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皇子生活指南 > 70-80
    第71章 “皇后娘娘,嫔妾是位卑……

    “皇后娘娘, 嫔妾是位卑,但是嫔妾的孩子也是皇上的皇子,也是金尊玉贵被捧在手心长大的, 从小到大嫔妾是一点儿油皮都不舍得让孩子破,如今倒好, 不过是参加个宴会, 还是帮旁人说话, 却被打成这个样子, 嫔妾, 嫔妾”,昌贵人哭得梨花带雨, 颤巍巍地抱着十一, “她们瞧不上嫔妾只是个贵人便欺负嫔妾的儿子,嫔妾受委屈不打紧,可怎么能欺负十一皇子呢?皇后娘娘,今日之事若是不给嫔妾一个说法嫔妾是不依的!”

    德妃举起帕子掩住了嘴角的笑意,听听这三句话不离自己位卑只是个贵人, 也不知道闹这一通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十一皇子!

    想到这里她又看向了占着昌贵人嫔位的纯嫔跟陈嫔,纯嫔也就罢了,人家背后站着吐蕃,不过想来陈嫔如今心里也得打鼓吧!

    陈嫔看着那唱念打坐的昌贵人心里恨得不行,周围不少人都在偷偷看她以为她不知道吗?她这个嫔位来的光明正大, 只要皇上想要安抚她陈国遗民, 她的嫔位就没什么可指摘的!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瞄了纯嫔一眼, 也不知是不是经文读多了,这人咋看起来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她本来想着跟纯嫔打好关系,毕竟她身份尴尬, 只是一个前朝公主,要不是她哥当初咬牙亲迎晋军入城,他们这些前朝王族如今都该在地府排队喝孟婆汤了。

    所以她想着如今宫中高位分的嫔妃基本都已经定下来了,她看得很清楚,她也没什么野望想要推翻大晋之类的,她就想好好过日子,顺带再庇护一下自己兄长他们。

    她这个身份,往上的皇贵妃、贵妃是不用指望了,妃位觊觎的人那么多,能轮得到她?不过要是能空出几个位置来倒还有点儿希望,所以一进宫她就琢磨着跟纯嫔抱团。

    再说了两人如今都还没侍寝,也不存在什么太大的矛盾,怎么不能抱团呢?

    可有些事就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人家纯嫔压根不搭茬,她贴了几回冷屁股也就放弃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收回思绪,陈嫔就见皇后板着脸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行了先收拾收拾让太医看看孩子们。”

    齐王妃从始至终没有站出来为他们府上的孩子说话,倒让局面没有这么难看了。

    徐永琚是费了劲抽人的,此时也是一脑门的汗,让满花嬷嬷给他擦了擦,“我这衣服太厚了影响我发挥”。

    徐永承看着他忍不住打趣,“十二皇子英明神武力战恶贼!”

    徐永琚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跟欺负小孩儿一样,不过他可不亏心,便是大人有几个能跟齐王府那个一样破坏力那么大?再说了他年龄还比人家小呢!

    “你说齐王是不是老糊涂了,老来得子也不能这么宠吧?这宠坏了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想想现代时候看的那些新闻,感觉那小胖子就是会拿着钥匙去商场地下车库划花豪车的熊孩子。

    十三跟徐永承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那人对齐王来说不过是一个象征罢了,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未来会如何不在齐王的考虑范围内。

    再说了,若是齐王能有些造化,这人无论犯多大的事儿他都能兜住!

    十三微微垂下眼睛,这几天外面发生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也能感受到有些事情已经是箭在弦上了,再加上这突然来的赏花宴,他勾了勾嘴角没有说话。

    “生了却不教,这种爹妈最不是个东西了”,骂完徐永琚想到方才齐王妃的样子心里也唏嘘,这孩子一看就不是齐王妃生的,结果要她带着出门,还要她跟着丢人。

    “齐王府世子妃今日没来吗?”也不怪他好奇,主要是齐王是如今少有的坐在王位上不肯下来的徐允政叔叔辈的人了,别家的世子大都成了王爷,世子妃都成了王妃,就他家还是老一辈的人顶在上面。

    “简直是个官儿迷啊!”徐永琚感叹,不过据他所知,如今的王爷是没有什么实权的,再加上如今重孝道,便是世子上位也不可能不尊重他啊?搞不懂。

    “我没瞧见世子妃,不过他家倒也来了一位姑娘,在元嘉郡主那边呢?好像就是世子妃的女儿”。

    徐永琚点了点头没追问,他方才也就是随口一问,也不怎么关注齐王家的事情。

    事实上他对这些王爷们都没什么了解,他连宫门都出不了,他父皇又不是个喜欢设宴的人,顶多也就逢年过节见一面,他们咋样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倒是十三若有所思地看了徐永承一眼,所以齐王府只来了一位讨债鬼跟一位姑娘?

    别家可不是这样,像是楚王世子妃今日就带了自家嫡次子进宫,齐王府怎么偏就特殊呢?

    御书房里徐允政听人传来后宫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说十二拿鸡毛掸子打了那徐允列?”

    季全才见他高兴也跟着逗趣儿,“可不是吗,也是洒扫宫女不仔细,留了个鸡毛掸子在那,齐王家的那位小公子”,季全才顿了顿,心想那小小年纪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齐王家的小公子欺负燕王府的小公子,咱们几位皇子古道热肠,见不得这种不平事,十二皇子胆大心细”,徐允政听到他的吹捧无奈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小主子也不在,你吹给谁听?”

    季全才心想,还能吹给谁听,我这讨好完老的讨好小的我容易吗?

    “你说十二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听到他老毛病又犯了季全才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嘴上却劝解,“瞧您这话说的,十二皇子是什么人您可比奴才了解得多,奴才说句不中听的话,十二皇子身上就没长这根弦儿!”

    徐允政嗯了一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倒是季全才又忍不住道,“奴才也不是为十二皇子说好话,外面的人不好说,但宫里知道此事的人,奴才敢保证没人有那个胆子往外传。”

    徐允政点了点头起身推开了御书房的大门,他抬头看着天空不说话。季全才的话他是信的,他能陪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靠的可不仅仅是二人这么多年的情分,若是他没那个本事自己就算给他梯子他都爬不上去。

    “给希仁挑的夫人你挑的怎么样了?”他突然换了话题,季全才心里叫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还不如聊刚才的呢!

    “奴才又选了一拨画像,现在呈上来给您看看?”他已经选了两拨了,可谁让领导都不满意呢?

    一会儿说这个年龄大,一会儿又说那个年龄小,一会儿这家家风不好,一会儿那位脸上的痣没福气,反正总能给他找出个一二三四条不符合要求的理由来,谁能相信这是给自己亲信挑夫人?不知道的以为恶婆婆看儿媳妇呢,那么多事儿!

    “朕回头去看看,此事一了结,他不日也将离开了,婚事得抓紧操持起来”,本来早就该放他们走了,但是事儿赶事儿。当初想着今日之事还能再拖一拖,他也能平稳过渡,但谁能想到那些王八蛋敢侵吞赈灾物资!

    事情闹大了,他要给群臣百姓一个交代。

    当然了,他也要给自己一个交代,宗室里的毒瘤必须清除!

    ——

    “今日在此,书开元帝十大罪行!”

    “其一,残害手足,弑兄屠弟!”

    “其二,弑父篡位,天理难容!”

    “其三,好色忘义,鸩杀人夫!”

    ……

    “开元帝得位不正,昏庸无道,上天才会降下责罚!其罪行罄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

    “今日诸位在此便是要正朝纲!江山更替何须久,民心一变顷刻覆!”

    听着军营内的动静秦瑛心里不合时宜地觉得好笑,什么叫“鸩杀人夫”?这宫里跟此事相关的也只有他闺女寡居后入宫这件事吧?

    说句不好听的,若是他们早就想让淑妃入宫,哪里还能轮得到前一任女婿?当初他们一来是想着女婿家世无需太好,这样若是女儿受了委屈他们也能帮她出头,二来是想着若是进了皇上的后宫,他们之间的关系复杂起来,对女儿对自己跟儿子都是没有好处的,所以从来没有往那里去想。

    再说了,前一任女婿去世两三年后淑妃才进宫的,他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这真是凑不齐十条罪行,硬凑是吗?

    秦瑛率领的大军之前以赈灾的名义在各地奔走,后来事情不对,皇上就给他下了急召让他带人去齐王封地上,他心里有了猜测,来了之后着人一查,好家伙,在这儿搞谋反呢!

    “里面都联系好了?”秦瑛低声问自己的副将,副将点点头,如今里面带头的是将军赵志远,他母亲是齐王的妹妹。据调查在京城带人想要一举攻破皇宫的是齐王世子他们,打的主意便是若能挟天子以令诸侯最好,若是不成那也得想办法在封地上占地为王,谋求日后。

    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低声道,“动手!”

    赵志远没想到自己刚鼓舞完士气就看到从山上冲下来一群人,那群人……

    他脸色大变,“秦家军!”

    与此同时京城内秦封带着人下下手为强看守住了齐王府,“来人,封住齐王府,不许进也不许出!若是放出任意一个人,你们便赔上自己的脑袋吧!”

    “是!”

    第72章 今日皇后设宴,周宛如、……

    今日皇后设宴, 周宛如、彭延珍、吴衡、赵青禾四人已经皇上赐婚定下的皇子妃也尽数到场了,因为身份有别,四人在众人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还是坐到了一起。

    周宛如本也不是多善言辞, 但是想到自己将来到底是要当长嫂的还是先破冰,“不知妹妹们往日里在家中可有消遣?咱们将来”, 她微微红了脸, “将来相处的日子还长, 等今日归家后也要常来常往才好。”

    几人都不是不懂事的人, 周宛如先释放了善意, 其他几人也都笑了起来,彭延珍道, “我平日里也没什么爱好, 就爱在家里读书,说起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家祖上也算是世代簪缨,但日渐落魄,到我父亲这一代的时候家里穷的就只剩书了”, 几人抿嘴笑了起来,彭延珍也笑了笑,“如今我家中的书房可比我们住的地方还要大,日后你们如果有想看的书也可以来找我,虽不敢保证绝对有, 但比大多数书铺还是全的。”

    吴衡好奇地问道, “都是科举相关的书吗?”

    “不止, 各种游记,奇幻故事之类的都有”。

    吴衡眼睛亮了亮,“彭姐姐, 那我日后可以去你家做客借书吗?”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不瞒你说,我不爱看那些文绉绉的东西,但是别的我很喜欢,市面上的话本子我那儿基本都有,你们若是喜欢也可去我那瞧瞧!”

    她其实还挺遗憾的,她是想要到处走走的,可问题是如今已经被定为三皇子妃了,就算将来能封王,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给了封地也不会再让他们去自己的封地做土皇帝的。

    至于三皇子继位,老实说,吴衡没敢往这里想,主要是她觉得希望不是太大。

    三皇子非嫡非长,如今也没有表露出傲压群雄的才能,也没有得到皇上的青眼,母家还不错但在皇子中也非一枝独秀,自己家里这边也给不了多少支持。

    这种情况下,他登基的可能性有多大?吴衡也说不好。

    要说她没有成为世上最尊贵的女人的野望那倒也不是,可如果是拿着自己、自己一家子还有自己将来孩子的命去赌,风险太大了。

    她宁愿三皇子只做一个富贵王爷,不过话说回来,将来如何也不是她一个内宅女眷决定的,还是要看将来三皇子是怎么想的。

    唉,希望将来能平安顺遂!

    “我倒不怎么爱读书,但我爱跑马,京中有一家跑马场离城也就一二十里,我在那里养了一匹马,没事儿就会过去跑两圈”,赵青禾说话时比旁人多了一股飒爽之气,几人本就关注她,听她这么一说眼睛都亮了。

    “你会骑马呀?可你爹爹不也是文官吗,是请人教你的吗?”吴衡性子大大咧咧的,闻言立马就问了出来。

    赵青禾笑了笑,“我爹说书可以读不好,但身体一定要好,将来若是有什么事,逃命都比旁人跑得快,所以我家中兄弟姐妹都是自小便骑马射箭,不说精通,最起码也能强身健体。”

    提到刑部侍郎赵青禾眼中满是笑意,几人看得分明,彭延珍感慨,“你与赵大人感情真好!”

    赵青禾毫不客气地点头,“我是爹爹的长女,小时候也是被他一手带大的”,当初她母亲产后身体虚弱需要卧床,没办法照顾她。赵大人虽然公务繁忙,但是一回家那就从不假手于人,亲自带宝贝闺女,父女俩感情非常好。

    再加上当初他逃难过,知道有些时候自己身体好有本事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又亲自教了赵青禾骑马,两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谈。

    本来她若是还能有一段完美的婚姻就更好了,可惜……

    赵青禾眼中闪过一抹遗憾,不过也无所谓了,婚姻幸福从不是女人过得好不好的衡量标准,虽然四皇子看上去不是个好东西,但是她有信心能过好这一生。

    三人都有些羡慕,几人都是嫡女,跟母亲关系自然很好,至于跟父亲的感情倒也说不上不好,但至少达不到赵青禾跟她父亲这么好。

    几人聊得投缘,四人倒像是成了个小团体凑在一起跟其他人都隔绝开了。在一旁偷偷看着的赵琳琅死死盯着周宛如,眼神跟淬了毒一样。

    赵青禾对别人的目光很敏锐,感受到异样后忙看了过去,“那是谁?”她不着痕迹地将人指给其他三人看,也不怪她不认识,主要是她并不爱出门参加宴会,再加上两人圈子不同,从没遇到过。

    周宛如见到人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周姐姐,你知道?”

    “她是贤妃娘家侄女”,周家跟赵家不和众人早就知道了,再加上周宛如不日会跟大皇子成亲,赵青禾不禁皱了皱眉头,“方才她看姐姐的眼神不对,你自己小心吧!”

    周宛如苦笑一声,但还是谢过了赵青禾的好意,“我会小心的。”

    他们两家矛盾深,但同时对对方都很是了解。

    “周姑娘,我有点事儿你们先自便,我身边的大丫头留下来,你们若是有事直接找她便可”,没一会儿元嘉郡主突然过来朝几人说道,众人忙客气地送走元嘉郡主。

    几人坐在亭子里聊了半晌,宫女送上来几杯蜜水,周宛如刚想喝不知怎么突然和一旁的赵琳琅对上了眼神,她眼神中一闪即逝的激动被周宛如捕捉到,她皱了皱眉,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你们先别喝。”

    几人不解,“怎么了?”

    周宛如也有点儿尴尬,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想了想翻出随身携带的银针置入杯中,几人的脸色随着变黑的银针大变。

    “再试试这杯”,彭延珍把杯子递过去,周宛如又置入另一根银针,银针变黑!

    这下不用几人提醒,她又试了另外两杯,都变黑了!

    周宛如咬了咬牙突然站起身来,高声道,“方才送上来的蜜水都不要喝!”

    在场的姑娘不少,听到她这声音一愣,“周姑娘你这是?”

    她苦笑一声举起银针示意,“有毒。”

    众人脸色大变,“快,快找人通知元嘉郡主!”

    “通知郡主有什么用啊?得去找皇后娘娘!”

    “是啊,在场的东西可都别入口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都有问题!”

    事关生死,在场众人没有能不在意的,有机灵的宫女赶忙往皇后所在之处赶去。

    周宛如环视四周,果然,赵琳琅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周姐姐,你是有什么猜测吗?”彭延珍见她这样若有所思,赶忙问道。

    周宛如苦笑一声只是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赵琳琅做的,都不能经她的嘴说出来,谁也不知道贤妃还有大皇子待赵琳琅到底如何,不说以后如何,至少现在,她只是个外人。

    另一边皇后刚在等太医的空闲里问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见一小宫女面色惨白地冲进了她的宫里。

    “放肆!”孙德发拦住来人,板着张脸很是严肃,“谁允许你在宫中跑动的?横冲直撞冲撞了贵人你担当得起责任吗?”

    元嘉看了一眼见是自己身边的丫头脸色一变,小声去跟皇后禀报,“娘娘,我这丫头不是个莽撞的,想来是有急事”,皇后看了她一眼示意孙德发将人带进来。

    “这是怎么了急成这样?”

    小丫头本就被吓着了,此事也顾不上这事儿闹不闹大,颤抖着声音道,“有,有人在宴会上下毒!”

    啪嗒!

    徐永琚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位不认识的夫人向一边倒去,碰碎了茶盏。

    “可有人中毒?”皇后脸色大变,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在宫中敢下毒?

    “没,没有”,小丫头被皇后的气势吓到了,脸色惨白,“方,方才是周家姑娘发现了不对喊出声来,大,大家便不敢再用了,但,但之前有没有问题就不知道了!”

    听着着小丫头大喘气的话,在场的众人也只觉得心被揪了起来,皇后也暗暗咬牙,“来人,让太医赶紧去女孩儿那边诊治”,皇后也开始头皮发麻了,若是在她举办的宴会中出现全体贵女,甚至是全部宾客都中毒的情况,她这个皇后是必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最重要的是就连皇上也会怀疑她的能力,她因为什么坐上这个位置她比谁都清楚,一位没有子嗣也没有皇帝信任的皇后未来会如何呢?她不可能放任这一切发生!

    “来人,去把今日参与宴会饮食准备的人全都拿下,派人去审问,若有可疑人员,当即送入慎刑司!再去通知皇上,诸位随本宫一同过去吧!”

    皇子们跟宗室子弟打架已经是小事了,可以先放一放,眼下下毒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毕竟毒药是怎么进宫的呢?下毒的人能在今日的宴会上下毒,谁能保证不会对皇上,对皇子下毒?下毒的人目的是什么呢?这一切都得查出来。

    贤妃幸灾乐祸地看着皇后,兴冲冲地跟在她身后往外走。别说她跟皇后没有仇怨,没有又怎么样,这后宫中,皇后倒了,她手中的权柄才能放出来。

    她不指望能坐上皇后之位,毕竟若是皇上有这个打算,当今皇后也不至于进宫。但哪怕只是能协理六宫也成啊!这权力谁都不会嫌多得!

    第73章 徐永琚跟着人群一起往外……

    徐永琚跟着人群一起往外走, 他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震撼,“这谁啊,不要命了, 敢在宫里下毒?”

    听他还用一副吃瓜的表情去看待这事儿,十三跟徐永承都很是无奈, 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了视线, 算了, 孩子还小。

    淑妃向来不大关心这些事情, 她只在乎自己喜欢的人跟讨厌的人的事情, 其他的事都与她无关。

    “回头你叮嘱身边的人小心着些,凡是进嘴的东西都不能有一点儿疏忽”, 淑妃叮嘱道, 不说别的,就说她赚的那些钱,若是她莫名其妙被人害了去,留下一堆钱没花完,她死了都闭不上眼!

    徐永琚自然知道她的好意, 点了点头跟在皇后身后不远处走着。

    此时皇上也知道了此事,他正关注着前面的事情,根本没有功夫盯着赏花宴。

    他让皇后办这个赏花宴本身也不是为了挟制齐王,想也知道没有用。他此举也只是为了让那些不老实平日里却不敢真的做些什么的人不要想着浑水摸鱼罢了。

    若是有一半的胜算,别说他们了, 让徐允政在自己的妻儿跟天下里选, 他丝毫不会犹豫地选择后者。但若胜算不足一成, 甚至更低,他不一定会去赌,这个时候妻儿就是加重他们消停些的砝码了。

    可无论如何, 人都不能在宫中出事!

    “去,着人去查,这些脏东西是怎么进的后宫,经了谁的手,给朕查得清清楚楚的!”徐允政脸都黑了,胆大包天,简直是找死!

    “季全才,你是怎么当的差?”他越想越气,忍不住砸了个杯子在他面前,季全才赶忙跪下请罪。

    他冷冷地看了季全才一会儿才道,“今日事多,朕暂时放过你,但你若是查不出来,或者再有类似事情发生,季全才,朕会留你全尸。”

    季全才伏在地上心里却不敢有一丝怨言,说直白一点,他就是整个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奴才,后宫中的事他可以不管,但不能不知,若是连他都不知道,难道让皇帝也跟他一样当个睁眼瞎吗?

    “奴才这就去查”,他告罪一声后冷着脸出了御书房,他要守在皇上身边,这些事儿有的是人帮着查,等安排好去彻查此事的人后他冷笑了一声,“好本事,这是在咱家的脸上拉屎屙尿啊!”他季全才打进宫起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此事也不可能就这样了!

    皇后到了贵女们所在之处后先招来自己派来帮衬的人手,“可有限制出入?”

    宫女赶忙答道,“事发后奴婢便没有允许任何人随意进出了,所有送过来的饮食都原样摆在那里没人动过”,实际上这事儿僭越了她心里也是清楚的,在场的贵女们便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不满的。她并不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便是一等宫女,她也不能随意限制里面的贵人的出入啊!

    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一咬牙硬着头皮顶在了前面安排人拦住出口,所有接触过这些吃食的人一个都不许动。

    撕破脸反抗的人倒没有,毕竟到底她是皇后身前的人,但大家脸色都不大好看。

    皇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本宫知道了”,宫女没等到她的表扬眼中闪过一抹失落,随即赶紧退下。

    “太医何在?”

    梁院正要在太医院坐镇没来,小梁太医出宫了,来的是以周太医为首的三位太医。

    皇后瞧了他们一眼,“速速给在场众人把脉,仔细瞧瞧可有什么不妥?”

    几名太医忙了起来,贤妃目光落在周宛如身上,见她看不出什么不对这才放下心来,这都指了婚,若是出了事那些心里叵测的人怕是要说她的皇儿克妻呢!

    “可吓死我了,你未来的儿媳妇也没事儿吧?”贤妃低声与德妃讨论着,德妃点了点头,“看着倒无碍,不过还是得太医把把脉看看。”

    庞贵妃瞄了两人一眼,冷笑一声却没说话。两个没用的东西,当谁不知道呢,她们俩对各自的儿媳妇可都是不喜欢的。如今倒作出这幅样子来,虚伪!

    不像她,她来看了那姑娘瞧着没什么不对后心里还有点儿遗憾呢!

    贤妃二人自然也看到了她的那番作态,两人使了个眼色没说话,心里对庞贵妃的鄙夷又多了一层。

    不长脑子的东西,定好的皇子妃在宫中出事难道是什么好名声吗?难不成她还以为若是这位没了,皇上能怜惜他儿子,再给她儿子指一门儿更好的婚事?

    蠢货,也不看看皇上哪来的那份慈父心肠?按皇上的一贯做法来看,若是那些姑娘真在宫中出事了,那皇上补偿也是补偿到人家娘家身上,她们的儿子,顶多隔两年再指个差不多的人家就是了。

    甭管她们再不喜欢未来的儿媳妇,但好端端的谁希望人家去死?

    太医去把脉了,皇后让尝膳太监去查今日在场众人的饮食,“春雨,今日在这伺候的宫人全部带下去审问,若有不对当即送入慎刑司”,皇后眼中满是冷厉的光,“本宫只要真相,不论死活!”

    在宫中下毒那可是能诛九族的!

    众人神色一凛,突然听到杯子破碎的声音,众人往那儿看去,就见贤妃的侄女赵琳琅满脸慌张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贤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她一眼,不过到底是自家侄女,她虽觉得赵琳琅上不得台面让自己丢脸,但到底强撑着笑意道,“这孩子今日也受了惊吓,琳琅,快到本宫这儿来!”

    真是丢人,赵家的门楣算不上太高但也很是拿的出手了,赵琳琅又是长房嫡女。今日宫宴上的贵女那么多,大家都受了惊吓,怎么其他人都没事,就她行事无状?

    再说了虽然如今还没定下她侧妃的名分,但是自己跟娘家都有这个打算,她虽然也没想着让儿子宠妾灭妻被人笑话,但是同样都是未来大皇子的女人,瞧瞧那周家姑娘,落落大方宠辱不惊,方才好像还听说是她第一个发现不对的。再对比下自家姑娘,贤妃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一时间有些迁怒赵琳琅了。

    周宛如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垂下了眼睛。

    元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赵琳琅的头上,她记得赵琳琅来的时候头上是有一枚蝴蝶纹的银钗。今日赵琳琅打扮得很是富贵,穿着一件水红锦缎镂金牡丹花样的宫装,头上除了那枚银钗外还有一只并蒂海棠的步摇,耳坠子也很是富贵,就连绣鞋那也是坠了宝石在上头的,倒是显得那枚银钗太过素净,与这一身不大匹配,她便多看了两眼,也记了下来。如今,那钗子呢?

    徐永琚的目光也不禁落在了赵琳琅身上,或者说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不怪别人,主要是她表现得有点儿心虚。

    徐永琚拽了拽十三的袖子,表情满是怀疑但声音低不可闻,“不会是她干的吧?”

    十三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没点头也没摇头。

    “如果真是她的话,你说她图什么,胆子这么大吗?”徐永琚不解,这是皇宫诶,再不懂事的人应该也知道在这里面的一举一动都要谨慎小心吧?

    退一万步讲,你有非做不可的理由,干了坏事那你别心虚啊?

    像是徐永琚,他对自己很是了解,做了点儿坏事或者是说了骗人的话,那脸上立马就挂相了,所以他向来老老实实的,不去作妖。

    这位呢?如果真的是她,那可真是又蠢又胆大啊?

    十三往贵女扎堆的那边看了一眼,他可是听说了,贤妃娘家是有意将自家嫡女送给大皇子做侧妃的,想到这里他都忍不住怜惜起了赵家。

    她家的打算倒也不错,表哥表妹的天生便比别人亲近些,他人会有私心,会背叛,但他们赵家可是跟大皇子绑在一条船上了,大皇子不用担心赵家跟赵琳琅这个表妹背叛他。

    若是有将来,贤妃若是能当太后,那谁当皇后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可惜了,这位表妹瞧着倒不怎么聪明啊!

    德妃也是如此想的,她眼含同情地瞧了贤妃一眼,贤妃先是茫然,但对上这眼神后瞬间便想明白了,一时间冷汗都落了下来。

    她也懒得去看赵琳琅,深吸一口气按下此时内心的愤怒跟不安,想着之后的应对策略。

    众人心思各异,就等着那边检查的结果了。

    皇后坐在宫人端来的椅子上,心里也是冷笑个不停,面上满是肃杀之意。她也懒得做好人了,没给其他人赐坐,自己端着茶杯沉吟不发一语。

    “回禀皇后娘娘,臣等已给诸位小姐们检查过,并无异样,也没有中毒迹象。”

    皇后点了点头看向尝膳太监,太监赶忙道,“回禀皇后娘娘,奴才们检查了所有饮食酒水,只在一壶蜜水中察觉出了异样,经太医确认,是砒霜。”

    众人一片哗然,贤妃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心里恨得要死。

    就一壶,想来就是那位周家姑娘他们一桌吧!蠢货!

    果然,就听皇后问,“那壶蜜水是上给谁的?”

    “是给周姑娘、彭姑娘、吴姑娘还有赵姑娘那一桌上的”。

    好家伙,众人咂舌,这是要把皇上定好的皇子妃一网打尽啊!

    周、彭、吴、赵四人脸色一白,纷纷行礼,“还请皇后娘娘为臣女做主!”

    第74章 “娘娘,奴婢在亭子后面……

    “娘娘, 奴婢在亭子后面发现了一根银钗”,皇后朝春雨抬了抬下巴,春雨用帕子包着接过钗子递给了周太医, “还请太医瞧瞧里面可有什么名头?”

    周太医赶忙客气地接了过来,徐永琚也好奇, 忍不住往前凑, 十三自然是跟着他, 徐永承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跟在他后面同进同出了。

    众人就看到三个小家伙头碰头凑在那里嘀嘀咕咕的, 皇后见着他们脸上才露出个笑模样来, “你们三个小的别什么热闹都凑,太医有正事儿, 快到本宫这儿来, 本宫让人给你们上”,她顿了顿,本想说蜜水的,可方才那蜜水可都被人下了毒了便话音一转,“给你们上果子露, 别调皮。”

    徐永琚头都没抬,“母后您再等会儿,我再看两眼”,说着突然眼睛一亮,“周太医, 你瞧这蝴蝶的后翅是不是能动的?你扳动试试?”

    周太医也好脾气, 按着他说的一扳, 果然,那蝴蝶的肚子处突然弹开,看到了里面内壁还沾了些白色粉末。

    徐永琚捂住鼻子赶紧后退, “这不会是砒霜吧?”

    周太医看了看很肯定地说,“确实是砒霜。”

    皇后冷笑一声让春雨把那钗子凑近些,“瞧着倒不是宫里的花样子”。

    贤妃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但此时什么都不能说,只觉得分外煎熬。

    皇后目光在众人身上看了看突然笑了起来,“行了,诸位今日也累着了,先去歇歇吧,此事本宫会给诸位一个交代的,春雨去安排吧!”说完她便带着人往坤宁宫走去。

    “不查了吗?”这多简单啊,再查这钗子是谁带进来的不就成了?总会有人记得吧?

    徐永承好笑地看着这位心大得不行的十二皇子,眼中却闪过一抹羡慕,只有被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才会这么没有心眼儿吧!

    “查下去容易,怎么收场呢?”十□□问。

    徐永琚被噎了一下,他想说很容易啊,谁下的毒马上就能查出来了,到时候这就是故意杀人未遂,或者是危害公共安全,毕竟他这在公共场合下毒谁知道会毒死谁,怎么不能惩处?

    除此之外还有放她进宫的守卫也明显失职了,她又是怎么接触到蜜水的呢?这些相关人员都得受到相应的处罚。

    可想着想着他叹了一口气,这可是封建王朝啊!

    “真的是赵家姑娘吗?”徐永琚不想去问后续的进展了,反正跟自己想的估计不太一样。

    “八九不离十吧”,说话的是徐永承,徐永琚就看向他,听他继续道,“我阿姐认出那钗子了,很明显就是赵家姑娘的。”

    徐永琚又叹气,“什么仇什么怨啊就要给人下砒霜?这就是奔着人命去的啊!”

    十三都要叹气了,他语气里满是怒其不争,甚至还有一丝不可思议,“你方才没听到人回禀皇后娘娘说那蜜水是周、彭、吴、赵四家小姐要用的吗?”

    “我听到了啊,然后呢?”他理直气壮不动脑,气得十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四位是皇上钦点的未来四位皇子妃!”

    徐永琚这才反应过来,还有点尴尬,他如今是万事不过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说呢,我听着姓氏还挺熟悉的哈!”

    “其他三家跟她没啥关系,那就是奔着大皇子妃去的?”

    贤妃带着赵琳琅回了自己宫中,没等赵琳琅说话,贤妃转身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脸上,护甲刮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赵琳琅又是惊又是怕的倒在了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姑姑,你这是做什么?”

    贤妃冷笑一声没去管她,只是看向其他人,“无干人等都给本宫滚远点儿,仔细自己的小命!”

    等众人都离开后,贤妃看着还在那哭哭啼啼的赵琳琅又是怒上心头,一脚便踹了过去。

    “姑姑!”

    “你别叫我姑姑,我没那么好的命有你这么个好侄女!”贤妃冷笑一声,看着赵琳琅的目光再没了往日的亲昵,那目光好似蜇人一般,赵琳琅都不敢与她对视。

    “我倒是奇了怪了,你哪来的本事,哪来的胆子敢在宫中动这种手脚?”

    赵琳琅咬牙狡辩,“姑姑我没有!”

    贤妃冷笑,“你若是站出来担了这责,我倒也敬你有两分胆气。可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你若是不想活了便直说,我予你一条白绫便是,何苦在这害人害己?”

    赵琳琅从出生起就没吃过苦,还总被家里人告知将来是要做大皇子妃,未来要做皇后的,她心里有一股子骄傲。

    方才是觉得自己理亏,可此时见贤妃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倒无所谓起来了,“姑姑这话说的,这事是我做得又如何,我就是看不上那周家不要脸的贱蹄子!她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当大皇子妃?”

    她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从小我娘跟祖母就说了我将来会是表哥的正妻,我也日日等着盼着,可我等来了什么?等来他要娶旁人?那我算什么?你们还施舍我一个侧妃之位,你当我稀罕吗?我赵家嫡长女凭什么要去给人做妾,让人压我一头?我就是要毒死她,我坐不上的位置,她也休想坐上去!”

    贤妃又惊又怒,没忍住又抽了她一耳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为你打算倒成了我的错了?皇子的亲事是我能做主还是你娘能做主?你祖母是大长公主没错,可你又瞧见皇上给她什么优待了?她还只是个养女!再说了,你爹爹没跟你讲过将来吗,若是有将来,一时的做小伏低算得了什么?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赵琳琅冷笑一声,“姑姑你也说了,谁能笑到最后也不一定。那若是表哥没能继位,你没能成为太后,那我岂不是要屈居那个女人之下一辈子?凭什么?我就问凭什么?”

    贤妃被她这疯样给吓住了,再者听了她这话也确实寒心,她深吸一口气也不愿意与她在做无谓的口角之争,“玉兰,给本宫拿绳子来,捆住这个孽女,堵住她的嘴!”

    在赵琳琅惊恐的目光中贤妃冷笑一声,“你也别怪姑姑心狠,你既然不给我们留活路,那就只能让你先走一步了。”

    坤宁宫里,“皇后娘娘,赵家姑娘不慎落井身亡了”,听到下人传来的话皇后冷笑一声,“贤妃倒是果决,自己侄女的命说舍也就舍了。”

    春雨低声道,“贤妃也没有旁的选择。”

    皇后嗯了一声,“去安抚好命妇们,只是暂时还不能放人出宫。”

    春雨迟疑道,“娘娘,是前朝……”

    皇后抬了抬眼皮,“不该问的别问,管住自己的嘴”,春雨心下一凛赶忙低头退了下去。

    皇后长舒了一口气,虽说她也有自己的规划,但是不管怎么样,现在都不是直接跟贤妃母子交恶的时候,再说了,这些年她对皇上还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了解的,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立即发作,让贤妃有回旋余地的原因。

    御书房里,徐允政听了季全才汇报的情况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所以是赵家那个没脑子的女儿给大皇子妃下毒想取而代之?”

    季全才也没有纠正他周家姑娘还不算大皇子妃的事情,只是点了点头。

    徐允政气笑了,“朕难道是什么很贱的人吗?还有朕的儿子,他的婚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指手画脚了?”

    “贤妃娘娘派人来说想求见皇上”,徐允政冷笑,“不见。”

    “让人去给皇后传话,由皇后降旨申饬赵家女眷。还有,便是今日不太平,紫禁城也得给朕看得牢不可破,那么个破钗子,一个四岁孩子都能看出来的机关竟无一人察觉,让她堂而皇之地将砒霜带入宫中,季全才,朕怎么敢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向恒跟你呢?”

    季全才赶忙跪下请罪,徐允政冷笑一声,“季全才,你今日请的罪已经够多了,行了,滚出去吧,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不用朕来教你!”

    后宫今日设宴,皇子们不好随意进出,虽说之前贤妃她们跟皇后说好了让几位皇子偷偷见一见未来的皇子妃,但谁也没想到出了意外,也就没安排成,所以大皇子即便听说了些消息坐立不安也不好去后宫询问。

    等徐永琚带着十三还有徐永承回自己皇子所后,大皇子听着动静便过来了。

    “十二,今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下人在传与我母妃有关?”皇后没有下封口令,毕竟这事儿也没拿到名面上来说就是赵琳琅干的,但大家私底下都传开了。

    徐永琚一脸同情地看着大皇子,“大哥,你好惨!”

    大皇子茫然地啊了一声,“你这是什么话?”他脸都黑了,瞧他急成这样了,这个坏弟弟还一副看笑话的模样。

    “十三,你来说”,十三瞧着可比十二乖巧多了。

    十三也没拒绝,他毫不添油加醋将今日的事说给大皇子听,大皇子人都麻了,“不是,真是我表妹干的?”

    他对这个表妹其实没什么印象,似乎小时候见过几面,看着乖巧聪慧的样子,竟能做出这种事?

    “大哥,你不会真跟她有什么吧?”徐永琚凑过去歪着头看他,被大皇子一把将脑袋推开,“你胡扯什么”,他想了想还是不好意思地把贤妃之前跟他计划的让赵琳琅做侧妃的事情说了。

    徐永琚无奈,这也是万幸没成,不然不说近亲结婚的危害,就说这表哥表妹的,将来大嫂得多难受啊?而且这可是条美人蛇啊,到时候保不齐拉着大哥大嫂一起死!

    徐永琚眼尖,一下就看到了淑妃身边的一个小太监,他招了招手,“是母妃让你来的吗?”

    小太监点头,“淑妃娘娘让奴才来告知皇子,赵家姑娘不慎坠井,如今已逝去了。”

    徐永琚!!!

    第75章 “坠井?”徐永琚惊呼,……

    “坠井?”徐永琚惊呼, 这怎么可能?后宫贵人们住的地方是不会随便挖井的,一来没那个必要,二来水井阴气重, 哪能随便挖掘呢?所以井基本都在宫人居所处。

    赵琳琅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再一想到方才出的那事儿,徐永琚脸都白了, 看向大皇子的眼神里满是惊恐。

    大皇子对上徐永琚的眼神后心也瞬间慌乱了, “不是, 那我母妃呢?我母妃如何了?”

    他了解贤妃, 若是此事与赵琳琅那个表妹无关, 她绝对不可能对赵琳琅下手的。

    没错,大皇子心里已经认定了表妹是贤妃所杀, 他咬了咬牙, “不行,我要去母妃那里瞧瞧!”

    淑妃处的太监赶忙安抚道,“大皇子您先别急,贤妃娘娘已经去御前请罪了”,怕他误解又加了一句, “因自家亲眷死在了宫中而去请罪。”

    徐永琚挠了挠头,只觉得烦躁,“我知道了,你先回母妃那里吧!”

    等人走了后他才道,“大哥, 我觉得你现在不要去比较好”, 十三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哪里有他说话的余地?

    大皇子叹了口气苦笑,“我也不知道此事该怎么做了”,他表妹在宫中下毒, 按道理讲皇上便是下旨诛赵家满门都是合情合理的,但他虽然久居宫中,可那是他母妃的娘家啊,他怎能不管?

    可真要管他又觉得憋屈,那赵琳琅下毒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害死他的皇子妃好自己上位。自己明明也是受害者,却还要去给加害人求情?别说什么赵琳琅已经死了,赵琳琅死不死的不打紧,可是赵家教出这么个姑娘来,还想来祸害自己!

    大皇子只觉得一肚子的邪火却不知该怎么做,他咬了咬牙,“算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不便待在你这儿,我先回去了”。

    大皇子走了,但徐永承却还留在这,而十三也不知是忘了他还是怎么样,也没顾及他的存在就道,“你日后不可如此了,大皇子要做什么便做什么,你又是凭什么提出意见呢?你是让他去求情还是让他自保?没错,你是他弟弟,可你也只是同父异母的弟弟,那边是他母妃跟母族,疏不间亲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十三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跟自己说这些话,徐永琚愣了愣却没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拉着十三的手在一旁坐下,“我这不是觉得他如果去求情,如果把这事儿摊到明面上来,那父皇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可一旦做了,伤的就是大哥的心了。”

    皇家的尊严不容人挑衅,今日她只是带砒霜进来给旁人下毒,若是没有处置,那明日是不是就有人敢进宫给皇帝下毒呢?

    可那毕竟是皇子的母家啊!而且他家还有位云华大长公主呢!说起来虽然云华大长公主不是皇家血脉,但是她是上了族谱的,那赵家也勉强能算是皇室的人了,真杀了不太好吧?

    “算了算了,我也不管那么多了,他们自己看着办吧!”他抱头哀嚎一声挎着脸不想说话,窝在那里像一朵阴郁的小蘑菇。

    十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才把目光放到了徐永承身上,“你靠近十二是想得到什么呢?”

    徐永承张了张嘴说实话人有一点懵,他确实有靠近十二的想法,但是十二皇子如今才多大,他自己又才几岁,不过是转瞬即逝的念头罢了。

    “我,我就只是觉得十二皇子英勇,想靠近他些”。

    听了这话徐永琚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不会是被我拿鸡毛掸子打人的模样给震慑到了吧?”

    徐永承勾了勾嘴角,十三无奈地撇嘴,被人卖了都还帮人数钱呢!二傻子一样。

    “你想要瑞王的位置?”这话一出,在场的两人都懵了,徐永琚茫然地看了看十三又看了看徐永承。

    “不是,瑞王府不是有一位嫡长子吗,如今好像已经被请封为世子了?”徐永琚茫然地挠头,啥啊,这都啥啊!

    瑞王子嗣不多,加上早夭的嫡次子也只有四位儿子,徐永承排老三,后面还有一位庶出的弟弟,女儿也只有两三位,跟徐允政是没法儿比的。

    而等瑞王去世后,他所留下的爵位那肯定是如今的世子的,除此之外的其他财产,嫡长子可继承其中的七成,其余子嗣再进行分割,也就是说,等瑞王死了,徐永承最多最多也就能继承瑞王府十分之二的财产,毕竟总要给他的弟弟留一份。

    可徐永承不服,他垂下了眼睛轻笑出声,“我没想着做什么,也没想着利用你们,只是想着能跟在你们身边让皇上眼中能看到我”,他苦笑,“若我兄长有出色的才能或者高尚的德行,我没什么可争的,总是能富贵一生,可他凭什么?”

    他没有多说,有些事从他嘴里说出来总不比他们自己查到的要可信。

    十二打量了他一会儿后突然摊了摊手,“你若是想让我做什么,那我得跟你说清楚,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可没那个本事,但你若是想跟我还有十三一起玩儿,我双手欢迎。”

    “我前一阵子听父皇提了一嘴,说过一阵子王爷家的孩子们也要入宫读书了,到时候咱们也可以一起啊!”在徐永琚看来多一个小伙伴的事情能算什么?

    可听到他这话,十三先是一怔随即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呢!他又看了徐永琚一眼,想来这话是皇上在志得意满时不慎透露的,没想到却被这小子这样说出来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看到十三那高深莫测的模样徐永琚就觉得碍眼,一把搂过他的脖子问他。

    十三翻了个白眼,张嘴就佯装要咬他,吓得徐永琚扭头就跑,倒把徐永承看得一头雾水。什么,宗室子弟要入宫读书了?他怎么不知道?

    另一边的贤妃换下了今日富贵的打扮,穿上了一身素净的衣服,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惹人怜爱。

    她跪在御书房前,“季公公,烦请你再通报一声,本宫确有要事要求见皇上”,见贤妃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季全才在心里讪笑,早知今日,当初何苦把姑娘的心都养大了呢?自己种的苦果那就自己吃去吧!

    他笑得恭敬,“贤妃娘娘,您这就是为难奴才了,皇上方才说了不见的。”

    贤妃顾不得那么多了,又往季全才的怀里塞了两个荷包,季全才感受着那薄薄的触感知道里面是银票。

    他无奈叹气,“您稍等,奴才再去通报一声。”

    进了御书房后季全才将荷包给皇上看,皇上冷笑一声,“人钱多收买你呢!”

    季全才讨好地笑着道,“奴才只是您的奴才,谁能收买的了啊!”

    “行了,让人进来吧,她不是要见朕吗,朕倒要听听她要跟朕说些什么!”

    “贤妃娘娘,皇上请您进去。”

    贤妃进了御书房后什么都没说先深深跪拜在了徐允政面前,“罪妇前来向皇上请罪!”

    徐允政的声音不辨喜怒,“哦?爱妃何罪之有?”

    贤妃咬了咬牙将来龙去脉说了个干净,“臣妾母家教女无方,养出这等肆意妄为不知礼数的孽女,臣妾已将其处死,还请皇上明鉴,不要降罪于臣妾的母家!”她一边说一边落泪,看着很是凄美,徐允政却不为所动。

    “朕也很是奇怪,皇子的婚事何时可以由嫔妃们做主了?还是说爱妃对朕的赐婚不满,所以在朕赐婚后不久便等不及告知你侄女要将其作侧妃迎入大皇子后院?”

    贤妃身子一抖,又伏在了地上,“皇上明鉴,臣妾不敢,臣妾也没有心存怨念!皇上所指的婚事极好,臣妾今日见了那周家姑娘,无论教养还是外貌都是一等一的,皇上的眼光自然非臣妾可比!”

    这话倒也不全都是恭维,之前囿于两家的矛盾,她又是宫妃,自然不会去打听一个自家对头人家的女儿如何如何。

    可今日一见,那姑娘不说国色天香,但也是位端庄大气的美人儿。而且后来她问赵琳琅周家姑娘她们怎么没有中毒时,赵琳琅曾说,当时差点儿那蜜水就入口了,但是周家姑娘看到了她,见她神色有异,便猜出了不对,才拦下了这一场祸事。

    虽然说都闹的这么大了,还不如那周家姑娘直接被毒死得了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贤妃自己也明白,万幸今日没有人伤亡,否则皇后不会给她留面子,她也没有在这跪求皇上原谅的余地了。

    想到什么她又赶紧道,“是臣妾糊涂,臣妾自入宫以来近二十年,每年也就与家人见那么两面,臣妾便想着若是自家侄女能嫁给大皇子,与臣妾也算婆媳了,平日里能与臣妾说说家里的事儿,倒也能解了臣妾的一番念想。”突然她灵机一动道,“而且臣妾之前与大皇子说了这想法后他还不同意呢!”

    “哦?是吗?”

    徐允政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让贤妃头皮发麻,她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是臣妾哭着求着那孩子才接受的,而且他也说了,便是表妹入府,也得在皇子妃进宫一年后再说,便是孩子也得等周家姑娘所生的长子满一岁之后再说。”

    “你同意了?”

    贤妃苦笑,“臣妾是不愿意的,但臣妾拗不过他,只能遂了他的意。”

    “如此说来,老大这当儿子的倒比你这当娘的要明事理的多!”徐允政听到这里终于觉得心里舒坦了一些。

    他本来不想见贤妃的,但到底她给自己生了长子,虽说不上喜欢,但也有些情分在,他也不愿意将事情做得太绝。

    “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去做?”

    贤妃撑在地上的拳头不禁握紧了,她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御书房里突然静得让人心里发凉,甚至能听到汗珠砸在地上的声音,“皇上,臣妾想求您宽恕,想求您宽恕臣妾的母家!臣妾的父母都已年老,而且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对您一片忠心啊!”

    “安分守己?朕看他们是包藏祸心才是!”

    第76章 “启禀皇上,大皇子求见……

    “启禀皇上, 大皇子求见”,季全才心里暗暗叫苦,他守在门外都听到了屋里皇上传来的怒斥声, 可大皇子求见,他又有几个脑袋敢擅自拦人啊?

    徐允政的怒气一滞, 他平复了一会儿才道, “让他进来。”

    大皇子朝季全才点了点头这才推门而入, 一进门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贤妃身上他又是一顿, 随即给皇上行礼。

    “儿臣给父皇请安, 父皇万福金安。”

    “免礼,你今日过来只是给朕请安?”徐允政听够了他们的狡辩, 看门见山地问道。

    大皇子摇了摇头, “儿臣此来一是为了请安,二是为了请罪,三是为了请求父皇降罪。”

    徐允政勾了勾嘴角,倒来了几分兴致,“那你说说, 你请的什么罪?”

    “赵家确实出了可用之人,可并非不能替代,他们如今有今日的位置到底是占了几分儿臣的面子跟大长公主的面子,父皇儿臣的看中儿臣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可在此情况下,儿臣及母妃未能管束好赵家, 使得赵家出了这等肆意妄为、藐视皇权之人, 儿臣与母妃都有罪!只是还望父皇看在儿臣与母妃久居宫中, 少与宫外之人来往的份上,宽恕母妃与儿臣。”

    “至于请求责罚”,大皇子咬了咬牙, 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儿臣请求父皇处置了那赵琳琅所出身的赵家大房。”

    没错,是赵家大房而不是赵家全族。

    徐允政笑了笑,倒像是很赞同的模样,“那赵老大人还有赵家其他几房呢?”

    大皇子虽说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其他皇子们尊贵,但是他也确实自恃是皇长子,觉得与他人还是有所不同的。他是当今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想来皇上那少得可怜的慈父心肠总会对他多散发几分吧?况且他也是陪了皇上时间最长的皇子啊!

    可是直到这一刻他才那么清楚地感受到,原来比起“父”,他更是一位“皇”,他心冷了,手脚似乎也都被心里的那股冷意给冻僵了,他扯了扯唇角,“赵家大房与儿臣的母妃系同母所出,且向来感情最好,不然不至于让大房的女儿入儿臣的后院。赵家的资源、财富也都是大房享了大头,其他几房没跟着享多少福,儿臣也希望不要过多因为大房的过错而牵扯其他几房。”

    “你还有其他想说的吗?”徐允政没说同意不同意,只是接着问了一句。

    “儿臣恳求父皇能悄悄处置了他们,不要下明旨,以保全儿臣与皇家的脸面,到底儿臣的外祖母也是宗室女”,说到最后大皇子已泣不成声,贤妃跪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敢看还是不愿看他。

    徐允政渐渐觉得没了意思,“行了,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

    他没给一句准话,可在场的两人谁都不敢多问。两人行了礼后大皇子想去搀扶贤妃却被贤妃躲了过去,他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跟在贤妃的身后出了御书房。

    徐允政看着两人的背影冷笑一声,倒成了朕的不是了。

    今日大皇子的作为他很不满意,看起来他此举好像在保全其他几房一样,可本来赵家与他最亲近的就是大房了,这下大房一倒,其他几房短期内都不成气候。

    至于赵老大人,大晋是没有驸马不能从政的规矩的,但他如今年事已高,差不多也就在这个位置上爬不上去了,他还能干几年?反正是等不到大皇子登基的。

    至于说本来就是赵家的错,可到底不是没出人命吗?而且赵家当家主母又是那么个身份,他们肯定不觉得自家会出事,到时候人家只能记得的是大皇子放弃了他们,而不是他家女儿自己找死,甚至会觉得若是大皇子不出面,他们家说不准还能全都保全住呢!

    这事儿,大皇子若是不出头,那徐允政也不会去平白找他说些什么。他若是出了头,干脆利落地要处死或者流放赵家一家,那徐允政也会赞他一句懂得断尾求生。

    可现在?

    他笑了笑,“也就是朕今日高兴,季全才,带人去吏部传旨,让人给他找个偏僻的地方当县令,日后无旨不得进京”,大喜的日子已经见了不少红了,没必要再添一笔。

    看着季全才离开的背影他越想越气,难道朕是什么嗜杀的君王吗?若是小十二,他摇了摇头,算了,小十二才不会遇到这种事,秦家可出不了这种糊涂蛋。

    大皇子与失魂落魄的贤妃出了御书房后,他刚想说什么贤妃一巴掌就抽了过来。

    他感受着嘴角火辣辣的痛感想笑又想哭,“母妃”。

    “你别叫我母妃!”贤妃此时气得脸色发白,“你为什么要过来,你就是为了过来送你大舅舅一家去死吗?我让你来了吗?我来这儿是为了求情,我若是求不了自然还有你外祖母出面,你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将来能坐上里面那个位置,是为了展现你的大公无私吗?你现在是把你舅舅一家献出去,下一次呢,你是不是要把我这个亲娘也献出去?”

    听着这些诛心的话,大皇子瞬间脸色发白,只觉得刚才在御书房里的那股凉意又涌了上来,他想解释,可还没说什么就被贤妃打断了。

    “你不要跟着我了,我回宫,你也自己回去吧!”说完贤妃转身离去,大皇子在那站了许久扯了扯嘴角最终还是在宫人的小心提醒回了自己皇子所里。

    徐永琚他们三个在皇子所里待了半晌,皇后派人来传话说是瑞王妃在找徐永承,他无奈只能离开。在他走之前徐永琚笑道,“没事儿,便是我们现在不能常常见面,等日后一起读书了再一块儿玩啊!”

    徐永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你做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徐永承走了之后徐永琚就觉得十二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十三无奈地叹气,“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傻,而且到底看上去有多好利用。”

    “喂”,徐永琚不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脑袋,“我知道你是觉得徐永承靠近我是不安好心,可是我也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被利用的啊!再说了方才在那边他也没有跟那个坏胖子一起欺负人,至少人品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我跟你都是皇子,跟他目前看来也没什么利益冲突,他至少不会在明面儿上害我啊!”说到这他嘿嘿一笑,“就算他想背地里做些什么,你那么聪明,肯定能看得出来也防的住啊!”

    这两年他倒也能有一点理解那些古早的小说中霸总假装贫穷小子去试探女孩子的真心的桥段了,因为对他们这个身份来说,跟他们走得近的人到底有几个是真的纯粹为了这个人,而没有一点所图的呢?

    在徐永琚看来,有所图不可怕,我能帮到的也可以帮,但你不能胁迫我、骗我、伤害我。

    若是只有他一个,他是怕的,可他早就发现了,十三在这些事情上有超乎寻常的敏感,那十三能感觉的出来不就成了?

    至于十三对他有没有恶意,一来他相信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不会害自己。二来,他从始至终都把自己没有想坐到那个位置上的想法表达的很明确了,若是这样十三还对他没有真心,那他也认了。

    十三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会儿,随即拿他没办法地摇了摇头。

    “徐永承曾经有一位嫡出的二哥,他二哥是因为瑞王世子的不小心而去世的。因瑞王世子那时候年龄很小,所以大人们并没有将此事归咎在他身上。”

    “瑞王妃因为孩子的去世病了很久,后来谁也没想到突然有了徐永承,她把这个孩子视作是徐永承二哥的转世,他很介意。”

    徐永琚虽然不知道十三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是听了这个事儿后他无语地撇嘴,“这是什么替身文学吗?对徐永承来说根本不公平!”

    十三耸了耸肩,不公平又怎么样呢?除了他自己还有谁能给他求来一个公道吗?

    而且对徐永承来说还很痛苦的另一件事是,为什么害死了兄弟的长兄还能被封为世子,那死去的孩子,还有自己又算什么呢?

    徐永琚叹气,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今日宫中事多,徐永琚也没再另行点餐,只让小太监去御膳房拿了份例的菜来。

    没一会儿就见小夏子进来禀报,“回主子的话,方才去领膳食的小太监听到了些闲话,奴才觉得还是得跟您说说才是。”

    “别绕弯子了,快说!”

    “听人说方才贤妃娘娘跟大皇子都去了御书房,后来两人出来了,贤妃掌掴了大皇子独自离去。”

    “什么?”徐永琚大惊失色,别说现在了,就算是现代,十六岁的大男孩在外面被亲妈打了一巴掌,一时想不开的都不少,更别说搁古代早两年十六岁都是能成亲的人了,大皇子不会出事儿吧!

    他回头看向十三,十三朝他点头,“我跟你一起去”,今日外面肯定有事发生,他不可能放任十二一个人瞎跑。

    两人饭也没吃赶紧去了大皇子处,刚一进去就见奴才们跪了一地,小太监取来的饭也都洒在了地上。

    众人给十二、十三皇子请安,徐永琚问道,“大哥可有去给先生请假?”上午是因为皇后替这几个大一些的皇子跟先生请了一个时辰的假,可下午他们是得老老实实去读书的。

    大皇子的贴身太监一脸苦涩地说道,“还没,我们皇子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出来,奴才们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他苦着一张脸,想到早先的事情,心里对贤妃倒也生出了几分不满来。

    徐永琚叹气,“行了,找人把这收拾了,再去跟先生请假,就说大哥身子不适,回头他会亲自去跟先生告罪,我先进去看看。”

    他敲门见里面没有反应便也不装模作样的了,推门就是进,十三无奈地摇头,让人拿了把椅子坐在树下没跟着进去。他跟老大没到那个份儿上,他也跟十二不一样,不会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揽。

    第77章 屋子里门窗全都关死了只……

    屋子里门窗全都关死了只有零星的光能照进来, 徐永琚借着光看见了缩在椅子上的大皇子。

    他走了过去轻声喊,“大哥”。

    大皇子像是才反应过来有人进屋了一样勉强扯了扯嘴角,“是小十二啊, 你怎么过来了?”

    徐永琚见他这样心里也难受,忍不住放缓了声音, “我听人说你不太好, 所以来看看你”, 大皇子脸上的巴掌印现在还在, 足以看得出来当时贤妃是真的下了死手的。

    大皇子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神色, 只听他笑了笑,“你也听说了啊!是啊, 这宫里这些事儿传的最快了。怎么着, 是不是满宫里的人都知道我被母妃掌掴了?”

    徐永琚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方才大皇子离开的时候虽然担心但是也不是现在这幅模样啊!

    “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大皇子叹了口气,“我去御书房跟父皇说让父皇处置了赵家大房一房的人,放过其他人。我母妃应该是觉得我心狠手毒,为了自己的前程放弃舅舅吧!”

    听到这话徐永琚一时没反应过来, 啥?大皇子建议的,他为啥要建议?这事儿你去请罪就请罪,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情?

    像是看清了他在想什么一样,大皇子站起身来活动了下坐僵了的身体,“当今皇后是继后你知道吗?”

    徐永琚点头, 他知道啊, 因为是继后又没有子嗣所以最开始后宫中据说想把她拉下来的女人不少, 不过皇上给她撑腰,她的皇后之位也算是很稳当。

    当然了,徐永琚私心里以为按他父皇的尿性, 估计也就是因为她只有自己一个依仗才能让她当这个皇后的。

    “那你知道先皇后是怎么没的吗?”

    徐永琚摇头,就听大皇子接着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太多,但我知道的是,皇上下旨诛了先皇后九族,先皇后当时还怀着孩子,受了刺激又去求皇上,皇上没有理会将她囚禁在了宫中,后来先皇后就在她当时的坤德殿中自缢了,一尸两命。而且你知道吗,先皇后的母亲也是皇室公主,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跟她外祖母这种养女还是不一样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公主也好,别的也罢,只要皇上想杀,只要他想……

    徐永琚抿了抿唇,眼神中闪过一抹不忍。诛九族几个字看着简单,但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基本上就已经将一个人存在于世上的所有关联全部抹去了。

    就算这个人再罪大恶极,难道这九族中就没有无辜之人吗?

    “有人说父皇嗜杀,父皇他自己是不认的,可是有时候我们这些做儿女的却不得不多想。赵琳琅今日此举冒犯的不只是那几位姑娘,还有父皇。他怎能容忍此事?”

    徐永琚叹了口气,“你是怕父皇一狠心把赵家灭门了?”他心里是不太信的。

    大皇子看了出来,他苦笑一声,“我也不想信,但是我也不想用他们所有人的命去赌!”

    “母妃觉得我心狠,没错,我确实是心狠,那赵琳琅不过一闺阁女子是怎么得来的砒霜?那钗子虽不算多精细的物件,但是正常情况下哪家贵女会在身上携带这么一个机关,机关内放着毒药?”

    若说对其他人可能有所愧疚,但是对赵琳琅及她父母,大皇子是恨极了的。“我从未想过让她做皇子妃,也没想让她做侧妃,一切都是母妃跟赵家的算计。如今她们算计不成,我不管她是破釜沉舟还是破罐子破摔,她能做出这种随意给他人下毒之事,我相信她手上干净不了。”

    他苦笑一声,“说句不好听的,这等毒蛇我能借此甩去倒也是不错的。”

    他没说的是,今日之事也算是他的一层试探,试探皇上有没有一丝让自己将来坐上那个位置的打算。

    今日之事不是没有别的解决办法,皇家爱名声却也是最不在意名声的,他若真想维护自己或者说想让他继续发展自己的势力,他完全有能耐按下此事,随意找个借口打发了就是。

    可皇上没有,不管赵家大房一房人是死了也好流放也罢,他不想对自己留手。

    还有母妃,大皇子深吸一口气,看向满脸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小十二,“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徐永琚点了点头却没再说什么,“让人给你上点儿饭菜来?我跟十三也还没吃呢!”

    大皇子笑了笑,开门让人进来,“去御膳房重新领膳食回来,十二皇子十三皇子一起在我这用膳”,路过十三的时候他轻轻拍了拍板正地坐在椅子上的十三的小脑袋也没多说什么。

    不过这顿饭注定是吃不安稳了,三人没吃上几口突然听到远远传来喊杀声,徐永琚的筷子都吓掉了。

    大皇子稳住心神,“德宝,派人去看看出了什么事儿,再把我的剑拿来,咱们皇子所的人守好门户,任何人不得进出!”

    说完他又回头看向两个弟弟,“你们俩先进屋去,我没叫你们出来不许出来”,说完就板着脸把两个小的关进屋子里,自己接过剑站在了院子中。

    有他父皇坐镇,外面乱不起来,所以要防的就是别从内部乱了!

    徐永琚一头雾水地跟十三一起被推进屋子,“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十三面上很是冷静,他低声道,“我估计是齐王谋反了。”

    “谋反!”徐永琚赶忙捂住嘴,眼睛里却不受控制得流露出了惊恐,不会吧不会吧,他拿得不应该是什么团宠、种田、公侯伯爵之类的剧本吗,不会要变成乱世本子吧?

    印象中大晋的统治好像没大乱过吧?

    至于为什么十三会知道他已经不觉得好奇了,这个小朋友好像总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渠道能知道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他突然想到今天宫中那个欺负人的坏胖子,“那今天那个坏胖子不就是人质了?”

    十三怜爱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都走到这一步了,齐王会因为一个能不能长成都不知道的小儿子而放弃一切吗?”

    徐永琚尴尬一笑,好吧,他知道不能,他就随口一说。

    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十三接着道,“齐王妃也不能,至于其他贵人也不过是为了让她们家里当家作主的男人们投鼠忌器罢了!”

    “齐王怎么突然就反了呢?”徐永琚不解,这造反总得有个因由吧?或者导火索?

    十三沉思了一会儿,“估计是因为之前那批赈灾物资的事情。”

    “怎么说?”

    “赈灾的官员会贪墨一些物资这已经成了习以为常的事情了,错有错着,灾民在他们眼里是什么东西,哪里算是人呢?发了霉的米又怎么样,不吃就饿死呗!”他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今年齐王手黑,偏偏有人看不过去闹了出来,被皇上抓到了把柄,齐王决定不忍了。”

    “那他们真的会打进皇宫吗?”徐永琚声音中有几分担忧,就见十三盯着他看,“你看我做什么?”

    “那就要问你舅舅跟外祖了。”

    “他们不是在赈”,徐永琚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他们早就偷偷回来了,还参与了此事?”

    十三轻笑一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若非秦家父子在侧,只向恒一人是不足以让皇上有安全感的。

    “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见他不耐烦了,徐永琚伸出一根手指头放到嘴边,“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一个。”

    看着他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十三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又移开了目光,“你问。”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若全是宫里的消息,他也就姑且相信是自己太没用了,日日跟十三在一起,他啥都能看到,自己啥都看不到。

    可这次不少消息都是外面的,十三就算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也看不了那么多吧?

    “这是可以说的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十三轻轻垂下了眼睛,“我在宫外有个舅舅,才刚联系上,他在消息上有自己的门道。”

    徐永琚突然灵光一闪,“那他是不是也联系了老七呢?”

    老七跟十三可是同母兄弟,那也是老七的舅舅。他会帮助十三,想来也会帮助老七的。况且十三年幼,老七却比他大了四五岁,若是他舅舅想要投机,至少目前来看找老七比找十三要好。

    徐永琚又不禁想起来历史上的事情,历史上十三早夭,如今瞧着十三的这位舅舅能查出这么多秘事,想来也非等闲之辈。

    在他有两个外甥的时候他可能需要做出选择,但若他只有一位外甥,哪里还需要选?

    十三嗤笑,可不是,自己跟老七在那边想来是没有什么不同的,若有不同,那也是利用价值不同。

    “你别觉得我挑拨离间啊”,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十三的神情,“他对你好,给你透露消息,那他对老七要么也是一样好,要么会更好,老七那个人你是知道的,我是建议啊,你跟这位舅舅相处的时候还是要有所保留的。”

    而且他在宫外却能跟宫里皇子们联系上,可见他手眼通天,谁知道这人心里有什么谋算?

    “你确认他是你舅舅吗?”主要是十三跟老七的母妃在后宫中太过默默无闻,便是诞育两子,死后也只是被追封为慧嫔就可知,皇上对她那是真没感情。而且她的出身好像也只是普通小官家吧?

    十三没有阻止他在那发散思维,反而看他为自己考量的样子心里很高兴,“他的身份我确认过没有问题,老七那边我也会防范着的,你放心。”

    徐永琚看着他叹了口气,他怎么放心啊!这个臭弟弟可是想当皇帝的啊!

    第78章 豆花陈住在京城甜水巷子……

    豆花陈住在京城甜水巷子里, 家里是专门卖豆花的,不过其实像豆腐之类的豆制品他也卖,只是不如他家的豆花香甜, 听听他的名字就知道。

    做豆腐苦啊,每日天不亮就得爬起来磨豆子煮豆浆, 但没办法, 家里也没有别的营生, 再加上一年一年也都习惯了。

    这一日他照例一大早就爬起来去巷子口的那口井里挑水, 突然瞧见有一队人在跑动, 瞧他们那样子手中似乎还有武器,豆花陈心里怕的不行缩在墙角等人走了之后再说。

    他心里也在琢磨这是个啥事儿?这个点宵禁刚结束, 也就一些做早上吃食生意的人才会起来, 方才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儿?

    他心里记挂着这事儿,一早晨都浑浑噩噩的,被媳妇儿骂了两顿这才清醒过来,算了,他们就是些平头老百姓, 这些事儿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吃过午饭后一家人正忙着挑豆子时豆花陈突然听到了一阵喊杀声,他头皮发麻,“孩子他娘,赶紧的,带孩子们去地窖里躲一躲。”

    他媳妇儿满脸焦急, “他爹那你呢?”

    “我先去收拾些细软, 马上就来!”

    住在城内的居民们纷纷关紧了院门、房门, 收拾东西躲了起来。

    正阳门前,看着眼前之人,徐允贤的目光跟淬了毒一样, “秦希仁!”

    秦封单手持缰绳,另一只手握着一杆红缨枪朝他笑了起来,“我倒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呢?暗度陈仓运进来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士兵?”

    他们之前是得到了消息说齐王手下是有人可用的,但没想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从哪里偷运进来了这么多人?京中突然多了这么多人竟无一人发觉?

    “废话不用多说,你今日是管定我们齐王府与狗皇帝之间的纠葛了?”算起来徐允贤还是徐允政的堂哥,听了他这番话,秦封冷笑一声,“你口口声声说皇上的不是,却从来拿不出证据,只会跟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上不得台面。至于你,你身为齐王府世子,不思劝谏父王反而同他一起谋反,今日你若是放下武器,或可免除一死,若你执迷不悟,刀剑无言,世子爷,得罪了。”

    徐允贤心里恨得不行,当初他们派出去好几拨人查,说是秦封父子俩都在救灾,便是回来一趟也得两三天,到时候他们已经将皇城控制住,黄花菜都凉了。秦家父子不是忠心吗?那就用徐允政的性命威胁让他们自裁!

    他们还专门派了人凑近了查看,确认真的是秦封父子这才敢动手!

    他含恨怒视秦封,突然转身朝众人道,“今日诸位与我父子已是箭在弦上,便是你等放下兵器就能求得谅解求得前程吗?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你我若今日败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若你我胜了,日后那金銮殿上就得换个人坐,诸位的功绩便是封侯拜相也可啊!诸君,可敢与我赌一把!”

    他振臂一呼,身后众人顿时士气大振,徐允贤策马朝秦封攻了过来,秦封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红缨枪向后一挑将人直挑下马!

    废话那么多呢!或者你要能打也行?

    “贼首已被擒,你们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秦封的枪尖直抵徐允贤的喉咙,徐允贤凄惨一笑,“秦封,我就不明白你为他这般卖命,就不怕将来他过河拆桥?”

    秦封不理会他的挑拨离间,安排众人赶紧将叛军拿下,却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小个子抱着东西溜走了。

    “你如今瞧着风光,可你为了他卖命能得到什么?我齐王府祖上当初也是太祖皇帝的亲兄弟,当初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他造反,那是拿全家的命去赌,赌赢了,他成了皇帝,我家祖上成了亲王,有什么不对吗?这不是我们应得的吗?”徐允贤目眦尽裂,他也知道今日胜算不大,可那又怎样呢?难道还要让他们跪下舔那徐允政的脚底泥不成吗?

    “当初是太祖把我们分封出去的,那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他徐允政凭什么说夺了我们的权就夺?你以为只有我齐王府一家不满吗?我告诉你你错了,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那些个被召回来的王爷们哪个服气?凭什么他坐在龙椅上听着别人跪拜山呼万岁,我们却被他逼得没有立锥之地?凭什么?我就问你凭什么?”

    看着他癫狂的样子秦封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凭什么?不凭什么?成王败寇,你应该感激你的祖上,因为他们你今日谋反还能在我的枪下苟延残喘,若你没了这层皮,保不齐你已经在孟婆那儿喝汤了!”

    秦封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说的,抛开齐王一家子背后做的那些个坏事,权力之争有什么对错呢?徐允政在那个位置上必然是希望他的权力能达到顶峰,而他们一家三口就算不考虑当初的情分,如今也是捆死在了徐允政的船上,更别说他们还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了。

    除此之外,徐允政也确实是一位合格的皇帝,是一位明主,他作为臣子遇到这样的皇帝哪里有不尽心辅佐的道理?

    “旁的话我也不愿与你多说,事到如今,你倒不如求求祖先庇佑,看看能不能留的一命吧!”秦封冷笑一声不再理他,却没注意到徐允贤眼中的癫狂。

    坤宁宫里,皇后原本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但都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心里冷笑一声,这就是自己的夫君啊!

    “派人去后面盯着,若是没有异动便罢了,若是有”,她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孙叔,你跟着过去吧!”

    见皇后娘娘连在闺中时的称呼都喊了出来,孙德发赶忙领命去了后面。

    看着孙德发离去的背影,皇后紧紧闭上了眼睛。他原先是自己父亲麾下的副官,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为了保命去了命根子。等她进宫后孙德发又求着皇后也跟着进来了,就这样在她坤宁宫中做了总管太监。

    也幸好有孙德发在啊!

    皇后收回思绪,“派人去皇上那儿瞧瞧可还安好,若是皇上问起就说本宫这里一切都好,命妇们也都无碍。”

    “派人盯着些陈嫔跟纯嫔”,到底她们身份特殊,别浑水摸鱼了。

    “派人去各宫传话,让各宫宫人不许走动,若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等安排好后宫的事情后她靠在榻上假寐了一会儿,突然道,“赵贵人那里如何了?”

    大宫女打量了周围确认四下无人后小声回禀,“已经上钩了。”

    皇后勾起嘴角,“等皇上宠幸后宫的时候推一把吧!”

    没了刘贵人,这不还有赵贵人吗?若是没了赵贵人,后宫里无宠寂寞嫔妃不要太多!

    徐永琚跟十三两人躲在屋子里没一会儿满花嬷嬷就带着人找来了大皇子处,确认他无碍便命人与大皇子的宫人一起戒备。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嘈杂声似乎终于消失了,徐永琚没忍住推开门跑了出来,“是结束了吗?”

    瞧他那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样子大皇子就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腮帮子,臭小子什么都不懂,听这动静外面定是有人谋反。

    他们如今的身份,若是真被人谋反成功了,那就逃不出一个死字!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

    也就是徐永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肯定要反驳的,他不担心是因为历史上徐允政的统治是平稳结束到他去世的,可没被谁推翻过,也不会被打到皇宫里来的。

    徐允政抬头看了会儿天空,突然吹了声悠扬的口哨,大皇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皇兄你这里有纸笔吗?”十三的话问得大皇子一愣,“纸笔?”

    他点了点头,“十二要写信让长生带去给父皇”。

    徐永琚朝他嘿嘿一笑,“十三懂我!”

    大皇子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笔墨伺候!”

    宫人端来文房四宝后就见徐永琚摊开一张纸,握笔姿势奇怪地写下了几个大字,“父皇你还好吗”,写完后将纸卷起来放到长生爪子中间让他抓紧了,这才拍拍长生的大翅膀,长生鸣叫一声展翅起飞。

    大皇子看着长生远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羡慕,“等以后长生下了蛋。”

    没等他说完,徐永琚怒目圆睁,“大哥,长生是男孩儿!”

    大皇子嘿嘿一笑,但想到自己身上的破事又叹了口气,赵家、贤妃,唉!

    长生带着徐永琚的信往御书房的方向飞去,到了御书房上空后它盘旋了一阵,本还不太确定,但是见到开门出来的季全才它才肯定没来错地方。

    长生叫了一声吸引了季全才的注意,他看到长生后没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又过来了?”等他看到长生爪子上抓的纸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十二皇子又来飞“鹰”传书了!

    季全才示意长生等一等,自己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出来打开大门引着长生进屋。

    长生一个猛子扎进屋子里在里面低空飞了一会儿后落在了徐允政的桌案上,“啾”,它抬起一只爪子,徐允政无奈地取下它爪子上的纸翻看了起来。

    第79章 “瞧瞧这笔字,朕记得当……

    “瞧瞧这笔字, 朕记得当初钦点余浦云为探花时他那笔字很是拿得出手,怎么教了十二这么久,十二的字还是跟虫子爬一样?”

    季全才在一边劝道, “奴才说句不知轻重的话,您对十二皇子也太苛刻了些, 十二皇子如今可还没正式入学呢, 那手骨都还没长成, 哪里能天天儿练字?十二皇子还小呢。”

    徐允政点了点他冷笑一声, “皇子六岁入学, 可你瞧瞧朕后宫中哪个是到了六岁才开始读书习字的?朕还苛刻?你瞧瞧他每日里不是种树就是种马铃薯或者养鸟,日子过得可比朕潇洒得多, 朕还苛刻?”

    季全才眼观鼻鼻观心当没听到, 当谁不知道谁呢,你现在嫌你儿子字丑,但他要真下狠心去练字了,你又该舍不得了。

    徐允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好好瞧了瞧长生, “行了,你先回去吧,朕会找人去十二那边的”。

    长生歪着头看了会儿他后像是明白了什么,啾了一声朝外飞去。

    季全才见门还关着,赶忙快跑两步把门开开, 生怕它一头撞上去, 徐允政看的无语, “朕的跟前儿都敢跑,你如今胆子可愈发大了。”

    季全才装模作样拱手求饶,“皇上您这就吓着奴才了, 奴才不过是想着若是长生碰伤了十二皇子不得伤心吗?十二皇子伤心了,您心里也不好受啊!”我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你啊!

    徐允政摆了摆手嫌弃地让他赶紧出去,“行了行了,去盯着些外面的事儿,再派人去十二那边一趟,跟他说朕没事,也不用担心就成。”

    “奴才这就去安排。”

    长生离开御书房后没去徐永琚那儿,他饿了,今日徐永琚那边都在忙,也忘了给他安排鲜肉,长生决定自己去捕猎。

    他平日里就在京城周边捕猎,大型动物没有什么,但是兔子、野鸡还是有的,他也不愁吃喝。

    今日他在京中盘旋一圈后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好像也没有这么乱糟糟的?他也没想明白,飞出城抓了一只兔子撕开了皮毛大快朵颐起来。

    吃饱喝足后长生啾了一声想往回走,可突然想到自己都没有饭吃,主人还能有饭吃?

    他迟疑了一会儿,又飞到了半空中寻找起了猎物,他要给主人打包带走!

    长生目光炯炯地盯着下方,突然瞧见一只小羊,长生眼睛一亮,一个猛子扎下去抓起小羊就飞到了半空中!

    他记得往日里抓了死物回去主人都没吃,所以这次没把小羊弄死,抓着活物就上天了。

    平日里他抓个兔子抓只鸡都不成问题,但是羊怎么这么重啊!再加上小羊上了天后就不停挣扎,长生飞得很是勉强。

    长生使出了破壳的劲儿抓着羊在半空中飞行,好不容易飞入城门时那小羊突然用力一挣扎,长生爪子一松,小羊从高空直直坠落下去,砸到一路人身上,那人瞬间便晕了过去。

    长生吓得眼睛都瞪圆了,他落在地上啾都不敢啾,突然感觉到有人过来,长生张开翅膀瞬间便飞了出去,飞到半空后还忍不住心虚地低下头看了看。

    啾,啾不是故意的,不能怪啾!看不见啾,看不见啾!

    御书房里,徐允政摩挲着龙椅上的纹饰,脸上很是平静,心里却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毫无波澜。

    登基至今已近20年,宗室王爷们虽不完全是他的掣肘,但徐允政对他们的存在很是不喜,尤其是那些整日里上蹿下跳的家伙,这一次收拾掉齐王,至于下一个,那就要看他们识不识趣儿了!

    “恭贺皇上,皇上大喜啊!”也不知过了多久,季全才突然冲了进来,徐允政听到他那变了形的声音也不气,“快说,外面如何了?”

    “齐王世子率五千反贼本想围困紫禁城,但被小秦将军带兵一举拿下,城外齐王率一万五千反贼也已被李将军绞杀。”

    “齐王封地呢?”齐王一脉在他们封地上经营几十年,他不信他们没有准备。

    “秦将军所率的赈灾军队早已按您的要求包围了齐王封地,并化整为零潜入探查,确实如您所想,封地上有屯兵20万,当地官员无一上报,秦将军也已擒下反贼头目,平息战乱!”短短的几句话被季全才说的激情澎湃听得人热血沸腾,徐允政听罢哈哈大笑,“好啊,好,凡是参与平叛的人,但凡有功,必得论功行赏,不许让功臣寒心啊!”

    季全才也高兴,甚至激动地抹起了眼泪,看的徐允政好笑又好气,“朕登基即亲政,也未曾让你受过旁人的委屈,做什么摆出这幅样子来,倒像是谁欺负了你一样!”

    季全才哽咽道,“奴才没受过委屈,奴才就是见不惯那些人欺负您!”

    徐允政没忍住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行了行了”,到底他也放缓了声音,“去洗洗脸,你是朕这儿的首领太监,以前现在将来,谁都不能给你委屈受,当好自己的差事就行。”从他被带出来起季全才就跟在他身边了,这么多年的陪伴,他也不是不念旧的人。

    秦封安排好其他事情后让人打扫好战场,刚准备巡视一圈若是没问题便回宫禀报就见自己的副将满脸仓惶地跑了过来,“将军,将军!”

    “别急,怎么了,你慢慢说!”他下马赶紧扶起副将,就听副将着急道,“末将派人去审问那些反贼,听他们说齐王已经安排了人去城门还有皇城西边儿点燃埋好的火药!”

    秦封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他恨恨地咬牙,这个老不死的狗东西,“你先赶紧进宫回禀皇上,想来他们也想以此来博弈,让皇上放他们一马,至少要让皇上知道此事。”

    自古东富西贵,也就是说皇城西边儿基本都是住的些当朝大员,谁知道那些人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来?

    若是真炸了那些大员的府邸,朝廷得少了多少栋梁之材?一时间那么多官职空缺又得谁顶上?

    还有城门,他大晋的城门若是被人炸了,他们这群人都得遗臭万年!

    “林九,赶紧安排人马去城墙边巡查,任何人不准靠近城墙,但凡有异动立马将人拿下,再安排人排查城墙周边看有无异样!”

    “刘光,带一千人跟我巡查城西!”

    秦封率领的人手瞬间便动了起来,副将进宫禀报,徐允政听罢冷笑一声,齐王府只会这些蝇营狗苟。

    “着人将齐王提至宫中,让大理寺跟刑部派人去审理齐王世子,朕只要结果,生死不论”,齐王那个老东西年龄大了,若是真用了刑保不齐话还没说几句,人就没了。

    齐王世子就不一样了,年轻抗揍。

    “季全才,拿朕的牌子去京兆府,让府尹调动人手协助秦封排查,另外”,他顿了顿,“安排下去,做好城西众人搬迁的准备。”

    有些事就怕万一,若是真来不及排查,他早就知道却没安排的事传出去也会损伤他的威信,但总得做出取舍。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季全才小声进来禀报,“皇上,反贼齐王已被带到。”

    “传。”

    齐王的蟒袍不知是经了谁的拉扯,如今已不像个样子,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就连他那头保养得宜往日里也见不着什么白发的青丝也已散乱起来。

    齐王见到徐允政也不跪,反倒是笑了起来,“小子,是本王没斗过你。”

    徐允政看着他这幅潦倒的模样也没嘲讽,反到是随意点了点头,“你的失败早在十多年前便已注定,如今的结局是的自找的。”

    齐王儒雅的面貌听了这话终于扭曲了起来,“本王自找的?本王做了什么?都是你这个心思深沉,背弃祖先的阴毒小人的不是!”

    “我父亲随同太祖皇帝一同打天下,凭什么他只能封王,只能跪拜在你们一家的脚下?凭什么你爹顺理成章得继位,富贵尊荣得过了一生,我却因当初是庶子被你父皇卡住脖子,不愿让我继承王位?而你,”他突然指向徐允政,目光似利剑一般刺了过去,“你一黄口小儿,当初不过是一低贱宫女所出,也就是运气好罢了,竟又爬到了我的头上!凭什么,凭什么?”

    徐允政懒得跟他争执这些,齐王他可不止是庶子的问题,问题是他当初可还害死了嫡子!当然了,这也被老齐王给掩盖了过去,也是因为这,先帝那个手松的皇帝才会卡他家王位的继承,不过先帝心软,到底还是同意了。

    “你安排了多少火药,又安排了多少人手?你若能从实招来,朕或许可留你一命。”

    齐王哈哈大笑起来,目光似可噬人,“留我一命?留我一命?”他突然收了笑意,“你要杀便杀,我还能求你不成?至于他们”,他抬手向后一指,眼中满是癫狂,“我要你最依仗的人陪我一同下地狱!”

    “徐允政,你求我啊,你若是求我,你再看看我同不同意啊!”

    看着他这幅迷了心窍的模样徐允政皱了皱眉,“你当真以为朕不敢要了你的命?”

    齐王冷笑,“要了我的命,徐允政,你怕不是忘了吧,本王手上可有太祖皇帝赐下的丹书铁券,本王倒要看看,你怎么要得起我的命!”

    “丹书铁券也许免得了你三次的死罪,可免得了你次次死罪吗?齐王”,徐允政放低了声音,“朕想要你的命,别说太祖的丹书铁券,就算太祖在世,他也保你不得!”

    第80章 “皇上,礼王求见”。 ……

    “皇上, 礼王求见”。

    徐允政见齐王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突然笑了起来,“齐王,你莫不是觉得礼王能救你一命?”

    齐王此时心里确实是慌了, 他本想着丹书铁券是他最后的后路,他如今已到耳顺之年, 以后是能再活二十年还是三十年?这皇位若是坐不上去还能留得一命, 可若是徐允政铁了心要他死, 他还能活?

    他咬了咬牙不说话, 徐允政轻笑一声, 眉眼间毫无沉重之意,“传。”

    礼王如今已七十二岁了, 他在季全才的搀扶下进了御书房,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礼王叔免礼”,徐允政免了他的礼,又让季全才赐座,“不知礼王叔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见他揣着明白装糊涂, 礼王也只能无奈叹道,“老臣是为了这不成器的齐王而来的。”

    徐允政轻笑,“哦,礼王叔这话朕就不认同了,怎么是不成器呢?朕瞧着齐王可是非同凡响得很呢!再说了, 若是这样还不成器, 在王叔心中, 什么样算成器呢?难不成他把朕从这龙椅上赶下来才算成器?”

    礼王被这话吓得脸都白了,他早年也是个胆大的,但如今年龄上来了顾忌也越来越多, 只想着平平顺顺过完这辈子。他还能有几年活头?这日子一天天都是掰着指头在数着过得,今天之前他也许还想着能两边不得罪,但是如今大势已分明,他也不是那蠢得。

    “皇上,老臣并无此意,齐王确实犯了滔天大错,但是皇上您与齐王毕竟同枝,若是您一意处死他,来日里也会惹人非议啊!再说……”

    “礼王叔”,徐允政懒得听这个糊涂老头子再东拉西扯的,“你还不知道吧,齐王命人在城墙边上还有城西埋下许多火药,就等着若是事不成便拉着大家一起上西天呢!”

    礼王被这话震惊得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颤抖着翻着白眼伸出手求救,季全才吓得也顾不上尊卑用力锤了他胸口两下,礼王这才缓过劲儿来。

    他推开季全才的手,颤颤巍巍走到齐王身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你,你是不是真的埋了火药?皇上说的可是实情?”

    徐允政也不在意他这样说自己,反而给季全才使了个眼色让他护着点老头子。

    齐王在礼王谴责的目光中突然就坦然了,有什么好尴尬的,“对,我就是做了,怎么了?他想逼死我你怎么不说了?他做了什么你都忘了吗?咱们好好在封地里待着,他说让人回京咱们就得回京,凭什么?”

    说完这话他突然一顿,如梦初醒般满脸讽刺地看向礼王,“我说呢,你这突然翻脸是为了什么,我才反应过来,你们礼王一脉从来都不允许出京,在京城还是在外对你们有何区别?”

    礼王是如今徐氏一族的宗正,礼王父亲是太祖皇帝的嫡亲哥哥,当初造反的时候因为礼王的父亲知道自己能力有限,那些人本就追随的是太祖皇帝。若是自己认为他是嫡长子就想做些什么,那才真的是找死。

    因为他从没想过要靠着这个身份做些什么,太祖皇帝反而更敬重他,不仅封了王,还让他做了宗正,徐氏宗族内的大小事务他都有权利去管。当然了,太祖皇帝这一脉到底是皇帝他们得自己把握尺度。

    不过也不知是因为兄弟俩感情太好,还是太祖皇帝存了防范之心,礼王一脉无旨不得出京。

    “你瞧着我造反了,但你以为他又是什么好东西吗?”齐王指着礼王就骂,说着又问徐允政,“这些年你知道他收了我多少好东西吗?我不说多的,不少于三五十万两白银吧!”

    见两人撕吧起来徐允政若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当猴戏看看还是可以的,但如今还有更紧急的事情。

    “齐王,朕再问你最后一遍,那些火药你到底存在哪里了?”

    齐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突然得意了起来,“徐允政,你想知道也可以,但你现在得给我一道旨意,保我的命,保住我的王位”。

    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徐允政冷笑一声,“你敢威胁朕!”

    原本一直站在礼王身后的季全才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此时他一脸喜意地进了御书房,高兴道,“皇上,小秦将军派人禀报说是齐王派人去点火的人已经被抓到了,并已审问清楚火药埋藏之处,现已派人去排查了!”

    徐允政闻言大笑,“好!”他看了下呆滞的两人,“季全才,让人将叛贼徐长玉押入天牢候审,将礼王送出宫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礼王,礼王只恨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一趟,一时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徐允政,你胡扯,你怎么可能查得到,你别装了,你在诈我是吗?”听了这话的齐王徐长玉要疯了,他一把推开季全才和外面进来的侍卫的手就往徐允政面前扑了过去,徐允政此时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堵上嘴带走。”

    “外面是怎么一回事?”等人走了之后徐允政才问道。

    季全才这才将事情的缘由一一说来。

    话说当时秦封安排了两队人去排查后,自己是去了城西的。那边毕竟是朝廷大员或者宗室王侯所在之处,没他压着事情不一定好办。

    等安排好事情之后先是派了人挨家挨户通知了过去让各家自查,剩下的由他带人在查。

    正排查过程中去城门那边儿的人突然来了,说是在巷子里发现了一昏厥的人,在那人身上找到了火折子跟一包火药。

    秦封先是一惊随即便乐了起来,“带我过去。”

    等到了后秦封才听明白,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倒在了地上,身旁还倒了一只摔死的羊。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今日外面乱糟糟的,根本没人敢出门,这人也不知倒了多久了,那羊就死在他身边也没人去捡。

    “可醒了?”

    副将忙道,“大夫已时针,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能醒,但大夫说他内脏出血严重,想来命不久矣,只是勉强提着气罢了。”

    秦封点了点头,等人醒了后便进去了,他一句废话没有,很直接地说道,“你目前内脏出血,若是你把为何身带火折子跟火药以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那我还能让大夫来给你治治。若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你可以伸手摸摸你脑袋上的针,你若是不愿意,我让大夫把那针取出来你就等死即可。”

    那人本以为秦封会对自己用刑,心里想好了他定宁死不从,可听秦封这么说一瞬间便愣住了,死亡的阴影笼罩了下来,他想了许久,咬牙把什么都说了,秦封勾唇,果然,这些人就是贱的慌。

    这人说起来还是齐王的小舅子呢,他是齐王一爱妾的弟弟,平日里很是忠心与齐王。

    那火药是早就被齐王派人埋了进去,但这段日子无论是守城军还是京兆府的衙役们都巡查的特别频繁,他们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尤其是今日,在齐王世子被俘后,这人就偷摸潜了出去,想着趁乱点火。谁能想到还没等他摸到城墙边上,就被一只羊给砸晕了呢!

    秦封轻轻一笑,他们发现齐王的兵马已经进京后,没等齐王动手倒是先下手为强,打了他们一个猝不及防。至于在城门还有城西那边安排人手点燃火药,先不说压根没安排进去,就算安排了,这大白天的怎么通知,放个信号弹?若是大家都看不见也就罢了,若是能看见,那各方不都得提高警惕?他们不就更没了下手的机会?

    “城西埋火药的地方你可知道?”

    那人迟疑,见状秦封站起身便要走,那人又被拿捏了,“我说,我说!”

    秦封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后确实安排了大夫来,至于能不能治好就跟他无关了。

    秦封命人按照这人透露的地址去挖出了火药,还捉到了另一形迹可疑的人,那人身上也藏有火折子跟火药。

    等听完秦封让人汇报的情况后徐允政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如此儿戏?”

    主要这也太离谱了吧,齐王不靠谱,他安排的人也这么不靠谱?当然了还有很重要的需要追责的事情就是,人是怎么进城的?火药是怎么埋下去的这么久都没人发现的?

    季全才赶忙道,“这就说明皇上您是天命所归啊!”

    徐允政笑着点了点他,到底心里高兴也不在意他拍马屁。“行了,你去让人跟秦封还有秦将军说,将此次平叛的功臣名单给朕,朕要论功行赏”,不过是多嘱咐一句罢了,秦家父子的人品就做不出冒领军功的事情。

    “齐王府众人,主子下天牢,其余人等让大理寺跟刑部一起审,凡是参与到叛乱中的人格杀勿论,知情不报者看情况量刑,其余犯下别的罪行的人也都查清楚,不可使一人蒙冤,也不能放过一个蛀虫。”

    他想了想还是道,“去跟礼王说,这个宗正他若是干不好那便让贤,他礼王一脉没有能干的小辈,老徐家多的是能顶上去的,用不着他一把年纪了还为国操劳”,他冷笑一声,“不只是他,其他人的事也让他们自己个儿掂量掂量”,礼王那里三五十万,其他人呢?他一个礼王是做了多少人的保护伞?

    真以为自己拿他没辙呢?逼急了他就送老徐家大半人一起去跟太祖爷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