不会这么匹配的。
第72章 就要升破级
难道是她闻错了, 卿鸢伸出精神链,摸索着对方的精神巢。
眼前一亮,卿鸢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眼睛, 眼罩突然消失了?
一道机械音响起:“‘青鸟157’这边请。”卿鸢抬起眼,看到正在向她微微鞠躬的机器人前台,智能球悬浮在她的右前方, 礼貌地催促她跟上它。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都已经进到茧房里了吗?卿鸢看着直起身的机器人前台, 他冲她微笑着颔首。
卿鸢犹疑地迈开脚步, 和智能球走进通道, 环顾四周,越看越觉得熟悉。
能不熟悉吗?几分钟之前,她刚走过这个地方。
难道是那种情况?卿鸢皱起眉, 想到上学时和同学聊过的一个灵异现象, 有时候会发现第一次来的地方,第一次做的事情以前好像来过做过, 甚至能提前想到一会儿将要遇到的东西……
卿鸢看到智能球降下来, 知道它要打开, 让她拿出眼罩。
眼罩的样式和她脑海里想到的完美地重合在一起。
她记得她的同学说,有权威人士分析过,这种现象源自于平行世界巴拉巴拉, 后面忘了。
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当然不会怀疑平行世界的存在, 但,她还是觉得是她, 不是平行世界的另一个她,刚刚走过这个通道,接过眼罩。
当时的感觉太真实了, 真实得她仍然能想起当时接过眼罩时的触感,卿鸢想着捏了捏手里的眼罩。
脑海里的触感和她手中感觉到的触感重合在一起,让她开始不确定,脑海里的触感是否发生在几分钟前。或许,只是她刚刚接过眼罩后才想象出来的?
卿鸢越想越混乱,智能球的提示音已经响起了,她捏着眼罩迟疑着要不要戴上。
智能球倒也没有逼迫她做出选择,反而耐心地给她一分钟的时间思考,要不要接受这次模拟训练,还提示她一定要慎重做出决定。
好像没有理由不接受,卿鸢仔细地想了一遍,深吸了口气,把眼罩戴好。
智能球给出最后一份通知,打开了通道尽头的机械门:“本轮游戏时长:1小时,通关条件:100积分。”
卿鸢微微偏头,感觉有点不对,和她记忆里的信息有错位的地方。
可她又记不起来正确的应该是什么,不对,她记起来了,她记忆里的信息就是这样“游戏时长:1小时,通关条件:100积分”,没有任何问题。
一切都在按她经历过的进行着,所以,她应该像上一次一样安心地走进茧房,在他们的指引下,找到她的位置。
卿鸢伸出手,和她记忆里一样,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闻到的两种香味也有了合理的解释,在茧房里等待她的就是两个人。
也是一个人,他们来自同一个源头,卿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知道这一点,但她没有怀疑莫名出现在她心里的这个信息。
她在他们的牵引下走进房间,他们中的一个人放开了她的手,但在放开前,把她的这只手温柔地交给了另一个人。
卿鸢感觉他站在了她的身后。
“向导小姐知道游戏规则对吗?”
“嗯。”卿鸢毫不费力地从记忆里翻出关键词,微微点头,“找东西。”
好听的声音懒倦诱人:“嗯,我和我的搭档会找出让向导小姐哭出来的方法,谁先做到,就记一分。”
卿鸢张开唇,想要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记得这个游戏应该用到她的精神链。
她身后的人声音和面前的人很像,但要更温柔斯文一些:“为了给我们增加难度,向导小姐请用精神链进入我们的精神巢。”
前面的人低下头,气息轻轻落在她另一侧的耳边:“你知道的,我们两个人都无法抗拒向导小姐的精神力,会为你的触碰,爽得像条狗一样,失去理智,没办法继续游戏。”
“向导小姐更喜欢谁,就可以对谁手下留情,反之也一样,哪个惹你不开心了,就狠狠惩罚他,不许他赢下游戏。”
他们要想方设法让她哭。但,她能让他们任意一个变成“狗”,输掉游戏,所以,游戏的主导权到底在他们手里,还是她的手里。
好绕的游戏,卿鸢感觉都有点迷糊了,但还是放出了自己的精神链,缠住了那两个如同一团迷雾般的精神巢。
等她准备好,前面的人微微拉长话音,慢悠悠地吊着人的胃口:“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先让向导小姐哭出来呢。”
身后传来的声音礼貌地问询:“可能会比较难忍,请向导小姐把手放到后面,交给我可以吗?”
卿鸢感觉到面前的人低下头,她的皮肤掠起电流,与此同时她的精神链也感受到了一阵酥麻的震荡,双重刺激下,她下意识想要抵住面前的人的胸膛,可手刚抬起,就被身后的人轻轻地拢住,合在身后,她只能无助地展开手指。
修长微凉的长指穿进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以温柔亲密,但又强势得不容她反抗的姿态桎梏住她的双手。
卿鸢用力地扣紧他的手背,抵抗前面的战栗,身后的人以非常纵容的态度任由她的指甲陷进他手背的皮肉,抠着他的掌骨。
她的眼睛很快就变得湿润,泪水还没来得及落下来,就被柔软温热的擦掉,她甚至能听到前面的人餍足地吞咽口水的声音,接着对她身后的人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了,这一分,我先拿到了。”
“没关系。”身后的声音温和地靠近她发烫的耳垂,把她的手交给前面的人,“重要的是向导小姐的体验。”
电流又跑到了她的耳朵上,接着落在她的颈椎棘突,一节节融化她的椎骨。
她以为她会比较好反抗这个温和的哨兵,而且她前面的哨兵并没有很好地控住她,反而像小孩子做游戏一样时而打开她的手臂,时而收拢,晃来晃去。
却不想,身后的人越是温柔,越是冷酷,大手按在她的肩颈,让她伏低。
懒洋洋的哨兵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轻轻抱住她,卿鸢甚至能感觉到他笑起来时胸腔的震动。
对了,她可以通过她的精神链让他停下来,卿鸢试着收束她的精神链,缠住那团淡银色的雾气,喘息响起。
一道灼烫了她的心口,另一道让她的后腰发麻。
但他们谁也没有停下来。
懒倦的声音问:“想要停下了吗……卿卿?”
这个只有和她很亲密的人才会叫的称呼,还用那样蛊惑的语气叫出来,卿鸢感觉耳朵都要化掉了,眼泪不停流下来,又不停被吃掉。
“可游戏时间是一个小时,这是你确认过的。”温柔的声音提醒她。
她的碎发因为一个人落下,又被另一个人轻轻捋到耳后。
其实也不能说他们骗了她,她能感觉到他们变成了失态的狗,能听到他们错乱的心跳,感受到他们炙热的体温,交换他们急促沉重的呼吸,这些都代表他们已然失控。
所以,她很不解,他们为什么能在这种状态下,仍然很冷静地记着自己的分数。
是她对他们太心软了吗?卿鸢再度收紧精神链,这次用尽了全力。
两团雾气构成的精神巢被她捏碎,极慢地散开。
她的耳边响起两个声音,告知她这次的游戏结果:“五十二分钟,四十七积分。”
接着两个声音合成一个。
“你赢了,卿卿向导。”
卿鸢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湿漉漉的眼罩贴着她,让她有些不舒服。
眼罩……卿鸢抬起手,想把眼罩拿掉,却被人握住手腕:“现在拿下眼罩,可就是你输了。”
卿鸢的手顿住,接着听到茧房的机械音响起,播报她的对手拿下了眼罩,自动认输。
卿鸢拿下眼罩,想看这个哨兵到底是谁,却只从对面合上的门间看到几条蓬松的黑色尾巴。
几条尾巴……她目前见过长这么多毛茸茸的尾巴的就是执行长,可他的尾巴是白色的。
卿鸢坐在座位上,梳理着有些混乱的思绪。
她从进入茧房就没有再离开过这里,不存在又重新走一遍通道,进一遍的情况。
第二次完全是哨兵给她制造的幻象,基于她记忆的幻象,所以让她越陷越深,到后面就算有些怀疑也被她自己自动屏蔽掉了。
这个哨兵甚至还反向侵入了她的记忆,得知她有“卿卿”这个特别的称呼。她甚至都没能用精神链进到他的精神巢里,那两团雾气应该也是他捏造出的幻象。
卿鸢摸了摸都要被浸透了的眼罩,再碰碰湿湿的眼角,又觉得丢人又觉得备受打击,闭上眼睛。
她最近被那些哨兵“惯”得飘得不行,还以为自己能拿捏所有哨兵,越级征服他们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今天的哨兵让她认识到了现实,她和高等级还存在差距,而且一旦对方真心想要压制她,她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乖乖地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但他为什么要用让她哭的方式教育她?卿鸢想到他“分裂”出两个自己,比着赛弄哭她,就忍不住恨得磨牙。
太羞辱人了。
而且,他最后为什么要主动认输?别说从他的精神巢里找到记忆碎片,她连他精神巢的真实样子都没能看到。
故意嘲讽她吗?
卿鸢过了一会儿才撑起还有点发软的腿走向外面,智能球提醒她接收对方输给她的赌注。
100积分自动打入了她的账号,至于那一个小时支配他的时间则在系统中转换为一个待确认的选项,后面还跟着一周时间的倒计时。
她可以选择不行使这个权利,等过了一周,它就自动失效了。
如果对方没有履行承诺,按照她的安排,为她进行一个小时的义务服务,她可以进行举报,核实后,对方会被系统封号,再也不能进入模拟匹配系统。
同样对方也可以因为她提出过分要求而举报她。
卿鸢暂时没有给对方发消息,兑现这一个小时。
她现在有点怀疑对方是异化哨兵,故意整她,她如果真要让他做什么,可能会引火上身,惹出更多麻烦。
不过,他也确实激起她的挑战欲,想要等她多磨练磨练自己,再跟他试一次,把今天从他那里丢了的脸都找回来。
那么,这一个小时就能排上用处了。
这也就想想,卿鸢感觉自己和对方实力相差悬殊,一周时间也太短了,可能不够她磨的。
丢人是丢人了,也算没白丢人,卿鸢复盘了一下,也有许多学到的地方。
比如,捏碎那两团雾气做的假精神巢时,她感觉到了一阵波动,她感觉那个波动的源头很可能就是这个极其擅长精神攻击的哨兵隐藏的真精神巢。
还有,他们的两个假分身轮流弄哭她的时候,两个分身从本质上说都是哨兵用精神力捏造出来的假象,每次靠近她,其实都带着精神力的震颤。
她外放的精神力能自动接收到它们的波动变化。
它们是有规律的,这意味着她也不是完全不能拿捏它们。
只要掌握了规律,她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他的精神力了,卿鸢努力回想,把回忆到的都记在光脑上。
可还是不够,卿鸢皱着眉,想要完全摸清规律,就必须有足够的样本,也就是说,她还得冒着可能会被哨兵再戏弄一次的风险,让他用精神力来和她“玩游戏”。
哨兵的游戏倒也不是很难受,只是羞耻,如果丢掉羞耻心,其实还挺……开心的。
哨兵的分身都很会,而且是不同类型的会,特别能勾起她想要流泪的情绪。
不然她也不能哭那么多。
卿鸢好纠结,想了半天也没下定决心,决定暂时放一放,等过一阵换个思路再考虑。
另外还有一个让卿鸢有点沮丧的点,那就是她发现和这个对她毫不手软的哨兵“切磋”一次后,她特别特别累。这意味着,她治疗其他S级哨兵的时候,对方可能都故意收敛,没敢放开“压榨”她。
那她的精神力其实并没有她想象得长进那么那么多,还是有点虚。
而且这样的话,她也太对不起这些哨兵了,可能每次刚治疗得有点效果,就要照顾她的体力,不得不停下来。
比饿着别人更残忍的就是给他们尝到一点点食物的味道,然后再饿着他们。
卿鸢失望了一会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过于自我怀疑,和过于自负都不好,她必须认清自己的情况,首先,要明确,她肯定是有进步的,她给狼王他们的治疗都是有具体数值上的进度体现,这是任何人否定不了的。
同时,她也要明白,她还需要继续努力,非常努力。
这样才不会像今天一样,被哨兵耍得团团转。
卿鸢想清楚了,又点进系统,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对方会真的回复她,点开今天那个哨兵的私聊,问:“请问你是什么等级啊?”
应该是S吧,千万是S,不然她还得emo一会儿。
对方并没有立刻回复她,卿鸢以为他可能不会理她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看到消息。
“超S级。”
卿鸢睁大眼睛,惊喜又惊吓。她竟然在超S级手里过了一遍?
那她不emo了,一点也不emo了。
被虐是很正常的。
超S级,全军区也没几个人吧,卿鸢点开光脑搜索起来,她只搜到了零星一点的信息。
这一点在卿鸢看来挺奇怪的,超S级的数量从一定程度上也能代表军区的战力吧?难道不应该公开出来,激励哨兵向导向他们学习,起到鼓舞军心的作用吗?
怎么还掖着藏着呢?
除非超S级有什么很恐怖的缺陷,宣传太多,反而会造成反效果?
或者说,超S级的背后也有什么反人类的手段,比如像乌曜队长他们经历的基因改造,鸟族哨兵经历的“人工涅槃”?
卿鸢脑海里闪过很多阴谋论,想得人都有点阴阴的,打开阳台的门,晒了会儿太阳。
哦,对了,今天有个好消息。
狼王他们回来了。
她提前问好了他们在哪里下飞行器,约好了会去接他们。
卿鸢出门前,换了一件裙子,她也没有忘记要给玉京队长提供筑巢“材料”。
都要接正统派的狼王了,那她肯定也会想到异化派的疯狼他们。
他们这两天好安静,安静得让她时不时将精神链放到他们的精神巢投影边上,悄悄探他们的“鼻息”。
看他们还有气没有。
生命指标什么的都挺正常,不过,可能是因为处在接受执行长的惩罚状态,他们稍微有些疲惫。
卿鸢在坐悬浮车找诀君队长的路上,思来想去,还是翻出疯狼的账号,给他发了个信息:【出现永久标记的外显印记了吗?在哪个位置?】
疯狼很快就回复了,给她一种快要憋坏,就等这一刻的感觉:【主人不是说可以控制体表标记的位置吗?还用问我?】
卿鸢轻咳了一声,她那不是为了哄他同意,说的善意的谎言吗?
她回避问题:【不说算了。】
这次倒是隔了几秒,卿鸢点开,发现疯狼给她发了张照片,她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打开。
眯着眼睛确认不是那么不能看的位置,这才把眼睛完全睁开。
但这个位置其实也挺……
照片里的疯狼站在有点昏暗的狭小房间里,狼耳竖立侧着脸,没有表情的侧颜又冷又凶,将上衣往上卷了一段,人背对着墙上有限的镜面,这个侧身的姿势,让他侧面清晰的鲨鱼线更加明显,修长的手指没入裤子边缘,将它往下推了推,露出尾巴上方的后腰。
印记就在微微凹陷的脊椎线上。
卿鸢突然觉得好渴啊,想移开目光但又移不开。
嗯……他拍照的时候,应该在摇尾巴,大尾巴有点拍虚了。
光脑连续震动:
【看到了吗?】
【请主人告诉我,你把印记打在了我的哪里。】
卿鸢再次回避问题:【挺好看的,嘿嘿。】
疯狼立刻“骂”回来:【嘿嘿个樱桃。】
隔了一会儿,确定疯狼活得挺好的卿鸢都把光脑关上了,又震动了一下,卿鸢打开光脑。
【你是不是要去接诀君那家伙?】
卿鸢吓了一跳,还以为疯狼藏在悬浮车里的人群里,在看她,扭头看了看,问:【你怎么知道?】
【呵呵,他开心了好几个晚上,搞得我都睡不好。】
呵呵个狼脑袋,卿鸢飞快打字:【诀君队长开心也不一定是为了我,你不要都赖我。】
这回疯狼好久没回她,卿鸢都下悬浮车了,光脑才震了一下,她点开,看着上面的文字,慢慢停下脚步。
【我现在都能通过他分给我的一点点开心分辨出那是不是来自你,主人,你说我是不是很贱?】
卿鸢还没来得及打字,对面就替她终结了聊天:【不用回我,我知道答案。】
诀隐把光脑丢给禁闭室的管理员,闭上眼,躺在硬板床上。
他就是贱。
贱得好几次都想要往自己身上划口子,通过这种方式,引起她的注意,让她理理他。
又贱得自作多情地以为她真的会担心他,不敢这么做。
“诀隐队长。”外面的管理员叫他,他连眼睛都懒得睁。
管理员小心地把光脑伸进打开的小窗口的栏杆里:“她回复你了。”
诀隐刷地睁开眼,下意识要坐起来,但又想到什么,冷下脸:“你念吧。”
反正肯定是敷衍他的话。
管理员咽了口口水,点开聊天框:“她说……你什么时候结束惩罚,她也会来接你。”
顿了顿,念刚发过来的:“顺便做治……”
没念完,手里的光脑就被抢走了,他还被比他高一头的哨兵冷冰冰地瞪了一眼:“滚。”
妈妈,他见到活的白眼狼了,管理员心里嘀咕,脸上赔着笑,自觉退开,摸了摸兜里的积分卡,心情又好了起来。
这位爷脾气不好,但出手时真的大方。
也是,被他伤害的心灵,只有积分才能弥补。
管理员正偷偷开心呢,突然听到一声轻笑,他的笑容凝固,惊悚地看向禁闭室里。
是白眼狼在笑吗?
这应该是他今年听过最恐怖的鬼故事了。
第73章 开始升破级
银灰色的飞行器落下, 卿鸢看向从里面走出的狼队,身高腿长的哨兵穿着一丝不苟的挺括制服,英俊的脸上的伤痕在他们冷硬肃杀的气质中加进了内敛的野性, 出一次任务,魅力值狂飙一大截,让这些天也没少和他们视频的卿鸢莫名其妙地有些不好意思。
她这是在矫情什么?卿鸢服了自己了, 走上前, 一只手背着, 另一只手冲狼王挥挥。
诀君看着她, 脚步定住,深邃的绿色眼眸看着今天穿了裙子的向导,并未表露明显的情绪, 可目光久久定在她的身上没有偏移。
卿鸢被看得感觉自己笑得好傻, 从身后拿出一支合着花苞的机械花。
狼王眉眼间显出意外,看着她手里的花, 卿鸢差点没笑出来, 狼王一直很少有表情, 怎么看到她拿了一支花就这么惊讶。
那她要是这样呢?卿鸢指尖按了一下机械花花杆上的小开关,机械花快速生长,转眼间就变成一大束, 需要她用手臂环起才能抱住。
看了她变的“魔术”,狼王的神情反而没那么大了, 眉眼平和地看着她,卿鸢看他身后的狼群, 虽然任务已经结束,但他们还谨遵军规站得笔直,不过, 卿鸢还是发现有“狼”被她手里的机械花吸引,偷偷看了过来。
那这个机械花就没白淘,卿鸢很满意自己准备的礼物,往狼王面前递了一下:“欢迎回来。”
狼王看了看她,伸出手,她需要抱着才行的花束,他单手就能拢住,只是,他有些不知道手该在哪里落下才能不触到会冒犯她的位置,试了一次,失败,蜷起手指,又换了一边。
卿鸢看狼王脸上镇定,但耳根微红,像第一次抱小婴儿一样小心又不知所措,放松下来,弯起唇,示意狼王张开手,把花束放到他的大手上,问:“诀君队长,以前是不是没有人送给你们花啊?”
狼王郑重地握住花束,微微颔首:“是。”
哨兵出任务是很正常,也很频繁的事情,当然不会有人浪费时间来接送他们,他们也不需要别人这样做。
但别人,不是她。
卿鸢笑意加深:“那以后有了。”冲那几个又忍不住偷看的狼摆摆手,就算狼狼祟祟偷看也很严肃凛然的狼立刻变成了拘谨慌张的狼,有点傻乎乎的。
群狼帮了她很多,如果不是他们让她提前练手,怎么做群体连接,她可能就无法在汪汪大队失控的时候帮到他们。
狼王向后看了一眼,群狼立刻都站好了,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机械花,看向卿鸢:“谢谢你,卿鸢向导。”
卿鸢想和狼王他们回去帮他们做一下净化治疗,刚要转身,看到飞行器里又下来几队哨兵。
是那次狼王开会和她视频时,看到的、戴着金属面具的哨兵,亲眼看到他们的面具感觉更诡异恐怖了。而且从面具下投来的目光也叫卿鸢有点不适,手臂不自觉地起了鸡皮疙瘩。
狼王发现她的异样,侧身把她挡住,目光含着警告回头看去,卿鸢也不停留,赶紧借着狼队的遮挡向前走。
到了狼王的领地,卿鸢明显放松得多,先给群狼检查了一遍,和她用标记监测的结果差不多,他们的精神巢都比较“干净”。
会不会有点太“干净”了?卿鸢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群狼精神巢本来就有沉积的毒素和污染,加上出任务时新添的,就算她远程治疗和净化的效果很好,也不会在短时间里把他们的精神巢清理到这种程度。
她仔细的在他们的精神巢里又检查了一遍,发现他们精神巢里主要就剩下一种精神污染,来自颜色很浅,接近透明的污染菌丝。
这种菌丝从颜色到大小看起来都很纯良无害,但卿鸢就是觉得它们没那么简单。
她让小水珠把它们吃掉,吃饭很积极的小水珠这次却有点兴致缺缺,确认群狼的精神巢里没什么别的好吃的了,才坐在那里,丧丧地把那些半透明的菌丝吸溜到肚子里。
卿鸢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这些菌丝看起来好像她的精神链啊,都很纤细,颜色再透一点,甚至可以以假乱真。
这个发现让卿鸢有种很惊悚的感觉,心里掠过一个猜想。
群狼的精神巢变得这么干净,不会是被这些菌丝“吃”掉的吧?就像她的小水珠一样。
卿鸢认真问过群狼最近有没有感到什么不对劲,群狼都摇头,表示他们最近感觉很好,尤其是精神力,没了毒素和污染的侵蚀,它们甚至久违地有了要升级增强的趋势。
他们的精神力要升级了?卿鸢暂时按捺下心里不安,为群狼感到开心,夸他们好厉害。
“都是因为向导。”群狼被她夸得羞涩,却还是笔直蹲好,等待她的检查结束。
给群狼看过一遍后,卿鸢又给狼王进行检查,狼王这次没叫群狼留下,但还是给自己戴上了电击项圈。
卿鸢看他还要戴脚铐,出声制止:“不用戴了,我现在没那么害怕诀君队长了。”
狼王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脚铐,把它放到一边,走向卿鸢,蹲在她面前,安静地让自己的精神巢被她进入。
狼王精神巢里的半透明菌丝要更多一些,狼王的银狼精神体似乎不排斥它们,卿鸢的精神链探入时,巨大的银狼还趴在铺满菌丝的平台上闭目养神。
卿鸢用意识抚过巨大的银狼,假寐的银狼忍不住用尾巴圈紧自己,她又去“触碰”那些半透明的菌丝。
有种奇妙的亲和感在她和菌丝间逐渐建立,卿鸢被吓了一跳,收回意识,她怎么能和污染菌丝产生亲和性呢?
她作为向导,使命之一就是清除它们,而污染菌丝也应该能感应到她对它们的威胁,本能地排斥她。
卿鸢问狼王:“这些菌丝不会伤害你的精神体吗?”
狼王应该早就感觉不对了,对她的问题没有表示意外,微微摇头:“不会,而且……”狼王停顿了片刻,“我的精神体觉得它们身上有你的气息。”
“我的气息?”卿鸢睁大眼睛,越说越吓人了,她不会是污染菌丝的主人什么的,是这个世界的隐藏大BOSS吧?
等等……她现在为什么阴谋论都会往主人上猜啊?她可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狼王看出卿鸢受到了惊吓,放轻声音,说出他观察过一段时间后得出的猜想:“这些菌丝本身是不好的,但经过你的净化,转变成了可以留在我们精神巢里,长期为我们清理毒素,吸收污染的工具。”
这样吗?卿鸢感觉自己的价值在不断提升。
正好她还愁那么多哨兵,治疗不过来,如果她能“生产”出能代替她的打工菌,那她就能轻松很多了。
不过,狼王会这么想,也可能是对她有滤镜。
这些菌丝到底是好是坏,和她有什么关系,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
卿鸢本来是要小水珠把这些半透明的菌丝吃掉的,听了狼王的话有些犹豫。
既然它们可以保持哨兵精神巢的“清洁”,那还有必要把它们吃掉吗?可如果不吃,万一它们以后有什么变化,会给狼王造成伤害呢?
狼王知道她在犹豫什么,帮她做出选择:“留下它们吧,我也想看看它们以后会是什么样。”
狼王说是他也想看看这些奇怪的菌丝会有什么变化,其实就是自愿做她的实验小银狼,毕竟菌丝如果出什么问题,第一个受到影响的就是他。
卿鸢想了想还是叫小水珠吃掉大部分,只留下一点点,而且和狼王约好,每天都要跟她说一下他的情况,哪怕很微小的变化都要告诉她。
狼王点头答应她:“好,我会每天和向导做好汇报的。”
卿鸢有种自己在给狼王派发任务的感觉,摆摆手:“也不是汇报,没有那么正式,就当我们每天睡前都要聊聊天好了……”
诀君因为她的这个说法,眼神变得柔软,接着耳廓又有些红,静了片刻,看向卿鸢,薄唇微抿。
卿鸢也能看出他的想法了,知道他有话想对她说,问:“怎么了?”
狼王喉结滚了一下,他的理智告诉他不应该问,可这个问题对他来说实在折磨,尤其是他感应到诀隐那边的变化,他无法再冷静地思考,也开始有了不计后果,做“错事”的冲动。
他没能控制住自己,听见自己的声音问出了极可能让向导感到厌烦的问题:“向导不打算继续标记我们了,是吗?”
卿鸢当初标记群狼,是因为人工智能分配的任务,要她通过标记对出任务的群狼进行远程治疗。
任务是临时的,标记也是。
这组临时标记其实现在就应该失效了,但它们现在还有淡淡的痕迹。
卿鸢这次的脑回路没和狼王合上,有点茫然地问:“你们还需要远程治疗吗?”
狼王看她的眼底翻起深沉又汹涌的情绪,又摇了摇头:“我们暂时没有接到下一个派遣任务的通知。”
那为什么还要标记呢?在卿鸢看来,标记对哨兵来说就是个限制自由,贬低自尊的存在,不然疯狼他们怎么会那么抵触标记?
有时候异化哨兵的反应要更真实一些,正统哨兵总是习惯性地为了大局,为了军区牺牲自己。
狼王没再说话,卿鸢以为这个话题就此结束,专心监督小水珠吃它不爱吃的半透明菌丝。
她也不爱吃,可当向导怎么能“挑食”呢?
正觉得噎得慌了,听到狼王再次开口:“卿鸢向导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
卿鸢被问愣了:“诀君队长说的无趣指的是什么?”
狼王低着眼睫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她:“在服侍向导的时候,像一块木头一样,不能带给向导任何刺激,让向导感觉很没兴致。”
卿鸢差点没呛到,狼王能不能别顶着那么正派的脸,说这种话,有种在反省自己为什么会被冷落嫌弃的“小妾”的感觉。
卿鸢都不好回答他的问题了,憋了半天摇头:“没有啊。”顿了顿,“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诀君想到了向导通过标记错发到他这里的“信息”,那些应该是发给诀隐和乌曜队长的。
很明显,向导和他们,尤其是诀隐沟通的时候会更轻松也更生动。
这不是向导的问题,是他让她太压抑无聊了。
她给诀隐进行永久标记的时候,他能分享到诀隐的感觉,当时他还在其他小队的面前,差点失态,很狼狈地躲了起来。
之后,他一边卑鄙地窃取诀隐从她那里得到的快感,一边通过诀隐窥探她的感受。
他觉得向导和诀隐在一起体验更好。
这个发现让他从诀隐那里偷来的欢愉都变成了刀子,狠狠扎在他的心里。
现实里的他也的确握住了刀刃,为了惩罚,或者说为了放纵自己利用狼族,利用亲兄弟间的共感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情,疼痛给了他放弃自尊,底线,原则的理由,让他放下刀,拿起别的。
血液混合着更为肮脏的液体从他指缝流下,痛和爽都一次又一次得达到极致。
可他没办法得到最后的释放。
因为他太在意了,在意诀隐能给她,但他不能的快乐。
全身的血管就这样一点点被堵住,连条缝隙都不剩,可心脏还在源源不断地泵出激烈疯狂的血液。
他觉得自己快要爆掉了。
诀君努力讲这些按捺在眼底,向导看不到的地方,不想吓到她:“诀隐……”说出这个名字就已经叫狼王很是羞愧了,声音艰涩地继续,“他是怎么做的?”
这和疯狼又有什么关系……卿鸢想到了狼族的共感,脸一下热起来:“你都感觉到了?”
狼王更加羞耻,但还坚持看着她,也没有允许自己隐瞒自己的罪恶:“不只感觉到了,而且我还在感觉到的时候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卿鸢感觉自己像要爆了的高压锅,她不想秒懂啊。
可她就是懂。
狼王没听到向导的指责,但能想到她现在得多么恶心,厌恶他,喉结又滚动了一下:“我知道我应该受到惩罚,所以我把自己锁了起来。”
把自己锁起来?卿鸢努力控制自己不往下看:“不用这样,我能理解……”
当时疯狼反应那么大,诀君队长有也正常。
“而且诀隐队长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挺一般的,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和他比较……你们各有各的赛道……”卿鸢好想给自己一巴掌,她在胡说八道什么?
好在她在乱七八糟的思绪里抓到了重点,看向狼王:“你是因为我给疯狼……诀隐队长他们小队做了永久标记吗?”
狼王被她看穿,低了下眼睫,接着抬起眼,对她点头:“是,我在嫉妒。”顿了顿,“嫉妒其他哨兵也是会给向导带来困扰的行为,我应该惩罚自己。”
他可别瞎惩罚自己了,卿鸢真的怕狼王一激动把自己给咔嚓了。
“我给他们做永久标记是因为乌曜队长……”看狼王眉眼微动,卿鸢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是……”
她把来龙去脉和执行任务,错过了很多剧情的狼王说了一遍。
“所以,无论是我还是诀隐队长本身都不想要进行永久标记的。”要不是怕离间两个狼王,卿鸢都想跟诀君好好讲讲那头疯狼为了不被她标记把她折腾成什么样子。
是这样吗?诀君皱起眉,他从诀隐那里得到的反馈并不是这样。
但他没有擅自将他分享到的诀隐的感受说出来。
“你真的很好。”卿鸢看狼王不再多言,可眼睫下的绿色眸子还是有些黯淡,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脸还是有点红,“哪方面都很好。”
狼王牌充电宝,她特别喜欢。
“如果你和你的队员还想要标记,也是可以的。”卿鸢把话说开了,“我是怕你们不舒服,才没想‘续约’的。”
狼王微微抬起头,看着向导的眼眸更为虔诚认真。
“没有不舒服,一点都没有。”说完狼王握起长指,他其实应该再说点什么,而不是这样干巴巴地回答,可他看着她就很难思考。
卿鸢并没有在意狼王的寡言,进行安排:“那等你们的临时标记彻底掉了,我们再补上永久标记?”说到这个,“我以为你们的临时标记撑不到任务结束呢。”
狼王听到她的感叹,又羞耻地静了片刻,坦白道:“之前我说过,是因为我总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让标记松动了,后来我不敢再随便想起向导,就算忍不住,也很小心,所以标记能保留到现在。”
小心地想她啊,卿鸢笑一下,狼王好像不知道,自己严肃坦诚地讲出他“错误”的想法,比甜言蜜语什么的更真诚也更令人心动。
狼王把她送回宿舍的时候,又给她带了好多吃的用的,卿鸢一再表示她用不完会浪费也没用。
狼王语气不重,态度却很坚决:“可以送给向导的朋友。”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浅绿色的裙子上停了一下,“这次有些匆忙,准备不周,下次会补上。”
这还不周?卿鸢想起室友说过的,群狼觉得谁越菜就会越给谁送补给。
看来她在狼王心里不但没有变强反而更柔弱了。
她有点不服气,小声抗议:“我现在很厉害的。”
狼王怔了一下,认真看向她:“向导一直都很厉害。”
狼王夸人的时候太真诚了,卿鸢嘴角都要压不住,赶紧跟狼王和他的狼们告别,上楼偷笑去了。
狼王送来的东西真的太多了,卿鸢分了一圈还剩了一堆,室友得知了她的烦恼,大义凛然地决定和她分担,跟卿鸢在宿舍里开了个小型趴体。
这导致她们两个都一晚上没学习,还熬了个夜,快到中午才起来,耽误了一晚上加一上午的学习进度的两个人都很有罪恶感,室友随便擦了擦脸就出去“还债”了。
卿鸢好一点,她今天约了人鱼,赫溟队长做治疗,但他临时有事,跟她请假了。
还勉为其难地把总换号给她发消息的大蝙蝠也排了进去,不过,他也有事,给她发来消息,邀请她下次狠狠惩罚爽约的他。
卿鸢都有点怀疑这次爽约是不是大蝙蝠骗惩罚的小手段了,但大蝙蝠给她发了个照片,确实是在会议室里,她都能看到有等待听他开会的哨兵等在外面的隔间。
就是几个问题,第一,他为什么要坐在会议桌上。
第二,他为什么要把正式,还佩戴着勋章,看起来非常端庄肃穆的制服打开,裤链拉到底,还分个退,摸着自己的脖子,吐着舌头给她拍照片?
从隔间的哨兵们的角度看,顶多觉得他太狂妄,坐在会议桌上,总体感觉他还是很有主持会议的上位者气质的,但从卿鸢这个看照片的人角度,看到的却是相当放浪形骸的一幕。
发照片的人是他,心虚得恨不得把光脑塞到地心里的却是卿鸢,给他回复:【你疯了吗?】
【他们都被我赶出去了,玻璃是单向的,他们看不到,只有主人能看到~主人亲亲~不然掐一下也可以~】
又是一张照片,这次手在胸肌上。
赛博大蝙蝠比本人还要变态一百倍,卿鸢直接把他给删了。
不过就像以前一样,很快他的小小小小……号就臭不要脸地来加她了。
卿鸢没理他,看了看她的时间安排表,这一天一下子就空下来了。
那她要不要再睡个觉?卿鸢看向被子蓬松,床垫柔软的床铺。
就在卿鸢快要做出堕落的决定时,光脑震动,通知她模拟训练系统里又有哨兵同意进行训练了,系统整合两边的时间,问她今天下午进行模拟是否可以。
卿鸢留恋地看了看床,点了是。这次她特意没选双盲模式,她可不想再稀里糊涂被人耍了。另外一个模式,她还选的寻宝,对面的哨兵很随和,跟选了她选定的模式。
中午,卿鸢还是坐着悬浮车到基地外面边逛边吃,她的那位表哥今天倒是没出现。
秘密任务结束了?还是上次感觉到被她发现了,不敢再跟她了?还还是他有别的事情?卿鸢脑海里闪过很多猜测,确认表哥真的没出现,她就没再浪费时间瞎溜达了。
这次她还没进到茧房中心,在悬浮车上就做好了准备,提防着再有精神系哨兵把她拖进幻象里。
让她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她很顺利地进到了茧房里,哨兵正好也刚到,从另一个入口进来。
卿鸢看了他一会儿,感觉有点眼熟。
哨兵穿着拖地的光面黑色长披风,披风下方线条状的褶皱,让披风看起来很像乌鸦合起的翅膀,眼睛上戴着细链条构成的眼罩,眼罩中是安静阖着的白色纤长眼睫。
这个眼罩……卿鸢想起来了,有次去找诀君队长的时候,遇到了这个哨兵,他好像预知不详的能力,或者单纯就是个爱胡说八道的疯子,也没人问他,自己在那说着什么,看到她和他在一起做什么愉快的事情的画面,还看到了诀君队长巴拉巴拉的。
卿鸢只跟他匆匆见过一面,对他几乎没什么印象,记忆锚点都在他的眼罩好像那种蕾丝材质的情趣道具。
但他好像对她印象很深,再次叫出她的名字:“卿鸢向导。”
他到底是怎么看到她的?卿鸢看向他的眼睛,等一下,看他的样子好像知道今天模拟训练的向导是她,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似乎猜到她在为什么惊讶,哨兵开口,他的声线很特别,缥缈空灵,好听是好听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勾起卿鸢不好的第六感,觉得后背都凉飕飕的。
他说:“我‘看’到卿鸢向导会和我一起出现在这里,所以注册了账号。”
“我叫渡宗……”他顿了一下,似乎再次预测到卿鸢记不住那么多哨兵,进行补充,“如果向导记不住的话,就叫我小瞎狗好了。”
卿鸢还在思考他的预知能力,听到他冷不丁冒出个“小瞎狗”睁大眼睛。
这个似乎是某个变态主人在什么变态游戏里喊出来的叫法,奇怪但又莫名很像她能叫出来的。
他是不是预知到了什么不太正常的未来?
渡宗看不到,但能从气息感觉到向导被他吓了一跳,薄唇勾起个微小的弧度,轻声继续:“或者小狗鸟,小烧……”
一个称呼从预言家的口中说出来,好像对应着一个完整且禁忌的剧目,卿鸢听不下去了,打断他:“渡宗队长,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能被向导记住是我的荣幸。”哨兵收起披风,看起来也不像有什么机械开关的披风刷地一下就缩小消失了,露出披风里面的制服,他伸出手,摸索到了座位,坐在卿鸢对面。
卿鸢看着他坐下来,往他领口看,那里一点消失的披风的痕迹都没有,可能那就不是单纯的披风,而是异化哨兵的翅膀幻化出来的,而且还可以随他心意自由收放。
哨兵气质矜贵,衣着也很考究,绣着金纹的制服熨烫得一条褶皱都没有,裤子侧方压出来的裤线分毫不偏,因为坐了下来,裤腿稍微向上,露出一截套在黑袜里的脚踝,黑色包裹着骨感修长的跟腱,与下面锃亮的皮鞋构成了一个很细节,但被注意到,就会觉得格外涩气的视觉效果。
他的打扮不像会到一线厮杀的样子,应该是后方军师那种角色。
换句话就是心眼子比较多,卿鸢坐直了一些,打算更谨慎地应对他。
哨兵先打破沉默,问:“向导不好奇我都看到了什么吗?”
卿鸢想了想:“你看到今天我们谁会赢了吗?”
哨兵没有立刻回答,补充介绍了一下他的天赋:“我现在只能‘看’到不详的未来,所有被我的眼睛窥见到的,还没发生的幸福也都会化为灾难。”他抬起手,抚过他的眼罩,“所以在我出生以后,就被划坏了眼睛。”
卿鸢皱了下眉。
“所以,我没有看到结局,不知道我和向导谁是最后的赢家。”
只能看到不详,所以没看到他们两个谁输谁赢?
对哨兵来说,不详的画面应该是自己输了吧?那他没看到,就是说今天的模拟作战他会赢了她?
可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会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画面?
而且都知道来这里是不详了,那他为什么还要来,难道不应该不出现,让不祥的预言无法成真吗?
卿鸢怀疑地看向对面的哨兵,感觉他的话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
哨兵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解释道:“命运是时刻改变的,我看到的画面也在不断更新。有时候为了看到更让我感到好奇的命运,我只能主动走进不祥的预言里。”
哦,卿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并没有太听懂。
感觉和对方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无效对话,说了半天,什么有效信息都没有。
问,就是命运多变,他能预知的也有限。
卿鸢没再问下去,毕竟模拟训练也有时间限制的,再这么磨蹭,她就真的要输了:“那我们开始吧。”
“好。”哨兵抬起手,他的皮肤是那种病态的苍白,骨相很漂亮,可以直接剔出来,不经处理就能做昂贵艺术品的那种漂亮,修长、几乎看不出突出关节的手指上戴着几枚银色的戒指,这让他的手看起来更“贵”了,他把这样的手递给她,勾起薄唇,“向导可能需要握住我的手。”
他这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还是看到他握她的手了,想让她起疑不握他的手?或者他看到他没握他的手,想引导她握他的手?
预判了好几种可能,卿鸢脑袋都大了,真不能给预言家玩游戏啊。
算了,她就按自己的节奏走吧,卿鸢就当没听到哨兵的话,摇头:“没关系,我们就先这样试试吧。”
哨兵也没强求,将手放下。
卿鸢放出她的精神链,哨兵的精神巢是个巨大的笼子,栏杆的缝隙别说她的精神链,就是她本人也能轻松穿过去。
不对劲,应该是假的,卿鸢让精神链穿过笼子的栏杆。
还是很轻松,她什么力气都没费就到了哨兵精神巢的内部,甚至看到了其中的精神体,一只拴着金色脚链的乌鸦,它很漂亮,笼子里朦胧的光线恰好能把它黑色的羽翼照得五彩斑斓的。
它的嘴巴里衔着一个记忆碎片。
卿鸢:不是,这个陷阱也太粗糙了吧,是把她当三岁小朋友来忽悠吗?
但她还是让精神链上前,取下了那个记忆碎片,乌鸦乖乖地把碎片交给了她的精神链,精神巢也没有趁机对她做什么。
那也不对,如果她拿到的记忆碎片是真的,系统就应该判定她取得胜利了。
系统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还没有结束。
卿鸢“看”了一下手里的记忆碎片,接着狠狠怔住。
手里的记忆碎片和照片差不多,都是定格的画面,画面里笑容灿烂的人卿鸢再熟悉不过,因为那就是她。
背景也一样,那些掉色的招牌以前回家时每天都能看到,就在她家的对面。
但不是这个世界的家,是她前世的家。
卿鸢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所以,一个只能预知到不详未来的哨兵的记忆碎片里怎么会出现前世的她?
第74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用精神链拿着这个记忆碎片, 陷入凝滞状态。
系统只能通过向导和哨兵的精神力波动判断他们的训练进程,并不能真的看到哨兵藏起来的记忆碎片具体是什么。
也就是说,记忆碎片的画面目前只有她对面的哨兵知道, 他没有点破,她当然也不可能主动说出来,万一被人工智能检测到了, 她就有大麻烦了。
可她真的好想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
卿鸢脑海里转过许多念头, 收回精神链, 看向对面的哨兵, 隐晦地说:“我拿到的记忆碎片是假的。”
“是假的没错,卿鸢向导发现得很快。”哨兵点头,“碎片里的背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向导是通过这一点发现碎片不对劲的, 对吗?”
卿鸢心里咯噔一下,哨兵知道碎片里的背景, 那些招牌, 建筑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那他有没有猜到她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呢?
卿鸢没有回答, 直接抛出问题:“渡宗队长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帮向导让模拟训练变得更加有趣。”哨兵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勾着极淡的笑意,“如果向导不信, 可以亲手剥开我的精神巢,确认我的心意。”
她当然不信他只是想帮她, 尤其是他笑着说“更加有趣”的时候,他上翘的嘴角有种淡淡的疯癫感, 好像在等着有人倒霉给他当乐子看似的。
而且,亲手剥开他的精神巢?他的精神巢是像洋葱一样一层层的吗?还能剥开?卿鸢觉得无语。
不过,她认可他的提议, 确实得她自己从他的精神巢里找到答案。
卿鸢再次探出精神链,哨兵也第二次把手摊开递给她。
卿鸢看了看他的手,这次选择握住他的手指,他的指尖动了一下,似乎不适应她手心的温度。
他的手很冷,一开始还好,他预知到她会握住他的手,提前焐了一下手,可温度散掉的很快,卿鸢都收起手指,握紧他了,他的手还是很快就变得很冰很冰。
“抱歉。”他轻声说,不知道是为他的手的温度,还是他偶尔不自觉勾动一下的指尖说。
卿鸢没去分辨,精神链缠到那个大笼子上,深吸了口气,穿进笼子栏杆里。
还是没受到任何阻碍,进入的却是另一个世界,是那个让卿鸢无比熟悉的世界,卿鸢知道这肯定是假的,但还是忍不住被它吸引,环顾了一圈又一圈,看那些陈旧的招牌,路边废弃很久都生锈了的自行车,还有马路两侧隔一段悬挂一排的,被本地论坛吐槽了很多次的,一到半夜就亮绿光的熊猫抱竹灯笼。
跟她穿过来之前一模一样,无比逼真,就连落在她身上的阳光都是有温度的。
卿鸢看向对面的小区,她“斥重金”跟人合租的房子就在那里,她很想看看那里是不是和她的记忆里一样,能不能遇到她的室友。
她也的确是这么做的,快速走过空无一人的马路,就要走进小区大门,甚至都做出了摸门禁卡的动作,头顶却突然一暗。
她抬头,看到刚刚还很蔚蓝的天空突然就暗了下来,翻滚的浓云间闪着不祥的光芒,好像有一双利爪,将天空撕出了一个大口子。
这一幕就和小说里形容的末日一样,从大口子里冲出许多形状恐怖的怪物,他们瞪着猩红的眼,撒落在各处,遇到什么就摧毁什么。
卿鸢看着他们一动没动,不是被这些怪物恐怖的样子吓到,而是……
她睁大眼睛,看着其中一匹巨大的黑狼露出利齿冲向她。
疯狼?
他身后的怪物她也认识,都是哨兵,只是无论正统派还是异化派都进入了失控状态,显出各种各样可怖的异化特征。
他们怎么会来到她的世界?还是以入侵者的姿态?
他们好像不认识她了,看到她的眼睛里只有浓稠的杀戮欲望。
卿鸢没有躲开黑狼的撕咬,但也没感觉到剧烈的疼痛,让她下意识收回精神链的是强烈的难以置信的情绪。
她睁开眼,看向对面的哨兵。
覆着黑色眼罩的哨兵轻叹着点评:“可真是失败啊。”
卿鸢顾不上为他的嘲讽感到生气,不安地问:“这也是你预知到的未来吗?”
未来她会回到原世界,而哨兵们会集体失控变成怪物,入侵她的世界?那到底是他预知到的画面,还是他为了把她赶出精神巢,故意按最刺激她的方式,捏造出来的假象?
“答案在向导自己的手里,只有你才能确定。”哨兵还是不肯正面回答,似是而非的话语说得卿鸢拳头都硬了。
还是不指望他了,她放开了哨兵的手,蹩起眉,集中注意力,调动精神链。
哨兵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她握得难得有了淡淡血色的指尖,慢慢握起修长的手指,抬起眼“看”向对面的向导,迎接她第三次试图侵入他的精神巢。
那个世界恢复了平静,卿鸢这次没再对这些不可能是真的的景象浪费感情。
哨兵能通过改变自己的精神巢迷惑向导的心智,可再怎么改变,精神巢就只有这么一个,他们无法像有精神系技能的哨兵一样凭空变出个假精神巢,再通过催眠,让人相信那是真的。
被改变的精神巢就像加了障眼法的法阵,找到法阵的“眼”,就能破坏法阵,让哨兵的精神巢露出真实的面貌。
卿鸢按照她最近恶补到的方法,把所有精神链都释放出去,它们像是蛛网的蛛丝,以她为圆心向四面八方放射开,一个角落也不放过,仔细找寻着,哪里有奇怪的波动。
天空再次暗下来,乌云好像都要压在楼层很有限的老破小上面,裂缝慢慢打开,怪物刺耳的啸鸣回响,震着卿鸢的耳膜,她没有抬头看,不想再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哨兵冲向她。
她专心地继续使用精神链摸索,排查着这个虚假的世界。
找到了,有几根精神链停了下来,果然是心眼子很多的哨兵,竟然把“阵眼”放到了天上,还好她没有空气。
精神链链口在荡漾着细微波动的位置附近轻缓地绕着圈,思考着该如何下手。
卿鸢很生气,非常生气。
这个哨兵怎么能用“她认识的哨兵来毁灭她的家乡”的画面作为精神巢的伪装?
如果这真是他预言到的,那他就更不应该以这种轻挑的态度呈现给她,好像这么恐怖的未来是什么好玩的剧目一样。
他觉得自己能预知到别人的命运,猜到别人在意的东西很了不起吗?
确实很了不起,卿鸢气势弱了一瞬,但很快又涨了起来。
但他真不该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吊着别人的胃口,把别人的紧张担忧,在意恐惧当成自己的乐子。
这种人很容易遭到报应的,而今天,这个哨兵的报应就是她。
卿鸢想着驱使精神链猝不及防地深深扎进泛着波动的位置,起初感觉扎进了坚硬的地方,但很快,它就变得柔软湿润,甚至还在因为精神链的深入条件反射地抽动。
周遭的一切,包括就要将她吞没的怪物们全都凝固住了,接着像被敲破的蛋壳,裂开无数不规则的缝隙。
哨兵伪装出来的精神巢在恢复原貌。
卿鸢抬头看了眼那些怪物,离她最近的还是兽形态的疯狼,完全失去理智的兽眼泛着血光,冷漠地映着她的身影。
卿鸢心脏一缩,不敢想如果这真的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那她该怎么办。
她也想不通,这些怎么可能发生。
她能穿回原世界还可以理解,毕竟她就是无缘无故穿过来的,突然穿回去,虽然离奇,但的确可能。
可哨兵们为什么会失控,会侵入她的原世界?
卿鸢极力想要排除这些发生的可能性,但还是有种不祥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心头。
她不能逃避,哪怕这些只有万分一发生的概率,她也必须做足准备,避免它们成为现实。
首先,就要从这个哨兵这里得到足够的信息。
卿鸢思考这些的时候,她的精神链已经扎得很深了,可她得到的只是个变得黑乎乎的世界。
哨兵仍然没有把自己的精神巢展露给她。
卿鸢动了动精神链,按理说,她现在在哨兵的精神巢里面,向上挖了这么久,早就应该把哨兵的精神巢外壁挖穿了,可她反而觉得精神链进入的通道更拥挤滚烫了。
就像是……来到了更核心的位置。
卿鸢恍然,想起哨兵之前跟她说的,要她亲手剥开他的精神巢。
难道他的精神巢真的不止一层?
那里面会藏着什么呢?是他不愿意直接告诉她的,他预知到的东西吗?
卿鸢本来因为精神链被夹得难受又怎么也挖不到头,有些萎靡,现在精神抖擞了。让精神力开足马力,非要把这些狭窄涩然的隧道透开,挖出其中深埋的秘密。
想起来简单,干起来难,卿鸢好不容易透开一层,用意识一扫,又是虚假的世界。这次背景换成了她的大学,她甚至看到有认识的同学走向她,然后在她的面前皮肤浮现出菌丝,张开嘴巴要咬她。
啊啊啊这个哨兵的精神巢是套娃吗?怎么挖了一层还有一层?
卿鸢克制住自己没有细看,接着用精神链“通隧道”。
而且还越来越难通。
卿鸢实在通不动了,越里面的甬道四壁越软嫩,可架不住它们收得也越来越紧,她的精神链好几次都差点断掉了。
哨兵在抵抗她,通得有点暴躁的矿工·卿鸢沉了口气,将自己的意识浮出来。
第75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看着对面的哨兵, 他看起来比刚进来时还要苍白,似乎并未因为被她一层层钻开自己的精神巢而有什么影响。
反观卿鸢累得额角沁出汗,脸也在发红。
这让卿鸢挺来气的, 哨兵眼罩后的眼是合上的,却像是能感知到她的情绪一样,开口:“卿鸢向导觉得我在故意戏弄为难你, 是吗?”
卿鸢还没回答, 他便自己说下去:“我不过是一个收集噩运的容器, 没有感觉, 也不会有多余的感情,不可能故意针对谁,卿鸢向导没能打开我, 或许只是因为没有找到正确的锁孔。”
就是说她自作多情了呗?卿鸢仗着对方看不到, 冲他的方向狠狠地咬了一口空气。
“你真的不会有感觉吗?”卿鸢有点不信,他的精神巢肉壁给她的反馈不是这样, 它们一碰就有很大的反应, 不然也不会挤得她的精神链前进不了一点。
渡宗反问:“欺骗卿鸢向导, 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这个哨兵是不是不会直接回答别人的问题啊?卿鸢很不喜欢对方绕圈子的沟通方式,点头:“好,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哨兵微微勾起唇, “向导不必把我当成有生命的存在,就把我当做一个物件探索就好。”
鸦族哨兵其实很有礼貌, 但他噙着淡淡笑意的时候,让卿鸢感觉比疯狼还要欠揍。
他不是说她没找对锁孔吗?那她就不找了, 卿鸢驱使精神链转头,放弃原来被堵死了的隧道,强行在紧绷着对抗她的肉壁开辟出专属于她的通路。
谁知道她挖了半天的通路是不是哨兵故意为了引导她往错误方向设置的?
她要自己来。
她要自己在他的精神巢里摸出一条路。
卿鸢下了狠心, 但还是保有最后一点良知,这么做了一会儿,和哨兵确认他的感受:“会难受吗?”
渡宗静了片刻,声音很轻地回答:“不会,还是没有感觉。”摊开手,“向导需要我帮你加些力气吗?”
卿鸢看了看哨兵的手,咬住牙关,他是在嫌她劲儿小,是在挑衅,对吧对吧?
“不需要。”卿鸢也很硬气,拒绝了他主动提供的助力。
精神链没有受到他的刺激变得急躁,而是仔细地循着嗅到的“香味”不急不缓地前进。
开辟新的道路一开始会有些困难,但卿鸢很快就知道她这个决定没有错,只要克服了前面的阻塞,后面就越发顺利起来,由她开辟出来的隧道四壁也在蠕动收缩,却不敢挤压到她这个将它们铸造出来的主人,只能把所有难受都自我消化掉。
哨兵的精神巢真的和洋葱似的一层又一层,卿鸢又挖出来了几层,这些层中的世界色彩越来越黯淡,显然越中心的精神巢越脆弱,越难维持住伪装,没力气再迷惑她了。
卿鸢士气大涨,感觉胜利就在眼前。
等一下,这里好香,卿鸢心念一动,让精神链稍微调整了一下方向。
骤然转折的隧道让精神巢地猛烈地抽搐起来,之后好不容易被驯服的四壁又开始收缩。看来挖到宝了,卿鸢很有耐心地用精神链轻轻搔弄着隧道软壁,等到它们在她的安抚下放松下来,再倏然钻进它们不自觉张开的缝隙里。
它们发现的时候,已然晚了,但还是奋力反抗,卿鸢感觉自己好像掉进了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浪潮里,它们并非有意要伤害她,只是为了求生而本能地挣扎,可怜得令人不忍心指责它们。
卿鸢用尽力气维持住她的精神链,不要被惊慌失措的肉壁绞断。
眼看精神链在她的努力下就要冲破最后的阻碍了,她听到了哨兵轻飘飘的声音:
“不要……不行……那里是孕巢……”
云潮?运钞?卿鸢听得迷迷糊糊,并没有停手的意思,她费了那么多功夫,眼看就要成功了,不可能因为这个本来就像她隐瞒很多,一肚子心眼子的哨兵说的话放弃。
渡宗稍微收紧手指,颤得厉害的腰腹让他很难保持矜贵优雅的坐姿,眼罩下的白色眼睫抖动着。他本应该更早地阻止她,可他迟钝的感觉让他对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直到事情快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才向他发出警告。
他知道作用不大,但还是抿起唇,用最后的力气,试图改变她的想法:“请停下来……再继续……会捅进去的……嗯……”
他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从出生起就随着他的眼睛一起凋零,藏在黑暗里萎缩的隐秘巢体就被强行打开。
虽然从诞生就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但它还是顽强地发育生长,拼尽全力长成了畸形丑陋的样子。
向导的精神链刚流进去,那个被遗忘太久了的干瘪巢体急得什么体面尊严都不要了,努力地吞下所有,并恬不知耻地当即变为了填满它的精神链的形状。
他的感觉再迟钝也能察觉到热流涌上来,又涌下去,哨兵苍白的脸浮出淡淡的红潮,竭力让声音不要再颤抖:“别看……”
很难不“看”,无意间又打开新世界了的卿鸢震惊地感知着精神链进入的奇怪地方。好小的巢穴,但又好能装,她的精神链可以源源不断地进来,对方都能吃得下。
对了,香气呢?卿鸢四处搜寻,发现这里根本没有能产生香气的毒素和污染。
所以那股香气是假的,只是为了把她骗过来?卿鸢皱起眉。
诡计多端,小水珠和她一样生气,分成了好几个,顺着精神链滑出来,小水珠出来后,巢体涨得更厉害,但又紧紧贴合,连小水珠用水流拳头捶它都能从外面看到。
安静了一会儿的哨兵,好像才意识到她放出了小水珠,握紧她的手腕,急促道:“收回你的精神体!赶紧出去!”
卿鸢吃痛地吸了口气,他什么意思啊?
骗她进来,又赶她出去。
意识到弄疼她了,哨兵的手微微放松,气若游丝地解释:“向导的精神体进入哨兵的孕巢后,孕巢会努力让自己受孕的……”
是这个孕巢吗?卿鸢终于明白哨兵之前说的是什么了,心里一惊,虽然不理解哨兵的精神巢怎么还能有怀孕的功能,但还是赶紧叫回她的小水珠,不管挽留精神链的吸力有多卑微强劲,都将它们从巢体力抽了出来。
缓了几秒,睁开眼,小心地看向哨兵:“怀,怀了吗?”
应该没有吧?她和小水珠都什么也没做,而且就这么短的时间……
哨兵将握着她的长指一根根放开,靠在椅背上,平复着呼吸,过了许久才回答:“现在还不能确定。”
哨兵的白色眼睫颤着,他也不想承认,但他能感觉到身体随着精神巢在发生变化。
原本感觉不到她的体温的指尖现在滚烫,像穿透性极强的岩浆流了进去,把他冰冷得好像早就不存在了的五脏六腑都熨烫了一遍,迟钝的神经也跟着复苏过来。
它们沉睡了太久,一醒过来就无比干渴,催促着他重新握住她的手,不,不需要握住,只是轻轻碰触一下,就能纾解他钻进骨头里的痛痒。
体质改变,从感觉迟钝到敏感,一碰就会分泌“孩子”需要的营养液,是受孕成功后最显著的特征。
他会这样,可能只是孕巢突然被打开后暂时出现的异样,也叫假孕。
也可能是……最坏的结果。渡宗抿了下唇,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但语气冷漠坚决:“就算受孕成功,我也会想办法除去它,请向导不必担心。”
还没搞明□□神巢怎么受孕的卿鸢脑袋又懵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他说的“除去”是什么意思。
不是,哨兵能怀孕,还能想办法流掉自己的“孩子”?
卿鸢艰难地从脑海里闪过的无数问题里,挑出来一个,艰难地问:“为什么要除掉?”
“代表不详的鸦族本来就不是应该有孕巢的种族,我的孕巢还是畸形的,如果受孕,不知道会创造出什么样的怪物。”渡宗语气淡然,可眼罩下的皮肤都在泛红,再也没有作壁上观的从容戏谑了,羞耻得眼睫不停颤动,“卿鸢向导,是我没有管好我的孕巢,让它引诱了你,无论后果是什么,都与你无关,我会自己负责。”
这回他笑不出来了吧?卿鸢看向收起玩味态度,显出狼狈的哨兵,本来应该很解气的,但她也笑不出来。
如果哨兵的孕巢受孕了,不管怀的是什么,也有她的小水珠的一份。
怎么可能说不负责就不负责的?
卿鸢试图把事情搞清楚:“孕巢怀的到底是什么?”她有点想象不出来。
哨兵听到她的问题,身体更加绷紧,但还是做出了解释:“没有经过身体接触,孕巢孕育的就只是向哨精神体的融合物,具体会按照什么比例融合,是不确定的。”
她和哨兵的精神体融合物?卿鸢想象出来一只水流小乌鸦。
卿鸢看着哨兵,脸也慢慢红起来,小声问:“和你的身体没什么关系,对吗?”不会真的大肚子什么的吧?
哨兵似乎听出她的担心,静了片刻,又重复了一遍:“我会自己负责的。”顿了顿,还补充,“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和你有这样的关系。”
卿鸢从他爆红的耳廓看出了答案。
孕巢受孕的哨兵身体应该也会出现相应的症状。
还不告诉任何人,他是铁了心要让她做提起精神链不认人的“渣男”了吗?
卿鸢痛苦地皱眉,她之前审讯哨兵的时候,可能搞出来的“人命”还没解决,她的小水珠竟然也……
天地良心,她今天只是想来做个模拟训练啊。
“我不能什么都不管。”卿鸢看哨兵面无表情的,但臊得都要不行了,也没再追问,语气也很坚决,不希望对方拒绝她,“不管是什么结果,请你都及时告诉我,我们一起来做决定。”
面色仍然潮红着,高挺鼻梁沁出细汗的哨兵没有说话,不知道是因为虚弱,还是羞耻。
卿鸢看着和最开始起来明显“老实”了很多的哨兵,觉得他又可怜又活该。
他要是不说他没有感觉,故意激她,她也不会一生气直接穿透了他的精神巢,进到她听都没听过的孕巢里。
卿鸢还有点奇怪:“渡宗队长难道没有预知到这一幕吗?”
哨兵抬了下头,锁链眼罩泛过暗芒,嘲讽地勾了下唇角,不过这次他的嘲弄是给自己的:“卿鸢向导觉得我是故意的吗?”
卿鸢感觉他的情绪没有一开始那么稳定了,被她一问,眼尾的红透过眼罩的缝隙都能看得到。
她没再问了,看了眼时间,模拟训练的时限快到了。
她的精神链动了一下,想去找记忆碎片,又有点怕再不小心闯进什么禁地,再弄出几个“孩子”,她得疯。
她的精神链动得很小心,可哨兵立刻皱起眉,握紧了扶手,手上蓝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你别动,我把记忆碎片给你。”
他也要像上一个哨兵一样把胜利拱手送给她吗?那也太没成就感了,卿鸢想要拒绝,可对方已经让精神体乌鸦衔来了记忆碎片,不过没有立刻交给她,而是向她提出了一个条件:“请你慢慢退出去。”
“为什么?”卿鸢也没有立刻答应,“你不是说自己没有感觉,我想怎么对你的精神巢都可以吗?”
哨兵抿唇,人很安静,但手里的合金扶手在慢慢变形,可见他外放出的力量有多么恐怖。
卿鸢默默往后挪了挪椅子,没有退缩,等着哨兵表态。
过了片刻,哨兵终于开口,虽然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很是羞耻,但他也能认清自己的处境,输了就是输了,他平静地求饶:“是我口出狂言了,对不起,卿鸢向导,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
他本来是没有感觉的,可现在,只是感觉她在里面,都涨得让他坐立不安。
都说乌鸦是本性顽劣,很难驯服的高智商小动物,这不还是挺容易学乖的吗。
卿鸢“看”着跳过来,想把记忆碎片塞到她的精神链里的漂亮乌鸦。
还是无动于衷:“可我还没有把渡宗队长的精神巢都剥开,确认你的心意呢。”
她这么“熬鸦”倒也不是完全为了报复这个傲慢的哨兵,她想知道的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
他为什么能看到她回到原世界的画面。
失控的哨兵到底会不会入侵她的故乡。
哨兵这次终于知道怎么好好回答问题了:“向导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欺骗向导对我来说没有好处。”
她看到的就是他看到的?
那就是说,哨兵真的会……卿鸢悬着的心死了。
可怎么可能……有什么办法能阻止吗?卿鸢看着对面的哨兵,他那里应该还有她需要的信息。
“我不会再说了。”哨兵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认输也是有限度的,“就算向导把我的精神巢玩坏了,我今天能让你看到的也只有这些。”
还是没真的被驯服,卿鸢动了动精神链,哨兵立刻有了反应,但没再开口向她求饶,只握着扶手默默忍耐着。
卿鸢试了几分钟,仍然没能让汗淋淋的哨兵有所松懈,只好暂时放弃。
精神链卷走乌鸦鸟喙中的记忆碎片,系统过了几秒宣布她是胜出方。
卿鸢看了一下这张记忆碎片,里面只有一片漆黑,没有有效的信息,但她还是把它塞到了精神链里,想办法收了起来。
按照约定,她很慢地收回自己的精神链,幅度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动作对哨兵来说仍然相当煎熬,而且她透得太深,要退很远才能完全退出哨兵的精神巢。
哨兵静静地忍耐着,颈间慢慢浮出黑色的羽毛,刷地一声,及地的硬质披风遮住了哨兵颤抖的身躯,可以阻挡向导的视线,可阻挡不了身体里一潮高过一潮的痛痒,和被它们挤出来的泪液和汗水。
看到哨兵的锁链眼罩都被打湿,变成很深更亮的颜色,卿鸢有点不忍,但转念一想,这也是哨兵自己“求”来的,但凡他把她一层层引到精神巢深处的时候,不是那种“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剥到第几层”的嚣张态度,他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受。
似是意识到这样用钝刀子慢慢磨更痛苦,也很浪费时间,哨兵变得殷红的薄唇动了动:“请向导一次性抽出去吧。”
“你确定?”卿鸢有点怕他受不了。
哨兵点头,他不能惯着这副越来越敏感的身体,握紧扶手,做好准备:“嗯。”
卿鸢按照哨兵说的做了,撤出剩下的精神链,哨兵弓起止不住抽搐的身体,头埋得很低,脸侧也冒出了黑色羽毛。
他的声音闷闷的,几次中断,好不容易才说完整:“向导可以离开了,我……我等一会再走。”
“你没事吗?”卿鸢感觉他的情况不太好。
哨兵没起来,摇了摇头,想到什么,哑声说:“输给你的赌注,我会兑现的。”
哦,对了,卿鸢想起来了,模拟训练开始前,他赌上了“1小时,1000积分”,她当时还想这么多积分要是输了就完蛋了,得拼命赢才可以。
哨兵和向导的积分不通用,但可以通过系统进行转换,倍率应该不少,哨兵这次损失的积分是个可观的数字。
他是通过自己的预知能力,提前知道自己会赢才赌上这么多的吗?那不就是作弊?他应该没想到自己的能力也会失灵吧?卿鸢看了眼还在发抖的哨兵,心情复杂。
如果说他的预知能力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那他看到的,哨兵入侵她的世界的画面会不会也有可能不会发生呢?
但愿是这样,卿鸢离开茧房,没有回宿舍,而是奔着图书馆去了。
或许不可能有人知道命运到底会通往何处。
就算是能预知未来的哨兵可能也没有最终的答案。幸运窥见命运一角的她现在能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变强,这样无论未来发生什么,她都可以更有资本,能够更好地应对。
当然,她也不会放过渡宗队长这个“剧透外挂”,还是要想办法让他给她看更多他预知到的画面。
学到天都黑了,卿鸢在休息的时候再次复盘。
渡宗队长看到的未来里,她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相当于又经历了一次时空穿越,有可能是“穿越大神”让她穿回去的,但也可能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力量。
之前不是有哨兵通过改变时空的方式,把在污染区结束任务的她和玉京队长一起送回到三天前,玉京队长的宿舍吗?
会是哨兵把她送到原来的世界吗?
会是拥有操控时空能力的哨兵将失控的哨兵送到她的世界的吗?
卿鸢觉得这些问题的答案必须得找有这样能力的哨兵来试探才行,网上的资料太零碎,而且一个说行一个又说不行,跟她之前用过的某度网站一样不负责任。
怎么联系时空系的哨兵呢?卿鸢想到了模拟训练系统,它可以随机匹配,根据哨兵和向导的精神力派系定向选择对手。
卿鸢试了一下,确实能将时空系哨兵单独筛选出来,可不能在匿名模式下这么做,必须实名后才行。
从匿名改实名不占用一个月只有一次的改名机会,但再改回来就要等下个月了。卿鸢犹豫了一下,把名字改成真名,筛选出时空系哨兵后申请了匹配。
有关一点,网上的看法倒是很统一,那就是时空系哨兵因为天赋很稀有,且大多出自显赫的皇室家族,为人都很傲慢,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系统里,能不能接受她的匹配请求。
卿鸢等到晚上熄灯,也没收到结果。
实在不行,那就只能通过认识的别的哨兵联系时空系哨兵了。卿鸢不太想这么做,怕她不小心让认识的哨兵知道了她在做什么,让他们也跟着她一起紧张担心。
临睡前,卿鸢看了下明天的时间安排,她把明天排得很满,早上还加了一个行程。
之前向导委员会的主席和副主席说要帮她安排向导帮她进行训练,但因为适合她的向导不太好找,一直都没有定下来,刚刚才联系她,说请来了一位很难请的向导,问她明早是否有时间。
当然有,卿鸢立刻答应了下来,她最近学到了很多,也有很多疑问,非常需要前辈帮帮她,即使副主席发来的时间真的很早,她也没有犹豫。
副主席给她发来了个很温柔的表情,提醒她不要迟到,那位向导脾气不是很好。
这么早就开始工作,脾气不好,卿鸢想象出一个严肃老干部的形象,特意定了好几个闹钟,生怕自己起晚了。
第76章 开始升破级
生怕会迟到的卿鸢比闹钟起得还要早, 不得不说,早起的感觉确实很好,她从容地吃完了早饭, 还看了会儿书,心血来潮地打了套八段锦,再看时间, 离约好见向导前辈的时间还有一段空余。
向导前辈跟她定好见面的位置不在向导基地, 而是在哨兵基地, 卿鸢确定位置没有错后, 乘早班的飞行器到达哨兵基地。
她到的很早,但哨兵起得更早,时不时就有哨兵小队跑步过去, 进行着晨练。
可能是没想到这么早会有女性向导在他们的基地, 这些小队好多都没穿上衣,甚至还有穿得更少的, 卿鸢一进去感觉满眼都是肌肉, 狠狠懵了一下。
这些哨兵也看到了她, 卿鸢本来以为那些放荡不羁,毫无羞耻心,还很爱戏弄向导的异化哨兵会冲她吹口哨什么的, 却不想他们竟然很老实,有两个小队还和正统哨兵一样, 有些害羞,默默地快速把作战服给穿好了。
当然也有顽劣骚气的, 卿鸢听到头顶有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到几个长着红色对角, 黑色翅膀,甩着细长恶魔尾巴的异化哨兵在台子上,冲她吹了很多黑色的心形泡泡。
他们穿的那叫一个少,上身仅用皮质束带绕过脖颈,肩膀,大臂和胸下,包裹长腿的皮裤两侧是镂空的,仅以两条细带固定在胯骨上面。
“向导小姐要上来参观我们的空中训练吗?”红色眼眸的小恶魔哨兵低下身,在泡泡里冲她眨眼,“我们可以带向导小姐一起飞,不用担心我们会放开向导小姐。”他抬起手,碰了碰他脖颈处的束带,它的中间有个心形的金属环,随便打了个响指,粉色的锁链从他指尖流下,他按开一端的开关,示意卿鸢可以把这个锁链带在他脖子上的金属环上,“有爱心缰绳的。”
这些异化哨兵是不是一起批发过狗链,怎么人手一条?卿鸢在心里吐槽着,走过那些哨兵。
“还是不放心吗?”小恶魔哨兵托着下巴趴在栏杆上,眼瞳上也有爱心的图案,冲她笑得露出小虎牙,“那再帮向导准备一个爱心鞍子好不好,放在我们的腰上,保证向导骑得又稳又舒服,就算是急速俯冲也离不开我们的身体。”
变态,卿鸢加快了脚步,感觉身后的声音好像也追了上来,环顾四周想找个能甩掉他们的小路,却碰到了另一支小队。
他们本来在做负重训练,肌肉本来就很惊人,剧烈运动后就胀得更厉害了,上面还爬着突出的血管青筋,和他们铺满手臂和后背的纹身搭配在一起看视觉冲击感更为强烈。
卿鸢一开始并没有通过他们专注做训练的背影认出他们,甚至还觉得他们有点吓人,想要绕开他们走,而腰上挂着好几个黑色厚金属盘,以很恐怖的样子做着引体向上的哨兵转头看过来,和她对上视线后睁大了眼睛,有点慌乱地从单杠上下来,拿出嘴里的超大棒棒糖要说什么,但又想到了什么,抬起手摸了摸汗淋淋的胸口,饱满硬实的肌肉提醒他没有穿好作战服,其间,他的目光落在向导身上浅绿色的裙子上,更加慌张了,很狼狈地转圈找自己的衣服。
卿鸢认得那个棒棒糖,那么大,她只在曾经受狼王委托,护送过她的熊族哨兵那里看过,当时他们还很热情地问她要不要来一根。
卿鸢觉得喜欢自己做零食,还会跟玩具熊玩耍的熊熊哨兵友好又慈祥,很有男妈妈的感觉,完全没想到他们身上竟然有这么多狰狞的纹身。
熊族哨兵陆续都看到了她,接着都开始找自己的衣服,第一个看到她,并把作战服穿好的哨兵却没有立刻走到她面前,似是为她看到的一幕感到抱歉,也怕她害怕他们,离她还有好几步距离呢,就停下了脚步。
“卿鸢向导,早啊。”
“早。”卿鸢冲他和穿好衣服自动在他身后站出个三角形的熊熊哨兵们弯起眉眼,他们身上的纹身是有点惊到她,但经过两次短暂的相处,她感觉他们是很好的人。
那纹身有什么重要的呢?顶多代表他们的个人癖好和审美。
熊熊哨兵们好像被蜂蜜黏住了,看着她一动不动,卿鸢等了一会儿,担心自己会迟到,只好抬起手对他们挥挥。
大熊哨兵们回过神,看到向导没有因为他们在她面前暴露出比较恐怖的一面而对他们有什么不好的印象,憨憨地一笑:“向导今天要去哪里?我们送你?”
卿鸢本来想说不用麻烦了,但想到刚刚的小恶魔哨兵,点点头,向导前辈给她发的位置有点偏,她一个人确实有点害怕。
大熊哨兵们还记得她腿短走路慢,特意等她先走,再压着脚步小心地跟上她,卿鸢发现他们还是离她很远,有点不解。
“我们刚训练完,身上都是臭汗。”熊熊队长看向卿鸢身上颜色清新,让她看起来格外清爽干净的小裙子,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汗打湿的作战服,摇摇头。
“没关系。”卿鸢主动往他们面前走了两步,嗅了嗅,“我只闻到了蜂蜜的味道。”
高大的大熊哨兵们被她夸得有点羞涩,就连最凶的熊熊都腼腆地低下了头。
“上次你们送给我的零食很好吃,可以给我分享一下做法吗?”卿鸢问,她的问题让熊熊哨兵们打开了话匣子。
熊熊队长没太发言,一直在看卿鸢身上的裙子,等到其他队员把菜谱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像卿鸢向导的裙子,我们也有很多,都是我们给我们的小熊玩偶做的,它们应该穿不完,下次我们可以把那些带给你。”
他们的小熊玩偶和她一样大吗?卿鸢有些哭笑不得,一时分不清是熊熊哨兵的玩具太大,还是她长得太小了。
而且,他们到底给小熊玩偶做了多少裙子,以至于它们都穿不过来了。
卿鸢也有点好奇熊熊哨兵的大手能做出什么样子的裙子,点头答应下来。
熊熊队长很是开心地搓了搓大手,和其他队员讨论着,小熊玩偶的裙子可能对她来说要大一些得怎么改小。
卿鸢在熊熊哨兵们的陪伴下,顺利又愉快地抵达目的地,看到前面被潮湿的黑雾笼罩,和其他领地隔开的区域,熊熊哨兵们神情变得凝重。
队长看向她:“向导确定是这里吗?”
卿鸢把她的光脑抬高,给熊熊队长检查,熊熊队长确认了,他们没有走错。
有熊熊提出疑问:“可这里是那群虫子,怎么会……”
队长看了眼言语不当的队员,看向卿鸢:“这里是虫族哨兵的领地。”
虫族哨兵?卿鸢光是听到虫就开始有点害怕了,她真的很怕虫子,软的硬的,尤其是带翅膀会飞的。
向导前辈怎么会在虫族哨兵的领地啊?卿鸢不得不给向导前辈发条私信,和她确定位置有没有出错。
对方只回了她两个字:【进来。】
卿鸢看向弥漫的黑雾,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可看前辈的意思,好像已经看到她来了。
卿鸢和很担心她的熊熊哨兵们告别,深吸了口气,走进黑雾里。
她相信副主席不会害她的。
本来卿鸢还有些担心,自己在黑雾里看不到前面的路,一进去就发现有萤火虫似的灯光飞向她,指引着她往前面走。
很快,她就来到了个形状很特别的建筑前,它露在地表外的部分很矮,是个圆形的单层基地,卿鸢看着它想到了蚂蚁的洞穴。
里面不会都是蚂蚁哨兵吧?卿鸢看着示意她顺着四周的步梯走上到基地顶部从上面进到里面的“萤火虫”。
异种她都见过了,还会怕虫族哨兵吗?卿鸢再次深呼吸,登上了步梯。
这个从外面看起来只有一层的建筑,实际很深,卿鸢换乘了轿厢电梯,看着数字一直跳动,直到出现-120才停下,开门就是向导前辈的办公室。
卿鸢走进风格简洁但又很有科技感的办公室。
侧门打开,有人从办公室的内间走出来,卿鸢看过去,向导前辈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画着烟熏妆,身上的长裙也破破烂烂的,烧焦的破洞让人怀疑她是不是刚刚经历了一次火灾,头发卷卷的,杂乱地盘起来,像是长期玩乐,透支身体,看起来病恹恹的颓废贵族,右手还捏着个酒杯,微微晃动,里面颜色很特别的酒浆散发出异香。
看到卿鸢,挑起细长得有些夸张的眉毛,看了眼她对面的椅子:“坐。”
卿鸢被她的造型震得有点懵,过了一会儿才过去坐下。
烟熏向导把她的腿架在整洁的桌面上,黑靴上好多锋利的铆钉,卿鸢默默转了个身,离她那双可以做凶器的靴子远一点。
向导前辈把酒喝了,又拿出盒烟,问卿鸢:“这烟是用蚁蜜做的,除了甜得有些齁,对向导的身体有很多好处……要不要试试?”看卿鸢摇头,她也没说什么,自己点上。
真的好甜,卿鸢感觉自己的嗓子眼好像都有点被糊住了,向导前辈似乎对烟的味道也不是很满意,皱起眉,把烟给掐了。
她仰头,吐出个漂亮的眼圈,转头看卿鸢:“你应该很好奇,我这个向导为什么会呆在虫族哨兵的领地吧?”
卿鸢和她对视了片刻,诚实地点点头:“确实有点好奇。”
“虫族哨兵是最容易失控的一种,很容易就变成比异种还要恐怖的存在,除非……”向导前辈的嘴巴好像停不下来,刚说一会儿,又翻出盒零食吃起来,“有能和他们建立联系的虫母控制他们,安抚他们。我呢,就是虫母。”
“所以,叫我向导并不准确,我虽然能安抚数量庞大的虫族哨兵,但我也只能安抚他们,别的哨兵就不行了。”向导前辈扫了眼卿鸢,“不过,要论群体连接,群体控制,那还得是我。你们的副主席安排你来找我学习,应该就是想让你跟我学习这个。哦,对了。”她想起什么,“虫母本身也很容易受到污染,所以我们虫母一代传一代,不断精进精神屏蔽的本事,这个也可以教给你。”
群连和精神屏蔽!
卿鸢感觉副主席好懂她,她现在最需要增强的就是这两个!
向导前辈,不,应该说是虫母前辈继续:“不过,我得先说好,我的本事只针对虫族哨兵有效,所以你学习的时候会很困难,应用到你的哨兵们身上时,也得自己动动脑子,照搬照做应该是不行的。目前为止,真的从我这里学到东西的向导也就……”虫母前辈伸出两只手,有点不够数,又伸出两只,数了几次,也没数出结果,很烦地摆摆手,“反正不多。”
卿鸢稍微睁大眼睛,假装无事发生,重重点头,表示她知道,不会全靠她,也会自己努力的。
“另外我还要警告你,跟我呆久了,身上也会染上虫母的味道,我手下的虫族哨兵当然不敢对你做什么,可是那些背叛虫族血脉,拒绝和虫母建立联系的无序虫族就不一定了,他们可能会因为排斥我的味道,而攻击你。我刚刚说过,虫族本来就是很容易失控,而且很恐怖的存在,你要想好最坏的可能,再开始和我学习。”
还有可以拒绝虫母的无序虫族?
听着就很恐怖,但副主席既然把虫母前辈安排给她,应该就考虑过这一点。
卿鸢经过思考,决定先尝试一下。
她以前因为害怕耽误了很多事情,现在她也有一定能力了,没道理还是总是畏手畏脚的。
她要勇敢地往前走。
卿鸢拼命给自己打气,把她的决定告诉虫母前辈,虫母前辈笑了一下:“还以为会吓跑你……行,我说到就会做到,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就好好教你,说不定把你教好了,我也能早点退休。”虫母说到这里,恹恹的眼睛都放出了光。
第77章 就要升破级
“要看看我的虫巢吗?”虫母前辈向卿鸢伸出手, 涂着黑色指甲的手指纤长漂亮,手上套着很多带有骷髅元素的戒指和手环。
卿鸢把手交给她,虫母前辈的手很细腻, 凉凉的,握起来很舒服,但卿鸢还是有些拘谨没敢拉得太紧。
“这么害羞呢?”虫母前辈轻笑了一声, 指尖划过卿鸢的掌心纹路, 卿鸢睁大眼睛看着虫母前辈, 后者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看着她的眼睛,暗紫色的眼眸魅惑勾人,硬是把卿鸢看得脸红了, 无意识地张开手指, 等她反应过来,虫母前辈已经将手指穿进她的指缝。
卿鸢从来没被女性前辈这么“蛊惑”过, 整个人都有点懵, 看着虫母前辈慢慢地收拢葱削似的指尖, 把她的手紧紧握住了。
虫母前辈抬起另一只手放在卿鸢的脸边,没有触碰到她,但让卿鸢闻到了她身上特别的香味, 浓郁却又不刺鼻,神秘诱人, 好像多闻一会儿就会被她引到曲折深幽,藏着怪物的遗迹里, 她一边用指尖虚描卿鸢的五官,一边轻声说:“心跳加快,体温上升, 血液泵流强度增强……这些都能让哨兵更容易交出精神力的控制权,乖乖成为我们的工具,所以我们要利用好自己的眼睛,嘴巴还有身体……”
卿鸢紧贴着椅背,她以前没经历过这种,这种教学啊。
“当然,让他们有这样的反应,不只有这种办法,我也只会对我特别喜爱的虫族才会这样,其他的嘛。”虫母前辈顿了一下,手突然掐住卿鸢的脖颈,没有用力,真正让卿鸢无法正常呼吸的是从她裂开的嘴角中探出的恐怖口器,虫母前辈将柔软纤细的身体贴着她,冰冷尖锐的口器在她耳边轻轻吐息,“我会用更直接的方式刺激他们的心跳,让他们臣服。”
真的好刺激,卿鸢知道虫母前辈不会伤害她,可心脏还是砰砰直跳,没敢躲开虫母前辈的口器,但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
虫母前辈变回原样,捏捏卿鸢的脸颊,又笑了一下:“反应好可爱……好了,不逗你了,正式开始上课。”
她的另一只手也牵住卿鸢的手,因为害怕在虫巢里看到虫子,卿鸢有些紧张地放出自己的精神链。
“虫族都有虫链,普通虫族的虫链是单向的,只能被虫母连接,叫做子链,但虫母可以同时连接所有虫族,叫住母链。这就是我的母链,和你们的精神链本质差不多。”虫母前辈也探出了一些很像精神链的东西,和卿鸢的精神链缠在一起。
卿鸢“看”到一个巨大的虫巢随着她和虫母前辈的母链连接上慢慢展开。
卿鸢惊呆,这也太庞大复杂了。
“母链是构建出虫巢的基础,当虫巢形成,虫族哨兵本身的精神巢就会退化,精神体都要在我的虫巢里,在这里休息,筑巢,哺育我,侍奉我。相应的,我也会安抚他们,奖励他们。”
虫母声音欢快悦耳,可她向卿鸢展现得却是极为震撼的画面。
华丽的虫巢仿佛深渊的具象化,根本看不到边界,分割出无数形状风格各异的“房间”,房间里的虫族精神体也令人眼花缭乱。
卿鸢按捺着对虫子的恐惧,观察着虫巢。
哨兵基地里有这么多虫族哨兵吗!
前辈她到底连接了多少虫族哨兵?卿鸢感觉她现在有,不,不能说有,大部分哨兵还没被她标记,确定长期连接呢,这样她都觉得有些吃力。
前辈她真的管得过来吗!她的精神力得强悍到什么程度!
卿鸢脑海里闪过一个个惊叹号。
“是不是觉得我的精神力很强大?”虫母前辈猜到她在感叹什么,含着笑意问,“其实并不是,虫母本身根本没有精神力,只有吸引虫族哨兵的蜜汁,虫母的力量基本都来自虫族哨兵的反哺,换句话说,我的母链都是由这些哨兵用自己的精神力供奉出来的,别觉得我过分,远古虫母甚至会引诱哨兵用自己的血肉铸就束缚他们的枷锁,相比之下,我已经很善良了,而且。”虫母靠近卿鸢,“他们也都甘之若饴,甚至会抢着献出他们自己,我们要学习的就是接受。”
“很多人羡慕虫母,可很少人知道接受别人的供养其实也很难。”虫母想到了什么,神情略微伤感,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看着卿鸢,“你应该能明白我在说什么……我能感知到你的精神链里并没有融入太多哨兵的力量,标记他们,占有他们会让你感到愧疚自责,会怕伤害他们,不想剥夺他们的自由,对不对?”
卿鸢看了一会儿虫母,点头。
“那你觉得向导有自由吗?”虫母前辈往后靠去,冲卿鸢挑眉,“需要管理这么大的虫巢的我有自由吗?”
卿鸢想到刚刚虫母渴望退休的眼神,慢慢摇摇头。
“也不是不开心,一开始可能会,因为对那时候的我来说,他们都是陌生的,本能地排斥他们的靠近,等到我和他们有了感情,能够获得快乐了,我也就从那时候开始被困住了,被责任,被他们这些丑陋又可爱的小虫子困住了。”虫母前辈嘴上嫌弃,但眼神很慈爱,勾起唇角,她看向卿鸢,“你呢?有喜欢的哨兵吗?”
卿鸢被她问得一怔,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有。”
虫母露出懂她的表情:“不是一个吧?”
很难是一个啊,卿鸢努力微笑:“每天一个?”道德感让她无法同时喜欢不同的哨兵,所以她严格要求自己一天只能喜欢一个。
虫母被她逗笑了:“有这种心态就好。”她带着卿鸢的手,放在她铺着蕾丝的胸口,“打开自己的心,接纳更多的哨兵,无论你在情感上把他们当做什么,在向哨关系里,他们就是你的养分,你吸收得更多,也就能帮助他们更多。所以我教给你有关群连的第一课就是如何在同一时间里,‘压榨’更多的哨兵。”
卿鸢还沉浸在虫母前面的心灵鸡汤里,听到最后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在同一时间里,压榨更多的哨兵?
虫母被她傻气的表情再次逗笑,摸摸她的手背:“卿鸢同学好好想一想,按照我的虫巢的规模,我连接的虫族哨兵的数量,如果让他们一个一个地来侍奉我,我还有时间做别的吗?”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同时好多哨兵那也太……卿鸢真怕虫母说着说着被关小黑屋里了。
虫母看出她的迟疑,温柔地放轻声:“先学习一下如何一心多用,没有坏处,具体要怎么用,要不要用还是你自己来决定。”
这倒也是,卿鸢是真的很想学如何操作精神力同时做不同的事情。她的小水珠是可以分裂的,如果她能学会一心多用,它们应该能发挥出更精准,也更强大的力量。
卿鸢看着懒洋洋的,却魅力十足让人头晕目眩的虫母前辈,点了点头。
正式教学比卿鸢想的正经很多,虫母收起惑人的鬼魅感,变得严厉冷酷。
一节课下来,卿鸢累得额头上都是汗,头发都被打湿了。
虫母怜惜地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还要继续学习精神屏蔽吗?还是等下节课?”
卿鸢轻轻喘着气,想要摇头,脑海里划过哨兵们如同怪物一般侵略她的世界的画面,咬了咬牙:“学,现在就学。”
“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好孩子。”虫母摸摸卿鸢的脑袋,口吻怜爱,可一点也没让卿鸢歇着,话锋一转就接上了下节课的内容,“对你们向导来说,最简单的精神屏蔽就是让精神链连成网,再难一点就是直接调动精神力形成屏障。虫母就只能借用哨兵的精神力保护自己,但一般的向导无法像虫母一样让精神力外放……”虫母捏了捏卿鸢软若无骨的手,“这显然对你不是问题,我甚至能感觉到,你外在的精神力很强大,怪不得她们两个会磨着我,非要我来教你……搞不好我真的能教出一个‘奇迹’来。”
卿鸢感觉虫母对她寄予了太多期望,赶忙说:“我根本感知不到我外在的精神力,无意间才发现它们的存在的。”
虫母安慰着自己不安且不太自信的学生,收起眼里的颓废,柔情蜜意地看着她,给她甜蜜的鼓励::“没关系,老师和你一起探索,我们可以先按照我作为虫母使用的方法,试着运转你外放的精神力……”
卿鸢感觉心脏都被蜂蜜填满了,跳一下嘴巴里都是甜的。
她好像知道虫母为什么能拥有那么多虫族哨兵了,别说虫族哨兵,她都要受不了了。
第二节课在虫母的蜜香里进行,虽然学习的内容还是很难,但卿鸢明显感到没那么累了。
课程结束,卿鸢都不敢随便晃脑袋,生怕把快要溢出来的知识给洒到外面。
虫母前辈俯身,在她额头上留下甜蜜蜜的轻吻,接着偏头看被她撩得脸都红透了向导:“今天还有最后一课要教给你。”
卿鸢听虫母还有经验要传授给她,竖起耳朵。
虫母渐渐回归懒倦的样子,悠悠地说:“不要吝啬于你的奖励,它们会变成甜蜜的鞭子,让哨兵把你带到更高,更接近天堂的位置。”她说到天堂的时候,冲卿鸢挑了一眉。
卿鸢感觉虫母教的最后一课不止可以用在正事,好像用在别的地方也可以,飞快地点了下头表示她记住了。
卿鸢坐上电梯,回归地面,看到副主席竟然在外面等她,看到她冲她温和地招招手:“学得怎么样?她有没有对你发脾气?”
卿鸢有种上完补习班,被家长接回家的感觉,忍不住嘴角上扬,认真回答:“挺好的,老师也没有发脾气,非常有耐心。”
副主席点点头:“刚刚有哨兵在外面等你出来,我跟他们说,我可以送你回去,他们就先去训练了,这是他们的星网号,等你回去可以跟他们说一声。”
应该是熊熊哨兵他们,卿鸢扫了副主席光脑里的账号,当场就加了。
“看来卿鸢同学和哨兵相处得很不错。”副主席点头,微笑着问,“那为什么不试着多标记几个队伍呢?”没等卿鸢回答,她便轻柔地自己说下去,“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曾经一口气强行标记了十几个小队。”
卿鸢看着散发着温柔光辉的副主席,真的看不出来,原来副主席才是最野的。
一口气强行标记了十几个小队?她想都不敢想。
不说别的,副主席的精神力也很特别啊,得强到什么程度才能支撑得了她这么做?
“那时候就连我那位以没人性著称的老师。”副主席顿了一下,为卿鸢注解,“就是现在的主席都训斥我太过分,如果不是她,我现在也不会是这样,可能真的会成为把哨兵当做消耗品,只需要为他们提供能保持使用性能的最低治疗,失去利用价值就丢掉的冷血怪物。”
副队把目光落在卿鸢身上,关切地问:“卿鸢同学是担心自己也会变成那样的怪物,才没有标记更多的小队吗?”
她就算有那种想法,也没那个能力,卿鸢赶紧摆摆手:“我就是觉得,如果换成我自己,应该不太希望别人给我打上标记,随时都会掌控我……”
副主席怔了一下,接着笑意更深:“卿鸢同学很会为别人考虑,但你有问过哨兵自己的想法吗?”
那倒没有,卿鸢摇头。
“这是个畸形的世界,很多人都不太正常,尤其是和异种和污染真菌接触最多的哨兵。”副主席抬起手摸摸卿鸢的发顶,冲她眨眨眼,“我没有说他们变态的意思,但他们的爱好有时候确实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卿鸢同学愿意的话,可以多了解了解。”
卿鸢看着副主席,实不相瞒,关于哨兵变态这一点,她已经了解得挺多了。
“想要掌控别人的人,就算没有标记别人的能力,也会想尽办法满足自己对权力扭曲的渴望;不想那么做的人,也就算掌控着很多哨兵的生死也不会随意违背自己的原则。”副主席在把卿鸢送到宿舍楼下的时候,轻声跟她说了这些话,“只要哨兵还有价值,那么支配哨兵的权力就永远不会落空,我相信哨兵们也会希望是像卿鸢同学这样的向导能成为权柄的主人。”
主人……卿鸢捕捉到关键词,体温开始上升,但她也有认真地思考副主席,还有虫母前辈今天上课前跟她说的那些话。
卿鸢在宿舍休息到下午,按照排好的时间表出门了。
之前和她一起出任务的两个猫猫队和鹿队后续又接了其他任务,所以一直没有回来。这两天,两个猫猫队才前脚跟后脚地告诉她,他们回来了,至于可怜的鹿队,好像还在“加班”。
她本来就想好要等任务结束给他们进行治疗的,所以收到消息后就问了他们要不要来找她。
两个猫猫队的队长都给了她肯定的答复,而且还都给她发了照片。
黑猫队长给她发的是自己的照片,说是让她提前看一下他身上新添的伤口严不严重。
卿鸢很严肃地点开。
第一张给她看对着镜子拍的背影,深色皮肤的哨兵披着纯白的浴袍,单手扶着腰后,肤色和浴袍的色差对比强烈,左侧浴袍从宽肩滑到腰下,右侧也就挂在臂弯,倾斜的浴袍领口垂荡,哨兵打着金属环、微微凹在深麦色肌肉中的脊柱线一览无余,甚至连更下更深的线条都能隐隐看到。
浴袍下摆很短,而且还没完全拉开,推在哨兵肌肉发达的大腿上。
深色光洁的皮肤上错落着一些流溢着金色血液的伤痕,为擦边意图明显的照片添加了高级的暴力美感。
第二张是正面,勉强挂在臂弯的浴袍也滑了下去,仅靠松松的腰带固定,V字打开的衣襟都掉到了哨兵的腹肌下面,再往下,卿鸢就要上“麦艾斯!麦艾斯!”的表情包了。
他还特意换了新的,她没见过的金属装饰,脖子上,手臂上,还有那两个……
卿鸢很严肃地把照片关掉,也没看黑猫队长发来的剩下大致扫一眼小图,都能看出浴袍在身上的部分越来越少的几张。
想了想,每张都保留了一下,这么做完,卿鸢也在心里审判了一下自己。
她真是越来越好色了。
另一个猫猫队的队长发的则是他的精神体的照片,漂亮的大缅因好像自己在控制相机,爪爪抬着,搭在画面上,一开始发的几张没太拍好,不是不小心释放出冰元素,把镜头都冻起霜了,就是离镜头太近了,好像开了鱼眼模式,把宝宝的脸都拍凸了。
后来越来越拍越好,卿鸢被抬着小脑袋傲娇看镜头的缅因逗笑了,摸着它的照片纾解想要rua猫猫的渴望。
卿鸢捧着光脑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做时间安排。
没有一点犹豫,把缅因猫队长的小队排在了黑猫队长的小队前面,给两个队长确认时间没问题后,又捧起光脑继续欣赏缅因猫的盛世美颜大头照。
今天终于可以rua真的猫猫,而不是通过照片以解相思了,卿鸢非常愉快地乘上了缅因猫队长为她安排的飞行器。
第78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刚下飞行器就看到了来接她的寂吾队长还有他的队员们, 他们还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配着很多高科技装备的头盔+软覆面+防弹背心+高领作战衣。
卿鸢没有看到他们的猫猫精神体,有些遗憾, 跟着他们往他们的领地走,走着走着,她就忍不住把目光放到寂吾队长防弹背心下露出的那一截腰上了。
还是那么细, 那么会扭, 臀线也格外漂亮。
翘屁猫猫, 卿鸢脑海里冒出这四个字, 感觉寂吾队长好像发现她在偷看他,侧头,将冰蓝色的眼睛转向她, 卿鸢赶紧收回了目光。
寂吾队长的小队精神体都是可爱的小猫, 但他们本人都很酷,一路上都没人开口, 卿鸢中途还回了一次头, 以为跟在她身后的猫猫队队员都走掉了。
卿鸢都有点怀疑他们是不是不打算把精神体放出来了, 没想到,刚一进到室内,眼前便一花, 猫猫们全都跳了出来,倒是没太过热情地往她身上扑, 但都围在她的身边,大缅因离她最近, 竖起的尾巴绕着她的小腿,迈着小外八紧跟着她,和她贴贴。
卿鸢停下脚步, 蹲下身,让矜持但又很想念她的猫猫海洋吞没她。
德文猫体型比较小,抢不过其他猫猫,它也没有抢,乖巧地蹲坐在卿鸢的面前,过了一会儿,身上被薄冰覆盖,看得卿鸢睁大眼睛,毛毛卷卷的纯白德文猫本来就很戳她,现在又加了一层冰皮,变成了水晶小猫咪,就更漂亮了。
卿鸢主动把小德文捧起来,小德文还知道不能冰到她的手,把她碰触的地方的薄冰都化开,放松四肢,像个小玩偶一样让她抱着。
太可爱了,要不是哨兵在旁边看着,卿鸢都想把小德文揉进她的身体里。
但是,它的主人是谁啊,卿鸢抬头,哨兵把自己裹得太严实了,身材又好得差不多,只能通过眸色来分辨他们谁是谁,要把他们和猫猫精神体对应上就更难了。
而且他们的忍耐力好像很强,不管她摸哪只猫猫,他们也都没什么反应。
卿鸢想了想,按照上午虫母前辈和她一起摸索出来的、控制外放精神力的方式凝聚精神力,隐隐能感觉到精神力在她手心里翻滚,卿鸢把手心贴到小德文的小脑袋上。
小德文的嗓子里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哼唧,小身板歪倒,直接瘫到了她的怀里,与此同时,队伍里的一个绿眼睛哨兵也微微弓起了身。
卿鸢把手拿开,看过去:“可以把头盔和面罩摘下来吗?我想记住你的样子。”
那个哨兵缓了一下,看向他的队长,看到后者点头,他抬起手,摘掉了头盔,拉下面罩。
他的脸很小,白中带着金色的浅色头发看起来就非常柔软,皮肤非常细腻,因为刚刚呼吸没匀过来,导致冒出几朵小雪花的脸颊粉白粉白的,配着漂亮乖巧的五官,有种香甜小蛋糕的感觉,卿鸢没想到看起来那么高大的哨兵竟然长得这么甜,愣了一下,不过,看看怀里的卷毛小德文,也就能理解了。
卿鸢点点头,表示她记住这个哨兵了,哨兵看她看完了,低头又把头盔什么的都戴好了。
卿鸢手心的精神力散开,又摸摸小德文,其他猫猫也都照顾到。
一边享受猫猫们柔软的毛毛服务,一边思考,外放的精神力对她来说还是很难控制,不过她能感知到它们就是很大的进步,以前她甚至都不知道它们存在。
感觉自己有厉害了一点的卿鸢非常满足,把每个猫猫都摸了一遍,站起身。
虽然还想rua,但她也得注意时间,毕竟还有另一个猫猫队在等她。
卿鸢和猫猫队坐着电梯来到楼上,电梯是透明的,能从里面看到每层的构造,外观很性冷淡的大楼内部竟然处处都有给猫猫们玩的乐园,各种猫爬架、猫窝、猫抓板……都是卡通造型的,只在用色方面坚持酷酷的风格,就算造型再可爱,配色也只有黑白蓝。
卿鸢没说话,默默被猫猫队可爱到晕过去再醒过来再晕过去……
电梯停在顶楼,这层的猫爬架什么的都特别大,卿鸢看了看它们又看看猫猫们,怎么感觉这些有点不像是给缅因猫它们玩的。
她看向那些沉默少言的哨兵,再看那些巨型猫玩具,怀疑更深了,但她也知道不可能,这些酷酷的哨兵怎么会偷偷给自己做玩具,然后像猫猫们一样玩呢?
卿鸢没再多想,开始给猫猫队们做检查,她本来想和他们做连接,深入看看他们的精神巢的,可猫猫队哨兵都怕自己的冰元素不稳定,会伤害到她。
好吧,卿鸢没勉强他们,毕竟她还没和他们的队长做过呢,等她先拿下他再说也可以。
而且,队员们的伤势也不算太重,卿鸢徒手帮他们处理了一下外伤中的毒素,处理的时候,她发现她好像能更清楚地区分出伤口里的毒素和污染了。
不是她的手变得更敏锐了,而是她手心里的精神力因为和她建立了联系,变得更敏锐了。
卿鸢再次试着调动外在的精神力,让它们试着将哨兵伤口里藏得更深,也更顽固的污染给剔除出来。
这是她以前做不到的,但这次她成功了。虽然只勾出来了一缕污染菌丝产生的毒雾,而且还差点把她累得岔气,但做到就是做到了。
卿鸢再接再厉,不管有多累,还是坚持隔一会儿就努力调动外在精神力清理哨兵的伤口。
一次比一次更好。
卿鸢身体很累,但精神非常亢奋,如果她真的练成了用外在精神力帮哨兵治疗净化的“功法”,配合精神连接,效率会大大提高,再也不用分好几次治好一个哨兵了,可能几分钟就能跟一个哨兵做完。
不过,这样做的“副作用”目前也有些严重,卿鸢累,哨兵也很难熬,冰猫哨兵们的忍耐力已经很强了,也坚持不了太久,小德文猫的主人就因为她调动好精神力后把手放在他腹部的伤口上,呼吸紊乱得太严重,差点晕厥,瞳孔都扩大了。
卿鸢吓了一跳,她是来救人的,不是“杀”人的啊。
更吓人的是,德文猫的主人回过神后,还问她要不要再来一次。
当然不能来了,卿鸢把猫猫队的队员简单治疗了一遍,和寂吾队长走进他的办公室。
上次她不仅没有跟他做成连接,就连徒手除毒都因为她被他的冰元素冻得受不了而没有完整做完。
卿鸢看着寂吾队长坐下,眼里悄悄燃起斗志。她卿汉三回来了,这次她一定要一雪前耻,把这个美丽冻人的猫猫队长里里外外都清理一遍。
她在心里开着誓师大会,一抬眼,对上寂吾队长脸上唯一露在覆面外的冰蓝色眼睛,他误解了她眼里的斗志,以为她在用眼神杀他,开口问:“是那些照片打扰到向导了吗?”
卿鸢摇头,她很喜欢缅因猫的照片:“没有。”
“那些是我的精神体趁我训练,偷偷发给向导的。”寂吾解释了一下。
真是缅因猫自己拍的?卿鸢觉得那些照片更可爱也更珍贵了,默默想着回去就把它们打出来,贴到她的床头。
寂吾看向导眼里浮现出笑意,接着说:“它很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向导就很喜欢。”
卿鸢嘴角压不住了:“我也很喜欢你的精神体。”感觉气氛很好,她趁机提议,“这次我们试一下精神连接,好不好?”上次寂吾队长担心她承受不了,拒绝她了,不知道他这次能不能相信她,卿鸢看着他的眼睛,用眼神告诉她,她现在不是卿鸢,而是钮祜禄卿鸢,强得可怕。
寂吾队长冰蓝色眼睛像是纯净的海洋,一眼能看到底的海不知道哪里藏着像小勾子似的旋涡,能安静地把人的倒影吸进去,看得再久些,会发现坠入深海的不只是影子那么简单。
明明给她的感觉是冰冰凉凉的,可卿鸢感觉自己的耳朵慢慢热起来,正要移开目光,哨兵点头:“好。”
卿鸢惊喜地睁大眼睛,趁对方松开,得寸进尺地提出下一个请求:“那你能来我这边吗?我可能需要和你有一定的肢体接触。”她看着和她隔了一张办公桌坐着的哨兵,这应该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哨兵离她更近一点。
没办法,寂吾队长的冰元素太厉害了,不配合肢体接触,她怕自己搞不定。
哨兵好像猜到她要用把他的队员搞得差点晕过去的“物理外挂”对付他,没有立刻同意。
卿鸢暗道不好,失策了,不应该让寂吾队长看到她的外放精神力对哨兵有多么大的影响力,这换了谁,也不会再答应,都会怕自己也被她搞得呼吸不上来,露出虚弱难受的样子。
卿鸢还在想说点什么,让哨兵对她放松警惕,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哨兵用冰冷但好听的声音问:“卿鸢向导想让我从桌上面爬向你,还是从桌下?”
他不是因为怕她的外放精神力,而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卿鸢也看着那张下面是空的的办公桌思考了一下,从上面爬过来还是从下面过来呢?
脑海里出现了对应的画面后,卿鸢突然醒悟过来,他为什么非要和这个桌子过不去,走着绕过来不行吗?
还要从桌下爬过来,那是正经治疗么?
虽然猫猫队长爬起来,腰臀线看起来看起来更绝了,但……卿鸢闭了闭眼,坚决把肮脏的想法丢出脑海。
卿鸢甚怕寂吾真的爬过来,站起身,站在他的面前,看了看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的哨兵,没叫他脱掉作战服,打算先这么试一下。
万一她已经成长得可以抵抗寂吾队长的冰元素了呢?
抱着侥幸心理,卿鸢探出自己的精神链,靠近了哨兵晶莹剔透的精神巢。
它好像囚禁长发公主的高塔楼,楼顶处是箱子的形状。
猫猫喜欢呆在高处,喜欢躲在箱子里都对上了。
卿鸢的精神链围着那个庞大但很童话风的精神巢转了几圈,高冷的猫族哨兵?错,应该是高冷的猫猫公主。
很漂亮的精神巢,但是,好冷啊,卿鸢微微张开唇,有冷气从她唇间吐出来,她指挥着自己的精神链缠到冰塔上,冰元素察觉到她的入侵意图,立刻涌向她,她的精神体是小水珠,精神链上也都是水分,根本禁不起这样的低温干扰,很快,一层层的霜花在精神链下面绽放,像是漂亮但恐怖的贴纸,把她的精神链冻得动弹不得。
不行,得开外挂,卿鸢把意识浮出来,看向对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哨兵。
他怎么把自己包得那么严实?卿鸢用目光在他身上快速扫了一遍,就连手都戴着作战手套,不给她这个向导留一点发挥空间。
卿鸢感觉自己要被冻死了,嘴巴里的水分好像都结成了霜,让她没办法开口讲话,颤巍巍地抬起手。
把冰冷的指尖落在哨兵冰蓝色的眼睛旁边。
哨兵微微一怔,接着低头闭上眼,让她的手有更多去处。
卿鸢也的确将手覆在了他的眉弓眼皮上,精神链因为他们有了肢体接触对哨兵的冰元素作用增强了一些。
冰霜一朵朵裂开,精神链费力地扭动着,想要继续前进。
还是差一些,卿鸢皱眉,这点接触面能给她提供的帮助太有限了。
她需要更多,卿鸢抬起手,哨兵睁开眼,冰蓝色的眼底浮出一点点细碎的冰晶。
她的手落在他的覆面下方,猫猫队的覆面是用特质布料做的软面罩,下方稍微收紧,包裹着哨兵的脖颈,藏在高领作战服外套的里面。
卿鸢看着他,猫猫队队一如既往的高冷,也看着他,没有主动靠近,可眼里慢慢旋转的浮冰形成了梦幻的旋涡,在无声地勾引着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的向导。
卿鸢想好了,用稍微缓和过来的双手放在他的外套最上方,要将把哨兵脖颈都遮住了的硬质领口拉开。
哨兵没有拒绝,只专注地看着她,偶尔会因为她的指尖探进领口,触到他面罩下的皮肤,稍微虚一下眼睛。
但绝不移开视线,冰蓝色的眼珠既有冷淡的距离感,静静地勾起人的征服欲,还有带着攻击性的勾人意味,同时还能叫人想到满眼只有主人的狗狗,忍不住对他生出怜惜。
猫猫公主?猫猫狐狸?猫猫狗?
他好复杂啊,卿鸢形容不出寂吾队长看她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觉得心跳有点快。
虫母前辈提到过这种情况——如果连接哨兵的时候,发现对方让自己心动怎么办?
心动就会容易慌乱,尤其是卿鸢这种超爱害羞的向导,一旦心动很容易失去主导权,不知道该怎么做好了。
这是向导的大忌。
解决这个问题的答案简单也不简单,那就是要冷静下来,想办法让对方更心动。
叫人怎么心动,没有比虫母更适合的老师了。
她甚至没特别把这个当做上课的内容教给卿鸢,卿鸢只是通过和她的相处,就能领悟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精髓。
卿鸢活学活用,马上就引入到实践中来。
哨兵通过用自己的漂亮看着她的方式让她心跳加速,那她也看着他,让他们的视线缠绕得更紧。
让那片冰海滚烫起来。
当她看着他,分开他的衣领,将手贴在他的颈侧,试着进到包着颈部的面罩下方时,哨兵终于有了动作,不再连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他抬起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想让她停下探索他面罩下方的手。
他的手很大,就算握住她的手腕,手指还能多出一截,看起来充满力量感,可在他抓着她手腕的手后面,是他从下往上望向她的眼睛,冷冷的冰蓝色,可怜的冰蓝色,诱惑的冰蓝色。
卿鸢望进他的眼里,看到那么多种冰蓝色,却没看到抗拒的冰蓝色。
所以,在他把她的手拿开后,她又抚着哨兵的胸口又将手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哨兵看着她,眨了下眼睛,有点费解,像只知道主人对自己做了很过分的事情,但还是假装不明白的乖小狗。
卿鸢也没立刻故技重施,又抬了抬手,将手隔着覆面贴在哨兵的脸庞,哨兵的微微怔了一下,失神的这一瞬之后,眼里的冰晶好像扯出了一条条细细的银丝,微微偏头,将脸侧更好地与她的手心贴合。
“喜欢莫这里?”卿鸢抚着他的脸庞,哨兵放任了她的力度,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仰起头,低下眼睫的眼睛看起来更叫人想要欺负他了,卿鸢轻声问,“那让我进去莫,好不好?”
猫猫哨兵这次没有拒绝她,卿鸢把手放到覆面下边缘,指尖摩挲了几下哨兵颈侧跳动的脉搏,这才钻进黑色的特质面料下。指尖贴着哨兵冷白,铺着冰晶的脖颈没入黑色时,有种特别的涩气。
哨兵对她更纵容,好像没有自己的力量,随着她在覆面里抚上他的脸颊的手上移,他将冷白骨感的脖颈仰起,卿鸢调动体外的精神力,汇聚在和哨兵接触的手心里,哨兵眼睫无力地低垂下来,覆面箍着脖颈的部分因为被她的手指勾起,原本包裹在里面的喉结露出一半,慢慢地滚动着,因为仰起拉开的脖颈筋骨也在微微颤动。
他的眼睛好像被粘稠的蜜汁黏住了,虽然还坚持望着她,但情不自禁地缓慢眨动了几下。
和大蝙蝠,疯狼都不一样,但确实是爽了的样子。
让冷冰冰的猫猫公主露出这样的表情,卿鸢很有成就感,但她的手腕又被哨兵握住了,他一点点拿掉她的手,不是直接从他脖颈处拿开,而是带着她往下。
她的指尖划过他还在重重起伏的颈间,胸口……
这过程里,他依然看着她,姿态是拒绝的,可眼里的浮冰都渗出了欲色,冰蓝变得妖冶,诱惑的意味不再是模糊的,不确定的,而是昭然若揭,光明正大。
猫咪的属性在这一刻彻底暴露出来。
明明想要得不行但一定要拒绝,一定要欲擒故纵,冷冷淡淡地把人钓得更有兴致,自己也会更爽。
卿鸢不排斥猫猫玩的这套,不过也得让他知道,规矩得由她来定,她可以和他拉扯两回,但不能超过她的限度。
哨兵的腰带被打开,抽出,卿鸢握着它,递到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前:“请寂吾队长把手绑起来,它们总是影响我的治疗。”
猫猫队长看了她一会儿,低下眼睫,用自己的腰带将手腕扣在一起。
不愧是哨兵,绑起自己也这么专业。
“手举高。”卿鸢不想,也不允许他再打断她了。
哨兵又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慢慢抬起手,抬手的动作让身上的背心也上去了一些,腰看起来更窄,起伏着。
她可什么都没做,只是让他把手举起来。
这就爽了?卿鸢把举着手,任她宰割的哨兵覆面下方推高,他以为她会把他的覆面摘掉,明显紧张了一下。
但卿鸢只是把它推到哨兵的喉结上方,然后让他仰起头,将那块尖利精致的骨头完全暴露在外面。
喉结这里明明也不是什么不能看的地方,只是向导处刑的手段高明,不彻底剥掉,只把这里单独露出来,有种莫名奇妙令人兴奋的耻感便止不住攀升,哨兵停顿片刻,闭起眼,呼吸更为沉重。
卿鸢玩弄着那块可以活动的喉骨。
虫母前辈说的没错,哨兵心率加快,体温上升,有这样那样的生里反应时,确实会更好拿捏。
就连基因改造形成的冰元素也是一样,虽然一开始随着哨兵澎湃的血液试图高涨,但当卿鸢从外面捏住哨兵的脖颈,从里面用精神链缠紧冰塔时,冰元素顿时老实地跟小狗一样。
接下来再无阻碍,她顺利地进到哨兵的精神巢里。
冰塔里面更冷了,卿鸢打了个寒战,拉开寂吾队长的作战服,把两只手都贴上去。
哨兵睁开了眼睛,冰蓝色的瞳孔结满冰霜。
冰塔里的污染毒素都很多,大缅因坐在它自己用冰元素铸就的平台上,嫌弃地远离着那些脏东西,看到卿鸢的精神链进来,连忙跳过来,每换一个位置,爪爪下就会出现一个新的冰雪平台。
来到卿鸢的精神链前,先蹭了蹭它们,然后把它们当做了逗猫棒,用毛茸茸的大爪爪假装扒拉。
卿鸢也愿意逗它玩,过了一会儿才叫紧紧裹着水流军大衣的小水珠出来。
水流做的军大衣能有什么用,小水珠刚出来就被冻住了。
第79章 开始升破级
小水珠冻住后, 卿鸢也被冷得直哆嗦,哨兵覆着冰元素的身体无法为她提供她需要的温度。
那哪里可以呢?众所周知,人体内腔的温度一般都会高于体表, 卿鸢抬起手,隔着覆面描绘哨兵的唇,看不到也能摸出来, 是很漂亮性感的唇形。
她带着覆面探入, 哨兵看着她, 先轻轻咬了一下, 然后才慢慢含住。
真是一只安静但有脾气,有脾气但又很会讨主人喜欢的猫猫。
覆面的材质看起来光滑,但真的用力压着抚过去就会感受到表面微微粗糙的质感了, 哨兵的舌将覆面撑满浸透, 划过向导光洁细腻的手指,卿鸢感觉手臂上都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好像有人用狗尾巴草在她的心脏上掠过, 心脏都变成流体, 涟漪一圈接一圈荡开。
可隔着覆面到底还是差点什么。
卿鸢再次钻进哨兵的覆面, 指尖有些着急地压到他的唇上,冻得微微打颤的唇间吐出接近气音的指令:“舔吧。”
冰蓝色的眼睛里映着她,冰海的表面碎裂, 浮冰涌动,她的身影好像也变成了无数个, 接着他微微敛眸,偏头。覆面遮挡了视线, 让人看不到他具体是怎么做的,但这样能让触觉变得更清晰。冰海从他的眼里流到了她的手指手心,甚至是手腕, 起初还有些碎冰,后来就越来越温热甚至滚烫了。
卿鸢想要更多,当然要往更深的地方寻找,哨兵因为她的动作抬起头,微微虚起眼,但很乖顺地跟上了她的节奏,颈侧的流线时而拉长时而绷紧,像是仰面坐在摇晃浮沉的冰面上,眼睫越来越低,看着她的眼神越发迷离,像快溺毙在冰海里的妖,在濒死的一刻绽放颓靡至极的美丽,想要拉着人和他一起走向灭亡。
水流顺着他的脖颈流到覆面下,卿鸢稍微抬手,就能看到他亮晶晶的下颌。
哨兵是一块很反物理学的冰,明明只能融化出体积小于自己的水,可正相反,水多了很多,还源源不断。
卿鸢感觉好了一些,哨兵的体温很好用,和他共生的冰元素再疯狂,也会为了维持寄主的生命,多多少少收敛一些。
小水珠慢慢也能够活动了,缅因猫看它动起来,忍不住用爪爪碰了碰它,爪子下的冰元素成功将刚获得自由的小水珠又给冻上了,小水珠使劲地鼓起胸脯,这才把外面的冰壳子撑破,气鼓鼓地从身体里拔出一根水流鞭子,想要抽爪欠的缅因猫,缅因猫也不躲,还有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小水珠。
小水珠高高扬起的鞭子第一次轻轻落下,象征性地打了一下缅因猫的屁屁。缅因猫歪了歪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接着冲小水珠翘起了自己毛茸茸的小屁屁。
这是……还想要被打屁屁的意思?
小水珠都被这个变态萌物惊住了,紧急呼叫卿鸢增援。
卿鸢把意识沉进来,缅因猫感觉她在“看”它,矜持了许多,爪爪并拢坐好。
卿鸢让小水珠去吃饭,“摸摸”缅因,让它乖乖的。
它长得太可爱了,她和小水珠都不太忍心教训它。
冰元素没有那么好被管束住,无论是精神巢内部的,还是哨兵体表的,卿鸢思考了一下,让小水珠主动将冰元素吃到肚子里,以前她都是无意识地消化,毒素和污染对小水珠的消化系统来说不算什么,如果精神力充沛,一晚上也就都消解掉了。
乌曜队长的火元素就不行,很烫肚子。
但小水珠也是能吃下去的,除了消化不良,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异常,卿鸢想试试看,能不能用精神力帮助小水珠消化。
把吃进去的元素力也给消化掉。
卿鸢想到就开始做,一开始她和小水珠都很难受,小水珠还举了个水流牌子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符号,抗议她虐待小精神体。
随着她的精神力给它越来越多的加持,小水珠发现了吃冰的快乐,还会把冰元素和毒素菌丝什么的一起手搓成各种造型的超大冰淇淋,或者把它们用水流榨汁机打成冰沙,一口闷掉。
卿鸢感觉肚子里冰冰凉凉的,也能忍受,没再管暴饮暴食的小水珠,将意识浮出来。
小水珠吃得可真快,冰元素失控的速度完全赶不上它吃的速度,就连哨兵体表外溢的冰元素也退去,卿鸢感觉手下的身体温度越来越高。
她记得寂吾队长以前跟她说过,因为长期被冰元素浸泡,他的身体非常迟钝。
那么现在呢?有没有好一点?
卿鸢把手拿出来,哨兵下意识想直起脖颈,却被她轻轻打了下脸颊,警告他不要乱动。
哨兵眨了下眼睛,保持着高举手仰面的姿势。
喉结因为这个姿势突出,在薄薄的皮肤下稍微一动,都能带起整个颈部的流线变化,像是颜色冷白但深沉的情欲浪潮。
卿鸢轻轻碰了一下哨兵的喉结,它像在海浪里苦苦挣扎的小船一样剧烈地颤动起来。
看来是不迟钝了,甚至还有点敏感,卿鸢用指尖隔着覆面轻轻勾了勾哨兵的脸颊,覆面被哨兵深深吸进去,接着缓缓吐出来。
卿鸢在覆面外画着圈圈,哨兵离自己最想要,也最需要的触碰,总是隔着一层布,越发难受,眼里的冰蓝色仿佛就要碎掉了,可即时这样,他还是用眼神安静地勾着她。
“想要我打开你的面罩吗,寂吾队长?”
他看了她一会儿,点头。
卿鸢看出他的难过,帮他调整了一下他眼周的覆面,指尖轻柔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眼角,哨兵眼里的引诱无声地变得更有侵略性:“所以,你应该对我说什么呢?”
哨兵被高挺鼻尖绷紧的覆面随着她的指尖落下一次次打颤,说着示弱的话,眼里的钩子分毫不减,勾住她后,眼珠都不错动分毫,一直看着她:“请向导……帮我……帮我打开……”
卿鸢把他的覆面下边缘卷起来,冷白的下颌,殷红的唇,像盛放在雪地上的玫瑰,卿鸢就把覆面卷到这里。
让哨兵因为喘息而张开的唇继喉结第二个被公开示众。
“这样应该就够了吧?”
冰蓝色的眼睛望着她,写满了不够。
“还想要?”卿鸢抚过他的唇,“可是我只会把最好的留给属于我的哨兵。”
她垂下眼看着那双冰蓝的眼睛,轻声问:“寂吾队长愿意把自己和你的小队交给我吗?”
感觉指下的唇动了动,卿鸢凝聚精神力,让精神力牵引着寂吾身上的冰元素,令它们随着她的指尖像冰块一样在他的唇角,颈侧移动。
恢复体温,也恢复了触觉的哨兵第一次意识到冰块的厉害,眉心皱起,有些撑不住地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他眼里的海连最细微的波浪都在诉说着他的谷欠念与乞求。
想要更多,想要得快要疯了。
卿鸢低下头,轻轻亲了一下哨兵因为她靠近闭上的眼睛,关上了那片快要失控的海,提醒哨兵一定要冷静思考,因为。
“我只会给同一位队长一次回答的机会。
卿鸢抬起头,放开随着她起身,睁开眼的哨兵,他眼里的情动倾泻而出,打湿他的眼睫,把他整个人也吞没掉。
卿鸢看猫猫队长意乱神迷的眼神就知道。
稳了。
她这手饥饿营销,用得非常漂亮。
果然,寂吾队长缓过来之后给她的答案是肯定的:“我们愿意,请向导帮我们打上属于你的标记。”
卿鸢控制着表情,尽量不暴露得意忘形的内心世界。
猫猫队按照她的计划,是的,她今天中午来之前就想好了。
她要开始认真地标记哨兵了。
也不用再说什么要为哨兵考虑,她现在就为自己考虑,为她的目标考虑。
她的目标是变强,标记哨兵能帮她更早完成这个目标。
那她就要这么做,当然,她尚未泯灭的最后一缕人性会让她在标记前征得哨兵的同意。
强行标记她是真的做不来。
现在她顺利得到了寂吾队长的同意,就可以标记他的小队了。
只有一个问题,标记哨兵是她在听过虫母前辈和副主席的话之后,在今天中午刚决定好的,她的时间安排却是更早以前做的,标记哨兵需要额外的时间,可她已经约好了异化猫猫队。
卿鸢想了一下,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看向寂吾队长:“我还约了迦涅队长,现在时间有些不够了,你们可以一起吗?”
第80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脑袋一热把她大胆的想法提了出来, 哨兵看着她很没有回答,他微微分开唇,喘息着平复呼吸, 冰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很冰冷,但就是能叫人从中看出又诱又委屈的意味。
卿鸢突然意识到她有多过分,一边把哨兵搞成这么糟糕的样子, 一边又问他可不可让更多人的加入进来。
复盘了一遍自己做了什么, 卿鸢感觉自己好坏好坏。
哨兵回答了她的问题:“如果这是向导想要的, 我这边没问题。”
他也没用特别可怜的语气, 但就是非常有委屈求全的感觉。
啊啊啊卿鸢感觉今晚睡着睡着她得起来给自己一巴掌,但是。
她看了一眼光脑,时间真的不够了。
再愧疚, 她也只能这样安排, 她有些抱歉地抬起手,摸了摸哨兵有些被汗浸湿的覆面, 他看着她慢慢眨了下眼, 偏头, 还像之前那样把脸贴在她的手心:“通知迦涅队长他们过来吧……如果他也会同意的话。”
对,那只黑猫才是不好对付呢,卿鸢用光脑给迦涅队长发去消息, 他很快回复:【和别的哨兵一起吗?】
卿鸢以为他这是因为生气或者被羞辱了才反问她,但很快下一条发来:【当然可以。】
一条后面还有:【有对比才能更直观地看到, 谁才更有资本侍奉向导。】
【我们马上就到。】
卿鸢默默关掉光脑,点头:“迦涅队长也说没问题。”
“卿鸢向导需要休息一下吗?还是。”寂吾队长轻声问, “继续做我们的,等迦涅队长到了,再让他加入进来?”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但仔细想想, 又好像没什么问题,卿鸢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起手:“我们继续吧。”
能节约多少时间算多少。
寂吾队长没有再说话,仰着脸看她,再不舒服,也只是微微虚起眼,实在忍不住了,才举起还被绑在一起的手,声音微哑地问她:“可以给我抱一下吗,向导?我有点难受。”
卿鸢觉得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一直都很配合,只提出这么一点点要求的猫猫公主,点点头,她俯身帮他把手上的腰带解开,他用右手环住了她的腰,在小水珠又展开一轮大吃特吃的时候,闷哼了一声,把额头靠在她身上,缓了一会儿,抬起头问:“向导站了那么久,坐下来……”哨兵的声音越来越轻,“会不会舒服一点?”
还是很正常的问话,一定是哨兵的声音太好听了,才让她听出蛊惑的感觉,而且他问她要不要坐下的时候,环着她腰的手臂一点也没放松,甚至还稍微紧了些,让她靠他更近。
那她怎么坐啊?坐在哪?卿鸢看着靠着她,但又没真的把身体重量放在她身上给她造成负担的哨兵。
真的是猫猫公主吧?高冷地撒娇,高冷地引诱主人跟他亲亲抱抱。
但是坐在他身上确实不行,会砸了她正经治疗的招牌,就在卿鸢思考在拒绝猫猫公主的时候,门外响起争执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让我进去?怕被我看到你们的队长在勾引向导吗?”
“加涅队长以为我们的队长和你一样吗?没有预约就是不许进,出去。”
“想让我出去,就拿出本事来……”
卿鸢听出外面是迦涅队长他们在与寂吾队长的队员发生冲突,下意识要走到外面阻止他们。
抱着她的哨兵仍然圈着她:“别停。”抬起眼看她,大缅因跳出来,在卿鸢腿边蹭了蹭,然后踩着小猫步走向外面。
寂吾队长的办公室门上做了个猫门,还有刷脸系统,缅因猫刷了脸等门打开,到外面喵喵叫了两声。
外面安静下来,缅因走回来,后面还带了个黑皮哨兵,他看到朝思暮想的向导被另一个哨兵抱着,脚步停了下来,眼里的金色齿轮猛地一紧,狠狠转了两圈,本就很有非人感的白金眼瞳更加恐怖。
寂吾环着散发着甜美味道的向导,侧脸虚虚贴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平静地对上迦涅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
卿鸢看黑猫队长看着她和寂吾队长,本来是想暂时和寂吾队长分开,以示对他的尊重,不管一会儿同时连接两个哨兵会是什么样子,打招呼的时候,还是要得体一点。
但转念一想,算了,太麻烦了,看都看到了,她还掖着藏着,反倒更奇怪了。
卿鸢想着深吸了口气,一脸正气:“加涅队长,你来了。”
全白只有中心处有几圈金色齿轮的眼睛移向她,刚刚收紧的齿轮反向转开:“我好像来得正是时候呢。”他走进办公室,低眼看着寂吾,勾起唇,关心地问,“寂吾队长这是要不行了吗?那要不要换我来?”
他说着解开大衣的扣子,卿鸢看了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回到他的大衣里,睁大眼睛。
他穿的那是什么?
胶皮材质的背心短得出奇,把腹肌都露在外面,压着胸肌的下边缘,胶皮背心外是皮质束带,束带纵向从双肩垂下来,在劲瘦的腰腹中断横着绕了一圈,又在更下面的地方又横着缠了一圈。
横向绕着窄腰的皮质束带只有两厘米宽,紧紧地贴着哨兵劲瘦的窄腰,但又不能提供给哨兵实际性的、遮挡身体的作用,反而让他看起来比不穿还要涩气。
迦涅队长进来的时候,卿鸢还在想他穿的大衣很严肃,一看就是找正经向导穿的衣服,还在心里夸了他一下。
甚至都打算把他作为穿衣模板,给其他哨兵打个样,省得他们中的有些人总是不好好穿衣服,比男模还男模。
是她夸早了,打算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