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成人祭:争吵
毛利兰在原地看着新得到的向日葵发呆, 背朝着夕阳染红的地面,拉出少女长长的影子。
记忆没出错的话,小时候的毛利兰非常喜欢向日葵。
灿烂的金黄色花海里, 她跟新一一起手摇着小推车, 在向日葵中的轨道上穿梭, 追赶着前面坐在电动小火车上的圆子。
由铃木家一手打造的金色海洋, 是他们三个非常喜欢的地方, 轨道的尽头, 三家长辈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
小小的女孩一下车, 就直奔前来迎接的爸爸怀里,抱怨着圆子的作弊和新一的偷懒。
因为比赛中途, 自觉赢不了的新一不想玩了,害得她一个人拼命摇着小推车, 奋力追赶前面大笑着的圆子。
“哈哈, 兰, 谁让你力气大, 工藤这混蛋又喜欢耍花招呢?我铃木圆子当然得想点办法, 平衡下实力嘛~”
“啊,圆子你太过分啦!”
“放弃吧,凭这部烂车,怎么追得上电动的火车?这可是一个时代的差距!”
“新一!你这个中途放弃的人没资格说话!等着, 我毛利兰才不会输!”
胜负心,小孩子也不轻。
回忆起记忆中烂漫无忧的童年,毛利兰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微笑, 那时候的他们, 只有单纯的快乐。
在夕阳微红色的渲染下,身着浅色连衣裙的女子站在路边, 怀抱着足以淹没整个人的花束,嘴角轻扬,泄出的轻柔笑意,惊艳了旁观者的目光。
坐在保时捷里的黑泽阵,看着这幅赏心悦目的画面,敛去眸里一闪而过的猩红,靠着座椅微微眯起了眼睛。
出神的女子似有所感,头一转,熟悉的保时捷停在路边,她顿时向着不远处招手,“黑泽阵!这里!”
一坐上车,毛利兰高兴的劲头还没过,“意外惊喜,世界上好人还真不少。”
黑泽阵视线扫过后座的大包小包,落在她笑容正对的花束上,“向日葵?”
大捧的花束鲜艳夺目,即便有不少撞散的花瓣掉落地面,也难掩其耀眼的色彩。
毛利兰束好安全带,点点头,“是啊,路过的一个老爷爷送的,见我是毛利名侦探的女儿,便把这束花送给了我。”
“哦。”黑泽阵随口应了一声,便发动了车子,“刚出院就准备伺候一群阴魂不散的人,你还真是闲不下来。”
淡淡的语气,说着极具讽刺意味的话,“一张张表面年轻的脸,就能把你支使得团团转。”
毛利兰觑了一眼他颇为平静的脸,眼底隐含的冷意昭示了男人不爽的心情。
不知是不是错觉,近日来,黑泽阵情绪波动有点大啊?有种一点就炸的趋势,轻易就能被人燃爆。
前日,专职替黑泽阵向森首领汇报工作的伏特加,被批文件是写给人看的,随便拿个炸’弹送到猥琐萝莉控面前,已经是最优秀的陈述方式。
呛得一心为大哥办事的小弟白了脸,在黑泽阵死亡眼神威胁下,欲哭无泪的真邮寄了个炸’弹过去。
昨日更是面对着一个含羞带怯望着他的护士阴柔一笑,毛利兰还来不及吃醋,下一刻,眼尖的她就惊悚的看见伯’莱塔从衣服里漏了个尖。
二话不说,毛利兰一把抱过去,在护士羞红了脸赶忙走远的情况中,一直紧紧按着那支正扣在扳机上的手。
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今日更是差点跟爸爸‘比划’起枪法?
如果不是临走时,毛利兰再三确认黑泽阵眼睛里的情绪已经冷静下来,短时间不会复发,都不敢放心的出门。
要知道,这一切的一切跟以前对普通人不屑一顾,对感兴趣的人喜欢玩‘猫抓老鼠’游戏,耐心极好的黑泽阵区别有多大?
毛利兰紧了紧怀里的花,难道是……“更年期?”
刷的一下,猝不及防的刹车下,平稳行驶的车子来了个急转弯,在路面印下深深的黑色纹路。
安全带束缚下,毛利兰好险没被甩出去,可手里的花就没这么幸运了,在惯性作用下,残余的花瓣惨遭手臂压扁,只剩光秃秃的瓜盘。
糟糕!
顾不上惨兮兮的花,车里骤降的温度提醒着毛利兰刚刚不自觉发出的呢喃。
“更年期?”黑泽阵把稳固性极好的方向盘握得咯吱作响,“很友善的形容词,令我回想起前阵子的一段往事。”
“往事?”毛利兰咽了咽口水,“哈哈,别不是在海上漂久了,记忆出错,把梦里的事当成现实了吧……”
声音越说越虚,期间是一点不敢看黑泽阵青黑青黑的脸。
“老男人。”黑泽阵冷不丁的话,打破了毛利兰的幻想,“你很好奇我的年龄?”
毛利兰僵住了脸,不,她现在不敢好奇。
“不巧。”对于女孩悄悄提起来的耳朵,黑泽阵熟视无睹,“我跟你相差十岁。”
“你骗鬼呢!”荒谬的话使得毛利兰全然忘了前一刻的警惕,“二十八岁?我信了你的邪!”
“我不傻!”毛利兰一一细数着他过往丰富的经历,“十多年前就是黑衣组织高层,半途反水加入港’黑,成为卧底,如今更是跟尸魂界扯上关系?”
据不完全透露,尸魂界的人生长缓慢,年龄完全不能靠外表区分。
毛利兰可不信,黑泽阵能经过短短的十来年,就能混成别人上百年都难以达成的高度,从一个籍籍无名的灵魂,成为五番队的队长。
【中岛敦】说过,黑泽阵在尸魂界呆过百余年,经红月之乱后,勾结浦原喜助,逃离了尸魂界。
“年龄是个秘密。”黑泽阵瞟了苦思的她一眼,“不仅仅是女人的特权。”
“得,您是大爷,您说了算。”试探失败的毛利兰垮了脸,嘟囔道,“那还忌讳人说什么年龄大,一提起这个,反应比柯南遇见你还夸张……”
不知戳到那个点,黑泽阵神色一冷,“不要让我怀疑,你染上了森鸥外的毛病。”
“啊?”毛利兰眼睛带着迷茫,完全不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森首领?”
这哪跟哪?
黑泽阵大手离开备受折磨的方向盘,撑在车窗边,“恋童。”
毛利兰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什么?”这是什么见鬼的言论?污蔑人也要有证据好吧?
“黑泽阵,异想天开也得有个度好吧!”毛利兰瞪着他,脸被气得发红,声音不可控的越来越大,“这是犯罪!犯罪你懂不懂!”
“呵!”黑泽阵冷笑,“我们干的事就算不上什么光明正大。”
想到自己的身份,毛利兰咬咬牙,蓝紫色的眼睛因为愤怒明亮异常,“身为一个人,我底线还在呢?”
“你意思是我不是人,没有底线?”黑泽阵不知从哪体会出的意思,声音沉得吓人,“毛利兰,你一直在挑战我的底线。”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扔下,阴风阵阵的男人挑起个轻蔑的笑容,“下车。”
“下车就下车!”虽然被黑泽阵的冷脸吓了跳,火气直冲脑门的毛利兰蹬开了车门,“谁稀罕似的!”
车门一被关上,黑泽阵晃了眼被踹得畸形的门,冷笑一声,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喂!我的东西!”毛利兰气急败坏的看着眨眼便不见了的车,“有病啊!”
毛利兰越想越生气,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搅乱她的好心情不说,还一脸她做错了事的臭屁模样!
她做什么了?不就是叫他来接人,据理力争了下砸过来的背锅吗?也不想想,除了她,还有谁忍得了黑泽阵这阴晴不定的性格!混蛋的黑泽阵!混蛋混蛋混蛋——!
“有种你就不要回来!”毛利兰冲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大吼,“也不知谁惯得你一身臭毛病!”
暮色渐沉,空荡荡的街头只余一个女子的身形,微凉的夜风袭来,忍不住抱着肩膀瑟缩了一下。
“什么嘛……”毛利兰蹲下来,怒火在冷风吹动下渐渐熄灭,随之而来的是满腹的委屈,“发火连点预兆都没有,我又没错……”
零星路灯的街道,只有毛利兰一个人孤零零的影子,不远处晃动的树木和墙角沉在一片黑暗中,仿佛下一秒就要蹦出一个吞噬人的怪兽。
“还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蹲麻了脚,被周围环境恐吓得绷紧了神经的毛利兰,用力擦了擦眼睛,“自己回去就自己回去,我又不是没脚!”
一鼓作气,毛利兰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不过十来分钟,就回到了毛利侦探事务所。
毛利兰吸了吸通红的鼻尖,强作微笑的打开门道,“等久了,我——”
本来拥挤的毛利事务所,只剩毛利小五郎逗着尤尼的傻笑声,一听到声音,一大一小两张脸皆是惊喜的迎接之色。
“小兰,你饿死爸爸了!”
“妈妈,尤尼好饿!”
毛利兰环顾了一下四周,桌子上是她买来的满满当当的菜,一大捧奄息息的向日葵,其余的人影是一个也没见到!
毛利兰脸僵住,“他们呢?”
尤尼举起手,欢欢喜喜的道:“说是要好好欢迎新客人,爸爸带他们玩去啦!”
小女孩可爱的脸蛋大大的鼓起,“竟然不带尤尼玩,好过分!”
而深懂女儿意思的毛利小五郎摆了摆手,“无所谓,横竖全是拖油瓶,事务所也装不下这么多人,多好的去处!”
毛利小五郎大大的嗓门带着欢脱,也不知是心大还是故意放纵黑泽阵的我行我素,毛利兰更相信是第二种。
黑泽阵,有你的!还玩起人质这一套了是吧!
毛利兰恶狠狠的瞪了眼‘无辜’的爸爸,夺过桌上的菜,转身便去厨房做着三人的晚饭。
尤尼猛地头一甩,长长的发尾一下子呼上乐呵呵的人脸,“妈妈怎么了?”
毛利小五郎捂着骤然印上红痕的脸,阴险一笑,“怪孙女,我们把头发减了好不好?”
“不行。”尤尼两只小手一抱,努力做起个严肃的表情,“妈妈说了,头发是灵魂,减了就不可爱了。”
“……”
借口,这绝对是借口!
“爷爷,敢剪我头发,你就是我生死大敌!”尤尼抱着头,蹬蹬蹬的跑到沙发腿一脚躲起来,暗搓搓的看着他。
尤尼瞪着圆眼睛,戒备道:“爸爸妈妈都是长头发,有着优秀基因的尤尼也是长发。”
毛利小五郎心一哽,朝着厨房的女儿喊道,“小兰,明天把头发给我去剪了!”
“滚!”
吃完饭,毛利兰哄睡了尤尼,睁着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脑袋空白地瞪着头上的天花板。
越想越不甘心,看了眼甜甜睡去的尤尼,索性转身披上大衣,来到楼下拨通电话,对着手机另一端的人好一通抱怨。
似乎是讲累了,毛利兰清了清嗓子,哼了声,“你说,园子,我到底哪里错了?那个男人是不是真的有病?”
园子:“……”
所以说,你深更半夜把她吵醒就是这个原因?
不过,听到好友难得的感情问题,铃木园子还是精神一振,“兰,我问你,黑泽阵是从那句话开始生气的?”
毛利兰试探的问道:“年龄大?”
“后面呢?”
“我说他反应比柯南还夸张……”
“柯南是谁?”
“你失忆了?不就是新一吗?”
“新一是你什么人?”
“青梅竹马——”
园子打断了毛利兰义正言辞的话,“你初恋对象,甚至到现在贼心不死,还住在你家里的成年人。”
毛利兰顿住了,园子还掷地有声的说道,“兰,不要老是被新一外表的可爱牵着走,你拿那混蛋当儿子,人心里可能还想着怎么拆散你们呢?”
“更重要的是,以前他靠着小孩子的外表,占了你多大的便宜,亲亲抱抱这些都没落下……”
毛利兰一回想,不行,火气又上来了,好想揍人,当然,这次完全是针对另一个人。
园子的絮叨还在耳边,“现在呢,居然大庭广众下说什么你生理期的问题?
好吧,我算他只是被气急了眼的口不择言,但你都说黑泽阵是一个小心眼的男人了,指不定心里怀疑你还对他有着什么心软的意思呢?
他能憋到只有你们两人时才发作,已经是够给女孩子的脸面了,当然,把你一个人仍在路上的行为万万要不得…… ”
最后,长篇大论过的园子喝了口水,总结道:“兰,他只是吃醋了。”
毛利兰手一抖,手机险些掉地,微微颤抖的嘴唇一张,重复着这两个完全跟黑泽阵不搭边的字,“吃醋?”
不会吧,黑泽阵是什么人?能吃工藤新一的醋?他以前不是很镇定吗?半点介意也没有。
等等,好像也不是,每次说起柯南,都是一副嘲讽样……不过,他说起谁都是一脸的恶毒啊?
园子扶了下额,“工藤新一能引起他注意的点在哪里?”
“返老还童?”毛利兰试探道,“稀有标本?破案尤其厉害?”
“我真想拍死你这个榆木脑袋!”园子恨铁不成钢的道,“稀有得只有他一个?宫野明美不是?赤井玛丽死了?”
“是江户川乱步破案不厉害?还是他自己笨得查不了案?你接触的那群人,哪一个智商情商比柯南低?他‘文弱’的侦探一个,除了吸引犯罪、运气好这两点,哪一点像能引起黑泽阵兴趣的人?”
毛利兰呐呐道:“有一点可怜啊……”
新一这么关注琴酒的消息,琴酒反而一点不放在心上,毛利兰忆起刚认识那会,那男人真的是把这个曾经‘杀过’的人抛到了脑后!
“不要偏题。”园子恨不得摇醒对面的人,“有模有样的卧底,双商奇高的阴谋家,武力值不弱的人,这才是他目光在的地方。”
“兰,工藤这没用的小子能惹怒黑泽阵,活到现在,都是因为你。”
长久的沉默,园子知道手机端的好友听懂了,半响,毛利兰有气无力的心虚声中夹杂着不可置信,“真是我错?我还得去哄他?”
“哄?”园子冷冷的笑了,笑得毛利兰心里七上八下的,“为什么要我的好朋友去哄一个耍脸色的幼稚男人?”
毛利兰犹豫道:“可是柯南他们……”
“死不了!”园子斩钉截铁的道。
“那我……”
“管个屁!”园子特别干脆的道,“男人这东西就不能示弱,你越弱,他越得寸进尺,听我的,晾他几天就好!”
“不好吧……”
“你难道还想再来一个管东管西,恨不得把你关进笼子保护的工藤新一?”
“不要。”毛利兰瞬间清醒了。
园子语重心长的道,“恋爱也是一门学问,需要好好钻研,他强你也强,看谁硬过谁?先示弱的人就输了!”
毛利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哦。”
“不过呢,也不能放太松,放太松,逼急了就不好了,你得适当给点甜头尝尝?男人嘛,不能一直饿着,饥一顿饱一顿才是真理。”
“毕竟,身材那么棒的人眼看着也挺馋人,不吃也太浪费……”
越来越露骨的发言弄得毛利兰脸红耳赤,赶紧结束这逐渐偏离的话题,“咳咳,园子,成人礼怎么样了?”
提起这个,园子顿时亢奋了起来,“一切准备就绪了,快快快,告诉我,你要邀请哪些人?我好把请柬发出去!”
速度这么快的吗?
两人一同举办成人仪式,园子嫌弃爸爸的不靠谱,大手一挥包揽下这件事,没想到,居然已经快要完成了?不愧是园子!
“想起兰如今你认识的人,就是一阵兴奋,肯定很好玩!”
毛利兰黑线,园子喜欢看热闹的性格一点没变,她能怎么办?作为好友……满足她!
“名单我已经想好了,我跟你说……”
结束属于闺蜜间的私谈,毛利兰伸了下懒腰,慢腾腾的挪回房间,瞅着尤尼安详的睡脸神游天际。
睡梦中,尤尼抱紧了毛利兰的手,喃喃道:“妈妈,我好想你……”
“睡吧。”毛利兰轻轻拍了拍尤尼,轻柔一笑,“你是个好孩子。”
伽马一副死了女朋友的表情在眼前挥之不去,也不知道进入雏森桃记忆中,他和【中岛敦】遇到了什么,脸色灰白。
想到海上游轮缄默的两人,就不由想到回来后日渐暴躁的、刚刚才与她吵过架的矫情男人。
毛利兰揉着发疼的脑袋,真的不用理会?最近心情起伏比较大的黑泽阵不会脑门一热,又跑哪里去杀人泄愤吧?
说起来,黑泽阵的底线是什么?她有踩过?不会是说她三番四次找死的行为吧?毛利兰颇为自恋的想到。
叮的一生,短信铃声敲响,忘关手机声音的毛利兰赶紧捂住尤尼的耳朵,生怕把她吵醒,“谁这个时候发短信啊?”
同一时刻,较量过枪’法的黑泽阵,悠悠的走过狼狈的赤井秀一身边,越过被伏特加制住,脸色苍白的柯南,朝着别墅里走去。
训练场上,一直充当靶子的两个小女孩一脸惊恐,在水无怜奈面无表情的搀扶下稳住了瘫软的身子,“魔、魔鬼——”
“琴酒!”
赤井秀一恨恨的道,握住发烫的枪口,仍旧沉浸在心有余悸中,如果他子弹再慢一点,两人的性命就……
“为什么?”柯南嘴唇因担忧咬出了血。
“愤怒。”水无怜奈同情的看了眼他们,“他很生你们的气。”
“大哥有底线的哟。”伏特加狞笑了一下,“深受大人宠爱的贝尔摩德也不敢挑战的底线。”
少不更事时的一颗狂热爱慕之心,硬生生被踩进低贱的尘埃里,被折断四肢,冷眼旁观女人虚弱的求救。
自那之后,贝尔摩德只剩对琴酒的恨意和惧怕,他成了心中排在乌丸莲耶之后的第二位,恨不得生吞活剐了的一人。
别墅里,黑泽阵狠狠洗了把脸,看着光滑的镜面映照出一张冷硬的轮廓,眼里的红光若隐若现。
他深深吸了口气,将这股嗜人的冲动抑制下去,“你们胆子都很大。”
沢田纲吉,朽木白哉,即使利用她,观测到我记忆的一部分,你们也救不回一心求死的人。
这两个人,居然记得,是谁给的他们权利?
黑泽阵砰的一下砸向镜面,尖锐的碎片四溅,划出的道道血渍自脸上滑落,染红了盥洗池。
“我们都在违抗着时间的洪流。”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黑泽阵脸上的失态迅速消隐无踪,眼神一厉,“什么事?”
是伏特加欲言又止的声音,“大哥,那位大人叫你接电话。”
黑泽阵甩甩头,拿出屏蔽了一些信号的手机,果不其然,一串陌生又熟记于心的号码来过电。
按下回拨键,黑泽阵淡淡道:“快说,我今天心情不太好。”
“琴酒。”男女莫辨的声音似是被气到,加重了语气,“我送给Merlot的人,你不能动。”
“哦,知道。”黑泽阵眼底迅速变冷,声音依旧平稳,“父亲大人。”
“恶心的称呼。”乌丸莲耶嫌恶的道,“恶心你还是恶心我?”
“我只是说出事实。”黑泽阵讽刺道,“如果谁能替我杀了你就好了,那样我就万事大吉。”
“可是你不敢告诉任何人。”乌丸莲耶嘲笑着,“我跟你们的关系,她接受不了。”
黑泽阵手上力道猛地一缩,质地坚硬的尖端科技隐隐有裂痕浮现,“这是个交换条件?”
“愚蠢。”乌丸莲耶嗤了一声,挂断电话。
盥洗室里,水龙头里的热水接连不断的流淌着,溢出,流向地面,渗出房间门。
站在门口的伏特加看见这种景象,是半点也不敢吭声提醒,心惊胆颤的等着大哥回话。
良久,黑泽阵看着镜中的自己,唇角一挑,“蠢的是你,不相信人会改变。”
“伏特加,把波本给我叫来,他不是挺喜欢工作的吗?我给他安排一份。”
“大哥?”
“我有两条底线,第一条,欺骗是要拿命来换的。”黑泽阵眸中冷光乍现,“第二条,动我的人,命可以保住。”
伏特加嘴角一僵,大哥,你是想说生不如死吧?又是谁想在大哥头上动土?准备被大哥扎心了?
第102章 成人祭:乐子
接下来两周, 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毛利兰身上都快要长虱子了的错觉。
明明该是风雨欲来的征兆,毛利兰却过着稳稳当当的公司——事务所两点一家生活。白日整理家务, 照顾爸爸和尤尼, 晚上和园子聊天谈八卦。
时间就像回到了毛利兰青春的懵懂岁月, 一面平淡生活, 一面暗自焦心着某一个男人的消息。
“不会吧?这男人这么沉得住气?”园子不可思议的道, “一次也没联系过你?”
毛利兰郁闷的点头, “没有, 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园子问道:“你上班的公司呢?”
“伏特加通知我,近期的工作就是照顾好尤尼。”毛利兰说着, 愈加愤慨,“他连面都不想露!”
这小气的男人!
园子悄悄瞄了眼在趴在毛利小五郎脑袋上, 扯他头发玩的小姑娘, 眼珠子一转, “兰, 我们去玩吧?”
“玩?”毛利兰茫然的看着好友, “玩什么?”
园子促狭的朝她眨眨眼,立刻意会的毛利兰登时欲哭无泪,“不会吧?”
“兰,机会不能浪费。”园子一脸为人着想的心善模样, 仿佛这坑人的馊主意一点没出自她的口,“寂寞的女人找找乐子有什么错?”
毛利兰黑线,“你把同学间的聚会称为找乐子?”
前段时间, 毛利兰半夜收到的短信, 是时隔两年的同学本堂瑛祐发来的消息,声称有重要的事想要告诉她, 希望能见上一面。
本堂,本堂瑛祐与本堂瑛海,同样的姓氏,成功的引起了毛利兰的警惕。
在时局复杂的今天,突兀的出现,毛利兰本能的嗅到不妙的味道,不太想赴这次的邀约。
“或许本堂只是单纯的想见见面呢?。”毛利兰看着兴致勃勃的园子,有些天真的猜测道。
园子敷衍的道,“安啦安啦,总比呆在事务所带娃来得强。”
她敢以铃木集团未来一年的利润打赌,本堂瑛祐突然出现,肯定是针对黑泽阵的计划。
现阶段,黑泽阵稳如泰山,对兰怀有好感的本堂瑛佑现身,无非就是针对他的谋算,特意来挑动身为男人敏感神经的催化剂。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本堂瑛佑不会伤害喜欢的人,至于黑泽阵?
呵,充当缩头乌龟,大大打击了大小姐自信心的黑泽阵,现在就是她铃木园子的阶级敌人!
铃木园子还不信了,一块石头再硬,能硬得过毛利兰对善待她之人的软心肠?
“我就不信,世上有软硬不吃的男人。”园子信誓旦旦模样看得毛利兰背脊一凉。
园子,你确定不是来坑她的小能手?
拗不过钻牛角尖的园子,在她兴致勃勃的建议下,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踩着微微颤抖的高脚跟,去了约定的地点。
“妈妈,不要离开尤尼。”
一只小手蓦地抓上毛利兰的裙角,她转头,小女孩豆豆般大小的眼泪一滴滴流下,砸入地面,落到愧疚心起的人心里。
“要不,我们一起?”毛利兰试探的话一开口,尤尼立即笑逐颜开。
园子抽了抽嘴角,“我觉得她是故意的。”约会带孩子这种大杀器,她是本堂瑛佑,都得吐好大一口血!
秒懂好友的意思,毛利兰当即摇头,“黑泽阵看不顺眼尤尼,她不会是眼线。”
园子恨恨的看了毛利兰一眼,“以前你是被工藤新一蒙了猪心,现在是被黑泽阵伤了脑子!”
更重要的是,黑泽阵这男人的段数,哪是小白花似的工藤能比的?
毛利兰撇了撇嘴,“我还不至于被一个男人迷得晕头转向。”
园子翻了翻白眼 ,兰,你长点心啊!你是不会晕头转向,但你身边除了个被踢出局外的工藤新一,其他不是被你利用怕了的男人就是暗恨着你的男人啊!
聪明机灵过了头,在那群如狼似虎的男人眼里,整个就一抢夺地盘的对象,哪会生出什么男女之情?
而且,与其搭档历历在目的默契度和若有若无的暧昧,无不在昭示着毛利兰在意的人是谁,俨然被划分进了黑泽阵的圈子!
身边各色优异的帅哥一大群,挑不出一个敢跟毛利兰发展进一步关系的人。
园子都忍不住叫好,黑泽阵,论心黑还让兰感激涕零你信任她的人,你是独属一份!
“兰,你什么都好,就是不太了解男人的心思。”园子惆怅的一叹,“独占欲的表现方式很多样。”
毛利兰:“……”
不要说得你就跟男人一样啊!
园子走在牵着小孩子手的毛利兰前面,摇头晃脑,“兰,聪明反被聪明误哟~”
工藤新一小孩子气的闹别扭隔开兰与男人的交往,黑泽阵是技高一筹,哦不,是很多筹。
完全导致兰一看到送上门来的男人,脑海中浮现的就是对利弊的衡量,哪里顾得上谈情说爱?
毛利兰,只会在黑泽阵面前全然放松自己,其他人是半点讨不了好。
作为旁观者的园子是一门清,毛利兰的一言一行,黑泽阵如影随形,烙在举手投足间的痕迹,根本分割不开。
她承认,两人很配,简称完美,但还是……不甘心!
M的阴险男人,还敢跟兰耍脾气,反了你丫的是吧?!!!
“园子,你想咬死谁?”毛利兰看着她狰狞的脸,心脏突突的直跳。
园子瞪向她,“咬死你!”
“求别!”毛利兰半睁着眼睛,讨饶道,“我不好吃!”
园子眉眼上挑,大小姐一样的盛气凌人打量道,“细皮嫩肉,年岁正好,可以高价卖了。”
“我不值钱,要不换一个方法?”毛利兰悄咪咪道,“您说往东,我绝不往西,保证达到大小姐您的要求!”
“走!”园子大手一挥,“约会去!”
毛利兰踉跄了一下,忙不迭跟上前面傲气正足的好友,把骤现的心虚抛之脑后。
尤尼看着不自觉被撇下的小手,委屈的嘟了嘟嘴,“难怪爸爸心情不好,妈妈想抛夫弃子,太坏了……”
尤尼给自己鼓了口气,“加油尤尼,为了家庭和睦,打到第三者!”
另一边,水无怜奈低垂着头,冷汗不停从额头冒出,抖着发白的嘴唇道,“瑛佑太年轻,不知道自己在被利用,”
“他眼光很好。”黑泽阵晃着手里的□□,“碍我眼的人,我也想碍他的眼。”
锱铢必较四个字,黑泽阵一向贯彻得很到底。
水无怜奈头垂得更低,“我会达成您的愿望。”
“心野了,想飞了。”黑泽阵阴冷无比的声音回荡在冷清的房间,“想都别想。”
正跟本堂瑛祐大眼瞪小眼的毛利兰,狠狠的恶寒了一下,打了个喷嚏,“阿嚏——”
“不好意思。”毛利兰用纸揉了揉发痒的鼻子,“我只是、只是,阿嚏!”
“太惊讶了。”园子撑着下巴,虚弱的接上好友的话,“你怎么也变小了!”
求求世界告诉她,毛利兰身边还有一个正常人吗?好吧,看来表面迷糊的高中生,身份也不是个简单的家伙。
刚刚还豪气万丈的园子顿时歇了气,失神的喃喃着,“是我跟不上潮流?变小也成烂大街的事?”
毛利兰也被震得魂飞天外,脑海中闪亮亮的两个字猝不及防的蹦出,她艰难的道,“我,真不恋童。”
话一出口,园子大剌剌的眼神跟针尖一样,叮得毛利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毛利兰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她给了那些人这种离谱的印象?她很正常好不好!
“小兰,好久不见。”变小了的本堂瑛祐害羞的搓了下手,“我也不想以这种面貌见你。”
“你这是……”想干什么?
吐到嘴边的质问,被毛利兰生生咽下。
小猫一样幼圆的明亮猫眼,聚精会神的盯着毛利兰,仿佛嫌弃的话一出口,对面与柯南年纪不相上下的小男孩就能哭出来。
毛利兰还做不到如此狠心,对待一个满腔真挚的男孩,因为自一见面,本堂瑛祐以前的小心思暴露无遗。
柯南,好哇,还有这一出,瞒着她喝退了一个年少爱慕的男孩,你有胆在别人面前表明身份,就没一点信心分给曾经的毛利兰?
默默哀叹了会儿半道水平直线下降的初恋,毛利兰扯了扯僵硬的脸,“本堂,你找我的事是什么?”
拜托,盛装打扮赴一个‘孩子’的约,羞耻心爆棚好吗?
园子还在一边喃喃自语,“是黑泽阵的阴谋?攻击工藤新一的手段?天意?”
啪的一声,园子拍桌跳起,“故意的,他肯定是故意的!既告了工藤的状,也让兰你没法下手!”
“园子,冷静,黑泽阵不会……”
毛利兰话没完,脑筋乱做一团的园子蹭的一下握住她的手,眼神诚恳,“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是吧?兰?”
本堂瑛祐:“……”
毛利兰额头跳了跳,把手用力的抽了出来,“说了多少遍,小孩子真对我没吸引力啊!”
唰的一声,惊呼声夹着暗戳戳的视线,餐厅里的人们都不约而同的在毛利兰高吼后,一致看向了她。
毛利兰涨红了脸,“我喜欢成熟的男人,成熟!”
后两个字咬得极重,生怕人听不见。
“对,妈妈喜欢爸爸。”尤尼凑到毛利兰腿上做好,一板一眼的道,“小屁孩,插足别人家庭不道德。”
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照本宣科,小姑娘鼓着脸,恶狠狠瞪向本堂瑛佑的眼神非但不显反感,反而萌煞了一圈人的眼。
“好好说话。”毛利兰敲了敲尤尼的小脑袋,“女孩子要有礼貌。”
一副管教女儿的姿态,看得园子是哀叹连连,“兰,你就被吃死了吧。”
“嗯?”毛利兰听不明白,索性转头对着来意不明的本堂瑛佑 ,“这两年,你过得也不容易。”
加入CIA,卧底黑衣组织寻找姐姐,被喂药变成小孩,好不容易从黑衣组织逃离,结果又听贝尔摩德说了琴酒与毛利兰的关系。
“你跟琴酒……”
“你没听错,我俩关系不浅。”
“工藤新一……”
“现在跟琴酒住在一起,生命有保障。”
“你……还好吗?”
“很好。”神色黯然的小男孩看得毛利兰语气一轻,“你也应该照顾好自己。”
本堂瑛佑眼睛一亮,颤抖的嗓音一扬,“你还是这么善良,关心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我们是同学。”毛利兰努力对着小男孩板起脸,“做不到铁石心肠。”
早有所料的本堂瑛佑笑了笑,两年卧底经历不再让他如过去那般天真,“就是这一点,令人放不下。”
毛利兰对着熟人,太容易心软。
尤其是没伤害过她,过往惨痛的人,只要露出一丝丝良善或者捧出一颗真心,她绝不会置若罔闻。
不致命,却牢牢吸引着堕进深渊之人的眼睛。
纯黑的世界里,一点点明艳的色彩都耀眼非常,刺得人眼睛生疼又舍不得移开目光。
“你的姐姐很好。”毛利兰呐呐的道,“但你看起来……”
“很糟糕。”本堂瑛佑自嘲的笑了笑,“我被保护了很久,到头来,最亲的人一直为我付出。”
水无怜奈因他成为FBI卧底,又因他听信了CIA的话,加入黑衣组织调查实验一事,成为了琴酒威胁姐姐的把柄。
姐姐无法逃离牢笼,一出黑衣组织,等待的必是FBI和CIA的联手反扑,只因她替琴酒多次阻挠对实验进度的调查。
“她不能暴露出实验的结果。”毛利兰看了看本堂瑛佑幼小的身体,“你也是一块肥肉。”
“处在保护圈子太久,我忘了外面的世界有多危险。”本堂瑛佑惨笑,笑容露在一个年仅七八岁的孩子身上,徒生悲凉,“我害了她。”
一针见血的话,说得毛利兰心戚戚,这也是她午夜梦回最怕的事,多少次害怕自己的一无所知坏了大计,误伤了亲近的人。
她是幸运的……
“妈妈?”尤尼担忧的看着心情突然沉闷的毛利兰,小手学着她拍了拍肩膀,因不够高,只得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踮起脚尖吃力道,“不哭不哭,尤尼和爸爸一起陪着你。”
扑哧一声,毛利兰笑容一展,明艳的脸晃花了对面男孩的眼睛,“妈妈可不会哭,倒是很想让你那个臭脾气的爸爸哭一顿。”
尤尼小脸皱成一团,“爸爸哭不好……”
“小没良心的!”毛利兰没好气的道,“明明我才是对你比较好的一个。”
“妈妈,尤尼痛~”
“打疼了?赶紧让我看看!”
……
园子死鱼眼的看着两‘母女’大秀母女情深,又同情的扫了眼脸色一白的小男孩,满是无语的耸了耸,这都是什么事?
兰,你快解释解释,不然你真成孩子他妈了啊!
这时,毛利兰表情陡然一狠,不过却是越过园子,用着冻死人的射线盯着喜笑颜开走进来的三人。
园子转过头,惊呼出声,“叔叔?水无怜奈和安室透?”
风姿绰约的大美人站在两个大男人中间,一个风度翩翩,一个目带痴笑。
被捧着进场的女人含笑着朝毛利兰他们点了点头,而后径直往目的地走去,向着一个脸色漆黑的女人走去……
“阿姨!”
“妈妈!”
“那两个野男人——”两道视线下,本堂瑛佑脱口而出的咒骂硬生生一转,“那个黑皮肤的野男人谁!?”
毛利小五郎对着水无怜奈的容颜赞叹不已,令忍无可忍的妃英理一把揪起了耳朵,在哎呦的讨饶声中,不得不乖乖坐好。
妃英理笑了笑,“见笑了,感谢你的出面,我只是想了解下女儿的生活,她太独立了,做母亲的,难免不放心。”
“我理解。”水无怜奈抿嘴一笑,“兰小姐很优秀,公司员工待遇极好,老板也很欣赏她,您可以放宽心……”
几人说来说去,环绕的都是毛利兰日常的琐事,看得出妃英理放松了心。
但是……
“喂,兰,你有没有觉得安室透哪里不对?”园子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对水无怜奈微笑不语的人。
毛利兰瞄了眼脸色发黑的本堂瑛佑,扯了扯嘴,“可不是,不小心喝错水杯,拿菜单不小心碰到手,甚至亲昵的凑近水无怜奈耳边,说些窃窃私语,惹得人娇笑连连……”
园子拍了拍毛利兰肩膀,叹口气,“瞅瞅人家的觉悟……”
牺牲‘美色’勾引人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达成目的一切不成问题啊!
本堂瑛佑快稳不住淡定的小脸,声音微微抓狂,“小兰 ,那野男人谁?”
“你未来姐夫?”毛利兰声音发虚,看到本堂瑛佑沉下来的脸,赶紧改口,“放心,他爱国。”
听懂暗示的本堂瑛佑咬牙,“目地不纯。”
毛利兰顿时心交力瘁,黑泽阵,你玩什么呢?
“美人计,男人一样有效。”园子靠近她,暗示性的瞟了眼小男孩快崩溃的脸,“对象不局限于勾引目标。”
“兰,试一试,真的很有效哦。”园子诱哄道,祭出致命武器,“本堂同学绝对握着黑衣组织一些线索。”
毛利兰心狠狠动了,良知摇摇欲坠。
这边,水无怜奈安抚好担忧的夫妇,送了些情侣套票后,微笑着送别他们。
半小时过去,风尘仆仆的健气男人一股脑坐到了水无怜奈对面,压根没注意到隔了两排座位的女友。
水无怜奈柔柔一笑,替他满上茶水,“京极真先生,我仰慕您许久了,今日一见,果然……”
啪叽,园子微笑着掰裂了水杯,清澈的水洒了一身却浑然不觉,“兰,绿了他吧。”
“这个野男人又是——”
“我未婚夫。”
本堂瑛祐冲出口的话顿时一哑,不知该说姐姐眼光不好,还是该同情惨遭‘出轨’的铃木园子。
毛利兰默默低头,小心翼翼的品尝着杯中精致的冰淇淋,嗯,真甜。
【不能让园子得到那张照片,毛利兰死了的事实,她承受不了。】
“我们来谈谈你想说什么吧?”毛利兰抬起头擦了擦嘴,微微一笑,“小瑛,不要做一个伤害别人的人。”
本堂瑛祐一怔,出离愤怒的理智瞬间回拢。
尤尼看了看远处喜笑颜开的两男一女,又抬头望了望微笑着的园子和妈妈,默默鼓起了脸,不知怎么想起一句话,她真的好想嗑瓜子。
第103章 成人祭:感情史
“京极真先生, 素闻你空手道方面能力惊人,没想到您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谢谢,我想问……”
“我可以叫你阿真吗?哦, 没别的意思, 你性格跟我弟弟挺像的, 一样可爱。”
“您高兴就好, 水无小姐……”
“叫我水无小姐多见外, 怜奈吧, 毕竟之后我们可能会常常见面呢。”
“常常?不是, 那个……”
“阿真,我太开心了, 没想到你这么期待我送给你的大礼。”
“不是,水无小姐……”
“说好了, 叫我怜奈啊。”
“怜、怜奈, 你说的礼物……”
“嘘, 阿真, 惊喜总要留到最后嘛, 提前揭晓就没意思啦。”
“你不是说我来了,就送给我吗?”
这次水无怜奈总算没有打断京极真的问话,朝着目露焦急的他娇笑道:“是啊,赴约, 但没说约几次啊?”
“你骗我?”
京极真蹭的一下站起,眼看就要发怒时,和事佬开口了。
“京极真, 怜奈信用很好, 她说会给,就一定会给。”安室透心知肚明他要的什么东西, “要有耐心。”
俊逸男子单手撑着脑袋,侧身体,笑意盎然的看着水无怜奈,语调戏谑中带着挑逗,“是吧?怜奈。”
“不如说说想要我给你什么?”水无怜奈可没有对待京极真的好态度,杏眼一眯,“你今天热情得我十分惶恐,波本。”
代号一出,被称为波本的人笑得更加温柔,“美人为什么缺乏自信呢?你可是令我日思夜想的人。”
情意甚浓的话吐出,水无怜奈看着半分波动也无,“我喜欢本分的人。”
她扫过京极真的漂亮猫瞳里眼波流转,而定格在波本极好的面貌时,眼神却冷若冰霜,“波本,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无论以前抑或现在,他们的立场天然对立,对于这种跟贝尔摩德一样,前一秒还情意绵绵,下一秒就能举枪射击的人,水无怜奈只有戒备。
“我啊……”狐狸样的男人挑起水无怜奈的下巴,看着她汗毛直竖的样子,笑容一深,“仰慕着美女你呀。”
两人极亲密的距离 ,看傻了刚刚还被调戏得不知所措的京极真,脸上通红,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们……”
“毫无关系。”水无怜奈啪地拍开波本的手,转头对着他盈盈一笑,笑容苍白得惹人怜爱,“阿真,我只欣赏你这一款。”
京极真脸一僵,“谢谢。”
“阿真,不看一看消息?”水无怜奈瞧了瞧他信号灯闪烁个不停的手机。
京极真顿了顿,手指微动,片刻后,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大有一副不给出答案,今天就别想结束的样子。
水无怜奈撩了撩耳发,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他手机,巧笑道:“阿真,看不出来一脸老实耿直的你,在骗女朋友方面,挺有一手。”
感受着后方越发浓重的火药味,安室透耸了耸肩,也不知是在感叹谁,“玩得真花。”
‘园子,抱歉,我有点急事。——阿真’
铃木园子看着简洁的回信,咬牙切齿的道,“好啊,你的急事就是美女作伴?”
“额,园子,京极真不是那样的人。”毛利兰努力安抚住即将火山喷发的好友,“他有苦衷。”
“这个苦衷还不能告诉我!”园子怒喝道,“别人都清楚,就瞒着我?”
毛利兰僵了僵脸,“或许他只是没想好怎么说?”
园子狐疑的看了她一样,“他会告诉我?”
“会。”毛利兰当机立断道,“一定会。”
园子瞟了眼远处打得‘火热’的三人,咬了咬牙,规规矩矩坐下,恼怒的对象直接转向对面发呆的小孩,“说话,再看那个女人也不会回头瞅你一眼!”
相似的容貌,长着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姓氏,傻瓜才不知道两人的亲密联系。
本堂瑛佑眼神一暗,“小兰,你相信琴酒?”
餐厅里空气顿时一滞,邻座的‘欢声笑语’似是被隔进了另一个空间。
相似的问话,毛利兰从很多人嘴里都听过,她想了想,最近的应该是……蓝染忽右介。
“听你的意思,琴酒很可疑?”毛利兰喝了口水,润滑了有些干涩的嗓子,“的确,信任这个词跟琴酒多疑的人设很不符。”
“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琴酒也帮了不少忙。”说到这个,本堂瑛佑脸色诡异的扭曲了一瞬,“但是——”
他声音变得很严肃,“小兰,他不会爱上任何人。”顿了一下,又道,“他爱的那个人,已经死去。”
园子猛地看向好友,毛利兰的表情沉在阴影里,秀发遮挡住了眼神里的斑驳光影,“兰?”
餐厅里热闹的声音已经远去,呼吸凝滞间,心脏处几近紧缩的疼痛捶打着每一寸血肉。
本堂瑛佑没有说谎,真心实意的关怀声却尖锐得刺耳。
“虽然听起来很可笑,但有一点,连忠于黑衣组织的贝尔摩德都无比清楚,琴酒永远不会杀乌丸莲耶,即使,曾经的他有过无数次机会。”
“小兰,你们的根本目标从一开始就背道而驰。”
毛利兰眼皮一撩,清澈的笑眼里不见一点阴霾,似是小男孩刚才惊人的话没带给她丝毫震惊,“本堂,你有证据。”
本堂瑛佑抿了抿嘴,“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无言的沉默中,本堂瑛佑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沓古黄色的纸张,因时间的久远,上面的红色字迹符号若隐若现。
“德彪西的钢琴曲《月光》。”毛利兰翻了翻眼前的曲谱,清冷的嗓音隐隐颤抖,“一首很美的钢琴曲。”
园子握了握毛利兰的手,锐利的眼神看向小孩,“本堂,这能代表什么?”
“字迹娟秀,清雅灵动。”毛利兰深吸了口气,“是女人的字迹。”
毛利兰将这沓纸抓在手里,竭力保持镇定,但微微急促的呼吸声出卖了她,“还有什么?”
“兰……”园子看着好友紧紧握在手心的琴谱,皱了皱眉,咽下嘴里的询问。
“贝尔摩德疯狂迷恋琴酒的时候,探听出《月光》是他最喜欢的曲子,琴酒随身珍藏了这个手稿,但在贝尔摩德打算触碰的时候,琴酒发怒了。”
本堂瑛佑神色一紧,突然放大的瞳孔显示了他的惊恐不安。
“琴酒第一次不顾乌丸莲耶的脸面,活像被惹怒的疯子,折断了她的四肢,扔进了乱葬岗三天三夜,而后将之送到了宫野夫妇手里,成为了实验品。”
本堂瑛佑望向对面神色惊骇的两人,“这一切不可能是因为众所周知的《月光》,那原因就只能是手稿本身。”
记录这首曲子的人,一个女人。
毛利兰垂眸,“继续。”
本堂瑛佑担忧的看了她一眼,“琴酒欣赏机敏、聪慧、能力强的女人,他把你一直往那个方向训练,不是吗?就像贝尔摩德也因为这个原因,冷漠无情如琴酒,也能在她出任务濒死时,救她一命一样。”
“你的意思是黑泽阵那家伙玩什么狗屁养成?”园子顿时火冒三丈,“把现实当成电影操作,搞替身?”
“证据不够充分。”毛利兰沉声道,“仅凭你臆测琴酒的过去?”
这段推理完全出自黑泽阵对手稿的态度,不容侵犯的珍视是很能说明问题。可是,为什么会联想到男女之情?
对于毛利兰的质问,本堂瑛祐却是了若指掌,“以着小孩子的身形,我偷偷浅入过琴酒房间,拍下了一张照片。”
打开手机相册,赫然入目的是黑黝黝的房间,高大的黑影斜靠在床上,指尖香烟的橘色火光是里面的唯一亮色。
硬挺的轮廓陷在黑暗里,熹微的光亮下,正对床头的墙上,一张挂像现出了真容。
花团锦簇的华美宅邸前,身材姣好的女子一身纯白无垢的和式礼服,侧头看向旁边忍着不耐的黑泽阵。
他穿着黑色修身的西服,微微倾身,巧妙的挡住了镜头对准女子的大半张脸,但露出的下颚,隐约可见及腰的黑发和精致的妆容。
相携而立的男女,若有若无的暧昧距离,流淌其中、自然而然的融洽氛围无不昭示着他们的亲密关系。
“出自西洋画师的手笔,时隔大半个世纪,颜色依旧亮眼。 ”本堂瑛佑道,“琴酒是混血儿先不谈,但白色的和式礼服,能想到什么?”
毛利兰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端详了这张照片数分钟后,在园子无言的担忧中,默默按下了删除键,“白无垢。”
“我想先静静。”毛利兰猛地起身,力道大得惊动了谈得正欢的三人,“你们先聊。”
“园子?”京极真立刻起身,慌乱的道,“你们怎么在这?”
园子看了眼好友不管不顾,猛向前冲的背影,转头黑着张脸瞪向他们,“怎么?我打扰你和美女约会了?男人没个好东西!”
“不是,园子你误会了!”京极真忙解释道,“我只是有东西忘了取回来……”
声音越来越低,低得心虚的人再也遮掩不住。
“铃木小姐。”水无怜奈微微躬身,打了个招呼后,看向小男孩的神情透着复杂的疏离,“小瑛,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本堂瑛祐狠狠的瞪了眼安室透,跑过去挤开这个得寸进尺的男人,响亮的嗓音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姐姐!”
“兰小姐这是?”安室透眉头一皱,低头看向茫然不知错所的小女孩,“你妈妈把你丢下了?”
毛利兰再怎么粗心,都不会把一个小女孩,话也不交代半句的扔给其他人啊?
“妈妈又把我忘了。”尤尼水哗哗的眼睛,恶狠狠的朝本堂瑛祐一瞪,“小鬼,你死定了。”
这毛利小五郎的口头禅,令安室透不禁摸了摸尤尼的小脑袋,“好姑娘,别学大叔的粗话。”
安室透转头看向沉着脸的园子,“到底怎么回事?”
“男女私事,你们管得着吗?”园子看了一圈跟黑泽阵联系颇深的人,“最好祈祷他有个合理的解释!”
……
一番满是愤怒的解释后,安室透下意识掏了掏耳朵,惊讶得险些叫出声,“琴酒结过婚?兰小姐是他养成的对象?”
本堂瑛祐讽刺的笑了,水无怜奈沉默了,感情危机突变成八卦的京极真也默了。
“惊天秘闻。”安室透砸了咂舌,“贝尔摩德也该来听听。”
他甚至能想到把这个八卦讲给那个疯女人的下场,以及那挥之不去的尖锐嘲笑。
“波本,不怕死的,你可以扮成毛利兰去刺探琴酒的秘密。”贝尔摩德嫣红的嘴唇仿若恶鬼,“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位大人的特殊对待。”
想到这,安室透眉头紧皱,悄无痕迹的看了眼神情莫测的小男孩,这才是重点吗?
黑泽阵即使替港口Mafia办事,那个人他也绝不会动分毫?黑泽阵与黑衣组织的复杂关系,那个人的不闻不问,无声默许……啧,这潭水,比想象中的要深。
“抱怨完了?”
端着手机的毛利兰脸上余怒未消,“嗯,抱歉,让你听我发牢骚,中原先生。”
被迫听了打断狗血剧情的中原中也,忍住洗耳朵的冲动,良久,憋出一句话,“脑补是病,得治。”
“哈哈哈,不行了,我忍不住了!”太宰治嚣张的大笑声传过来,“黑泽阵,养成?我就说他跟黑心医生一样心怀不轨吧!”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我好奇嘛,谁让小蛞蝓不仅得照顾下属,还得充当知心妈妈?港’黑人果然都死绝啦~”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原地去世,你信不信?”
“真的吗?中也?快快快,还是你贴心~”
砰的巨响,对面安静了,中原中也扯了扯嗓子,道,“兰,我相信你不是来跟我废话的。”
毛利兰哽了哽通红的脖子,没办法,最近被黑泽阵骚操作气昏了脑,不禁把本堂瑛祐的推论一起说了出去。
“中原先生,我有一份手稿,帮我做一下基因鉴定。”
“跟谁?”
“一个死去的人。”
毛利兰垂下眼,枯黄书稿上眼熟的字迹,墨香中混合着一丝微弱的腥气,无法忽视。
不是谁都能窃取到黑泽阵的贴身物品,更不要说拍到他房间的景象,除非是默许。
这是一份传递给她的消息,小心本堂瑛祐。
为什么会是他?明明感受不到一丁点恶意,唯有欣喜、恋慕和若有若无的愧疚及……悲伤和恨意。
月明星稀下,老人坐着摇摇椅喃喃道:“黑泽阵,你可要忍住,你枪’杀了他,戏就不好看了。”
黑泽阵瞄了眼空地上惊慌失措的男子,本能的厌恶油然而生,握着武器的手青筋凸起,一字一句中裹挟着嗜血的杀意,“这是最后一次我帮你。”
第104章 成人祭:约会
作为里世界盘踞一方的组织, 港Mafia不仅经济实力排在前列,医疗水平也当然走在前沿水平,而且保密性相当不错。
毛利兰小小的要求, 中原中也答应得很快, 办事效率颇高的他, 不过两天就将结果送到了她面前。
中原中也谨慎道:“兰, 注意区分谁是谁。”
“谢谢。”毛利兰定定的盯着鉴定结果书上硕大的100%, 漂亮脸蛋煞白, 清澈的眸里震惊和迷茫交替着, “我很清楚。”
中原中也皱眉,“你的打算?”
“等。”毛利兰看着对面建成的新住所, 声音一沉,“我等黑泽阵出现。”
手机那头, 中原中也叹了一声, “那祝你好运, 兰。”
一结束通话, 毛利兰思绪很乱, 放空的大脑什么也装不下。
两张照片,同样的容貌,截然相反的气质,分别属于16岁和18岁的毛利兰。
一张现在装裱着无人问津的房间, 一张存在于黑泽阵记忆里的……墓碑上。
天真灿烂的少女埋葬在儿时的乐园,欢乐的笑容定格了洋溢的青春。
毛利兰乐观的想到,不会吧, 黑泽阵给她建了个墓地?但那人严谨的态度却在诉说着不同寻常, 这是不该被人知晓的事。
毛利兰与黑泽阵曾经见过,但他们都忘了?或者说黑泽阵现在恢复了那段记忆。
仔细想来, 她一开始就是看着黑泽阵眼熟,就跟着去了白神山地的森林……可是,为什么会眼熟?
“啊——!”毛利兰抱头哀嚎着,“谁来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她就好像身处巨大的漩涡中心,背后的那只手在推着向前,走出乌托邦的世界,走向黑衣组织,走向……黑泽阵。
耳熟的专属钢琴声响起,毛利兰顿了一下,揉了揉抓狂的脸,“你是在我身边放了监视器吗?黑泽阵。”
每次出现的时机都恰到好处,简直令毛利兰怀疑她的反侦察技术白学了!
黑泽阵真不是跟踪狂?从以前开始就暗中窥伺着她的一举一动?
好吧,他恢复记忆也不久,这个结论不成立。
“诬告是会被判刑的,在我这更是死刑。”黑泽阵的嗓音低沉悦耳,透着愉悦,“不过,鉴于你身份特殊,那就限制自由一天吧。”
“请说人能理解的语言。”毛利兰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解释清楚,我再考虑考虑。”
“中原中也联系过伏特加。”黑泽阵言简意赅的道,“找尸体,他是最佳人选。”
哦,意思是尽忠职守的小弟汇报给了大哥,黑泽阵就掐着时间点打了电话过来?
“呵呵,我怕我再不出现,头上就得长草。”黑泽阵突然的笑声令人发寒,“女孩,找死方面的能力,你一直很强。”
什么跟什么?脾气是比六月的天气还善变?
假如现在黑泽阵站在面前,恐怕毛利兰一巴掌就呼了过去,“莫名其妙。”
想起本堂瑛佑推测的事,毛利兰的羞恼简直是止不住的上涌,“混蛋,最好解释清楚照片的事情!”
“黑泽阵,我警告你。”毛利兰对着电话那头的他吼道,“敢忽悠我,你就死定了!”
不行,越想越气,明明是跟她有关的事,这家伙一直瞒着不说,还扯出乱七八糟的感情问题?
毛利兰做不到丝毫不介意,幡然醒悟的贝尔摩德不谈,黑泽阵房间的挂像她绝对没有印象!
“你宝贝女儿画的。”黑泽阵嘲讽道,“拿来忽悠人真是无往而不利。”
“尤尼?”毛利兰哽住,你这充满怨念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画得明明那么好看……白无垢,多漂亮啊……
黑泽阵啧了一声,“得亏这画足够合我心意,否则早成了一把飞灰。”
合心意?
毛利兰扇了扇红起来的脸,“咳咳,她招你惹你啦?这么不待见她。”
黑泽阵声音透着十足的森然,“有她没我。”
“什么深仇大恨,要怪到一个小女孩身上?”毛利兰撇了撇嘴,“人家还那么喜欢你,你却在躲着她,难怪这些日子都不见人影。”
“那是你的错觉。”黑泽阵道,“我只是刚好这阵子忙,没空解决这个大麻烦。”
毛利兰轻松的笑脸一僵,解决这个词跟黑泽阵和尤尼扯上关系就很恐怖,如果真是这样,你完全是在跟彭格列对着干啊?
她现在就有一股打电话给森首领的冲动,看!这里有个你喜欢的萝莉,快想想办法怎么从你干部那里保下吧!?
……
毛利兰甩了甩思维发散的脑袋,单刀直入的问道:“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黑泽阵沉吟了片刻,“发泄?”
“放屁!”毛利兰忍不住爆了粗口,“该发泄的是精神冲击大的我吧?”
下一秒,毛利兰反应过来了,谨慎道,“你对柯南他们做了什么?”
“嗯,还活着。”黑泽阵想了想,“我应该照顾得很好,看起来更加精神饱满。”
没错,他们眼里仇恨的火苗越燃越旺,正在以令黑泽阵惊喜的速度成长着,等到了无法忍受的地步,对他下手,他就能以‘自保’的理由来点小意外?
不知怎地,毛利兰恶寒了一下,“我严重怀疑你在敷衍我。”
“也没什么,我只是帮忙管教了下你那位小弟弟莽撞行事的风格,勒令他不要随意跑到‘靶子’面前,犯一次,小雪莉就得多面对我一天,你知道的,她每见我一次,就跟命不久矣一样。”
黑泽阵随口道,“这些天下来,效果还不错,你家小弟弟忍耐度大大提升,小雪莉对我的抗性也有了一定程度的增强。”
说起感兴趣的事,黑泽阵的语气兴奋了不少,“赤井他们,我更宽容了。”
对他嘴里的管教一向反着听,毛利兰此刻有了不好的预感,“怎么个宽容法?”
“跟我训练你差不多,教了教他怎么不被环境和目标影响。”黑泽阵饶有趣味的道,“命悬一线的刺激和精准度大大提高的子弹,他母亲都要高兴得昏了过去。”
毛利兰拒绝去想黑泽阵的调教法,现在脑海里就剩一个念头,柯南他们,精神状态还正常吗?
似是感受到了毛利兰的质疑,黑泽阵声音里的自信更加明显,“论对敌人的友善程度,我在这黑衣组织里绝对数一数二——”
面无表情的掐断了电话,毛利兰道,“我信了你的邪!”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毛利兰慢腾腾的起身,抓起早先翻出来的白色连衣裙穿上,对着穿衣镜满意的照了照。
“不错,我现在身材也没啥变化嘛,16岁的衣服也能轻松驾驭。”不知道是不是跟黑泽阵相处久了,毛利兰脸皮也练厚了。
黑泽阵审美水平在线嘛,对她这副样子记忆深刻?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的响了十来分钟,毛利兰这才伸出高贵的手,接电话,“你在哪里?”
“楼下。”
毛利兰从窗户探了下头,一辆黑色保时捷大大方方的停靠在路边,黑泽阵举着手机斜靠在车身上,熟悉的黑色风衣裹身,银发褪去礼帽的遮挡,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人模狗样。”毛利兰嘟囔道。
“多谢夸奖。”楼下的黑泽阵朝她扬了扬手,“比你喜欢的那身丧服好不少。”
毛利兰切了一声,狗男人,口是心非!你分明很怀念我这幅好受欺负的样子!
瞅着再次被气哼哼挂断的电话,黑泽阵扬了扬眉,“笨蛋。”
淡淡的语气含着意义未明的释怀,随着岁月的沉淀,那些暗藏于心的遗憾恍若从未有过,只余庆幸。
你没有真的停留在青涩的年化,停留在那些他没资格遇见的过去。
清脆的脚步声靠近,黑泽阵抬头,时光似乎有了一瞬间交错的痕迹,刹那间,精神来不及紧绷,就被女子调笑的自信心惊醒。
“去哪里?”毛利兰走到车旁,驾轻就熟的坐上副驾驶,“这次我可不想再被你那群心怀鬼胎的熟人瞎掺和。”
打扰别人约会罪大恶极!
毛利兰在心底骂骂咧咧着,仿佛上次因白兰等人的搅合,而激动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老规矩,吃饭。”黑泽阵坐上驾驶座,不由分说的给她套上耳机,“先听会儿音乐,我可不想跟一个暴躁的人呆一整天。”
“喂,我也不想好不好!”毛利兰面红耳赤的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冷香,努力稳住狂跳的心脏,分出一点理性道,“总感觉你在暗搓搓计算着什么……”
黑泽阵镇定自若的微笑,“不,我没有。”
下一秒,毛利兰惊恐的看着他,一脸你没吃错药的表情,夸张得跟看见狮子变小绵羊一样。
“你的样子很欠抽。”黑泽阵笑脸一僵,“我自认为没什么虐待你的地方。”
“哦。”毛利兰拍了拍被吓到的心脏,白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你的认知跟常人大相径庭。”
能动手绝不动口,生死时速的训练,嘴下不留情的嘲讽,换一个人都得恨死他!
刚才一脸的和善笑容,完全就跟身体换了个灵魂好吗?她不惊悚,就枉为认识他一场!
“你应该换个思路。”黑泽阵黑了一下脸,“作为女朋友兼任搭档,你是有特权的一个。”
毛利兰眼睛一亮,“那我可以有选择?比如说见一见柯南他们——”
“不想不吉利,驳回。”
“哪里不吉利?”
“小孩子都不吉利,更别说动不动遇见死人的小学生。”
“那看看赤井秀一怎么样?我好奇他的训练成果。”
“呵呵,迂回战术我也懂,更别提约会带你去见别的男人,是嫌我脾气太好?要不,我们干脆去见贝尔摩德吧,她跟你家的小孩联系一直很深 。”
“想都不要想!”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那你跟我扯什么特权?”
“比如说,晚上吃日式料理还是西餐?”
毛利兰无语的翻了翻白眼,“照顾你的口味,西餐。”
日式料理什么的,这些时日在家自己天天做,该换一换新式菜品了。
“我的荣幸,女孩。”黑泽阵薄唇微微翘起,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
坐在充满浪漫格调的音乐餐厅里,熙熙攘攘的情侣被雅致的屏风隔开,刀叉清脆的碰撞间和着玫瑰的芳香,不显嘈杂,反而更突出温馨的气氛本身。
“我还以为你会清场呢?再不济,也会定一个包间。”毛利兰心满意足的吃着牛排,随口道,“你这人,不是一向不喜外人吗?”
“这有人?”黑泽阵如视三三两两的情侣为无物,一脸坦然,“不就你我两个。”
毛利兰黑线,虽然人少,但你完全一副把他们当成点缀的模样啊!
毛利兰无奈的换了个话题,“我爸妈他们怎么样了?”
被水无怜奈诓去玩乐,毛利兰是举双手赞同,也不知道一切结束后,爸妈能不能和好如初,重新在一起。
“他们是懂及时行乐的人,玩得忘乎所以。”黑泽阵可有可无的道,“尤其你爸爸,看样子不到后天的成人礼,是不会回来。”
女儿的事全甩给铃木折腾,自己拿着免费票券大吃大喝,偷懒、占便宜到这个程度也是少见。
“妈妈是担心爸爸的晦气,爸爸又不懂这些,只好听园子的指示啊。”毛利兰嚼着肉,满不在乎的道,“园子挺令人信任的。”
“是吗?”黑泽阵淡淡的道,“这就是你把他们放在自己性命之上的理由。”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毛利兰忙咕咚咕咚的把红酒当成水喝下,吞咽完牛排,道,“我们是亲人,在乎对方是理所应当。”
“我没有亲人。”黑泽阵撩了撩眼皮,波澜不惊的眼睛像是揉进了星光,里面笑意闪烁,“所以我只在乎你。”
“咳咳咳——”
毛利兰捂住嘴巴大声咳嗽起来,微甜的红酒在喉咙燃烧,熏得满脸通红,“你——”别突然说这么肉麻的话,要死人的啊!
“还以为你要挣个先后排名什么的……”爱情小说看多了的毛利兰撇了下嘴,“我都准备好话,来应付你这个斤斤计较的人了。”
“你这样一说,我倒想听听了。”黑泽阵放下刀叉,撑起下巴津津有味的看着她,“你所谓的应付话。”
尴尬的沉默,男人死皮赖脸的注视,在很长一段时间的不动如山后,毛利兰索性破罐子破摔,脸红得充血,微微提高了声音来掩饰话中的羞意。
“在我心里自己排第四位,你当然跟我一样!”毛利兰瞪着他,恼声道,“怎么,你还想排在我前面?”
激动下,响亮的声音扩散至整个餐厅,震得餐厅里的人员都一致的看了过来,将本来安静的场所一下子点燃。
“嚯,好大胆的告白!”
“这年头,小姑娘都这么猛的吗?”
“那男人呆着干什么?快给个反应啊?”
“吓住了吧?”
“切,这有什么好吓人的?”
“不过这小姑娘有点眼熟啊?像那什么,什么电视上的人?”
“名侦探毛利小五郎的女儿,毛利兰啊!”
……
没等怔住的黑泽阵反应,毛利兰气势汹汹的拉着他走出喧哗的餐厅,一把人推进车里,自己就独自在座位上龟缩起来。
毛利兰捂脸,啊啊啊,她可怜的羞耻心碎了一地啊!谁的错?都是黑泽阵的错!故意的是吧?!
“我很喜欢,你的应付话。”黑泽阵无法忽视的嗓音在车里响起。
柔软的唇落在耳垂,摩挲着的呢喃烫进心底,直至灵魂深处,“记住,女孩。我活着,你就不能离开。”
毛利兰猛地抬头,“你……”
“我是恶魔,恶魔的报复很可怕。”
长长的银发散发着惑人的色泽,下垂着挡住了摄人的眼睛,但里面细碎的温柔与静谧却抓住了她全部心神。
黑泽阵,你在难过什么……
“我会陪着你。”毛利兰微微倾身,在近在咫尺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黑泽阵一顿,宽厚的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身,薄唇从耳畔滑到颈肩,移至额头、鼻尖,最后落到唇上,辗转反复,吞噬着她。
幽闭的空间壮大了胆子,两颗心一致的颤动令毛利兰不禁闭上眼,青涩的回应加深了这个吻……大手渐渐抚摸上后背……朦胧中,灼热的触感袭上光滑的背脊……
等等,光滑?
毛利兰倏地睁大了眼睛,脚下意识的往上一提,被男人预见性的按住,眼看着他越发狂肆的动作,赶紧呜咽着出声阻止,“太、太早了,等……”
黑泽阵顿住,再次擒住她的唇,淹没了她未竟的话语,良久,才抱住她狠狠平复了下呼吸,替她整理好衣裙。
整个过程,毛利兰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再刺激了某人。
“我看你喜欢白色,成人礼穿我送的衣服怎么样?”黑泽阵突兀的道,“黑色和服太难看。”
突然提及其他话题,毛利兰松了口气之余,又升起满心的无语,“我记着,你也喜欢黑色。”
谈到她收到的定制和服,毛利兰就双眼发光,开玩笑,这么漂亮的衣服,不在重要场合穿一穿她怎么甘心?
“我穿黑色,是因为杀人不见血。”黑泽阵不客气的打击她,“衣服漂亮是漂亮,关键是送衣服的人。”
毛利兰:“……”
你是跟园子过不去了,是吗?
“白痴。”黑泽阵睨了她一眼,不爽的道,“回家。”
透支了太多精神,及至到家门口,毛利兰都以为黑泽阵放弃了这个较劲的念头,结果,转身就被他拉扯进毛利侦探事务所对面的公寓。
茫然之际,毛利兰才发现一众刚搬进来的大小人群,满面复杂的看着她,园子领着尤尼站在中央对着上面指指点点。
“他黑泽阵什么意思?是想把成人礼办成婚礼吗!啊?”
“园子阿姨,尤尼觉得很好看啊?”
“好看个鬼!他就是居心不良!”
婚礼?
毛利兰抬头,洁白的礼服光明正大的挂在客厅正中央,与尤尼画像上一模一样的精致典雅,灯光下,耀眼得刺目。
“满意你看到的吗?”黑泽阵挑眉,“论行动力,我就没输过。”
“不怎么样。”毛利兰面无表情的道,“这是我和园子的成人礼。”
你居然想喧宾夺主?想得美!
第105章 成人祭:前夜
“小兰姐姐, 你回来——”柯南再看到毛利兰身旁的男人,惊喜的话一下子哽在脖子里,“琴酒。”
惯性地, 柯南停住了扑过去的步子, 脚死死钉在原地, “你们这是?”
第一次深恨自己观察力太好, 红肿的嘴唇, 闪烁着羞涩的眼里, 不自觉朝旁边人嗔怒的一横……干了什么, 柯南想不承认都不行。
“约会。”黑泽阵淡定的道,“刚进行完第一步。”
第一步, 不是都回家了吗?
毛利兰眨了眨眼,哦, 好像是答应过一天时间的问题?算一算, 这才是吃了个晚餐时间?真长啊, 难怪把肚子都吃撑了。
“是啊, 柯南你们饿不饿?”毛利兰打了个嗝, 笑嘻嘻的想摸一下柯南的小脑袋,不料摸了个空,“柯南?”
柯南也察觉到不妥,僵硬的笑了笑, “哈哈,小兰姐姐,小孩子的头摸多了, 会长不大的。”
【见鬼, 要不是每次挡在灰原前面,都换来琴酒变本加厉, 折磨灰原时间的延长,我也不会养成害怕靠近熟人的本能避开反应啊!】
毛利兰笑脸僵住,环视了一圈一脸畏惧看着黑泽阵的‘小孩’,赤井秀一握着手’枪隐隐颤抖的手……
她算是明白黑泽阵口中的靶子是怎么回事了,你这是想赤井秀一患上发射子’弹的PTSD?嘲讽柯南的正直善良得不到好回报?
“柯南,你很坚强。”毛利兰蹲下,扣住他肩膀拍了拍,“能跟黑泽阵‘和平’相处如此长的时间。”
柯南脸部一抽,兰,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么沉痛的语气?
他都不知道该酸你对琴酒的了解,还是该无语你一副孩子长大了,懂得吃苦耐劳的欣慰表情?
柯南看向黑泽阵,他正看着客厅的礼服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人性化得跟前段日子朝夕相对的冷漠煞神截然相反。
小兰真的适合琴酒吗?
剥离一份青涩的暗恋虽然很痛苦,但如果能看见小兰一改曾经的默默哭泣,重新有了鲜亮明艳的神采,或许,值得退回好友的身份……
“小兰姐姐,你看江户川乱步怎么样?”柯南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强烈建议道,“比叔叔还厉害的侦探,一看都比某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强。”
痛,还是很痛,真软弱啊,工藤新一,这点疼你都受不了,怎么称得上‘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
“柯南,瞎说什么?”毛利兰用力敲了下柯南的头,换来他吃痛的叫嚷,神色一缓,“在乱步君面前,那可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你的意思是,我比不上他聪明?”黑泽阵淡淡的扫过眼里水花打转的小孩,阴森森的看向毛利兰。
“兰没说错!”园子一步站到毛利兰面前,插着胸不甘示弱的道,“江户川乱步多好!兰一个眼神,人就清楚什么意思!完全不用费心去哄,大方的分享零食,跟你这种小气的人比,都是一种不尊重!”
园子又转头吼向柯南,“哭什么哭?多好的建议啊?硬气点就给我怼回去,世上好男人少他一个不少,再不济,体贴的中原先生也不错啊!要说关心,人这些日子电话就不少——”
“别!”毛利兰猛地捂住园子的大嘴巴,对着所有人一脸义正言辞的道:“园子,中原先生就是我再生父母,只有尊敬。”
园子:“……”
柯南:“……”
其余人:“……”
是什么激发了你的求生欲?
众人的目光顺着毛利兰希冀的眼神,缓缓移向黑泽阵。
“武装侦探社的成员。”黑泽阵慢悠悠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祝福’?知道得太多的二位。”
“早日归西?”太宰治语调轻松的道,“兰小姐,崇拜什么不好,崇拜一个掉在深坑里,爬都爬不起来的小矮子?眼光太差!”
“你这话我录音了,刚发送给你口中的小矮子。”黑泽阵淡淡道,“江户川?啧,真难听的姓氏。”
柯南头皮一紧,你真不是指桑骂槐?
“乱步大人要一年份的点心,我可以改姓的哦~”江户川乱步囫囵吞咽的声音传来。
黑泽阵轻描淡写的道:“两年。”
江户川乱步立刻欢呼雀跃的道:“兰小姐、黑泽君!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幸福美满早早回家——”
黑泽阵挂断长段气也不喘的祝福话,在周围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自顾自的倒了杯酒品起来,“贪心,会遭报应。”
毛利兰气得跳脚,“算你狠!”
这两人,任何一个计较起来,都够她吃一壶!
柯南、园子:“……好一个阴险男人。”
“兰,别生气,大不了我们换一个?”园子不确定的道。
柯南也巴巴的数着手指头,叫出的名字却是一个比一个令人印象深刻,“本堂?额,变成小孩子了……安室透?不行,容易早死(在场的安室透:求你别cue我!);白兰·杰索?好像很危险,也不可以……”
“小兰姐姐,你觉得我靠谱吗?”柯南闪着发光的眼睛,“离我长大,只需要十年,我不嫌你老。”
毛利兰脑门的弦彻底断裂,揉着拳头笑了,“柯南,不会说话,可以当哑巴。”
园子扶了扶额,看着兰把柯南拎起来,恶狠狠的胖揍了一顿,动作虽大,力道却不由自主的放小,拳头过处,不见半点伤痕,而柯南……
不,新一也配合着叫痛,眼里的痛意在一声声吵闹中渐渐沉淀。
他们都长大了,体验过得到,也体验过失去,但所幸,亲朋好友和挚爱都在身侧,再坎坷的路途,也能稳步向前。
“新来的小鬼,还满意你这两天的住所吗?”黑泽阵摸了摸下巴,看着悄然站在水无怜奈背后的男孩,“不该想的不要想。”
本堂瑛祐看了眼和乐融融的三位青梅竹马,眼神一黯,“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参加完成人礼我就离开。”
在毛利兰开口说出跟姐姐一样的话,叫他小瑛的时候,他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做不成是同学或朋友,也可以是知心姐弟。
水无怜奈叹道,“小瑛,你要做个好孩子,姐姐才会开心。”
“姐姐!”本堂瑛祐猛地扑倒她怀里,把头深深埋进去,微弱的声音带着扭曲,无人听见,“我会救你,一定会救你。”
【只要死一个人,大家都能过得幸福。】
毛利兰猛地回头,心音里迸发的恨意不知指向谁,却让她在这欢乐的氛围里无端升起恐慌。
“我们回房间。”黑泽阵握住毛利兰微微发抖的手,扯着呆怔的她走上楼梯。
“回房间?”
“你想对兰做什么?”
园子和柯南一前一后的不满道。
“夜深了,你们说呢?”黑泽阵暧昧不明的道,“当然是进行约会第二步,睡觉啊。”
柯南这次学聪明了,反应很快:“我是小孩子,我也要一起!”
园子眼珠子一转,“我也要——”
“啊,阿真,今晚我们彻夜长谈怎么样?”水无怜奈娇嗔着打断园子的跟风,“保证令你满意!”
园子表情一扭,走上前挽住京极真的手臂,“我跟你们一起,谈谈怎么个满意法。”笑着拧了下男朋友的腰间肉,“阿真,你说呢?”
“一起一起。”京极真忙不迭的点头,拉住想跑的柯南,“都齐了,一起吧。”
柯南:“——?”你确定没抓错人?
旁观许久的灰原哀在黑泽阵身影消失后,终于吐了口气,略过柯南拼命眨眼的暗示目光,笑眯眯地扯出另一个小男孩。
灰原哀一反冷若冰霜的姿态,笑容灿烂道:“小哥哥,我带你去参观参观新家,你可以挑选个喜欢的房间哦。”
柯南一震,这是敌方的意思?本堂瑛祐他……是组织放出来的实验品。
“好,雪莉。”本堂瑛祐大大方方的一笑,“久闻大名。”
灰原哀瞟了眼有血缘关系的一群人,“请自便,表兄、姨母。”
赤井玛丽闭了闭眼,“我累了,回去睡觉吧。”
“好。”赤井秀一道。
这错乱的关系,折磨着曾以血亲为傲的家族,该怪谁呢?铲除黑衣组织已成了他们根深蒂固的英雄情结,到头来,双手也染上了亲人的鲜血。
“妈,我会消灭黑衣组织。”赤井秀一珍重的发誓,“不会让父亲他们白白牺牲。”
“秀一,我怕了。”赤井玛丽赢弱的身体不断颤抖,“我怕,最后会是一场空。”
如今涉及的层面已经难以控制,尝过实验滋味的她再也无法安慰自己,赤井武务没发过疯,宫野志保的恨意毫无道理。
赤井玛丽一度想过放弃,但是女儿在彭格列手上,她只能凭着意志艰难求生。
对不起,妹妹。
……
“你很冷漠。”本堂瑛祐看着离去的赤井母子,冷声道,“他们是你仅剩的亲人。”
灰原哀走在前面,笑容一冷,“我只有姐姐,没有其他亲人。”
她转身,迎上男孩诧异的眼神,笑道,“我也感受得到,你对你姐姐,失而复得的喜悦。”
空气静止了一瞬,本堂瑛祐缓缓笑了,笑容肆意狂放,“你有多过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吗?”
灰原哀冷冷道:“代号P的机密实验,将他人的记忆植入脑中,借此完美获取另一个人的知识、经验和能力。”
本堂瑛祐跳上走廊的窗户,涤荡着双腿,“我看到了未来,黑衣组织灭亡的未来。”
“还有呢?”灰原哀直觉这不是结束。
“都疯了,权钱交易还在继续,人们肆无忌惮的高谈青春的美好。”本堂瑛祐笑得眼泪掉了下来,“可是,我姐姐却死了,为了消灭组织付出一切的姐姐死了!去他M的自杀!”
灰原哀骇然,不是因为话里的含义,而是男孩脸上刻骨的憎恨。
本堂瑛祐道:“记忆告诉我,她死了,才是真正的结束。”
【成人礼,就该成为成人祭。】
毛利兰咚的一声倒在床上,愣愣的道:“我会死吗?黑泽阵。”
黑泽阵倚着窗户,眼神穿透厚重的黑夜,仿佛看到了对面事务所里的人,“你已经死了。”
“你怕什么?”黑泽阵的话仿佛一句预言,“成人礼会顺利进行。”
他不用多余的事,有的是希望事情发展如意的人来阻止。
“你就跟尤尼一样神神叨叨。”毛利兰趴在床上,无聊的甩着腿玩,“这点看来,你们还是挺有父女相。”
“错觉。”黑泽阵果断否认。
黑泽阵走到床边,在毛利兰戒备的眼神下,掰正身子,抱在怀里一起躺好,盖上被子,“睡觉。”
你还真是字面意义的睡觉?黑泽阵,他们真是高估你了!
分不清失落还是放松的心情,毛利兰不满的扭了扭身子,试图找个舒适的姿势。
“再乱动,我们都不要想睡了。”
黑泽阵沙哑的声音一响,毛利兰立刻僵直了身体,乖乖的道,“好,我不动,睡就睡。”
渐渐地,听着黑泽阵沉稳的心跳声,睡意上涌,在温暖得异常的怀抱里,毛利兰不由放空了混乱的大脑,沉沉睡去。
许久,听着平稳的呼吸声,黑泽阵才睁开眼睛,看着她柔软的睡颜,墨绿色的眸子泛起微澜,不知在心底向谁喟叹着怀念。
【想太多,真的容易老。】
【谁老了?站出来,看我不揍你一顿!本小姐永远十八!十八懂不懂!】
黑泽阵瞳孔一缩,猛地看向怀里的人,似乎是梦到什么生气的事,女子的牙齿咬得嘎嘣脆,连梦里也不安生的企图挥动手脚。
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秒,睡得正香的女子骤然咬上胸口,隐隐的血渍透过白衬衫渗出齿形。
【好香的牛排……】
黑泽阵气笑了,咧开森白的牙齿,朝着女子裸露的肌肤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痛死我了啊——!”
惨叫声震天,穿透云霄,响遍米花町的一众邻里,震得另一个房间里的人们悲伤彻底顿住,狰狞的表情爬上阴云密布的脸。
“黑、泽、阵。”
第106章 成人祭:和睦之家
尴尬, 无言的尴尬。
身下是被撕开黑色衬衫,露出大半个硬实胸膛的黑泽阵,胸上赫然是一个新鲜的伤口, 惨白的皮肤混着淋漓的鲜血, 好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毛利兰舔了舔齿上犹存的腥味, 激得她聚起来的凌厉气势霎时间消弭无踪。
“那个, 不怪我……”毛利兰硬着头皮开脱道, “是你教我……”
“睡梦中也要保持警惕。”黑泽阵平静的接下后半句话, 皮笑肉不笑的夸了一句, “你记得不错。”
在刺痛传到大脑的一瞬间,紧跟着惨叫声的就是毫不留情的攻击, 如果不是黑泽阵熟悉她的一招一式,恐怕肩膀已经脱臼。
毛利兰悻悻的笑了笑, “过奖、过奖。”
【我也不知道咬我的是大爷您啊!嘶~跟狗一样乱咬人, 难怪都说你是疯狗!】
黑泽阵猛地翻身, 抚摸着毛利兰锁骨上的血色咬痕, 表情难辨喜怒, 脸上浮现的不似常见的讥讽,更甚一种恍然、自嘲交织成近乎窒息的情绪。
不是悲伤,却胜似悲伤,如同迟暮的老人回忆着往昔, 迟缓得令人沉溺的温柔,打破了那张脸上的淡漠,如此鲜活, 鲜活得仿若错觉。
毛利兰呆住, “黑泽阵……”
他附身贴近毛利兰耳边,低沉的嗓音亲昵得就像吐着蛇信子的毒蛇, “你做得很好,即使是杀了我。”
毛利兰忍不住心里一慌,忙抱住他道:“我不会让你死。”
【我活着,就不会让你死。】
在只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里,埋在男人怀里的人别扭的加上一句,“当然,你不能做太过分的事。”
黑泽阵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你很会讨价还价啊。”
“爸爸教过我,吃什么亏,都不能吃男人的亏。”毛利兰嗡嗡的声音幽幽响起,“得寸进尺是女人的权利。”
“呵。”黑泽阵兀的一笑,嘴唇暧昧的在她脖子上流连忘返,激得毛利兰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黑泽阵轻笑道,“他有没有说,前提是你得先担起女人的身份。”
最后四个字微微拖长的语调,直叫毛利兰恨不得堵上他这张燥人的嘴脸。
事实也的确如此,不过行动的却不是毛利兰,而是身上这个动作越发嚣张的男人。
两人之前大幅度的攻击与反攻击,薄薄的贴身衣物被撕烂,肌肤相贴的滚烫加重了暧昧的气息,粘稠得空气都仿佛带上了灼意。
“黑、黑泽阵。”毛利兰气喘吁吁的握住在腰间游离的手,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清明,“成人礼。”
【这进展快得令人发指啊!!!我不想在成人礼当天爬不起来啊!园子会杀了我的!】
黑泽阵一顿,抱住微微颤动的柔软腰身,再次狠狠咬上锁骨上的齿印,力道大得毛利兰忍不住怀疑自己会痛晕过去。
【你别不做人,真做狗啊!】
“女孩,黑泽阵是一条疯犬。”他的嗓音沙哑,夹着黏腻的恶毒,“不要给他发疯的机会。”
毛利兰沉默,诡异的沉默了,企图意会他话中的意思,“你是在鼓励我圈养你?”
黑泽阵脸一黑,“有时候,你就不适合开口说话。”
毛利兰想打人,但发软的身子提醒上次打架的后果,奇怪了,自从他们挑明以来,无论是聊着聊着,还是打着架,都能一不小心擦枪走火?
毛利兰红了红脸,把头更加埋进黑泽阵怀里,别说,感觉还真不错,能挑动一个眼高于天男人的情绪。
【我真是个罪大恶极的女人啊……】
黑泽阵抽了抽嘴角,从某种程度上,对你即将得罪的那群人来说,的确罪大恶极。
“乖,好好睡吧,这机会难得的平静。”黑泽阵同情的摸了摸她脑袋,摸得毛利兰不禁往他怀里缩了缩。
夜已深,宽敞的大床上,一男一女交颈而眠,银白的长发与黑发凌乱地缠绕着,温馨又暧昧的氛围刺痛了窗户对面一人的眼睛。
感受着徐徐的凉风吹到脸上,睡梦中的毛利兰睁开眼,锐利的目光冷不防地闯入窥伺之人的眼底。
她唇齿轻启,做出的一个又一个口型,编织成一句十足敌对的话。
你、看、够、了、吗。
咚地一下,望远镜落下,他虚弱的靠在办公桌上,捂着胸口大喘气,脸上的震惊之色久久不能褪去。
好像,两个人的眼神,那是一种疏离的厌恶。
……
【别闹,好好睡。】
黑泽阵拍了拍颈肩的脑袋,由带笑意的心音透着心满意足,闭着眼睛的脸上却是一副睡得香甜的模样。
毛利兰黑线,不禁在心底暗骂一声,小气的狗屁男人,今天老是站她便宜,绝对跟事务所里那人错不开关系!
真是想破头也想不通,那个人跟她什么关系?一举越过柯南成为了黑泽阵的头号防备对象?
毛利兰悄声道:“我见过那个人?”
黑泽阵眼睛眯开一条缝,舔了舔面前白皙的脖颈,感受着怀中瑟缩了一下的柔软,暗哑的嗓音带狠毒。
他道:“出轨,是要死全家的。”
毛利兰:“……”
你这是威胁是吧?
而且,你口口声声的指责完全就是一副笃定她会跟那人产生感情联系的样子啊?
毛利兰不能忍,这绝对是对她人品的质疑!
心底千言万语的怒骂终究在越发危险的力道下,嘴贱的汇成一句话,“再用力,我还真没出轨的机会了。”
她的骨头不是钢铁做成的啊!懂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黑泽阵淡淡的回了句,“没事,义骸浦原喜助多的是。”
毛利兰翻了翻白眼,说是这样说,你力道也硬气点不要松啊?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不想了,男人真烦!
第二天,毛利兰一下楼,大厅里乌云笼罩的氛围惊得她下意识看了看外面,嗯,天清气朗,阳光灿烂,是个适合户外活动的好天气。
毛利兰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各位浓重的黑眼圈,“你们……没睡好?”
“多费关心。”赤井秀一嘴皮子一掀,讽刺道,“两只老鼠打架动静太大,太吵。”
“秀一。”赤井玛丽喝止他,转头朝着毛利兰复杂的一瞟,解释道,“换了个新环境,不太适应。”
“哦。”毛利兰随手指了指水无怜奈,“琴酒靠不上的时候,有问题你可以找她。”
水无怜奈点头,“好,兰小姐。”
赤井玛丽一愣,显然没料到毛利兰会有这么好的脾气,“多谢。”
水无怜奈虽然也听黑泽阵的命令办事,但毛利兰交待了,好歹会照顾一下她的面子,他们有什么想通知的事,会应要求告诉她。
赤井玛丽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女儿……”
“事情落定后,她会回到你们身边。”毛利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视线投向小孩子的一边,“你们也被老鼠吵到?”
灰原哀担心的看向柯南,待看到他眼里只有与园子一样的愤恨时,惊了惊,工藤他……
她垂下眼,什么时候,她已经看不懂工藤的心意?
“呐,小兰姐姐,你昨晚惨叫声好大啊。”柯南哀怨的眼神直指她背后的黑泽阵,“要不要我帮你解决了打扰你的人?”
园子也笑着点点头,“是啊,诱骗未成年少女的臭男人就该人道毁灭。”
黑泽阵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我欣赏你们敢于勇攀高峰的大胆,而不是偷偷在山脚下挖洞的猥琐行为。”
见琴酒一次被害妄想症严重一次·忍着惊惧偷摸摸的跟踪狂·柯南:你在讽刺我?
怂恿兰勾搭他人贼心不死·铃木园子:就你这个臭脾气,我还能再干一次!
“兰!”园子猛地抓住好友摇晃,“告诉我,昨晚你们什么也没发生!”
“小兰姐姐,我们只相信你的说辞。”柯南也眼带希冀的看着她。
黑泽阵嗤了一声,“小鬼就是小鬼,天真。”
毛利兰笑容淡了,淡得两张青梅竹马的脸渐渐发青,尤其是在看到她颈上的红痕时,七彩斑斓的脸色精彩极了。
摔!她该怎么解释?说发生了?但真的不是他们认为的那回事啊!说没发生?呵呵,两人还真做了不少!
毛利兰掩饰性的望了望天,感慨道,“啊,天热了,蚊子也多了起来。”
在场人:请说高明一点的谎言,昨晚正好是难得的湿冷天气。
本堂瑛祐眼神闪了闪,“小兰,你真的……”
毛利兰可有可无的点头,“小孩子不要管太多。”
“爸爸妈妈感情真好。”尤尼托着腮,笑嘻嘻道,“尤尼最喜欢这样的爸爸妈妈啦!”
第一次,黑泽阵没有给尤尼脸色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你就这一点可取的地方。”
尤尼顿时喜出望外的看着毛利兰,惊喜的大叫,“妈妈妈妈,爸爸夸我了耶!”
“嗯嗯。”毛利兰应了声,做到尤尼身边,替她打理一头已经睡得乱糟糟的毛发,“尤尼很棒。”
不得不说,这孩子长得比洋娃娃还要精致可爱,性子比某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讨人欢喜得多。
见她的第一眼,毛利兰就忍不住满心的喜爱,就好像……尤尼真的是她的孩子……
“尤尼真的是很喜欢爸爸啊。”毛利兰绑了个简单的马尾辫后,点了点她的鼻尖,“他脸这么臭,说,是不是都是你惯出来的啊?”
尤尼故作沉重的叹了口气,摇着小脑袋道,“妈妈,是你惯出来的。”
“爷爷也说了,一家人的和睦,总有一个得学会退让。”尤尼板着小脸道,“尤尼是好孩子,要宽容。”
小孩子装大人的懂事模样,萌得毛利兰是心肝直颤,“啊啊啊,尤尼你太可爱啦!”
黑泽阵意义不明的刺了一句,“蠢。”
“爸爸,妈妈不蠢!”尤尼愤愤的举起小拳头,“园子阿姨都说了,她和妈妈最聪明,你最笨!”
“对!”毛利兰深表赞同,“你这个阴沉男人懂什么女人心思?我们聪明得很。”
黑泽阵斜了眼暗沉着脸的本堂瑛祐,嘴角一挑,“是很聪明。”
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场面看得人不知该作何反应,倒是被尤尼马屁拍得心花怒放的园子连连颔首,“小鬼头,倒是会说话。”
说罢,园子扯着好妈妈·兰转身上楼,把小孩子扔给黑泽阵带,“客人们还在现场等着,我们该换衣服了。”
“爸爸~”尤尼对着黑下脸的男人甜甜一笑,“爷爷说,你不能插手哦~”
下一秒,柯南等人就看了一出什么叫做恶父弑女的戏。
一双手不带犹豫的伸出,掐上小女孩细弱的脖子,“我忍你,但并不代表,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提他。”
第107章 成人祭:香格里拉
“琴酒!”赤井秀一立即夺下吊在空中的孩子, “她是个孩子!”
灰原他们也吓白了脸,忙跑过去看拼命咳嗽的小姑娘,“尤尼!”
柯南看向浑身阴寒的人, 不可置信的道, “孩子你都不放过?”顿了顿, 又道, “兰喜欢她!”
黑泽阵端坐在沙发上, 眉宇间的煞气震得人心底发寒, “所以我忍着自己无用的行为。”
本堂瑛祐嘲笑着, “我就说,黑泽阵这人没有心。”
水无怜奈呵斥道:“小瑛, 闭嘴!”
“我没说错!姐姐,他没有心!”本堂瑛祐怒不可遏的指向高大的男人, “他根本爱不上任何人!只会是组织的刀!”
“啪——”
“姐姐?”
本堂瑛祐捂着发红的脸蛋, 扭曲的脸上全是不敢置信, “你为了他打我?”
“瑛祐。”水无怜奈抱着他颤声道, “我希望你好好地。”
“姐姐……”本堂瑛祐一怔, 在她怀里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哇——姐姐,我好想你!”
“乖,姐姐在这里。”水无怜奈垂下眼, 敛去瞳孔里的冷漠,“姐姐会帮你。”
柯南头痛的看着一旁哇哇大哭的本堂瑛祐,姐弟情深的场面出现在尤尼受到攻击的当下, 莫名很诡异。
而被担心的尤尼仍执着地想往黑泽阵身边凑, 推开围着她的一群人,颤颤巍巍的走向他, “爸爸,尤尼又惹你生气了?”
三四岁的小姑娘顺着黑泽阵的大腿,哼哧哼哧的爬上去,在心口处疲倦的趴下,“爸爸,不要讨厌尤尼,尤尼好喜欢好喜欢你……”
“冷静、冷静,琴酒,想想小兰。”打死柯南也想不到,自己会有拿着小兰威胁另一个男人的一天,“她马上就要出来了。”
大气也不敢出的客厅,众人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一幕,黑泽阵面目表情的握起金属色泽的手柄,背上的青筋在缓缓跳动……
“咦?”毛利兰轻柔的困惑声,在此刻就像天籁一样响起,“见鬼啦?这么凝重的表情?”
黑色和服的女子像一只蝴蝶样翩跹动人,搅动了停滞的时间,跑到黑泽阵面前得意的转了个圈,“怎么样?我不差吧?”
清雅秀丽的脸上笑容灿烂,明亮的眼睛里透着狡黠,黑色的振袖和服随着动作大敞,裙摆微扬,斑斓的蝴蝶好似活物般、挥动着流光的羽翼,拱卫着主人。
黑泽阵清晰的听到了心脏处传来地搏动,破开了他荒芜的世界,“很好看。”
“算你有眼光。”毛利兰想起他昨天那副批判这身衣服的嘴脸,心里就来着气,“我就说这套衣服漂亮吧。”
黑泽阵挑了挑眉,“不,我说的好看是人。”关衣服什么事?
听懂暗示的毛利兰脸一红,救命,这男人好会说甜言蜜语!
众人看着这幅‘浓情蜜意’的两人,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叫他们换个地方你侬我侬。不过——
悄悄瞥了眼被黑泽阵抓在怀里的尤尼,大家在心里一阵暗骂,你凶神恶煞的表情变得也太快了吧!
“喂,我这个大活人没人看见吗?”园子不满的跺着脚,“我没普通到隐形人的份上吧?”
与毛利兰黑色打底和服不同,园子穿着白色打底的和服,纯白振袖上绣着的火红玫瑰,艳丽而热烈,潇洒又富有美感。
京极真红着脸,呆呆的点头,“很漂亮,园子。”
一个轻盈灵动如暗夜精灵,一个明艳动人似火焰燃烧,张扬着迥异的美丽。
在人们看呆之际,黑泽阵煞风景的话一响,“一身丧服,是很有审美水平。”
园子笑脸一僵,“黑、泽、阵!”
毛利兰狠狠地瞪了眼他,对着园子讨好的笑笑,“别听臭男人的鬼话,衣服很好看!我都惊呆了!”
京极真也忙跟安抚女友,“园子,冷静,就算是丧服你也能穿得很好看!”
毛利兰:“……”京极真,你的情商呢?
黑泽阵笑了,看向毛利兰的眼神像是再说,看吧,连她男朋友都这样认为。
柯南不忍直视园子的黑脸,京极真,你这句话还不如不说。
“阿真~”园子甜腻腻的叫了一声,伸出手道,“我腿疼,你扶我一下。”
京极真立即慌忙的迎上去,“园子,你没事吧?”
一接触到女友的手,就被她用力往后一扳,朝着肚子狠狠踢来一脚,“你跟棺材过一辈子去吧!”
京极真捂着肚子还没缓过神来,园子就转身倏然离去,顿时管不得身上的疼痛,赶紧跟着,“园子!等等我!”
毛利兰朝着看好戏的黑泽阵无奈一笑,抬了抬手,道,“去吗?”
“你觉得呢?”黑泽阵握住递来的手,十指相扣道,“这样隆重的场合,没有人能选择缺席。”
“小鬼,既然你那么喜欢她。”黑泽阵随手一扔,睡得香甜的尤尼就砸到了柯南身上,“那我送给你。”
“喂,黑泽阵,他们都是小孩子,说了多少遍,轻一点啊!”
“没赏一枪,我已经很轻了。”
黑泽阵拉扯着不断往后看的毛利兰走着,言语间颇是敷衍,“你要相信你的青梅竹马,都能照顾一群老是作死的侦探团,一个小女孩不在话下。”
客厅里的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反应过来主角都离开后,也不再犹豫,跟着坐上前来迎接他们的车辆,去往铃木大宅。
不一会儿,就留柯南和揉着眼睛醒来的尤尼面面相觑,“嗨~”
“叔叔,你也想参加妈妈的成人礼吗?”尤尼歪了歪头,“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称呼的柯南,头皮一紧,“尤尼,你在说——”
不对,尤尼看的是他后面。
下一瞬,棍棒砸上柯南的后脑勺,久违的脑震荡震晕了柯南的大脑,谁……
男子抱起地上的尤尼,温柔的笑了笑,“小尤尼,好久不见。”
尤尼看了看晕倒的柯南,又看看脸色惨白的男子,同情的道:“叔叔,你好能忍哦~”
男子没有回答,踏过柯南,走进最后一辆轿车坐好,“我们去参加成人礼吧。”
尤尼点了点头,“好吧,虽然爸爸不会开心,但爷爷说了,你也可以去。”
男子抿了抿嘴,没说什么话,把对这世界的陌生感压进心底,攥住尤尼的手就像攥住最后一根稻草。
坐在副驾驶的水无怜奈看着那副容貌,瞳孔缩了缩,“你是……”
后视镜里的那副容貌,水无怜奈在资料里看了无数遍,他不该是现在这幅样子。
素有‘平成时代的福尔摩斯’称号的少年不再年少,眉眼间的沧桑一览无遗,是时光刻下的痕迹,冲动和阳光隐去,有了其父的成熟和稳重。
水无怜奈道:“柯南在哪里?”
男子,不,工藤新一靠着椅子,闭目养神道,“他好好睡着。”
“姐姐,我们是一路的。”本堂瑛祐扯了扯西装上的小领结,“一直都是。”
工藤新一无所谓的点头,偏头看着外面的熟悉街道,眼神就像一个在街头迷路而茫然失措的孩子,惊慌中带着迷茫。
琴酒和兰……陌生又熟悉的自己……
他抚上跳动得极快的心脏,到底怎么回事?记忆好像蒙了一层纱,他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工藤新一低喃的声音弱不可闻,“真是美好,香格里拉的世界。”
水无怜奈复杂的扫了他们一眼,担心的眼睛直直望进小男孩眼底,“瑛祐,你心情不好?”
本堂瑛祐看着车窗外,睫毛颤了颤,“越来越像了啊,她以后成长的样子。”
在看到成人礼的主角穿上的衣服那一刻,翻涌在脑海的,是记忆中的最后一幕,刻骨的恨意和满心的不甘怒吼。
“姐姐,我跟人赌博过一次,那一次,我输了所有。”
——
坐在赌桌上,女子纤细的手指把玩着扑克牌,眼神轻轻扫了下牌上的数字后,浑不在意地推出了所有筹码。
对面的纤瘦男子牙龈咬得出血,不想输的他只能无奈的跟着女子下注。
女子嘴角一挑,放下手,漂亮的牌面令男子脸色苍白,“本堂,你们太幼稚,参与不进金钱与权力的游戏。”
她座椅往后一推,双手搭在翘着腿的膝盖上,身边环绕着成群的黑衣保镖,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俯视着败犬。
“而我,不屑这场游戏。”
本堂瑛祐憔悴的眼里阴霾密布,看着走到门口的高傲身影,恨声道:“你忘了吗?他做过什么。”
女子没有回头,依旧在保镖的护佑下从容向前。
本堂瑛祐捏起了拳头,愤怒的朝着桌面一砸,数不清的筹码落了一地,纷纷扬扬的纸牌在空中飘荡,坠落。
“你为什么要跟那个人合作?难道忘了你们十几年的感情吗?我们经历千辛万苦才换来的和平,你就这样迫不及待的毁灭!”
“和平?”
披着名贵貂裘大衣的女子倏然站住,逆着光,站在阴影里,“本堂瑛祐,美丽的香格里拉已经远去,我们走向了繁华的黄金时代。”
她转身离去,这次再也没有停下,把渴望她回头的人们遥遥甩在身后。
第108章 成人祭:情债
园子设计的成人礼并没有想象中的奢华, 作为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之一,她选择了最适合两人的方式。
铃木宅邸这一片无边无际的烂漫花海,在园子看来, 是最能表达美好祝愿的地方。昔日摇曳的黄金盛景陪伴下, 见证她们从青春走向独立。
成人礼, 分三个部分, 长者对年轻人志愿的祝福、祭拜神社以及一些人际交往的娱乐活动。
用黑泽阵的话来讲, 就像是加入Mafia的欢迎仪式, 表表衷心, 上司洗个脑,还有未来同事的对你的价值评估, 测算好你是背锅方便,还是当垫脚石更容易。
对此, 毛利兰很有喊保镖把他轰出去的冲动, 但一来实力不允许, 二来这人偏偏还真说的有那么点道理。
起因就是今日参加的宾客, 作为如今主要来往对象, 港口Mafia和彭格列等都派了一两位代表人物,以及一些不请自来、来者不善的人。
“黑崎君,你看来……不错?”
毛利兰不意外黑崎一护能找到她,就凭如今媒体的无缝不入, 这是迟早的事。
她惊讶的是黑崎一护的态度,愤怒不再,整个人透着疲惫和沉重, 像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被压进了地底深处。
“兰小姐, 上次的事是我过激了,很对不起。”黑崎一护收敛了多余活力的脸上, 显得沉着,“我不应该向无辜的人出手。”
毛利兰与露琪亚消失的年份对不上,再加上朽木白哉堪称友好的态度,黑崎一护也不该再执着。
而且,代表了露琪亚意志的袖白雪,在保护她。
“不用不用。”毛利兰摆了摆手,“我是托了露琪亚的福才……”
未竟的话,在尸魂界混迹多年的黑崎一护能明白,大家都不用细说。
黑崎一护视线又移向黑泽阵,“至于你,黑泽阵,如果真是露琪亚认为最好的结果——”
他的声音像是从砂砾间滚过,带着痛苦的嘶哑,令听的人心悸不已。
“我会放下。”
黑崎一护说一落,没等黑泽阵开口,便立即走到一边的角落,紧紧观赏着繁花锦簇的盛景,似是在借着这温暖的金色,来慰藉心底的寒凉。
“他很难过。”毛利兰感到揪心,究其根本,是黑泽阵害了露琪亚,而她却在包庇罪魁祸首。
他们都在用着这是露琪亚自愿的借口,但错就是错。
“我不会难过。”黑泽阵淡淡的扫了眼边上,死神代理萧索的背影,在他眸里泛不起半点涟漪。
他转头,目光落到少女精致的妆容上时,微风骤起,“得到与失去,从来都是一个致命题。”
毛利兰拍了拍脸,强行把注意力转回来,“黑崎君应该不单是为了向我道歉吧?”
“没错哦,兰小姐。”端着小蛋糕的浦原喜助走上前,奸商的面容依然在线。
他摇着蒲扇的大叔脸,笑容亲切,好似之前坑他们的事从没发生过一样,“蓝染成为新灵王,在现世搅风搅雨,十番队队长和五番队副队长归入地狱,十三番队队长和副队长相继死亡,加上新出现拥有死神力量的几位……”
浦原喜助遮住笑脸,“哈哈,尸魂界乱得人心惶惶。”
“然后?”毛利兰好奇的动了动耳朵,“你们不可能没有什么作为吧?”
浦原喜助笑嘻嘻的看了看远处发呆的人,“朽木家主提议,迎回灵王是重中之重。”
毛利兰不确定的道:“你的意思是黑泽阵不再是重点,黑崎一护来这里是为了找蓝染的踪迹?”
朽木白哉,毛利兰都快看不懂他是敌是友了啊!论与露琪亚的关系,他才应该是最想杀黑泽阵的人,现在反而在拿蓝染拖延时间?
她是该可怜蓝染成为众矢之的,还是庆幸黑泽阵的债主不追究?
浦原喜助翘了翘嘴,“黑崎一护是唯一拥有真血的死神,抵挡受伤的蓝染大概也不成问题?”
“而兰小姐您的疑惑。”浦原喜助瞟向她身旁的人,“黑泽君,我也比较想知晓一二呢。”
朽木白哉记忆未损的特殊之处,本该最恨黑泽阵,现在看来,居然是在帮他?
不出所料,在两双好奇的眼睛下,黑泽阵的回答照旧,“无可奉告。”
“哎呀,黑泽君就这点很令人苦恼。”浦原喜助笑道,“不过呢,有时候越是想隐瞒,反而暴露得更多啊。”
比如,什么都不在乎的黑泽阵,在‘心’回来后,唯一的特殊改变,只有在一个人身上。
浦原喜助了然的眼神,看得毛利兰头皮发麻。
大叔,谢谢您,她也知道自己的特殊,但她也真的很困惑好不好?
黑泽阵侧过身,迎上浦原喜助恍然的目光,冷冷一笑,“其实,浦原喜助,你的锅背得不冤。”
浦原喜助手摇着扇子顿住,脸上自信的笑容沉下,他背过的锅只有一个,黑泽阵的意思是……
黑泽阵踩人痛点一向很行,“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握的死神,你想探究的太多,有没有可能,反而做了一把推手?”
如同曾经私自将崩玉藏进朽木露琪亚的身体,引起了她灵魂的变异一样,那流魂街十万的亡魂,可少不了崩玉的影子。
为什么一直拥有完美崩玉的蓝染,选在那个时候实验?明明在对抗有哈巴赫,尸魂界最乱的时候,是最有利的时机。
黑泽阵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道:“你沉迷崩玉太深,真的能确定不是崩玉在引导你,诱惑你创造它?”
咔擦一声,毛利兰清楚看见浦原喜助手里的折扇,在抖动的手上折成两半,握住扇柄的人脸色黑沉。
他匆匆的告了别,“兰小姐,我突然想起有点要是,非常抱歉不能参加你的成人礼。”
“你说了什么?”毛利兰看着都忘记隐藏身份,连忙用瞬步离开的死神,纳罕道,“浦原喜助都被你吓跑了。”
黑泽阵嘴角讥讽的翘起,“虽然离经叛道,但他作为死神的责任心也不小。”
每个心存善念的人,都害怕背负起沉重的生命,这一点,黑泽阵看得太多,他们的下场,无一例外。
命运这种东西太可笑,赋予了美好的人格,却又考验着这种美好能不能经受住摧残,走到最后,痛得刻骨,却还要假笑着安慰他人。
“我觉得,这种时候……”毛利兰看着莫名阴冷的黑泽阵,扯了扯他的袖子,“还是别想什么沉重的话题吧。”
【你别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啊!很吓人好不好?】
“我不觉得沉重。”看着她目光中的忧虑,黑泽阵勾了勾嘴角,“因为人基本的同理心,我不存在。”
他的视线越过毛利兰,看向进场处,眼底的杀意若隐若现,“只是在嘲讽,命运的不尽人意,针对的不只是那些正义之人。”
“你真有哲学家的资质。”毛利兰嘟囔道,“难怪人们都说,哲学家都是疯子。”
毛利兰转头,跟着他一起,视线不经意的落下,“大道理一套一套——新一!”
听到毛利兰惊声的叫喊,处在会场中央的人们全部把目光集中在了门口,抱着小孩子的男人,身形消瘦,面色苍白中透着惶惶不安。
他看到不远处惊叫的女子,眼底迸发出巨大的惊喜,似是找到了支柱般,猛地向毛利兰冲过来,“兰——”
“侦探,请收敛下行为。”黑泽阵一把长’枪支出,立马挡住了飞扑的动作,横亘在惊呆的人前面,“对待女子,要绅士。”
一阵乌鸦飞过,看着镇定自若说出这句话的黑泽阵,大家心里都闪过同一句话。
你最不配说这句话啊!
毛利兰更是一下子从惊讶中回神,无语的瞪了眼黑泽阵,神色复杂的看向工藤新一,“新一,你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她熟悉的工藤新一,抛开明显成熟的身材和脸,一腔热忱全部不见,浑身散发的只有颓废、沮丧、畏惧不安。
他是工藤新一,却不是毛利兰认识的工藤新一。
“柯南在哪里?”园子安顿好阿笠博士带队的一群小孩后,赶紧走了过来,跟着问出她们都在意的问题。
不需要问太多,见过两个太宰治的人很能联想一个事,平行世界。他是【工藤新一】。
园子的问话,令【工藤新一】怔了证,“他没事,只是在睡觉。”
【工藤新一】又看向心中的那个人,仿佛看不到枪口的威胁,目光中的情绪热烈而又执拗,压得毛利兰一颗心不断下沉,沉得连吸气都做不到。
【工藤新一】跟【毛利兰】……
“我们不是应该在一起吗?”【工藤新一】道,“在伦敦,你答应了我。”
眼底透出的质问,像是在呐喊,你为什么会跟琴酒这个始作俑者在一起!
黑泽阵扯过毛利兰,看着他轻轻一笑,“名侦探,看清楚周围,他们都知道跟毛利兰在一起的是谁。”
推理界的翘楚,在观察人面部表情很有一套,【工藤新一】自是一目了然,但正因为太过清晰,而无法忍受这巨变的现状。
跟踪了毛利兰和黑泽阵一天,两人亲密的事实冲昏了大脑,而周遭人,居然还半点反对都没有,好似都默认了这个事实?连他自己也是!
为什么?毛利兰不应该是属于工藤新一的吗?
一想到这,【工藤新一】的心就很疼,难以忍受的割裂痛苦,被背叛的痛苦,如潮水一样奔涌而来——
‘工藤,醒醒吧,兰不是你的随身挂件,永远跟在你屁股后面!’
‘我叫尤尼,妈妈是毛利兰,爸爸叫黑泽阵,叔叔,你不要插进来哦。’
‘新一,你走吧。’
……
‘想要跟毛利兰永远在一起吗?我成全你。’
魔鬼的诱惑声如此熟悉,是缠绕了他大半个辈子的噩梦。
【工藤新一】猛地放开绞痛的身体,一把抓住黑泽阵的衣领,眼底的愤怒波涛汹涌,“你说过,成全我跟兰,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嚯——”
一众看好戏的目光中,黑泽阵的脸漆黑一片,“指望你冷静的我,蠢得不忍直视。”
“【新一】!”园子怒瞪着他,气势十足的声音吼得【工藤新一】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园、园子?”【工藤新一】茫然道,“你叫我?”
“你去冷静冷静。”园子指着远处的一桌老人小孩,“他们是你的熟人,相处起来比较简单。”
【工藤新一】犹豫的看了看毛利兰,“可是兰……”
“【新一】,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有什么事之后再谈好吗?”毛利兰声音带着请求,准确的抓住了【工藤】心底的那一丝心软,“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
“可是,你就是兰啊。”【工藤新一】心口又是一痛,想再说些话,却被园子推着往前,“兰——”
“嗯,我理解你很难。”园子把他按到宾客桌上,“现在这种时候,还是乖乖听话吧。”
不知道为什么,【工藤新一】罕见的没有了动静,当真听话的坐在了小孩子中间,眼神木楞楞的找不着方向,看着半空发呆。
这边,毛利兰揉了揉头痛的脑袋,瞟了眼黑着脸的男人,“这都到底什么事?”
黑泽阵冷声道:“你的情债。”
毛利兰缓缓看向他,“你果然知道,一路跟着我们的人是他。”
“你可以猜猜看,这三个礼物分别是谁送的?”黑泽阵充满戾气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真的是很贴心。”
毛利兰愕然,猛地看向小孩子的那一桌,“【工藤新一】、本堂瑛祐、尤尼?”
毛利兰望向另外一桌啃着水果的人,凤梨头的男人朝她调皮的眨了眨,做出的口型想不懂都难。
‘想送【工藤新一】回去吗?我可以提供道具哦,条件是——朽木露琪亚。’
毛利兰蓦地揪住黑泽阵衣领,“说,你告诉我,露琪亚是不是欠了一身情债,给我死神力量,就是为了给她还债来的?”
黑泽阵:“……”
霎时间,空气静止,六道骸脸被水果噎得通红,同为代表的伽马眼神莫测的看向他,【中岛敦】灌了口水压压惊。
“嚯,十代目说得对,东京好好玩。”十五六岁的美型少年蓝波啃着蛋糕,笑脸一垮,“就是里包恩不在,有些提不起劲。”
第109章 成人祭:礼物
在毛利兰都觉得荒唐的话里, 黑泽阵眉一挑,“你这个说法,有新意。”
说着, 撇下晕头转向的她, 走到那群心思不轨的Mafia身边, 声音带着笑意, 眼神却冷漠如冰, “六道骸, 你真是懂我的心意。”
“kufufufu~黑泽君, 我有一颗光明向上的心,很懂得怎么撮合吵架的情侣哦~”六道骸笑眯眯道, “你看,结果不就很好。”
蓝波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虚伪的大人, 十代目说了, 你不能捣乱, 否则, 他不介意把你送到云雀那里被痛打一顿。”
上次扮成毛利兰忽悠云雀恭弥的事,相信他本人一定怀恨在心。
六道骸诧异的睁大了眼,“十代目真大方,把我绑过去, 也不怕彭格列财政真的赤字?”
蓝波无所谓的道:“风纪财团表示,教训玷污他家少爷的苍蝇,钱这种东西都不是事。”
六道骸的脸顿时皱成包子, “罪恶的有钱人。”他现在目标宏伟着呢, 可不想跟暴力狂纠缠不休。
“你现在就在替有钱人办事。”黑泽阵转着酒杯,淡淡道, “有钱了一整个世纪有余的家族。”
“kufufufu~黑泽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复仇者也需要启动资金嘛~”
至于这资金是人还是其他,全看拿到手的究竟是谁。
六道骸将潋滟的酒水倒入杯中,“就像朗姆酒,酒性说烈也不烈,男士女士都喜欢用它做调味呐,最受喜爱,kufufufu~”
黑泽阵眯了眯眼,“我突然有些后悔把你带入组织。”
“kufufufu~晚了哟,你的公主殿下迟早会察觉~”六道骸戏谑的看了眼对面言笑晏晏的一幕,“Merlot的真正含义。”
蓝波撇了撇嘴,扔下勺子转身就离开阴阳怪气的他们,“肮脏的成年人,尽说些蓝波大人不懂的话。”
横竖十代目只吩咐他送礼,礼物送到有关人手里,他就可以撒手不管,随便他在东京怎么玩。
黑泽阵摸了摸下巴,看着沉默的伽马,“见到尤尼有什么感想?”
“我会杀了她。”伽马板着的脸一缓,笑了起来,笑得夸张,“哈哈,在等她回来后。”
“不,你应该收起你乖戾的脾性。”黑泽阵笑着把匕首刺进他的掌心,看着血流如注的伤口,嗓音一狠,“乖乖叫爸妈,女婿。”
伽马面不改色的拔出刀,耸了耸肩,“这得有个前提。”
世上能命令他的人,只有尤尼,真正的大空彩虹之子。
……
毛利兰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与黑泽阵分开后坐到园子身边,神色平静的吃着甜点。
“小兰姐姐,你好漂亮!”步美眨着星星眼,满脸的羡慕,“要是我以后也这么漂亮就好啦。”
“步美,你现在也很可爱。”毛利兰笑道,“长大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步美红了红脸,“谢谢小兰姐姐。”又转头看了看她身后,“柯南呢?他不来吗?”
光彦摆了摆手,“哎呀,柯南肯定又发现什么案子,偷偷跑去调查线索了。”
“不可能。”步美嘟着嘴,“小兰姐姐的成人礼他才不会错过。”
“也是啊,他恋姐情节挺严重的。”光彦看向灰原哀,“灰原,柯南跑哪去了?不会真有好玩的不告诉我们吧?”
灰原哀瞄了眼【工藤新一】,声音极低,低得身旁的小孩刚好能听见,“他身体不好,在家休息。”
“什么——?”步美第一个担心的站起,“那我们赶紧去看看他!”
“不用担心啦。”元太大口大口的咬着蛋糕,奶油糊了满嘴,“小兰姐姐都出现在这里,肯定病得不严重。”
步美神色还是有些紧张,“柯南他……”
光彦凑到她耳边道:“你忘了?我们准备……”
步美一愣,纠结的坐了下来,“也对,我们不能离开。”
毛利兰好奇的看了看这又在筹谋什么计划的侦探团,又把目光转向挨个给他们夹小蛋糕的小女孩,“尤尼,你们玩得很熟了啊?”
尤尼转头,笑吟吟道,“妈妈,他们是尤尼的新朋友哦。”小手放下儿童刀叉,扑过来,“帮尤尼一起准备了惊——”
“啊,尤尼,我们去玩吧!”光彦大声道,“这里那么漂亮,去摘几朵花送给小兰姐姐,她肯定很开心!”
尤尼:“?”
“对对对。”步美也一把扯过尤尼,拼命向她挤眼睛,“尤尼,要给小兰姐姐最棒的礼物呢!”
“小兰姐姐,我们先去玩了啊!过会儿就回来!”元太抱起尤尼,一个箭步冲在前面,后面搭着两个向她招手告别的小尾巴。
“小兰姐姐,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一溜烟跑没了身影,灰原哀冷静的道出这些小孩的心思:“他们准备了惊喜节目。”
园子撑着下巴,“他们很喜欢小兰你啊,不枉费你照顾一场。”
毛利兰心里一暖,小孩子的喜爱是世界上最单纯的感情,但也最容易被利用,想到这,神情变得复杂。
她想到一个问题。
山田花太郎从未提过尤尼的名字,只是承诺会帮忙寻回彩虹之子,而彩虹之子不单指尤尼。
尤尼简单地回答出现的原因,是她先入为主的认为小姑娘是山田花太郎带上船的人。
尤尼不是尤尼,最好的证明便是,伽马距今为止,这么长时间,一次也没有找过来,而今天,一点眼神也没有分给她。
尤尼,你是谁?
毛利兰端着茶杯的手一颤,拥有彩虹之子的特征,小孩子、【工藤新一】的熟悉、黑泽阵的厌恶……
这时,布置在宾客中央的舞台走上去了四个小孩,为首的小姑娘举着小话筒,捻起蕾丝裙边转了个圈,软糯糯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念着稿。
“亲、亲爱的爸爸,妈妈,在这个特、特别的时候,尤尼送给你们一首歌,尤尼最喜欢的歌,很多很多哥哥姐姐一听到这歌就高兴起来。”
她领头,带着三个满心祝福的小孩,在舞台上放声歌唱,儿童稚嫩的嗓音透着欢快,却一下子引起了人们紧绷的神经。
“乌鸦为什么在啼叫
因为在山上面
有七个可爱的
小乌鸦呀
好可爱啊,好可爱
乌鸦啼叫着
……
不停地啼叫着
山里的那个老家
不妨去看看啊
圆瞪瞪的眼睛
多么好的小乌鸦啊”
【工藤新一】恍惚着看着台上的景象,悠扬纯净的歌声一下子惊醒了他,“乌丸莲耶。”
【工藤新一】想起来了,昏过去的最后一秒,曾经杀死过的老人,笑着把一柄枪放在手心,亲切的语言却冷得他全身抖个不停。
“【工藤新一】,武器在你手上,将它指向谁,选择权在你。”
【工藤新一】惊恐的眼神倏地一扫,周围陌生又熟悉的人全部映入眼底。
台上歌唱的小孩,满脸欣慰的阿笠博士,享受听歌的园子,看着女朋友红脸的京极真,还有……对他微笑的兰?
本堂瑛祐握住他轻微颤动的手,“【工藤】,我们的目标还在吧?”
【工藤新一】眼一沉,“我记得。”
正如他曾经对兰说的话一样,即使是最亲近的人犯了错,他也要将真相贯彻到底。
这就是侦探,可是……
毛利兰饮了口茶,“侦探只需要推理出真相,他不是救世主的代名词。”
“还有小瑛。”毛利兰偏头,蓝紫色的眸子就像一下子看清他们心底的想法,“你信不信,我一声令下,你姐姐就能当场自毙。”
水无怜奈笑容满面的挤开园子,将面前掺了料的饮品随口饮下,神色如常的继续品尝着点心。
本堂瑛佑尖声站起:“姐姐——!”
毛利兰凑到惨白了一张脸的小男孩耳边,悄声道:“没有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动园子。”
以平行世界的观点,来揣测这个世界的走向,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工藤新一】、本堂瑛祐、尤尼,都在佐证一件事,黑衣组织拿到了能穿行平行世界的玛雷指环,彩虹之子在他们的那个世界。
但是,有一点绝不可能,六道骸不会把玛雷指环交给一个做人’体实验的黑衣组织。
琴谱传递的消息……“本堂瑛祐……”
【与平行世界融合的产物,以这个世界的身体,承载的是另一段记忆,他本来的记忆已经被抹消。】
【P计划,Parallel universes的简称,平行宇宙。】
黑泽阵朝着她举了举酒杯,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讥讽。
【他们想你过去,救回彩虹之子,从‘铃木园子’手里。】
毛利兰猛地看向低头不语的【工藤新一】,“你有话告诉我?”
【工藤新一】声音嘶哑,“十年前,在十字路口分崩离析的少年少女,是我们。”
园子瞬间踢开桌椅,一边指着向日葵花海对面,一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不会想说,【她】跟我一样,有在那里整一块墓地的想法吧?”
“那是我们都无法面对的现实。”
“【工藤新一】!”园子猛地扯住他,暴怒的眼里全是红色,“你怎么敢——!”
毛利兰赶紧拦住她快把人勒死的行动,“园子,冷静!”
京极真也抱着张牙舞爪的她,不让她扑过去,“园子,我们这里还有救,有救。”
“救个屁!今天我不揍死他,我就不叫铃木园子!”
“成人礼啊,今天可是成人礼!”
“狗屁成人礼,办葬礼得了!【工藤新一】的葬礼!”
第110章 成人祭:节点
乱做一团的青梅竹马, 尤其是被夹在中间脸色难看的名侦探,都叫黑泽阵多日的戾气得到了一个最好的疏散口。
【工藤新一】,你注定要为年少的愚蠢付出代价。
“kufufufu~黑泽君, 你焉坏焉坏的啊。”六道骸眼尾一跳, “不担心你的公主了吗?”
黑泽阵瞄了下面前的两人, 将一杯烈酒彻底下肚, “你们也一样。”
烈酒入肠, 灼烧的滋味不觉难受, 反而更增添了眉间的畅快。
黑泽阵微不可察的暗沉目光落在【中岛敦】身上, 真是可怕,你得罪了算计人心的鼻祖, 蓝染忽右介。
一步一步,都在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 自以为的报复反而落在棋盘预定好的位置。
“蓝染忽右介, 我得感谢你。”黑泽阵冷硬的脸上, 残忍的笑容一闪即逝, “还给我自由。”
崩玉的拘禁只有崩玉能解, 同样,世界的压制亦只有成为其中一部分的灵王能冲破。
【中岛敦】道:“你在愤怒。”
伽马斜了眼面部表情有些‘灿烂’的人,“你是我见过最能忍的人。”
黑泽阵敛了敛眉,对着同样灿烂的六道骸笑了, “越疯的人,越能忍。”
在一群人进行着‘轻松和谐’的交谈时,毛利兰才安抚好暴跳如雷的园子。
“【工藤新一】, 你!”园子哆哆嗦嗦的指着他, 一副心疾要犯了的样子。
“冷静,冷静。”京极真只得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那跟我们这边无关啊。”
半懂的阿笠博士也跟着打圆场,“对对对,新一这小子现在还在家里好好躺着呢。”
乖乖哦,新一,你要被平行世界的自己坑死,平行世界啊!
阿笠博士已经不知道该先震惊那个世界的事,还是该激动科学的又一大发现。
……
好说歹说,园子才被京极真拉倒一旁好好哄着,毛利兰这才有了空闲把视线放到一脸任打任骂的【工藤新一】身上。
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感受,经过短时间的观察和交流,毛利兰大概理清了平行世界与这边的不同发展。
【毛利兰】逝于花样年华的十七岁,在一次‘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绑架案中,不平常的是主谋,黑衣组织。
园子接受不了【工藤新一】的错误,与他闹翻后,继承铃木集团,接手了乌丸集团的遗产,开启了与财阀们的金钱追逐游戏。
APTX4869即使致死率高,也架不住青春的诱惑,它的面世打破了平衡的局势,东京成了快肥肉,各国和各大组织都想来咬一口。
毛利兰看向对面的两人,不得不怀疑是乌丸莲耶或蓝染作梗,将他们带到了眼前。
改造后的本堂瑛祐不遗余力的想杀‘未来’的肇事者园子,愧疚的【工藤新一】不会伤害园子这点毋庸置疑,只是为了传递平行世界的信息?来挑拨现在‘和谐’的关系?
毛利兰稳了稳心神,指尖掐进嫩肉里也没发现。
【琴酒】相继杀了【毛利兰】、【妃英理】和意图报复的【毛利小五郎】。
他是主谋,主谋却又以药物诱惑想救爱人的【园子】。因为【京极真】为从铃木集团的竞争对手中保护【园子】,中枪成为了植物人。
平行世界残酷得令人胆寒。
【工藤新一】不敢看面前人的脸,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稳,“犯罪率急剧飙升,每天都有数不清的市民横死街头,权力的掩盖下,东京成了人间炼狱。”
毛利兰摇头,“【新一】,你为什么认为我能帮你?找上【园子】不是更快捷吗?”
毛利兰相信,纵然毛利家的事使得两人之间生了龃龉,重情义的【园子】也不会一点友情都不念,彻底抛却善良的一面。
“十年来,她一直不想见我。”【工藤新一】眸子暗了暗,“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跟‘死而复生’的琴酒搭上了关系,帮他脱罪,助他坐上黑泽集团的高位。”
黑泽集团,即为改名后的乌丸集团。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等他们看到APTX4869在权贵间‘上市’,才惊觉【琴酒】的复活。
琴酒……
“你爸妈等着你。”脑海中翻来覆去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到了身后,嘴角挂着的笑意似是宠溺又似讥诮,“见完他们就该去神社了。”
黑泽阵自在得像看不见毛利兰难看的脸色,拉着她起身,“跟成人礼无关的事先放一边。”
毛利兰僵了僵身子,强行忽略背后针扎的目光,摆出欢快的笑脸来迎接爸爸妈妈。
“笑得真难看。”黑泽阵的话依旧刺人。
毛利兰笑容不变,声音却像从牙齿里挤出来一样,“你最好庆幸我的猜测错误。” 一抽手,转头拥抱上一脸欣慰的妃英理,“妈妈。”
黑泽阵看了看空落落的手,轻笑一声,敛下的眸子里是化不开地浓稠,毛利兰,是你先招惹他。
妃英理看了看态度沉稳的他,又看向难得带着撒娇意味的女儿,笑了,“小兰也长大了,妈妈也放心了。”
“再长都是一个不懂尊老的小屁孩。”毛利小五郎不爽的插嘴,“管东管西不说,选人眼光是真不怎么样。”
“嗯?”妃英理凌厉的眼神扎了过来。
“爸爸?”毛利兰眉头一扬。
毛利小五郎缩了缩头,脖子一梗,“好好好,你长大了,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好,不要回头哭着跑回来叫屈,丢我名侦探的脸!想我毛利小五郎一世英名,破案、追击犯人样样精通,名下崇拜者无数……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暴力、在老爸头上翻天……”
【哈哈,以后忙着工作,应付上司,我喝酒的机会是越来越多,我要彻夜研究赌马比赛~彻夜狂欢~美女,我来啦!】
毛利兰:“……”
“皮果真是痒了。”妃英理深呼吸,不想在今天来一出手刃老公戏码的她,努力做出个大大的笑脸,“小兰,猪说的话我们怎么听得懂呢?”
毛利小五郎眉一怒,刚要反驳,就被妃英理一拳头正中腹部,“嗷——”
妃英理甩了甩拳头,“真吵,宰来吃了吧。”
毛利小五郎怒道:“你这个疯——”
“爸爸,你再开口,今年一点酒都不用沾了哦。”毛利兰无辜的撅了撅嘴,“黑泽阵念了很多次,希望你身体健康。”
毛利小五郎脸一青,看了眼对他‘和善’微笑的男人,你TM屁的身体健康!分明是想看他难受得打滚的凄惨模样!
女儿敢这样说,这人绝对干得出命人时刻盯梢,不让他有一点靠近酒的机会!
“小兰——”毛利小五郎瞬间不要脸的抱住女儿大嚎,“爸爸的乖女儿!我知道你最懂爸爸的拳拳爱女之心!爸爸最舍不得你长大,离开我啊!”
【快结束,我已经预定好明晚的庆祝酒会了,妃英理一走,立马赶场。】
毛利兰:“……”
爸爸,不会这几天被妈妈管得快憋不住了吧?
“女儿呀!”毛利小五郎夸张得鼻涕眼泪都快掉了出来,“爸爸忍痛放你的手,去见识成年人的精彩、啊呸,悲惨世界,是经历了多少思想斗争你知道吗?男人啊,都是禽兽,女人,都是磨人的小妖,恩不,是什么?算了,总之,你要小心啊——”
毛利小五郎一脸正经的握着她手道,“好孩子,你该长大了。”说着,眼珠子转了转,“顺便提一嘴,衣服真难看。”
妃英理一个棒槌落到他头上,牵起女儿的手走在前面,“别听你爸的胡言乱语,很漂亮,衬得我女儿更美了,说起来,这是园子选的吧……”
毛利兰笑着跨过地上抱头乱叫的人,“是啊,我当初一眼就……”
眼前一个阴影罩下,毛利小五郎啐了一声,“没看我女儿心情不好吗?禽兽!”
黑泽阵睨了他一眼,跟在自家别墅一样悠闲,“你宝贝女儿跟我这个禽兽在一起。”
毛利小五郎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瞧着前面自信的背影,眼睛里有着迷惑,“我见过你,抱猫的人,戴安娜。”
一个阴沉的黑衣服男人,跟路边的一只猫大眼瞪小眼,而后交给到了一个叫戴安娜的英国贵妇人,那满脸的凶神恶煞吓得贵妇人道完谢转身就溜。
令他大开眼界的一幕,毛利小五郎印象深刻,他想了想,“那一年,我女儿十六。”
好啊,不会从那个时候就盯上他女儿了吧?
黑泽阵瞥了眼脸色一瞬间空白的【工藤新一】,意味深长的道,“这就是命运。”
“扯屁的鬼犊子!”毛利小五郎不屑的哼了声,去追上妻女,“狗屎一样的命运!”
“【新一】?”阿笠博士担心的看着他。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工藤新一】失魂落魄的道,“为什么会这样?”
灰原哀道:“世界不同,有些细微的差别也不奇怪。”
【工藤新一】咬着泛白的嘴唇,摇了摇头,那很重要,是他和兰感情的开端。
英国皇室夫人戴安娜的猫,应该是叔叔找到,而后他们才受到了邀请,去往伦敦。也就是在伦敦,他跟兰走到了一起。
细微的差别,带来的却是事情的天翻地覆。
……
挽着爸爸妈妈的手,感受着上面温热的温度,耳边是他们与铃木伯母伯母等人嬉笑问候的声音,毛利兰的心安定了下来。
她的世界不同,她在乎的人都活着,黑泽阵也不会不在意她的感受。
平行世界,【毛利兰】和【工藤新一】16岁确立关系,那个时候,她在做什么?
因为是对【工藤新一】意义很重要的事件,他记得非常清楚,连带着毛利兰也探知到不少,准确的时间、地点、人物和起源。
毛利兰的思绪渐渐飘到那天,刚跟新一抱怨完他一直不露面后,愤愤不平的她走在回事务所的路上……
一阵熟悉的琴声惊到了她,是毛利兰最喜欢的《月光》。
阴暗的小巷里传来男人充满戾气的声音,淡金色的长发挡住了他的脸。
‘我以为你要猫,是想我扒皮抽骨,给你当下酒菜。’
‘我怎么不知道一个恶贯满盈的人,居然有这闲情做好事?把命令浪费在这上面。’
‘记住,你能命令我的机会不多,这是第二次,父亲大人。’
毛利兰脚步顿了顿,父亲大人……乌丸莲耶是黑泽阵的父亲——!
铃木史郎发话了,“园子,小兰,父母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参拜神社的路就需要你们自己走下去了。”
铃木朋子笑着拦下两位陪路的男友,“知道你们不想分开,但女孩子的一生,也是需要自己独立的哦。”
妃英理也道:“一味抓太紧,容易产生矛盾,彼此的信任和理解,才是走下去的支撑。”
“英理,我总感觉你在内涵我。”毛利小五郎撇了撇嘴,瞪向两个大男人,“听到没有,放手!”
京极真呐呐的放开园子:“哦噢,好。”
黑泽阵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红柱搭建的恢弘神社皱了皱眉,侧过身的动作表达了同意。
毛利兰看着这高耸入云的山路,汗颜,真要靠自己走上去?她知道长大过程不容易,园子你也不用这样来表现其中的艰辛吧?
毛利兰扯了扯她的振袖,“园子……”
铃木园子瞬间回神,看了看好友欲哭无泪的脸,翻了翻白眼,众目睽睽下,掏出个遥控器,“现在,是科技时代。”
拇指一按,一辆宽敞的豪华观览车顿时降下,铺着绒毛地毯的空间,桌上酒水、零食、点心样样不缺,电视、沙发等家具家电应有尽有,整个一奢华极尽享受的地盘。
园子正色道:“对神明,我很虔诚。”
放手让女儿干的铃木夫妻:“……”
毛利夫妇:“……”可以收回前言吗?他们也想去参观、不是,拜拜神。
黑泽阵很是应景的鼓了鼓掌:“慢走,你的虔诚相信那位神明会很感动。”
毛利兰:“……”
有种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