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开始升破级

    “我的衣服有问题吗, 向导小姐?”感觉到卿鸢无语地看着他,迦涅打开手臂,看起来很放松, 其实腰腹在微微用力,尽可能把肌肉更完美地展示给她看,“不觉得这样更方面你检查、治疗我吗?当然, 不穿效果会更好, 但。”

    他看了眼寂吾, 冲卿鸢挑了下眉:“毕竟有外人在。”

    “下次只有我们的时候, 我会不穿给向导小姐看。”

    一般都说什么衣服好看,穿给你看,他倒好, 要不穿给她看, 卿鸢感觉自己真是被训练出来了,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地听哨兵说这些了。

    保持着严肃:“请加涅队长在我治疗寂吾队长的时候保持安静, 听我指挥就好。”

    “好的, 向导小姐。”蜜色皮肤的哨兵倒也听话, “虽然我非常怀疑寂吾队长取悦向导的能力,但我也不会影响向导小姐玩弄他的兴致。”

    “我是在治疗。”卿鸢咬牙。

    迦涅点头表示她说的对,随意地靠在桌边, 垂下浅色的眼睫看寂吾:“向导小姐是在治疗,可有人在偷偷地爽呢。”

    “我没有偷偷地爽。”寂吾开口, 抬起头,坐直身, 也看着迦涅,“我爽没爽,有多爽, 都可以给向导看,也都应该让她看到。但是你……有资格吗?”

    卿鸢微微睁大眼睛看向寂吾,本来以为猫猫公主是不怎么爱说话的类型,结果他一说话就……怪不得都说不会叫的狗狗咬人疼。

    黑皮哨兵没太生气,反而好像得到了有趣的挑战,笑了一下:“好啊,那寂吾队长一定要忍住了,别让我的眼睛看到脏东西,哦,不是,是占了便宜。”

    “我这个人没什么礼貌。”迦涅偏头,视线顺着寂吾的作战服往下看,“看到别人闹笑话,可是会直接笑出来的。”说着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

    寂吾没再说话,卿鸢看像都坐到寂吾队长的办公桌上了的嘚瑟黑猫,微微皱眉:“迦涅队长,请你坐好。”

    迦涅听到她的话,乖乖答应了一声,可人还在办公桌上,只是手撑在身侧,看着她换了个更能拉伸开肌理的姿势。

    猫的柔韧性确实好,卿鸢有点没眼看地闭了闭眼睛:“我是让你在椅子上坐好。”

    “我不能近距离看向导和寂吾队长是怎么做的吗?”迦涅的手轮流往前,宽阔结实的肩背肌肉随着动作凹出深浅的沟壑,泛起蜜色的诱人光晕,眼看他就要翻身趴在从桌面上,爬过来了。

    想到寂吾队长之前也问过她要不要爬向她,卿鸢再度无语。

    猫猫都有这样的癖好吗?

    卿鸢沉下脸:“坐好。”

    “让我加进来,我不会影响你们。”迦涅伸出舌尖,他今天没怎么佩戴金属饰品,但在他舔唇的时候,舌尖靠前的位置冒出一颗切面很多的金属钻,“只会让向导更开心。”

    卿鸢这次没说话,分出精神链探进黑皮哨兵的精神巢。

    在桌上悠闲舒展的哨兵顿时一顿,撑着桌面的手臂血管突起,卿鸢收紧精神巢,也不再给这只总喜欢试探她底线的顽劣猫猫好脸色,声线还是轻软的,这个改不了,但语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和这种命令的话语高度适配起来:“滚下去。”

    她略带嫌弃的指令仿佛带着重量,压得桌上顽劣的哨兵后背往下沉了沉,漂亮的肩胛起伏几次,才有抬头的力气,白金色的眼瞳看了看可以坐在她对面的另一个哨兵,又看看她:“是,卿鸢向导。”

    这次终于老实了,被她的精神链缠着精神巢慢慢下桌,偶尔皱一下眉,坐到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看着和他隔了一个办公桌的她和寂吾队长。

    卿鸢把精神链收回来,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感觉到她撤回了精神链,黑皮猫猫抬起头,似是想要挽留她的精神链留下来继续折磨他的精神巢,但看到卿鸢看着他,他又低下了头,没再搞事。

    看起来还有点可怜,卿鸢刚这么想,就见他已经自己恢复了,又舔了舔唇:“卿鸢向导要不要考验一下我们,看我和寂吾队长谁的耐受力更强?”

    刚对黑猫猫升起的那点怜爱荡然无存。

    卿鸢顿了一下,问:“我考验你们这个干什么?”

    “群连哨兵需要一个内部基点,基点足够稳定,才能保证连接网的效率,所以一定要选择最能忍耐,也最持久的那个哨兵作为基点,建立群联网络。”说这些的时候,迦涅语气很正经,“我说的对吧,卿鸢向导?”

    对,但卿鸢没说话。

    群连群狼的时候,她选择了副队作为基点。

    群连乌曜队长的汪汪大队时,她选择了乌曜队长作为基点。

    疯狼那次也是一样,她选的是疯狼作为基点。

    都是群连对象里实力最强的。

    目前她进行的群连都仅限于一个哨兵队伍,今天是第一次想要尝试同时连接两个队伍,寂吾队长和迦涅队长肯定都是自己小队里最强的那个,可他们两个之间谁更厉害就很难说了。

    这个问题能够提前搞清楚是最好的,不然,基点选错了,可能会在群连过程里,出现基点实力不足,压不住其他被群连的哨兵,导致群连网络崩溃的情况。

    当然,也可以同时选取多个哨兵作为基点,但那样对她的消耗也会更大,卿鸢感觉自己第一次做,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那就要在寂吾队长和迦涅队长里选出来一个,卿鸢本来是想趁单独连接两个队长的时候,悄悄试探一下。

    没想到被迦涅队长直接说出来了。

    这样也没办法悄悄了,卿鸢看寂吾队长,想看他是什么想法。

    猫猫公主是真的乖,看她看过来,微微颔首:“我都可以。”

    “来吧。”迦涅队长也看向她,眼里的齿轮兴奋地转来转去,“向导小姐,来为你自己挑选用起来最舒服的工具吧。”

    作为基点的哨兵从某种角度确实就是维持群连网络稳定的工具,但配上黑猫猫的语气就有种奇怪的感觉。

    卿鸢没接话,放出精神链。

    “在我来之前,寂吾队长已经被用过那么久了,为了对他公平。”黑猫猫微微偏头,脸上的金色纹路反过光,“向导小姐应该对我下手更狠一些。”

    还有提出这种要求的?看不起寂吾队长,也看不起她,卿鸢刚要说话,感觉腰被人抱住,低头,看到皮肤冷白的哨兵抬头看她:“向导不用考虑我。”他低下头,被覆面遮着的鼻尖若有若无地蹭过她的小腹,“无论怎么样,我会努力坚持的。”

    说实话,卿鸢闻到了一丝茶味,但她知道猫猫公主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太善解人意了。

    迦涅挑起眉,盯着寂吾看了一会儿,轻笑出声:“可别光是说着好听,其实一点也不中用。”

    “多谢迦涅队长的提醒。”寂吾转头看他,“希望你也一样。”

    卿鸢感觉两个猫猫队长要打起来了,侧身想要挡住他们无声交锋的目光,却听迦涅的声音:“放心吧,向导小姐,我和寂吾队长不会打野架的,我们哨兵都是按实力说话。”

    他的语气很平静,注视着寂吾冰蓝色的眼睛:“谁先出声,谁先动,就算谁输。”

    定好规则,为表公平,卿鸢把精神链从寂吾队长那里暂时收回,看到两个猫猫队长坐好,并把手都背到身后,她才让精神链分别伸向他们两个。

    这对两个猫猫队长是个考验,对卿鸢来说也是一样。

    两个队长一个冰属性,一个金属性,需要她一心二用。

    卿鸢的精神力高度集中起来,按照虫母前辈教她的一心多用法,分别处理两个队长的精神巢。

    她的精神链一半被冰霜包裹,另一半则和金属荆棘相纠缠,又冰又扎的感觉让卿鸢连着吸了好几口气,稍微分神,两边的精神链都会无力地垂落下来,导致她前功尽弃。

    卿鸢努力屏蔽两种元素力带给她的影响,专心致志地让精神链缠紧两个同样巨大的精神巢。

    控制住它们还算简单,难的是进去。

    两个精神巢都在在她的精神链中察觉到了不属于它们的元素力,就连刚才还欢迎她进入的冰塔都对她产生了排斥反应。

    她刚进去,甬道便结了冰,夹着霜晶的软肉绞着她的精神链,把她一点点冻在中间。

    而黑猫猫那边,金元素本来就随它们的主人不羁乖戾,一开始装作欢迎她进来的样子,还化成了液体帮她闰滑,等她真的深入,就在甬道里竖起金属尖刺,幸好卿鸢反应快,把精神链及时抽出来了。

    不然……她摸了摸身上,这里很可能也要留下一个金属钉了。

    不过她也知道,不是哨兵故意想攻击她,哨兵分成不同小队是有道理的,基本上,同一小队的哨兵精神力都是同一属性,至少互相不排斥。

    可不同的小队之间就无法避免这种情况了。

    很显然,寂吾队长的冰元素和迦涅队长的金元素不是那么对付,这就会给群连增加很大的难度。

    再加上她的精神链还自带水元素,三种元素力混在一起互相作用,让结果变得更加复杂。

    卿鸢睁开眼,两个哨兵队长都睁着眼看着她,寂吾队长看起来没什么异样,只是覆面微微起伏,而迦涅队长那边波动就要更大一些。

    真·波动,卿鸢看着随着他的呼吸变沉,好像很快就要撑开的胶皮背心。

    这就不行了?那他还那么挑衅寂吾队长,卿鸢抬眼对上迦涅的白金眼眸,可他并没有露出快要落败的慌乱表情,反而冲她挑了下眉,似乎很期待她再继续加大力度。

    变态猫猫,卿鸢闭上眼,发现黑猫外溢的金元素竟然趁着她睁开眼的这么一会儿时间,顺着她的精神链爬了上来。

    金属荆棘很放肆地把她的精神链缠得乱七八糟,感觉到她注意到它们了,它们稍微放出金属刺,短短钝钝的刺组成了一个触感特别的“毛刷”,稍微有点疼,但更多的是痒。

    卿鸢蜷起手指,坏猫猫。

    卿鸢没有马上进行反击,仍然把另一半精神链伸进寂吾队长的精神巢,金元素发现它们并没能让她把更多的精神链分给它们这边,有点生气,用钝刺更重地碾磨她的精神链。

    卿鸢猛地并起腿,差点骂脏话。

    巨坏巨坏的猫猫!

    寂吾队长这边的冰元素也躁动起来,卿鸢等的就是这个,等到冰晶在结在她的精神链上,她猛地蜷起精神链,将挂在她精神链上的两种元素都包紧,然后猛地抽出。

    两边交换。

    她要让黑猫猫好好尝尝冰块的滋味,让猫猫公主也试试金属荆棘球的快乐。

    刺激,真的太刺激了,卿鸢感觉被她交换后深入到属性不同的精神巢的精神链里的精神链被两边同时紧紧咬住了。

    冰元素和金元素在不同的精神链上,但源头都在她这里都。说冰火两重天,卿鸢切身体验过,感觉冰金在一起也相当的哇塞。

    她挣扎着睁开眼,看两个猫猫队长的反应。

    还都看着她,不过,这次换成猫猫公主呼吸有些失常,小扇子似的眼睫时而扬起,又很快垂下,看她的眼神越发浓稠,覆面包裹脖颈的部分因为喉结滑动而泛起深色的浪。

    黑猫猫这边则反倒平缓下来,但他眼里的金色齿轮颜色更璀璨,了,盯着她一眨不眨,仿佛在无声地“嫌弃”她怎么就这一点本事。

    被猫猫鄙视了呢,卿鸢心性也上来,这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卿鸢微微倾身,抬起手,放在黑皮哨兵的心口。

    他怔了一下,她手心下有了剧烈的震动,来自他的心脏。

    胶皮材质隔水隔热,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快速升高的温度,还有堵在胶皮里无法蒸发的汗水,被他结实的肌肉和胶皮挤压着,摩擦着。

    他闭了下眼,将这些躁动的生里变化压抑下来,再睁开眼,又浮出不驯的笑意。

    怪不得他会那么嚣张地跟寂吾队长挑衅,要比耐受力,黑猫猫确实在自制力上有能让她稍微刮目相看的厉害之处。

    “今天没戴东西?”卿鸢点了点胶皮,因为里面有汗,哨兵现在稍微有点动作,哪怕只是喘息,都会发出轻微的咯吱响,这个细响随着卿鸢的指尖移动,迦涅也随着她微微虚起眼。

    他冲她很慢地眨了下眼睛,好像在回答她的问题——他今天没戴金属饰品。

    卿鸢其实已经自己确定了答案,确定的时候,哨兵差点就仰起了头,不过他控制住了自己。

    “为什么没戴?”卿鸢想了一下,根据黑猫猫的秉性推测,“因为你想让我今天和你一起做吗?”

    他能控制金元素,随时都能做出金属饰品,比如刚刚的舌钉,但他可能缺一个“设计师”,告诉他做什么图案的饰品。

    她猜对了,黑猫猫又冲她慢慢地眨眼。

    这次比上一次更慢,因为他眼里的欲念太黏着。

    “那让我看看做什么样子的比较合适好不好?”卿鸢轻声问,指尖挤入交皮的下边缘,用了点力气,把它往上推。

    推不动,一方面是太紧,另一方面这种材质一旦沾水就会特别涩,哨兵要是不用力喘息还行,可他偏偏因为她的动作,失去了对气息的控制。

    “你这样我推不上去诶。”卿鸢的指尖点在哨兵高挺的鼻子上,他像被烫了一下,身体差点就弹起,好在在最后一刻按捺住了,用力地闭上了眼。

    “不许呼吸了。”卿鸢上次就发现他的肤色很显白,指尖在他屏住气息的鼻尖停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对付那块特别的材质,把它卷起来,卡在哨兵沁出细汗的锁骨下面。

    卿鸢又轻轻点点他的鼻尖:“好了,可以呼吸了。”

    已经得到她的赦免了的哨兵睁开眼,眼里却满是哀求,锁骨因为深吸气,凸显出来,形成了一对明显的凹陷,本就很紧的胶皮因为被推在一起,紧得好像绳索,加上哨兵剧烈地呼吸,本就结实的肌肉被深深地勒出来。

    等待被她装饰的地方被汗水浸泡,充分魔擦。

    卿鸢看了一会儿,它们在她的注视里都要撑得都要破开了。

    但她还是觉得不够,转头看另一边的哨兵:“寂吾队长,可以借给我一点冰元素吗?”

    卿鸢顿了顿,弯起眉眼,抬手放在覆面嘴巴的部分,按了按他柔软的唇:“一会儿我会还给寂吾队长一些金元素的。”

    猫猫公主的眼里好像有冰元素化开,纯粹的蓝蒙了一层水光,加上泛粉的眼角,看了她片刻,闭上眼,齿关放松,让她把指尖伸进去。

    她用精神力包裹住猫猫公主“送”给她的冰元素,凝成几颗方块形,回到黑猫猫这边。

    清透的冰元素落在哨兵深色的皮肤上,很快便被烫出水痕,没多久,就连束带都变得水淋淋的。

    “现在轮到寂吾队长了,迦涅队长要好好忍耐哦。”卿鸢点了一下他的鼻子,示意他需要再次停下呼吸,等他平稳,卿鸢把剩下的冰块贴在他滚烫的胸膛,帮他把背心拉回来。

    胶皮上透出冰块融化的形状。

    卿鸢允许黑猫猫可以呼吸后,形状因为肌肉地碾压时而发生细微地变化,足以让人想象几乎没有缝隙的胶皮中在发生什么样子的魔擦。

    卿鸢没再管他,专心考验起猫猫公主来。

    ……

    时间太久了。

    卿鸢把两个猫猫队长的精神巢里里外外都驯服了一遍,甚至都给他们打好了标记,可他们还是谁也没动,也没出声。

    卿鸢感觉他们后来都没什么意识了,眼神涣散,只会痴痴地慢慢眨眼,全凭哨兵的意志在撑着。

    就这么想赢对方吗?卿鸢快要累死了,想了想,把猫猫公主的覆面卷起来,按着他的嘴角让他微微张开唇。

    猫猫红嫩湿润的舌尖中间有一小块儿特别鲜艳欲滴,其上缀着一个小小的金属钉。

    “真好看。”卿鸢低头,轻轻亲了一下金属钉。

    迦涅队长说他和寂吾队长要互相监督有没有动,所以他们坐着的位置,能看到对方,看得很清楚。

    卿鸢累得大脑放空,已经没力气害羞或是怎么样了,只想赶紧有个结果,所以,她轻轻亲了两下后,再低头时,抬起眼,看向迦涅。

    直直地,看进白金眼眸里。

    看着它们聚焦后,金色的齿轮猛缩。

    还用牙齿稍微把金属钉往上提了提,她感觉到寂吾队长无声变重的喘息。

    终于结束了。

    卿鸢被迷迷糊糊地送回宿舍,谁送她的,她都不记得了。

    她就隐隐记得,当时寂吾队长抱住了她的腰,而加涅队长则出声喘息,身体紧绷颤抖,并向她伸出手,像是要把她抓到他的怀里。

    那时她就已经累得有些麻木了,后来同时标记两个猫猫队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

    甚至连两个猫猫队长到底谁赢了都混淆了,她以谁做基点的来着……卿鸢眼皮沉重,思考不了一点。

    算了,反正肯定是最强的那个,群连非常稳定,群体标记进行得很顺利。

    卿鸢一觉睡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她仔细感受了一下多出来的两组精神巢投影。

    好有成就感啊,卿鸢越感受越兴奋,彻底睡不着了。

    又把其他小队的精神巢投影珍惜地一一看过一遍,还用意识给它们擦了擦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灰尘,有种在看自己打下的江山的自豪满足。

    就是要这样,卿鸢点头,虽然想起昨天和两个猫猫队长做的事情,耳朵还有些热,尤其对被她打了一些金属钉的寂吾队长感到很抱歉。

    不过,她并不后悔自己做了什么,而且她还决定要做更多。

    想得很霸气,但卿鸢还是脸红了一会儿,顶着红扑扑的脸蛋,把可能会同意被她标记的哨兵拉了个表,像看菜单一样把这个名单看了几遍。

    她的下一个目标是玉京队长的小队。

    他都叫她标记过他的毒腺了,相比于其他哨兵,他更可能愿意让她标记精神巢和精神体。

    卿鸢又拿出自己的时间表看了看。

    正好今天晚上要给他送裙子,到那时候她可以问问他。

    卿鸢又打开模拟系统看了看,有点意外,她把名字改成自己的名字的决定似乎很正确,一下子多了四五条哨兵主动提出想和她进行模拟训练的信息。

    卿鸢扒拉了一下,没看到有时空系的哨兵同意她的申请。

    有点失望,但也很快振作了起来,认真挑选合适的哨兵接受申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在列表里看到了熊熊队长给她发来的申请。

    熊熊队长的申请肯定要同意的,卿鸢通过了这条申请,但熊熊队长那边应该是有事情,模拟训练的时间定在了两天后。

    她想在今天安排一次模拟训练,时间都留好了。

    卿鸢又点开列表,其余给她发来申请的哨兵她都不认识,具体信息还基本都是隐藏的,她只能根据有限的资料里,提到的精神体派系随便选了一个。

    她现在很需要和精神系哨兵进行“切磋”。

    而且还得今天上午有空。

    这两个条件一卡,就只剩下一个哨兵合适。

    “佐恩。”卿鸢默念这个名字,看向ID名前的头像。

    是一颗金灿灿的小太阳。

    希望他人如头像,也这么阳光向上吧,卿鸢默默祈祷了几遍,起身洗漱。

    她在快到九点的时候到达的茧房中心,刚下飞行器,就看到一个壮观的豪华飞行器队列停在茧房中心门口。

    还有很多块儿头很大,戴着面具的保镖围在周围,看不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卿鸢也不是很关心,她就想知道她什么时候能进去。

    等了好一会儿,卿鸢都有点着急了,看了好几次光脑,生怕自己会迟到。

    终于,那些保镖撤走了,但飞行器还在。

    什么大人物啊,来个茧房中心都这么大排场?卿鸢皱眉看着那些就那么大咧咧停在茧房中心门口的巨大飞行器,有钱了不起啊?

    了不起,卿鸢叹了口气,认命地绕过它们,走进大门,跟着智能球进到她预约好的茧房。

    哨兵已经到了,他穿的不是作战服或是制服,而是一套笔挺昂贵的纯白手工西装,似乎有些嫌弃茧房里自带的座椅,矜贵地站在一边。

    他看起来年纪比卿鸢可能还要小一点,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金色的眼睛,跟两颗小太阳一样,眼里还有刺目的熔金花纹。

    他好像有些紧张,薄唇绷得很紧,好像她是什么可怕的猛兽似的,很是警惕地盯着她。

    卿鸢低头看了看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的自己。

    怎么看,她都和可怕没关系啊。

    不过,她倒是希望自己能多点威慑力。

    她抬起头,看向退到茧房角落,和她拉开距离的哨兵:“你……”她本来想问问他是不是不舒服,感觉他脸越来越红,像是发烧了,才说了一个字,就见哨兵捂住了自己的脸,手心下传出压抑的闷哼声。

    除了闷哼,还有白金色的毛毛从他指间钻出来。

    卿鸢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这个漂亮的少年的脑袋在她面前变成了一颗狮子头,接着他原本修长的双手也变成了毛茸茸的爪子,西装领口露出的脖颈,锁骨也都覆盖上了白色泛金的短毛。

    卿鸢一下就想到那天在主家宴会上看到的白狮子。

    不过,那头白狮子要比她面前的大很多,而且除了脑袋,手和身上都不这么狮子,没有嫩粉色的爪垫。

    嗯,超级粉的爪垫,卿鸢看向一只爪爪捂脸,另一只爪爪往前伸,想要摸到门逃跑的小狮子哨兵。

    他伸出来的那只爪子下的肉垫粉得晶莹剔透,跟冰皮小草莓似的,一时间让卿鸢忘记了对他的恐惧。

    第82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有点懵, 先是看着哨兵在她面前暴露出了“恐怖”的兽人形态,然后又看着这个“恐怖”的兽人反倒被她吓坏了,捂着脸, 眼睛都不敢睁,慌慌张张地想要逃跑。

    看到小狮子哨兵撞了好几次门,每次都被弹得后退几步, 也没把门给打开, 卿鸢有点担心, 他会触发茧房里的警报:“那个……”

    她的声音仿佛是猛兽的咆哮, 小狮子哨兵立刻退回到角落,两个大爪子捂着脸,好半天才颤巍巍地从开花的趾缝间狮狮祟祟地看向她, 看到她在看他, 他又赶紧合拢爪子,好像他看不到她, 她也就看不到他了。

    过了一会儿, 他才想起来自己是“狮子”, 把大爪子放下,一双金色的大眼睛睁得滚圆:“我不怕你……”

    卿鸢点头,他确实不应该怕她, 虽然他比大狮子小好几圈,但他的爪子也能分分钟把她撕碎了。

    她一开始以为小狮子哨兵的话是说给她听的, 却不想,他说了一遍后开启了复读机模式:“我不怕你我谁也不怕我不怕我不怕……”

    原来是念给自己的咒语。

    这段咒语似乎挺有用的, 小狮子哨兵挺直身板,金色的眼眸低垂着看她,他天生就是一副天龙人的样子, 所以稍微做个样子,再怎么一眼假,也很有睥睨蝼蚁的意思。

    他开口,毛茸茸的狮子嘴巴里发出与形象不符的好听少年音,让卿鸢感觉很神奇:“我父亲说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向导。”

    他父亲?大狮子?卿鸢摇头:“我不清楚你们对厉害的定义,但我应该不算……”

    对一向看不上向导,甚至痛恨向导的异化哨兵来说,得多厉害才叫厉害?她可不敢当。

    而且,被异化哨兵认为厉害,大概率也没有什么好事。

    卿鸢想到上次,大狮子一路追着她,要不是被表哥遇到,和他一起离开,大狮子还不一定会对她做什么呢。

    这只小狮子应该和大狮子带有同样的目的,卿鸢紧张起来,也警惕地看着他。

    “他说,可能只有你能救我哥哥。”说到哥哥,小狮子哨兵好像忘掉了害怕,还向卿鸢走了两步,“他被污染得特别严重,都已经不认识我和父亲了,我父亲说,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变成异种……我不想我哥哥变成异种。”

    小狮子哨兵说着说着,金色的眼睛变得湿润,但同时也生出了之前没有的兽性和狠厉:“我要你去救他。”

    他冲她呲了呲牙,变得突出的犬齿异常锋利,泛着骇人的寒光。

    卿鸢看小狮子眼里快要流下金色的眼泪了,还有点动容,但当她看到他冲她呲牙,她紧急撤回了她的同情心。

    茧房里都有紧急按钮,卿鸢把手放上去,按了但什么都没发生。

    卿鸢想到了茧房中心外面的飞行器和保镖团,有点明白了,那些应该都是这个小狮子哨兵带来的。

    他很可能已经买通了茧房中心。

    但茧房中心应该是受人工智能的直接管辖,难道人工智能也懂行贿受贿吗?

    “现在就去。”小狮子哨兵哆哆嗦嗦的,恐吓着她,自己却啪嗒啪嗒掉起眼泪,赶紧用大爪爪擦,但爪爪的毛都被打湿了,他好像融化的金子般的眼泪还没停住。

    卿鸢看着那些金灿灿的液体,分神了一瞬。

    是真金子吗?如果是,她想收集起来。

    当然,现在不是想怎么发家致富的时候,卿鸢集中精力,伸手,叫想要冲过来拉她走的哨兵等一下。

    小狮子哨兵还真的乖乖停下了,停完了,才意识到他现在是“绑匪”,不应该听她这个人质的,大爪子伸向她,小声说:“不管你怎么求我,我都不会心软的,如果你敢反抗,我就吃掉你,嗯,是真的吃掉,我吃,吃过好,好多人……”

    又变成结巴了,卿鸢一听就知道他没吃过人。

    她又不是没见过吃过人的,她可是把《汉尼拔》全集都看完了。

    但看到他大爪子里的利甲,她还是很谨慎:“我不会反抗,也不会求你放过我,我就是有个疑问。”

    小狮子哨兵听她说有问题又停了下来,非常单纯地看向她:“你有什么不懂?我把前因后果,至少是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好好骗的绑匪,卿鸢点头,这就好办了:“你在把我带走之间都不试验一下,我到底有没有能力帮到你哥哥吗?万一我去了,让你哥哥更严重了呢?听你说的,你哥哥情况已经很严重了,应该太多没有试错的机会了吧?”她眼睫颤了颤,好像很害怕,“那如果我不小心做错了什么,你们肯定不会放过我,既然都是死,那不如早死早投胎……”

    她深吸了口气,鼓起勇气抱住小狮子的大爪子,往脖颈上放:“你杀了我吧。”

    小狮子哨兵被吓坏了,想要抽回爪子,又怕不小心划伤她,后来甚至蹲跪下来,小心地扶着她的手,把狮子头靠在她的手背上,小声乞求:“别死,求求你别死……”

    小狮子脸上的毛毛好顺好软啊,卿鸢悄悄感受着rua狮子的感觉,问:“那你放我走?”

    小狮子抬起头,又冲她呲了呲牙:“你不能走,我要你帮我救哥哥。”他想到了什么,“你先连接我试试看,我受到的污染虽然没有我哥哥那么严重,但都是同一种,很罕见的污染源,如果你能帮我,那就一定能帮我哥哥。”

    “我连接你?”卿鸢睁大眼睛,“你是精神系哨兵吗?我对精神系哨兵有点不太擅长,如果不知道你会释放什么精神伤害,就贸然连接你,我会受伤的。”

    “不要受伤,求求你不要受伤……”小狮子哨兵又着急地哀求她,“我是精神系,我们狮族可以释放精神威压,震慑敌人,让他们恐惧我们,无论我们要他们做什么,都不敢反抗。”

    狮族有这样的天赋,卿鸢觉得很合理,而且一听就知道狮族的精神系攻击很厉害。

    “你真的不能让我走吗?”卿鸢最后再问他一次,“我应该帮不了你们。”

    小狮子哨兵看着她的眼睛,卿鸢也看着他,这么近距离地看他那双熔金的眼瞳和直视太阳似的,她的眼泪都忍不住流了出来。

    小狮子哨兵看到她哭了,眼瞳一震,大爪爪也放松了一些,但过了一会儿又坚决地抓住她,一字一顿:“你不能走,除非我哥哥能好起来。”

    卿鸢觉得无语,他自己都说他哥哥的情况很棘手,都到了没有向导能做净化的程度了。

    那她岂不就是死路一条?

    “好吧。”卿鸢点头,“那我就先试试看能不能净化得了你的污染。先说好,我只能尽力,不能保证肯定一定能做到。”

    “你必须要做到。”小狮子哨兵看着她,好像下定了决心,弹出爪子,压在她腿上的大动脉上,“不然你,你会死,死的。”

    刚刚还求她不要死呢,看来他为了他哥哥什么都能做的出来。

    卿鸢深吸了口气,探出精神链,精神链前进得很慢,似乎受不了哨兵像太阳似的的精神巢散发出的亮度和热度,随时都可能会放弃。

    小狮子哨兵感觉到她很吃力,又掉了两颗金色的眼泪,慌慌张张地闭上眼睛:“你别怕,我会自己控制好它,我可以的。”

    卿鸢一开始以为他说的自己控制好精神巢指的是平复精神力,让精神巢的能量波动降低,却不想,她竟然“看”到,有和她的精神链差不多的链条,从小狮子哨兵的精神巢里探出来,将它的精神巢一圈圈裹紧,把它散发出的过于耀眼的光芒一点点收了回去。

    卿鸢忍不住问出声:“你怎么会有向导的精神链?”

    “不是精神链。”小狮子哨兵还想否认,他越否认,卿鸢感觉越邪乎。

    甚至都脑补出“他会吃掉向导的精神力,化为自己的力量,长出精神链”这样的玄幻情节。

    不过,她都穿到星际世界了,玄幻算什么,她现在相信什么都能发生。

    卿鸢赶紧收回她的精神链,小狮子哨兵的精神链立刻追过来,想要把她的精神链拉回去。

    卿鸢情急之下,把他的精神链抓住,顿了顿,分成两撮,用它们绑成了个蝴蝶结,还怕它们会打开,特别用力地拉了一下。

    “嗯……”小狮子哨兵发出了一声凄哀的闷哼,大爪爪按在她的腿上,但爪子一点也没弄疼她,“不要把它们绑起来,会堵住,爆开的……”

    什么堵住?什么爆开?卿鸢用精神链按着那个大蝴蝶结,不让它解开,问难受得直哼哼的小狮子哨兵:“你的精神链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不然。”她让精神链用力,把那枚颤巍巍的蝴蝶结系得更死,“我就让你永远也打不开,真的爆掉。”

    小狮子哨兵的大爪爪在她的腿上一抓一抓的,脸上的毛发褪去,属于人类的五官露出来,尚未完全消失的白金色毛毛,让他本来就很精致的脸蛋看起来更小了。

    他抬头看她,脸上流下两道淡金色的眼泪:“我的亲生母亲是向导,我的亲生父亲是前任狮王。我只遗传到了我父亲的哨兵天赋,虽然我有向导有的精神空间、精神链,但我没有向导的能力,那些精神链是死的,只对我自己的精神巢有一点点作用。”

    卿鸢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向导和哨兵结合的例子数不胜数,但向导和异化哨兵结合生子就不是那么多了,近些年来尤其罕见。

    异化哨兵本来就很厌恶向导,连普通连接都不想找向导做,更别提更亲密的关系了。而且异化哨兵内部也很排斥异化哨兵和向导有这样的关系。另外,异化哨兵体质强于向导太多,精神力又太不稳定,种种原因之下,向导很难坚持到孩子出生。

    “我妈妈是因为生我才死掉的。”小狮子哨兵可能是因为说都说了,索性就把自己的秘密都抖落出来了,眨着湿漉漉的白金色眼睫,抽泣着小声说,“我也差点被杀死,因为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同时有向导的特征,还有异化哨兵的特征,他们都说我是阴阳人,是怪物,只有我现在的父亲不嫌弃我,把我救了下来。”

    “我的精神巢和精神空间是连在一起的,可能是发育畸形,我的精神巢每天都会分泌很多没用的精神液,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必须用精神链把它们挤出去,不然,我的精神巢就会坏掉。”

    “除了我的父亲,没有人知道这些,连我哥哥也不知道。”小狮子哨兵可怜巴巴地吸着泛红的鼻子,他的鼻子特别好看,鼻梁好像用尺比着画出来的似的,鼻尖小小的,他望着她,“你可以用这个威胁我了。”

    他脸上的毛毛都不见了,但两只毛茸茸的白金耳朵还在,他真的好粉,爪垫是粉的,耳朵里面也是粉的,这么一哭,眼尾鼻子也都是粉的。

    他的眼睛也渐渐没那么金,看起来更没杀伤力了,但还是冲她呲了下牙,除了向展示了一下比一般人更粉嫩的牙龈和雪白的虎牙外没什么别的作用,努力装凶:“但在威胁我之前,你必须要救回我哥哥,不然我还,还是会吃,吃了你。”

    就他这样,谁吃谁还不一定呢,卿鸢没管他,难得遇到这么罕见的案例,她不能错过。

    得仔细研究一下,卿鸢用精神链摸索着哨兵的精神巢,刚刚它的光芒太强烈了,把很多东西都隐藏掉了。

    认真探寻下来,才发现在它后面的精神空间,他的精神空间没发育起来,所以外面只有一层薄薄的能量膜,卿鸢有些好奇,像这样没用的精神空间里会有什么,所以探出一根精神链试着进入。

    “不行不行……”她腿上的大爪子又开始轻轻挠她。

    卿鸢低眼看他:“那……为了你哥哥呢?”

    哪里都白里透粉的小狮子哨兵看着她,狮子尾巴甩来甩去,然后点了点头,明明很害怕,但还是闭上了眼睛:“请进来吧,向导。”

    第83章 开始升破级

    精神链毫不犹豫地向能量膜探进, 能量膜很薄很软,卿鸢以为它一戳就会破开,很好攻克, 却不想,那层膜韧性好得都有些不科学了,她的精神链怎么往里面钻, 往里面捅, 都无法在那层晃荡个不停的能量膜上造成一点裂缝。

    期间小狮子哨兵疼得无法把爪子放在她的身上, 他会撕碎她的, 所以他跪下来,爪子放在地上,茧房六面都用了特殊材质, 十分坚固, 可就算如此,地面还是被他抓出了很多深深的痕迹。

    好疼好疼好疼……真的……实在是太疼了……小狮子哨兵这个时候反而不哭了, 咬着唇, 晃着金粉的眼眸望着卿鸢, 期盼她能赶紧结束这场酷刑。

    卿鸢没听到他的声音,以为他没事,睁开眼才看到他满脸汗水从鼻尖, 下颌一滴滴往下淌,眼眸颤颤的, 像下雪似的簌簌往下落金粉,可眼里却很干燥, 只是眼尾很粉。

    不疼所以不哭了?但为什么会流这么多汗?

    卿鸢都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疼还是不疼了:“有感觉吗?”

    小狮子哨兵以为她是故意这么问他,赶紧摇头:“我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卿鸢也没跟他客气, 他疼不疼和她关系不大,谁让他把她关在这里,还跟她医闹。

    卿鸢又换了一些方法,试图打开那层能量膜,可那层能量膜就好像透明柔软的合金,摇摇欲坠,脆弱好欺,但就是不向她开放。

    卿鸢抬起低着头的哨兵的下巴:“为什么进不去?”

    他挣扎着睁开眼,努力回答她的问题:“我不知道……以前从来没人试过……”怕她以为他是故意忤逆她,会生气,不愿意治疗他的哥哥,哨兵抬起爪爪想要放在她的腿上,但想起他的爪爪刚在地上,又落了下去,看着向导的眼睛,让她看到他眼底的真诚,“我真的很努力地想让向导进去了,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可以……不然……”他想到了什么,“向导放开我的精神链,我帮向导把它撕坏吧,坏了,向导就可以看到里面有什么了……”

    卿鸢睁大眼睛,这个小狮子看起来纯纯的,没想到,内核也挺颠的,还要把自毁掉他的精神空间。

    他的精神空间可是和精神巢长在一起的,很难说,精神空间坏了,精神巢会不会受到影响。

    他就这么想救他哥哥,愿意用自己的命让她满意?

    可问题是,她自己都没把握能净化他说的稀有污染。

    从小狮子哥哥的角度看,小狮子这么做挺感人的,可惜她是被威胁的那个。

    卿鸢撤出精神链,小狮子感觉到她要离开,眼泪快速聚起来,啪嗒啪嗒往下掉:“别走……我真的可以的,我的精神链能伸到精神空间里面,里面特别脆弱,很容易就能被破坏……”他急得甚至自己把系成蝴蝶结的精神链打开了,一半想拉着她的精神链回来,一半缩回精神空间,似乎想要给她看,他会说到做到。

    “不需要。”卿鸢摇头,果断收回自己的精神链,“如果你好好地找到我,把你哥哥的事情跟我讲一遍,作为向导,我一定会帮你哥哥看看的,而且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他。”

    卿鸢没骗小狮子,不从治病救人的角度说,就以她的个人利益来讲,她很需要开拓视野,增加经验,遇到罕见的案例,当然会很珍惜地研究一下。

    “可你选择用威胁我、恐吓我的方式来达到你的目的,说明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向导,那我也没必要对你或者你哥哥履行作为向导的职责。”

    听到她本来愿意帮他的小狮子的下颌颤抖起来,眼泪落得更快,卿鸢看着自己被他打湿的手指,轻声问:“你为什么要哭?不能离开的人是我,被威胁到生命的人也是我。你以弱者的姿态恐吓我,又想让我怕你,向你妥协;又想道德绑架我,让我退让,这样真的有点……”她想了想,“恶心。”

    明明被她弄精神空间的时候,怎么捅都不掉眼泪的,一跟她说话就噼里啪啦掉小珍珠,真的很像在故意卖惨。

    小狮子微微睁大眼睛,明明向导的声音很有耐心也很轻软,可他却好像被利剑穿透身体,难受得心脏都要皱起来,吸了吸鼻子,拼命忍住眼泪:“对不起,我没有想装弱,道德绑架你,我不哭了,再也不会哭了。”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小狮子抬起爪爪,想抓她的手,又不敢碰她,怕让她更讨厌自己,“我真的没想伤害你,我也没吃,吃过人……”

    “可你这么做了以后,我还怎么相信你不会呢?”卿鸢皱起眉,“如果是你,你会相信吗?”

    小狮子顿住,然后慢慢地摇摇头。

    “既然你不会伤害我,我也决定不会帮你了,那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卿鸢把之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小狮子眨了下眼,差点又要哭出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点了点头。

    卿鸢站起身,走向门口,小狮子没有拦她,但茧房的门没有打开,她转头看他,他反应了一会儿才使劲摇头:“不是我。”

    不是他?卿鸢皱眉,走向角落里的智能球,它似乎进入了休眠状态。

    卿鸢拿出了种花人通用的、维修家电的万能技巧——用力地拍了拍它,但它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过了一会儿,屏幕才亮起,显示系统正在紧急维护中。

    卿鸢走回来,指了指那个按了以后没有反应的紧急按键,问小狮子:“这个也和你没关系?”

    小狮子又是一顿摇头,他的脸上又长出了白金色的毛毛,感觉又要变回狮子头了,知道自己在她那里的信任度为零,语无伦次地解释:“我今天只是想吓唬你试试看,如果你不答应我,我也拿你没有办法,我是真的很害怕人,尤其是向导,我不敢害人……”想到她刚刚说他装弱,他又赶紧补充,“但我不怕异种,我杀它们很厉害,我很强,所以就算我哭得很惨,向导也不用可怜我……”

    卿鸢可以相信他不会伤害她,不然他大可见到她就对她用精神系攻击,而不是,像过家家似的,一边哭一边结巴着吓唬她。

    但还是不能原谅。

    她不需要站在加害人的角度来替他考虑,她只需要为自己考虑。就因为他说了几句好话,就原谅他,帮一个吓唬她的人,她是有多想不开。

    “不用说了。”卿鸢打断小狮子的碎碎念。

    小狮子立刻闭上了嘴巴,看了看她的脸色,想到她刚刚说他恶心,那她现在被迫和他在一个房间一定很难受吧?他抬起爪爪偷偷擦了下脸。

    “我可以试着把门拆下来。” 小狮子哨兵走向门口,弹出爪子,要用暴力打开茧房。

    卿鸢怕他崩到她,而且她也没那么着急:“再等等吧。”

    “好。”小狮子哨兵又乖乖地退开,找了个离她最远的角落蹲下来。

    卿鸢看向他,他的脑袋又变成狮子的了,问了个问题:“你很穷吗?”

    小狮子愣了一下,摇头:“没有啊,我很有钱,我家里有很多能源矿。”

    卿鸢听完更严肃了:“那你为什么不试着用钱收买我呢?”

    小狮子眨眨金色的眼睛,单纯地看着她:“向导那么高尚,肯定会视金钱为粪土的啊。”

    卿鸢想要拍桌子。

    谁啊,在外面造谣她高尚!

    “向导需要钱吗?我可以给向导很多钱。”小狮子见她不说话,鼓起勇气打破沉默,小声问,又怕她会误会,连忙摆爪爪,“不是要逼向导给我哥哥治病,我什么都不要,就当是为我刚刚做的事情赔罪。”

    卿鸢打开光脑,光脑从刚刚就没信号,她只能看存在备忘录里的知识点:“那你哥哥怎么办?”

    “反正用钱也救不回我哥哥。”小狮子沮丧地低下头,“要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

    备忘录上的知识点太少了,卿鸢扫了一眼就看得差不多了,关上光脑。

    有点奇怪。

    是发生磁暴了吗?怎么连光脑都没有信号?

    她站在茧房的玻璃墙前看了一会儿,看不到外面有人,安安静静的。

    好奇怪啊,卿鸢走回来。

    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事做,还能让她没那么心慌。

    卿鸢让小狮子过来:“我再研究研究你。”

    小狮子点点头,乖巧地过来,不用她说就蹲在她的面前。

    卿鸢再次探出精神链,还是有点不甘心,想要把那层能量膜打开。

    这次还真让她研究出了点东西,她发现她一碰那个能量膜,哨兵的精神巢也跟着同频收缩。

    难道要一起打开,才能进吗?卿鸢试着把精神链分开,一半分给哨兵的精神巢。

    好像确实是这样,卿鸢找到感觉了,精神链先进到哨兵的精神巢里,试探哪条甬道能让和它相连的精神空间放松下来。

    这里?还是这里?卿鸢的精神链逐渐占满了哨兵精神巢的所有可用的甬道,哨兵精神空间的能量膜也逐渐绷紧。

    真是好多精神液啊,卿鸢在别的哨兵那里经历过干涩狭窄得不好进入的情况,在小狮子这里,反而是因为液体太多,打滑严重,才让她难以固定住自己的精神链,只好让一次性多塞几条精神链,一起前进,把甬道撑满才行。

    这么做,太废精神链了,她的精神链勉强够用,把哨兵精神巢的最后一条出路堵住。

    终于,那层能量膜坚持不住了,卿鸢用最后的一撮精神链轻轻碰了碰它。

    很容易地进去了。

    里面有很多小狮子的记忆碎片,卿鸢很小心地避开它们。

    好像和正常的精神空间没什么区别啊,那为什么小狮子没有向导的能力呢?是因为没有向导的精神体吗?

    卿鸢操纵精神链向着精神空间的深处滑去。

    确实没有精神体的影子,但是。

    卿鸢发现了一些奇怪的记忆碎片,她让精神链过去查看。

    那些黑白色的记忆碎片莫名吸引她,卿鸢的精神链刚靠近,离它最近的记忆碎片就自动钻进了她的链口。

    嗯?她什么也没做啊,卿鸢有点慌,她可不想偷小狮子的记忆。

    好像不是一般的记忆……卿鸢感觉脑袋里好像多了一本书,她试着用意念把它打开,书打开,里面的内容自动流进她的意识。

    卿鸢猛地睁开眼。

    小狮子趴在她对面的椅面上,狮子头又变回了人类的样子,她俯身拍拍他的脸,他立刻撑起自己坐了起来,但坐着的姿势有些奇怪,长腿并得很紧。

    看她的眼睛努力聚焦,条件反射般地摇头:“我不疼,我不哭,向导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可怜……”

    “我知道我知道。”卿鸢轻轻捏着他的脸颊,固定住他的脑袋,“你知道你母亲以记忆碎片的形式给你留下了很多笔记吗?”

    小狮子看了她一会儿,摇摇脑袋:“不知道,我没见过她……”他低下眼睫,眼尾有点红,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向导在我的精神空间里发现了什么吗?”

    嗯,发现了好多记着对向导来说非常珍贵的经验的笔记,笔记应该是小狮子的母亲从不同地方摘抄来的,里面还有她记录生活、记录感想的随笔。

    那些随笔……显示小狮子的母亲很可能和她一样,都是穿越而来的。

    卿鸢没跟小狮子说有关她的世界的事情,只把记忆碎片里有很多对向导很有用的笔记告诉了小狮子。

    “可是我做不了向导,那些笔记对我没有用。”小狮子想到什么看向卿鸢,“你需要它们吗?”

    卿鸢沉默了片刻,那些由小狮子母亲精心收集来的经验对她提升实力有帮助。

    而她的随笔更是可能为她解答关于未来的疑问。她有种感觉,小狮子的母亲可能没有死,可能是穿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嗯。”卿鸢点头,没跟小狮子弄那些虚的,“我需要,非常需要。”

    小狮子眼睛亮起来:“那就请你把它们拿走吧,我用不了,甚至都没意识到它们在我的精神空间,向导能找到它们肯定是有原因的……”他一激动,腿动了一下,脸一下就白了,然后又红得一塌糊涂,偷偷看了她一眼,把长腿蜷起来,收得更紧。

    “如果上面提到我爸爸,可以让我知道吗?”小狮子已经默认那些记忆碎片属于她了,还小心地征得她的同意。

    卿鸢看着明明对自己母亲留下的文字很有感情,但还是想把它们送给她的小狮子,有点心软了。

    抬起手,摸摸他毛茸茸的耳朵,有点惊讶地发现,他的耳朵好软,比猫猫的耳朵还软,并不像真的狮子。

    她以前听动物饲养员说,狮子的毛毛都是有点硬的。

    卿鸢揉着他的耳朵,教他怎么做:“你先自己用精神链试一下,看能不能打开那些记忆碎片。”

    “好。”小狮子哨兵听她的话,把自己的精神链也伸进精神空间里,卿鸢看着他,发现他的腿颤了几下。

    卿鸢有点不解:“你对自己的精神链也有反应吗?”

    她的精神链精神体回到精神空间都没感觉的。

    “可能是我的精神空间发育畸形,特别敏感,尤其是……”小狮子声音越来越小,耳朵里面越来越红,“向导还在里面,我就更……”

    卿鸢没再多问,既然他那么难受,就赶紧确认。

    小狮子的精神链在她的精神链旁边摸了半天,也什么没摸到,卿鸢有点看不下去,把黑白的记忆碎片用精神链踢到他的精神链旁边,它们还是没反应。

    小狮子哨兵有点受不了了,忍不住颤着声跟向导解释:“我的精神链只是摆设,没有真正的功能,连我自己的记忆碎片都看不到的……向导就把它们拿走吧。”

    卿鸢也没再矫情,把精神链伸过去,又“吸”走了两个碎片。

    碎片里的内容可以自动进到她的脑海,但也需要消化,不然脑袋就会“炸”掉,卿鸢没贪多,把吸进来的碎片都存到她的精神空间里。

    吸了快十个碎片,卿鸢发现那些碎片变成虚体了,她能“看”到它们,但精神链摸不到它们,会穿模。

    卿鸢又试了几次,突然发现一直很安静的,哨兵的精神链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缠绕了起来。

    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她把意识浮出来,哨兵本人的情况更糟糕,像是刚变成人类的蛇精,全是湿漉漉的,长退还很无助地紧紧缠着,白色西装经不起那么多水分,都黏在了哨兵的腿上,还流下了很多水痕。

    感觉到她的目光,意识都有点涣散了的哨兵还是自动开启复读模式:“我没事的……我一定不会哭……向导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可以的……”

    卿鸢叹了口气,摸摸他的耳朵:“跟我说实话,我需要收集案例,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哨兵抬起眼看她,犹豫着开口:“很疼……很热……很难受……感觉精神空间马上要碎掉了……”

    卿鸢抽出了精神链,感觉到她这么做的哨兵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大爪子松松抓住她的手,想让她摸他的眼睛:“我没有哭,我不说了,我忍得住的,请向导的精神链不要出去……”

    卿鸢拍拍他的脑袋:“放开我的精神链。”

    他精神空间的能量膜都快破了,还想和他的精神链一起挤着她,挽留她别走。

    小狮子哨兵放开了她,嘴角下意识想往下压,但又怕她以为他又在装,赶紧逼着自己扬起嘴角。

    笑得好难看啊,卿鸢揉揉他的耳朵:“还有下次呢。”

    小狮子的眼睛刷地亮起来,比他兽人形态的金眼还亮了,差点闪瞎卿鸢。

    卿鸢把他仰起来的脑袋按下去:“别动,我再看看你的精神巢。”

    “好。”小狮子人没动,但耳朵忍不住在她手心里跳了跳。

    卿鸢捏着他的耳朵进到他的精神巢,放出小水珠,和它一起认真地进行会诊。

    小狮子受到的污染确实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小水珠趴在那些陌生的污染菌旁边研究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采用种花家这方面的老祖宗·神农的办法,尝了一口。

    卿鸢和小水珠同时倒吸了口气。

    有种闷了口二锅头的感觉,好呛,卿鸢脸都皱了起来。

    这还只是吃一口,小水珠要是把地上的那些污染菌都吃了,她肯定受不了。

    而且,吃也解决不了问题,卿鸢发现被小水珠吃掉的污染菌,没一会儿又冒了出来,甚至还更多了。

    她不敢再乱试了。

    心情凝重地睁开眼,对小狮子摇摇头:“你和你哥哥的污染我解决不了。”

    小狮子的眼眶一下就红艳艳的了,但没有落下一滴泪,看着她用力地点了下头,想开口,嘴唇颤了颤又闭上了。

    作为间歇性泪失禁患者卿鸢很了解他现在的感受,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哭出来,所以不能说话。

    卿鸢不想给小狮子虚无缥缈的希望,但看他实在太难过了,想了想开口:“或许,你妈妈留下的笔记记录过这种污染菌?而且,比我厉害的向导有很多,你还可以找他们试试,我也可以帮你问一问,别失去希望,你哥哥还需要你呢。”

    小狮子点头,把脑袋垂下,不敢给她看,但卿鸢还是看到有一滴眼泪掉下来。

    卿鸢也不太会安慰人,揉揉他厚厚的大耳朵,想把小水珠叫出来,却发现它竟然在喝小狮子精神巢壁上流下来的精神液。

    啊啊啊怎么什么都喝啊它?卿鸢叫住它,小水珠不知餍足地舔着嘴巴。

    卿鸢抿了下唇,嘴巴里感觉甜甜的,有点像果汁,真好喝……不对,现在不是回味的时候。

    “没关系,可以吃的。”哨兵的声音响起。

    卿鸢看向他,小狮子又变回了狮子头,脸看不出红不红,但耳朵里面都要红得滴出血了:“我有很多,而且还可以继续产出,它们对我也没什么用,还要用精神链引出去。”

    卿鸢有点心动,她感觉小水珠喝完精神液,精神力变得很活跃,而且身体里也热热的。

    这都是精神力提高的前兆。

    这说明小狮子的精神液是对向导很好的营养品。

    小狮子看她没说话,结结巴巴地继续诱惑她:“刚刚我都要吃,吃了向导了,现在向导来吃我,很公平。”

    卿鸢被说服了,告诉小水珠可以再吃一点。

    小水珠立刻给自己捏了好几个大吸管,撒着欢去了。

    卿鸢有些好奇哨兵的精神液是从精神巢的哪里分泌出来的,用意识抚过流着精神液的位置,发现有的地方有很小的凸起,稍微用力一压,就能压出精神液。

    卿鸢用意识去看小水珠,小水珠感觉吸管不好用,直接摊开一大片,在那里狂吸能给精神力补充能量的精神液。

    不会把哨兵吸干了吧?卿鸢有点担心,睁眼问小狮子难受不难受。

    “不难受。”小狮子顶着被欺负得迷迷糊糊,意识不清的脸跟她摇头,爪爪小心地碰碰她,“但是能不能别,别咬,我怕控制不住喷出来,让向导不舒服……”

    卿鸢让小水珠喝了一会儿就把它叫回来了,小狮子太害怕他又哪里让她不开心了,精神巢都是一缩,流了好多精神液出来,想让她的小水珠不要回去。

    “我也没那么记仇。”卿鸢感觉差不多够了,她在小狮子里这里已经得到了很多钱都买不到的“补偿”,而且她也没真的帮上他,“已经开始原谅你了。”

    小狮子歪了歪毛茸茸的大脑袋,虚弱但又开心地看着她。

    卿鸢站起身,想看看门能不能打开了,如果不能,她真的得让小狮子暴力拆门了。

    外面这么久没动静,实在太诡异了。

    就在卿鸢要拍拍智能球,让它醒过来的时候,智能球自己亮起了光,用电子音自动为今天的故障跟她和小狮子道歉,还说要补偿他们巴拉巴拉的。

    卿鸢耐心地等它把官方话说完,示意它把门打开。

    茧房门摊开,卿鸢回头看了眼小狮子,他本来没敢跟上她,看她回头才迈开长腿来到她身后。

    卿鸢和他一起往外走,通过通道玻璃的缝隙,她看到另一个区有穿特殊制服的人在处理着什么,还想再看看,但智能球飞过来把她的视线挡住了。

    卿鸢皱起眉,肯定是出事了。

    能让茧房中心的系统整个瘫痪,还中断了光脑的信号……出的事情不能小。

    出了茧房中心,卿鸢看到那些豪华飞行器还在,冲小狮子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走了。

    小狮子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接着看向才落地的、同样也很豪华的飞行器:“这个是我家的飞行器。”

    是她搞错了?卿鸢有点心虚,对小狮子的态度又好了一点:“嗯,那你先走吧。”

    小狮子点点头,小声问:“我没有资格送向导回去,是吗?”

    也不是没资格,卿鸢正要说什么,听到身后有声音,茧房中心的大门打开,一个全身黑衣的哨兵被人簇拥着走出来。

    她转头看去,也是个穿西装的哨兵,不过是一身黑西装,剑眉星目,红唇皓齿,长得很漂亮,但眼里好像装不下任何人,看什么都有种看空气,非常高高在上的感觉。

    好看的哨兵卿鸢看得太多了,为了尽快记住他们,她会在看到陌生哨兵的时候,着重注意他们与众不同的特征。

    这个哨兵和别人不同的地方是他的脖子上带了个很特别的东西,像是个束带做的套笼,把他的喉结那里遮了起来。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那个哨兵偏头看过来,卿鸢注意到他的眼睛在看向她和小狮子的时间泛过了一层蓝光,接着有虚拟屏幕在他面前打开,有数据图片从屏幕上流过去。

    卿鸢隐隐约约看到上面好像有她的照片,甚至还有她和小狮子刚从茧房中心出来的画面。

    卿鸢震惊,他哪来的?

    “那是控制塔里的哨兵。”小狮子好像认识他,看着那个哨兵转头收回视线,上了飞行器,给卿鸢解释,“他们的家族历史非常悠久,精神体很特殊,是虚拟智能体,能控制处理所有数据流,人工智能的起源与他们息息相关,他们是唯一能用精神体和人工智能平级沟通的哨兵。”

    “这次可能不只是茧房中心,是整个人工智能都出问题了,不然塔里的哨兵不会出来,他们非常传统,连这里都不可以给别人看到。”小狮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那他的脖子毛茸茸的,他用大爪爪使劲扒拉,想给卿鸢看他的喉结。

    卿鸢让小狮子停下来:“我明白了。”抬头看那些飞行器升起来。

    控制整个军区的人工智能出问题了?真叫人不安。

    卿鸢隐隐感觉有一场大危机如同龙卷风一般在慢慢地靠近他们。

    小狮子看着卿鸢刚要说什么,茧房中心的大门又打开,这次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大狮子。

    他的身后就是卿鸢刚刚看到的穿着特殊制服的哨兵,大狮子看到她和小狮子并不意外,并未走过来,而是停下脚步,示意身后的人先走。

    卿鸢看着他,大版的白狮子还是有点让她害怕。

    “佐恩。”大狮子冲她微微颔首,目光放到小狮子身上,印着淡淡金纹的眉心微微皱起,语气依旧得体,但透着严厉,“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

    小狮子低下头,没有狡辩,直接认错:“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打扰向导。”

    卿鸢发现小狮子在大狮子面前就不是软软的傻白甜样子,还挺有军人的样子的。

    大狮子也没在卿鸢面前说得太多,示意小狮子上飞行器:“回去自己领罚。”

    “是。”小狮子敬了个礼,转身,走之前看了眼卿鸢,看她的眼神让他又变成了可怜小草莓,冲她飞快地点了下头,算是告别,走向飞行器。

    小狮子都上飞行器了,大狮子还是没动,卿鸢也打算走了,突然听大狮子叫她:“卿鸢向导,上次是我太冒昧,惊扰到你,十分抱歉。”

    卿鸢脚步顿了一下,对大狮子点了下头:“没关系。”

    不管大狮子以前是雇佣兵头子还是什么,现在对她的态度还是很文明儒雅的,她已经误会过小狮子一次了,再那么武断就不好了。

    他上次追她应该也是为了小狮子哥哥的事情。

    卿鸢抬起脚要走,又听大狮子说:“最近一定要注意安全。”她侧头看大狮子,他走向她,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放轻了声音,“我们刚处理了一个有问题的向导。”

    卿鸢看着大狮子走向飞行器。

    有问题的向导?

    大狮子是提醒他小心还有其他有问题的向导,还是提醒她不要成为那个有问题的向导呢?

    今天接收到信息太多,卿鸢吃饭时都有些心不在焉,有人坐在她面前她都没意识到。

    还是那人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卿鸢才反应过来,看向对面,又懵了一下。

    “你出来了?”

    “你这是什么表情?”诀隐手插在兜里,靠在椅背上,挑起眉,兽眼沉下来,“希望我被关一辈子是不是?”

    卿鸢咬着营养液口的边缘,收拢思绪,等脑袋里不再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小声问:“不是说告诉我,我去接你们吗?”

    “哪敢劳烦向导小姐啊。”诀隐冷笑,看着她跟宝贝似的喝了半天的营养液非常不顺眼,倾身伸手要来拿,“这个破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他怎么老跟她抢吃的?卿鸢皱起眉,把营养液往后拿,警惕地看他:“别逼我再给你送进去。”

    以抢劫营养液的名义。

    “为了诀君送你的垃圾,你要送我继续蹲禁闭?”诀隐眼神更冷,手也没停。

    眼看要拿到了,有点着急的向导把营养液往怀里一抱。

    哨兵修长的手指止住,蜷了蜷,咬了下牙,抬眼看她,眼里没有笑意地勾了下唇:“你以为我不敢抓那里?”

    卿鸢在桌子下面给他的小腿来了一脚:“有病吧?”

    诀隐趁她把手拿开,把营养液提到了他的手心里,又冲她挑眉,狼耳也得意地转了下,拉了个长音:“嗯……主人就是我的药。”看她要生气了,他把营养液扣好放到兜里,拍了拍给她看,“没丢,一会儿你还要就给你,我暂时替你收着还不行?”

    卿鸢无语,疯狼已经疯到连人要吃午饭这个常识都不记得了吗?一字一顿:“我得吃饭,我会饿。”

    “我知道。”诀隐把手叠在桌上,微微低下身,和她视线相平,认真地看着她,卿鸢感觉这样的疯狼有种男高的感觉。

    但很快他就勾起唇,露出尖尖的狼牙:“我会喂饱主人的。”

    卿鸢踩住了他的军靴:“还给我。”

    诀隐对她的那点力度毫不在意,随便她用力,长手一捞,把她放在旁边的包拎起来:“我带主人去吃好吃的。”

    “我现在很忙的。”卿鸢看他拿走她的包,只好跟着他起身,“除了治疗,还要学习,没那么多时间用来吃东西。”

    “吃东西的时间都没有?”诀隐错愕地看她一眼,阴阳怪气地继续,“主人这是要让我们这些当小狗的心疼死吗?”

    卿鸢好想给她一拳,跟他要包:“是小狗就听主人的话,给我。”

    诀隐低眼看看她的手,抬起大手,轻轻拍在向导白皙细腻的手心上。

    卿鸢咬牙看他,诀隐歪头,狼耳也往同方向一晃,一脸无辜:“手,给你了。”挑眉,“小狗不都是这样吗?”

    “不对的话,我再跟主人的乌曜队长好好学学?”

    卿鸢蜷起手指,做出爪子的样子,挠了挠他的手心,疯狼马上笑不出来了,手指收了收,但最后也没握住她的手,侧开脸:“你上次说要给我治疗的,把给我治疗的时间换成出去吃饭的时间,这样总行了吧?”

    卿鸢手掌向上,轻轻打了下他又不肯拿开,又不肯完全落下的大手,她知道他是出于好意,想带她“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嘴硬,说不出好听的。

    “只能换一半。”卿鸢妥协了,经过上午的事情,她心情也有些沉重,下午时间还比较充裕,出去换换心情也行。

    疯狼唇角微勾,矜持地露出胜利的笑容,卿鸢又补充:“治疗没有你份,只给你的队员治。”

    疯狼大变脸,阴森森地看着她:“凭什么?”

    这回轮到卿鸢嘴角上扬努力忍住了:“是你要换的,那不吃了?”卿鸢说着要拿包走人。

    “吃。”疯狼咬牙切齿地拿高她的包,躲开她,“主人,您可要多吃点。”

    卿鸢差点笑出来,扬起脑袋,走在他前面:“放心,我肯定会敞开了吃的。”看他手里拿着她小小的粉色包,“你背上试试呢?好像挺适合你的。”

    疯狼给了她一个要吃了她的眼神,卿鸢见好就收,转头看别的方向,却没发现哨兵没有立刻收回目光,而是看着她,目光慢慢下移,落在她身上的裙子上,看了一会儿,狼耳动了动,别开脸。

    第84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看着她面前的悬浮摩托, 转头看,正在弄头盔的疯狼:“我不坐这个。”

    诀隐把头盔调成向导能戴的大小:“不坐不行。”

    什么叫不坐不行?卿鸢把他手里的头盔拍下去,小声警告他:“我是你的主人。”

    他还想命令她, 倒反天罡。

    讨厌被驯服的疯狼可以自己一口一个主人地阴阳她,但听到她这么说,立刻杀气腾腾地挑起眉:“再说一遍。”

    “不说。”卿鸢拒绝, “你都听到了。”

    疯狼轻笑了一下, 带着“就知道你怂了”的表情看她:“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很拙劣的激将法, 卿鸢往后退了退:“我是你的主人。”

    疯狼绿色的兽眼盯着她, 向她伸出手,卿鸢都准备好用标记控制他了,却不想他只是把她带着光脑的手腕抬起来, 然后又在他的光脑上刷了一下。

    卿鸢没懂他在做什么, 踮起脚去看:“你在干嘛?”

    “今天下午戒严,飞行器、悬浮车都只能走指定路线, 还必须办临时出入证, 登记乘坐人员, 非常麻烦。”疯狼在光脑上点来点去,“但没办法,谁让我那有本事的主人怕怕, 不能坐摩托车车呢。”疯狼弯起眉眼,假笑着把她的手腕还给她。

    他用叠词嘲讽谁呢?卿鸢磨了磨牙, 看向被他放到一边的头盔,深吸了口气:“坐就坐。”

    疯狼看着向导一脸生无可恋地抱着头盔, 勾起唇,露出个真心的笑脸。

    卿鸢第一次坐可以飞的悬浮摩托,不用疯狼说, 自己就把他的腰抱住了。

    诀隐戴好了头盔,低眼看他小腹上的手臂,隔着护目罩也能看到他在挑眉:“主人把我抱得这么紧啊。”

    很紧吗?卿鸢放开他的外套,想把手松一松,一双大手按在她的手腕上,把她的手放回原位,不对,应该是更紧的位置。

    诀隐皱着眉,小声说:“我说不行了吗?”

    “那你说我太仅。”卿鸢感觉自己的声音怎么都软绵绵的,所以说的时候还用戴了头盔的脑袋轻轻撞了他的后背一下。

    疯狼的兽眼因为她的话收缩了一下,啧了一声挺起后背,没有还嘴,一脸暴躁地拧开引擎。

    她上次不都知道他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脏东西了吗?

    还敢这么跟他说话?

    什么叫他说她。

    诀隐闭了闭眼,让摩托飞驰出去。

    “不不不,太快了……”卿鸢头都不敢抬,额头抵着诀隐的后背,拽着他的外套,手动刹车。

    “我已经很慢了。”诀隐这么说,但还是按她说的减速。

    卿鸢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背上:“我要吐了。”

    诀隐深呼吸,把他配置拉满的悬浮摩托开出了电动儿童车的速度。

    好不容易到了娱乐区,诀隐下车,低头看还没缓过来的向导小姐:“别告诉我,你连这种速度都受不了。”本来应该是很不耐烦的话语,可他的声音却越来越轻,显得格外无奈。

    卿鸢没力气怼他,哼哼了一声。

    诀隐皱着眉,抬手,帮她把头盔拿下来,看她的头发被头盔静电弄得有点乱,又有些慌乱地想帮她捋好。

    可静电也把她的头发黏在了他的指尖、袖口。

    越捋越乱。

    卿鸢呼吸到新鲜空气,稍微好了一点,抬眼看在她旁边比比划划的疯狼:“你在驱邪吗?”

    “驱你个……”诀隐看向她苍白的小脸,咬牙把话咽下,往街边的店铺看了一圈,回头把头盔放到车上,“等着我。”

    卿鸢本来也不想动,没管他。

    等到感觉好了一点儿,这才往他看过的店铺看,想知道疯狼去哪了。

    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抓住了她的头发,把她吓得赶紧伸出精神链,精神链条件反射地缠住了哨兵的精神巢,接着抬起一缕抽过去。

    轻轻地吸气声响起,抓她头发的人手稍微紧了一下,接着小心地放开:“行啊,我的主人现在都能把精神链当鞭子用了?”

    原来是疯狼,卿鸢松了口气,吓死她了。

    不过要不是被她标记的哨兵,她的精神链也不能这么快缠住他的精神巢。

    她现在还没厉害到那个程度。

    她抬手想要把头发拿回来:“不要乱碰我的头发。”

    疯狼没松手,还拧着她的头发不知道在干嘛,偏偏她的手还不够长,根本抓不到他,给卿鸢气得都要把牙咬碎了,而且手一直举着,酸得不行,她放下胳膊缓了一会儿,突然向后地一抓。

    抓到了疯狼的手,或者说是他抓住了她,因为她是打开手抓的,他接住她的时候,手指也微微分开,她的手指就这么穿进了他的指缝。

    他稍微捏了捏她的手,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虽然我全身上下哪里都是主人的,但主人应该也不想在外面抓那个地方,被人当做是变态吧?”

    卿鸢顿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恼羞成怒,用力抽回手:“你再惹我,我就变态给你看。”

    疯狼没再惹她了,转到她前面,看了看她,挑眉:“还不错。”

    什么还不错?卿鸢感觉头发好像有些变化,就着疯狼掰过来的车镜照了照,一个绿色的陌生发带把她的头发系了起来。

    他去买的是发带?卿鸢歪头换角度看了看。

    疯狼的审美还是可以的,发带和她的裙子还挺配的。

    卿鸢心情好了一些,看了眼等着她站起来的疯狼:“说公主请下车。”

    疯狼对她冷冷地笑了一下:“爱下不下。”

    主人都能叫,公主怎么不能叫了?卿鸢无法理解他,但也没再要求,从摩托上下来。

    疯狼带她去的餐厅她知道,她和室友在星网看过这家的评价,分数可高了,但预约很难,一般人根本约不到,她和室友就属于一般人,从开始实习就开始预约,到现在也没成功。

    卿鸢以为疯狼能带她在饭点进去用餐就已经很难得了,没想到,她进去后,里面都清过场了。

    卿鸢竖起菜单本小声问看菜单的疯狼:“你把这里包下来了?”

    诀隐不理解她干嘛要鬼鬼祟祟的,但嗅到她靠近时,身上的香甜味道,他也稍微靠近她,和她一起藏在菜单本后面,压低了声音:“这就是我家开的。”

    卿鸢睁大眼睛。

    疯狼又不高兴:“我看起来很穷吗?”

    卿鸢摇摇头:“不是,我记得有人说,你和诀君队长都是帝国皇室的成员,这家餐厅原来是皇家的吗?”

    疯狼好像不太想说太多关于他家里的事情,看着菜单嗯了一声。

    卿鸢也没追问,放下菜单本,就是感觉有点奇怪,疯狼都是皇室成员了,怎么还说被人工智能处理就被处理?

    难道帝国皇室都不能干预人工智能的决定吗?

    还是说,他们不会为了诀隐这么做?

    卿鸢把她好奇的菜都点了一遍,以为有疯狼在,他们肯定能吃完的,但疯狼随便吃了两口,就放下了餐具,一直幽幽地看着她,搞得她也吃不下去了。

    她问:“你怎么不吃了?”

    诀隐嫌弃地看了眼桌上的饭菜:“都是垃圾。”

    卿鸢捏紧餐具:“你的意思是我一直在吃垃圾吗?”

    疯狼抿了下唇,没说话。

    卿鸢彻底没心情了,对她来说,很难得才能吃到的美食不过是疯狼口里的垃圾。

    虽然这就是现实,疯狼也没做错什么,但她还是有种被天龙人,不,天龙狼踩在脚下摩擦的感觉。

    没心情但也得吃,不能浪费,卿鸢没再和疯狼说话,沉默地看着窗外,一口一口地吃着东西。

    突然听到疯狼的声音:“我不是那个意思……”顿了顿,“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没有味道,所以我才会说它们是垃圾,不是说你……”

    卿鸢看向只是跟她解释一下,就别扭得不行,狼耳一会儿背下去一会儿又直挺挺竖起来的疯狼,似乎受不了她的目光,他把菜单本竖了起来,但狼耳很快就露了出来,还很不安地转来转去。

    卿鸢被那双毛茸茸的狼耳朵逗笑了,伸手把菜单本拉下来:“是因为污染吗?”

    失去味觉这种设定对卿鸢来说不陌生,以前看小说经常能看到。

    对哨兵来说,这不是一种设定。

    精神污染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侵蚀哨兵的五感。

    疯狼本来还想把菜单本竖起来,他的力气可以轻易挣开她这么做,但他只是稍微把菜单本往上抬了一下就放弃了,面无表情地接受她的注视:“嗯。”兽眼看着她,不想她对他露出可怜同情的表情,又很想看到她为他表现出在意的样子。

    哪怕只有一点点。

    他是这么想的,但看到向导真的在听他说完后皱起眉,他却后悔了,把菜单本丢开,侧开脸:“吃不出来就吃不出来,我本来也不喜欢这些垃……”他突兀地停住,看向卿鸢,狼耳一点点趴下去。

    卿鸢这次没不理他,而是替这一桌子好吃的直接骂了回去:“你才是垃圾。”

    被骂了的疯狼冷哼了一声,神情不服,但嘴角勾了起来。

    她还愿意骂他就好。

    卿鸢的食欲好起来了,一边吃,一边看着疯狼,默默盘算着要尽快给他做一次彻底的净化。

    最好就是今天。

    她是这么想的,但疯狼不是,接过服务生帮她给室友打包的好吃的,偏头问她想去哪里玩。

    卿鸢本来想要摇头拒绝的,想到什么,换了答案:“去哪里都行,你说吧。”

    疯狼虚起眼看她,似乎有点不相信她会这么轻易满足他。

    卿鸢冲他展开个善良可信的笑容:“怎么了?我也想放松一下。”

    疯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勾起唇:“行,那我们就去主人喜欢去的地方。”

    卿鸢还纳闷疯狼怎么知道她都喜欢去哪里玩,就见他要往一家门口有摇着尾巴招揽客人的漂亮模特的酒吧里面走。

    卿鸢连忙拉住他,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些特别灵活的大尾巴吸引过去,不过很快就回来看疯狼:“我们去这种地方玩什么?”

    “主人不喜欢吗?”疯狼没错过她目光偏移的瞬间,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些模特妖娆摆动的大尾巴,回头森森一笑,“我看你在照片里笑得很开心啊。”

    他指的是上次她被他派的人困在娱乐区时,在这种场所,和一群漂亮大姐姐拍的照片。

    他怎么那么记仇?现在还记得那张照片。

    “要是去这种地方,我就回去了。”卿鸢放开疯狼,转身要走。

    疯狼跟上她的脚步,经过什么,把她拉了进去。

    是电玩城。

    卿鸢不是很爱玩游戏,前世的游戏机她都玩不明白,这个世界更高端,融合了全息技术的游戏设备,她就更玩不利索了。

    “怕什么?”看她拎着木仓,不敢打,疯狼站到她身后,单手抬起她的手臂,没有刻意靠近她,反而胸膛和她的后背还隔了一段距离,就这么低着头,教她操作。

    卿鸢在他的指导下扣动了几下扳机,抬头看向疯狼,他被她差点命中隔壁设备里的敌人的操作整沉默了。

    卿鸢要摘掉额角的磁块:“还是你自己玩吧,我在旁边等你……”她的磁块被他抬手贴了回去。

    “主人再菜,背后还有小狗呢。”疯狼低下身,从后面把她拢住,偏头,在她耳边凶狠地咬了一口空气,“而且还是特别能咬人的疯狗。”

    说完,他开始了游戏。

    疯狼说到做到,真的带着她一路闯关,还破了记录。

    卿鸢也渐渐掌握了技巧,翅膀硬了起来,想脱离他的保护,和他PK一把。

    疯狼欣然同意,顺手把她的疼痛体验关到零,然后进到游戏里,一木仓把她爆头了。

    卿鸢不信邪,又开了一局。

    坚持了一分钟,再次被他送出游戏。

    疯狼冲她竖起大拇指:“一分钟,也很厉害了。”

    他可以赢她,但不能嘲讽她。

    卿鸢取下额头的磁块,等疯狼也取下来后,拉起他的手,带他穿过亮着各色灯光的游戏设备和嘈杂的人群,走向旁边给一些想玩私密全息游戏的顾客准备的,像电话亭似的胶囊包厢。

    卿鸢打开一个的门,抬头看疯狼:“进去。”

    诀隐没动,垂眼看她拉着他的手:“干什么?”

    “我是向导,你是哨兵。”卿鸢走向他,疯狼怕她撞到他对于她来说结实到可以轻易弄伤她的胸膛,只能退进开了门的胶囊包厢里,她看着他问,“你说,我们能干什么?”

    诀隐垂眼看着她,兽眼很凶,可人却被她逼得步步后退。

    艰难地逼着自己收起目光,他抬起眼看向导的身后,临时戒严,很多人还没收到消息,所以电玩城还是很多人。

    他低下眼,再看她:“你疯了吗?这里都是人。”

    语气是冷的,但……卿鸢抬起手,按在他的胸口,不用贴得太近,都能隔着衣服感觉到他心脏滚烫的震动。

    她往下按了一下,没按动,还被他抓住了手腕,卿鸢也没把手抽出来,就让他抓着,轻声问:“诀隐队长害怕了吗?”

    她手下的胸膛因为主人克制缓慢吸气而有了细微的起伏,她听到他笑了一下,放开了她的手:“我有什么好怕的?”

    卿鸢再用力,这次成功把哨兵推到了座位上。

    包厢里光线比外面暗得多,尤其把门关上锁起来以后,里面就只有包厢墙壁上的灯管散发着幽暗的光芒。

    光影描深了哨兵立体的眉眼,让他幽绿的兽眼更加危险。

    他也是这么警告把自己和他单独关在狭小空间里的向导:“该怕的人应该是向导小姐。”

    “在这种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情况下跟我连接,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他提醒她,“上次你标记我的时候,我可是被锁起来的。”

    就那些被他一扯就掉的锁链?

    卿鸢想了想,点头:“你说得对,确实应该有些防护措施。”

    诀隐身体刚放松,就感觉她靠过来。

    卿鸢按着哨兵肌肉绷紧的肩,他靠在椅背上,而她高高在上地俯视他,看着他,也被他注视着,抽开发带,让头发散开。

    将发带丢给他:“用它,把你自己绑起来。”

    虽然只被她戴了一会儿,但发带上还是沾满了她的味道,它从哨兵高挺的鼻梁下落下,引得哨兵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眼睫颤抖,等那抹轻轻绿色落在作战裤上时,他才猛地睁开眼,眼里欲念肆意,每片浪潮都像刀锋般锋利,涌动着,奔腾着,想要把映在他眼里的身影连同它的主人一起吞没。

    第85章 开始升破级

    卿鸢看到疯狼把她的发带捡起来, 因为它掉的位置,他还低眼看着它笑了一下,这才抬起眼看她, 慢慢地把发带缠到手上,发带一圈圈地缠,他的兽眼也缩得越来越紧, 嘴角的笑意也越发嘲弄。

    卿鸢感觉不好, 要往后躲, 却被按住, 又坐回。

    “绑好了。”他的手来到她的颈后,稍微用力,让她低头看被他缠在手上的发带, “向导小姐满意吗?”

    卿鸢摇头, 挣开他:“得把两只手都绑上,绑在一起。”他把发带都缠一只手上是干什么?

    疯狼冲她虚了虚眼:“向导小姐说的那种绑法我不会呢。”

    他说着抓住了她的两只手往她身后放:“不然, 我先用向导小姐的手试验一下?”他直起身, 绕着发带的手也来到她的身后, 看起来像是把她抱住,其实是在威胁她,要把她反绑起来。

    卿鸢皱起眉, 她标记他本来也不是为了让他听话,但是。

    他也太不听话了吧?还想把她绑起来。

    这就过分了, 卿鸢低眼看着他,也没有反抗, 就让他把她的双手合拢在一只手里,然后把他手上的发带缠在她的手上。

    身体没反抗,可她的精神链伸向疯狼的精神巢。

    他知道, 但他同样也没有躲避。

    他们都在放纵对方“征服”自己。

    卿鸢的精神链缠上哨兵的精神巢,慢慢地划过,如同他的指尖缓缓抚过她跳动着脉搏手腕内侧。

    他又靠近了她一点,修长的手指勾着绿色的发带在她的手腕上打结,与此同时,卿鸢的精神链也在控制他的精神巢。

    她能感觉到疯狼的精神巢和他的肌肉一样紧张充血,应得硌人。

    觉得有点无语,她是帮他做净化,又不是要干嘛。

    他有必要一次比一次宁死不屈的吗?

    疯狼也一样,眼尾都红了起来,可还是一直盯着她,眼睛都不眨,眼里涨上一层情谷欠,就再涨起一层要亲手把情谷欠斩草除根的狠劲儿,两者交替促进,让那双绿色的眼眸更暗更冷厉。

    卿鸢动了动手腕,感觉疯狼把她的手和他的手绑在了一起。

    卿鸢最后一次警告他:“放开我,不然我来真的的了。”

    疯狼冷笑:“你来啊。”

    卿鸢接受了他的挑衅,精神链抬起,亮起水光,与此同时,疯狼精神巢上的精神锁链和里里外外的标记也泛起同样的光。

    疯狼腰腹顿时一紧,大腿的肌肉跟石头一样,看着她,咬牙挤出声音:“就这……”他的话尾轻而颤。

    因为她的精神链进到了他的精神巢。

    不管哨兵的精神巢多么严防死守,多么至死不屈,对她这个标记过他的向导来说就是随时开放的。

    他的反抗只会让他自己更不好受。

    卿鸢看着疯狼一边瞪着她,一边冷白骨感的颈侧爆出一根根青筋。

    卿鸢耐心地训导这头被打了标记,等同于将命都给了她,还不管不顾非常桀骜的狼:“放开我。”

    “遵命,向导小姐。”疯狼慢慢地吐字,闭起眼,眉间皱起浅浅的痕,似乎快要不行了,但睁开眼,眼里还是对她的嘲讽,“是不是很想听这个?可以啊。”他直起身,鼻尖都要碰到她的鼻尖了,伸出舌头晃了晃,故意做出那种又涩又爽的表情来气她,“咬咬我。”

    “把我要爽了,我就怎么样都可以。”

    卿鸢觉得疯狼真的可以作为稀有案例被记录下来了,骨头硬,精神力竟然也这么硬,被她标记了还能跟她这么拽?

    卿鸢也没跟他客气,他的精神巢都是她的,她想对它做什么都行,他只能通过语言气她,但她有无数种能整他的方法。

    疯狼被她整得汗流下来,眼睫都被打湿了,难忍到极点才蜷起手指,轻轻握住和他绑在一起的、她的手。

    卿鸢感觉他的手在颤抖,非常用力地忍耐,可一点压力都没传到她的手上,有点无奈,叹了口气:“我帮你净化是害你吗?”

    诀隐感觉精神巢里的精神链松下来,身体也稍微放松,轻喘了两声,咬牙切齿:“在外面,就是不行。”包厢就算关上门,还能听到外面的人声,同理他们肯定也能听到里面的。

    虽然他想象过很多在外面,甚至更禁忌的地方,但。

    不行,就是不行,一旦开了口子,他会收不住的。

    原来是地点的问题,卿鸢又问:“那回去可以吗?”

    诀隐停顿片刻:“不行。”净化对他来说太刺激了,他现在能控制住自己是因为还没尝过,等他食髓知味,恐怕会缠着她要,发了疯地要,直到把她吸干了。

    卿鸢:……她看这头疯狼压根就没真的想接受她的治疗和净化,所以才会带她出来玩,其实就是为了不让她治疗净化。

    诀隐不理解地看着她:“我又死不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净化我?”

    卿鸢被他问懵了,更不理解地看他:“死不了就行吗?”

    连最基本的味道都尝不出来,别说好吃的,就连营养液对他都是无味的。

    她光是想象一下这种感觉,都有点不想活了。

    似乎是觉得她会嫌弃他被污染后会影响他作为哨兵的性能,疯狼呲了下牙,没好气地说:“再疼我也能忍着,不影响你用,速度、力量,都和没污染前一样,比以前更好。”讽刺地勾起唇,“还是主人的好狗。”

    她是怕他不中用吗?卿鸢更无语了,感觉跟这头狼的脑回路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当我的小狗可不只是能忍着疼活着就行。”卿鸢低头,用脑门撞了下他的额头,“得给我好好活着。”

    能尝出味道。

    能远离痛苦。

    疯狼抬眼看她,眼神清澈了不少,但开口还是不吐象牙:“向导小姐有鹿族血统吗?那么喜欢用脑袋顶人?”

    卿鸢闭上眼深吸了口气,腿上用力。

    她可不止有脑袋可以攻击他。

    疯狼闷哼了一声,但反而笑出了声,抬头看她的时候,薄唇殷红,露出两颗尖锐的犬齿:“这是奖励吗?”

    卿鸢想吃了他:“我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她就是太文明太尊重狼了,想着标记疯狼本来就有点趁人之危的意思,不想逼着他接受她的净化,还想来点刺激的气氛,在外面勾引一下他,这样就算出来玩也算没浪费时间。

    结果他不上当,气死她了。

    卿鸢气得口出狂言:“我已经标记了你,想什么时候要了你都行,想怎么要了你都行……”

    疯狼靠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那你还和我废话什么呢?”

    卿鸢看了他一会儿,神情认真:“我想要你真心地信服我。”

    疯狼呵呵一下:“我已经很真心地做向导小姐的狗了。”

    卿鸢就知道跟他交心,会被他笑话,挑起眉:“那我要你求我净化你。”

    “那我们打个赌。”卿鸢退了一步,“给我半个小时,如果你能忍过这半个小时不求我,我以后就不净化你了。”

    “就半个小时?”诀隐勾了下唇,“给你一整天的时间都可以。”

    卿鸢晃了晃手:“你放开我。”

    诀隐直起身,一边给她解开一边慢悠悠地说:“那我也有条件。”

    卿鸢低眼看他,他垂眸解发带的眉眼专注好看,这个角度看,他的鼻梁好挺,挺得让她嫉妒。

    “你说。”

    “就算不净化,属于我的时间还是我的。”他把解开的发带又绕回自己的手上,狠狠地说,“我要和主人的其他小狗一样的时间。”

    卿鸢从他的语气感受到了他的嫉妒之心,但这头疯狼竟然也不贪心,只想要和其他小狗一样的时间,都没说多要点。

    应该是知道她肯定不会同意吧?

    怪懂事的,卿鸢点头,站起身,坐到一边,指挥疯狼:“去买点吃的。”

    “这里能有什么可吃的?”疯狼皱着眉,正色跟她说明,“这里的吃的都是垃圾,真垃圾。”

    “你就买点勉强能吃的,你中午什么都没吃,我很担心。”卿鸢倾身靠近他,“我喂你吃啊。”

    在她说担心他的时候,疯狼神情就有所松动了,但听她说要喂他,他的狼耳又开始转,狼尾巴也小幅度地摇起来,哼了一声,站起身,打开包厢门,要反手关门的时候,卿鸢拦住他:“我看着你去。”

    疯狼嘴角上扬,但语气很冷淡:“我还能丢了?”

    “万一呢?”卿鸢抬手摸了摸他的尾巴,还记着他刚刚用叠词恶心她的仇,“这么可爱的狼狼,肯定很多人想抱走。”

    “谁敢抱走我?”疯狼转头给了她一个被她恶心到了的表情,但他转回头的时候,卿鸢看到他在忍笑,而且尾巴抽走的时候,尖尖还缱绻地打了个勾,在她的指缝间慢慢地流走。

    狼狼的尾巴比狼狼会多了。

    疯狼似乎也感觉到他的尾巴在背着他跟她黏糊,戴着露指作战手套的大手把自己的尾巴给抓走了。

    卿鸢看着他拎着自己尾巴的背影忍不住笑出来,想到一会儿她要做什么变态的事情,她就很兴奋呢。

    诀隐在电玩城前台随便选着东西,突然感觉到什么,穿过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还在欢呼的玩家们,看向还开着门的包厢看去。

    坐在里面的向导冲他展开个灿烂的笑脸。

    看得他有些分神,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做什么,兽眼紧缩,狠狠地看着她。

    她在通过精神标记弄他的精神巢和精神体。

    她看起来一点不像正在行刑的刽子手,没有半天残忍的样子,还抬起手,冲他飞了个吻。

    诀隐深吸了口气,回头看向问他要选哪个口味的营养液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本来见惯了异化哨兵,都已经免疫了,但对上这位客人看向他的眼睛,他还是狠狠打了个哆嗦。

    话都有点不会说了。

    诀隐把手按在平台边缘,指尖按得泛红,喉结滚动了好几次,才勉强稳住声音,默默地合起本来分开站的军靴,站得笔直到绷紧:“每个都要。”

    “那要能量饮料还有我们新进的这些……”

    合金平台被哨兵掰弯和竖直面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音:“全。都。要。”

    工作人员又开心又害怕,赶紧给这个额角青筋都跳起来,好像马上要变异了的哨兵装袋,又看了眼已经被他扯掉的平台:“那这个……”

    诀隐丢给他一张黑色星卡,牙都要咬碎了:“刷。”

    工作人员刚要笑,对上哨兵眼尾通红的兽眼,又咽了回去,一脸沉痛地点了点头。

    这就买完了?卿鸢看疯狼迈着长腿大步往回走,一副要把她踹进包厢里的样子,心虚地被口水呛到咳了两下。

    他站在她面前,影子覆住她,卿鸢咳得更厉害了。

    诀隐唇动了动,无声地骂骂咧咧,蹲下身,明明她还没停,还在用该死的精神链搔弄被她打上印记的地方,她还咳嗽起来了?

    还一副比他还难受的样子?

    “看我差点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向导小姐太高兴了,是吗?”他一边恶狠狠地阴阳怪气,一边拿出水给她慢慢喝下去。

    卿鸢小口小口地喝着水,心里默默想,倒也没有那么高兴,不过确实挺好玩的,尤其疯狼快要站不住,侧头用眼神杀她的时候。

    缓过来了以后,看向疯狼:“你再去买点别的,不够……”

    她的脸被他掐住,手上没用力,但兽眼很用力,用力得像要把她脑袋给捏爆了:“你敢再变态点不?一边让我买东西,一边那么弄我?”

    “你答应我会忍的。”卿鸢一脸无辜地看着他,“还说一整天都行呢。”她说着,还用精神链蹭蹭她打标记的地方。

    诀隐仿佛过电,浑身都在细细战栗,盯着她,血压蹭蹭往上飙,肉眼可见地脸上能红的地方都红了。

    “行。”他慢慢地放开手,把买的东西丢到椅子上,姿势有点别扭地转身。

    卿鸢看着他的背影:“这次去远一点的地方买。”

    疯狼没回头,竖了个中指给她。

    卿鸢等了一会儿,闭上眼,打算试试她开发的“新技能”——标记传音。

    之前她试过通过标记给哨兵们发“短信”,发得乱七八糟,至今都不知道错发给谁了,但她没放弃学习这个技能。

    感觉挺有用的,尤其是经历过一次光脑没信号后,她更觉得有自己的“电台”非常必要。

    这样下次光脑没信号,或者发生更严重的事情,她也能及时联系到她的哨兵。

    让她试试她这些天学习的成果,想着卿鸢把意识灌进哨兵的精神巢,附上她的心声。

    诀隐皱着眉忍着向导的折磨,在旁边店里挑东西,本来只想随便买点东西,看到有好多女孩子围着这边,好像看到了什么好东西,他臭着脸过来,她们被他吓跑,他虚起眼看她们看的商品。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皱着眉把那些仿真毛绒玩具拿起来,还没他巴掌大的小狼受到感应,耳朵动动,尾巴动动,脸上还出现了生动的表情,跳起可爱的舞蹈。

    谁家狼会这样?诀隐嫌弃得要死,但没放下,又去看其他的,把小狗丢开,小猫丢开……

    有店员走来:“您好,这款毛绒玩具还有录音录像,播放全息投影的功能,里面有智能芯片的,请轻一点……”

    诀隐看着店员,很没素质地把手里的小鸟丢开,在店员露出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时,把星卡丢给他。

    “我都要了。”

    店员顿时露出“有钱就是爷”的表情,双手捧着星卡去结账了。

    诀隐冷着脸,摆弄着那些玩具,除了把小狼一直挂在手指上,其他的玩具看一个丢一个。

    都丑死了……嘶……诀隐偏头。

    他那个臭主人又弄他。

    正要捏扁小狗玩具泄愤,心里突然一痒,向导轻软的声音就这么,直接地在他心里响起:“给我拍张照片吧,小狼。”

    诀隐按着心口,沉沉地呼吸,结完账,拿着单子过来的店员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睛,立刻捂脑袋:“诶呀,好像忘了点什么……”脚步一转,丝滑地回去了。

    可恶,诀隐把小狗玩具丢开,转身靠在架子上,尾巴紧紧缠着大腿。

    她是想要玩死他吗?

    什么小狼?他。不。小。

    诀隐气了一会儿,也试着用精神标记回复她。

    但他也是第一次做,有点笨拙,几次还把她留在他这里的精神链不小心激怒了,被它们抽了好几下。

    有病吧?她和她的精神链都是!

    诀隐狠狠拧着眉,腿上已经没有肌肉可以绷紧了,可他下意识还想用力,深吸了口气,在快要把他烧干了的邪火里,静下心来给她传递心声。

    “什么照片?”

    卿鸢发现这么发消息方便多了,而且还有语气的。

    比如,疯狼的语气就是冷冷的,不耐烦的,欠收拾的。

    卿鸢默念:“你体表标记的照片。”

    过了一会儿,收到疯狼气到颤抖的声音:“你想死吧?”

    有的话,当着他的面,就算是为了故意气他,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但用心声就不一样了。

    卿鸢清了清嗓子,在心里夹起声音:“诀隐哥哥,我想要嘛。”

    反正喊哥哥在她以前生活的世界是一大撒娇利器。

    不知道对疯狼有没有用。

    这次过了更久:“!@#¥……她怎么敢喊我哥哥……我要杀了你……喜欢……你完了,卿鸢向导……!@#¥腰都麻了……”

    卿鸢皱眉,疯狼怎么胡言乱语的?

    再听几遍,卿鸢有点明白了,疯狼估计是太激动了,把没想给她发来的心里话也混进来了。

    喜欢……是吗?

    那就好办了,卿鸢玩心大起:“疯狼哥哥,照片呢?”

    “发一张嘛,哥哥,我也……喜欢。”

    喜欢个屁,诀隐恨不得把电玩城里玩他上瘾的向导给……

    他抬起眼,看向玻璃里映着的自己,满脸红潮,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是汗。

    里面也是。

    甚至更潮热。

    “变态。”他在心里给她回复,看了看四周,倒是没人敢靠近他,但。

    闭了闭眼,掀开衣服后摆,快速用光脑拍了一下露在外面的窄腰。

    “拍好了,我要回去了,再敢提变态的要求试试。”诀隐大步走向外面,不忘把那一排袋子的玩具拿走。

    向导的声音却没停下来,一下接一下地扫过他的心脏:

    “不着急,我在吃你买回来的营养液,是草莓味的。”

    “你还记得草莓的味道吗?酸酸甜甜的,很好吃。”

    “咬一口,有种吃到了春天的感觉。”

    “你不好奇我吃到的味道吗,诀隐队长?”

    “让我净化你吧,然后我们一起去吃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诀隐停住脚步,看向站在街上等他的向导。

    今天是个阴天,是个很糟糕的天气,到处都灰蒙蒙的。

    可是,她,在他的眼里有颜色。

    他的眼睛好像咬到了草莓。

    尝到了春天的味道。

    他不介意自己尝不到味道,反正他从来也不喜欢,什么甜的,酸的,春天的,草莓的,他都不喜欢。

    可他喜欢她说的味道。

    喜欢她说的春天。

    喜欢她说的草莓。

    卿鸢有点忐忑地看着盯着她的疯狼,她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感觉他已经气到不会用眼睛凶她,特别平静地看着她。

    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吗?

    她努力展开笑容,张开手虚虚抱住疯狼,希望他别当街变异,刚要说什么,他也抬手抱住她,低头在她耳边说:“求你。”

    “嗯?”卿鸢惊喜地抬起头,她还有更变态的大招没用呢,疯狼就“屈服”了?这不像他啊。

    疯狼误会了她意思,以为她又在故意整他,要他把羞耻的话说完整,看着她,咬牙道:“求你净化我。”

    “我真心信服你。”

    “真的?”卿鸢喜出望外,这个样子的疯狼太让人想要逗他了,满脸写着不服,眼神也是,不驯叛逆,可说出口的却字字都是服软,“我有点不信。”

    他虚起眼,在卿鸢打算见好就收,不“欺负”他了的时候,他又抱住她,头更低,把脸都埋在她的肩上。

    “汪。”小声地叫了一声。

    卿鸢这回是真蒙了,从来没听过狼狗叫:“啊?”

    她被他抱着,能清楚感觉到他缓缓地,风雨欲来地吸气,接着牙齿擦过她的锁骨,特别凶地用鼻尖拱她,超级凶地低声叫:“汪汪汪汪……”似乎怕她听不清,还用心声一起,最后又轻轻咬了下她的锁骨问,“听够了吗,主人?”

    卿鸢摇头:“没够。”

    疯狼抬起头,死亡凝视她。

    “我要做你很久的主人呢。”卿鸢抬手摸摸他的狼耳朵,“就这么一会儿怎么能够?”

    疯狼看了她一会儿,勾起唇:“主人说最近忙着学习,不会是在偷偷学怎么说话更肉麻,打算把我恶心死吧?”

    卿鸢收起温柔的笑意,轻轻给了他一巴掌,破坏气氛。

    疯狼被她打的兽眼立刻变得狠狠的,狼耳朵使劲抖了一下,不给她摸了,身子也直起来,强调了一下他最后的底线:“不能在外面。”

    “知道啦,会回去净化的。”卿鸢切了一声,搞得她像喜欢外出play的变态似的,还不是他非要带她出来玩?

    她是为了节约时间才想要一边在外面玩一边干正事的。

    得到疯狼同意,卿鸢就不着急了,还想看看他买了什么,那么多袋子,结果疯狼反而急得跟什么似的,直接拉着她去找悬浮摩托。

    卿鸢无语:“你不是不想做吗?”

    “你管我呢?”疯狼嫌她腿短,直接把她给抱了起来。

    卿鸢用心声给他念咒:“你跟谁说话呢?礼貌懂不懂?尊重懂不懂?”

    很有用,她的心声让疯狼痒得耳朵尾巴都不好了,皱眉改错:“主人管我呢?”

    他是不是觉得把称呼换成主人,就说什么都礼貌了?

    卿鸢对这头天生粗鲁的疯狼没话说了,看到急得跟什么似的的疯狼被拦下来登记,一边弯起眉眼笑他,一边用心声提醒他不要把这些巡逻机器人给炸了。

    这回再炸官方机器人,她可不捞他了。

    卿鸢的原计划是给疯狼做完净化,再给他的队员看看,没想到,疯狼的情况比她预判得严重很多。

    他的精神巢里竟然也有她暂时处理不了的污染。

    卿鸢心一横,打算硬着头皮试一下,效果很差,还把她累得够呛。

    最后只好又跟疯狼“借”了点体力,但还是很累,都没力气从他身上下去了。

    疯狼倒是不介意她赖着,但他怕她会给她身上弄到脏东西,试着把她抱起来,放到一边。

    她还不领情,按着他:“别动。”

    没办法,他只好躺回去,但实在忍不住了,他已经忍了好久,只好小心地摸摸她头发,让她抬头看他,然后挑眉,带着些故意气她的意味:“公主请下车。”

    果然,向导被他气得坐了起来:“之前不喊,你现在喊,有病吧?”

    骑这种车的公主得是什么公主?他故意羞她。

    “那请公主什么?请穿好裙子,请别再流……”看向导真的要发火了,诀隐抬起手,给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流眼泪,变态妹妹又想到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卿鸢给了他一拳,把他的手推到一边,他的手上还绑着她的发带,说是什么怕自己失控。

    怕什么失控?有她用精神锁链说这他,他能失控什么?还是不够信任她。

    而且就算他真的会失控,她的发带能绑住什么。

    卿鸢想到这头疯狼绑住他自己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看着她,明明是往自己手上系发带,却莫名涩得跟搞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似的。

    深吸了口气,把他手上的发带解开。

    “干什么?”疯狼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挑眉,上下看了她一眼,“向导只能做一次吗?”

    之前不想做净化的是他,现在鄙视她只做一次的也是她,卿鸢咬牙,抽走她的发带:“今天太晚了,我还有别的事情。”

    听到她说别的事情,疯狼脸立刻冷下来,沉默地坐起来,要把她手里的发带拿回来:“我买的。”

    “我都戴了。”卿鸢不肯放手,想到什么,停下来,看疯狼,也像他刚刚一样,上下看了看他,“你不会是想留着我的发带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疯狼的手松了一下,卿鸢趁机把发带抽走,缠到自己手上,但尾巴还是被他攥住了,他稍微抬起手腕,把她整个人都拽了过去,她倾在他身上,他偏头,正好是她耳边:“是啊,我要用主人的发带绑在最奇怪的地方,做最奇怪的事情,变态主人把它赏给我好不好?”

    卿鸢咬牙,这家伙纯起来无人能敌,变态起来也孤独求败,真是做什么都会成功。

    光是听他这么说,她都感觉发带拿着烫手了,放开手指。

    卿鸢走之前,把黑狼们排进了她的时间表,还画了个大大的重点号,提醒她下次不能再耽误他们的治疗和净化了。

    虽然她用精神标记确认了一下他们的情况远不如疯狼那么严重,但不排除他们也有和疯狼同源的污染,只是没有积累得那么深的可能。

    还是得学习啊,卿鸢在被疯狼送回宿舍的路上,马不停蹄地联系了副主任,问她方不方便为她介绍一些对罕见污染有研究的向导前辈。

    副主任很快回复她:【提到这个,我一下就想到了一个人,无泽,卿鸢同学认识他吗?】

    第86章 开始升破级

    无泽?那不是她的向导表哥吗?卿鸢还没来得及回复副主席, 她就又发来消息:【需要我帮你约他见面吗?】

    卿鸢顿了顿,给了副主席肯定的回答。

    虽然她不太想和她的表哥见面,但正事要紧。小狮子和疯狼都等着她研究出处理他们污染的方法呢。

    副主席很快回复她说帮她安排, 卿鸢跟她道谢后,关掉了光脑,抬头看到疯狼幽幽地盯着她:“干嘛?”

    “又要见哪个……”诀隐说到一半觉得没意思, 侧开脸, “算了。”

    卿鸢被疯狼送回到宿舍, 把他塞给她的袋子打开, 从里面拿出各种各样的玩具,正拿起里面的小狼时候,光脑震了一下, 是疯狼给她发的照片。

    在商店里, 琳琅满目的货架间还隐隐能看到走动的其他顾客,哨兵却掀起了衣服, 露出沁着薄汗的窄腰, 属于她的标记。

    能看出来他拍的时候很是羞恼, 按着腰的指尖气得泛粉,光脑也没有拿稳,镜头都有点花了, 模糊的画面让在公开场合拍摄这种照片的刺激感更强烈,隔着屏幕好像都能感受到疯狼拍下照片时, 微微急促的呼吸,紧张得不受控制流汗, 因为耻感脖颈泛红的样子。

    他还真拍了啊?卿鸢弯起眉眼,把照片保存好,拿着手里的仿真玩具看了看, 把它挂到了常用的书包上,想了想也拍了张照片,给疯狼发过去。

    没一会儿疯狼的心声过来,还是冷冰冰的,但话尾微微上扬:“主人要带着我到处跑么?那不得让别的小狗伤心了?”

    卿鸢一边拿出书本,一边传递心声:“狼就是你啊?不能是别人?”

    疯狼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卿鸢以为他会给她发来一长段需要消音的骂人心声呢,没想到,他只发来一声,凶巴巴也委屈巴巴的一声:“汪!”

    卿鸢被这头疯狼逗笑了,他是不是打算以后想骂人了都给她发小狗叫?

    自我管理能力越来越好了。

    看在他表现得这么好的份上,卿鸢拿起那只小狼,正研究着怎么做个标记,让疯狼知道这个代表他,只是他,不会是别的狼呢,也不知道碰到哪里了,小狼竟然摇了摇尾巴,张开嘴巴汪了一声。

    声音是疯狼的。

    卿鸢又捏了一下小狼,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主人,我跳舞好看吗?”

    “下回别对着别人流口水了。”

    “我跳给你看啊。”

    卿鸢咬牙,她什么时候对着别人流口水了,她就是看那些“舞者”的尾巴保养得那么好,想蹭个养发秘方,才多看了两眼的。

    而且这叫他跳给她看吗?明明就是玩具。

    “你完了。”卿鸢给他传去心声,“学好脱依舞,准备下回跳给我看吧。”

    疯狼恶狠狠地骂了她一句:“变态主人。”

    不行不行,不能再跟疯狼“传小纸条”了,她得趁晚上见玉京队长前再学会儿习,卿鸢跟疯狼说了声再见,单方面掐断了和他的精神通讯。

    跟他连着线,她集中不了精力。

    卿鸢先在向导的学习网里搜了一圈,没有看到和疯狼精神巢里的景深菌一样的污染源。

    深呼吸,拍了拍她之前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这本名为《污染源图鉴》的书跟辞海一样厚,看着就让她感到痛苦。

    再痛苦也得看,卿鸢瞪大眼睛翻开书,在里面搜寻。

    怎么会没有呢?卿鸢觉得不能理解,这么厚的书里,竟然找不到一种她想找到的污染菌,她又闭上眼,在脑海里查看从小狮子那里拿到的记忆碎片,小狮子母亲的笔记不像污染菌图鉴是直接整理好的,信息比较碎片,需要进行整合,而且小狮子母亲一看就是学霸。

    学霸的笔记,对学霸本人来说清晰易懂,但对一般人来说和天书没什么区别。

    卿鸢知道心急也没有,就慢慢地整理。

    虽然过程很艰难,但她也不断在汲取知识,是书本,公共网络上看不到的知识,卿鸢有种自己在学习武功秘籍,学一分钟都进步神速的感觉,等到她的光脑震动起来,卿鸢以为自己已经学了好几个小时,一看时间才过去十几分钟。

    卿鸢点开光脑是室友给她发来的信息,说她今晚有事不回来了。

    卿鸢看了眼她给室友打包回来的好吃的,还好高级餐厅用的也是那种高科技餐盒,食物放在里面暂时坏不了,室友明天回来吃应该也来得及。

    卿鸢给室友回复过信息后就拿上袋子去找玉京队长了。一路上她看到好多巡查机器人,在阴云笼罩的军区里闪着灯光。

    事情还没结束啊,卿鸢抱紧袋子,走进玉京队长的住所,一进去就感觉这里比她上次来时更昏暗、温暖、潮湿,越往里面走水汽越重。

    她记得上次最里面的房间门是锁着的,这次门却是敞开的,她走进去,房间里有个大温泉,看到温泉,卿鸢脚步微顿,想到了上次和玉京队长在小院温泉里做的事情。

    卿鸢听到了嘶嘶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到玉京队长在角落,他的声线很冷,却莫名有种被淫谷欠浸透,让人听着就想到各种不好的画面的感觉:“主人,你来了,很抱歉,我这个样子不方便去接你。”

    卿鸢往他身上看,他穿的是高领作战服,脸上衔接着银色的硬质半面具,手上是胶皮手套,露肤度低到了吝啬的程度。但作战服被水打湿了,起了皱痕,紧贴在皮肤上,透出他结实胸膛、劲瘦腰身和修长双腿的轮廓。

    蛇族队长今天上演的是湿身诱惑吗?

    确实很诱惑,卿鸢顿时感觉房间里更热了。

    卿鸢看他慢慢站起身,走向她,步伐很稳,但缓慢得有点奇怪。

    是因为看不到吗?卿鸢往他眼睛上看,他的眼睛又覆上了灰膜,应该挺影响视线的,卿鸢伸出手,扶住他,把手里的袋子给他:“没关系,你都给我安排飞行器了,我自己过来就好。”

    玉京接过袋子,卿鸢又听到了很轻的嘶嘶声,接着他低下头,轻声说:“主人身上有好多味道。”

    是吗?卿鸢想往后退,却被蛇族队长反手轻轻拉住了:“我好想你啊,主人。”

    卿鸢愣了一下,玉京队长给她的印象是很冷漠的那种,就算穿仆人裙那种衣服也是很高冷的。

    听他这样表露心声,她有点不习惯,还好,他很快就放开了她的手。

    卿鸢也赶紧把话题转移开:“你看看裙子可以吗。”

    蛇族队长按照她说的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裙子,嘶嘶声再度响起,卿鸢看着他把她穿过的裙子拿起来,放到了鼻尖。

    这还没停,他还在往脸上压,裙子都透出了他面具的形状。

    啊这,虽然玉京队长的眉眼还是很平静,但他的动作看起来好变态啊,卿鸢默默往后退,接着听到有布帛撕裂的声音,还有更重的嘶嘶响:“好多味道……为什么……主人……”

    卿鸢看到他手里的裙子被撕开,同时蛇族哨兵抬起眼,灰膜后的眼瞳竖线紧缩,异常危险。

    卿鸢感觉不好,想要转身,但还是慢了,腰被哨兵有力的手臂圈住,拉回到他的身边。

    他身上好香啊,卿鸢服了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在想这种东西。

    她感觉哨兵低下头,冰冷的面具贴在她耳边,嘶嘶声从面具后响起,像是在吐着信子细细地收集她身上的信息。

    啊啊啊卿鸢受不了这个声音,挣扎着扭过身,面对蛇族哨兵,抬起手,对着今天非常不对劲的蛇族哨兵的脸打了一下。

    清醒一点。

    她力气本来就不大,还都打到面具上了,但打脸这个动作,对正常的哨兵来说都带有无法接受的侮辱意味,卿鸢打完,蛇族哨兵浑身便散发出更冰冷不详的气息,一把抓住她要收回去的手。

    胶皮包裹的手指显得更长也更有力量感,慢慢握紧,卿鸢有种会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他捏碎的感觉,可却没感到痛感。

    一点都没有,哨兵把她的手拉过去,接着偏头,用脸侧将她微微蜷起的手指推开,让她的手心贴在他的面具上,闭上了眼睛,秾丽的眉眼安静缱绻,还细微地上下蹭着她的手心。

    蛇性本淫这个词在这位冷漠的哨兵身上发挥到极致,只是上下轻蹭这几下,都能叫人无端联想起另外做另一种事情时的起伏。

    冷冷淡淡地把暗示姓拉满,让人看得莫名就口干舌燥起来。

    卿鸢掌心有气息扑打,她这才发现,蛇族哨兵的面具上有很细微的呼吸竖孔,哨兵从沉重到轻缓的呼吸穿过孔隙落在她的手上,合着他亲昵而又涩情的轻蹭,叫人心痒痒的。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天赋,突然睁开眼,眼膜收起,眼瞳清丽蛊惑,像会说话一样,盯着他要勾引的人。

    他睁眼的时候,卿鸢感觉面具的呼吸竖孔温热潮湿,好像是他的舌尖慢慢滑了过去。

    妖精,卿鸢心跳都乱了一拍,他的声音恢复正常了,但手没放开她:“对不起,向导小姐,我刚刚没有控制住自己。”

    现在就控制住了吗?卿鸢动了动手,示意他放开她。

    蛇族哨兵慢慢放开手指,站直了身,卿鸢摸了摸手心,感觉上面还留着蛇族冰冷轻缓的气息。

    卿鸢稍微离远了一点,他身上太香,又太会勾人,她怕自己把持不住。

    看被他撕坏的裙子:“那这些是不是不能用了?”

    玉京握紧了手里的裙子,微微摇头:“只要有主人的味道,就可以,别人的味道只是会让我比较暴躁,情绪不太稳定。”

    刚刚他就是暴躁了一下呗?卿鸢表示明白了,转头看:“你筑的巢呢?”

    “在那里。”玉京带她走向旁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卿鸢之前想象过蛇族哨兵蜕皮的样子,以为他给自己筑的巢会是由各种材料铺在一起,类似兔子窝,鸟窝那种。

    却不想,他给自己准备的就是一个透明的箱子,箱子有一截嵌在二楼的地面里。

    这也有点太小了吧?卿鸢皱眉看着它,感觉身高腿长的蛇族哨兵在里面只能蜷着身体。

    而且为什么是透明的?蛇不都喜欢隐蔽的地方吗?这个透明的箱子看起来更像是观赏缸。

    卿鸢探头,发现这个透明箱子下面什么遮挡都没有,可以直接看到下面的温泉。

    那岂不是泡温泉的人一抬头就能看到他蜕皮的样子了?

    “你就在这里蜕皮吗?”卿鸢有点不能理解,他的住所这么大呢,为什么就选这么小的箱子。

    “蛇族蜕皮对很多人来说是丑陋可怕的,但也有一些人觉得很有趣,把观赏这个过程作为豢养蛇族的乐趣之一。把蛇族塞在这种狭小的观赏盒里,不停刺激蛇族蜕皮,当做景观放在家里,甚至带在常用的出行工具里,看着玩。”

    好变态啊,卿鸢想象了一下都觉得有点不适,想跟玉京队长说她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点头:“我明白主人并不是为了有趣才想帮助我蜕皮的,但主人的目光,确实可以刺激我分泌出更多有利于蛇蜕脱落的蛇胶,所以我也想恳求主人能在我蜕皮的时候,来看看我。”

    “这个过程对主人来说应该会很不适,所以,我想为主人提供一个相对舒适的环境。”他低下眼看下面的温泉,“尽可能让主人愿意来看我。如果主人也能在观看我蜕皮时,发现乐趣,那就更好了。”他抬眼看卿鸢,“这个观赏箱是可移动的,我在送给主人的飞行器里装了固定器,主人也可以把它放在飞行器里,在出行时用我解解闷。”

    这种抬头能看到哨兵蜕皮的温泉还真是给她准备的?

    这个透明箱子还可以放在送她的飞行器上,等一下……他要送她飞行器?卿鸢后知后觉地发现重点。

    “我的一切都是主人的。”蛇族哨兵这么说的时候,知道她现在有些排斥自己,没有上前,可眼神里渴望亲密的欲念浓郁粘稠,仿佛蜜糖,要把她紧紧黏住,“更何况,这也是为了满足我的私欲,我想被主人带出去,哪怕主人会邀请别人一起观赏我也可以……”

    又开始不正常了,卿鸢也不知道哨兵这么反常是被她身上和裙子上的味道刺激的,还是他现在这个时期就是这么颠颠的。

    “我不会找人观赏你。”卿鸢摆明她的态度,她的变态和玉京队长说的那些人的变态不是一个赛道的,“如果你需要我来看望你,我会来的,但温泉就不用了,你不用非得在这样的地方筑巢,选一个舒服的地方,我能看到你的地方。”

    她说着转头在房间里找起来,但这个房间应该被他清空过,没别的东西,她回来看他,他却一直看着她,时而眨眼,眼膜一会儿有一会儿又没有,有种有恐怖有呆萌的非人感。

    嘶嘶的声音又响起,他极轻极慢地说:“主人,真好。”

    “我想报答主人。”顿了顿,“蛇蜕和蛇胶都是对人类很好的东西,主人不嫌弃的话,我都想献给主人,还有我的身体,蜕皮后,蛇族的身体会变得更美丽更柔韧细嫩,更容易满足主人的幻想……”

    停停停,卿鸢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她没有幻想。

    而且,她也没做什么啊,他就要报答她。

    卿鸢还想帮他换个地方蜕皮,但蛇族哨兵坚持说那个透明盒子就可以,他很喜欢。

    他低眼看透明的箱底,缓缓抬起眼看卿鸢:“蛇族蜕皮时全身都泡在蛇胶里,没办法穿东西,在下面都可以看到。”

    他又在诱惑她,卿鸢目光坚定:“我是不会泡温泉看你的。”

    蛇族的眼膜眨了一下,不解又遗憾:“可是我感到主人很喜欢,也很开心……”

    啊啊啊卿鸢在心里尖叫:“闭嘴。”

    她承认她是有一点好奇,但再想看,她也不会做的。

    这关系到她这个变态的底线。

    “不许随便感觉我的感觉了。”卿鸢给蛇族哨兵下了禁令,看他闭嘴了,这才开口,“不是说我给你印记后你才能蜕皮吗?现在就做吧,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蛇族哨兵点头,拿来了刺青工具,但没立刻把衣服打开。

    “我身上分泌了很多蛇胶,可能会让向导小姐觉得恶心。”

    因为没有椅子,卿鸢就直接盘腿坐下来,示意哨兵也坐下来,觉得他有些矛盾:“刚刚你还要让我在楼下看你蜕皮,蜕皮时你身上的蛇胶应该更多吧?怎么不怕我那时候会觉得恶心?”

    “会。”哨兵也和她一样盘腿坐下,“无论是现在,还是想到向导小姐会来看我蜕皮都很羞耻难堪,可是。”他看着她,“也会很兴奋、很喜欢。”

    卿鸢点头,原来不是矛盾,而是很多哨兵有的通病——变态。

    “虽然知道可能会让主人讨厌,还是想让主人看到蛇族最脆弱也最诡异的样子。因为知道会让主人讨厌,所以会害怕,会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也会想要拼尽全力讨好主人。”玉京轻轻地说。

    卿鸢看着蛇族哨兵,他和疯狼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嘴巴硬得跟什么似的,一个看起来冷漠,但对自己的感受非常坦诚。

    “你蜕皮的样子总不会比异种还吓人吧?”卿鸢语气轻松地问,“没有就没关系,要是比异种还恐怖,那我得考虑一下。”

    感觉到她在逗他,蛇族哨兵眼里也多了一点笑意:“那么主人想让我从哪里开始蜕皮呢?想在哪里,就在哪里打上你的标记。”

    卿鸢在哨兵身上看了一圈:“一般都是哪里呢?”

    “最先蜕皮的位置是最疼的,但也是蜕皮后,会变得最漂亮的地方,出于观赏和实用性,一般会选择哨兵神经最密集,最敏感的位置或者是主人最喜欢的地方,比如毒腺,脸,或者……”哨兵说着,指尖划过小腹的肌理,带着她的目光看向他最致命的位置。

    卿鸢及时收回目光,以前豢养蛇族的人真的好变态啊:“不考虑观赏实用性,只考虑你自己,从哪里开始蜕皮会没那么难受?”

    哨兵的蛇眼看了她片刻后,把手放在左边锁骨处:“这里可以吗?”

    “那里神经少吗?”卿鸢有点迟疑。

    哨兵的指尖落在锁骨上,手掌摊开,贴在自己的胸口:“疼痛对我来说区别不大,哪里都差不多,但是这里是我最希望,主人停留的位置,只要想到主人的印记在这里,就有好多蛇胶出来。”

    卿鸢尊重哨兵的选择,示意他把作战服脱掉。

    哨兵顿了一会儿这才抬起手,打开作战服后面的拉链,把连脖颈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紧身作战服拉下来。

    他的身上有一层薄薄的透明胶体,作战服脱下的时候,都扯起了细细的丝线。

    这样的画面,确实会让人在第一看的时候,会感觉有点不适应。

    而且随着衣服拉下来,还能在他身上看到深深浅浅的黑色蛇鳞,有的能消掉,有的却留在了哨兵颈边、两肋和腰侧。

    卿鸢控制着表情,可哨兵还是停了下来,将衣服拢起,盖住身上的鳞片,卿鸢深吸了口气。

    真的好香啊,应该是蛇胶的味道?

    卿鸢抬起手,按住哨兵的手背,让他把衣服放开:“我想看。”

    哨兵的喉结滚了一下,顺从地放开手,作战服落下,露出他的腰身,腰间的鳞片更多,像在窄瘦有劲儿的腰上来了一圈特别的腰链。

    看着确实有点麻麻的,但卿鸢没移开目光,哨兵身材够好,消掉了一定的恐怖感觉,反而让覆着蛇鳞的身躯越看越有种惊悚的美感。

    而她发现她的目光落在哪里,哪里的鳞片就起得更厉害。

    卿鸢也诚实地告诉哨兵她的想法:“刚看是有点怕,看久了,觉得还挺好看的。”

    尤其是小腹的鳞片会随着他的呼吸,和分明的肌理一起起伏,泛起暗芒,很涩气。

    哨兵推了一下腰间挂着的作战服,衣服边缘在流着蛇胶的腰间打滑,眼看就露出人鱼线之下的部分:“那主人还要继续看吗?”

    那倒不必了,卿鸢拿起哨兵准备的刺青工具,停在他的锁骨前:“我应该做什么样子的标记?”

    哨兵身体放松,方便她操作:“主人看到我会想到什么?”

    那当然是蛇了,但卿鸢没信心把蛇画好,她怕画成奇怪的东西。

    “主人想把我当做什么?”哨兵微微偏头,轻声引导她,“宠物,玩物还是纾解的工具,更糟糕的词都可以,我都会很喜欢……”

    看出来他喜欢了,鳞片都随着加快的血液流速冒出来更多,身上的蛇胶也是更多更香了。

    哨兵的声音更轻了:“或者是一些命令的指令词,加上箭头的指向,会更加清楚,比如向下箭头加上……”他的指尖在锁骨处往下划了一下。

    卿鸢拍了一下他的面具,示意他不要说了:“玉京队长怎么懂这么多不正经的东西的?”

    看她脸微微泛红,哨兵眼里又显出一点笑意:“也可能不是我懂。”

    是她懂,他感知到的呗?卿鸢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做出要把他面具摘掉,打他嘴巴的样子。

    哨兵没有躲,但看她的蛇眼黯然了一些:“很难看。”

    是吗?卿鸢把手拿下来,看到哨兵垂下眼,发出指令:“自己摘掉给我看。”

    他抬起眼,呼吸重了些,然后抬起手,解下了面具。

    他的唇角处对称出现了两道裂痕,有点像卿鸢前世看过的小丑画出来的嘴巴,但他的不是画出来的。

    卿鸢皱眉,看着就觉得疼,轻轻抚过:“这是怎么了?”

    “蛇张开嘴巴的样子,主人见过吗?”他在向导温热的指尖划过时,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稍微偏头,睁开眼,做出了一个要张开嘴唇含住她指尖的动作,但并没有真的那么做,只是给她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的裂痕也是可以打开的,“它们的下颌骨是分开的,中间由韧带连接,所以嘴巴可以张得很大,蛇族哨兵也有类似的外显异化特征,只是平时我们可以控制隐藏起来,蜕皮期控制不了,只能以这样的形态见人。包括我的舌头……”

    他稍微探出舌尖。

    卿鸢知道他的舌头是分叉的,但这次看分叉得更严重,更近似于真正的蛇。

    卿鸢没害怕,反而想远了。

    蛇好像不止嘴巴能张得很大,肚子好像也能……卿鸢看向哨兵的腰。

    看到她没怕还想歪了,哨兵眼里的笑意回来,轻声说:“是的,主人很会举一反三,其他地方确实也能容纳更多。”

    卿鸢抬起眼看他:“是你想的,和我没关系。”

    “好。”哨兵从善如流,“是我想到这种体质可以放很多东西的,和主人没关系。”

    卿鸢咬牙,捏紧刺青工具:“你完了。”

    继疯狼之后,他是第二个上她猎杀名单的哨兵。

    她要给他纹个笔画多的,她的名字就很好。

    卿鸢第一次发现她的名字还能这么用。

    “主人要把你的名字纹上去吗?”哨兵发现了她的打算,问。

    “嗯。”卿鸢点头,“不够啊?那就把你的名字也纹上去。”

    哨兵看着她,微微皱起眉,接着仰起头,胸膛起伏,因为汹涌,颜色没那么透明了的蛇胶汩汩流下来。

    “变态。”卿鸢小声骂。

    他轻轻抓住她的手腕,眼睛看着她,偏头蹭了蹭:“我是主人的变态。”

    禁止勾引她,卿鸢把他的锁骨上的蛇胶擦干净,开始帮他刺青。

    这个世界的刺青工具要智能很多,谁都能直接上手。

    但好像还是会让被纹身的人很疼,忍耐度很高的蛇族哨兵也会因为极其细微的笔画勾转而身体战栗。蛇胶哨兵的肌理流过,像是从高山间偶而显出的溪流,在明暗深浅的光影里熠熠粼粼。

    再疼,哨兵也只是忍耐,最多会将被胶皮包裹的手撑在地上,慢慢地重重地抓过地面,胶皮严丝合缝地紧缚着长指,就算他再用力也不错动分毫,仅在弯折的腕间皱起一条条深色的痕迹,那些深色衬得他的手腕更为冷白,暴起青筋的手臂更为性感。

    卿鸢注意到了他的手,没办法不注意到,面具都拿了下来,手套怎么还戴着呢?

    卿鸢俯下身,指尖没入胶皮手套的腕口,挤进连缝隙都没有的空间里,哨兵抖了抖眼睫,睁开眼看她,手指合拢,止住她往手套里进的趋势:“我的手很难看,上面都是收不起来的畸形鳞片。”

    卿鸢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没看过他的手,上次不小心在他洗澡时给他打过去视频,他的手套好像也没有摘。

    手对他来说好像比别的地方更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永远都裹在胶皮里。

    那她就更要看了:“我是你的主人,你身上有哪里我不能看?”

    哨兵不会真的拒绝她,她稍微坚持一下,他就放开了手,随便她将他从不示人的地方一点点剥出来。

    卿鸢看着他覆满鳞片的手,手是好看的,但畸形的鳞片占满了手背上的每寸皮肤,畸形的鳞片又和正常的鳞片不同,更硬,颜色也更暗沉,她点了点:“确实不好看。”

    哨兵蜷起手指,想把手套戴好,卿鸢不允许,还让他展开,放在她的手边,和她白皙光滑的皮肤做对比。

    “这么看更丑了。”卿鸢压低声音问,“玉京队长刚刚怎么好意思用这么丑的手抓我的手的?”

    哨兵仰着脸看着羞辱他的向导,喉结滑动了一下:“那把这只冒犯向导小姐的手剁下来给你出气,好不好?”

    颠啊,卿鸢握住他的手:“不要。”

    哨兵看向握住那只丑陋恶心的手的另一只手,声音放轻,伴着嘶嘶声问:“那主人想要什么?”

    卿鸢晃了晃他的手:“我想想……让我标记你的精神巢和精神体,怎么样?”

    很不平等的条件,而且是她蓄谋已久的条件。

    但哨兵没有犹豫:“好啊。”甚至主动提出,“可以和身体的标记一起进行吗?”

    卿鸢看着答应得很爽快也很从容的蛇族哨兵,微微虚起眼:“你是不是从我进来就感知到我想要做什么了?”

    “嗯。”玉京点点头,没有隐瞒他一开始就猜到她今天来的时候,还藏着什么“小计划”,“但好像有点出入。”

    “什么出入?”卿鸢已经把精神链探出来了,低头,把哨兵身上又流出来的蛇胶抹掉,打算一边纹身,一边给他打精神标记。

    真好练习一下一心多用。

    “我感知到,主人想用很粗暴的方式给我强行标记。”哨兵顿了顿,“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是。”

    他提前感觉到向导会激动,所以提前抬起手,虚虚绕过她的腰。

    卿鸢也像他想的猛地抬起头,激动得差点摔了。

    卿鸢瞪他,比划着纹身工具吓唬他:“我才没有,你说实话,这个是不是你想的,故意赖给我?”

    玉京扶稳她:“如果我说是,主人会真的对我很粗暴吗?”

    卿鸢深吸了口气,感觉怎么回答都是坑,反问:“你感觉不到答案吗?”

    哨兵摇头:“我们也不是什么都能感知到,当我们自己的渴求太过强烈的时候,就会迷失对主人的感知,分不清那是主人想要的,还是我们自己想要的。”

    他突然换了个问题,看着她的眼睛问:“主人希望我喜欢你吗?”

    卿鸢看着他眼里的眼膜,忍不住抬起手,碰了碰他的眼角。

    “我没想过诶。怎么了?”

    哨兵看她的眼神更深邃,语气反而更轻了:“这样看来,我已经迷失很久了,可能真的是我想要向导小姐更粗暴地对待我。”抬手握住她的手,让刺青工具的针头深深嵌入他的皮肉,呼吸立刻变得急促起来,“这样确实更爽一些。”

    卿鸢对越痛越爱的哨兵无语,彻底放出精神链,紧紧缠住哨兵的精神巢。

    虽然不是第一次标记了,但因为和蛇族哨兵的精神巢不是很熟,还是有点困难,累得不行,所以,进行到后面的时候,蛇族哨兵把她抱到温泉里,像上次一样给她传递晶核的能量。

    卿鸢这才想起来,玉京队长身上冒出来的鳞片都是黑的,但它的精神体是白蟒蛇,只有摄取了晶核后才会变黑。他早就准备好要帮她渡晶核了,也就是早就猜到她今天还需要他给她补充体力。

    卿鸢看向他的腰腹,知道那里会随着她的目光,冒出鳞片,提前压住了那里,不让鳞片长出来。

    蛇族哨兵难受得皱眉,可还是没有反抗,甚至连服务她的动作都没停。

    卿鸢很舒服,但也没忘跟他算账:“你什么都知道,还什么都不说,把我当傻子?”

    “我永远不会为能感知到你的喜好而洋洋得意,我只想让你有最好的体验。”他的眼瞳收成细线,身体也在她的手下颤抖,可他反而靠她更近,“不过,让向导小姐有这样的感觉,那就是我的错。”

    他低下头,特殊的舌尖轻轻落在她的耳垂,拉着她的另一只手,让她的指尖碾过他锁骨处还泛红微肿的标记:“请狠狠地惩罚我吧,主人。”

    ……

    卿鸢离开前,蛇族哨兵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进入正式蜕皮期了。

    “是你让我惩罚你的。”卿鸢有点心虚地看着他匆匆扯掉作战服,进到玻璃箱里。

    “嗯,主人做得很好,主人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蛇族蜕皮时也会变得很虚弱,尤其他刚刚还以身渡了晶核给她,玉京懒懒趴在铺着她穿过的裙子的玻璃箱里,“可以请主人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吗?”

    “你说。”卿鸢尽可能不忘下面看,走近玻璃箱。

    “让标记沾上你的味道,好吗?”玻璃箱里的蛇族稍微挺直身,露出锁骨处的标记,“不然,新的鳞片都挤在我的皮肤下,长不出来。”

    “真的?”卿鸢有点不信。

    “真的。”玉京松松抓住她的手,带她感受他皮肤下躁动但找不到出口的柔软鳞肉。

    卿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敢想蛇族的蜕皮期得有多疼,对蛇族哨兵也多了些怜惜:“我得怎么做?”

    哨兵得到她的同意后,才握住了她的手,让她俯下身:“亲亲它,可以吗?”

    卿鸢没有拒绝,一手扶着玻璃箱的边缘,低头,在哨兵漂亮的锁骨上轻轻亲了一下,哨兵身体一震,玻璃箱里原本只有薄薄一层的蛇胶,快速增长,转眼就漫过了他的脚踝。

    他偏头又蹭了蹭她的颈间。

    这是蛇族的习性之一吗?一到蜕皮期就这么喜欢用脸蹭主人?

    卿鸢给他蹭了一会儿,本来还想多留一会儿,但蛇族哨兵并不想让她看他继续:“回去吧,向导小姐,已经很晚了。”

    卿鸢有点不放心:“你没关系吗?不是说我看着你,会让你舒服一些吗?”

    “今天的已经够了。”他仰起脸看她,收回自己的手,“主人可以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我。”

    虽然玉京队长没说,但卿鸢能感觉到他是怕他今天占用她太多时间,会让她以后不肯再来看他了。

    毕竟她已经标记过他,得到她想得到的了。

    她怎么会那样啊?她都答应过他会来看他了。

    这些哨兵,无论是像疯狼一样不驯,还是像蛇族一样看着冷冰冰的,都这么懂事。

    这让卿鸢心里更不是滋味,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懂事?

    因为他们得到的善意太少了,卿鸢打开光脑看了一眼:“还不算太晚,我在这里陪陪你好了。”看蛇族哨兵还想说什么,她弹出光脑的虚拟屏幕,“不干陪着你,我正好也可以看看学习视频,有问题还能问你。”

    玻璃箱里的蛇族没再说话,卿鸢靠着玻璃箱坐下来,她倒也没真的问他问题,只偶尔抬头看他一会儿。

    蜕皮那么难受,哨兵也没有出什么声音,只是攥紧了她给他的裙子。

    卿鸢离开的时候,玉京队长已经蜷卧着昏睡过去了,蛇胶把他整个人都吞在其中,像是蛋清包裹着等待新生的雏鸟。

    卿鸢有点担心他呼吸不上来,但想了想还是没擅自碰触他,轻声轻脚地下楼,走向门口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回头往上面看了一眼。

    妈呀。

    卿鸢猛地收回视线,快步走出去。

    太活色生香了,多看一眼都会流鼻血的程度。

    不敢想要是真的泡在温泉里观赏得多么刺激。

    卿鸢回到宿舍学习更有劲儿了,她在标记玉京队长的时候,简单处理了一下他的精神巢里的污染和毒素。

    她在玉京队长那里也发现了不太能处理得了的污染源。

    和疯狼的很像,让她忍不住怀疑,他们可能是在同一个污染区感染上的。

    不管是怎么感染上的,她会努力想办法帮他们治好的。

    睡前,她收到了副主席的信息,说帮她约好了明天上午可以和无泽前辈见面。

    太好了,卿鸢正好有一大堆问题想要问。

    卿鸢一大早就起来了,看了眼室友还空着的床铺,想了想还是给室友发了条信息,让她回来告诉她一下。

    室友很少夜不归宿的,又是特殊时期,不免让卿鸢担心。

    她先去找虫母前辈上了节课,然后马不停蹄地去找无泽前辈。

    第87章 开始升破级

    无泽前辈有自己的办公室诶, 卿鸢抬起头看着门口挂着的介绍牌,打开自己的光脑,她都好久没有注意自己的积分具体有多少了。

    卿鸢想着点进了她的个人中心。

    哇, 她在不知不觉中攒了好多积分,完全足够她兑换独立办公室了,卿鸢自己都觉得神奇, 不知道她哪来的积分。翻了翻详情, 发现好多哨兵“背着”她给她申请了比标准更多的积分奖励。

    还有人把自己的哨兵积分兑换成了向导积分, 说是要向她表达个人的感谢, 这里面就有之前把自己的哨兵积分劵丢给她挑衅的疯狼。

    看了一下时间,他那时候把自己的积分兑换给她应该也带着点“寻衅滋事”的意思,明明当时她都没给他做过连接, 他还在申请理由上写要好好感谢她。

    卿鸢划拉着这些积分信息, 心里感慨。

    其实也没过太久,她竟然从一个哨兵都不认识, 到现在, 和这么多哨兵有了交集;从为了几个积分舍不得推掉哨兵治疗, 到现在,握着一大把积分都忘了花。

    她为自己的进步感到开心,也为这么多哨兵默默用自己的方式, 尽可能地帮助她感到感动。

    真好啊,卿鸢捧着光脑感觉自己全身都暖暖的。

    但是她要不要兑换个独立办公室呢?卿鸢又看了看无泽前辈的简介牌, 他的荣誉经历列了好几行。

    她好像没有什么好列出来的,那她的牌子岂不是看起来很可怜。

    算了, 卿鸢摇摇头,反正人工智能最近都没给她安排哨兵,她现在也不再那么怕人工智能给她塞人或者去哨兵基地了。

    那要独立办公室什么的也没什么用, 卿鸢打消了这个念头,不如,换一个图书馆的高级借阅证或者星网的搜索权限,那种不对全体开放的借阅室和网址里说不定藏了什么特别的信息。

    好可怕,卿鸢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捂住嘴巴。

    她现在有积分不吃喝玩乐就算了,竟然还会想到要为了学习兑换积分。

    卿鸢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的时候,听到温润好听的声音轻轻响起:

    “卿鸢同学,你……要进来吗?”

    卿鸢赶紧抬头看,她也没看到哪有摄像头啊。

    确定她不会被吓到了,她面前的门打开,无泽站在她面前:“我不是要打扰你,但一会儿可能会有人上来,会看到你的。”

    “谢谢。”卿鸢听说有人要上来,感激地看向她的向导表哥,被他看到固然丢脸,但她相信他的人品,肯定不会笑话她或者蛐蛐她的,别人可就不一定了。

    “进来吗?”无泽侧身,动作轻而端方,身后绑着的长发都不会随着他的动作有太明显的晃动,“还是你还想要一个人思考一会儿,我可以回避的。”

    “我已经想好了。”卿鸢有点不好意思地摇头,他好像误会她在思考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还要给她腾出空间让她一个人静静,其实她想的一点用都没有。

    她刚跟无泽前辈走进办公室,就听到身后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还好还好,她的“行为艺术”差点就被那么多人看到了。

    无泽让她坐下,卿鸢看着他,他的脸色太苍白了,让人忍不住担心他的身体,如画的眉眼又满满都是温柔的力量,给人一种就算他的身体支离破碎,也能靠意志力将自己撑起来的可靠感。

    他帮她端来温水,坐在她旁边,与温和的声音不同,他做事的风格很干脆利落,没有废话,直奔主题:“听副主席说,卿鸢同学有和精神污染相关的问题想要问我。”

    “嗯。”卿鸢也没说有的没的,点头,“我最近遇到了几个没见过的污染源,查了书本和星网都没有搜到类似的,我把它们画下来了……”她打开书包,拿出文件夹,打开给他看,等向导低下狭长漂亮的眼睛看过去,她才觉得有点害羞,“我画得不太好。”

    他笑了一下,虽然没有抬起眼,但卿鸢还是被他这一笑的美颜暴击到了,什么叫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她今天算是见到了,而且他的笑容是无心漾开的,那种不自知的魅力特别叫人怦然心动,且无法刻意复制。

    “画得很形象,我一看就看懂了。”他把文件夹放下来。

    卿鸢睁大眼睛:“前辈见过这样的污染源吗?”

    无泽没有直接回答反问:“卿鸢同学觉得它们有什么特别的吗?”

    卿鸢如实回答:“我的精神体对这些污染源没有作用,我想看看是我的精神力等级不够处理它们,还是方法不对。”

    “没有作用?”无泽若有所思,“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我的精神体面对其他污染源的时候,能闻到它们的味道,还会觉得它们……”她看向身边的向导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对方,“很香,很好吃,它们也的确可以被我的精神体吃下去,还能被我的精神体消化掉,好像……好像和我的精神体属性很合,甚至。”

    卿鸢看了看无泽前辈的表情,继续说下去:“有时候我有一种,它们被我的精神体吃掉就是我的了,我可以控制它们的感觉。”

    这个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总觉得她太特别,会很危险。

    可事到如今,她再一个人憋着,可能永远也找不到她想要的答案。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最近发生的事情让她感觉有一个巨大的轮子在她的身后追着她,她只能快一点,再快一点,哪怕冒些风险也要往前跑,不然那个大轮子就会把她碾过去。

    无泽并没有因为她的话露出太多表情,让卿鸢没那么紧张了,她其实挺怕被他当做怪物的。

    他这样镇定平静的反应给了她一种安全感,她接着说:“但这些污染源。”

    她看向桌面的文件夹:“这些污染源对我的精神体来说就没有那种天然的‘亲和性’,我闻不太出它们的味道,我的精神体把它们吃下去的时候,也会感觉不舒服,而且它们似乎脱离了我的控制,会在我的精神体把它们吃掉后,又自己长出来。但是……我还是觉得它们也属于我,只是暂时不是那么听话。所以我才会拼命找它们的资料,想多了解一点,可能会有帮助。”

    她说完后,看没有说话的向导:“无泽前辈,我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不太正常。”当变态久了,就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人了。

    看到污染菌,都想当它们的主人。

    无泽前辈本来在很认真地想什么,听到她这么问,弯起眉眼,笑起来。

    “前辈别笑我。”卿鸢有点委屈,“我真的会怀疑自己会不会也被精神污染了,所以才会有这些奇怪的想法。”

    “我觉得卿鸢同学没有问题,只是。”

    卿鸢紧张地看着他,可能是表情太严肃又逗到他了,他唇边噙着淡淡的笑意,温和地说:“很特别。”

    卿鸢点头,这个她承认:“我的精神体确实很特别。”

    “我是说卿鸢同学本人。”无泽看着她,从小就是。

    尤其,对他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现在轮到我回答卿鸢同学的问题了。”无泽将话题带回来,“我见过你画的污染源。而且,我还保存了它们的标本。”

    污染源的标本?好冷门的字眼。

    污染源不能同时脱离寄主和晶核单独被收集,会很快枯萎,化成黑水或者粉末,如果污染源还有晶核,那它就会不断繁殖,根本没办法做成标本,如果污染源在寄主体内,想把它做成标本,就必须和寄主一起,但寄主死亡,寄主体内的污染源也会消失,这种可能依旧是无法成立的。

    那无泽前辈是怎么做到的?

    无泽看出她的困惑,轻声问:“卿鸢同学想看吗?”

    卿鸢想了一会儿点头。

    无泽放下水杯,把手给她,他没有喝水,只是用水杯的温度将指尖熨烫升温,免得冰到她:“那就请卿鸢同学进到我的精神空间里吧,握着我的手,会比较方便。”

    去他的精神空间看污染源标本?卿鸢发现无泽前辈说的话每个字她都听得懂,连在一起就不明白了。

    卿鸢看着他的眼睛,看不出恶意。

    好吧,她愿意相信他,卿鸢握住他的手,探出精神链。

    无泽把自己打算怎样行动都告知她,征求她的意见:“我先不动,看看卿鸢同学有没有进步,可以吗?”

    “好。”卿鸢也想知道这两天的学习成果,从表象看,她的精神链数量变多了一些,但粗细还和以前差不多,它们努力缠上对它们来说依然有些巨型的风系精神链。

    仍是有点吃力,但感觉不像第一次那么无从下手了,也能单方面建立起一个窄细且摇摇欲坠的精神通道了。

    无泽前辈的声音适时响起:“卿鸢同学进步很多,这段时间学习辛苦了。”

    他如春水轻柔的嗓音配上夸她的话语,实在让人不舍得辜负,卿鸢为此多坚持了几分钟,这才放下精神链,解除精神通道。

    “做得很好,现在试试进到我的精神空间里。”

    卿鸢点头,精神链向无泽前辈精神空间的能量膜游去,穿过它并不难,可进去就没那么简单了,她感觉有道无形的力量再推她的精神链出去。

    卿鸢试了几次,感觉一点门都没有,就睁开了眼睛:“好像不太行……前辈,你还好吗?”

    她被无泽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的眼皮好红,一直红到眼尾,鼻尖也是,跟涂了胭脂一样,脸庞的底色却比之前更苍白,感觉整个人都要碎掉了,喉结一直轻颤,直到看到她睁眼,确定不会打扰到她了,这才咳出来。

    他轻喘着冲她笑了一下:“我没事,身体总是病恹恹的,但其实想死都死不掉,耐造得狠。”

    卿鸢脸色微变,无泽前辈还想过死吗?

    看到她的表情变化,他的笑意更深,温柔的笑意配着泛红的眼尾好看得灼灼艳艳:“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只想说明我的身体比看起来要好用许多。”

    卿鸢还是有点担心,无泽前辈温和是温和,但也有威严感,卿鸢把原本的问话咽了回去,安静等他喝好水,他很快缓过来,开口:“那这次换我来。”

    换他来?卿鸢有点不明白。

    无泽轻声指导她:“卿鸢同学把精神链伸出来就可以,不用动,我自己穿过去。”

    还可以这样?卿鸢不懂大佬的世界,乖乖伸出精神链。

    这个操作就算是对无泽前辈来说也不简单,需要让能量膜充盈起来,让自己透过她的精神链。

    能量膜动得很慢,卿鸢虽然也不太舒服,但不用太出力,可以分神睁开眼。

    无泽前辈的状态真的好叫她担心,闭目,微皱着眉,呼吸都不敢放重,修长如玉的颈间浮出难得的青筋,脸惨白,沁出的红潮却更鲜艳欲滴。

    卿鸢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应该再给他添麻烦了,可精神链实在有些承受不了高级向导精神空间倾覆过来的威压,颤了一下,她本人也差点轻呼出声,好在及时咬住了唇。

    但还是叫他发现,他睁开眼,看到她咬着的唇:“对不起,弄疼你了。”

    “我没事的。”卿鸢摇头,感觉让一个看起来都要碎了,而且还是出力更多的人跟她道歉实在倒反天罡。

    无泽没有马上闭上眼睛,他从她的眼里看到自己此刻糟糕的样子,修长的手指攥起,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又闭上眼。

    他变得更小心,怕又弄疼她,可这样做会让他自己更难受,在她眼里变得更不堪。

    身体上的难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让他坐立不安的是,忍不住去想她的眼睛里会映着怎样的他。

    无泽咬住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不要停下来。

    终于,她的精神链到了足够深的地方,能“看”到他放置在精神空间里的秘密。

    “这是……”卿鸢被浮现在她意识里的画面震撼到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污染源,尤其还是在一个向导的精神空间里。

    向导不像哨兵要亲自参加战斗,也不能将精神体外放出来,对污染源来说,已经有了哨兵这个更好的寄主,就不会再退而求其次选择向导来寄生,所以就算向导跟哨兵连接,也几乎不会有污染通过精神链进入到精神空间里。

    那向导就没什么能被感染到污染的机会了,所以向导的精神空间里不可能出现精神污染源。

    可她确实“看”到了数以百计甚至更多的污染源被封锁在向导的精神体“风”做的透明保护罩里,将不可能制成的污染源标本变为现实。

    太恐怖了,像无泽前辈那么温柔优秀的人怎么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难道他想用这些污染源偷偷毁灭世界,杀死所有人吗?

    卿鸢惊得精神链飞速后撤,要强行从无泽的精神空间里退出去。

    她的手被冰凉的大手握住,很快又放开:“别……等一下……听我说完,好不好?”

    卿鸢停下来,无泽前辈完全有能力强留住她,甚至可以把她的精神链弄断,融进他的精神空间,但他没有,就算痛得精神空间都在收缩,能量膜颤得快要破掉,也没有。

    卿鸢想听听他要说什么:“你说。”

    无泽平复了一下呼吸,其实她的精神链不出去对来说也是煎熬,可他想和她分享他的秘密。

    如果她撤出去,他不确定他还有没有力气、勇气再将自己的精神空间贯穿到她的精神链上。

    无泽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重点:“我和我弟弟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展现出向导和哨兵的天赋,所以才会被领养。”

    这个卿鸢是知道的,主家为了增强自己的实力,会选很多有潜力有天赋的孩子带回来培养,但能像两位表哥一样,有资格获得主家成员的身份的,寥寥无几。

    那些孩子除了严苛的训练,平时就像牲口一样被集体关在一个大院子里,可怜得狠。

    卿鸢听她妈妈说,她小时候一到主家人就没影了,好几次都是在那个大院子发现的她。

    卿鸢都不太记得那时候的事情了,每次听她妈妈说,就笑着打哈哈。

    “他们很早就开始给我和弟弟上课,所以,我知道向导是轻易不会受到外界的精神污染的,可是。”无泽顿了一下,“我被污染了,而且污染源一接触到我就开始疯长,我的精神空间那时还很弱小,很快就被污染菌长满了。”

    “我不敢告诉别人,因为一旦被人发现我是个冒牌的向导,不仅更不会有人救我,就连我弟弟可能都会被我连累,和我一起被丢到大街上。”

    卿鸢皱起眉,把病重的孩子丢出去,是主家能做出来的事情,她习惯看到两个表哥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样子,都没意识到他们走到今天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我以为我死定了,我想让我弟弟好好的,所以就想找一个没人能发现的时间自己了断,最好连尸体都不要留下,没想到,有一个妹妹她救了我。”

    卿鸢在心里轻叹。

    无泽表哥看着温温柔柔的,内核是真的强大,还是小孩子就能那么冷静地决定为自己的弟弟对自己毁尸灭迹。

    那个妹妹也好强,小小年纪就解决了无泽表哥这个罕见的案例。

    无泽没有多说关于那个妹妹的事情,继续道:“我也是从那时候才发现自己和别的向导的不同,别的向导可以净化污染源,而污染源遇到我反而像得到了催化,会变得疯狂,不断复制膨胀。”

    卿鸢皱起眉,她从来没听过这种情况。

    会让污染变得更厉害的向导,还叫向导吗?

    “后来,我一边想方设法隐瞒我的特殊,一边研究如何控制污染,还好我足够幸运,真的研究出来如何把它们锁在我的精神空间里的方法,后面又在快要露馅的时候,遇到了奥古斯丁教授。”

    只是因为幸运吗?卿鸢不敢想他从一接触污染就会引发它们爆发,被它们吞噬到能把它们控制住,锁在精神空间里都经历了什么。

    无泽说完这些,笑了一下,轻轻问:“是不是很讽刺?我是向导,我的精神体是风,应该吹走一切污秽病痛的,却只能助长灾难和不详。”

    他是笑着说,可卿鸢能感觉到他的失意落寞,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用意识摸摸他的能量膜内侧。

    无泽气息顿时沉重急促,但知道表妹是在安慰他,默默忍了下来。

    “不过,也有好处,正是因为我的精神体不同,我才会有意地关注污染源的种类,遇到特别的就将它们收集起来,控制它们的生长变化,研究它们的特性,从而对污染源特别了解,才叫副主席在卿鸢同学有疑问的时候,第一个想到向你推荐我。”无泽眉眼带着浅淡又令人非常舒适的笑意,“我果然是一个很幸运的人。”

    啊……卿鸢好佩服像无泽前辈这样的人。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的事情,却不需要别人安慰,自己就能坚强起来,还能在别人为他难过的时候,反过来安慰她。

    再次加深了她对他的印象,温柔又强大。

    “根据我的研究,污染源有自己的意识,它们也在不停地学习,虽然在不停死去,不停新生,但无论死去的,还是还没诞生的,好像都是一个整体,有可以共享信息的特殊渠道,可以通过寄生过的寄主,生存的环境,接触到的一切来学习,进化自己。”

    卿鸢打出个惊叹号,无泽前辈的想法和小狮子母亲在笔记提到的理论不谋而合了。

    “我以为它们很快就会进化出一代,拥有和我们一样智慧的菌群,可它们的进化似乎有个固定的轮回,来不及到拥有智慧就被打回了原形。直到最新这一代的污染源诞生,它们可能以前就存在,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进化方向,现在它们找到了,它们的智力已经启蒙,但具体发展到什么程度,我还需要样本继续了解。”

    又对上了,卿鸢暗道无泽前辈的厉害,他发现的是她好不容易从小狮子母亲笔记里总结出来的内容,小狮子母亲为了这些信息也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

    卿鸢问:“出现智力启蒙的是我画的那些污染源吗?”

    “是。”无泽点头,实在没忍住轻咳了两声。

    卿鸢反应过来:“要不我还是出去吧?”感觉他好难受,脸上的潮红都要化成一滩浓浓的樱桃汁流出来了。

    “不。”无泽摇头,“我想让卿鸢同学亲眼看看那些污染源在生长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不同,我总是一个人研究这些,需要一些新的思考角度。”

    卿鸢意外:“前辈没有告诉过别人吗?”

    “没有。”无泽又带了些笑意,“我答应过她,不能把我精神体的秘密告诉别人,她说好不容易才把我救回来,不能让我因为别人死掉。我答应过她。”他顿了顿,“我会活得很久很久。”

    那怎么告诉她了呀?卿鸢犹豫着要不要提醒无泽前辈她虽然很菜,但也算是个人。

    不过她确实不会跟别人说就是了。

    因为她也算是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他。

    “好,那我就看看。”卿鸢没再拒绝,她确实很需要多收集这些污染源的信息。

    新一代,有智慧的污染源。

    想想都觉得不好对付,多留它们在哨兵的精神巢里一天,就多一分风险,谁知道“有脑子”了的污染源会酝酿什么阴谋,可能大狮子说的有问题的向导就和这些污染源有关系。

    她得抓紧时间破解应对它们的方法。

    “把精神体也放出来吧。”无泽提醒她,“让它接触一下生长中的污染源,可能会有发现惊喜。”

    卿鸢觉得有道理,可她有点怕他受不了。

    精神体也进来,对他的精神空间负担会更大。

    “没关系,我说过。”无泽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很耐造的,外面,里面都是。”

    卿鸢放出了小水珠,小水珠头上绑着写着奋斗字样的水流绑带,一人一珠认真学习起来。

    一入迷,她就有点忘了时间,等她发觉,无泽前辈的能量膜已经鼓了起来,还泛了一层水光,像是挂着眼泪一样。

    看着就知道他很辛苦。

    他为什么不提醒他,还用自己的精神力护着她的精神链,以免她在他的精神空间里呆时间太久会被他们等级差异带来的威压引起不适。

    当然,这不能怪无泽前辈,是她的问题,卿鸢赶紧收回小水珠,把精神链抽出来,离开前,她“瞥”到无泽前辈存放这些污染源的位置还不是他的精神空间最深处,里面好像还有位置,还藏着什么。

    比污染源还秘密的秘密会是什么呢,卿鸢一边想,一边往外拽精神链。

    无泽前辈的声音轻得都要听不到了,隐在喘息中,让卿鸢听着更愧疚了:“慢一点……好不好?”

    她放慢了精神链的速度,但她留的时间太长,他的精神空间已经撑到一点细微变化都会很敏感,会流出更多水意的地步。

    他还特意给她解释了一下:“那些水不是脏东西……应该是我的风系精神力和你的水系精神力产生了共鸣形成的,我平时一个人时是没有这些的。”

    “没关系。”卿鸢觉得那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她的精神链该怎么出去啊。

    她想动又不敢动的样子让他发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出来的:“还是我来吧。”

    卿鸢以为他会像开始一样慢慢来,却不想,他沉了口气后,直接将能量膜撑破了。

    “好了,可以出去了。”

    温柔大美人有时候是真的残暴,对自己好狠啊。

    卿鸢刚要睁开眼,听到无泽的声音响起:“可以再帮我验证一件事吗?”

    卿鸢答应了他,按照他的话,和他建立了精神通道,然后叫出小水珠,让小水珠张开嘴巴去吃吹向它的风。

    小水珠馋无泽前辈的“风”很久了,嘴巴张得跟黑洞似的,喝了一大口“西北风”,咕嘟咽了下去。

    “感觉怎么样?”

    “好吃。”卿鸢边感受边回答,“肚子里温温的。”

    “没有不舒服吗?”

    “没有。”卿鸢摸摸自己的肚子,“挺舒服的。”

    无泽等她收起小水珠,放开了她的精神链,睁开眼:“卿鸢同学的精神体还吃过别人的吗?”

    卿鸢数给他听:“吃过别的哨兵的火元素、冰元素、金元素我没敢让它吃,但应该也能吃。”

    “除了元素力呢?”

    “吃别人不能再生的精神体吗?”卿鸢想象了一下小水珠吃狗狗吃猫猫吃狼吃蛇的画面,皱起眉,“不太好吧?”

    小水珠吃的元素力一般都是哨兵们外溢出来的,而且吃了也不会影响到他们的。

    无泽脸色苍白,但还是看着她漾开笑意。

    卿鸢怀疑她是不是长他痒痒肉上了,她好像很轻易就能戳中他的笑点,让他笑起来。

    眨了下眼,卿鸢把狼王他们精神巢精神菌的变化告诉了无泽前辈,问他有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经过你的净化,剩下的、变成透明的菌丝可以吸收其他有害的毒素和没变成透明的菌丝了?”无泽摇头,“我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它们会不会学习了我的精神体的净化能力啊?”卿鸢听他都没听过,有点不安,“它们变成透明的以后,和我的精神链好像,我怕我……”是怪物。

    她没说完,但无泽前辈好像懂她的意思。

    “卿鸢同学只是很特别,因为特别才有跟比人不一样的地方。”看她还微微皱着眉,无泽稍微蜷起手指,按捺住想要抬手为她抚平眉间的冲动,很轻但也很认真地说,“如果卿鸢同学是怪物,那我也是,我们互相掩护,一定可以好好地隐藏在人类里面。”

    这回轮到卿鸢笑出来了,无泽前辈的话好可爱啊。

    感觉他说完,他和她都长出了怪物的犄角、尾巴,偷偷背着人类碰头开会,等走出这个办公室,就又都变回正常人的样子。

    她的话提醒了无泽,让他提议:“卿鸢同学可以留一点精神链,我用它们给那些污染源做实验。”

    好主意,卿鸢眼睛一亮,探出精神链,还让小水珠甩了一碗水让无泽的精神链捧走了。

    卿鸢感觉今天来找无泽前辈收获很多,忍不住弯起眉眼:“我吃了你的风,你带走了我的水,我们两清了。”

    无泽看着她的笑脸,眼里也浮起笑意。

    怎么可能两清呢?他就把他的命欠给她了,如果她愿意,他也愿意一直还,一直还下去。

    卿鸢从无泽前辈那里出来,看了下光脑。

    她的室友还没给她回消息。

    她又给她发了条消息,吓唬她如果再不回她就要告诉导师了。

    她是以开玩笑的语气发出的信息,可眉心却是皱着的。

    室友平时光脑都不离手,连去卫生间都要刷星网,怎么会这么久不回她消息?

    难道昨晚忙了一晚上,今天还没起来吗?

    卿鸢开着光脑等室友回消息,没等到室友的信息,倒是等到模拟系统给她发来消息,说是为了补偿她因为故障带来的损失,会按照她的筛选条件,为她联系符合条件的哨兵和她进行模拟练习。

    这可是好消息,她正愁时空系哨兵都太高傲,不会加入模拟系统接受匹配邀请呢,就是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能帮她联系上。

    光脑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室友或者是模拟系统,赶紧点开,一看发现谁都不是。

    是奥古斯丁那位男鬼教授,他要她过去一趟。

    卿鸢不想过去,绞尽脑汁想了个借口给他发了过去。

    他秒回:【是公事,必须到,不要让我出具审讯组的指派函来请你。】

    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条:【时间可以通融,你选一个方便的时间过来。】

    卿鸢对着光脑屏幕挥了一拳,几天不见,男鬼教授还是那么欠揍,亏她还为他的记忆碎片里那个可怜的小男鬼难过了一下呢。

    虽然他的经历值得同情,但也不是别人要无条件原谅他的刻薄冷漠的理由,她该讨厌他还是讨厌他。

    卿鸢看了一下自己的时间表,把他排到明天上午,明天下午她约好了和熊熊队长进行模拟训练,应该能扫去上午见到晦气男鬼的阴霾。

    下午卿鸢没什么安排,去了图书馆,用积分换了高级借阅卡,在借阅室里泡了两个多小时,抱着一摞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书出了图书馆。

    有点饿了,她从图书馆后面绕了一下,打算去食堂看看,却不想,刚一转过墙角就遇到了霸凌现场。

    几本书散落在地上,一只脚踩在上面,那人低着身,满脸笑意地念出那本书封面上的字:“《植物系哨兵的孕期指南》?哈哈哈哈,我说你训练完了急急忙忙地往图书馆跑什么呢,原来是怀孕了,不知道怎么办了呀?来,让我们看看我们小孕夫的孕肚,看看大不大,怀了几胎了。”

    “听说植物系的浪货在孕中还能继续不停受孕,结果的时候,都分不清是谁的种,最后大的小的都没人要。”

    “一看你就不懂植物系,他们自己就能怀,只要被人轻轻碰一下就行,这和碰瓷有什么区别?不怪没人会负责……诶呦,你看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有人管你吗?有人管你,你会自己偷偷跑到图书馆里借这种书?”

    卿鸢停下脚步,看着一道背后收拢着白翼,身影修长的哨兵捂着自己的小腹,小心翼翼地低下身,一只手去拿地上的书。

    第88章 开始升破级

    捡书的人动作顿住, 和看向他的卿鸢视线交接在一起,片刻后,眼里显出慌张, 匆匆避开她的视线,书都没有拿稳,匆忙起身, 捂着小腹侧身微微打开翅膀挡住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 想到什么慢慢把手放了下来。

    上次卿鸢见他是在任务过程中, 他是负伤、紧急受审的状态,理应比回到基地整顿好的样子要好一些,可他并不好, 脸上有伤口, 羽翼好像也被人恶意修剪过。

    不过,他把自己收拾得非常安静整洁, 金色的头发柔顺发亮, 羽翼的羽毛也根根洁白分明, 侧身时,被一缕倾斜下来的光笼罩,浑身都泛起一圈皎洁神圣的光辉, 下意识护住小腹的动作,莫名增加了他身上的神性, 让他看起来仿若流落凡间的落难天使。

    “一碰就止不住结果的小男昌夫怎么不说话了?不服气啊?不服气也没办法,谁叫你自己不检点, 让自己莫名其妙地大了肚子,说不清来源,那你就得乖乖被我们教训, 这就是规矩。以前你带人查我们的时候,不是很高傲吗,继续傲啊,躲什么……”围着他的几个人发现了他的异常,纵然他已经很快从卿鸢这里转开头,可还是叫这些人看到了她。

    “哟,这位不会就是让我们的将槿督察长怀孕的……”

    卿鸢甚至没听到那人打算用什么词来形容她,就看到一簇柔软的绿藤突然勒住了那人的脖颈,那人洋洋得意的脸顿时变得紫红,甚至都没来得及放出自己的精神体还击,身体就软了下去。

    绿藤嫌弃地放开那人,立刻那人脖颈时,藤蔓表面扯出密密麻麻、纤细如丝的纤维管,它们好像是活的,有意识地扎进人的皮肉里,大力地抽取血液,灌注进自己的藤条里。

    卿鸢睁大眼,想起上次她在哨兵精神巢看到的“小草”,是那么孱弱、干枯、奄奄一息,她还很同情它,叫小水珠给它浇了很多很多的水,就算是后来,哨兵把藤蔓唤出体外,让她看到了“小草”全貌,它们也是柔软细瘦、好不容易开出来的花被她看一眼就能碎掉。

    她还记得它们有个很中二的名字叫圣域之藤。

    原来它们是这么凶残的吸血藤吗?

    卿鸢后脖颈一凉,想到她还让这些藤蔓缠上她的手腕就感到后怕。

    剩下的几人还想做什么,绿藤如同鬼影在他们身侧悄无声息地竖起摇晃,不用交手,就已经明白他们不是他的对手,赶紧扯起地上半死不活的同伴,落荒而逃。

    绿藤快速退回到哨兵的袖口衣摆里,哨兵没有回头,蹲下身,安静地一本本拾起书,有的书掉落得比较远,他下意识又按住了小腹,然后才倾身去拿。

    一只白皙的手帮他拿起了那本书,他顿了一下,低头接过书:“谢谢。”

    说完便起身,一副根本不认识她的样子,但他袖口里有藤蔓钻出来,非常熟稔地往卿鸢的手上缠。

    浅金的头发,白中透着淡粉的脸庞,纯色的羽翼,好像由最浅又最梦幻的油彩涂抹出来的美丽天使仿佛要融化在阳光里,颤着眼睫想把藤蔓收回,可更多的藤蔓从他的衣摆下冒出来。

    那些藤蔓钻出时摩擦着哨兵在特殊时期分外敏感的皮肤,瞬间就留下淡淡的红痕,并让哨兵险些失去站立的力气。

    让他更难堪的是,他的一条藤蔓还很骄傲地竖在卿鸢面前,晃动着给她看上面结出的青涩小果,那几颗小果子好像是比禁果还要令天使羞愧的存在,他赶忙握住那条藤蔓,小心地将那些小而脆弱的果子收在手心里。

    这些不会就是她无意间帮他授粉后整出来的果实吧?

    那他……卿鸢看向哨兵,他穿着有些宽松的白色作战服,看不清具体的轮廓,只觉得他的腰腹还是很窄很薄的,但他在她的目光里,想要捂住腹部,又按耐住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秘密。

    卿鸢闭了闭眼,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没有霸总的钱,却闯了霸总的祸。

    满脸绯色,反而更有圣洁感的哨兵在她懊悔的时候,转身再次要离开,卿鸢叫了他一声:“将槿。”

    她能记住这个哨兵的名字还多亏了和他一起被她审讯过的黑翼哨兵,那个恶毒但笨蛋的漂亮哨兵连他两个字的名字都记错了,开口就叫他将松。

    白翼哨兵停住脚步,有些茫然地看向她:“向导认识我吗?”

    卿鸢比他还懵,他不记得她了?可他之前和她对上视线还会立刻躲开;欺负他的哨兵刚一提到她,他就放出精神体攻击他;他的藤蔓也表现出和她和亲密的样子。

    是装的吧?

    卿鸢抬起手,给他看不顾他阻拦又伸出藤条缠住她手腕的藤蔓:“你说呢?难道你的藤蔓不管对方是谁都会这么黏人吗?”

    白翼哨兵也为自己不知廉耻往向导上爬的藤蔓感到困窘,被她一问,眼睫低下,没有反驳,认真道歉,把藤蔓从她身上唤回来:“对不起,但我真的不记得我们认识。”

    卿鸢认真看了看白翼哨兵的表情,又有点怀疑,看他的样子不太像是假的,她提醒他:“你身陷污染区,我是负责救援你的随行向导,在你获救后,我审问过你。”

    白翼哨兵眼里浮现出错愕和警惕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这些……我查过档案,里面没有我的审讯记录。”

    卿鸢看着他,越来越感觉他没有在演,他的眼神太真切,眼尾都有些泛红了。

    “我刚刚说了啊,就是我审问的你,我怎么会不知道?”

    “不可能。”白翼哨兵摇头,看金粉色的眼瞳不复之前那么平静淡然,看她的目光甚至多了一分敌意,“你不可能是我的……主人,她已经不在了。”

    啊?卿鸢感觉自己的CPU散发出了淡淡的糊味。

    她什么时候成了白翼哨兵的主人,还不在了?

    “你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只有我和主人知道的事情?”白翼哨兵眼神变得肃冷,一步走出光下,向卿鸢靠近,从他衣服下钻出的藤蔓也进入了准备攻击的状态,仿佛活虫般的纤维管在疯狂扭动,卿鸢密恐都犯了,下意识往后退,藤蔓生长的速度比她快多了,很快就爬上了她的手脚。

    她的余光都看到立起的藤蔓在她脸侧甩动了,可藤蔓并没有真的伤害她,在关键时刻,哨兵止住了它们。

    卿鸢并没有没坐以待毙,在藤蔓爬到她身上的时候,她也探出精神链缠住了哨兵的精神巢,可哨兵停下并不是因为她,她还没有来得及叫精神链发力。

    是他自己停下来的,还用一种特别复杂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

    “你的精神链……”

    哨兵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垂眸的时候,显得疲倦又脆弱,声音很轻像是呓语:“好像主人的。”

    卿鸢想到该怎么让哨兵想起她了,让精神链试着进入哨兵的精神巢。

    他连她的精神链都记得,那肯定会记得小水珠。

    卿鸢没想到她的举动引起了哨兵很激烈的反抗,她的精神链刚进去一点,他的精神巢便猛地收紧,所有甬道都死死闭合起来,与此同时,他的翅膀也打开,亮出羽翼的锋芒像是要对她做什么,但最终只是在她的身侧轻轻合拢。

    她和哨兵之间最后的光线也慢慢被他的翅膀遮挡住,但她依旧能看到他眼底的浅浅水光:“不可以……只有主人能进到里面……”

    他说着拒绝她的话,可看她的眼神却有些迷离,人也低下头,在一点点靠近她,轻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越嗅,唇舌就越干燥焦渴,抬眼看向她的时候,眼里的渴求太浓腻湿润,实在无法隐藏,于是就化成了丝丝缕缕的水线轻轻勾缠着她。

    一个比天使还圣洁美丽的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卿鸢脑袋里冒出一个有些老土,但非常贴合他的形容词:纯欲。

    他的人还能和她保持距离,他的藤蔓却忍不住一会儿碰碰她的手腕,一会儿蹭蹭她的颈间,也不多碰多蹭,很容易满足,稍微沾到她的气味,就立刻翘起末端,像开心小狗的尾巴一个劲儿地摇晃,然后又用末端拱拱她的手,想让她摸摸它,看卿鸢没反应,它们甚至急得把自己往她的手指下送。

    卿鸢忍不住提醒哨兵:“你的藤蔓……”

    哨兵听到她的声音,眨了下眼,眼神清醒了很多,意识到自己和藤蔓做了什么,耳朵都红了起来,小声和她道歉,把拼命勾引向导的藤蔓抓走。

    卿鸢也没再勉强他记起她,换了个方法,问:“你的精神巢看起来很缺水,我可以帮你浇一下水。”

    她记得上次见他的精神巢,有两点让她意外。

    一是,他有两个精神巢,一个正常发育,另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是萎缩起来的。

    二是,他正常发育的精神巢看起来也不太健康,干涸得厉害。

    这次见他萎缩的那个精神巢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正常发育的精神巢还是很干,甚至比上次见还要干。

    “谢谢向导的好意,但我只能接受我的主人的浇灌。”哨兵并没有因为她的提议心动,喉结缓缓滑了一下,脸颊似乎更红了,很有礼貌但也很坚定地问,“可以请向导收回精神链吗?我这样已经很对不起我的主人了。”

    卿鸢暂时没抽出精神链,想先把事情问清楚:“你有过几个主人?”难道是她自作多情了?他的主人其实不是她?

    这个问题让哨兵一怔:“我只有一个主人。”

    “只有一个主人?”卿鸢点头,又问,“那有多少人浇灌过你?”

    哨兵不解又耻辱地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开口:“我不是向导想的那种人。”

    “我想的那种人?”

    哨兵眼尾红得好像快要哭出来了,但他及时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轻声说:“就是刚刚那些人说的,谁都可以碰,碰完就会开花结果,人尽可主的那种人。”他抬起眼,认真地看向卿鸢,“我只会接受我的主人的水分,也只会为她开花结果。”

    可她明明就给他浇过水啊,卿鸢皱起眉,感觉这个哨兵的记忆有些奇怪。

    她继续问:“你说你的主人不在了,是不在基地还是……”

    将槿没有开口,他知道主人不喜欢别人知道他们的事情,所以就算是上级问起他结果,他也选择三缄其口,从而被很多人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乱搞,还以此为借口各种为难他。

    面对这个陌生的向导,他当然更应该保持沉默。

    不说吗?卿鸢也不想逼着哨兵回答她的问题,但这件事涉及到她,她必须得问明白,想着,她慢慢抽拉精神链,让它们在哨兵干涩紧绷的精神巢中摩擦了一下,精神链中外溢的水元素擦过干涸甬道皲裂出的缝隙,把泛白的阮肉擦出亮晶晶的水润颜色,那些缝隙也很想要吸收来之不易的水分,却拼命按捺着冲动,可怜巴巴地收缩着。

    哨兵的情况没比自己的精神巢好到哪去,唇干得黏在一起,一开口,就有鲜血从撕扯开的细微伤口里涌出来,声音哑得厉害:“我的主人被杀死了。”

    回答完,将槿都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背弃了主人,把她的事情告诉了陌生向导?这个陌生向导都没怎么折磨他,只是稍微动了动精神链,他就恨不得跪在她的脚边,喊她主人了?

    明明刚刚他还信誓旦旦地对她说,他不是人尽可主的放荡货色。

    不需要向导开口来羞辱他,他就已然抬不起头,在心里把自己狠狠唾弃了一遍。

    卿鸢根本没想那么多,她在为自己的死讯感到无语:“你确定?你亲眼看到她被杀的吗?”

    哨兵摇头,收起翅膀想走:“我还有训练,必须要走了……”

    卿鸢不能让他这么离开:“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会强行进入你的精神巢,逼你接受我的水元素。”

    哨兵脚步停住,转头看向她,除了眼尾鼻尖的红,全身都是快要被阳光冲走的淡色,但他没有哭,表情平静得甚至有些麻木:“我确定,我的主人是在我的怀里消失的。”

    卿鸢看他的样子也有些不忍,但还是坚持问下去:“你的主人长什么样子?有照片或者其他信物吗?”

    这个问题将槿实在不愿意回答,他不想跟一个不认识的向导分享有关主人的珍贵记忆。

    卿鸢态度很坚决,都已经问到这里了,她必须有个明确的答案才可以。

    记忆错乱是精神重度污染的症状之一,审问的时候,她有看过将槿的精神巢,没发现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引起这么严重症状的污染源,如果有,她当时就会为他进行净化了。

    如果哨兵真是因为精神污染才幻想出一个主人,还幻想她死在他怀里,那他现在的情况就很危险,必须尽快接受净化才可以。

    卿鸢没有说话,但操控着精神链一点点深入到哨兵的精神巢里。

    将槿感觉到自己的腿在宽松的裤管里微微发抖,勉强保持镇定,劝说向导停下来:“向导小姐,请你不要这样做……”

    第89章 开始升破级

    “你拒绝不了我的精神链。”卿鸢轻声说出哨兵精神巢的状况, “你的精神巢甚至很希望我的精神链进去。”

    将槿胸口起伏了几次,想要说什么反驳却说不出来,因为这个向导说的话是正确的。

    他的精神巢本来应该与他的意志相同, 尽可能抵抗除了主人以外的其他人进入,可它却很喜欢这个向导的精神链,每次收缩都暗暗地将她的精神链往里面带, 不像抵抗, 更像是欲擒故纵的勾引。

    难道他真的像那些人口中说的, 甚至比他们说的更下贱, 不要脸吗?一个今天第一次见的向导都能让他张开精神巢,露出不堪的样子,那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

    他没能力保护主人, 就连为她守节都做不到?

    看到哨兵没有说话, 卿鸢知道她说对了,但是他看起来好可怜啊。

    光下颤抖的羽毛边缘泄露出他的脆弱, 感觉他马上就要情绪崩溃了, 还努力按捺着情绪, 保持体面和礼节,挺拔地站在她面前。

    可他的记忆真的很有问题,需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卿鸢深吸了口气, 尽可能放缓语气:“我可以进到你的精神巢里,翻出你和你主人的记忆碎片, 确认她的信息。但这样对你,对你的主人都很不尊重, 而且如果你反抗太激烈,我还可能会破坏你和她的记忆碎片,你现在还……”她看向哨兵一直有意无意遮掩的小腹, “不是那么方便,肯定也不希望我这样做,对吗?”

    垂眸的哨兵没太多神情变化,只是眼尾更红,偏偏红的这一点就能叫他看起来更破碎,圣洁,好像一尊沁出血泪、即将被侵蚀消解的圣子像。

    卿鸢问完就后悔了,她还不如用正常语气问呢,用这种温柔和善的口吻要求刚失去主人的哨兵乖乖听她的话,感觉更像变态了。

    哨兵静了一会儿,抬起眼看向她,语气还是很有礼貌,只是声音多了些冷意:“向导为什么对我的主人这么好奇?”

    因为她就是他口中的“主人”啊,卿鸢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哨兵不会相信,而且还能认为她是在侮辱他的主人。

    哨兵允许别人侮辱他,但不会看着别人侮辱他的主人的。

    卿鸢措了辞会儿词,说:“我不是对你的主人感兴趣,我是对你感兴趣。”

    看哨兵目带惊讶地看向她,卿鸢又开始胡说八道:“放心,只要你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你,我只想多了解了解你,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会让你心甘情愿认她做主人。”

    哨兵花了一点时间消化她给出的信息,轻声开口,语气更为疏离:“我没有主人的照片,只有她的画像。”

    画像在哨兵的住所。

    将槿站在门禁前,从反光看到他身后的向导,顿了片刻,这才刷了生物信息打开门,侧身,将门口的空间让出来。

    卿鸢一眼就看到了哨兵给他的主人准备的灵堂,深吸了口气,努力控制好表情,走进去。

    她以为星际世界都不会有灵堂这种东西,有也会很赛博风的,没想到,哨兵很传统,灵堂布置简单素净,和她以前看过的没太大区别,放着银闪闪的花和一些吃的,只是中间供奉的不是照片,而是哨兵自己画的画像。

    卿鸢站在画像前,她的脸映在画框玻璃上,和由黑白两种颜色出来的眉眼重叠在一起,五官轮廓都一模一样,但画像里的女人脸上有明显的机械拼接痕迹,像是她的机械姬版。

    卿鸢皱眉,坏了,她真成卿·鸢了。

    不过,在哨兵眼里,画像里的人应该才是原版,那她就是……宛·鸢?

    卿鸢止住自己乱想的思绪,看向静静看着画像的哨兵,他本就圣洁的长相因为眼底的思念忧伤而变得更为悲悯,令人不忍打扰他,卿鸢放轻声音问:“你的主人叫什么?”

    哨兵怔了一下,摇摇头。

    “那总得有别人见过她吧?你问过他们吗?查过她的档案吗?”

    哨兵一直沉默,过了一会儿才看向她:“向导觉得我的主人根本不存在,是我的幻想,对吗?”

    卿鸢还没来得及回答,哨兵又将目光移开,落在放在画像前的那些银色的花上:“我的花能证明她存在过,还有我的。”他低下头,把手放在小腹,“都能证明我有过主人。”

    卿鸢点点头,顺着他的话提出问题:“但是她和我为什么长得这么像?就连我的精神链都让你的精神巢感到很熟悉,不会抵抗我的精神链进入,还有你的藤蔓……”卿鸢抬起手,几缕细细的藤蔓又趁哨兵不注意爬到了她的身上,被她提起来,还用末端勾着她的指尖,“它们一直蹭我手的动作是在向我请求,让我帮它们开花,对吗?”

    她的问题很直白,把哨兵问得白色的翅膀抬起,遮住羞耻到了极点的自己,不想让他放浪形骸的身影落在画像框里,玷污他的主人。

    他竟然在主人的画像面前用藤蔓勾引别人帮他开花授粉。

    “你不好奇你的精神巢和精神体为什么亲近我这个陌生人吗?”卿鸢走向哨兵,他的羽翼随着她走近慢慢打开,他的呼吸也渐渐合上了她迈步的频率,又轻又缓,按捺着涌动的情绪,无声地欢迎着她靠近他。

    将槿侧头,自欺欺人地想要避开她,却看到了自己映在画像里的身影。

    它清楚明白地告诉他,不只是精神巢和精神体,就连他的身体,尤其是他的身体也很想和她亲近。

    他低下眼睫,不敢面对那副他亲手描绘出的画像,他听到他的声音响起,还很令人作呕地在细微颤抖:“那向导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卿鸢松了口气,哨兵虽然心系主人,但情绪还是挺稳定,而且能听得进去道理的,她快速说:“我觉得你的记忆可能受到了精神污染的影响,所以,我想进到你的精神巢里帮你看看有没有污染源,如果有,我会帮你净化,这样你应该就能想起这些问题的答案了。”

    她倒也不必非要取得哨兵的同意,他的精神巢好像更听她的话,就算她要进去做很过分的事情,它都不一定会阻止她。

    卿鸢就是想着哨兵还怀着孕,情绪不能太激动,万一“流产”什么的,那就太可怕了,所以才一直想办法说服哨兵。

    “可以吗?”卿鸢举起手向他保证,“我之前说对你感兴趣,其实是对你的‘病情’感兴趣,并没有其他想法,我只帮你检查净化,绝对不会做其他的事情。”她看了眼画像,开了个地狱笑话,“如果我撒谎,你主人在天有灵,不会放过我的。”

    将槿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画像,很快便收回目光,看向他面前的向导。

    他相信她的话,可他不相信自己。

    静了片刻,他微微颔首:“好。”

    第90章 开始升破级

    “请坐吧, 向导。”

    将槿给卿鸢拿来了椅子,转身离开。

    卿鸢在他离开的时候,观察着他的住所, 他住的地方不大,但整理得很干净,阳台上还养了被很多人抱怨说难养的人工绿植, 这些让星际人非常头疼的人工产物被他养得很好, 郁郁葱葱的, 放眼看去一片绿色, 对人的眼睛非常友好,卿鸢看了一会儿,又回来看房间里, 房间里其实没什么东西。

    摆设简单又井井有条, 基本都是单数,平时应该不太喜欢社交, 椅子被她坐了, 哨兵回来后就只能坐在地上的垫子上。

    卿鸢看着怀了孕的哨兵跪坐在那里给她倒水, 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渴,你别忙了。”

    哨兵把水杯放到她面前,修长的双手放在在腿上:“不好意思, 我这里没有什么东西招待向导。”

    “没关系。”卿鸢摇摇头,“我们还是直接做连接吧。”她看了一眼旁边供奉的画像, 又看向哨兵,“你在这里可以吗?”

    将槿沉默了片刻, 他确实不想,也不应该在主人的画像前让另一个向导进到他的精神巢里,可除了客厅, 也只有卧室方便。

    把向导邀请到卧室里,对向导来说很不尊重,而且他再怎么厚颜无耻也没办法开这个口。

    “我可以的。”将槿小幅度地点了下头,想到什么,有些紧张地滑了下喉结,手指慢慢蜷起,“向导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卿鸢看到哨兵握得指节泛白的手,又有种在欺负纯良小寡夫的感觉。

    她记得那次审讯将槿的那次,哨兵也是很乖地主动给她手牵,这次虽然没有直接把手给她,但卿鸢觉得如果她跟他这么要求了,他也会同意的。

    甚至可以试试对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卿鸢及时止住自己变态的想法,摆摆手:“你什么也不用做。”

    将槿僵硬的身体稍微放松,感觉向导放出精神链后,右手不自觉地覆上小腹。

    卿鸢注意到他这个条件反射地保护动作,停下精神链,仔细问询:“我要注意什么吗?我怕我的精神链会伤到你或者你的……”孩子?果实?她也叫不准该怎么称呼哨兵腹中的所在。

    将槿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怔愣了一下,将手放下去:“向导不必有这方面的顾虑,我会保护好自己。”顿了顿,“但是请向导不要给我的精神巢和精神体浇水,无论它们看起来多么……”他再次握紧手指,“需要水分。”

    哨兵的要求很好做到,卿鸢点头答应:“好。”

    精神链快速地缠住哨兵的精神巢,虽然哨兵自己说没关系,但卿鸢还是叫精神链尽可能放轻动作,只是哨兵的精神巢干涩得太厉害,甬道都粘黏在了一起,除非让她的精神链放出水元素将其润湿打开,否则很难不弄伤他的精神巢。

    这还没进到精神巢里呢,应该可以放点水吧?卿鸢正要问哨兵,哨兵却猜到她要做什么,轻声开口:“请不要给我,一点也不要……向导可以用力……”有些字眼太过羞耻,他实在难以说出口,垂下眼睫,一字一顿地保证,“我不会有事的。”

    很礼貌但也很坚决的拒绝,卿鸢也不想再勉强哨兵,让精神链稍微放开力度,将那些快要长到一起的甬道一点点打开。

    这个过程对卿鸢来说无所谓,顶多感觉精神链有点憋屈,但对哨兵来说是极大的折磨,能看出来他很想在她,还有那副画像的面前保持体面,咬着牙一声不吭,痛得翅膀都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紧绷的肌肉让外表面的羽毛炸开,露出根部泛着珍珠光泽的柔软绒毛。

    就算难受成这样,他还是努力挺直后背,保持端正的跪坐姿势,只是他的藤蔓按捺不住,时不时从他袖口里钻出来,想要跑到她这边,全都被他抓住,强行塞了回去。

    “真的不用水吗?”卿鸢没忍住还是问了他一下,看哨兵这么难过,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哨兵看着她,眼里写满了渴求,但最后还是闭上眼,摇摇头:“向导不用这么小心地对我,植物系哨兵的精神巢生命力很顽强,就算破损,也会自我修复回来。请……用精神链一次性进到里面。”

    真的可以吗?卿鸢有点怀疑哨兵在逞强,不过,长痛确实不如短痛,卿鸢深吸了口气,让精神链暴力冲破阻挡它们前进的阻碍。

    哨兵的精神巢剧烈地痉挛起来,这个卿鸢早有准备,并不意外,让她没想到的是,它并没有因此对她的精神链有排斥的反应,反而像是疼得神志不清了,还蠕动着要把她那些作为始作俑者的精神链送到更里面的位置。

    卿鸢还没反应过来,她的精神链已经被哨兵的精神巢“吃”了进去,能进到精神巢里面是她想要的结果,可那些甬道却舍不得放开她的精神链,又不敢真的挤压她的精神链,吸收外溢出的水元素,就这么可怜巴巴地含着她的精神链。

    哨兵比她更早意识到不对,气息都未从疼痛中平稳过来,便向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

    “嗯,我知道。”卿鸢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但她等了一会儿,他的精神巢还吸着她的精神链,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你还能控制自己的精神巢吗?”

    哨兵有些失焦的眼睛看着她,点头又摇头。

    卿鸢感觉哨兵有点浑浑噩噩的,应该是太难受了,放慢语速,给他讲清楚:“那我要把精神链抽出来了,这么做会让我的精神链流出一些水元素,我收不住的。”

    哨兵慢慢眨着浅色的眼睫,努力消化着她的话,抬起手,卿鸢以为他要把手给她,却看到他抓住了一簇偷偷爬向她的藤蔓,抿了一下干燥的唇:“好,我会注意的。”

    卿鸢看了眼那些藤蔓,它们彻底不愿意回到哨兵的衣服下面了,缠在哨兵的手腕手指间,躁动不安地蠕动着。

    卿鸢没再细看,抽出她的精神链,失去甬道吸力的细链自动流出了一些水元素,这些水元素让干涸的精神巢异常兴奋,甚至比刚刚接受痛感时收缩得还要厉害,那些水元素一下就被精神巢疯狂涌动的软壁挤得看不见了,卿鸢还以为它忍不住把她的水元素吸收掉了,却不想,精神巢软壁放松后,竟然颤巍巍地把透蓝色的水液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

    这就是哨兵为主人守节的决心吗?连这么一点点来自其他向导的水元素都不肯吸收?哨兵受到的精神污染也太严重了,竟然能让他为一个想象出来的“主人”这么折磨自己。

    卿鸢不敢再耽误时间,认真地检查起哨兵的精神巢,想找到让哨兵“精神错乱”的元凶。

    让她有点没想到的是,哨兵精神巢内部的情况并没有她预想的那么严重。

    上次她审讯他的时候,让小水珠在他的精神巢里下了场“雨”,虽然不可能一次性消灭掉所有污染源,但被净化过的污染源没有再恶化,也没有新的污染源出现。

    理论上来说,这些污染应该不会在短时间里影响到哨兵的正常生活。

    难道问题并不在这个精神巢里?卿鸢想到了哨兵的另一个精神巢,它看起来确实和她上次见到的时候有很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