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一

    黑泽阵定定地凝视着毛利兰, 幽深的眸子仿佛在说,戏好看吗?

    “啊,是有那么点意思。”毛利兰吐了吐舌头, 看别人的戏, 都比不上看黑泽阵的热闹来得好玩。

    背后的人大费周章把黑泽阵喜欢的剧本改成惊悚类, 显然是想挑衅他啊!

    黑泽阵忽然笑了, “你说得很对。”他的笑容有几分危险, “对我们这群人来说, 还是这样的游戏有意思。”

    半白不黑的人已经习惯了里世界的互相算计。一步步朝着隐秘的方向挖掘, 暴露的东西正在抓住那道跃跃欲试的目光。

    黑泽阵起身,“这场约会会让你满意。”挑眉看向那双灵动的眸子, “去吗?找安排这一幕的人。”

    “好啊。”毛利兰欣然应允,搭上男人的手, “找犯人, 我也不是第一次。”

    一种直觉, 这便是【太宰治】答应的事后奖励, 针对黑泽阵的那四年牢狱之祸是从何而来。

    这次, 毛利兰只是观众,演员又该是那些人?她好奇的同时隐忧也在闪现,来源于【太宰治】热衷搞事的不确定性。

    “他在哪里?你知道?”

    “不是告诉我们了吗?”

    “遍地的稀有兰花,在新加坡只有一个地方能涵盖如此多的品种。”

    “你是说以兰花闻名的植物园, 胡姬园?”

    ……

    两人专心聊天的背影渐行渐远。

    贝尔摩德:“……”

    Angel你变了,忽视她这个大明星兼同组织成员,眼里就只剩下了琴酒那个黑心的恶魔!

    新加坡植物园, 胡姬亭。

    枝繁茂密的树木中, 一片广阔的湖面被微风吹起轻微的波澜,分明不是兰花盛放的季节, 一簇簇的兰花却满园竞相争艳。

    举世闻名的胡姬亭在今日盛景下,诡异的没有游客,独独湖边的亭子里,做了两个对着满大桌零食囫囵吞枣的人。

    一个白色短发,左脸颊上有着倒皇冠状的紫色印记的青年;一个毛利兰极其眼熟,认知中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乱步君——?”

    江户川乱步怒瞪着对面跟他抢食的人,拼命塞零食的嘴巴压根抓不出空档来回答惊呼的人。

    [快!按住那个鸟人!不要让他抢乱步大人的零食!这些全部是乱步大人一个人的!]

    毛利兰:“……”

    都是大人了,两个长相都不错的成年人,何苦像个小学生一样抢东西吃?她理解不能。

    与谢野医生呢?没看着他?

    [晶子忙着治疗死神,我偷跑出来买的零食全被这家伙截胡了啊!气死乱步大人了!]

    “咳咳。”毛利兰用力的咳嗽声,该抢食的还是在抢食,一个眼神都没分给突然出现的他们。

    毛利兰无语,“我说,你们真不怕撑死?”

    长长的石桌一端,小山似的零食正已惊人的速度减少。

    与熟悉的江户川乱步不同,即使看着很幼稚抢零食吃的白发青年,毛利兰也不太敢靠近,总感觉这人不太好惹。

    如果说【太宰治】是对世界的憎恶,那眼前这人就是对世界的热爱,一种叫嚣着对毁灭的热爱……

    这一刻,毛利兰明白为什么他黑泽阵的关系算得上‘老熟人’这样勉强友好的说辞了。

    他们都有着一股对世人明晃晃的恶念。

    黑泽阵沉醉打破对象的希望,欣赏人们挣不脱的痛苦;青年却似更喜拉着人们陪葬,焚烧着世界。

    “呵。”黑泽阵可没丝毫顾忌,手上细长的刀一扫,满桌零食顿时扫到了长桌另一头。

    黑泽阵坐正,“这下可以好好谈了。”

    毛利兰也乖觉的坐下,假装看不到两双发红的眼睛,撕开面前这堆零食中的一袋,慢悠悠的道,“嗯,味道不错。”

    “啊啊啊,是乱步大人的!”

    “黑泽君~你很令人生气哦~”

    一柄长’枪横亘在桌上,相当嚣张的威胁着企图凑近的两人,仿佛只要靠近,一颗子弹就会毫不犹豫的洞穿他们的脑袋。

    黑泽阵掏出烟,点上,徐徐抽了一口,“我在好心帮你们解决争端。”

    白发青年大口咬完仅剩的棉花糖,“黑泽君脸皮越来越厚了啊。”笑嘻嘻的扫了眼他护着的人,“是开始有心了吗?”

    毛利兰微笑不语,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薯片,局势不明,观望为上。

    江户川乱步把控诉的眼神瞪向毛利兰,“那是乱步大人的!”

    毛利兰打了个嗝,镇定道:“乱步君,与谢野医生不会允许你吃这么多零食。”边说眼神边投向他脚边狼藉的包装袋。

    “哼!”江户川乱步偏头,不想理人,“都想抢乱步大人的东西,毛利小姐也变坏了!”

    “不。”毛利兰否认,“我是为了乱步君健康着想。”

    乱步君出现在这里,事情可就有点复杂了啊,一个洞察真相的侦探。

    似是知道毛利兰在想什么,江户川乱步哼了哼,“乱步大人不说,就是想看你们倒霉。”声音顿了顿,“侦探不喜欢水。”

    毛利兰微笑,在他愤愤的注视下,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嗯,知道了。”

    “嗨,兰小姐,久仰大名。”白发青年不甘寂寞,在长桌一端遥遥打了个招呼,“有没有兴趣抛弃你那个死板的搭档,我们一起去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怎么样?”

    浑然不顾黑泽阵抵在他头上的枪口,青年热情相邀着,“像辉月姬那样,乘月而去。”

    毛利兰抽了抽嘴角,留下一地血腥和死亡吗?“谢谢,我是个地地道道的地球人。”

    “白兰。”黑泽阵气息一冷,子弹擦着他脸颊划过,“不想做人,我可以成全你。”

    白兰抹了抹脸上流出的血,咧开嘴一笑,“开个玩笑嘛~”往后一仰,倚在靠椅上,“我还有伟大的梦想没实现呢~”

    “毁灭世界的梦想?”黑泽阵嗤笑,“那你可得努力,毕竟你身边的同伴都抱着一颗拯救世界的心。”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白兰忽地大笑,“哈哈,黑泽君,这次你可说错了。”食指晃了晃,“我都不用出手,这样看着就不错了啊~”

    “也不对哦。”江户川乱步嘟了嘟嘴,“我把你消息卖给纲吉君就玩了呢~”

    黑泽阵也毫不留情嘲笑道:“孤家寡人的你打不过一个庞大的黑’手党。”

    “不一定。”白兰笑道,“我也是有盟友啊,一样看不惯现在的世界。”

    “呵!”黑泽阵嗤笑。

    “啊,好笨。”江户川乱步撇了撇嘴,“黑心肠的家伙都能信,你好天真哦~”拖长的尾音极尽讽刺,看来很记恨白兰抢了他东西。

    毛利兰点头,嘴巴嚼得嘎嘣脆,信人都得付出代价,就看那人心情怎样?看你看得顺眼。

    “孤家寡人的我不怕呢。”白兰笑眯眯道,“付一点代价,达成愿望,我还是有得赚。”

    江户川乱步嘁了一声,“哦,祝你成功。”

    黑泽阵低头着发烫的手’枪,“哦,我也祝你成攻。”

    毛利兰左看看,右看看,眨了眨眼也顺嘴道,“祝你成功。”

    白兰看着这三个显得特敷衍的人,也不介意,“感谢支持。”眯起的眼睛一弯,“所以,你们愿意来玩这场游戏吗?”

    “乱步大人不玩!”江户川乱步第一个发言,“乱步大人请求支援!”

    他猛地看向毛利兰,无辜的道:“毛利小姐很喜欢玩游戏,她运气超级超级~超级好~”

    白兰眼睛一亮,神情特友善的建议,“兰小姐,你来当玩家吧。”

    毛利兰:“……”

    乱步君,你这就有点不友好了。

    “白兰·杰索,大空玛雷指环的持有者。”黑泽阵冷笑,“那请问你充当的什么身份?”

    毛利兰一愣,看向白兰手指,果不其然一颗镶有熟悉宝石的指环被戴在了手上。

    什么时候?

    ‘书’被取走,玛雷指环应该也在一起,但与其相融的宝石很难被剥离啊?

    等等,有一个人可以,‘人间失格’将不属于‘书’的那部分剔除了吗?太宰治……

    毛利兰目光移向江户川乱步,不出所料的收到一个无辜的笑脸。

    江户川乱步道:“拿零食贿赂乱步大人,很难不动心。”

    毛利兰黑线,浑水摸鱼的境界你们可真高,她就说为什么纲吉君没有再寻问指环的事,反而不停追查另外的人。

    白兰打量了下恍然大悟的毛利兰,轻笑着走到湖边,摘下一朵花嗅了嗅:“我?我喜欢当裁判。”

    生机勃勃的鲜花在他手中渐渐枯萎,飘进深不见底的湖里。

    白兰转身,再次询问毛利兰,“兰小姐,玩吗?有人说,这是通往过去的路。”

    他笑眯眯的看看江户川乱步,又看看沉默的黑泽阵,“属于我们的过去,被迫遗忘的回忆。”

    黑泽阵看了眼沉吟的毛利兰,“你决定。”

    毛利兰怔了怔,把选择权交给她?

    她瞟了眼笑容各异的人,嘴角一弯:“不胜荣幸。”送给自己的大礼,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过往涉及的人那么多?怎么感觉有种玩大的趋势?黑泽阵和白兰她能理解,乱步君怎么也牵涉进去了?

    “毛利小姐,我只是个侦探。”江户川乱步不满道,“跟Mafia没关系。”

    看毛利兰怀疑的眼神,江户川乱步不愤道:“太笨了太笨了!乱步大人只是好心帮忙!”

    “哦哦。”毛利兰点头,至于信不信就看事情发展呗。

    玩家?裁判?观众?

    毛利兰想笑,但不能笑。观众不确定真假,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这里只有玩家,哪来什么裁判?

    【太宰治】痛恨拥有窥探平行世界能力的人,七的三次方之一。

    忽然,黑泽阵说了句话,提醒了毛利兰:“玩家不止我们。”

    怯懦者游戏,有怯懦者就有胆大者,那他们属于那边?

    毛利兰下意识问了句:“你们有害怕的东西?”

    沉默,现场当即陷入彻底的沉默。

    嗯,秒懂。玩家真的就全是怯懦者。

    第82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二

    在这诡异的寂静中, 毛利兰得承认,她此刻的好奇心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爆发。

    江户川乱步、白兰·杰索、黑泽阵,随便掂出一个人害怕的事, 都能引起一阵轰动。

    毛利兰摆出个认真聆听的姿势, “你们真的有?”她绝不是八卦。

    胡姬园的花香依旧醉人, 清绝的奇异环境中, 依稀只听得见鸟叫声和毛利兰咬薯片的清脆声。

    长久的沉默中, 三个男人皱着眉在苦思冥想, 好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

    江户川乱步率先道:“世界毁灭, 乱步大人没有零食吃?”

    黑泽阵也摸着下巴道:“世界毁灭,没乐趣看?”

    白兰倒是笑容灿烂, “世界毁灭不了,心机白费。”

    毛利兰脸僵了, 扯了扯嘴角, “哦, 我明白了。”指望从这三人身上挖出消息的她真单纯。

    “毛利小姐, 你问的问题太笨了。”江户川乱步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面前的零食, 舔了舔唇,“谁都会有害怕的东西嘛。”

    黑泽阵勾起嘴角,“害不害怕我不知道,但世界上胆小鬼可不少。”眉眼间是淡淡的嘲讽, “因为胆小,畏惧不前。”

    “黑泽君很有经验啊。”白兰捧脸,“是想起了些往事吗?”

    白兰似乎见缝插针的妄图引起黑泽阵的怒气, “说出来听听, 我这人最会帮人排忧解难!”

    一脸好心人的表情,黑泽阵表示嗤之以鼻, “动不动把毁灭世界挂在嘴边的家伙,首先一点,脑子就不太正常。”

    白兰笑容微顿,“说话还是很讨厌啊~”他歪头看向毛利兰,“兰小姐,把他踹了吧,不讨喜的男人一点价值都没有!”

    “谢谢提醒。”毛利兰吃着零食,头也不抬的道,“找出个志同道合的人是很不容易。”

    乱步君,跟不上他的脑子就是一脸懵;拿毁灭世界当梦想的疯子不用考虑;找出个勉强算得上‘正常’的黑泽阵,也是她的幸运?

    至少,两人所处环境奇异的很雷同,对她这个人到现在为止也没什么危险性?

    “啊,没意思。”突然,江户川乱步抱怨道,“是死是活居然都一样的笨。”

    毛利兰打了个嗝,惹得本来东西被抢的人心情更加不好。

    江户川乱步用力哼了哼,“人都是蠢死的~”

    黑泽阵笑道:“不能说对,但不可否认,总有一些人不怕死。”

    “乱步君,总感觉你在指桑骂槐呢~”白兰笑嘻嘻道,“死这种东西活人和死人都一样怕的哟~”

    毛利兰:“……”其实,她觉得更像是在骂自己,但她没有证据。

    一通没有意义的胡侃乱侃后,达成微妙平衡的四人都懒得再交流些什么,各自分道扬镳。

    临近傍晚,走在街道旁的毛利兰理了理思路,“有一段你们都参与过的过去,也是浦原喜助暗地里调查的那段经历?”

    毛利兰看向身旁的男人,“是你给我讲的那段复活的故事?”

    故事中,黑泽阵并未提及他是被什么人复活?如何复活?事件相关人员都不知道吗?还是真的都在崩玉的作用下被迫忘记?

    崩玉真能做到抹除一切的存在?

    “不能。”黑泽阵淡淡的语气带着轻嘲,“它对我的作用在碎裂的那一刻已然停止。”

    毛利兰一顿,“你记起了所有。”与半知半解的白兰不一样。

    “你不想告诉任何人?”毛利兰跳到前面,直视着他,“为什么?究竟有什么顾虑?”

    在掀起的这场游戏中,目的直指那段记忆,被揭开谜底是迟早的事,为什么不说?不告诉……她?

    “一点线索都……”毛利兰咬了咬唇,“因为朽木露琪亚?抑或是救你的那个人?”

    直觉告诉毛利兰是第二种,但那真的值得黑泽阵隐瞒吗?

    黑泽阵墨绿色的瞳孔缩了缩,“……”避开她的目光,嗓音很冷,“不能有人知道那人。”

    充满寒意的声音令毛利兰怔了怔,下意识想问些什么,混乱的脑子又不知怎么开口。

    黑泽阵在保护那人。

    防备谁?白兰?浦原喜助?太宰治?还是包括……她?

    毛利兰不自觉出声:“我也……不行?”

    心里莫名一憋,她以为一起共事那么多天,两人已经足够相信彼此。

    黑泽阵皱眉,“我说过回东京你会见到她。”看着她暗沉的脸色,忍不住加了句,“只有你能知道。”

    意思是只会告诉她一个人?

    毛利兰心里那口气塞了半天,在黑泽阵难得认真的神情下,只得呐呐道:“好、好吧,相信你这一回。”

    与在他人面前的镇定自若不同,毛利兰在黑泽阵眼中从来是不加掩饰的体贴和好懂。

    果敢不失坚强,聪慧中带着狡黠。同以往暗自啜泣的少女模样相去甚远,成长了吗?

    黑泽阵冷硬的脸一缓,眸中的柔软一闪而过,“谢谢。”

    在瞬息万变的曾经,胆怯的是他。

    毛利兰在黑泽阵的目光中别扭的转过头,硬气的拉着他大步向前,“走!让你见识下什么是真正的约会!”

    烦心的事先抛一边,抓紧时间好好玩一场才是实在。

    人声鼎沸的游乐园,大大小小的七彩气球飘荡着,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名为欢乐的气氛。

    人来人往的娱乐场所,看得黑泽阵抽了抽嘴,“现在的你接受得了这种环境?”

    毛利兰白了他一眼,撩开耳发,指了指耳朵里的东西,“这个我早习惯戴身上,还怕什么热闹的地方去不了吗?”

    屏蔽一下读心的异能,她还是能重回以前喜欢来的场所。

    黑泽阵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有准备的人,总是能及时应对各种变化。”

    “我可是优秀律师和刑警的女儿,适应环境本领一流。”毛利兰毫不自谦的道,“随时应对意外是基本本事。”

    黑泽阵抬头,高空中的飞车疾驰而过,带起了连绵起伏的惊叫声。他扬了扬眉,“过山车。”

    “走,去玩一把!”多日没玩耍过的毛利兰兴致勃勃,逮着黑泽阵就往里面冲。

    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大吼着:“大家系好安全带!我数三声,就出发!”

    “好!”

    坐在车上的人们兴高采烈的回答着,毛利兰也是其中满是激动的一员,看得黑泽阵很是无奈,有这么高兴?

    下一秒,刺耳的尖叫声袭来,震得黑泽阵恨不得彻底令车上的人闭嘴。

    “啊——”

    直到下车,脑袋都是嗡嗡嗡的一团,黑泽阵揉了揉耳朵,平息下内心极度想灭口的欲望。

    “怎、怎么样?”毛利兰因失重导致脸色煞白,但脸上兴奋的神采仍在,“刺激吧?”

    “刺激?”黑泽阵嗤了一声,“只有一种迫切想炸过山车,让那些尖叫的人再也开不了口的冲动。”

    毛利兰:“……”

    鉴定完毕,黑泽阵不适合玩这类涉及人多的玩乐活动!

    想了想,不甘心的毛利兰再次把他拉到一个摊贩前,指着前方不远处琳琅满目的奖品,每个奖品前都竖了个靶子。

    老板热情的道:“小姐要玩吗?今天我们最大的奖品是一个超大型毛绒兔哦……”指向最上方的中央,“击中靶心,就能带走它。”

    “谢谢。”毛利兰笑着从老板手里接过两把枪,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甩了一把给黑泽阵。

    黑泽阵掂了掂塑料制的手’枪,嫌弃的道:“做什么?”假枪比不上真枪,真枪也比不上伯’莱塔好用。

    毛利兰指了指中间的兔子,“谁先射到靶心谁赢?输家答应赢家一个条件。”

    黑泽阵来兴趣了,“你确定?”手’枪在指尖转了个圈,“比射击我可没输过。”

    “当然。”毛利兰得意的笑了,“不要小看我这些日子的训练,不一定比你弱。”

    旁观的老板愣了一瞬,随即大笑道:“哈哈,两位客人真有意思!”他向着黑泽阵眨眨眼,“兄弟,可不要让你女朋友看走了眼啊!”

    女朋友?

    毛利兰手一抖,差点手一滑,打偏到老板的头上。

    “不会。”看着毛利兰僵硬的射击动作,黑泽阵愉悦的笑了,“分心可就输了啊,女、朋、友。”

    手’枪一指,正中靶心。

    “兄弟,恭喜你!”老板笑道。

    黑泽阵微笑着将大型巨兔塞到怔愣的人手上,嗓音低沉悦耳,“又是三个条件,多谢招待。”

    毛利兰:“……”她之前答应了个寂寞?

    ……

    一脸懵的跟着黑泽阵走出游乐园,毛利兰呆呆的看着黑泽阵的背影,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关键性问题?

    “小姐,你好?”突然,一道清冷的嗓音从背后叫住了毛利兰。

    毛利兰转身,一身休闲装的男子愣愣的站着,颈间围着一袭银白色的风纱,随风摇曳。是一个黑发及肩,清冷华贵的公子哥形象。

    毛利兰道:“请问……”

    男子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抱歉,认错人了。”

    他指了指毛利兰怀里的毛绒兔,“只是觉得我印象中也有那么一位喜欢恰比的女子。”

    “恰比?”毛利兰困惑,“是我这只兔子?”

    不自觉染上笑意的蓝紫色眸子,看得男子神情一晃,“好像……是吧?”

    男子按了按眉心,自嘲道,“不好意思,最近常常有这种错觉。”顿了一下,“或许等我找到人,就能确认真假。”

    “是吗?”毛利兰笑着鼓励道,“那祝你一切顺利,只要不放弃,总有收获的那一天。”

    不再多言,毛利兰转身,径自追上前方怡然自得的同伴。

    站在游乐园门口的男子望着毛利兰的背影好一会,重新恢复冷然,眸里是坚不可摧的寒冰,“死神?”

    在某一时刻,命运的巨轮终将回归,主导这场游戏的裁判,不期而至。

    第83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三

    窗帘刷的拉开, 一股咸湿的海腥气息霎时间铺满整间房,浩淼的海潮声随之而来,惊动了床上深眠的人。

    毛利兰睁开困倦的眼睛, 懒懒的打了个招呼, “早~”

    “醒了?”充满磁性的嗓音从窗户边传来, “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嗯?”

    毛利兰转过头, 黑泽阵站在窗前, 高大的身材透过清晨的阳光映出长长的影子。即使深知本人的冷血, 在她这也不由给人一种安全感。

    毛利兰意思模糊的想到, 或许正因如此,她也是越来越习惯某人不问自入的行为了啊。

    毛利兰望向外面大亮的天色, “已经这个时间了吗?”

    黑泽阵笑声愉悦,“没睡好?如果你想再睡我不反对。”他看了眼脚步声断断续续的房间门, “但门外的人会怎么想我就控制不了了。”

    毛利兰一僵, 昨日回来就迎接了一波意味深长的眼神, 现在黑泽阵还在她房里, 加上迟迟不出门……

    成年人的思维即使迟钝如她也能猜到两分, 她的清白啊!

    “不管了!”毛利兰破罐子破摔的拿被子蒙头,“爱怎么想怎么想!”天大地大,养好精神最重要!

    黑泽阵:“…… ”

    都不挣扎一下?

    房间安静了两分钟,蒙头大睡的人终究还是犹豫的探出个脑袋, “麻烦您老把吃的也一并送来吧。”

    毛利兰不想出门面对神情各异的人,如今的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处理私人感情上,那是一种奢侈。

    而且, 有些人、有些事, 只能靠自己渡过去,事主的安慰反而可能加深心里的伤痛。逝去的永远不会重回。

    黑泽阵暧昧的态度毛利兰也隐约触到了点门槛, 但在未来蒙昧不清的当前,她早已失去了这份勇气。

    毛利兰能给的,只有一份不会被背叛的信任。

    黑泽阵瞟向重新把头埋进去的女人,神色如常,“如你所愿。”声音顿了顿,“我们今晚搭乘轮船回东京,所有人。”

    “喔~”毛利兰有气无力的声音从被子下传出。

    黑泽阵没多说其他,打开房门便走了出去,见到在走廊探首探尾的人,表情还是跟往常样没什么变化。

    “她累了,你们不用再在这里转来转去。”黑泽阵抱着胸,似笑非笑的瞄了眼众人,“留在这里,只会影响她休息。”

    “喂!你这个家伙——”

    “咳咳。”

    妃英理横过来的凌厉眼神,截断了毛利小五郎愤愤的怒骂,看他脸上咬牙切齿的表情,不难猜出心里有多么想咬死这个敢勾搭她女儿的人。

    妃英理淡定的看向黑泽阵,“那你好好照顾她。”看着他略显诧异的表情,笑了笑,“兰是个好孩子,我相信她的选择。”

    妃英理不傻,女儿懂事得太快,无非经历了一些大变,她不想说,作为母亲也不会过多探究,愿意接受孩子的好意。

    名为黑泽阵的男人,妃英理也看得清周围人戒备的态度,这是个危险的人。

    但不一样的是在对兰这方面,他是纵容和体贴的,两人之间隐隐的相互扶持和各自退让,妃英理是乐见的,不会反对。

    如果真要选择一个人陪伴兰走下去,作为过来人的妃英理更愿意是互相理解信任的人,而不是一味追随那道把她远远甩在后面的背影。

    黑泽阵冷漠的眼中闪过一丝波澜,“你们很聪明。”他扫了眼背后紧闭的门扉,冷静道,“优秀的父母。”

    毛利小五郎不屑的哼了哼,迫于老婆的威胁,没敢再大呼小叫。

    “那我们不打扰了,先去收拾东西。”妃英理笑道,“长途游轮,可得好好准备。”

    送走担忧女儿的人,黑泽阵把目光移向踌躇不前的一些人,“怎么?你们也喜欢关心我的私事?”

    特意强调的‘私事’二字,在有些人听来很是刺耳。

    安室透拦住表情愤恨的小孩,笑了笑,“哈哈,八卦是人之天性嘛。”

    黑泽阵冷笑,“有时候天性是可以人为泯灭的。”瞧了眼他试图保护的侦探,嘲讽声愈加清晰,“我深谙此道。”

    大步越过神情精彩的人,把这群影响心情的人抛在脑后,再没留给他们一个眼神。

    “琴酒,你不怕组织抓你软肋?”经过赤井秀一时,他面无表情的问了句。

    毛利兰有人保护,她父母可是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下。

    “软肋?”黑泽阵悠扬的声音响在走廊,带着不可思议,“你们真天真,去练练看人的本领吧。”

    安室透看了眼沉思的赤井秀一,嗤笑道:“不是每个人都能甘心被利用。”

    不意外看见眼中钉的脸色一沉,安室透笑容变大,“我好心劝告你,要动毛利兰,得弄清楚自己几斤几两。”

    赤井秀一眸色阴沉,“什么意思?”

    安室透瞥了眼脸色难看的小侦探,镇定道:“她很会做交易,深深抓住每个人、每个组织想要的东西。”

    安室透虽不明白毛利兰骤然成长的原因,但一路观察过来,她敏锐得令人惊心。

    抛开琴酒对其的保护,在一行人精里面游刃有余,完美完成任务之时又能与彭格列交好,这样聪明的女人,很难不令人心动。

    除非能一击必中,黑衣组织优先的选择肯定是暗中打量,尤其是在失去一个接一个棋子之后。

    赤井秀一冷笑,“她也把自己架在了火上烤。”声音冷得刺骨,“祈祷吧,她能永远对这群人有用。”

    他不信一个中途进入里世界的聪明人,真能引动琴酒那样冷漠嗜血之人的感情。

    爱慕?

    呵,赤井秀一打心底就不相信男女之情,这是最脆弱也最多变的情感,所以他能毫无顾忌的利用。

    “赤井秀一,我警告你,别想动兰。”柯南声音是压抑不住的寒冷,“不要忘了,我也是一个成功的实验品。”

    比起服药后身体虚弱的赤井玛丽,工藤新一这样多次反复折腾身体,依旧快活的人就只有两个。

    而这两个有价值的人,都站在毛利兰身边。

    他们都能取代赤井玛丽的位置,彭格列也乐于接受,放任赤井玛丽毫无保护的被各个权势之人觊觎。

    柯南道:“你也有软肋。”

    当对人们的盲目信任彻底撕破,坚信正直善良的工藤新一也懂得用自身的有利条件,维护该维护的人。

    “呵,好一个痴情的人。”赤井秀一冷冷的讽刺了一句,转身就走,“我等着看她的下场。”

    安室透看向矮个子的身影,因站在背光处,侦探的表情难以看清。他不禁一叹,“走吧,侦探。”

    初见时青春洋溢的少女,眸中青涩的喜悦和爱恋终在现实的蹉跎下,隐觅无踪;她背朝着众人,走向了前路漫漫的远方。

    就像曾经的警校好友,在命运的安排下,留他一人负重前行。

    聚集的一批人逐渐走远,消失在长长的走廊,不久,又迎来了一个对此时的毛利兰来说非常意外的人。

    “兰小姐,我可以进来吗?”带着怯意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毛利兰愣了愣,起身去开门,一个穿着和服的男子映入眼帘,“山田花太郎?”

    山田花太郎微不好意思的拢了拢颈间的白色围巾,小声道:“兰小姐,我有些话,不知方不方便谈论?”

    毛利兰道:“请进。”

    十三番队的副队长,毛利兰也好奇他有什么事?

    山田花太郎接过温热的咖啡,对着茶几对面的人淡淡一笑,“兰小姐,你知道吗?抹消一个人的存在这种事情,在瀞灵廷曾经发生过。”

    毛利兰一怔,坐直了身体,“愿闻其详。”

    杯中的热气使得山田花太郎的眼睛显得朦胧,文弱的脸上带上了嘲弄,“同一个人,同样的结果,死神的镰刀挥下,唯有羁绊难以斩断。”

    遥远的过去,与特异的虚结合的死魂,他们凭着执念来到了露琪亚的面前,企图独占生命中的那摸光,最终释然离去。

    “但这一次不一样。”山田花太郎抿紧了发白的嘴唇,“不是因为涅队长的实验失误,死神们再一次遗忘了同一个人,不幸中带着大幸。”

    有过一次经验的人们,或许在不知名力量的影响下忘却了所有,却也不自觉的寻找着失去的事物。

    拥有真血的黑崎一护没有忘记,青梅竹马的阿散井恋次时常恍惚,就连常驻瀞灵廷的朽木白哉也时常借着追捕逃犯的名义流连现世。

    “心底的空缺不会因为遗忘而补齐。”山田花太郎幽幽一叹,“他们不记得人,却记得对造成这一切的浦原喜助和黑泽阵的愤恨。”

    毛利兰垂眸,没有打断他的述说,静静的听着这一段过往。

    山田花太郎看着静心聆听的毛利兰笑了,“兰小姐,你们很像,一样的坚强和温柔,都在朝着制定的目标坚定不移的前进。”

    “山田,你想……”

    “兰小姐。”山田花太郎打断她,“我有一个愿望,想请您帮忙,您是个好人。”

    没有等毛利兰问出口,山田花太郎走向窗边,看着远处拍打岩石的海浪,神情恍惚。

    “我一直看着朽木小姐的背影,看着她不断的从受伤中站起,撑起薄弱的肩膀,与实力大相径庭的人战斗,终于成长为一位实力强大的死神。

    我很弱,除了替她治疗一个接一个可怖的伤口,见证了她一次次命悬一线的危机,什么也做不到……”

    毛利兰问道:“你记起了多少?”

    山田花太郎微微一笑,“我作为医疗队员,参与了流魂街78区\"戌吊\"的任务,一名见证者。”

    他不是依靠黑泽阵唤醒的记忆。

    毛利兰沉吟了一下,道:“你的愿望?”

    山田花太郎笑了笑,“有人说怯懦者有怯懦者的玩法,但是,我不想再做怯懦者。”

    毛利兰瞳孔一缩,“你的意思是……”

    “我懦弱了一辈子。”山田花太郎笑容夹着无法忽视的悲伤,“最后,我想做一次勇敢的人。”

    “朽木露琪亚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毛利兰低声道,“你喜——”

    “不,兰小姐,你错了。”山田花太郎斩钉截铁的道,“有一种东西,比爱慕更深,比羁绊更重。”

    像是看到了什么美好的东西,山田花太郎笑容变得很柔和,“净罪之塔,我看到了光。”贯穿了他平凡的世界。

    毛利兰静默了一会儿,沉声道:“为什么是我?”

    山田花太郎声音很低:“兰小姐,你很想解决蓝染忽右介,那样强大的人是需要帮手的。”

    “彩虹之子,我会帮你们找到。”山田花太郎看向下面,纷繁复杂的情绪全部收拢于心,“不寻回,杀戮永不停息。”

    他看向她,眼神种尽是执坳,“兰小姐,这是我们的愿望,你答应帮忙,黑泽阵不会阻挠。”反而会做个推手。

    毛利兰道:“你可以自己去做。”

    山田花太郎摇头,“我要做这最后一根稻草。”神情中带上了乞求,“兰小姐,人们不该忘记错误。”

    流动的空气显得沉重,毛利兰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你想揭开这一切的心是好的,但是我看不到意义。”

    山田花太郎接下来的一句话说服了她,“真相,总有见光的一天,如果迟到,被欺骗的人最痛苦。”

    人们不敢去相信,那他们就逼着所有人去相信一个事实。

    镰刀挥下,残酷的真相摆在了眼前,朽木露琪亚,已经彻底消失,再无回转的余地。

    第84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四

    黑泽阵进门的时候, 就看见一个双腿盘坐在床上发呆的人,神思飘忽。

    黑泽阵扬眉,“有新访客?”

    “我发现一个问题。”毛利兰苦思不得其解, “我很好说话?”一个两个都喜欢跟她做交易。

    “才发现?”黑泽阵挑起她的下巴, 端详的眼神看得毛利兰毛骨悚然, “因为你长了一张很好骗的脸。”

    毛利兰拍开他的手, 反驳道:“是一张真诚的脸, 大家都知道跟我交易不会出错。”

    瞧瞧现世的一批人, 一个比一个会坑人, 脸黑心也黑的混蛋一大摞,稍不注意就会踩坑。比如……

    “如果有人找你做交易, 你怎么办?”毛利兰看向黑泽阵。

    “那他胆子得够大。”黑泽阵好像想道什么好笑的事,“我高兴起来, 加点料很正常。”

    救人之后再杀人, 杀人中途又玩起猫捉老鼠的游戏, 完成任务后再反杀交易对象的事比比皆是。

    黑泽阵表示, 交易的解释权一切归他所有。

    交易方?呵呵, 首先得要命大,要么就是不要命。

    毛利兰好奇的咨询了一下,“如果是乱步君……”

    “但凡抢他零食,或者脑子太笨, 他都容易配合途中干出反悔的事。”

    “白兰·杰索……”

    “致力于创造新世界的中二病?他喜欢一个活口不留。”

    “太宰治……”

    “他谈宝石生意的时候,有一个商人抱怨了下他入水导致迟到的事,下一秒, 人就下地狱去了。”

    “那纲吉君呢?他总是守信用的人吧?”

    黑泽阵再次不客气的嘲笑了毛利兰, “醒醒吧,涉及尸魂界, 他只会下手更狠。”

    圣人也会迁怒,更何况本不就那么白的意大利黑‘手党教父。

    “OK。”毛利兰倏地往后一趟,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喃喃道,“我原来真是个大好人。”

    黑泽阵没做评价,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谁心肠最软,况且是那个想起了一切的死神。

    承载了朽木露琪亚死神之力的人,冥冥之中将众人聚集了起来,等待一个结束。

    黑泽阵有时候也会感到厌恶,对这宿命般的轮回,也对这无休止的时间烙印。

    毛利兰试探的看向黑泽阵,“你怎么看待露琪亚?公正点。”

    尸魂界的因缘似乎因她而起,那似乎也是黑泽阵唯一明确了印象深刻的死人。

    黑泽阵面上又浮起了毛利兰见过的冰冷笑意,“一个大义凛然的死神。”瞟了眼目露好奇的她,凉凉道,“拿得起,放不下的弱者。”

    毛利兰黑线,黑泽阵对朽木露琪亚的恶意昭彰,简直让她怀疑露琪亚再次出现,他恐怕会再杀她一次。

    “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最令人厌恶。”黑泽阵凝视着毛利兰,冷声道,“如果见到她,最好一把刀给她捅过去。”

    毛利兰微愣,死了的灵魂还能见到?不过想想那个喜欢玩弄人心的蓝染忽右介,还真有可能。

    “玩弄人心,践视生命啊……”毛利兰叹道,“你们这群人不怕遭报应吗?”

    人心和生命都不可轻易玩弄,命运总会在出其不意的地方给予回报,加倍偿还。

    黑泽阵这个人,同蓝染忽右介太像,但又诡异的有自己的原则,只招惹那些犯了他忌讳或者亲自找上门来的人,肆意玩弄。

    在毛利兰眼中,他不像恶魔,更像一头野兽,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不容侵犯。

    “既然报应从一开始便存在。”黑泽阵把玩着手中的点火器,橘红色的火光在眸中跃动,“不如享受现在。”

    “享乐主义吗?”毛利兰伸了伸懒腰,轻笑道,“可我喜欢展望未来。”

    黑泽阵意味不明的笑了声,“是吗?那你可得好好在死人的世界活下去。”

    ……

    站在菲茨杰拉德赠送的豪华巨轮上,毛利兰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转向蜷在长椅上休息的江户川乱步,“太宰先生他们没来?”

    江户川乱步蠕动了几下,不作声,还是一旁的与谢野晶子好意回答她:“未免他看着大海不停入水,还是叫敦押送他乘飞机去了。”

    “不是啊。”江户川乱步懒洋洋道,“他在你们就不好发挥了嘛~乱步大人得完成委托。”

    “委托?”毛利兰困惑的眼神看向与谢野晶子。

    与谢野晶子甩了甩寒光四射的手术刀,笑了笑,“寻人委托,一个叫做白兰·杰索的人。”

    毛利兰扯了扯笑脸,瞟了眼坐在甲板上看文件的沢田纲吉,她就说彭格列的人为什么选择一道?原来症结在这里啊。

    乱不君,你太敷衍了,告知了纲吉君地址,就一边躺尸去了吗?

    同一片甲板上,黑泽阵戴着墨镜,悠哉悠哉的躺着,对于身旁虎视眈眈的眼神视而不见。

    绑着绷带的黑崎一护吃力地举着大刀,“说,露琪亚在哪里?”不顾额头上冒出的虚汗,强撑道,“她失踪的最后一段时间跟你在一起。”

    黑泽阵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死了。”

    黑崎一护怒道:“不可能,露琪亚不会轻易死去。”

    从血战中活下来的死神,无一不是精英,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死……

    而且露琪亚被尸魂界众人再次遗忘的事太奇怪,不同于以往跟她息息相关的自己也一并被忘记,有关于黑崎一护的事却诡异的被补齐。

    露琪亚被【太宰治】代替,不再是朽木家的养女,是一个离经叛道的新生死神,那个令黑崎一护感到胆战心惊的死神。

    攻击在他身上起不了作用,黑崎一护伤不了他。

    黑泽阵雷打不动的道:“爱信不信。”

    黑崎一护刀锋逼近他:“我不信,告诉我她在哪里?”

    露琪亚的灵压明明存在,他能感受到,却被一层隔膜挡住,难以探查。

    突然出现的蓝染,极似灵王的感官,黑崎一护的不安如潮水般涌来,压迫着他每一根神经。

    “没意思啊。”黑泽阵仿佛感受不到颈间传来的刺痛,沐浴在阳光下的眼睛渐渐眯起,“虚假的期望。”

    “你闭嘴!”黑崎一护暴怒的举起大刀,却被一柄刀剑挡住,冰块迅速沿着刀身漫上手臂,冻住他的动作。

    “冷静,黑崎一护。”日番谷冬狮郎站在和煦的太阳下,周身冰块环绕,正如他此刻冷至谷底的心。

    日番谷冬狮郎碧眸里冷漠至极,“回东京后,我会将浦原喜助和黑泽阵一并押往瀞灵廷,让总队长评判。”

    “小白……”当日装作安娜的女子,现如今的雏森桃担心的看着他。

    不是错觉,自见面后,日番谷冬狮郎眼中再没有往日的温暖,整个人由内而外的散发着严寒,发生了什么?

    茫然失措的雏森桃只得把这一切归咎于蓝染的现身,蓝染大人又想对尸魂界下手?

    小椿仙太郎左看看,右看看对峙的两位死神,讨好的笑笑,“我们都要回尸魂界请罪,不如都冷静下来?相信总队长能查清真相。”

    为什么让他一个人来这修罗场?花太郎你丫的就只顾在房间吃喝睡!好歹是个副队长,队长不在了,你给他硬气起来啊!不要让人看低了他们十三番队啊!

    似是感觉到小椿仙太郎的为难,毛利兰笑眯眯的插话道:“黑崎先生?不要冲动,轮船上一大堆的平民啊。”

    ‘平民’沢田纲吉、武侦成员、安室透和柯南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脸不红心不跳的女子。

    见黑崎一护沸腾的情绪开始沉降,毛利兰蓝紫色的眸中笑意温和,“露琪亚小姐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

    黑崎一护一怔,闭了闭眼道:“抱歉。”收起刀,默不作声的朝甲板下面走去。

    毛利兰叹了口气,转向冰冷的死神,“日番谷队长?”

    日番谷冬狮郎甩给她一个东西,冷声道:“我不喜欢这个玩意。”

    闪烁着不详黑芒的蓝宝石,在明朗的天空下,也无端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毛利兰对准太阳,举起它,“崩玉?”

    传言是由死神们的灵魂凝聚而成的宝物,露琪亚就是靠这东西唤醒了【太宰治】?

    日番谷冬狮郎不语,走到一边继续怔怔的看着碧蓝无际的海水。雏森桃踌躇半响,咬咬唇,转身离开这块怪异的空间。

    黑泽阵瞟向握着崩玉的女子,眼中瞳色一深,“伪玉一块,只能迷惑定力不足的人。”

    刺眼的光芒激得毛利兰眯起了眼,“很有意思的东西……”

    是夜,躺在房间的白兰悠悠一笑,将目光从暗沉的海水移向桌边的男子,“哟,卧底做厌烦了,想摊牌吗?彭格列的雾守大人。”

    “kufufufufu~白兰君,都说了我不是雾守了哦~”六道骸潇洒的扬了扬紫发,带有数字六的红瞳弯起,“我现在还是个复仇者呐~”

    白兰笑着咬了口蓬松的棉花糖,道,“我当然信你,骸君。”唇边笑意深深,“同为狱友的信任啊~”

    “所以我相信你不是故意去找毛利兰合作,比赛敷衍了事的行为。”白兰紫瞳中的笑意并不达眼底,“不是故意暴露了我跟复仇监狱的关系。”

    沢田纲吉现在可将复仇者监狱盯得死紧,那个人也不好随意出手,逼得白兰不得不亲自来调查当年的事。

    六道骸惊呼道,“怎么会?”异色瞳满满的困惑,“我可没告诉纲吉君我们世界的白兰,跟我一样被困在水牢深处多年~”

    “你跟黑泽君一样很令人讨厌啊。”白兰笑容满面的说着狠辣的话,“真想撕碎你们的厚脸皮。”

    六道骸恍若听不见威胁,撑着下巴自言自语,“是谁把你关起来的呢?强烈的求知欲都迫使我放弃好玩的对手,登上这座轮船了啊~”

    在杀气腾腾的房间里,贝尔摩德僵硬的坐着,天知道黑衣组织跟那所监狱有什么联系,Boss居然安排他听那个白发青年的命令?!

    六道骸把调笑的眼神转向美艳的女人,她脸上苍白的神情并没有引起现场两个男人的怜香惜玉。

    白兰看着贝尔摩德,笑了,“记住我的话哦,不听话的孩子没糖吃。”

    贝尔摩德冷汗直冒,谢谢!她不喜欢吃糖!

    下一瞬,六道骸笑眯眯的拂过那张美艳的脸庞,浅色的长发变为长长的波浪橘发,同样傲人的身材包裹在黑色的和服下若隐若现……

    贝尔摩德对着镜子照了照,里面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不羁和艳丽。

    贝尔摩德转头,问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人,“这人谁?难得一个在容貌和身材方面都跟我不相上下的美人。”

    “一个连黑崎一护他们都不记得的死神。”毛利兰叹道,“十番队副队长,被露琪亚亲手杀死的前辈兼好友。”

    黑泽阵那里毛利兰插不进去手,那就从日番谷冬狮郎心底悲痛的那个名字开始,他对露琪亚的复杂情绪来源于此。

    “贝尔摩德,戴着这幅面貌出门吧。”毛利兰拉开房间门,神色在黑色光芒下尽显无情,“拉开这场游戏的开端。”

    这个故事,裂隙的一端已经呈现,他们要做的只是将世界完美的隐藏彻底击碎,撕开那道伤疤。

    不完美的世界里,是最适合游戏萌生的场所。

    第85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五

    浪潮声拍打的夜晚, 巨大的轮船在波涛汹涌中稳定前行,嘣的爆炸声和火光冲天而起,震醒了睡梦中的人。

    “怎么了怎么了?”毛利小五郎蹭的一下从床上惊坐起, 想起过往的一系列意外, 第一反应就是, “这艘船又爆炸了吧?!”

    妃英理赶紧打开手机, 看见女儿发来的保平安短信后, 心理一松, “出去看看。”

    船身的震动不假, 一定是有哪个地方出了问题。

    跑到爆炸声发出的地方,惊觉大家都站在门外, 一脸惊恐的看着燃烧着大火的房间。

    “救火!”沢田纲吉冷声道,“里面还有人!”

    这间房住的是昏迷中的伽马, 以及小椿仙太郎和山田花太郎两位死神。在这样大的动静下, 人都没出现一看就有问题。

    日番谷冬狮郎霎时一回神, 随身的冰轮丸投掷而出, 烈火熊熊的现场顿时被突然出现的寒冰冻住、湮灭。

    “我、我一定在做梦。”毛利小五郎咽了咽口水, “所以这个世界打算向我摊牌,它真的不科学!”

    柯南也不禁点了点头,虽说心里有了准备,但直面冲击的震撼还是很大。

    妃英理使劲拍了毛利小五郎一巴掌, 不意外的听到嗷呜的惨叫声,沉声道:“难怪你总是撞上谋杀现场,肯定是霉神缠身。”

    初时的惊愕转瞬即逝, 两人连忙跟大家一起跑进冰雕的房间。

    “松本……”日番谷冬狮郎愣了一瞬, 连连摇头,“不对, 你们长得不太一样。”

    发型和身材服饰都很像,脸一样的美艳,但房间里的女人陌生得很,不是她……而且……

    “贝尔摩德。”安室透皱眉,“你也上了船,还有,你这是在做什么?”

    冰块包裹的房间也掩饰不了激烈打斗过的痕迹,烧焦的床和家具。

    贝尔摩德站在伽马身后躲避着那个名叫雏森桃女死神的视线,伽马警惕着举着利刃的山田花太郎。

    贝尔摩德抽了抽嘴角,“我就是听六道骸的话,来看看伽马先生的情况,结果那位小姐二话不说抽刀砍了过来。”

    真的是冒着生命危险进行任务啊!

    山田花太郎正将刀剑插进雏森桃的身体,被攻击的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小白,是虚……”

    “山田花太郎!”日番谷冬狮郎怒道,“攻击同伴,找死吗!”

    冰轮丸倏地出击,刚进门的小椿仙太郎唰的拔出刀,跟黑崎一护一起抵挡他,“日番谷队长,一定有误会!”

    黑崎一护也道:“花太郎不是随意伤人的死神!他胆子没那么大!”

    小椿仙太郎向自家副队长眨眼,“对啊对啊,快解释啊!”疯了都疯了!从不敢伤人的花太郎居然会把刀挥向雏森桃?

    山田花太郎抽出刀,不忍心的撇开眼后,柔弱的女人缓缓倒地,被日番谷冬狮郎一个瞬步护住。

    “日番谷队长,你心太软。”山田花太郎看着波涛汹涌的黑色海面,神色复杂,“而我等不了你们回尸魂界。”

    崩玉破灭,体内被压制的虚已经醒了过来,虚化的面具正侵蚀着山田花太郎的理智。

    不是谁都有日番谷冬狮郎那样惊才绝艳的天赋,能完美中和死神和虚的能力。

    黑崎一护愣住,“花太郎,你的灵压?”有虚的味道。

    日番谷冬狮郎抱住奄奄一息的雏森桃,神情陷在阴影里看不清,“你想起来了。”

    他握住斩魄刀的手一紧,“我会禀告总队长,但你不能私自下手。”

    日番谷冬狮郎早做好了决定,会回到静灵庭一同接受惩罚。

    山田花太郎看了看迷茫的黑崎一护和在房间里神态各异的人们,笑了,“我不甘心啊,这件事我必须插手。”

    “雏森桃多存在的每一秒,我们内心的恨意便深一层。”山田花太郎捂住被雏森桃飞梅灼伤的胸口,“清醒的活着,总好过不明不白的死去。”

    日番谷冬狮郎一震,“你们?”声音好似冰渣子,“想私下处刑?”跟蓝染忽右介一样漠视尸魂界的规则。

    “你们在说什么?”黑崎一护不自觉的抖着手,看向他们,“花太郎?冬狮郎?”

    山田花太郎一笑,虚化的面具骤然在脸上闪现,巨大的镰刀自窗外升起,两道人影腾空飞起,对着轮船斩下——

    黑崎一护惊呼:“焰!雫!”

    小椿仙太郎震住,“仙太郎,虚化?不、不可能!”

    毛利兰愣了,这就是仙太郎迫不及待的原因?利用‘松本乱菊’撕开雏森桃的记忆?

    “不管你在计划什么,务必抓紧我。”黑泽阵皱紧眉,拉住毛利兰,“空间在扭曲。”

    毛利兰,你胆子太大了,跟穷途末路的死人一起玩命!

    山田花太郎对着大家歉意一笑,“我的斩魄刀,有治愈的效果,用得好,也是一把利刃。”

    激动的情绪下,虚假而混乱的记忆亦能像梳理萦乱的灵子一样,修正其中的谬误。

    “花太郎。”小椿仙太郎看着他开始身体中飘散的灵子,惊恐道,“你不要命了!”

    “对不起,仙太郎,朽木队长会帮你。”山田花太郎望着空中聚合的粉色樱花,“我给他答案,他给我解脱。”

    毛利兰转头,飞荡在空中的姐弟背后,一个男子的身影茕茕孑立,似樱花凋零的刀刃穿过山田花太郎,席卷着整艘船。

    “朽木白哉——?”日番谷冬狮郎张大了眼睛。

    两姐弟逼近众人,银铃的笑声在窒闷的空中回响,携着喷薄而出的恶意。

    一男一女的声音一唱一和,敲击着人们的心脏。

    “我们玩一场游戏吧,怯懦者的游戏,胆小懦弱的你们会遗忘自己,在给予的身份里寻找最爱——杀死他。”

    “注意哦,懦弱的你们违抗不了勇敢者,一日不逃出游戏,一日就得按照他的要求来。”

    ……

    “兰?兰?醒醒!”担忧的女声叫醒了沉睡的女子。

    “你是……”毛利兰睁开眼,黑发绑成包状丸子头的少女映入眼帘,“雏森桃?”

    雏森桃面容看着没有初见的稳重,犹带少女的天真,红彤彤的脸蛋看着前方走远的一众黑色制服人群,眼中满是崇拜。

    “兰,我们没事了,是蓝染队长救了我们。”雏森桃羞怯的道,“他好厉害,一下就将虚杀死了。”

    蓝染?救人?

    毛利兰倏地看向中间穿白色羽织的一人,他身后跟着同行的黑色死霸装的队友,气势凛然。

    其中一个银色长发的死神叼着根青草,百无聊赖的将手背在脑袋上行走着,在看到毛利兰惊讶的眼神时,对着她咧开嘴,露出个邪佞的笑容。

    “黑泽阵?”毛利兰看了看周边陌生的环境,低呼道,“尸魂界?”

    “小兰姐姐!”一个小鬼头的身影奔过来抱紧毛利兰,声音里满是后怕,“你们没事太好了!”

    毛利兰推开他,“柯南?”

    “是啊,小兰姐姐你不记得我吗?”柯南害怕的道,“被虚吓着了?桃子姐姐,小兰姐姐没事吧?”

    “放心,我保证,你的小兰姐姐一点事都没有。”雏森桃拍着胸脯道,“蓝染队长那么厉害,大虚连我们一根毛发都没碰着!”

    “你还说!我就不该同意你们大晚上跑出去……”

    “对不起,我也没想到去真央灵术学院的路上还能出现虚,明明小白都说很安全……”

    ……

    听着一大一小的对话,毛利兰总算弄懂现在自己的处境了,貌似她跟雏森桃是来自同一街区的同学,现在正就读于死神的学校。

    两人本想今晚悄悄探探学校的鬼泣之谜,却不慎被虚偷袭?蓝染忽右介等一众死神碰巧救了两人?

    柯南是她这个身份的弟弟?

    “没错哦,兰小姐。”

    虚空一道透明的少女身形闪现,清晰的声音仿若在耳边低喃,“这里是雏森桃的记忆,你们在其中有她为你们赋予的各自身份,自圆其说。”

    “兰小姐,应花太郎的要求,您的记忆已保留。”持着镰刀的少年道,“去吧,在这片虚假凌乱的回忆中,寻找真实。”

    他们是附着在镰刀上的残魂,被山田花太郎自涅茧利的实验室中盗走,只为达成一愿——清醒的痛苦。

    天空骤的巨变,红月高高挂起,一座眼前恢弘的白色建筑突现眼前,它的名字自心底油然而生,真央灵术学院,培养死神的学校。

    毛利兰跟着雀跃的少女跑进去,她迷恋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将台上的蓝染忽右介,显然一个沉沦爱河的女子形象。

    温文尔雅的男子讲课结束,一道凌然的身影走进教室,面无表情的看着台下的学生。

    毛利兰困惑道:“他是谁?”

    雏森桃纳罕的看着她,“兰,你忘了?他可是四大贵族之一,朽木家的当家,朽木白哉。”

    毛利兰垂眸,这就是朽木露琪亚的哥哥?

    朽木白哉英俊的脸上不染分毫情绪,声音冷酷似深冬的冰刃,刺得人皮肉割裂。

    “我宣布,这里的规则,唯我命是从。”

    瞬间,一种无形的束缚压在身上,毛利兰不可置信的看着台上的男人,她反抗不了朽木白哉口中说的话?

    朽木白哉扫过课堂上怔忪的人们,冷笑道:“侦探们,去查清月亮染红的原因。”

    “好呀,老师。”江户川乱步睁开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道,“乱步大人要奖赏,一整年份的零食大礼包!”

    “哎呀,真麻烦。”毛利小五郎困倦的挠着头,“查案比上课还累。”

    毛利兰脸一黑,雏森桃,为什么她还跟爸爸是一届的同学,年龄逻辑呢?

    第86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六

    “尸魂界以前的月亮跟现世一样的清澈明亮, 皎洁无瑕。就在某一天,鲜艳的红色爬上明月,莹白染上暗红……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学校有了鬼泣的传说……

    子夜的插花教室, 常常传出女子凄凉的哀鸣声, 曾有人不小心看到过, 她在哭, 眼泪红得跟天上的明月一样阴森恐怖……”

    雏森桃正热心的为人们讲述近期的校园故事, 说到恐怖的地方, 自己也不禁抖了抖肩膀。

    “兰你不是最害怕这类故事吗?上次我央求了你好久才答应我去看看,这次怎么……”雏森桃疑惑的看着积极性高涨的同伴, “他们是侦探我理解,但你?”

    三双眼睛, 一双困惑, 两双带着打量, 一致的向毛利兰看来。

    毛利兰道, “我最近在考虑要不要向侦探行业发展。”一脸兴奋的拉住旁边的爸爸, “所以,收我为徒吧!名侦探!”

    毛利小五郎和江户川乱步竟然是死神学校出了名的大侦探,不抓紧机会加入进去,岂不浪费了名正言顺查清事实的机会?

    江户川乱步撇嘴, “假,太假,傻瓜才收黑心的家伙当徒弟。”

    毛利小五郎一巴掌拍向他脑袋, “我看小姑娘就很有眼光, 一看就是当侦探的好苗子,你什么眼神?”

    自带天然滤镜的毛利小五郎握住毛利兰的手, 得意的道:“小兰是吧?相信我,你不会后悔拜我为师!”

    “谢谢师傅!”毛利兰高兴的道,“我一定努力查清真相!”

    江户川乱步不屑的哼了哼,跟蜗牛一样慢慢挪出了教室。

    “切,没礼貌的小鬼。”毛利小五郎不满道,“走,我们一起,我就不信两个还比不上他一个!”

    说完立刻莽头往前一冲,被若有所觉的江户川乱步一个侧身,猛地撞上前方的一堵肉墙。

    毛利兰眨了眨眼,妈妈也在这?

    佝着腰的毛利小五郎闻到熟悉的气息,头一抬,露出个尴尬的笑容,“是、是妃英理啊……”

    “怎么?不开心见到我?”妃英理叉着腰俯视道,“这又是要去哪个酒馆喝酒?还是准备勾搭哪个新学妹?”

    雏森桃小声在毛利兰耳边科普,“学长学姐是情侣,不过呢,毛利学长嗜酒成性又喜欢美人,常常惹学姐生气,两人一言不合就容易吵起来。”

    毛利兰点头,这点倒跟现实没什么差别。

    这边窃窃私语,那厢毛利小五郎声音就是一扬,“说什么呢?我这是去干正事!查案呢!”

    妃英理抱胸,“哟,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好骗的人,不知道你又想打着查案的名义上酒馆?”

    “上什么酒馆?”毛利小五郎涨红了脸,“我那是去收集线索!”

    “屁的线索!”

    妃英理扫过带着讨好笑容的毛利兰,不虞的神情本能的一缓,头转向男人死不悔改的面孔,火气更加大了。

    “毛利小五郎!现在还想带着单纯好骗的女孩子给你买单,你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我没有!你污蔑我!”

    “你有!”

    “我没有!”

    ……

    不想掺和进夫妻吵架的毛利兰赶紧开溜,“师傅,我先替您探路,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啊!”

    “兰小姐,你慢点。”江户川乱步懒懒的声音在后面嚷着,“注意小孩子哦~”

    小孩?学校里怎么会有小孩?

    毛利兰跑过学校剑道部的时候,不以为意的脑袋顿时被从天而降的矮个子砸了个满头。

    “哎哟——”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毛利兰揉着头上的大包,耳熟的声音令她半睁开了只眼睛,“柯南?”

    “小兰姐姐?”柯南告饶的动作一顿,满是惊喜的抱住她,“太好了,真是小兰姐姐!”

    毛利兰看看旁边高耸的墙壁,再低头看看蹦蹦跳跳的小孩,再次深感心累,她早该知道柯南没这份乖觉,会老老实实在木屋里等着。

    “我觉得你下次堂堂正正走学校正门就行。”毛利兰转动了下嘎吱脆的脖子,“不要再选出其不意的出场方式。”

    你是够幸运有人垫底,突遭横祸的她就不是那么很好了,得亏她不是活人,否则脊椎骨准断了!

    死神学校真的没人看门啊!

    柯南身体一僵,连连再次道歉,“我、我忘了?”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下意识选择偷跑进来了,仿佛自己干过很多次,不经允许私闯重要场所的事……

    “小兰姐姐,你没事吧?”柯南紧张的看着她,“我好像听见——”

    “没事,你比较走运。”毛利兰摆摆手,她一个死人,人造的身体在骨头方面砸不出大问题。

    柯南:“……”

    是不是哪里不太对?走运的是他?

    “你还是告诉我,你来学校干什么吧?”毛利兰盯住眼神闪烁的柯南,加重了语气,“不要骗我,柯南。”

    柯南不知怎地心里一慌,连忙答道:“不是,我担心小兰姐姐你们又冒险去查‘鬼泣’的事,我路过酒馆的时候,听里面的人说那里很危险,每晚上都会传出惨叫声,所以才来学校……”

    毛利兰皱眉,“又是‘鬼泣’?”

    跟朽木白哉要求查的红月之谜有什么关联?朽木白哉有什么目的?

    毛利兰敢保证,她见到的朽木白哉绝对是真真实实那个,似乎他跟山田花太郎也做了交易。

    “小兰姐姐?”柯南眨巴着大眼睛,侦探的直觉蠢蠢欲动,“你想到什么了吗?”

    “柯南是个喜欢冒险的孩子。”毛利兰冷不丁的冒出句话,笑眯眯的看着他,“我们一起去冒险吧?三年级的插花教室。”

    毛利兰带着满眼迷茫的柯南朝着一个地方走去,路过剑道部的时候,眼尖的看到一男一女在一颗樱花树下交谈。

    毛利兰立马捂住柯南的嘴,蹲在墙角,小心的看着树下面的两人,蓝染忽右介和雏森桃?

    “蓝、蓝染队长。”雏森桃摩挲着手心,声音跟蚊子一样小,“我、我毕业后可以加入五番队吗?”

    蓝染忽右介毫不犹豫的点头,温文尔雅的道:“当然,我们队伍欢迎任何有资质的学生,我看过你的成绩,你是个优秀的死神,欢迎你加入我们哦。”

    “谢谢!”雏森桃红着脸鞠了个躬,“蓝染队长,我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您的期望!”

    大声的宣了个誓后,雏森桃跌跌撞撞的跑远了,看样子被迷得不轻。

    望着女孩的背影,蓝染忽右介忽的一笑,“好苗子~”

    毛利兰摇摇头,“傻姑娘,那句话对谁说都一样,并没有指名道姓啊。”

    雏森桃,爱慕着蓝染忽右介,或许因此做过一些无法挽回的事,例如,被利用……

    “小姐眼光真好。”背后突然想起个笑意满满的声音,“蓝染也有看走眼的一天,没向你下手,转而把手伸向你同学。”

    毛利兰瞬间回头,浅紫色短发的男人身披羽织,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的看着偷听的两人。

    又是一位队长?是谁?

    “你是谁?”柯南将他们的疑惑问出了口,在看到男子扬起的披风上的数字后,怔了怔,“三番队队长?”

    不对!黑泽者跟她说过,三番队队长是个黄色头发,看着很颓废的男人。

    而眼前的男人纵使笑容满面,也给毛利兰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正被一条毒蛇盯上。

    毛利兰下意识的拉着柯南后退一步,道:“你是谁?”

    男人摸了摸下巴,“三番队队长,市丸银。”

    他笑眯眯的唇边满是危险的意味,“小姐,我为什么总有种错觉?从未见过你,就像那个男人一样。”

    毛利兰一怔,怎么会?雏森桃的记忆空间不是会自动填补每人的身份吗?为什么还会有人不认识她?

    很奇怪,太奇怪了。

    是雏森桃本能的觉得改变不了此人的认知,还是他有什么特别?

    “我也感觉像没有见过您。”看着市丸银抚摸着刀柄的手,毛利兰咽了咽口水,“不知您说的那个男人是谁?或许我们有什么共通之处。”

    “五番队副队长,黑泽阵。”市丸银笑眯眯道,“我印象里是刚刚那个女孩子,雏森桃,蓝染的好助手。”

    毛利兰愣住,记忆的断点?

    黑泽阵曾任过死神这件事毋庸置疑,雏森桃亦会按照过去安排个符合回忆的身份,不会像他们这群凭空出现的人一样身份不定。

    市丸银是黑泽阵也不知道的过去,并且在雏森桃记忆中占很重要成分?

    但毛利兰不会感觉错,这个男人对蓝染忽右介和雏森桃都没好感,却似顾虑着什么,提起他们都是一副和善的模样。

    “小姐,你的表情在说你明白怎么回事。”市丸银笑容不变,“方便告诉我这个无知的人吗?”

    这不是请求,而是一句通告,似乎毛利兰要是不说,下一秒,那双轻柔抚摸刀柄的手,立刻会斩断她的脖子。

    毛利兰笑脸僵住,在说与不说间,她选择……“市丸银队长,您有没有怀疑过这个世界的虚假?”

    柯南豆豆眼:“啊咧?”

    市丸银挑了挑眉:“哦?”

    “比如……”毛利兰笑了笑,“您已经死去。”

    只有死人,黑泽阵不会提起,也没兴趣去探究;亦只有与雏森桃的恐惧相关的死人,她不敢扭曲他的记忆。

    毛利兰笑容越发真诚,“我从未在尸魂界听说过您,但却在雏森桃的回忆里第一次与您相见。”

    “嗯?”市丸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我为了一个真相潜入。”毛利兰顿了顿,道,“您认识松本乱菊吗?”

    市丸银笑容一顿,转瞬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样子,语调轻松中却带着威胁,“你在挑衅我?”

    果然,能激起雏森桃记忆波动的松本乱菊,同这个男人关系匪浅。

    倏地,在这停滞的空气中,空间彻底扭曲,毛利兰睁开眼,柯南正低头不停的向她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小兰姐姐?”

    毛利兰扳正骨骼,愤愤的道:“受到刺激,也不用回到我被砸的当下吧!”

    柯南不解:“小兰姐姐,你在说什么啊?”

    毛利兰摇摇头,暗道:也不知幸或不幸,查出了市丸银的重要性,但也明确了一点,不能正面接触他,否则,又得回溯。

    记忆空间可真是个头痛的地方,一切心意得看这片空间的主人,那两姐弟对其他人操控范围不大啊?

    雏森桃,你想隐瞒的事实就是你不愿回想的过去吗?何必呢?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她,这一切,跟你重视的蓝染忽右介有关。

    他欺骗了你,你付出了代价。

    第87章 怯懦着游戏:规则七

    得到前一番重要情报的毛利兰并没有再触警报, 明知见市丸银会被重启,难道还要去挑战困境?

    毛利兰可没有在同一个地方打转的准备,所以她选择的目标跟前一次一样, 按照想法去调查‘鬼泣’的谜案。

    “小兰姐姐, 我们这是去哪里啊?”柯南一头雾水的跟着前方大步前进的人跑, “你刚刚真的没事, 我好像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毛利兰点头, “没看我健步如飞吗?放心啦, 柯南。”

    “好吧。”柯南皱皱眉, 见她动作没问题,只得放下心里的紧张。

    毛利兰道:“我猜你是担心我们继续探查学校的诡事才到这里, 正好我也想调查清楚原因,干脆就一起去事发地点。”

    一口气解答完柯南的疑惑, 头也不回的穿过剑道部, 直奔目的地。

    真央灵术学院的插花教室, 精巧的瓶中插着极附美感的花卉, 但与现世种类繁多的花朵相比, 在这里,仅有三种花。

    待雪草、马醉木和金盏花竞相开放,争妍斗丽。

    “新同学?”

    安静的教室里,白发男子捧着花束有条不紊的插着, 站在花丛中央的他乍一看给人一种惊艳的温和美感。

    但此时的毛利兰眉毛却微不可察的抽动,非但没被眼前的美景蛊惑,反而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男子。

    毛利兰道, “白兰……老师?”

    俨然一副教师装扮的白兰笑容和蔼可亲, 看得深知他本性的毛利兰心脏一抽,白兰也被拉了进来?

    “同学, 你好面熟,我们见过。”

    白兰咔嚓一下,剪断多余的花枝,落入桌面的纯白花朵在他‘无意’的碾压下变成绿白相间的坨状物。

    毛利兰眼神扫过被摧残得不成花样的待雪草,嘴角微微抽搐,认真的吗?喜欢辣手摧花的人变插花教师?

    在白兰温柔的笑容下,毛利兰硬生生打了个寒颤,“老师,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瞟了眼颇为优雅的花卉,“如此……敬业?”

    “兰小姐作为学生,也很敬业呢~”白兰

    蓦地一个惊雷,笑容依旧,“快上中天了,还来教室。”

    毛利兰惊讶,“你居然没失忆?”

    “空间骤变的感觉我很熟悉。”白兰摆正花瓶,微微扬眉,“抢先做点预防是聪明人都能办到的事。”

    “哦,你可真厉害。”毫无防备·不聪明·全靠作弊·毛利兰没什么感情的夸奖了一句,“不愧是你。”

    听不懂两人话的柯南一脸懵逼,但毛利兰与白兰之间的熟识本能的激起了柯南的防备。

    柯南插进两人中间,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道,“老师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晚上又没有课,还是说约了人在这里见面,男的女的?是谁?跟学校‘鬼泣’的传说有关?看老师这么气定神闲的样子,一点也不害怕,是知道怎么回事了吧?你跟小兰姐姐又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接近她有什么目的?小兰姐姐最近想跑教室……”

    篼头一大堆问题下去,语句间是不加掩饰的敌意。

    没错,蓄意‘勾搭’小兰姐姐的人都是他名侦探的敌人。

    “哟,兰小姐你弟弟很关心你啊。”白兰捧场的鼓了鼓掌,“还是个小机灵鬼。”

    毛利兰笑道:“小孩子好奇心强很正常。”

    柯南不忿的道:“我不是小孩子!我——”我什么?

    一股怪异的灵光穿过,分不清现状的大脑懵了一瞬,但在看到两张同样微笑中带着诧异的脸时,气闷再次涌上心头。

    什么嘛?两人肯定瞒着他一些事!

    毛利兰顿了一下,略过柯南兀自烦闷的神情,看向白兰,“老师知道些什么?”

    柯南有些事糊涂,但在查案的直觉方面鲜少出错。

    白兰笑了一下,“兰小姐,这可真是冤枉,除了平时插插花,洒洒水,我能知道什么?”

    毛利兰啧了一声,“所以你深夜出现在插花教室,就只是兴趣来了,摆弄一下花束?”

    撒谎之前,拜托照照镜子好吗?有人大半夜不睡觉来传闻里老是发出怪声的房间干事,不是有鬼就是有病。

    也不对,白兰·妄想毁灭全世界·杰索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病得不轻……

    按照纲吉君的说法,另一个白兰借着窥伺平行世界的能力,混得风生水起,搅合得平行世界差点玩完?

    但在回到本世界时,彭格列惊异的发现他这些年安分守己的事实,若不是通过平行世界知晓白兰的‘伟大梦想’,很容易忽略其性格的本质。

    尤其是各个世界记忆能共通的白兰·杰索,一点出彩的地方都没有,就真的给人一种暗处蛰伏的感觉。

    遑论纲吉君刚打完平行世界的胜仗,一回来,发现家都被偷了?彩虹之子踪迹全无?

    纲吉君在急切的寻找白兰,不惜请上武装侦探社的招牌江户川乱步来调查白兰的下落?

    想到这,毛利兰眼睛一眯,“白兰先生,你导致了彩虹之子的消失?”

    平行世界的白兰很早开始,就喜欢把其他世界的自己做成没有自我意识的主要战力,在坑‘自己’方面一点都不手软。

    因此,毛利兰有理由相信他们世界的白兰亦是如此,往对自己有利的地方坑‘自己’什么的……

    超直感的纲吉君不好糊弄,彭格列成员的强大,将这些一众实力出众的人员全部送往平行世界,给了本世界的白兰可操纵的空间。

    试问毁灭世界最快的方法是什么?很简单,从掌握世界生命构成基础的七的三次方入手。

    纲吉君说曾经也怀疑过他,见过白兰一面,的确感受到白兰在经历平行世界之战后,对他们都没了敌意,变成很‘和善’的人,这才没接着查下去。

    但在被封印的玛雷指环重现之时,与其相关的白兰骤然借六道骸的手意图抢夺,这就很明白了。

    白兰·杰索不曾改变,照旧谋划着自己最初的梦想。

    ‘……时间荏苒,本性不移……’纲吉君当初说的话也有这层含义?

    “白兰先生对梦想的执着令我佩服。”毛利兰笑了笑,“纲吉君在你这栽了个大跟头啊……”

    一个能在没有玛雷指环下都能共通平行世界记忆的白兰,在‘自己’毁了无数个平行时空后,肯定知道彭格列会寻求其他世界的同位体帮忙,怎么会在彭格列方面不有所防备?

    毛利兰推测,白兰应该是麻痹了平行世界的自己,放任彭格列来主世界寻求帮助,给他送了一大堆‘助攻’。

    “半途进入里世界的你们总能成长得令我惊讶。 ”白兰笑得很欢快,“难怪能在这个聪明人居多的世界混得风生水起。”

    白兰看着恍然大悟的毛利兰笑了,“聪慧得我都想挖黑泽君的墙角了呢~”

    毛利兰一哽,对这种欣赏敬谢不敏,“我自认三观正常,对这个世界颇为热爱。”

    毁灭世界的爱好简直比黑泽阵漠视生命更难以接受。

    果然,对比起来,黑泽阵还是更能让她接受,至少人只看得起有价值的‘东西’。

    “跟纲吉君一样不懂我理想的伟大~”白兰可惜的叹了声,“贪婪遍布的世界有什么守护价值?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不好吗?人人都坚守正义善良~”

    “不,人都有爱憎,不可能完全摒除糟粕。”毛利兰道,“正因为看见了世界的暗处,才会更加珍惜眼前的美好。”

    只有纯白或纯黑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乏味,也只有失去自我的人,才会达到白兰的要求。这不是毛利兰畅想的世界观。

    白兰似乎听过无数次类似的说法,无趣的耸了耸肩,“好吧好吧,我是个宽容的人,不强求。”

    “我还真是谢谢你。”毛利兰话锋一转,“那这间教室还真的激起了白兰先生的某种兴致?”

    不存在记忆遗忘,同样具有空间能力的白兰很难被困在这一小片记忆的天地。

    在白兰笑嘻嘻的眼神下,毛利兰秀眉一皱,“你跟雏森桃有什么关系?”

    或者说蓝染忽右介有什么联系?

    平行时空,蓝染忽右介的精神体到过【中原中也】的世界,白兰知晓去往平行世界的办法……

    消失的彩虹之子与蓝染忽右介操纵的黑衣组织关系匪浅,白兰主导了彩虹之子的消失……

    毛利兰脸色一变,“你跟蓝染忽右介合作?!”

    “哈哈,兰小姐恭喜你又查探到了新线索。”白兰兀的笑容一深,“我们只是殊途同归而已哦~”

    下一瞬,颀长的身形骤然一散,只留余音在教室徘徊不息。

    “主世界与单一的平行世界大不相同,生与死交接,规则界定下,弱者只配被淘汰~”

    “小兰姐姐?”柯南担心的看着毛利兰黑下来的脸,听不懂对话的他只能尽力从中过滤信息,“他是敌人?”

    瞧见柯南懵懂的笑脸,毛利兰蓦地一笑,蹲下来扳正他肩膀,“柯南,帮我一个忙可好?”

    柯南一怔,惊喜道:“小兰姐姐的忙我一定会帮!”他终于对小兰姐姐有用了!

    “在这里我们都跟雏森桃住在一起。”毛利兰看着这张脸道,“小孩子有小孩子的优势,帮我观察下她最喜欢和最讨厌的地方怎么样?”

    小孩子,大人最容易忽略他的危险性,习惯性的认为天真的孩子不谙世事,他什么也不懂。

    雏森桃不会防备柯南,这个内里成年的侦探。

    “你马上回家去找她。”毛利兰笑道,“我去一趟瀞灵廷找朽木老师。”

    “现在?”柯南听出她话里的催促,“‘鬼泣’……”的谜底还没解呢……

    “我知道怎么回事哦。”毛利兰眼神暗了暗,复又笑逐颜开,“你探出雏森桃的爱好,我交换这个秘密怎么样?”

    柯南一喜,“好的,小兰姐姐!”说完,一溜烟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跑,“等我好消息!”

    看着小孩子的身影逐渐跑远,毛利兰笑着转向窗外的红月,喃喃道:“柯南有一点说对了,白兰的确在等人,一个从游戏开始就在等的人。”

    白兰与六道骸,一个加深雏森桃记忆空间对人的真实感,幻术师对抗幻术师,模糊了对此地的虚假感。

    一切为了,最接近真相的黑泽阵,遗忘现在、回忆起往昔的黑泽阵。

    “小姑娘,你是在等我?”

    邪肆的声音在门边响起,无声无息的脚步伴着灼热的呼吸靠近。

    “在这危险的教室里,是希望?还是我带给你的绝望更加醉人心神?”

    第88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八

    通过透明的教室窗户, 可以见到高高的红月凌空高照,将整个尸魂界晕染成了血色的一片。

    凭毛利兰对黑泽阵的了解,在初见黑泽阵的第一秒就看出他并非她认识的那个人, 是一个陌生的黑泽阵。

    漠视生命的冷硬脸庞上, 墨绿色的眸子尽显对世人的嘲弄和残忍, 冷血是毛利兰对他的第一印象。

    当黑泽阵阴冷的声音在这教室响起时, 就连毛利兰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姑娘, 深夜到此, 也是对‘鬼泣’感到好奇?”黑泽阵温和的低沉嗓音在此时显得危险重重, “要知道,好奇心可以害死猫。”

    毛利兰晒笑道:“哪里哪里, 我在这里纯粹是朽木白哉出了个难题,命我们查出红月的原因。”

    她转身, 笑意嫣然的道:“我是个小人物, 对朽木家的奖赏还是很动心的。”

    清澈的蓝紫色眸里漾着温柔的笑意, 坦然自若的态度令黑泽阵静默了一下。

    毛利兰继续道:“死神大人, 您知道‘鬼泣’与红月的联系吗?据说二者同时出现在尸魂界。”

    一脸气定神闲的看向黑泽阵, 灼灼的目光直愣愣的盯着他,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

    对面的人还在沉默,诡异的气氛下,毛利兰只得再次出身, “死神大人?”

    黑泽阵怔了一下,蓦地抬起毛利兰的手腕,凑近她的肩颈嗅了嗅, 激得裸露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黑泽阵的语气冷若寒冰, “你身上有我讨厌的气息。”

    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令毛利兰懵了一下, 这是啥意思?讨厌的气息?

    毛利兰僵硬的笑了一下,“我怎么闻不到?”您老是属狗的吗!啊?

    “你似乎从未用过这股力量。”黑泽阵放开她,冷声道,“死神,你跟朽木露琪亚什么关系?”

    毛利兰微微愣了一瞬,朽木露琪亚?是在说支撑着这具身体的死神之力?黑泽阵对这股力量这么敏感?

    他跟朽木露琪亚究竟什么关系?明明与露琪亚关系之深的黑崎一护都没觉察到,怎么独独黑泽阵能查到?

    “我讨厌她。”

    黑泽阵冷不丁的唤回了毛利兰苦思的脑袋,她这才发现自己刚刚不小心问出了口。

    毛利兰呆了一下,“……喔。”

    “怎么?你很介意我跟朽木露琪亚的关系?”黑泽阵饶有趣味的道,“不会是暗恋我吧?”

    毛利兰心一哽,当即面红耳赤的反驳,“怎么可能!你少自恋!明明是你——”

    未竟的话在看到黑泽阵不带丝毫笑意的冷眸时戛然而止,心里顿时莫名的一阵空落。

    他不是毛利兰熟知的黑泽阵。

    “用着这幅面貌出现在我面前,不得不说,你胆子真的很大。”黑泽阵冷笑,“小姑娘,派你来的人有没有说过一句话……”

    “我黑泽阵最是厌烦他人的挑衅。”

    面貌?什么面貌?

    毛利兰低头,心底瞬间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红白相间的和服式制服仍在,迥异与干净整洁的服饰,心口处大剌剌的破了个洞,鲜红的液体正缓缓流下,侵红了整件衣服。

    分不清是月光的衬托,还是这惊悚的一幕,毛利兰只觉呼啸的冷风一刮,全身止不住的哆嗦。

    毛利兰脸一白,幻觉?

    似是看出毛利兰的悚然,黑泽阵皱了皱眉,“傀儡吗?”惨白的脸不知怎地令他心一紧,“你在这里不是因为蓝染忽右介?”

    “你认识蓝染忽右介?”毛利兰猛地抬头,惊异道,“我还以为你不认识他。”

    黑泽阵嗤了一声,“我是五番队副队长,你说呢?”野兽的眸子一眯,“一个彻彻底底的虚伪家伙,满身的血腥气。”

    毛利兰喃喃道:“他应该在无间地狱啊……”

    纵使会逃出来,但黑崎一护明明白白的说过蓝染忽右介那时还应该呆在牢底最深处,尸魂界一直没有放松对他的监管。

    “地狱?”黑泽阵讥诮道,“本就生自地狱的灵魂怎会害怕地狱……沐浴着拯救尸魂界的光辉,他们只是将恶鬼放回了人间。”

    毛利兰霎时一阵心惊肉跳,因为有功绩,蓝染忽右介被释放过?

    “算了,我跟一个傀儡谈什么?”黑泽阵自嘲的一笑,“命运是个轮回,无人可逃。”

    他越过毛利兰,一把长刀在手中凝聚成型,闪着黑色的不祥光芒在红月下弹出铿锵的脆响,呜呜呜的哭泣声骤然在房间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是我的错……我的错……”

    毛利兰惊愕的回头,柔弱的死霸装女子蹲在墙角掩面,泣不成声的呜咽声断断续续。

    雏森桃?她怎么会在这?还是一副死神的装扮……不对,这是现如今的她!

    黑泽阵面上没有一丝情绪的走进,漠然道:“知道真相的人都得死,尤其是太过愚蠢的你。”

    “等等,你要做什么?”毛利兰惊声道,“把刀放下!”

    黑泽阵一顿,眉头再次隆起,寒冰似的眼神瞟了毛利兰一眼,失笑道:“我有没有说过你很面熟?”

    毛利兰:“……?”

    “总能掀起我心中的波澜。”黑泽阵勾起的唇边漏出个充满恶意的笑,“击溃人心的纯粹是多么伟大的壮举。”

    恶魔,这就是恶魔!

    毛利兰仿若被定住,眼睁睁看着黑泽阵锋利的刀刃插入雏森桃的身体,一片片削去灵体的血肉,不成人形。

    看不清人样的女子一边哀嚎一边哭泣,弥漫在整个教室血腥气充斥了她的绝望。

    “对、对不起——救、救我啊——!”

    不曾间断的道歉演变成了求生的渴望,但在魔鬼的睨视下一点点湮灭于无息。

    惨烈的惊叫声中,黑泽阵笑了,“你看,罪孽永不可饶恕,这人间便是你的地狱。”

    毛利兰毛骨悚然的看着糊成一坨的□□,哀求的看着她,“救我。”

    毛利兰木然转向笑吟吟的黑泽阵,“我看不出这有什么意义?对一个弱女子下这样的残手。”

    黑泽阵缩小了手中的刀,匕首大小的尖端沾染了残余的血液,他嫌弃的擦了擦,而后向着毛利兰走来。

    危险逼近的感觉令毛利兰忍不住后退,直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黑泽阵单手撑着墙壁,仗着高大的身躯,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右手的匕首在手转漂亮的花型。

    男人鬼魅的嗓音在耳畔低喃,“小姑娘,好奇心不要太大,否则,代价必定是惨痛。”

    毛利兰警惕道,“你要做什么!”声音不可控的加大,“黑泽阵!你疯了!”

    黑泽阵冷硬的脸庞一笑,道, “我本来就是疯子……”

    尖锐的痛感骤然刺穿毛利兰的腹部,空间又一次的扭曲中,意识朦胧间,她恍惚看到了黑泽阵狞笑的脸一顿,拔出的尖刀划破了男人的手臂……

    “没……”

    ‘没’什么?

    “兰?兰?醒醒!醒醒!”

    女子惊恐的声音叫醒了浑身颤抖的毛利兰,强行睁开的眼睛马上就看到了一大一小两张泫然欲泣的脸。

    柯南和雏森桃?

    忍着腹部的疼痛,毛利兰声音嘶哑道:“我这是怎么了?”

    这次回到一开始了吗?雏森桃竟然会因为黑泽阵对她出手回溯?

    雏森桃抽噎道:“都怪我硬要小兰陪我去探探学校的传闻,不然不会遇上大虚……如果不是蓝染队长救了我们……小兰就……”

    柯南挤开雏森桃,急切道:“小兰姐姐,你伤口怎么样?雏森桃姐姐给你治疗过了,也不知道好没好?”

    看着毛利兰捂住腹部惨白的脸色,柯南惊慌道:“怎么?还在痛吗?小兰姐姐?”

    “没事,雏森桃的治疗术很好。”

    毛利兰摇了摇头,他们居然全部是以真身进入这片空间,没想到受的伤是真实的,更没想到黑泽阵会对她出手……

    毛利兰看了眼前方走远的五番队成员,心上不由涌上一阵惶惶,黑泽阵……

    这次他站在对立面,强硬的杀害着企图寻找真相或知道真相的人,是他隐瞒的不想别人知道的过去吗?

    毛利兰有些无措,黑泽阵忘了两人搭档的事实,她该怎么办?真的要撕开他竭力隐藏的事吗?

    “小兰姐姐?”柯南皱眉,嘟着嘴不满道,“那些死神有什么好看的!”

    银发的男人最讨厌!

    “小兰,你不会被感动了吧?”雏森桃暧昧的笑笑,“他为了就你,手臂可都差点废了。”

    毛利兰一震,蓦地看向黑泽阵的右手,红色的血在月光下更加刺人,染红了他大半边身子。

    他受了重伤?

    大喇喇露出的臂膀上,狰狞的血口不住地外渗血,本人似乎毫不在意,任由血液流淌,冷脸拒绝着队友的靠近。

    “他……”

    毛利兰记得很清楚,刀尖只划开了一条小口子,不可能有这么深的伤口!

    雏森桃叹口气,“这么重的伤,为什么黑泽前辈不让人帮忙治疗啊,这样下去,估计得修养好一阵子。”

    毛利兰敛眉,默不作声的站起来,望了眼逐渐走远的人,偏头看向这两人,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要再走一次流程啊……

    这一天,照规矩吩咐好柯南相关事情,一一告别爸爸妈妈和雏森桃后,毛利兰追着江户川乱步的步子跑了上去。

    每一次回溯,当然得探访不同的人,不然就浪费了她差点没了的小命。

    “不准备去插花教室?”江户川乱步惊讶了一下,扶着镜框上上下下打量毛利兰,微微扬眉,“呀,很深刻的教训啊。”

    毛利兰没有正面回答,笑着道:“乱步君准备去哪里呢?我现在可真没什么头绪。”

    江户川乱步斜了她一眼,“笨蛋,你师父不是都说了,是酒馆呐~傻子才直奔最危险的地方~”

    毛利兰愣住,爸爸?真的假的?

    “乱步大人可不会输。”江户川乱步嘟着嘴嚷道,“真假半掺的世界可瞒不了名侦探的眼睛~”

    第89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九

    江户川乱步所指的酒馆毛利兰略有耳闻, 是一个广受学校师生好评的店铺。

    简单的木质房屋,棕色的幕帘将各方桌椅隔开,装饰简陋得若非浓浓的酒香飘荡在空气中, 你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店铺。

    毛利兰二人到这里的时候, 正值傍晚, 有的客人打着呼噜的在木地板上躺了一地, 有的仍在高兴的划拳喝酒。

    “再、再来一杯!”

    “喝!”

    “哈哈, 我赢了!”

    ……

    毛利兰心想, 如果不是头顶渐渐露出的红色, 她会以为就身处现世,醉酒的人全都一个样, 发疯的发疯,骂人的骂人, 睡觉的睡觉。

    江户川乱步看着眼前杂乱的场面, 笑了, “兰小姐, 你酒量还好吧?”

    毛利兰看着店里吆五喝六的三男一女, 嘴角抽了抽,“乱不君,嗜酒不是一个好习惯。”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但江户川乱步神色自若的自说自话, “啊,这样啊,相信同样姓毛利的家传一定都不错。”

    乱步君, 毛利家真的除了爸爸, 都讨厌喝醉酒的人啊!谁说这是他们的家传!

    江户川乱步点点头,“迎难而上也是你们的特色。”微眯的眼神扫过大口畅饮的人, “这些人掌握尸魂界最新消息呢~”

    微卷的中长马尾大叔坐在中央,粉色的羽织外套并不显女气,反而带着别样的洒脱不羁。

    中年大叔举着大碗酒一干而尽,“喝!”

    “对,今天我们不醉不归!”说话的死霸装男人右脸被三道大大的爪痕占据,脸上贴着OK绷的鼻梁。

    他旁边还有一个大半边脸都被黄发遮住的颓废男人闷头喝酒。

    十三番队总队长京乐春水、《瀞灵廷通信》周刊的编辑长侩佐木修兵、现如今三番队的副队长吉良伊鹤。

    “来,我们干了这碗酒!”穿着黑色制服的贝尔摩德大手拍向桌子,美艳的脸上酡红一片,“去他M的世界!”

    “好酒量!”京乐春水用力的鼓了鼓掌,满上酒水,同样干了碗酒,“贝尔摩德小姐跟我一个酒友不相上下。”

    “嗯哼?”贝尔摩德翘着嫣红的嘴唇,半醉半醒的道,“还有跟本小姐一样漂亮的人?那可真是不幸……”

    “哈哈,贝尔摩德小姐真会说笑!”侩佐木修兵大笑道,“你来当我们周刊的封面绰绰有余!肯定能吸引一大批读者!”

    “切,那当然!本小姐可是万人追捧的偶像。”贝尔摩德叉着腰,颐指气使的语气变得迷惑,“不过是什么时候呢?好像很久了啊……”

    “哎呀,太长的往事不用去想。”京乐春水拍着震动的桌面,“死神的生命太过漫长,想这么多做什么?”

    他再次高举大碗酒,喝道:“有酒喝!什么烦恼忘不掉!”

    贝尔摩德大叫:“对!就是这么痛快!”

    “我们一起喝!”侩佐木修兵拍附和道。

    吉良伊鹤斜躺着端起一碗酒,也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想那么多干什么?!”

    ……

    抱头痛饮的人们看得毛利兰好一阵头疼,从酒鬼中获取消息?真的假的?

    贝尔摩德怎么跟这三个大男人成了酒友?完全抛去往日的从容优雅,变成了满身酒气的女人。

    “哪来的新生?看着真讨人喜!”贝尔摩德瞟到毛利兰,一把拉过她,勾起下巴嘟嘴道,“也喜欢酒?”

    不等毛利兰挣开束缚,一碗烈酒顿时被惯了下来,贝尔摩德大笑道:“不客气,一看你就成年了,我们一起来品尝美酒!”

    “咳咳咳”

    呛人的液体流过喉咙,顺着肠道灼烧着五脏六腑,短短几秒间,白皙的脸爬满红色。

    毛利兰甩了甩脑袋,“好辣!”

    “好酒量!”京乐春水赞道,“小姑娘也喜欢来我们大人饮酒的地方?难得难得。”

    “我师傅毛利小五郎被女朋友缠住了,来不了酒馆。”毛利兰面不改色的扯谎,“就让我这个新手的徒弟来试试水。”

    末了,毛利兰加上一句,“没错,我是成年人。”死人喝酒还分成不成年?怪有准则的。

    江户川乱步扬了扬眉,没有掺和进这堆‘志同道合’的人中间,在一边点了些吃的大快朵颐,“乱步大人真是好人呐~”

    满腹惆怅的人群一遇酒水,就容易放开心中的枷锁,暴露原型。这是所有世界公认的常识,酒鬼的胡言乱语潜藏着最真的真实。

    “平日里大家就是想太多,才会有无数的烦恼。”毛利兰闷头坐下,一股脑的端起酒喝下,“反而酒越烈,脑子越清醒。”

    “哈哈,小姑娘很有眼力啊。”京乐春水笑道,“一眼就能看出美酒的好处!”

    侩佐木修兵也豪爽的道:“不愧是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就是明事理,懂我们喝酒人的乐趣!”

    “是啊,饮酒的乐趣。”吉良伊鹤不满道,“他们俗人不懂!”

    “人间难得知己,再来一杯!”贝尔摩德高兴的拍掌而起,“欢迎我们的新酒友!”

    “好!”

    “我们一起!”

    “——不醉不归!”

    三男两女有志一同的饮下大碗酒,满意的感受着烈酒灼入心脏的沸腾,相互间欢声笑语不断,气氛好不欢快。

    “小姑娘,我看你年级轻轻,怎么就满脸郁闷的样子。”贝尔摩德拍了拍毛利兰肩膀,“振作起来!年轻就应该朝气蓬勃!”

    “贝尔摩德前辈才是。”毛利兰顶着张通红的脸,不满道,“长这么漂亮,就应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管其他事干什么!”

    “你不懂,越是美艳的脸庞,覆盖在下面的越是恶心丑陋的躯体。”

    贝尔摩德迷迷糊糊的道,“对,琴酒这家伙说得对,我烂透了……Angel也救不了我……男人混蛋,女人腐败……”

    “哎,这可不能一概而论,大叔我就是个好男人。”京乐春水道,“年级一大把,不仅得操心事业,还得关心他们的心理状态!累啊~”

    吉良伊鹤点点头,“女人心思难猜,男人心思更难懂!”

    “说说看!”侩佐木修兵作为编辑的八卦心蠢蠢欲动,“喝酒聊天喝酒聊天,当然得聊一聊心事!”

    吉良伊鹤叹道:“还不是我那个上司……”

    毛利兰心里一惊,“市丸银?”

    “就是他!”吉良伊鹤说着脸上带起愤慨,“最近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工作全部推给我,还直接化身小孩子,各种问题不断,你不回答,他能把你缠到吐血!”

    “比如?”侩佐木修兵想到什么,脸开始皱成一坨,“问那个叫松本乱菊的人?”

    吉良伊鹤一脸你看的样子,指着侩佐木修兵对大家道,“你看!他也问过你吧?而且不止这个!”

    吉良伊鹤愤慨的拍起桌子,“月亮为什么是红色?黑泽阵是谁?蓝染忽右介为什么还在死神队伍?突然多出来的你们是什么身份……”

    “啊,问题是有点多。”毛利兰砸吧了下嘴,“那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生气?”

    吉良伊鹤砰的一下砸出拳头,“我那知道为什么?关键他还问我他为什么还活着?我该回答什么?你活着所以活着?想死也不用上赶着去死啊!三番队都快没人干活了!!!”

    气愤的男人眼眶开始泛红,“战争死了那么多人,为什么就不能好好活着?”

    他的声音渐渐变低,低不可闻,“搞得我也有种错觉,队长早不在了……是我没用,解答不了困惑……”

    “唉”京乐春水叹了口气,“是啊?为什么呢?”

    仿佛想不通什么事情,京乐春水扯了扯短浅的胡须,“红月是不是在昭示着我们错误的选择,蓝染忽右介能信吗?雏森桃小女孩的心思很好理解,但那些贵族居然相信他能改邪归正?”

    “因为黑泽阵的存在,就能忽视蓝染忽右介的镜花水月?”京乐春水揪着头皮道,“但那家伙一样的不可控啊?他们都忘了黑泽阵来自最深的地狱?”

    “日番谷啊……”京乐春水慢悠悠的端起酒瓶,饮下一口酒,“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告诉我们魂街78区\"戌吊\"发生了什么?”

    毛利兰愣了一下,问道,“不是听说还有两个幸存者吗?”黑泽阵和山田花太郎。

    京乐春水摇头,“花太郎什么也不记得,只是天天看着净罪塔发呆,变得越加沉默寡言;黑泽阵却仿若事外人的样子,说关他屁事!”

    向来沉稳的大叔也不禁怒意汹涌,“全部推给我,让我去找蓝染忽右介问个明白!他知道真相!啊?蓝染是老实的人吗?他能说?”

    毛利兰问道,“既然放了蓝染队长,那为什么你们看起来还是在防范他?”

    “蓝染在战争中帮助打败了友哈巴赫,那些上位者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邪?硬是要求释放他。”

    “贵族们吗?”

    “对,就是那群混蛋。”

    毛利兰不解,“但是朽木队长看着不像那么傻的人啊?今天还要求我们去查清红月的谜题呢?”

    “红月?”京乐春水愣了一下,“跟魂街78区\"戌吊\"惨案同时发生的现象?”

    看毛利兰点头,京乐春水失笑道:“我们都查过,但都毫无所获,朽木这家伙真执着,是跟露琪亚跑去现世不回家有关?他联想真丰富,露琪亚那段时间根本没在尸魂界。”

    毛利兰彻底呆住,现在这个时间段露琪亚并没有被遗忘,一开始被忘记的人是松本乱菊?还有,大家都不知道露琪亚在那场意外中?怎么回事?

    松本乱菊、朽木露琪亚、蓝染忽右介,这三个一个个被黑泽阵(尸魂界?)遗忘的人,是在不同时间段慢慢消失在人们的印象中?

    松本乱菊是开始,那第二个是谁?蓝染忽右介还是露琪亚?

    不知不觉间,灌下的烈酒发挥了作用,清醒的脑子逐渐混沌,眼前的人影模模糊糊,分不清谁是谁。

    ……

    江户川乱步看了一眼旁边醉酒的人们,满嘴的怒骂和愤然,笑着转向门口,“欢迎新客人。”

    他扫了眼不知从何时开始就在骂骂咧咧的毛利兰,笑容变深,“你有很多疑问,现在正适合解答,黑泽君。”

    黑泽阵晃了眼醉意正浓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拖走正满脸不忿的她,“走。”

    “喂!你谁啊?”

    毛利兰手拉着醉醺醺的眼皮,睁大了眼睛,“黑泽阵!你这个混蛋!居然敢杀我!我告诉你,我们没完了!不捅回来我誓不罢休!”

    “有本事你就来。”黑泽阵顿了顿,冷声道,“逞什么酒疯?”

    第90章 怯懦者游戏:规则十

    高大的男人硬扯着一个发疯的女人扔进五番队队舍, 半胁迫的姿态令看见的队友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是我们对人这种生物都不假辞色的副队长?!]

    [那位小姐还好吧?明早上还能看见活着的她?]

    [要不要去向队长报告?黑泽阵带陌生女人回寝室了啊!还是一个酩酊大醉的女人!他想干嘛?!]

    [我一定是还在睡觉!怎么会梦到这么惊悚的事?副队长强迫女人,啊呸,不对, 有女人!!!]

    [看副队长那凶神恶煞的模样, 她后面真的不会被毁尸灭迹?]

    [去找人吗?怎么说死神挟持一个喝醉酒的小姑娘影响也太不好了吧!]

    [听听, 人还在不停骂副队长, 两人明显认识!关系不浅啊!]

    [我打赌, 明早都还能看见她, 没看副队长忍到现在都没下手吗?]

    [副队长你好歹发发声, 这是要审讯的犯人,还是您不清不楚的外债?我们好做准备, 不能坏了五番队的名声!]

    [万一出人命了,我该去叫谁?京乐总队长还是蓝染队长?别啊, 听说人是在总队长眼皮底下拉来的, 蓝染队长?不, 他不敢打小报告!]

    [小姑娘人也是胆大, 招惹谁不好, 偏偏招惹面冷心冷的黑泽阵队长,不被刮一层皮都难说啊……]

    [这细皮嫩肉的小模样,经得起副队长的摧残吗?]

    [不停喊着‘黑泽阵,我饶不了你。’, 啧啧,这是吃了多大的亏?]

    [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去招惹个冷血出了名的死神, 真当自己有几条命可以作?]

    [长得好看的人果然吃香, 性格再怎么可怕都有人靠近,可恶啊!]

    ……

    观望者心中的话题一路从唯恐出大事的担忧, 转向了男女之间的爱恨纠葛,全赖毛利兰一路的嬉笑怒骂和黑泽阵的沉默不语。

    “黑泽阵,我发现你的手下无论哪一个都很聒噪。”骂累了的毛利兰蹲在黑泽阵面前,捧着通红的脸蛋道,“好吵啊~”

    黑泽阵睨了一圈惊若寒蝉的死神们,阴冷的眼神瞬间在针落可闻的空间里引发出一阵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说话了?你不要污蔑人好不好——]

    毛利兰微眯着醉意朦胧的眸子,突然起身抢过黑泽阵腰间的佩刀,一道黑色的寒芒瞬时穿过探头探脑的死神们,直直插入一根大树中央。

    毛利兰指着空气中气十足的道:“说,鬼、鬼鬼祟祟干什么!老实招来!”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极度震惊的看着女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跑,却被愣了一下的副队长转瞬扯回怀里,禁锢住她企图奔走的身形。

    [夭、夭寿啦——!副队长的斩魄刀竟然能被别人使用——!]

    “混、混蛋!放、放开我。”毛利兰不满的想要逃脱这令人窒息的怀抱,“有、有人!不、不对,是、是、有鬼啊——”

    黑泽阵瞥了眼高耸的马醉木灌木丛,因历史的足够悠久,细小的枝丫也变得壮如巨树,在微风拂动中,轻轻晃动。

    黑泽阵面无表情的道:“你看错了,只是风吹的影子。”

    “你、你又想骗我!”毛利兰委委屈屈的道,“分明是鬼影……”

    浓重的鼻音自怀里传出,黑泽阵微微一愣,下一秒,被抓到空隙的女子一个缩身挣脱。

    “哈哈,被我骗了吧!”毛利兰捂着肚子大笑着挑衅道,“你这个混蛋,也有被我骗的一天!”

    黑泽阵脸一黑,浑然不觉在危险边缘游走的女子继续笑得五仰八叉。

    “谁让你变着法的打我(训练),不给员工放假的黑心老板、说话总是只说半句,剩下的全让人猜得抓心挠肺、还有——”

    毛利兰拖长了语气,愤愤然道,“说清楚,你到底几岁?仗着脸嫩是想骗哪个小姑娘!明明是一个糟老头子的年纪!装什么年轻人——”

    “喝——”周围齐齐爆发出一阵再也压制不住的抽气声。

    [姑娘,你真敢说!是个狠人!]

    [只有我好奇副队长多大了吗?这二三十年一点隐秘都没泄露。]

    [反正比人小姑娘大,啧啧,副队长居然老牛吃嫩草!看不出来啊。]

    众死人眼观鼻鼻观心,眼睛是半点也不敢瞄周身骤然巨冷的黑泽阵。

    “呵。”黑泽阵冷得刺骨的声音陡然一响,带着凉凉的笑意,“酒精这种东西真能很好暴露出人的本性。”

    毛利兰不屑道,“我本性比你好的多,喜欢我的多多了好吗?”

    “哦?”黑泽阵眼一眯,“说来听听?”

    “爸爸妈妈、园子、森首领、纲吉君、中原先生、安室透……连中二病的白兰都想邀请我跟他一起干大事呢!”

    掰着手指头数数地毛利兰浑浊的脑子一顿,猛地抬头看向黑泽阵黑沉沉的脸,立马不爽。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都老是不说你的事!”满腔的抱怨在这一刻爆发,毛利兰的嘴变得很毒,“死老男人!”

    死寂,冷得仿若置身冰窖的死寂。

    黑泽阵薄唇微启,“好,很好,简直太好了。”

    墨绿色的眼眸仿佛不带一点情绪,只有加深的瞳色能看出男人潜藏的蓬勃怒意。

    已经完全看不清脸色的毛利兰灿然一笑,一副深明大义的模样踮起脚,拍拍他肩膀,“懂得自知之明的人我很欣赏,非常不错。”

    酡红的脸上,骨碌碌的眼珠子一转,毛利兰笑颜一展,倏地跑过去,拔起插在马醉木上的斩魄刀,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刀身反射的黑芒照应着女子狞笑的脸,令看见的死神们忍不住后退一步。

    毛利兰用着跟唤小猫似的声音,小声的引诱道:“出来啊,我们一起玩吧~”

    出来干嘛?被你捅一刀?

    众围观者脸部一抽,心里是止不住的吐槽,谁看见你手上握着的长刀都不敢出来好吗?看着柔柔弱弱的姑娘,怎么就那么可怕呢?

    “啊,我知道了。”毛利兰比划着刀的尖峰,险些擦过旁观死神的颈项,带起一众惊恐的神情。

    喂喂,小心点好吗?他们脖子没那么硬,经得起副队长的斩魄刀一刀!

    她幽幽一笑,“玩游戏嘛~捉迷藏我虽然不太擅长,但经验也是有的哟~”

    毛利兰细细打量着手里的长刀,银白的普通武士刀身,隐约嘶哑的鸣叫响过,漆黑的光芒在红月下尤显鬼魅。

    “这刀……好像乌鸦……”

    死神们一顿,耳朵霎时立起,悄然看着对斩魄刀发呆的女子。

    所以呢?你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吗?他们也好奇了好久,平时压根碰都不敢碰啊!

    黑泽阵皱了皱眉,长刀顿时飞入手中,顺道着接住紧握刀柄的醉鬼,转身嘭地一下踢开房间再关上,把这些惊诧不已的眼神挡在外面。

    房间内,抱起女子刚想甩到床上,黑泽阵犹豫了一下,动作一缓,略带轻柔的将醉眼迷离的人放上去。

    “干嘛?”毛利兰瞪大眼睛,攥紧了被子,“告诉你,别想趁我脑子不清醒占便宜!”

    仅剩的理智提醒着毛利兰自己还在醉酒中的事实,而且方才脑子一热好像还干出了一些出格的事?

    黑泽阵扬了扬眉,这是酒疯发出来后清醒了一些?

    刚想嘲讽两句,不料,毛利兰在看见他的冷脸后,脑子再次一乱,“说的就是你这个老男人!摆什么臭脸色?”

    房间内头脑唯一清醒的男人,清楚的听到了脑子某根神经一断,冷硬的脸上扬起个偌大的笑容,戾气重重。

    “两人记忆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我本来想先礼貌地问道问道。”黑泽阵笑了笑,“奈何某人嘴太臭,需要好好洗一洗。”

    “喂,你乱说什么?我嘴——”

    猝不及防地手腕被拉住,身子往前一轻,扎进一个带着熟悉酒香的怀抱,未竟的话皆被堵进嘴里。

    毛利兰蓝紫色的眼瞳猛张,放大的脸,微冷的唇强势地撬开牙关,贪婪地探索每一个角落,摄取着她每一丝气息。

    身体被桎梏在男人手里挣脱不出,属于杜松子的凌冽酒香填满心间,唇齿相依间,呢喃的话语从缝隙间脱出。

    “抱歉……”

    亲昵中带着恍若错觉的悲伤,令毛利兰手上反抗的力道下意识一松,条件反射地闭上眼任凭男人予取予求。

    安静的空间内,只能听到越发急促的呼吸声和水渍声,在喘不过气前,男人才将女子放开。

    毛利兰用力的吸了几口气,这次脑子极快的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惊恐地连连退到床角,手指哆嗦着指向黑泽阵。

    “你你你——”

    不用想,毛利兰都能感受到脸颊灼热的温度,太可怕了,她刚才干了什么?跟黑泽阵?

    “我们都很享受。”黑泽阵厚脸皮道,墨绿色的眸子满含笑意地看着满脸绯红的她,声音沙哑,“想再来一次?”

    “不不不。”毛利兰慌张地摇头,连连拒绝这个令人羞耻的提议,“别!”

    “也是,在别人的空间里做这种事,感觉是挺不好。”黑泽阵微微扬眉,“我可没有暴露隐私的偏好。”

    这种事?那种事?

    毛利兰此时特别深恨被吓醒的神智,她为什么要听懂黑泽阵嘴里的话?!

    等等——

    “你恢复记忆了?”毛利兰怪异的看向坐在床边的人,笑容闲适得仿佛丝毫不在意自己被动的手脚。

    骤然撇见黑泽阵手臂上的刀伤,毛利兰蹙眉,“你的伤?”

    是他自己砍的。毛利兰能感受到伤口散发的气息与方才手中的刀刃一样。

    “我的刀,他人碰不得。”黑泽阵愉悦的道,“正如我们的存在一样真实。”

    “那也不用砍这么深吧……”刚从缱绻的暧昧中挣出,毛利兰只得小声的表达自己的担忧。

    这纯粹是不要命的砍法啊!稍微便宜一点,脖子就掉了!

    黑泽阵看了眼毛利兰,语调微微惊诧,“这是一个差点没命的人该说的话?”

    毛利兰喉头一哽,拿不出反驳的话,毕竟她还清晰记得半醉间扬言要捅回来的豪言壮语。

    “我不能恢复你所说的记忆。”黑泽阵望向窗户外升起的红月,“这一天也将结束。”

    “那你为什么……”毛利兰顿住,对她陌生的黑泽阵不会手下留情。

    “雏森桃的记忆里,这个时间段,我毫无人性。”黑泽阵眸色一冷,“她不该在那个教室里忏悔。”

    毛利兰诧异,“插花教室?”

    “抱着希望乞求绝不会到来的人。”黑泽阵冷笑,“愚蠢的爱慕被埋葬,天真被摧毁,得到的只会是绝望。”

    红月升至高空,子夜已到。

    在毛利兰茫然的表情下,黑泽阵将斩魄刀扔给她,空间扭曲中,泛着凉意的嗓音低沉暗哑。

    “漆黑的鸦羽覆盖了内里的腐朽,它蛊惑着人心,引动欲望。”

    黑泽阵深深看了捧住刀的她一眼,“必须跨过这一天,真相在明日。”

    他只能将人逼近更加绝望的路径,是做不到雏森桃的要求。

    [它的名字,‘鸦杀’,你的利器。]

    毛利兰愣住,古文很好的她一下子想到古诗中的《三千鸦杀世界》的鸦杀?

    “信守誓言?”

    黑泽阵在信守什么誓言?

    “你最好能信守誓言,女孩,是死是活都得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