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八)
见毛利兰剧烈波动的心一下子缓解, 白兰禁不住询问,“黑泽君,你那小弟都不会怀疑发短信的人?”
“惜命, 不敢质疑。”黑泽阵并不知道此人, 但不妨碍他根据短信分析性格。
老实说, 毛利兰在平行世界的经历不可谓不精彩, 尤其是那遇到紧急情况, 展现的惊人行动力。
本能的决断, 加上后天培养的技击, 无懈可击。
黑泽阵面无表情的看着毛利兰缓下来休息,抚了抚座椅的扶手, 在心底淡淡的加上一个词。
胆怯。
他从易受情感影响的少年时代走了出来,思维变得成熟时, 心越来越硬。
毛利兰回到了和平时代, 她强行与世界竖上的坚冰在融化, 变得软弱。
他不再是唯一一个能影响她的人。
黑泽阵垂眸, 半响, 抿了抿唇道,“快了。”
剥开最后虚壳的时候,还能剩下什么,他总会明白。
涅茧利以为黑泽阵是在对他说话, “确切的说,十年火箭炮的时间效应,将将消失。”
语毕, 拍卖会的客厅里, 毛利兰疲乏的身影一屁股坐回原来的位置,全身湿哒哒的十三岁尤尼出现在旁边。
伽马的惊声中裹挟着焦灼:“尤尼!”
尤尼消失的一瞬间, 伽马心脏差点骤停,要不是脑袋里绷着的那根弦,一直在告诉自己平行世界四个字,他恐怕要再次疯掉!
伽马慌张的给尤尼擦拭着,“怎么弄成这样?你们刚刚——”
尤尼摇头,“我在十年前,睡在一个充满营养液的玻璃容器里,除了湿润,没什么感觉。”
阴冷潮湿的逼仄感,差点以为自己又被抓的绝望来袭时,想起最后一刻被抱住的场景,毛利兰应该跟她在一起。
恐惧、害怕、脑子里关于这里的记忆也一并涌上,她为什么要一直撑下去?
疑惑一起,僵硬了的脑子也嘎达嘎达转动起来……
对,她想起来了,有希望,十年后有人来救出了她,她们去了里包恩叔叔他们在的那个世界……
批了个外套的尤尼抹把脸,简短道,“十年火箭炮,我去了十年前。”
【谢谢,兰。】
尤尼嗓音微颤,携着复杂难辨的心绪,真诚的感激着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毛利兰笑容灿了灿,心怀善意的人自然也希望别人对自己也心怀善意。
纵然只是一点点,这也会让毛利兰感到由衷的温暖。
“我跟十年前的尤尼去了趟平行世界。”毛利兰的视线移向伽马,“应该是由某种技术与白兰能力的结合所促成。”
毛利兰低头,手上仍握有回来时,下意识往前一抓,抓到的纸。
传单……
【两分钟后,右前方一米,只碰你要带的人。】
“谁要去平行世界?”
“我。”
“我跟尤尼一起!”——
【平行世界】——
这次毛利兰三人出现的地方就很正常,安静,空无一人,还没有摄像头。
毛利兰和十三岁版的尤尼都松了口气。
伽马却是有些窘迫,“这里不是男厕所,不好吧?”
两个女孩子同时幽幽的望过来——
伽马立即正色道,“这样很好,方便又安全。”
忽然,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在逼近,毛利兰和尤尼迅速把伽马塞进厕所的一个隔间内,两人一起躲进隔壁。
“晦气,今天出来玩,居然发生了两次谋杀!”
“你比我好,我就在鬼屋,一阵阴风把我撞得跌在死尸上,差点吃了满嘴混着福尔马林味的番茄酱,那滋味,你懂吗?”
“……你是比较倒霉,不过你去鬼屋有这个结果也是预料之中?”
“别提了,我不就是听同事们都鼓吹这里是全国最吓人的鬼屋,不相信,想来求证而已啊!”
“你胆子真大,除了想求刺激和发泄的人,很少人愿意去,那里大部分都是真的尸体啊!”
毛利兰和尤尼同时顿住。
“反正都死了嘛,又没有真的鬼,哪知道……”
“算了算了,你啃两口吃不了多大亏,都是些被处理过的无菌尸体怕啥?”
“可是恶心啊,想想都是些干了什么坏事的死刑犯,我胃难受!”
两个装扮时髦的女子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理了理妆容就走出了厕所。
“兰,她们说的……”
尤尼犹豫的看向毛利兰,得到她的点头后,脸色煞是雪白,这个世界变得这样凶残?
毛利兰犹记得初到鬼屋,就被里面浓郁的血味和真实的人体惊到,不然怎么会在看见它们动了时,被吓得六神无主?
曾经的假道具变装饰,真道具变真尸,惊慌失措跑出鬼屋,还没理清缘由,又被谋杀案绊住。
“我们需要查查这个世界的一些基础常识。”伽马整了整衣领,转向尤尼,“首先,得去先换身衣服。”
尤尼的衣服带着潮湿,必须要换。
伽马道:“你俩在这里等等,我去买身衣服,很快回来。”
伽马确实很快,每过十来分钟,就带着衣服回来。尤尼赶紧换上,谁知道在这个陌生世界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尤尼看着镜子里鼓起脸做自我安慰的毛利兰,眨了眨眼,“有必要这样?”
毛利兰严肃道,“一个人见过我可以是长相相似带来的错觉,但不能让其他人也看见这样的我。”
镜子里过于秀丽的脸和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打扮净爽得中性,但笑容一露,整个一完全的毛利兰。
毛利兰沉重道:“我得加深元太‘长得像’的错觉。”
游乐园接连遇到熟人的事实告诉毛利兰,带着这样一张脸,迟早要碰见。
伏特加会对监控做模糊处理,看不出里面毛利兰惨白尖叫的脸与以前一模一样。且不同经历带来的影响,也加大了与17岁的她的区别。
毛利兰有可操作的空间。
“可是……”想起这个世界的毛利兰,尤尼踌躇着,“你确定?”
照着镜子的毛利兰肩膀顿时一垮,刚鼓起的勇气泄了泄,“我又没见过她。”
毛利兰仅有的认知就是,她与新一谈恋爱,17岁死亡,杀了或杀过乌丸莲耶?
毛利兰把头转向尤尼,“你见过她吗?”
“毛利兰?”尤尼有一瞬间的恍神,“大火烧得很热,毛利兰向乌丸莲耶开枪,黑泽阵杀了她,乌丸莲耶带我回到了原来世界。”
再次听到这件事,毛利兰懵了懵。
尤尼蓝色的眼睛看着毛利兰,怔怔道:“你们很像。”
毛利兰:“?”
尤尼拍了拍毛利兰的脸,“你笑一笑。”
这什么要求?
但看着尤尼认真的神色,毛利兰还是扯了扯脸,露出个不自然的微笑,“这样?”
“行了。”尤尼重重拍了下毛利兰的肩膀,“你少笑,表现得越冷越好,在十年时间的加持下,他们大概会觉得你就是长得像的一个人。”
毛利兰抽了抽嘴角,这什么奇葩认知?当初她刚扮演Merlot,也常常笑啊,那群人不也没怀疑。
尤尼无奈道:“我就随便提个建议,陌生人不都这样吗?万一撞上了呢。”
【你笑容太亲切了。】
“有吗?”毛利兰对着镜子照了照,半天没看出来,干脆放弃,“这时候,我要是有贝尔摩德的本事就好了!”
直接易容多棒,不用因为这张脸,绞尽脑汁编自己的身份,伪造来历。
等等,伪造?
这她熟悉啊!
尤尼不就是灵感来源吗?
毛利兰目光灼灼盯着尤尼的样子,令后者冷寒。
“尤尼~”毛利兰笑嘻嘻的语气,可疑的带上了俏皮,“我接受你的提议,简直不要太棒!”
尤尼搞不懂毛利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直觉告诉她不要多问,“……”
厕所的交谈没超过十分钟,出来时,厉害的伽马已经找来了三部手机,交到她们手上,也一并拿到了想要的资讯。
伽马提起鬼屋的事,“我上了下网,鬼屋的尸体可以在政府允许下投入。”
尤尼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判断,她对政治不敏感,但心里本能的排斥。
毛利兰蓝紫色的眸里同样迷惑不解。
“七年前,国际新条例推出,并得到各国赞同,相继出台了这一项政策。”
伽马皱起了眉,“经由社会公众广泛认可并考取了执照的侦探、刑警查清犯人罪行,司法公开审判为死刑的犯人,将剥夺其人的权利。”
说到这里,伽马加了一句,“侦探、刑警必须实事求是,不得因个人原因包庇、歪曲罪行,否则将承担与死刑犯同等的恶果。”
毛利兰:“死刑犯的恶果?”
伽马道:“犯下重罪的死刑犯,将交由医科大学或权威研究中心,成为合法的研究材料,用他们仅有的命去向社会赎罪。”
尤尼听得一惊,“这好吗?” 她不喜欢人体研究,但死刑犯又好像……
合法研究材料?
毛利兰听得陌生又耳熟,拂去心底的不适后,问道:“鬼屋的尸体……”
伽马随后道:“死刑犯研究后,所剩下的尸体,经黑泽制药‘消菌’处理,可售卖给对国家有贡献的大型企业,在做好备案后,可将其投放市场,很多鬼屋、影视剧等的尸体大都来源于此。”
尤尼大把日子都没接触过外界,不懂这些,“不会有不好的影响吗?”
“很难说。”伽马摊了摊手,“我评判不了。”
他们都不是政治方面的人才,这种涵盖整个社会法律和人性方面的事,需要综合的因素太广。
光是死刑犯的判定,伽马都有上百种插手其中的办法。
毛利兰也明白点:“国家的政治领导层、侦探的性格喜好等等,人性是复杂的,公正的维护从古至今一直都在进行,真正的公正很难,而且……”
“尸体的处理方式。”伽马叹了口气,“投入市场,也就有了人们活泛的原地。”
尤尼:“……什么?”
毛利兰举个例,“比如当市场上尸体众多,人们能分得清那具尸体是真正的死刑犯吗?不明身份的人有很多,整容的方式也不少,不是所有人都能记清每一位死刑犯的各种特征。”
谈完这个,大家都烦杂起来,乌丸莲耶纵然不在这个世界,但也在这个世界处处留下阴影。
毛利兰不由得深想,园子和琴酒在这里面出了几分力?
伽马忽然道:“你那三个小孩子是现在去找?”
尤尼也抬头看着毛利兰。
“我知道他们在哪里。”毛利兰想起这个就头痛,铃木家的自尊心怎么就那么重?但转念一想,似乎也有可行性?
毛利兰摸摸下巴,“现在他们被警察围着,我们先去外面等。”
三人来到游乐园门口,天色快要暗沉,饥肠辘辘的小孩们走出游乐园,就迎来了惊喜。
“姐姐!”
“小兰姐——”
铃木一郎脱口而出的尖叫被毛利兰捂住,“一郎,直接叫姐姐。”
毛利兰叮嘱三个小孩,“你们记住,千万别对任何人说我的名字。有人问,你们就说我叫Merlot。”
小烨子无所谓,她从不叫人名,除非审讯。
铃木二人眨巴眼,“为什么?”
毛利兰严肃道:“这里不是我们的世界,而且还有与我们一些人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们有些身上有麻烦,让别人知道,我们也会很危险。”
铃木二人继续眨眼,“我们世界?”听不懂,这本来就不是他们世界,这是未来世界啊。
毛利兰道:“这个世界另——”
伽马打断她,“你们只需要记住,我们身份保密就行。”一解释,就容易没完没了。
毛利兰一顿,“对,保密。”
铃木他们乖乖点了点头,“那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毛利兰呆了呆,随后有些吞吞吐吐道,“我们在想办法,等确定了就能送你们回家。”
铃木他们要回的是百年前,乌丸莲耶是怎么做到从这里到另一个世界的百年前啊?
玛雷指环应该只是穿越到平行世界,与时间无关。
方法要在这个世界找?
忽然熟悉的拉扯感传来,毛利兰惊得叫住大家,“铃木,小烨子拉住我!”
“姐姐——”
惊叫声过后,星光璀璨的游乐园一角,三个大人原地消失,只剩下三个小孩子荒神的看着彼此。
“他们……”
“回去了。”
这一离奇的一幕,被一个藏在草丛里的蓝发蓝眸小孩看在眼里。
“找到了,妈妈。”——
“第一次,她待了半小时左右;第二次,一个小时。”涅茧利激动的敲着键盘换算,“确定完毕,两个世界时间差的比例约为1比5。”
黑泽阵这次没有将心放在实验上,墨绿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画面里三四岁的小女孩,“克隆体。”
乌丸莲耶都没能成功复制的克隆体。
第142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九)
手中一空的感觉传来, 毛利兰就知道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容易。
他们可以去平行世界,也能从平行世界带东西回来。但唯独铃木他们三个小孩子没法从另一个世界带回来。
时间不对。百年与十年火箭炮带来的时间差距太大,两者的相差太远。
毛利兰看了看四周, 数个小团体围着渺茫的火光聚拢, 剧烈音乐下, 人群中大喊大叫的声音断断续续。
“……画像……三十万……”
“…123…五十……”
“你抢……”
“……维多利亚皇冠……在……”
“哈哈……傻不傻……”
毛利兰捂了捂耳朵, 嘈杂的声音都快逼出幻觉了吗?
尤尼扯了扯毛利兰衣角, “他们不在这里?”
“嗯。”
“不止。”伽马声音诧异, “我们同桌的他们都不在。”
毛利兰顿时抬头望去——
隐隐约约的黑暗中, 原本他们一桌人做的地方变得空荡荡,Xanxus、川平大叔, 以及那个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酷似儿童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毛利兰甩了甩昏沉沉的脑袋, 连续两次眩晕带来的副作用令她难受。
他们, 这是去寻找神秘指环的持有者?
不等毛利兰思索, 黑泽阵这该死的声音, 又在脑海中放大。
【立刻, 78号桌,这一回,你可以呆三天。】
毛利兰他们消失的同时,一墙之隔的监控室里, 黑泽阵切换着电脑画面,随着每个监控摄像头都一一被看完,他冷峻的眉也越皱越紧。
“一、二、三、四……”白兰一一数着, “黑泽君, 变黑的摄像头在增多啊。”
涅茧利拍桌子,“照这样的速度下去, 不到十分钟,拍卖场的摄像头就会全没用!”
“哈哈,他们三个在里面东张西望。”白兰指尖点了点画面里的人,“显然是其中有人想把监控破坏,免得你打扰他们行动呢。”
高明的黑/手党做事,不想留下后患。
白兰若抱着胸,瞅瞅,“黑泽君,他们都不是你雇佣的人?”偏头看着沉思的男人,讶声道,“三十年前的指环你不是最终得主?”
三十年前的拍卖会在黄昏别馆,现场受邀参加的人中,活下来的就只剩黑/手党部分精英。
而仅存信息下,身为死神的黑泽阵曾出现在黄昏别馆,并与别馆主人有过短暂的交流。
所以,里世界的人都暗自猜测,这次活动举办人也是那枚指环的最终得主。
“现场很多人都死于幻觉的自相残杀。”白兰眼睛微微张开,“黑泽君,你当时没动手?”
“想太多。”黑泽阵眼睛眯了眯,“白兰,你似乎一直有种错误的认知?”
暗含嘲讽的一句话,白兰疑惑,“你的斩魄刀有这个能——”
忽然间,白兰脸色一变,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
涅茧利看着白兰的精光也亮得惊人,“认知偏差?”嗓音中的笑意愈发渗人,“哈哈,白兰·杰索,”
“——我们可是死神。”
长长的静默,狭小的房间里,两双不同色彩的眼睛,莫名令白兰心里浮起不好的预感。
兀的,白兰破口笑了笑,“哈哈,我穿梭的世界有点多,记忆混乱了些。”
真是不能放松一点心神呢,稍不注意就被人抓到把柄。
黑泽阵盯着监控画面的眼睛看了过来,淡声道,“我相信。”
相信白兰·杰索原来记忆中的死神,能够影响活人,就像那个不男不女的朽木露琪亚。
也相信白兰·杰索会全心全意配合他们穿行平行世界的计划,以期拿到玛雷指环。
“白兰,我现在心情不错,可以解答下你的疑惑。”黑泽阵瞟了眼监控里的人,嘴角一翘,“三十年前的黄昏别馆,我的确去见了位熟人。”
黑泽阵悠哉悠哉的摇着椅子,“我们简短的达成了一个合作,给了彼此最想要的东西。
“我接受他三个命令,而他替我做一件事。”
黑泽阵的斩魄刀在手中出现,倒映着他的眼睛,“如今,他已经替我完成了这件事。”
“毛利兰?”白兰惊了惊,“他带的她出现在这里。”
野兽一样凌厉的眼睛看过来,白兰笑脸僵了僵,“黑泽君,你不怕他提过分的要求?不怕风险?比如你的拍卖会和那枚指环?”
“呵。”黑泽阵手中的斩魄刀一晃,一把锋利的小刀立即插到监控显示器上,瞬间炸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我的设备!”涅茧利心痛的尖叫。
“废了的东西我不需要。”黑泽阵冷冷的笑了笑,“五分钟后,再次启动十年火箭炮,这次最大火力,不要停。”
涅茧利眼睛瞪得就像乌贼那么大,“按照存量瞄准所有人,只能使用三次。”
“一次一周,时间足够了。”黑泽阵道,“我倒要看看,他会找谁做诱饵,谁做乌鸦。”
“你要进去?”白兰看着黑泽阵起身的动作一愣,“不是全封闭形式?”
黑泽阵再次用嘲讽的眼神,上上下下的看了看白兰,随即用毫不留情的动作打击他,“你果真没用过肩膀以上的部位。”
死神的身形穿过墙壁,轻松到达另一边的混乱又漆黑的现场。
白兰气得咬了咬牙,“难道他一开始就在现场准备了义骸?”
“这位七的三次方持有人之一,你是真的不了解尸魂界?”涅茧利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有一种东西,叫做‘便携式义骸’。”
白兰:“……”
此时的JUKE酒店十七楼,安排给朽木露琪亚的房间,走出一位戴着四方形眼睛,温文尔雅的棕发男人。
棕发男人走到其中一扇门前,穿了进去。
整个房间只打开了一盏书桌前的台灯,昏暗灯光下,黑发男人慢悠悠关上正在写的笔记,转过身看着不请自来的人。
他道:“蓝染忽右介,进门前,请敲一敲门。”
“你来我的世界难道还问过我?”蓝染自顾自的找了沙发坐下,“说说吧,死了的你怎么活着来到这个世界?”
乌丸莲耶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蓝染的笑容深了深,“Silver Bullet,It\s ture。”
“能让人死而复生的银色子弹?”蓝染抬眼,“你最后成功研制了出来?”
“是啊,那是幸运女神第一次眷顾我……”乌丸莲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得到了唯一的一枚‘银色子弹’。”
“你还在这个世界继续做它的研究?”蓝染抬了抬眼镜,“那非常难,这里融合的世界,导致生与死的界限更加分明。”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敢想敢做。”乌丸莲耶看了他一眼,“蓝染,成功过一次的东西,舍弃简直心如刀割,难道你想舍弃你的力量,成为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呵呵,你是越发令人欣赏了,比以前疯狂追寻长生不老的你更有趣。”蓝染笑眯眯的抬了抬腰间的刀,“似乎你有了信心的资本。”
乌丸莲耶闪了闪眼睛,“你不用防备我,毕竟我还想要你身上的宝物呢,合作一直都在。”
“好。”蓝染忽右介拿下眼镜,盯着他,“为了以示诚意,先看着我手中的刀。”
……
“你会得到玛雷指环和自由。”
蓝染忽右介离开后,乌丸莲耶看着桌上的笔记笑了笑,吹了一声口哨,悠哉的把书收好。
他敲着二郎腿,点了根烟望着窗外花花绿绿的景色,“很漂亮的世界。”
封闭的窗户导致烟雾排不到外面,随着抽的烟变多,屋子里越加烟雾连绕,直至看不到里面的人影。
“朗姆,哪些人解出了暗号?”
“黑泽阵、川平、冯·维肯苏坦、Xanxus,以及埃德加·爱伦。”
乌丸莲耶闻言很是诧异,“才过去不到半小时,就这么多的人接近了他?”
“额……”朗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表现得太明显。”
“没用的东西。”乌丸莲耶骂了一句,“得亏毛利兰没空在现场乱逛。”
此时的拍卖场,黑泽阵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圈的人围着眯着眼睛、借不远处一簇小火苗的微弱光线、看着书的男人。
他打了个哈欠,极暗的微光看得眼睛疼,但也舍不得把书放下,“要是谁能借个大点的火给我就好了……”
“给。”
咻的一下,亮起通亮的光线,川平和蔼的声音吓了专心致志看小说的人一跳。
“谁?”他惊得抬起头,一圈人专注的看着他手中四个大字的书,“你们围着我干嘛?不去拍你们想要的东西?”
“我从一进场就坐在这里,是你看小说太入迷。”
青少年肩膀上围着一只浣熊,蓬松的黑发很长,完全把他的眼睛遮住,即使这样也没影响他看人,“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里面主人公邀请了8个客人,你是8号。”
男人翻了翻白眼,“我就是在入口处桌上,无意中看到这本书啊!这都被盯上。”
可疑的一身黑问道,“指环,你出什么价?”
Xanxus道:“多少?”
川平也一脸微笑的看着男人。
黑泽阵打量着男人,越看越奇怪。
男人愣了愣,看了看手里的书,又看了看周围的一圈人,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就那个被算计来决定8号拍品归属的人啊……”
埃德加·爱伦举手,“我对指环不感兴趣,只是好奇这里会发生什么?”
男人没理他,转了转眼珠子,直接发布要求,“我现在不想要钱,只有一件事困在心里面,如果谁帮我解决这件事,8号的东西就归谁。”
“说。”
“老婆打电话告诉我宝贝闺女被勒索,我也因为藏——咳咳,被骂了一通,就请同事发了张照片给我,凑巧了,照片上的人我在酒店看到了她们。”
男人敲了敲桌子,微笑的着看这些人,“她们不像普通人,你们也不是普通人,我抓很难。”
他起身,走到毛利兰消失的地方,面对他们,“谁抓到她们,谁就是得主。”
黑泽阵眉头皱紧,下一秒,男人的发言令他向来转得快的脑子都不禁空白几秒。
“我叫毛利小五郎,一名正在出差公干的刑警。”
第143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
【平行世界】——
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人生最艰难事情的毛利兰, 第三次来到了平行世界。
因为几乎无间隙的衔接,毛利兰刚和尤尼她们站稳,铃木二人惊慌的脸上骤然一喜, 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在同一张脸上显得格外扭曲。
铃木恭子猛地扑上来, “姐姐!”
“小、姐姐, 你吓死我们了!”铃木一郎红着眼眶道, “我们还以为又要找、等你很久。”
他们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都呆了两周, 好不容易才等到, 如果再来两周, 太难受了。
“没事没事,我这不又回来了吗?”毛利兰揉了揉眼前的脑袋, “就算我再次不见,你们放心等着, 我一定会回来。”
“好。”铃木恭子嗓子带着哽咽, “姐姐, 你们这是不是不能久呆?”
毛利兰答道, “这次三天。”察觉到怀里的人颤了颤, 又道,“放心,三天后,我们会再次出现, 直到你们回家。”
铃木一郎从毛利兰的话里,察觉到这件事的艰难,“谢谢, 姐姐。”
出现在这个世界, 也有他们不听话的责任,他们才相遇不久, 毛利兰就这样帮他们,铃木一郎很感激。
两个铃木不是眼泪汪汪,就是感动斐然的看着毛利兰,氛围很温馨,让人都舍不得打扰。
小烨子则是看不懂氛围的一个,“我饿了。”
夏日夜晚的东京很热,在一秒收住气氛的角落,空气可疑的停顿了几秒。
铃木恭子掏出皱巴巴的几个硬币,脸皱成苦瓜。
铃木一郎眼巴巴的看着毛利兰,“姐姐,钱不够。”
毛利兰艰难的咽了咽喉,“……我也……”
伽马扶着晕眩的尤尼道:“我有。”
众目睽睽下,伽马从兜里拿出一个透明拉链的小袋子,里面金灿灿的弹珠,引得在为钱犯过难的人心潮起伏不定。
即便伽马语气淡然,但毛利兰还是从他的话里听出了得意,“黄金,是世界的硬通货。”
难怪能刚到这个世界,就能弄来衣服和手机!
基本需求得到保障,一行人就近找了家不需要身份证的酒店暂住,为避免接下来时间里,来回穿梭的问题,伽马一次性付了一个月的房费。
两间房,男女各一间,以免过于分散带来的不便。
毛利兰打开窗户眺望了一下夜景,“还好,离市中心就几百米。”
“价钱高不是没有道理,家电都很新。”尤尼一下子扑到床上,喟叹道,“还很舒服。”
毛利兰把窗户关上,“最重要的是没有监控。”
做什么事都很方便,不用担心留下痕迹。
毛利兰转身,掏出随身携带的本子,又开始自己的日常工作,认真的模样激起了尤尼的好奇心。
尤尼走到她身后,等看清楚上面的字眼后,脸色古怪起来,“兰,你爱好真特别。”
毛利兰握笔的手顿了顿,“……我是在想办法。”
“嗯。”尤尼随口道,而后又一目十行的看了看,意犹未尽的道,“接下来呢?”
毛利兰想了想,看到从浴室出来的小烨子,眼睛忽然一亮,对着恢复幼女状态的小烨子招了招手,“小烨子,帮我个忙。”
小烨子歪了歪头,“公主,要我做事得有奖励。”
“小问题,明天带你去吃豪华大餐。”毛利兰答应得很干脆,这小孩子很好哄。
果然,小烨子脸色兴奋得发红,“做什么?”
毛利兰把玛雷指环交给小烨子,叮嘱道:“戴在颈子上不要取下来,如果有人来偷,你就把他抓住。”
小烨子是难得的一个,在平行世界还能用异能的人才啊,小小年纪就很厉害。
休息了一夜,第二日起了个大早的人都精力充沛,在酒店经理看财神爷的眼神下,坐在一桌,吃着服务员送上来的早餐。
“姐姐,你真的要参与我们的拍卖会?”铃木一郎脸上的笑容都快溢了出来,“是不是觉得我们想出来吸引人的办法很棒?”
铃木恭子邀功道:“姐姐,我也出了力,故事是我们共同编出来的呢!”
“对!”铃木一郎搂着铃木恭子的肩膀,哥俩好的道,“不愧是我兄弟!这张脸下面的脑子就是聪明!”
自豪的语气说不清楚是在夸人,还是在夸那张脸。
毛利兰咽下嘴里的鱼肉,“你们很聪明。”就是有些人倒霉。
众人吃着饭,客厅的大型液晶电视屏上播出的新闻,一些耳熟的名词引得大家一致望向电视。
乌泱泱的人群中,成排的黑衣保镖开出一条道,一个穿着时髦裤裙的女子戴着墨镜走在上面,踏着大大的步子走向等候的豪车。
外围的记者举着话筒激动的介绍着详情。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大家好!今日远赴德国谈判的铃木集团掌权人已经回国。据铃木财团透露,早期与黑泽集团旗下合作的SB开发研究已进入尾声……”
“SB即Silver Bullet,作为改善促进大脑分子活跃,改善肌体损伤的良药出现,将会为我们带来更大的福音……人们将不在恐惧病痛的折磨……”
“不日,铃木园子将于黑泽集团的负责人鱼冢三郎进行最终谈判,确认SB的相关售卖渠道……”
园子……
毛利兰看着电视里面色冷厉的园子,嘴里的食物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
伽马直直的看着她,“里包恩他们不是在铃木园子手里,就是在黑泽集团手里。”
“兰……”尤尼呐呐的道,“铃木她……”
毛利兰看向伽马,“我会帮你们找彩虹之子,但你们也不能动园子。”
“她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你想得太美好。”伽马脸色不太好,“如果她对彩虹之子——”
“可以!”尤尼打住伽马的警告,一把答应,“我相信你。”
“尤尼!”伽马非常不赞同。
尤尼直接甩出一句话,“我是首领,听我的。”
伽马喉口一堵,完全没法反驳尤尼,不想说话,只得咬着嘴里的面包发泄心理的不舒坦。
一下子,三个大人间的争论弄得饭桌很安静,铃木恭子瞪了瞪伽马,转过头牵着毛利兰的衣服,担心的看着她。
铃木一郎想缓和下气氛,干脆把话题转回来,“姐姐,你来得非常是时候,正巧看一看我们最大的宣传手段。”
铃木恭子也跟着振奋了,“姐姐,我们在上面耗费心思最多!保证全国的人都能看到!”
“看!”两人指着电视上新闻结束后,播放的消息,“绝对引人注意!”
众人只见电视上,一则由警方发布的寻人信息在新闻结束后,轮回播出。
屏幕里中森警官一脸的痛心疾首,说的话一下子击碎了万千少女的心。
“怪盗基德,我以为你平时只是盗窃,但没想到人品居然还如此低下!”
中森警官指着旁边三人:哭得一脸愤愤的铃木二人,幼女版小烨子眼泪汪汪的咬着嘴巴(饿的)。
“你竟然做出抛弃妻女的这种事情!”
电视机前的某人一口水喷了出去,恶狠狠的看着上面抹黑他的新闻。
中森警官依旧说得振振有词,“你不要否认!你听听孩子们的哭诉!看看证据!他们主动走到警察局就是为了找行踪不定的你!”
铃木一郎抹了抹眼泪,简直哽咽得快说不出话来,“怪盗基德叔叔,你当初跟烨子阿姨第一次见面是在盗取黑暗星辰的晚上,自此你对阿姨一见钟情,你们陷入了爱河,相爱了好一阵子……”
铃木恭子拿出一张大烨子戴着黑暗星辰笑得灿烂的照片,“这是第一次见面阿姨拍的照片,这颗铃木家的传家宝一直戴在铃木夫人脖子上,除了那个晚上,没有离开过铃木家的视线……”
“爸爸,我好想你……”小烨子哭得伤心极了,手上举着在阳光下璀璨夺目,带着翅膀的指环,“你看,你送给妈妈的传家宝我一直都戴在身上……”
“你说这上面的宝石价值连城,是失传已久西班牙皇室菲利普的拉雷格林珠。”铃木一郎介绍道,“祖父从百多年前大富翁乌丸莲耶手里拍得,经历两次大火丝毫无损……”
小烨子拿出一张乌丸莲耶的黑白相片,手上真的是戴了一个指环。
铃木恭子很生气的接着道,“如果你不出现,我们将在本周日晚上6点的铃木商城顶层拍卖出去!”
“爸爸!”小烨子哭唧唧道,“你说了,这枚戒指属于家里的女主人!我相信你不会骗妈妈!她想见你!”
中森警官最后道:“怪盗基德,你要是个男人,就主动站出来!”
在周围的惊呼声中,东京某一处一个人手里的饮料变了形。
毛利兰想起那满天飞的‘找爸爸’传单,表情很怪异,“你们怎么会想到这种(人身攻击)方式吸引人?”
“在我家里,爸爸或爷爷只要一跟女人走得近,第二日就能传出铃木新夫人的消息。”铃木一郎很自信,“记者也最爱写这种东西。”
铃木恭子点头道,“听说怪盗基德女粉丝多得吓人,就算是为了确认事情真相,她们也都会来!而且,我们还抛出了让她们疯狂的噱头——”
“得到玛雷指环,就能成为女主人,再不济,也能见见他啊。”
“我就不信,人能忍住这种诽谤。”
怪盗基德是造了什么大孽?令铃木一郎怀恨在心。
毛利兰问,“黑暗星辰你戴在身上?”
“这种弹珠我刚好有,再造一颗黑暗星辰多简单。”铃木一郎道,“就是不能拿来卖,毕竟真品戴在铃木朋子身上,以后回家了再拿来放着吧。”
毛利兰:“……”不会吧,她那个世界的黑暗星辰……
尤尼对另一件事好奇,“那张乌丸莲耶的照片?”
铃木一郎有些唾弃道,“用网上搜的黑泽阵照片,加上小烨子的记忆,微改了一下,P了一张出来。”
“反正没人关注真假。”铃木恭子无辜道,“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怪盗基德身上。”
“对了!”铃木一郎想起这一点,问着毛利兰,“那到底是我们认识的黑泽阵,还是他家的传人啊?一百多年过去都长这么像,基因真强大。”
毛利兰:“……”他还真两者都是。
不想说这个话题,毛利兰严肃的看着这三个小孩,“记着,这三天都跟我呆在一起!”
纵使是用来引人上钩,这一下子得罪的人,毛利兰都有点心虚。
想了想,毛利兰再加上一句,“以后不要做这种事,败坏人风评不道德。”
此时毛利兰还未认识到,过一会儿,自己将被迫接着走上这条路。
总之,这东京岂止一个热闹了得,各种小报在寻人报道发出后,迅速撰写了有关世纪大盗的花边新闻。
成千上万女子或震惊、或愤怒、或伤心欲绝的打算赶到现场对质,那围在铃木商城的人群看得毛利兰满头大汗。
当翌日怪盗基德预告函发出来时,大家都沸腾了。
“愚者们,神不在的星期天,冒险的匹诺曹,我将亲手剪下天使恩赐的羽翼。——怪盗基德 ”
拍卖这天,毛利兰他们在走到铃木商城时,一个眼熟得可怕的小女孩递着一张纸过来,满含热切。
周围记者的闪光灯晃得毛利兰苍白的脸更加苍白。
“妈妈,我是尤尼,你不认我了吗?”三岁的小尤尼指着尤尼,泪水涟涟,“你要她,不要我?”
尤尼浑身颤个不停,如果不是伽马扶着她,只怕当即摔倒。
小尤尼直勾勾的盯着毛利兰,“你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尤尼?”
小朋友,话不能乱说!
铃木二人立马挡在毛利兰身前,说出所有人的心里话,“证据呢?不是随口胡编乱造就能来认妈!”
小尤尼执着的递着那张纸,一脸笃定。
“你以为我是能随便糊弄的,跟我们学——”铃木恭子顺口的话,在看清上面的子后卡在喉咙里。
【基因鉴定报告,黑泽阵和毛利兰——!】
【姐姐,你跟尤尼难道真有血缘关系——!】
记者瞬间涌过来,对着上面的鉴定书疯狂拍照,随即更加癫狂的讨论开始展开。
“毛利兰?好熟悉的名字……”
“毛利兰?这不是十年前轰动一时的新闻人名吗?”
“不是说死了吗?真的假的?”
“你看,这小女孩和她身旁的女孩好像!”
“她真是毛利兰?”
……
毛利兰的脸冷得不能再冷,“小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围观的人吵得很凶,毛利兰努力想办法摆脱嫌疑,这都是什么事——!
就在毛利兰脑子乱成一团时,小尤尼发出了的致命问题,“妈妈,我们可以去医院做亲子鉴定。”
坚,决,不,去。
……
新闻发酵得很快,一直处在找孩子状态的伏特加看到了这则消息,颤颤巍巍的拨通了一个电话。
“大哥,找不到尤尼……离家出走……鬼,新闻……”
哆嗦的话一直说不清楚,琴酒很想一把挂断,却不想一个早死了的名字冒了出来,“兰小姐……”
琴酒扼断通讯,毛利兰?
铃木集团总部,十年来首次见故人的铃木园子也看见了电视上人的脸,彻底呆住。
办公室里的两人,在很久后才找回自己的呼吸。
铃木园子偏过头,看着眼睛瞪得惊恐的人,“安室警官,告诉工藤新一,我不会更改决定。”
第144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一)——
【平行世界】——
铃木大商场门口, 一双双火热的眼睛看得毛利兰骑虎难下,面对这个咄咄逼人的小尤尼,她恨不得昏死过去。
小尤尼泛着泪花, 缩手缩脚的靠近毛利兰, “妈妈, 别不要我。”
记者们的闪光灯咔擦咔擦拍个不停, 看着强光下迫近的小女孩, 毛利兰禁不住后退一步, 差点踩在尤尼的脚上。
尤尼闷哼一声, 颤栗的心音响在毛利兰耳边。
【兰,我一看到她, 骨子里就发冷。】
毛利兰微微皱眉,略显冷淡的脸令围观群众心里升起不满, 纷乱地开始指责着她。
“到底是不是孩子她妈, 去做个亲子鉴定不就行了?你这么犹豫……”
“没看到孩子在哭吗?”
“喂, 好歹是做人母亲的, 就真不管孩子了吗?”
吵, 太吵。
人群的繁杂声里,毛利兰站上台阶,面向这群迫切想知道真相的人,蓝紫色的眸里满是寒冰, 扫得众人打了一个颤,不自觉的止住了话。
“我说……”
毛利兰轻柔的嗓音,携着西伯利亚的冰雪, “我不是这孩子的妈。”
不管这个世界的毛利兰跟小尤尼是何关系, 毛利兰都不想接下这个锅。
她道:“我或许是与一个人长得非常相似。”
记者的灯光闪得更亮了,职业性的想要提问, 却被毛利兰冷酷得近似暴虐的脸震住,不敢靠近。
“我不喜欢与无关人士扯上关系。”毛利兰嗓音冷淡中带着不耐烦,“我有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众人望过去,铃木二人扬着脸,双手环胸,表明无声的支持,而一旁的小尤尼眼睛肿得好不可怜。
冷血无情,这几乎是为眼前发言的毛利兰量身定制,“亲子鉴定?”
毛利兰呵了一声,“你们开什么玩笑?我从不相信陌生人,凭什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能拿走我身上的一部分!万一落到某个杀人犯手里呢?是不是要让我承担上莫须有的罪名?”
有人小声反驳,“医院不会作假……有权威……”
“不要用你们的世界观限定我。”毛利兰脸色更加冰冷,“我只相信自己。”
毛利兰表现出来的张狂和冷酷令众人相当不适,但在那看死人的目光下,莫名不敢发声。
“我这次来这里,只为小烨子寻找父亲。”毛利兰坦然道,“你们可以质疑我的存在,但也请用用脑子,十七岁死去的毛利兰,如何会在十年后,与十八岁的我扯上关系!”
小尤尼打着嗝,眼睛通红,她摆明了是真心认为面前人是她母亲。
但比起小孩子的童言稚语,众人却是一惊,对啊,鉴定书上写名字是毛利兰……毛利兰的话就显得更加合理和有了可信度。
“小姑娘,你今年看着才三四岁,也不可能是十年前已经死亡的毛利兰的孩子,你拿着的那张鉴定书,肯定有问题!是什么人想利用你这么可爱的小孩子?”
毛利兰开始阴谋论了,“你放心,既然背后的人把你送过来,我就不会丢下你不管,我会查清楚真相!”
实际上自己悄摸摸跑来的尤尼,一听毛利兰有留下她的意图,也立马抱住不撒手。
围观人骇了骇,也开始朝着毛利兰背后的思路偏,一个与十年前犯下命案的名侦探之女长相一模一样,还与黑泽集团不长常露面的董事长……挚友是铃木集团的当家人……前男友工藤新一还是当世最有名的侦探……
这是有什么惊天大阴谋?
SB计划的支持与反对两派的主要领导人,即将签约在即,都在里面……嚯!
自以为找到答案的众人惊醒了,是有人要利用毛利兰挑拨离间!
一瞬间局势逆转,毛利兰从一开始的质疑里得到一众崇拜的目光。
这个小姐太聪明了!
见时机合适,毛利兰开始解释自己的来历,“我自小在托克马根岛长大,一个几乎网上查不到,也没人听过的闭塞岛屿。”
托克马根岛,能查到就真的很邪门。
“这两天我出来找过孩子,或许被某些人注意到容貌,借此有了不好的想法。”
毛利兰神色很冷,似乎很不爽被利用,“背后之人,我接受这次挑战,你们要藏好,毛利兰这个身份背后所隐藏的秘密。”
众记者精神一振,继续听着这人近似挑衅的宣言。
“电视机前的观众们,我非良善。”毛利兰的表情有着曾经Merlot第一次出现在他人面前,相似的冰冷,“只相信自己查到的真相。”
当年毛利兰杀人的事,确实很突然,没人知道她为什么对一个病床上的老人动手?流传得最广的说法,是其男友与她分手,导致了精神失常……
利用这次机会,毛利兰光明正大的宣告,“没有任何秘密能在我面前隐藏。”
狂妄、嚣张,盛气凌人得就像曾经的某人弹指间毁去一座高楼大厦。
有记者提问了,“小姐,您的名字是……”
毛利兰看着提问的人,冷酷的眼神直盯得记者额头冒汗,强烈的气势硬生生压得现场人移开了视线。
“Merlot,我父亲爱喝酒,就取了个酒名。”
工藤新一、阿笠博士宅邸的人看着电视,旧时的阴影伴随一张美丽的脸庞重新卷土而来,“琴酒……”
赤井秀一看向浑浑噩噩的人,“工藤,我们都清楚,毛利小姐已经死了,我们亲眼看着她下葬。”
“新一……”阿笠博士皱纹密布的脸,满是担心,“你要振作。”
“她不可能是小兰。”本堂瑛祐脸上阴云密布,“Merlot,那样明显酷似琴酒的表情和代号,一定与琴酒有关系!”
“三言两语拨弄人的思维,与琴酒如出一撤的狡诈。”赤井秀一眉宇间闪过一丝深思,摸着下巴道,“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工藤新一暗沉着脸,他以为他已经忘记了那一切,却突然发现,自己由始至终都记得很清楚。
兰最后一次见他,眼中那如释重负的欢喜,是他忽略了什么吗?
世良真纯左右看看,小心的表达自己的观点,“不可能是兰,但她明显是对着我们来的。”
“……或许是我们。”工藤新一幽幽的道。
他转达给众人安室透带来的消息,“园子执意要与琴酒达成SB的交易,她不再相信我,即使我提供再多的证据。”
贝尔摩德带来的消息不会有错,琴酒延续的SB研究,所生产药物最终将人引向的是死亡。
“那个女人……”赤井秀一突然道,“她真的是对着我们来?毛利兰……”
赤井秀一没有说下去,但他们更明白这一点,毛利兰死于琴酒枪下,连带着当时去救她的毛利夫妇都死在组织里。
宫野志保抬起头,看着眼前这群人,提醒他们,“我们都不知道,她是如何联系上琴酒?这一直是个谜。”
宫野志保一直有个猜测,不敢告诉人,近乎残酷的猜想,一模一样的人如果真带来这个答案……
工藤,活不下去。
“园子。”工藤新一平静道,“园子一直清楚,但她始终守口如瓶。”
黑泽集团总部。
铃木园子盯着座椅上抽烟的人,冷冷道:“你没看好她。”
琴酒弹了弹烟灰,“你得弄明白一点。”他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我不是保姆。”
“琴酒,你创造了她,就得负责。”铃木园子脸色很难看,“生理学上,她是你和兰的孩子。”
琴酒明显很反感这一点,“我愿意称之她为世界的产物。”
他转过身,把书扔在一边,“你不能否认,她那幅模样,代表的,她最想要的是那股能量。”
“彩虹之子。”铃木园子看着电视上的尤尼,“我们要加快时间,她回来了。”
“那是你的问题。”琴酒坐下,捻灭烟蒂,“我对另一群人更感兴趣。”
“当他们还在绞尽脑汁思考对付我的计划时,却没发现自己已然被放弃。这群人对我的忌惮,令我想起了以前很愉快的一段回忆。”
铃木园子嘴唇咬得泛白,“你住嘴。”
琴酒显然不是有善心的人,“主动找上我的毛利兰,相继惨死的家人,你说她会不会庆幸自己死得最早?”
铃木园子牙齿磨出了血,“我说——你给我住嘴——”
“我很久没玩游戏了。”琴酒依然忘我,拿出一副扑克牌,摆在办公桌上,“上一次,她赢得了四个,这一次,你说另一个人能赢得什么?”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兰!”铃木园子怒道,“我们都知道!毛利兰死得很彻底!”
琴酒冷戾的眉眼微微聚拢,“你过于激动,在游戏里,很容易处于下风。”他思索的目光转向电视,“她不同,优秀的大胆,以及——”
“毛利兰,永远失去的自信。”
……
铃木大商场的顶层,即使很宽敞,在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时,毛利兰等人也不得不迈着艰辛的步子,走上正中央的高台。
小烨子依仗着娇小的身形,穿梭在人群里显摆着造型奇特的指环,亮眼的探照灯下,指环闪烁的光彩,迷离又诡异。
它的珍贵,毋庸置疑。
在与安排好警卫的中森警官互相寒暄后,毛利兰把目光飘向身旁,一直死死捏着自己手的小尤尼。
尤尼受诅咒的体质应该不能克隆,就像黑泽阵的灵魂唯一性。
毛利兰总感觉在哪里听过这个说法……“尤尼的体细胞在……子宫内,……与黑泽阵……细胞核……排异反应。”
对!她想起来了,是在乌丸莲耶的黄金笼那里,听到了这个说法!小尤尼真的跟毛利兰有关!
“Merlot小姐。”中森警官走上来打断了毛利兰的惊骇,看了一圈四周,“小烨子的母亲呢?日暮警官说上次还在游乐园见过她,这次没来?”
毛利兰微笑,“她会出现。”
“烨子阿姨在房间休息。”铃木一郎小声凑到中森警官耳边道,“其实是她不相信怪盗基德会来。”
铃木一郎扫了眼小烨子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心情很舒畅,“没关系,大不了卖了指环。”
铃木恭子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中森警官,你能不能借我张银行卡,我们来的时候身份证都找不到……”
“银行卡?”中森警官有点不好的预感。
毛利兰看着铃木一郎一副机灵鬼的样子,表接着转过头看着眼前的人山人海缓缓道,“中森警官,不用管他们,指环能拍高价但是卖不出去。”
铃木二人立马呆成豆豆眼。
小烨子笑容明媚,看得来质疑的人都不好对着她发问,努力不去想小女孩与偶像的关系,大家不由自主的把打量的眼神往下移,去看那枚指环。
“其实色泽还不错?造型很独特啊!”“纯天然的宝石吧!”
“你们有没有感觉,看久了就觉得那指环的光芒……”
“漂亮?”“说不上来的感觉……”
有些不差钱的人,收藏癖开始蠢蠢欲动了,“二十万?”
“小姑娘,让我看看怎么样?我出三十万。”
小烨子没搭理他,摇摇头,公主说了不要取下来。
陆陆续续有人开始报价,随着报价人的增多,一路从几十万上升到上百万,甚至有上亿的趋势,热火朝天的氛围里,小烨子是死活都不答应。
在小烨子周围人增多的情形下,一个靓丽的身形出现了,高挑身材,长长的红发,自称小烨子妈妈的女人靠近,群众都不由让开了路。
“小烨子乖,跟妈妈离开这些怪叔叔,怪阿姨,我们先去吃饭。”
毛利兰起身,把小尤尼交给中森警官看着,怪盗基德果然改不了装亲近人的毛病。
小烨子看了眼毛利兰,转身乖乖跟着女人走了出去,在一个无人的地盘,女人对着指环伸出了手——
“哥哥。”
红发粉瞳的小女孩笑得很可爱,叫得女人一惊,他瞬间感觉不对,“——公主说,你得告诉她一件事,我们就澄清小哥哥们的胡话。”
不对劲,这小女孩不对劲。
“公主?”怪盗基德干笑着一步步后退,滑翔翼就在他身后,只要一跃,就能离开,但是这小女孩奇奇怪怪的感觉……“我不认识她。”
小女孩,他应该斗得赢吧?
怪盗基德不确定的想,毕竟胳膊腿的差距在那里摆着呢。
“小烨子很擅长审讯,但公主想亲自审讯你。”小烨子走着走着,一只小手牵上怪盗基德,“所以我只能听话。”
“——灵魂的喘息。”
另一边,毛利兰熟悉的眩晕来临,眼睛一争,几个男人陡然朝毛利兰她们扑来——
流氓啊——!
一道声音叫得很高昂,“快点,给我抓抢劫犯——!
第145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二)——
【平行世界】——
毛利兰跟尤尼惊魂未定的站在铃木商城的一层, 尽力回忆跳跃时间前的画面。
“我刚刚好像听到有人叫我们……”毛利兰不确定的低头,脚踢中什么的错觉……
尤尼有种做噩梦的冲击感,“好几张脸!”
毛利兰与尤尼呆呆的对视, “我似乎听到——”
尤尼动了动嘴唇, “抢劫犯。”
她俩干过的抢劫事情, 就只有那么一件……
毛利兰捂脸, “我好像踢到了我爸爸!”
一旦联系上来, 那道声音就耳熟得难以忘记!爸爸怎么会在那里!听他那意思, 不会专程来找她们吧?
“兰……”尤尼发觉哪里不对劲了, “伽马没拉住你?”
毛利兰愣了愣,“右边是你, 左边是——”说着忽然一惊,“碰了我衣角的不止两个!”
还有其他人!
当时突袭的人有好几个, 而且身手都不是一般人, 毛利兰根本来不及全部甩开, 如果碰到她一点点都能穿来, 那事情就大条了!
毛利兰立刻道:“我们先回酒店。”
一回到住所, 两人等了不少时间,垂头丧气的铃木二人、带着六七岁孩童的小烨子,以及蹦蹦跳跳的小尤尼就都回了酒店。
结果很明确,伽马没有穿越过来。
那么, 事情糟糕了,穿越过来的人都有谁?以抓毛利兰她们两人为目的……
先把乱作一团的事放一边,毛利兰让铃木带着小尤尼去休息, 两人一致看着迷瞪瞪的小男孩。
毛利兰一脸狐疑, 这是被小烨子吓傻了,还是被小烨子吓傻了?
毛利兰的意思表露得太直白, 小烨子抗议道:“公主,我只是把他变小。”不过变小的痛楚,她可控制不住。
公主?
熟悉的称呼,怪盗基德不由自主的望向为首的女人,那副面容,令他一下子倒抽了一口凉气,“毛利兰?”
毛利兰没有答应,也没有否认,“黑羽快斗,一群人当中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黑羽快斗已经不想知道,她为什么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小烨子的存在令他三观岌岌可危,真不想知道面前人是真是假,是人是鬼?
黑羽快斗几乎是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挣扎,“你直接问问题吧。”
本以为毛利兰会问工藤新一相关问题的他,却被她的问话径直惊住,“你父亲,黑羽盗一与工藤夫妇认识。”
“你怎么知道?”黑羽快斗的声音略显慌乱,“你见过我父亲?”
“我没见过。”毛利兰见的,不是这个世界的黑羽盗一,“你父亲有没有说过乌丸莲耶这个名字?”
JUKE酒店,同住一层楼,一圈相熟的人极有可能是乌丸莲耶安排,毛利兰不信乌丸莲耶的安排没有意义。
赤井武务成为黑衣组织高层、工藤叔叔的儿子成为实验品、黑羽盗一最终也被关押在组织,爸爸也在那里……
黑衣组织,年长的一辈也身涉其中。
毛利兰问道:“你听过黑衣组织的灭亡吧,曾经一度放在新闻资讯里,被工藤新一带人联合剿灭的组织,组织Boss就是乌丸莲耶。”
“我知道,黑衣组织的实验室和内部成员,都已经被工藤新一摧毁。”黑羽快斗瞄了眼对这个名字无动于衷的女人,“与我有关?”
毛利兰没回答这个问题,这是边缘人物,真正中心的那群人全部被园子厌弃,只除了怪盗基德依旧被崇拜。
但一定也是有联系的人……
就如核心成员贝尔摩德与黑羽快斗如出一辙的易容术。
毛利兰试图找到关键点,“你父亲与工藤间有发生什么共同的事件吗?”
“UMASACARA。”黑羽快斗微微低头,“他们遇到的时候好像发生了青少年谋杀案,受害人留下了这些字母,暗指了真凶的名字,乌丸莲耶。”
乌丸莲耶,能指出乌丸莲耶那个年龄段人的身份,是作为青年能认识的人?
毛利兰思忖,“还有其他吗?”
黑羽快斗摇头,“我知道的只有这些,老爸直到去世都没和他们再联系,照旧在全国巡演魔术。”
毛利兰垂眸,“好,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黑羽快斗坐得端正,“请问。”
毛利兰淡声道,“你记忆中,毛利兰怀疑过多少次柯南的真实身份?或者说你帮助骗过她多少次?”
黑羽快斗僵了僵,这两句话中的信息,柯南?真实身份?
黑羽快斗嗫嚅着,心跳得很快,快得很不安,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那个死去的女孩,欺骗……
【记不清楚了……】
毛利兰闭了闭眼,“你可以走了。”
黑羽快斗身子僵直,甚至小烨子把他变回原样时的痛楚,似乎也忘了,他走到门口,嗓音有着些微的暗哑,“有我的原因吗?”
黑羽快斗不敢回头看那张脸,“有一次盗窃中,兰小姐找过我,她问,‘柯南是不是很怕穿全身黑的人?一听酒名就脸色发白。’。”
一样的人,都是来找黑羽快斗确认一些答案。因为他涉事不深,又与工藤或者毛利兰是在怪盗基德这个身份上相熟。
他不会有危险。
毛利兰问,“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她想,她已经明白。
黑羽快斗笑得有些讽刺,不知在对谁,“我说,‘小孩子嘛,当然怕长得可怕黑黢黢的人,酒这种东西大人一直都说小孩子喝了不好。’”
撒谎会养成习惯,但被骗之人已经死亡,曾经的谎言也会被带上无数阴影。
毛利兰顿了顿,“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黑羽快斗摇了摇头,在跨出门前,毛利兰加了一句,“基德先生,毛利兰的死只会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不怪任何人。”
“我也是这样欺骗自己的。”黑羽快斗淡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你不用像她一样。”
黑羽快斗走后,尤尼看了看在强自忍耐什么的毛利兰,“兰,很严重?”
“或许。”毛利兰声音很低,“但只是猜测,做不得数。”
毛利兰已经有了思路,因为这是另一个自己,只需要想一下当自己处在那样的环境中,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会走什么样的路……
很容易。
“毛利兰亲自想办法找到了琴酒。”毛利兰抱着沙发上的抱枕,眸色很深,“如果是我,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会联系园子。”
柯南身份被确定,周围人找不到人帮忙,毛利兰能察觉到蛛丝马迹间柯南的忌讳,所以请求了园子或者铃木家的人脉。
琴酒被毛利兰找到。
“我很惊讶,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孩子竟然是第一个找到我的人。”琴酒往杯子里倒满酒,“通过一些人无意间透露的行为习惯。”
琴酒坐到做到办公椅上,靠着背,“被黑衣组织迫害过的人,总能本能对两样东西产生反应,全身黑,酒名。”
“应激反应,最无法遮掩的一种,便是恐惧。”对面银色长发的男人晃了晃酒杯,“你令很多人都深深畏惧。”
“别人说这句话,我心情会很痛快。”琴酒饮了口自己那杯酒,“你一说,这句话就变了味。”
黑泽阵放下酒杯,敲着桌子,“你不可能成为乌丸莲耶的心腹,但你会想尽办法铲除乌丸莲耶的心腹。”
黑泽阵看着对面金色长头发的男人,“毛利兰找上你的原因,跟他有关?”
“一个朗姆。”琴酒眼里闪过一丝厌恶,随即正视他,充满戾气的笑容夹着讽刺,“一个拜毛利小五郎为师的朗姆,毛利兰毫无防备的在他面前提了工藤新一这个男朋友的名字。”
黑泽阵的手顿了顿。
琴酒扬起眉,自顾自道,“一个组织叛徒上报过死亡的名字,毛利兰却一直在等这人回来,忠贞是良好美德,却成了朗姆刺探的理由。”
“给她介绍男朋友,她都会拒绝说自己有男朋友,又有人说,她男朋友都这么久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她就会担心的打电话去确认……”
“工藤新一没有死。”这个名字让黑泽阵生理性不适的皱起眉,“他怎么不彻底死了?脑子没问题?”
“我也惊奇得不行。”琴酒摸了摸下巴,“是我思想太老旧理解不了现今的人?既然隐瞒,不如直接通报死讯更好?亲密人逼真的反应就会是最有力的证据。”
黑泽阵猜人心思一直不乏恶意,“他或许怕自己‘真死’后,毛利兰找新男友,有新感情。”
琴酒古怪的摇了摇头,“毛利兰似乎认为,工藤新一看不得她伤心。”
黑泽阵跟琴酒对视一眼,一模一样的幽绿色瞳孔里都有着难以理解的疑惑。
伤心比危险和死亡更可怕?
琴酒咳了咳,“朗姆确认了工藤新一活着,开始命令波本查工藤新一,雪莉死亡名单上的人他也在重新确认。”
朗姆有的多疑不比他少。
“朗姆变得很想得到工藤新一的下落,然后——”琴酒嘴角翘起,“他做了个决定,一个完完全全暴露他,也毁了他的小决定。”
“——绑架毛利兰。”
毛利侦探事务所。
在铃木商城发觉环境和时间都不对时,毛利小五郎带着一个懒洋洋的侦探,小心翼翼地回到了自己家。
空荡荡的房间,家具上盖满白布,呼吸很清新,有人来经常打扫,但也掩盖不了没有丝毫人气的事实。
埃德加·爱伦环顾一圈后,推理到,“这家人已经死得透透了,警官。”
“你可以不用说话。”毛利小五郎看得出来,“我有眼睛,也有脑子。”
毛利小五郎垂下眼,没人能看清他眼里的神色,他走到放着电视机的桌子上,成堆的委托堆着,摆放凌乱。
这里,没有人私自改变分毫,像是有人想凭着毫无变化的环境,试图留住主人生活的痕迹。
毛利小五郎转了一圈,在桌子下,木质地板的一个缝隙里,拿出了一部手机,是他惯用的牌子,冲野洋子代言的手机。
他解开了上面的密码,里面照片、多余的联系人都被删得一干二净,只有一个号码下,留有的通话录音。
“新一,你不要过来,有危险——”
“工藤新一是吗?你女朋友毛利兰在我手里,带着三百万来中央米花公园,记住,不能报警和告诉其他人,我现在定位了你的手机信号。”
“你从现在开始,行动轨迹都在我眼里,所以不要做多余的事,只能是你一个人来救你女朋友。”
“这是你的号码。”爱伦坡看着沉默的人,“你女儿却打给了你,绑匪提了一个你根本做不到的要求。”
毛利小五郎打开手机盖,里面有一张纸条,字迹很乱。
‘我救不了女儿,但是天黑前医院传来了消息,女儿笑着对我说,车祸不小心伤到了手脚,只能装上义肢,不能再大动作。’
第146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三)
“毛利兰是我见过对自己最狠的女人。”琴酒点了根烟, “以折断手脚为代价从朗姆手里逃了出来。”
黑泽阵端详着他,“毛利兰如果选择找上你,肯定是找到了能诱惑你的东西, 判断你有能力且必须履行她的要求。”
“有一个手机和三段监控, 铃木园子收集起来并保管着, 里面记录着从医院回来直至死亡, 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琴酒吐了口烟雾。
烟雾笼罩间, 琴酒深瞳里的神色微不可察, “一部手机确定周围人的身份和意图, 监控中一段试探组织内部的成员构成,一段是我与毛利兰的交易, 最后一段——”
“组织毁灭时的内部景象,足以毁了工藤新一。”
“监控?”黑泽阵静了静, “你因此与铃木园子合作, 甚至重启了你厌恶的实验, 你被她将了一军, 用来保护她的人。”
提到这里, 琴酒脸色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嘴上的笑容咧得越大,“她太完美,完美得刻上一个圆, 相信美好,却漏算复杂的人心。”
“工藤新一他们的欺骗,就成了最大的隐患。”琴酒咬着烟, 淡淡道, “虽然她跟我谋划,就注定了死亡。”
琴酒忌讳威胁和背叛, 毛利兰一开始就没作他会放了她的打算。
“你听起来有点遗憾。”黑泽阵翘着腿,道,“仅仅相处一周,还是你亲手杀死的一个人。”
“我不讨厌好女人。”琴酒拨弄了一下烟灰,“对于她,我甚至算得上欣赏,杀了她便是我最大的仁慈。”
琴酒看向自己,“不是吗?敌人可不能给他痛快。”
“折磨是背叛应有的惩罚,无论站哪一方。”黑泽阵平静的道,“你想让我折磨剩下的人。”
“你无法拒绝。”琴酒把玩着银色的点火器,“因为你想了解毛利兰最大的弱点。”
火光明明灭灭,琴酒看着阴影下的银发男人,嗤笑着,“简直奇迹,我会选择英年早逝。”
黑泽阵无所谓他的嘲弄,挑起唇道,“因为我找到了,比看疯子追寻长生不老或死而复生而不得,更有挑战性的事。”
毛利兰让他起了恻隐之心,放过一直报复乌丸莲耶,那她最好就得让他一直保有这种恻隐之心。
善良、正义和守护,都是黑泽阵不屑一顾的东西,却是毛利兰一直坚持的东西,当遇到矛盾,该怎么办?
谁都可以放弃,但他黑泽阵绝不做被放弃的那一个。
“游戏总有输赢。”琴酒把点火器扔给他,“她胜利的奖品,也会为我带来这次最大的胜利。”
黑泽阵点上一个根烟,“我会代替你去跟铃木集团谈交易,你去拿监控。”
“作为报酬,我会送那对双胞胎回去。”琴酒啧了一声,“就像你研究平行世界,而我探讨时间。”
咚咚咚
短暂的静默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伏特加把SB的企划放到两人中间,克制住不去看发色不一样,稍显年轻的男人。
伏特加:“大哥,SB计划,卡莫集团也想参一脚,他们准备派江川史奈去铃木大厦,与铃木园子合谈。”
“天真。”琴酒笑得冷酷,“他们现在想动手是在找死。”
黑泽阵翻了翻企划书,扬眉,“江川希便是伤害京极真的男人,江川史奈赶来掺一脚,不怕铃木园子提早给他收尸。”
江川希与江川史奈是兄弟,本来江川希是想通过获得铃木园子的好感,在卡莫集团有一席之地,结果现在被铃木园子当条狗喂着。
江川史奈是想步后尘?
“他似乎得了有力的筹码。”琴酒笑容很深,“这场游戏越来越宏大,过去与现在、爱与恨、金钱与权力、生存与死亡。”
黑泽阵合上书,“但他注定是输家。”
琴酒抽出三张照片给他,相似的年纪,不同程度的成熟,“这三张照片上的人,可以成为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
戴眼镜的短发男孩、棕色齐肩发的女孩、金发碧眼的瘦弱女孩。
一同递给黑泽阵的还有一个黑色铁盒,“二代版APTX4869,一颗二十年,一颗十年,一颗解药。”
毛利侦探事务所,毛利小五郎拿上手机和搜出来的三张照片来到了楼下,波洛咖啡厅。
在这经济高速发展的时期,只有这条街还带有十年前的气息,客桌椅整洁干劲却隐约蹭了点漆,柜台对面的墙壁上,有线电视正播报着新闻。
金发黑皮肤的男人看着进来的两人,手上正在擦拭的玻璃杯,突的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老师……”
爱伦坡响亮的声音瞬间把这低喃压下,“来一杯Sherry、一杯Bourbon Whiskey!”
雪莉?波本?
安室透瞬间从恍惚中回神,凌厉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两人,一个养淙熊的黑发青年,一个——
“警官,都是同行,不请我们喝一杯有违彼此间的友谊啊……”毛利小五郎笑着将三张照片递给他,“我相信这上面的人很愿意请我喝酒。”
毛利小五郎盯着卖咖啡、茶点小店唯一不合常理的地方,柜台左后方,一个陈列着满满洋酒的酒架。
“警察先生,我虽然用不了能力,但你也动不了我哦。”爱伦坡指了指身旁的人,“他射击速度绝对比你快。”
安室透低头,毛利小五郎的手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手上转了个圈,似乎他一把手从裤兜伸出来,枪就能瞄上太阳穴。
安室透瞳孔缩了缩,哑声道,“老师。”
毛利老师没死!他们分明看见琴酒连发两枪,击中了太阳穴和心脏!
“你可以忽略不重要的细节。”毛利小五郎侧身倚在柜台,枪在手里转出了花样,“就当我是个好奇的小伙子。”
毛利小五郎年轻的笑脸上,没有安室透谙熟的大大咧咧,给人轻松的傻笑,此刻竟有了几分莫名的危险。
安室透分不清脑子里浆做一团的是什么,“您……”
电视里冒出的疑似毛利兰,突兀出现的毛利小五郎,有的是十年前死亡的年纪,有的比十年前年轻。
SB真的能逆流时间?还是琴酒的另一个阴谋?但是……这确实是他的老师,警校的又一个传奇。
爱伦坡不满道:“我要酒,一大把年纪还红眼眶,真丢脸!”
“来两杯。”毛利小五郎拉着个凳子坐下,“我们谈谈这三个孩子。”
安室透重新拿了个杯子擦了擦,放到两人面前,“您想了解什么?”
毛利小五郎掏出根烟点了起来,“谈谈你这里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安室透倒酒的手抖了抖,差点把酒水洒出去,稳了稳呼吸后,才重新将酒满上,“我只是这里小小的兼职员。”
“你是店主。”爱伦坡瞬间拆穿他的谎言,“这里不对外售卖酒水,背后酒架上的名酒,随便一瓶都能盘下整个店铺,你却随意拿来给我们倒上,且没有通知其他人,店里的员工也没对此有意见。”
安室透僵了僵脸,“这位先生是……”
“热爱推理的小说家,埃德加·爱伦·坡,你可以叫我爱伦坡。”爱伦坡抬起慵懒的眼,道,“sir,你工作繁忙,却依旧坚持在这里打工,为什么?卧底?兴趣?怀念?还是……愧疚。”
安室透颤了颤,“推理小说家?有点像我一个朋友的父亲,很厉害的侦探小说家。”
“你说起他的语气像在怀念,病了?死了?”爱伦坡醒悟,“英雄的壮烈牺牲,你们曾共同干过一件大事。”
安室透发觉这天他有点聊不下去了。
爱伦坡继续道,“我注意到你在与我们交流时,中途看了电视三次,都是在电视上出现同一个人时,你的眼光会不自觉看过去,熟人?敌人。”
爱伦坡跟着安室透扫了扫,弯起了嘴角,“黑泽阵,你在警惕他。”
黑泽阵在这里的身份竟然还活着?他一来到平行世界,干脆去找了另一个自己?好作弊!
“他让你们遭受很大的损失?你隐约有种不满他光明正大的出现,认为他应该绳之以法。”爱伦坡开始来兴趣了,“你看毛利警官的眼神是愧疚,没保护到他们?你认为自己该对此负责。”
爱伦坡很精神,“你驻留在这里,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令你疑惑的事?”
“对,毛利兰,她如果要联系琴酒,在这之前,她会先请求你们的帮助,你们行不通,她就会转而刺探你们背后对付的人,因为她觉得自己——”
“爱伦坡先生,你来干什么?”安室透深吸口气道,“请直接谈吧。”
再呆久一点,安室透总觉得自己都要被扒光。
毛利小五郎饮了口酒,心口被酒灼得有种烈火焚烧的错觉,看着摆放整齐的三张照片,“我们一样,都在推理真相。”
安室透脸上绅士的笑容渐渐消失。
“我要知道,小兰从医院回来后,一一见过哪些人?打过谁的电话。”毛利小五郎把酒一口干完,“再告诉我这三个孩子现如今的情况。”
安室透手里的布来回擦着桌子,桌面蹭得光亮,“我没有时刻——”
“你在毛利侦探事务所装了窃听器。”毛利小五郎抬了抬眼,“家是她心中安全的地方,第一次做有愧‘良心’的事免不了留下马脚。”
爱伦坡把唯一的小男孩照片推到他面前,“江户川柯南,与工藤新一。”
咖啡厅陷入死寂。
在毛利小五郎的目光下,安室透心上有着几乎窒息的疼痛,源自一个无辜女孩的哭泣。
安室透的声音回到了十年前,“每天,她都会给工藤新一打电话。”
安室透不止一次猜测,从那里,毛利兰就在引工藤新一暴露身份。
******
“新一,我伤完全没问题,你放心,义肢用习惯就好啦,我打算先每天早上去跑步,多早?也不早就5点,别告诉柯南,他是小孩子需要休息。”
“新一,你竟然让柯南来盯着我!太过分了!我马上就出去,看还在睡觉的柯南怎么跟过去!”
……
“新一,我每次给你打完电话,一出去就撞上柯南,你俩是心有灵犀?”
“新一,你还联系小女孩盯梢……”
“新一,安室先生拜我爸爸为师,他看起来比爸爸聪明多了,为什么啊?他会不会另有目的……”
“新一,我感觉小哀不喜欢冲矢先生哎……”
“新一,世良的妹妹脸色好苍白,就是给我种与小哀一样的感觉,不喜欢跟人说话,也几乎不叫我姐姐……”
……
******
“那段时间,工藤新一在紧张毛利兰,盯得很紧,每次一动作就能遇见江户川,有些甚至是电话联系来不及的时候。”
爱伦坡翻了翻白眼,“严重的伤势修养至少长达两三个月,每日频繁的试探使她确认,江户川就是工藤新一。”
一旦有了怀疑对象,身边跟小孩子交往过密、愿意对小孩子说深奥话题的人都会被怀疑。
“这是她做过最有耐心的事,从未欺骗过她人的兰小姐,在欺骗她最信任的人。”安室透擦桌子的手变得机械,“她的良心在每一日的试探里备受煎熬。”
爱伦坡点评道,“周围一个又一个对象被揪出,按她的性格,会以最大的善意揣摩你们,是守护不是排斥。”
真是悲哀,清醒的知道所有人在欺骗,也努力领会他们的真实意图,努力不去往恶意的地方想。
因为思想一旦滑到另一边,她会崩溃。
安室透不动作了,垂下了眼,“她打了最后一通电话,说想喝酒。”
爱伦坡难得叹了叹气,“孤独。”
毛利小五郎狠狠的抽了口烟。
“那个晚上,兰小姐一直在对着手机那边的工藤哭,边哭还边用手指敲着桌子,烦躁和伤心。”安室透那一整晚都没睡着,“工藤安慰了一整晚。”
“第二天,她恢复了笑容,在咖啡厅里约了很多小孩子,看她用新义肢练习调酒。”安室透指着后面的酒柜,“很多种类的酒。”
“你对此耿耿于怀。”爱伦坡眯起了眼,“还买了同样的酒水放在店里。”
安室透望着正对面的摄像头,“那天的监控后来丢失了。”
他用最好的技术也还原不了。
“他们三个也在其中。”安室透指了指三张照片,“现在恢复了健康的三个人。”
工藤他们在现场,安室透本也以为不会有任何马脚,直到组织破灭,铃木园子再也不肯见工藤新一。
安室透有了答案,“铃木园子在我去警局的一天,取走了这里的监控。”
爱伦坡伸了个懒腰,看向沉思的毛利小五郎,“警官,要去抓人?先声明,他们哪一个我都打不过。”
没有异能,比起受过训练的黑/手党,他就是个战五渣。
“其实吧……”爱伦坡慢吞吞道,“要真相,最简单的方法,去问问跟尤尼在一起的她啊……”
毛利小五郎瞪了他一眼,“会对这感兴趣的只有我们。”
两人离开波洛咖啡厅很久,安室透都站在原地擦酒杯,没有问他们多余的话,不去探究话里指代的意思。
他手里的杯子因为力用得过大,酒杯渐渐被他擦出裂纹,碎在手里,扎得满手的血。
安室透望着满手的鲜血,他突然拉起一个耳机听了起来,边听边拿笔在上面记录。
他的手越写越抖,对应着耳机里的敲击声,三句话反复的占满了整页纸。
我有罪。
我不值得被你们保护。
朗姆知道你活着。
“真相是很残忍的东西。”毛利兰坐在沙发上,轻声道,“她最后的求助,没有被听到。”
第147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四)
毛利兰有一下没一下的揪着抱枕, 清丽的眉眼染上淡淡的愁绪,清澈的眸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毛利兰突然道:“你说来了平行世界的人有哪些?”
“说实话,兰。”尤尼蓝色的眸里闪烁着纠结, “你爸爸……”
再怎么想毛利小五郎的可能性都在其中吧!那中气十足的吼叫声, 压根不像被踢伤!兰在看清人脸的一瞬间肯定收了力道!
“兰, 有没有这种可能?”尤尼带着自己都有几分不信的天真, “你爸爸在这里发现你跟他未来女儿长得一样, 会不会心一软就放过我们?”
如果毛利小五郎从拍卖场一开始就注意了她们, 也就注意到留在原地变小的中弹人, 知道十年火箭炮的效果……
或许能猜到毛利兰是他未来的女儿呢?能做刑警的人够得上聪明吧?
“我抢劫自己,知道小毛利兰清楚他私房钱及新一和园子有钱的事, 已经表明了身份。” 但不等尤尼升起庆幸,毛利兰一秒打破她的臆想。
毛利道:“他会更想抓住我们。”
“为什么啊!” 尤尼不敢相信, “你是他女儿!”
一个爸爸不应该保护女儿吗!
“因为……”毛利兰眼睛酸了酸, “他查到了一个过度保护女儿的结局。”
毛利小五郎总能在亲近人身上发挥超乎寻常的判别能力, 朝着最有利的方向进展。
他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再次踏上同一个深渊。
这里毛利兰的死亡究其根本原因, 善良, 被所有人公认的如同圣人般的善良,善良得不去责怪任何人,犯了错第一认知就是自省。
错的是自己。
“能让一群不同党派的黑/手党,共同对付我们的原因只有一个——他是8号。”毛利兰抓紧了抱枕, “会让他们不遗余力的来抓我们。”
尤尼努力理解她话里的意思,“叔叔是想测验你面对困难或者危险的能力。”
千方百计的阻挠,就是毛利小五郎给毛利兰的考验。
很好, 是添了很高的一堵墙。她们还不得不应下这种挑战!
往好了一方想, 万一输了,毛利小五郎也有可能……
“他不会心软。”毛利兰敲碎她的侥幸, “而且,我也不会让自己输。”
尤尼:“……”
次日,铃木二人带着一脸奔赴刑场的样子跟着小烨子去了警局,处理拍卖会的遗留症。毛利兰则带着两个尤尼去了东京的一座高楼大厦。
尤尼抬着头,望着笔挺挺的大楼,“卡莫集团在本国的分部。”
卡莫集团,成立距今一百多年,乌丸莲耶时代还仅仅是美国一个小小的牧场,在战争中借着美军往各国驻军,在战场上收拢一批无家可归的技术人才,战后迅速崛起,成为美国屈指可数的大家族。
经历百多年的发展,卡莫集团逐渐把分部扩展到了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等诸多发达国家,日本的东京就是其中之一。
固然同样百年史的铃木集团数一数二,但两者间硬碰硬,必定元气大伤,只能采取迂回手段蚕食对方。
毛利兰推测,铃木集团挡在前面,给黑泽集团的诞生和发展,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在见到黑泽集团惊人的发展后,卡莫也不会再坐以待毙,任由二者继续合作下去,插一脚是必然。
挑拨离间,从中得益。
特别是在卡莫已经彻底得罪铃木园子的情况下,要让黑泽集团名正言顺与铃木集团反目,需要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舆论,二是系成两者合作的坚固纽带——琴酒与铃木园子本人。
主要领导人任谁死一个,新掌权人若是在换上倾向卡莫的人,就更立于不败之地。
“Merlot小姐,你说需要我帮忙?”卡莫的总经理,安达凉惊讶地看着要求见他的人,“你怕铃木集团和黑泽集团报复?”
常看新闻的人,基本上都认识这张脸,跟SB企划也牵连的些微关系。这正是安达凉愿意抽开公务来见她的原因。
“对。”毛利兰语气带着受制于人的不爽,“我查清了毛利兰当年杀人的真相,也拿到了证据,我怕公布出来时,我会有危险。”
安达凉眼里一喜,“真相?”
毛利兰话里,这个谋杀案背后隐藏的秘密,对两个企业的威胁意味太浓厚。
安达凉不介意自己这边再多拿一点筹码,去对付二者。
“Merlot小姐,你放大了胆子说。”安达凉拍着胸脯保证,“我们卡莫愿意站在真相这一边,你无需害怕。”
弦外之音,卡莫会保护Merlot的人身安全,为她解决这个麻烦。
毛利兰笑笑,“我不能只告诉你一个人,我要当众讲,不然你知道后杀人灭口呢?你们前任执行长江川希做过的事,大家都清楚呢。”
追求铃木园子不成,恼羞成怒下杀手这件事举国皆知。
“要求并不过分。”劣迹在前,安达凉也理解她心中的顾虑,但,“小姐,你得先让我知道真相和部分证据,关键性的你可以握在手里。”
毛利兰下意识捏了捏小尤尼的手,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毛利兰是杀人凶手,这个事实不容置疑。”
“这?”安达凉皱眉,“Merlot小姐,这是当年众人都清楚的事,报道上大肆报道过的真相。”
他要的是背后隐藏的信息,能够动摇两者。
“铃木园子是毛利兰挚友,但她做了一件事。”毛利兰忽然顿了顿,“与黑泽集团合作,给了报社证据,大肆报道毛利兰杀人的事实。”
安达凉一震,“他们想一起败坏毛利兰的名声——!”
太不符合常理!铃木园子重视毛利兰这个朋友是所有人都清楚,甚至为了她与同为青梅竹马的工藤新一断绝来往。
因为以工藤新一为首的一群人和毛利夫妇一起去毁灭国际犯罪组织,最后毛利夫妇牺牲这件事,铃木公开承认不会原谅他!
在他们攻破组织的时候,毛利兰在医院杀死一名老人,这个老人还是大家都认可的慈善家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英雄的女儿居然杀人,之后毛利兰被琴酒杀死,这也成了琴酒洗白的一个证据。
琴酒杀的人手上都沾过血。
现在竟然有证据两人合谋栽赃毛利兰,难道是他们在引诱毛利兰……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好人去杀另一个好人,肯定是有人蛊惑!
安达凉有些相信女子说的真相能威胁两人了,“证据。”
这件事爆出来,两个集团都会有危机!再加上他的计划……
【两个人中总有一个会死!】
毛利兰翘起了嘴角,笑容温柔如水,是的,总会有人找死。
“安达先生。”毛利兰笑着看向监控,“您可以让另一堆人,一起来听听这个证据,由他们来判断我有没有作假,不是更能取信您?”
安达凉一惊,故作尴尬的笑了,“请见谅,我只是普通人,以防危险,需要时刻在人们的眼下。”
“我理解。”毛利兰笑着颔首,“一群大英雄来保护您的安全很好。”
一致认为琴酒是杀人犯、有着不可化解血仇的人,是卡莫人最好的护身符。
他们会倾尽所有对付琴酒。
办公室的另一扇门开启,走出一群成熟稳重,又眼带震惊和怀疑的人,工藤、赤井、宫野、茱蒂和安德鲁,及本堂瑛祐。
工藤新一脸色难看的吓人,“你是谁?为什么要诬陷园子?她不可能做对不起兰的事!”尤其是用那样一张脸!
“为什么不可能?人都会变。”毛利兰坐在客桌椅的一边,腿跷起,“毛利兰不是在最后一周常与琴酒呆在一起?”
工藤新一大声辩驳,“一定是琴酒用什么手段威胁了她!园子不可能放任兰跟那个恶魔在一起!”
“恶魔?”毛利兰赞同这个词来形容琴酒,“你说得很对。”
工藤新一喉咙一堵,这人这油盐不进又平平淡淡的态度,让他莫名难受!
“这位小姐。”赤井秀一站了出来,“我们要看证据。”
毛利兰点头,“毛利兰杀人的事情,你们一定早已查过,没有任何疑点。”
唯一的疑点,就是杀人动机。但毛利兰不会告诉这群人。
工藤新一他们当年在案件发生时,已经经过多次推论,对毛利兰杀人的事供认不讳,所以在报道出现时,都选择了沉默。
这件事梗在他们心头十年。
“他们两人一起发布了那些报道。”毛利兰言语冰冷至极,“在她身上填上污点。”
众人是打从心底不相信会救贝尔摩德的毛利兰,会去杀一个无辜的人。
“难怪他们能合作这么些年?”本堂瑛祐眼前就像被瞬间照亮,“伤害那么多人!我不会放过他们!”
安达凉咳了咳,被这些人忽视很不自在,“Merlot小姐,你可以拿出证据了,他们跟黑泽两人都有不可化解的矛盾,不会泄露出去。”
当年覆灭黑衣组织牺牲的英雄,毛利夫妇、赤井武务、工藤优作,都是他们执意对付洗白的琴酒的原因。
以及,铃木园子后来联合琴酒,将水无怜奈过往杀人的事翻了出来,将其判了死刑。
他们可谓是跟这两人不死不休。
“强烈的恨意,是因为深爱?”毛利兰喃喃着,手下意识用力——
“妈妈,疼。”小尤尼瘪着嘴,要哭不哭的道,“手疼。”
“对不起对不起。”毛利兰立刻松开,送到嘴边呼了呼,“对不起啊,我没注意。”
“没事,妈妈。”毛利兰关心的样子让小尤尼开心地道,“只要你永永远远跟我在一起就好啦~”
毛利兰一顿,温柔的哄了哄,把小尤尼重新报好,看着愣住的大家,语气倏地变冷,“要看证据吗?”
工藤新一一群人顿时回神,没办法,毛利兰道歉的样子,跟曾经对着少年侦探团的那人太像。
赤井秀一盯着她,眉头又皱了皱,“你说。”
毛利兰打了个电话,“尤尼,把人带上来。”
三分钟后,尤尼带着一个畏首畏尾的男人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看到他的众人皆是一愣,东京最大报社主编浅岗。
浅岗瞟见众人中心的女人,瞳孔不由放大,“是你。”
“咳咳。”安达凉将他的视线拉过来,“浅岗先生,当年毛利兰杀人的报道与铃木园子和黑泽阵有关?”
“在看到Merlot小姐的一刻,我就知道,终于有人来询问我了。”
浅岗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黑泽先生提供了杀人证据,铃木小姐往报社里打了一大笔钱,要求大肆传播。”
见他们有些人质疑的看着他,浅岗怒道,“我以我职业生涯发誓,我从不做虚假报道!”
“不、”工藤新一踉跄着坐在椅子上,“我不相信——!园子不会因为琴酒有价值就去利用兰!”
毛利兰的嗓音格外清冷,一把浇在工藤新一头上,“你曾经也不相信毛利兰会杀人,但那是事实。”
“有原因、一定有原因、”工藤新一坚持道,“我会查到真相,一定可以!”
毛利兰抱着小尤尼不再说话,尤尼离着两人是八丈远。
赤井秀一凌厉的眼神看向证人,“你为什么这么轻易说了出来?”这份证据得来得太容易。
“不能说?”浅岗十分诧异,“十年都没人来问,我憋得也很幸苦。”
他转头看着毛利兰,眼里尽是热忱,“我也想要真相背后的秘密,这篇报道更加震动世人!”
毛利兰抬头,扫了眼四周的人,视线落在安达凉身上,“物证我会在所有人面前拿出来,铃木园子个人账户的打款票据。”
工藤新一一怔。
安达凉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好,我会派很多保镖保护你和证人的安全。”
毛利兰看向工藤几人,“他们一行人就行。”琢磨了片刻,又道,“我是如此的像故人,相信他们会保护好我。”
温暖的笑容,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好似能消弭那句话里的疏离。
……
画面调转,铃木园子坐在摇椅上,往着豢养狼犬的围栏里丢进去一块新鲜的血肉。
大块的肉一落入里面,凶恶的野犬一拥而上的哄抢,其间一个肮脏的身形也像狗一样,去拼命抢夺,不顾狼犬在身上咬得浑身是血,斑驳狰狞。
“野兽能将人养大也有道理。”铃木园子就像在欣赏动物园里的猴子,摇晃着懒人椅,“人没了人性,就比狗还不如。”
血盆大口看得铃木园子伤眼睛的转过头,“你有事?”
秘书秋津丽子道,“浅岗在卡莫那里,他们查到您当初做的事了。”
“哪件事?”铃木疑惑的摸着下巴,“我做的事太多,他们是指哪件?浅岗是谁?”
秋津丽子一噎,“十年前,报社。”犹豫的加重语气强调一遍,“证据拿出来,对我们很不利。”
铃木园子一愣,有些恍然,“那件事啊……”
“该怎么做?”秋津丽子面色严肃,“要不要我们先主动——”
“不用。”铃木园子打断她,起身在旁边的清水里洗了洗手,“让他们查。”
一盆水很快就染上红,铃木园子将手洗干净后,拿过她手上的一叠应聘保镖的人员名单,浏览后抽出几张,“这三个不错。”
“好。”秋津丽子瞅了瞅,古怪的道,“有一个是不是太小了点?”
“小?”铃木园子嗤笑,“有些看似小孩,实际上可真不比我们小,经验丰富着呢。”
秋津丽子:“……”
铃木园子指了指狼犬群里的人,“让他看着江川希。”脚步往前迈了迈又挺住,“记着,先洗干净点。”
秋津丽子无奈道:“好。”
安排好事,铃木园子大步走进了别墅,洗漱完后进入房间,看着床上的人眼神一柔,“阿真,我们会一起谱写黄金时代。”
一道黑影在窗外闪过,驻留的门前,想要往前踏一步,竟被无形的斥力排开。
第148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五)
毛利兰这些日子带着一群小孩, 脑袋难得空闲,不用思考太多,在工藤他们做保镖的时候, 过得无比滋润。
嗯, 只要撇开他们每到一个新地点, 就会触发新人物、新故事、新谋杀案的意外, 一切都会很美好。
毛利兰不知道是该感到怀念还是头痛, 这该死的既视感, 为什么比死神还要死神的效应, 纵使过了十年仍然没变化!
她有点想在心里开骂,这世界是不是人满为患?能不能让她安心的喝口汤?
“先生, 给你纸擦擦指甲缝。”毛利兰冷着张脸把纸塞到下毒人的手上,“我不喜欢化学味道这么重的汤。”中毒永远杏仁味!
前面排队拿到餐的男人瞬间白脸, 抬起脚就要逃, “啊——”
世良真纯拍了拍手, 俯视着被她过肩摔的人, 对饭店老板道, “谋杀未遂,报警。”
“哦、哦、”反应过来的老板熟练地抓起手机打电话。
“Merlot小姐,你怎么看出汤里有毒?”赤井秀一一直盯她很紧,刚刚这女人伸出的手, 在空中顿了一秒便自如地转换了方向。
她是故意拿有毒的那碗汤,凶手要杀的对象也不是她。
毛利兰随手换了新的一碗,走到座位上喝了一口, 才道, “我鼻子比敏感。”
“对,我姐姐超级厉害!”姐姐吹铃木恭子科普道, “不仅嗅觉棒,武——”
“吃饭不要说话。”毛利兰拿三明治堵住他的嘴,“接下来想去哪玩?大哥哥姐姐们请客。”
铃木一郎摊了摊手,“我随意。”
片刻后,百思不得其解的目光一直打量着工藤新一一群人,他承认推理是工藤新一看家本领,但是运气……
不约而同的,他与毛利兰的思想同步了。
一旁的小尤尼听到毛利兰发言,高兴的拍手,“我跟妈妈在一起就好!”
铃木恭子死死盯着小尤尼几秒,哼着转过了头,“马屁精!”尤尼比她乖巧得多!从不粘着姐姐!
“尤尼!你坐那么远干什么?”铃木恭子叫着在角落有一口没一口嚼饭团的人,“我们认定的外甥女只有你!好歹是我们亲眼看着长——”
“吃。”毛利兰又给他夹了一口生菜,“乖乖吃饭,向小烨子学习。”
小烨子雷打不动的大口塞东西,这在他们的年代,比有钱人的食物还能入口,不割喉、不呛嗓,回去了肯定都吃不到。
毛利兰瞧了眼怀里的人,小尤尼怪异的感觉更加浓厚了,看着她和尤尼的眼神,从欢喜到热情再到痴缠,最近也开始令她毛骨悚然。
尤尼对小尤尼是本能的抗拒,能远离就远离。
“小尤尼,你为什么喜欢我?”毛利兰抱紧了她,“能告诉妈妈原因吗?”
尤尼蹭着毛利兰心口,亲昵道,“孩子喜欢母亲,是本能。”
透过淡薄衬衫传来的磨蹭感,冰凉黏腻,令毛利兰瞬间后背发麻,强忍住立马丢出去的冲动。
她在对她流口水!
毛利兰拼命忍住这种不适,抱紧了小尤尼,她有种感觉,如果不抱住,让小尤尼靠近了尤尼,就会发生很严重的事。
孩子对母亲,是这种本能、或是规则在克制着吗……
“兰、Merlot小姐。”工藤新一很不适应面前人冷漠的模样,“你们一家关系真好,你平时照顾他们很辛苦吧?小烨子的母亲呢?可以一起啊。”
前不久在电视上被警察骂的痛哭流涕,铃木二人再次狠狠的出名了一把,跟园子同姓却不是铃木的两人?
“她母亲有事。”毛利兰揉了揉小烨子快埋进碗里的脑袋,“这群孩子都听我的话,不会惹大麻烦,惹上的人,他们都能自己解决。”
譬如跟黑泽阵长一样的琴酒,没有毛利兰,他们是接都不敢接触他,只在铃木的地盘上打转。
毛利兰收回手,把牛奶推给小烨子,“嗯?怎么不说话了?”
“不是,我觉得你说得对。”工藤新一抿紧嘴,没了发言的欲望,这张脸说的话,他总能放到心上,也受不了她对自己视若无睹的表情。
世良真纯反倒想套点消息,“Merlot,你父亲喜欢酒?对酒的见解应该不错,那你认为金酒、伏特加、白兰地这些酒怎么样?”
一瞬间,赤井秀一等人的眼神都看了过来。
“不怎么样……”毛利兰头偏了偏,眼睛明明是在看他们,却像是在回忆什么东西,“若硬要说的话,我只对琴酒熟悉。”
“琴酒——”工藤新一反射性的白了脸,“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啊,酒都不是好东西。”毛利兰嘴角弯了个清浅的弧度,“但是总有那么些时候,酒的存在必不可少,而且是越烈越好,比如舒筋活血、消毒杀菌、还有……祭祀?”
工藤新一动了动嘴唇,他想说的不是这个,可是女子看似合理的几句解释,句句都扯得他心脏难受。
“工藤……”世良觉得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这张脸轻描淡写的话,都能让他这些年锻炼的冷静和理智乱了套。
赤井秀一习惯了反复思量对手话里的含义,没错,这个女人即便名义上站在他们这一边,但她句句都表达着冷淡和生疏,也不提她准备在铃木和黑泽签约时的打算。
神秘、戒备、不信任,及若有若无的接近……不满。
赤井秀一指尖蜷缩了半分,“小姐,你不喜欢我们,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做你的保镖?”
挑明的话,绝情的打破了一群人间伪装的和谐氛围。
“因为……”
工藤新一紧紧看着她。
毛利兰的视线却没有在他身上,而是落到了那双透着冷意的脸上,“赤井先生,我查过您,FBI,曾为黑衣组织卧底,先后两段感情都理智的放弃,是一个目标明确且不会受感情影响的男人。”
“不过、”毛利兰扫了眼从见面起就没说一句话,微微颤抖着的宫野志保,“黑衣组织毁灭,你还一直和FBI呆在日本,是琴酒的出现阻挠了你?还是有要保护的人?一个你愧疚之人最重要的存在。”
宫野志保会永远怨恨诸星大,即使他付出性命保护她。
嘲讽地话,没有令四十来岁的赤井秀一面色有一丝动容,一点也没有旁边世良的愤慨,“两者都有。”
“那毛利兰呢?”毛利兰丝毫没有忌讳这个令所有人呼吸同时一顿的名字,“是什么使你隐隐排斥又不自觉想要接近?因为像你逝去的女朋友?”
众人一愣,为毛利兰过于深度的分析。
毛利兰端起热汤,润了润嗓子,“赤井先生,你没法否认,包括感情在内什么都可以利用的你,怜惜她们的故作坚强,也忌讳她们易被利用的情感和善良。”
毛利兰印象很深,她哭泣时四周寂静无声的那个雨夜,是赤井秀一感叹声里,生平不多的情感流露。
矛盾中的伤心和不悔。
“能利用的你会好好把握,不能利用又有约束的你只能尽力忽视。”
赤井秀一坚定的脸庞依旧,但环胸的手,在看不见的角度握紧。
“赤井先生,你知道他不会让任何人有利用毛利兰的机会。”毛利兰恍若看不见某人岌岌可危的精神状态,“所以你放弃毛利一家知晓黑衣组织,说服了自己这是为所有人都好。”
能与琴酒周旋着摆脱组织对工藤一家的追查、又成功策划基尔回归组织、并且多次抹消降谷零怀疑他身份的人,怎么会看不透毛利一家的风险?
工藤新一保护欲叠满,赤井秀一矛盾中的竭力忽视,安室透忙碌中的分身乏术,都将成为他们一生中最痛苦的事。
并且这个痛苦,会随着与琴酒的对抗,血肉里的爱和正义会深入成一层唯一的腐烂。
“我其实懂了,”工藤新一抬着头,把眼眶里的软弱逼下去,“所以我会用不惜代价把琴酒送进监狱!”
“你在挑拨离间。”世良真纯声线微微颤抖,“秀哥不会有错!”
“真纯。”赤井秀一嗓音带着些微的沙哑,冷漠的眼神定向毛利兰,“小姐,你知道的有些多,而且你话里话外都在劝我们放弃琴酒。”
世良真纯的目光跟着大家一同转过去,怒声道,“你是什么目的?跟琴酒一伙的?!!”
毛利兰不在意他们的质疑,又偏头看着宫野志保,二十来岁的她仍如十七八岁那样,清冷漂亮,敏感得脆弱,“宫野小姐,如果是你姐姐会怎么说?”
“放下吧,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报仇……”宫野志保嗓音颤抖得可怕,像是质问,又像是在呐喊,“放弃,不好吗?”
……死寂的沉默,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这里的人杀死琴酒已经成了执念,噩梦不除,一日不得安宁。
铃木二人看着这修罗场的氛围,含着汤匙咬了咬。
尤尼低头沉默的吃着饭,努力消化里面的意思,如果她有里包恩叔叔的犀利就好了……听不懂。
宫野志保绝望的看向毛利兰,蓝紫色的眸里疲倦一闪而逝,“如果你是毛利兰,会有什么想法?”
“我会希望,所有人都好好活着。”毛利兰起身,迈脚离开,“但希望都只能是希望。”
毛利兰的圆满,没有在黑衣组织破灭时获得,事实上,那场袭击死了太多人,已经破坏了她的圆满。
为什么赢了琴酒却会没有圆满?
“赤井先生,我选择你们,是想你们先开心一点。”毛利兰冷漠的话飘荡在空中,“我怕过段时间会忍不住放弃。”
“——我胆子有点小。”
世界上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圣人,神也不例外。
很快到了铃木集团与黑泽集团签约的这天,卡莫抱着表面的祝贺来了这里,多家新闻媒体都争取获得最大爆点,在签约仪式上久厚。
现场邀请的人很少,看起来都比不上铃木园子身边成排的保镖人数多,但这些人都是日本的知名企业家。
毛利兰在工藤一群人的保护下,看到从门口大步走进来的男人时,心跳是前所未有的快。
冷峻的面孔,银发被染成金色,走在伏特加前面的男人,对着毛利兰遥遥露出了一抹笑容。
【好久未见,你看着真……小。】
是黑泽阵不是琴酒!
此时的琴酒本人正朝着保镖众多的铃木宅前进,对这里了若指掌的他,不消多久,便到放有京极真的房间。
琴酒停住脚步,“稀客,竟然有类似蓝染能力的人出现。”转过身,看着阴影里的男人笑了,“又一个白头发?叫什么名字?”
“伽卡菲斯,你也可以叫我正常点的名字,川平。”川平瞧着屋子里遮都快遮不住的死气,眉皱得很紧,“你们对彩虹之子做了什么?”
“一个小小实验。”琴酒无所谓道,“燃烧灵魂的诅咒确实好用,加剧的诅咒就能燃烧更强大的灵魂,一个在这个世界闲逛的死神。”
川平脸色难看,“你加剧他们身体的损耗来强大诅咒,对付蓝染?”
“多喂几颗药就能解决的事,为什么不使用?”琴酒不屑的笑了,“幸亏我及时知道有人吃药变成小孩子的事。”
蓝染真TM的仗着能力,帮乌丸莲耶来任意取他的血,那他就能让蓝染自己品尝彩虹之子的研究所得,APTX4869。
给彩虹之子多来点,诅咒叠加的效果翻倍,蓝染就只能自食其果。
“一个诅咒燃烧灵魂守着奶嘴,一个本就是灵魂。”琴酒都要被蓝染蠢笑了,“还想吸取彩虹之子的力量,真是绝配。”
嗯,也有很大可能是蓝染根本不知道,白兰瞒着还是眼前人瞒着?
不过,只要自己重伤自己的蓝染终于跑了,剩下个被地狱压制得只有穿梭能力的人,解决真的不要太简单。
川平本不想理一脸嘲讽的人,但是他不得不,“你们做过头了,他们灵魂的光芒比风中烛火都要弱。”
两人所处的地方,墙壁上正好是一个窗户,一左一右的对峙站着,从窗户望进去,六颗包裹着奶嘴的六色宝石,色泽晦暗无光。
“这叫做假死。”琴酒瞥了眼他手指戴的美杜莎之发,“再说以防万一,不是还剩了个尤尼?”
川平眼里的杀气涌现,“睁眼说瞎话,尤尼的生命能量根本不够复活他们!”尤尼的诅咒是短命!
就算重新筛选彩虹之子,新任彩虹之子的灵魂也不一定能再次点亮奶嘴!
“那是你们自己该想的办法。”琴酒冷笑道,“不关我事。”
说完,没有遇到川平那样的阻挠,琴酒轻松地推开门走了进去,略过床上死气沉沉的京极真,左右打量些时刻,终于找到自己要的监控录像。
时间足够,打开房间里的设备,看了起来,画面很清晰,是毛利兰当初想从画面里找出破绽,而特意找了个靠近摄像头的距离。
第一个监控录像里,没有出现毛利兰,只有傻兮兮的几个自称少年侦探团的人,端着酒问来问去。
“根据自己不防备孩子,也用同样的办法套话?”
琴酒简单看了一下,查了第二段监控,好吧,这应该是给另一批人的,那剩下那个就是他需要的那份。
“琴酒,我跟你做个交易,我帮你杀了朗姆,你给我三颗解药或者你们研究药物的资料。”
琴酒犹记得那时的震惊,是他第一次知道逆流时间可行性,脑子快速的绕了一圈,就做出了决定。
“可以,如果你再从一个人那里给我拿来个指环,我就再答应你一个条件,你的父母。”
……
真遗憾,若不是背叛着杀了乌丸莲耶又偷走他的血清,他可能真会心软,告知她这个完美里,唯一的不完美。
他琴酒要报复的人,怎么能简单的死了就算了?
……
琴酒把录像带取了出来,踏出房间,门口的人还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等着。
他脚步顿了顿,“你呆多久都没用,因为你不受地狱的欢迎,除非你背叛信仰,或者作恶多端。”
毛利兰的信仰是什么?琴酒至今不知道,但她确实在死后走进了地狱。
太讽刺,一个彻彻底底的好人,最后的结局竟然是恶贯满盈之地。
米花医院的一间病房,毛利小五郎面无表情的装着弹夹,一颗一颗的记着数,仔细回想着查到的事,安安静静的呆了几分钟。
爱伦坡靠在墙上,有气无力的道,“你应该冷静,往好点想,你老婆死的环境还算干净?中枪失血都能坚持到琴酒一个人来——好吧,我闭嘴。”
毛利小五郎把目光转回屋子里哆哆嗦嗦的人,手里的枪一个一个指过去,笑了笑,“安心,我知道你们跟我一路很累了,但还是得再走一趟。”
“好、好、”
“毛利先生,我们答应你,要说什么就说什么!”
“要做什么,我们都答应!”
“当初毛利兰杀的那个人住哪间房?”毛利小五郎笑着对他们道,“我相信,你们保存有她杀人的全过程,我要那卷录像。”
受害者,安腾浅仓,一个安安分分工作,把收入的绝大部分捐赠去扶助孤寡残弱,苦了自己一生去奉献的大好人。
查不到任何问题。
妃英理死前,看的一卷录像,看了一整夜——毛利兰的杀人计划。
第149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六)
苍白的病房, 只住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她捧着七色宝石的玻璃罐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老人慈祥的眼里笑意上涌, 温暖和煦得能照亮冰冷的心。
直到看清她眼底令人窒息的难过, 那双温暖眼里的笑意立刻变得惊慌。
“安腾先生, 对不起……”
老人啊啊啊的想要挺起身子, 呼吸机因为大喘气布满了白雾, 对不起什么?
她弯腰凑到老人耳边, 耳语了几句, 再起身时,神情冰冷, 举起枪,朝着床上的他扣动了扳机。
“对不起, 我杀了你。”
“嘭嘭——”
一枚子弹冲碎窗户, 击穿手里的玻璃罐, 一枚击中眉心。
一间房, 倒了两具尸体, 明亮的白炽灯下,两张脸都带同样的平静,仿若早有所料。
死寂的蓝紫色双眸直直地望着摄像头。
……
铃木园子猛地惊醒,揉了揉眉心, 从真皮沙发上起身,十年,真的太久, 久到快忘记发生的一切, 直到现在,它终于要被翻开。
但是, 那有什么关系?
铃木园子笑着迎上黑泽阵,“欢迎,我还以为你今天会派鱼冢三郎来。”
鱼冢三郎,是伏特加明面上的身份,黑泽集团的大部分事宜都由他来负责,琴酒很少出面。
黑泽阵抬眼和毛利兰的视线对上,抬了抬嘴角,“故人都在这里,这么有趣的场面,我可不能错过。”
他视线一转,又扫了圈围在铃木身边的保镖,嘴角的笑容扩大,“游戏要身临其境才更愉快。”
铃木园子跟着瞟了眼,淡声道,“你随意。”
伏特加把手里的SB资料和一个银色箱子交给她,让她仔细看看,准备好发言,谈论该怎么合作。
铃木园子把银色手提箱放到两米的长桌上,一下子就吸引全部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手上的动作,啪嗒一声解除密码锁后,露出里面的物品。
“Silver Bullet?”江川史奈道出众人的心声,“银色子弹真的是子弹?!!但怎么不是银色?”
铃木园子充耳不闻,审视着泡沫填充的箱子里,三颗金色的子弹,手往旁边一伸,秋津丽子立刻会意的递上一把小刀。
“小心……”伏特加肉疼的皱着脸,“现在只有三枚。”
铃木园子拿着特质小刀,在子弹上轻轻一划,“我需要检验真假。”
“那是什么?!!”
“你们看!银色液体!”
大家的惊呼声中,金色子弹破开的小口上,银色的流质液体在手心形成一滴水珠,刀子再在上面碰了碰,圆润有弹性,始终是一个整体。
铃木园子满意的笑道,“不错。”
带着谜团,所有人眼睁睁看着铃木园子将SB的详解一起放入银箱,锁上这个只有正确密码才能解开的箱子。
江川史奈按耐不住的问了,“黑泽先生,SB的最终效用是什么?”
黑泽阵漫不经心的插着兜,看了眼急于求成的江川史奈,淡然的视线莫名吓得人不敢吭声,“时间一到,自会有人解释。”
江川史奈脸上灿烂的笑容一顿,语气多了几分不快,“黑泽先生相当有把握啊,就是不知道,到时候——”
不耐烦耳边絮叨的声音,黑泽阵拔起大长腿,迈步朝着江川史奈背后的人群走去。
江川史奈:“……”
伏特加朝他伸手,一板一眼的道,“大哥不喜欢跟无关人多话,有事可以跟我谈。”
无关人员江川史奈咬牙,“你大哥真有个性啊。”
这会,铃木园子嗤了一句,“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今天能让你进我们铃木的签约现场,已经是给足了卡莫面子。”
铃木园子就差把死皮赖脸四个字贴他脸上了,江川史奈被奚落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忍着没当场脸子,已经是他涵养好了。
江川史奈强自扯着一抹笑容,“铃木小姐脾性还是如此坦率,难得啊,就是不知道等会儿是不是仍能保持这种真性情。”
“江川先生很有信心啊。”大门走入了一排穿制服的人,公安部长福田笑道,“您雇佣FBI和CIA的刑警,也不知道要大费周章的对我国公民做什么事?”
江川史奈脸笑脸持续一僵,这老头子也凑热闹?
福田头上的黑发都快要全白,脸上还是一派威严,“我们好歹是国家安全部门,国际友人来此,我们怎么能不打个招呼?”
江户川史奈笑了笑,“哪有?他们都是以私人身份来此,就想见见好友,解除下误会,我这才借着保镖的名义,带他们当面谈谈吗?”
“以前阿希的事,错在他,您放一百个心,铃木小姐再怎么惩罚他,我都没有怨言。带这群人来,也是铃木小姐知道他们对她的关心,重新挽回一段年少时真挚的友谊。”
铃木园子冷笑,“我借你吉言。”
“哎,你有这个心是好的。”福田脸上的笑容越发和蔼,“那我们也去见见他们,少说也曾合作过。”
“铃木小姐,我们不耽搁你谈生意了。”福田笑道,“不然又有哪个犯罪组织现身,我们也好尽尽责。”
福田右手的降谷零对着铃木园子一笑,“铃木小姐,又见面了。”
铃木园子对着笑面虎的两张脸,摆了摆手,“都是朋友,你们随意做。”
这群公安,十年前,与黑衣组织缠斗所付出的努力,虽然表面上没怎么被报道出来,把功劳都推给了侦探、FBI和CIA等国际组织。
然而,黑衣组织覆灭当晚,是最容易有先机获得黑衣组织研究成果和资料的时候,因此,国内暗藏的间谍基本都被这场围剿行动引诱了出来。
没人察觉,降谷零替工藤新一他们传递进攻黑衣组织总部的地图时,一面帮着毁灭黑衣组织,一面也得到了其他国家的间谍名单。
毕竟,间谍和反间谍都是一门学问,把一些重要的人握在手里,派人盯着或者制造个意外除去,有利于他们自己。
黑衣组织研究资料?呵呵,没有了降谷零关注的朗姆,他们照样收获了个活的核心成员——琴酒。
“江川,你自便。”铃木园子披着披肩,示意秋瑾丽子拿着东西,自己到一桌的主位坐下,“今日真是热闹。”
偌大的近一百平的会客厅,云集了大大小小十来个圆桌,大厅外围站立着不少保镖和公安,一场商业的联谊搞得像秘密会议。
铃木园子带着秘书跟要商讨事情的伏特加一桌,位高权重的公安部长当然跟着坐在主位,卡莫这边江川史奈识趣的没上前,安排了安达凉一起。
江川史奈带着秘书和降谷零一起,做到了卡莫这群人身边,也就是抱着小孩的毛利兰和工藤新一、赤井秀一及黑泽阵这一桌。
桌上还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大美人,及一个七八岁裹一身黑的小孩,小孩子手上有一根铁链,铁链牵的另一端那张脸成功令江川史奈脸色漆黑。
江川希吐着大舌头,嘴角的哈喇子流得干净的衣服上全是,不时还拿着脚挠挠踢踢腿,挠挠耳朵,完全一只狗的模样!
铃木园子,这是想羞辱他!
桌子上剩下的位置就只有挨着江川希的三个,降谷零抢先坐在了赤井秀一旁边,所以江川史奈的秘书只能自告奋勇的坐在江川希旁边,不让自家上司那么难堪。
这一桌很安静,安静得有点不正常,起因是之前黑泽阵来到桌上的一些行为,原来毛利兰身边做的是她那个小跟班的弟弟。
黑泽阵一来,就自来熟的把铃木恭子扔给相邻桌上的尤尼,顺带把毛利兰怀里的小尤尼提溜出来,甩给她那桌的铃木一郎,“抱紧了。”
小尤尼抓着他手臂哭着要妈妈,黑泽阵干脆的拿刀在她脸上,比划着——
“琴酒,你要做什么——?!”
“小孩子你都不放过!”
“住手!”
茱蒂、世良和工藤等人沉不住气的先发声了,看着黑泽阵威胁小孩子的刀,心一下子跳老高。
小尤尼哭得很可怜,黑泽阵掐住她的脖子,“其实,我很想知道手中的刀能不能灭了你。”
明目张胆的威胁,看得众人都皱了眉,但黑泽阵扣紧地手没有一点松开的意思,反而另一只手还把刀逼得与那张通红的小脸更近。
“琴酒——!”
“不要太过分!”
【杀了你】
……耳边的声音似乎能穿透耳膜,毛利兰精致的眉蹙了几分,“黑泽阵,给我。”
黑泽阵闻言,嘴角的笑容挑得老高,显得那张冷峻的脸危险到了极点,“你说的话,我当然听。”
‘你’字咬得极重,生怕不知道两人认识的感觉,毛利兰是眉心突突直跳,冷着脸把小尤尼和刀一并取了下来,交给铃木一郎照顾。
“姐姐,这……”
铃木一郎很僵硬,僵硬地搂紧突然被塞到怀里的小孩子,僵硬地接过刀受着黑泽阵危险的目光,心跳好快,手好痒,好想把刀还回去!
小尤尼扁着嘴不敢哭了,幽怨的眼神持续不断地输出,毛利兰索性撇开眼不去看。
“黑泽阵,你个狗男——”铃木恭子醒过神来的叫喊,被尤尼死死捂住,不断挣扎的手脚,表达了他被扔开后极端愤怒的心。
尤尼尴尬的对大家笑笑,“小孩子火气旺,火气旺。”
黑泽阵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的打量起毛利兰,墨绿色的眼睛里,放肆的目光令后者头皮发麻。
“Merlot……”黑泽阵唇齿间韵味无长的单词,散发着嗜血的意味,“很久不见,想我了吗?”
想什么?想再捅你一刀,还是你还她一刀?你要敢在这发疯,她就还敢再捅!也不知道斩魄刀还管不管用?上次用过袖白雪就再没出过声?消失了?还是因为露琪亚在的关系?……
心底碎碎念无数,毛利兰面色是一点不慌,“想,我很想,如果你再不出现,我都怀疑你背地里做了更大的事。”
说到这里,毛利兰悄悄靠近他,低声道:“你知道我爸爸现在到哪里了吗?”
“你爸?”黑泽阵看着不自觉凑到面前的脑袋,眸底深处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是谁?”
毛利兰恨声道:“别给我装傻!我不信你没去查过‘毛利兰’!8号是谁你不可能不知道!”
“哦,他呀。”黑泽阵偏白的手拿过桌上一瓶红酒,摇了摇后拔开木塞,才不急不缓的道,“活着。”
毛利兰松了一口,忽然顿了顿,急忙补充道,“我是想问,他在——”
“咳咳——”
响亮的咳嗽声打断了毛利兰的问话,顿时一抬头,一个大巴掌就抵在她脑袋上,随意的往边上拨了拨,不让她撞到自己的脸。
黑泽阵翻起桌上的玻璃杯,挨个倒上红酒,在这寂静的长桌上,他低沉的嗓音格外渗人,“你不介绍介绍?我们都很好奇对方。”
毛利兰身子僵了僵,脑子也僵成浆糊。
快要坐满的长方桌,在江川史奈等人落座后,安静的氛围几乎达到顶峰,旁桌的小烨子很贴心地跑过来,把满溢红酒的杯子,送到每个人面前。
赤井秀一刚咳嗽过的嗓子,在见到面前装满酒的杯子时,痒了又痒。
敢问,琴酒倒的酒敢不敢喝?
“咳咳——”赤井秀一压下喉咙的不适,看向毛利兰,“Merlot小姐,你们很熟悉?”
黑泽阵冷白的指尖点着深红色泽的酒杯,白与红的对比,好似手上倒映着鲜血,加上毛利兰突然微笑起来的脸,像是有狂风暴雨袭来。
毛利兰道:“当然熟悉,从他小时候我就认识。”
“不可能——”贝尔摩德没法控制自己的音量,尖叫着,“你知道他多大——”
突然,贝尔摩德想到什么,尖利的嗓音顿时止住,努力平复自己的心跳,这才直勾勾地盯着毛利兰,问了个问题,“你多大?”
“年龄?”毛利兰笑得很温柔,说的话却带着些莫名的意味,“我永远18岁,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岁。”
黑泽阵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低声的呢喃着人们听不懂,“18岁啊……”
贝尔摩德皱了皱眉,她感觉自己被敷衍了,“女人都想永远十八。”
赤井秀一屈起手指,用力按向桌面时的疼痛如约而至。
好,不是做梦。
“你们关系很好?”
赤井秀一没有遗漏一开始时,黑泽阵与毛利兰间熟稔的语言,自然而然亲昵的行为,这、这TM——
不行,他想不下去了。
尤其是连赤井秀一都快觉得这人不只是像毛利兰的问题!她知道得太多!说话的态度也太令人多想!
工藤新一自黑泽阵出现在这里,脸从煞白一路转向震惊再向惊惶失措,眼里的神色就像是被丢弃的小孩,惶惶不安。
刹那间,脑子里想过很多画面……温柔的兰、生气的兰、笑得甜蜜的兰……跟拿着M\92F扫射的琴酒——
毛利兰的脸有些苦恼,嘴角却不自觉的弯起个弧度,“朋友?”想了下,又肯定的点头,“比较亲密的搭档吧。”
工藤新一脑袋一下子宕机了,带着一桌子的人恍恍惚惚。
江川史奈听到这不满了,“Merlot小姐,你是想骗我说,毛利兰杀人的证据没有我想要的部分?耍我玩?”
“证据?”黑泽阵不知为何忽然一笑,看向她,“你想我拿出来。”
这句话是肯定句,铃木园子的那部分毛利兰能搞到,琴酒这边的就需要他提供了。
毛利兰慢慢抿了口酒,“不行吗?”
江川史奈:“……”这方式和对象是不是不对?
黑泽阵侧过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挑起她耳侧自然而然垂落的黑发,光滑柔软,指腹不由得摩挲着,带着说不出的缱绻和诡异,“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毛利不适的动了动身子,把头发扯出来,“呵呵,多谢。”
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被很糊弄的感谢黑泽阵也不生气,平静的拿着手机发了个消息,接着把红酒一饮而尽。
黑泽阵瞟了眼红了红耳朵的人,指尖无意识的捻着,笑了笑,“有意思。”
这种感觉,也不赖。
而看着这亲密一幕的人,心脏都不太好,那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氛围,都令他们震惊得难以置信。
毛利兰和黑泽阵在一起的画面,不亚于给他们所有人火星撞地球的冲击感!
江川史奈看着手机上发来的照片,脸色更是古怪,“你把你自己转账给安腾浅仓妻子的汇款单给我?”
说话的对象不用问,就是黑泽阵,“你不满意?我还可以再添一点?”
工藤新一一震,“是什么?”
江川史奈手机上刚好又来了一条信息,眼睛不由睁大,“铃木园子转钱给报社,你转钱给安腾家属!”
“你们还一起抹消了安腾浅仓从住院到死亡的所有记录!除了毛利兰杀人的那段录像,安腾浅仓在医院的任何记录都是空白!”
“你们做了什么?!!”
黑泽阵略过这群质询他的人,转向身旁的人,轻笑道,“你知道真相?不是吗?包括毛利兰死时在想什么?”
众人全部看过去,一双双急切和震惊的眼中,降谷零的脸色白得可怕,他想到一点——
这时,人群嘈杂起来,大厅门口突然走入了一张众所周知的脸,跟会客厅里毛利兰的视线对上,众人有种亡者归来的荒谬感。
“沉睡的……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带着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走到这一桌不知道是震骇还是惊慌的人面前,把牵着江川希的小孩子提起来,做到他位子上。
小孩子皱眉,以着既不符合本人身形的力道,把江川希扯开,弄到地上去蹲着,坐上桌。
毛利小五郎笑笑,“要真相?我可以给你们,所有。”指了指后面的人,“受害者家属,及主治医生。”
毛利兰动了动唇,只说了一句话,“她是真的想杀人。”
第150章 深野往昔:十年乱象(十七)
这句话, 确确实实是至今众人都不敢承认,也想不明白的真相。
一个‘想’字,没有人不懂, 这是毛利兰最真实的意愿, 不存在逼迫。
毛利兰想杀人, 还是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安腾浅仓很清白, 清白则是他成为被选中对象的原因。
“我不相信。”工藤新一颤颤巍巍的摇头, “我不相信兰会杀一个无辜的人!”
他朝着这些人大吼, “你们在骗我!”
做得有些远的铃木园子都听到了这句话,她从见到毛利小五郎的震惊中醒来, 嘴角的笑容是使人冻到骨子里的寒冷。
铃木园子不惧人查出真相,或者说她迫不及待所有人都知道真相, 她等这一刻等了十年, 十年啊, 都没人能领会她的意思。
铃木园子朝着那边看不见她的人, 遥遥的举了一杯酒, “再也没有香格里拉。”
旁边桌上的宫野志保已经低头,不敢看骤然出现的人,茱蒂、世良,甚至赤井等人都不明白、也不想相信这个真相。
工藤新一是不肯承认这个真相, 但现场有人带来了最全面的证据,不得不逼他去承认。
毛利小五郎堂而皇之的把枪放桌上,接受到他眼神的证人开始一一上前, 陈述自己知道的事。
“我是医生藤井, 毛利小姐查了我病人的一些记录,我不是故意给她看, 是她有枪,我不敢不答应……”
精心挑选人物。
“我是护士远藤优子,毛利小姐观察了很多天,探望安腾先生的人很多,她妻子安腾惠香日夜不停的照顾着,只有那一天她没来……”
选择无人的时间。
“浅仓是我丈夫,那天我出门车坏了,只能拖护士照顾他,没想到……”惠香布满褶子的脸满是悲伤,似乎很后悔那天没有去医院。
“我虽然早有准备会有这么一天,但也太突然,在新闻报道出来的一个月后,我收到一笔一亿的转账和一条写着‘谢谢’的短信,以为是老头子帮助的哪个对象转来的……”
琴酒转的那笔账!
“什么短信?”工藤新一立时叫出声,“杀人怎么会说‘谢谢’?!!还是琴酒那种人!”
黑泽阵嗤了一声,手又一次在M92F的手枪上徘徊不定,他敢确定如果是在空无一人的地方,不赏这人一颗子弹都对不起他响亮的嗓门。
忍耐,还不到时候。
毛利兰叹了口气,“你们都明白,那实际上不是琴酒会干的事,不如说,那封短信和汇款更像是——”
毛利兰。
所有人心底都划过这个名字,像是琴酒一样,在她死于黑衣组织时,一同成了心底驱不散的阴影。
“为什么……”工藤新一的脑袋已经无法运转,毛利兰向来能带走他的理智,“我找不到理由,我找不到就是找不到!”
一封短信,毛利兰是在感谢这个她杀死的人,汇款,则是杀人的报酬?愧意?
工藤新一呆呆的坐在位子上,眼前所有的色彩和画面疯狂在脑子里旋转,过去的一幕幕在回忆里反复打捞。
他迫切想撕开一道口子,头破血流也要找到那段过去分叉的路口。
波本说朗姆被琴酒暗算,组织内乱正适合突袭……第二天,基尔说兰出现在黑衣组织总部似是激怒了琴酒……大叔质问他们兰的去向……他们去救她……妃英理重伤被路人发现送入医院……
清缴完黑衣组织成员后赶到研究室,尸体躺了一地,解药被爸死死握在手心……琴酒开枪杀死大叔……从黑衣组织回来才知道兰在基尔传情报时已经被琴酒射杀,妃英理在他们回来前一天死在医院……
对抗黑衣组织的胜利,是用许多人的牺牲换得。
毛利一家的葬礼上,园子一把火烧了墓地和那片象征着三人友谊的花海……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正正经经的叫他的名字,“……新一,你走吧,你们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园子,恨上了他们。
无可厚非,是他给他们带来了灾难,也是他没有保护好他们。
但是,兰为什么会在死前做一次毫无意义的谋杀?因为知道琴酒会杀她而她躲不过,就选择去杀人?这太像、太像……
“她的遗愿。”爱伦坡抱着淙熊,不适应这人多的现场,扯了扯嗓子难受道,“她一生中最疯狂的选择,不是杀罪该万死的人,而是去杀一个好人。”
安腾浅仓的妻子道,“我也没多大恨,他得了癌症坚持不了多久……”
本来就快死了?!!!
一道雷披在众人心头,毛利兰为什么会要去杀一个将死之人?就为了杀人?!
毛利小五郎劈手夺过江川史奈的手机,瞟了眼后甩给众人,“病历证明。”
工藤新一抢过来,看着那张被复原的病历,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成一团,嘴唇发白,干哑的嗓子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知道吗?没人怕你们查。”黑泽阵笑得毫无怜悯,甚至有点幸灾乐祸,“我猜,她是想让你们查出来的。”
虽然证据大部分都握在不会给他们的琴酒手里,但报社那里铃木园子留了线索,安腾浅仓妻子那里也有一部分关键。
可悲的事,监控的证据足以定毛利兰的罪,他们是建立在毛利兰不可能杀无辜人、一厢情愿的想法上,去翻案,去找背后的人,找受益人……
黑泽阵笑容很大,却冷酷得残忍,“她想给所有人看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非良善。”
几乎同一时刻,众人脑中都闪过这一句话,一模一样的脸,在电视上向着所有人宣告着归来。
过往的一切都摧枯拉朽,不曾遗忘的回忆终于化作穿透脊骨的寒冰,颤栗得他们无法呼吸,一些意识在悬崖边遥遥欲坠。
“不、不、”听到这一切的世良真纯从恍惚中挣脱,拉紧了母亲的手,“小兰、小兰怎、怎么——”
赤井玛丽看了眼那死寂的一桌人,即便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摆在眼前,他们也茫然着难以置信,但最受打击的也只有工藤……
工藤新一的脸已经没有丝毫血色,他分不清自己在哪里?害怕着什么?他曾以为兰死后已经没有人能再令自己产生类似的悲痛和悔恨……
“她恨着我们。”
宫野志保的嗓音如她的理智一样清醒,清清冷冷的打破众人的幻想,“以这种惨烈的方式证明。”
宽容善良、善解人意的爱已经是她的枷锁,包容着一切的爱,身边人为此喜爱她,也为此想守护她,不想让她承受一丝负面影响。
所以,她怕一旦表现出与他们心中的她不一样,会迎来周围人的失望和责备……
不敢表现斥责,不敢表现不满,不敢怨,也不敢恨。
但怎么能够不怨?不恨?她相信的人背叛了她的信任,她不想活得这么累,她没有信心能在这场欺骗发生后还能笑得坦然。
所以,这个世界的她太压抑,压抑得放弃了自己,想用自己的命换这些人安好,也会确保了琴酒能遵守诺言,那其中怎么会……
毛利兰偷瞄了眼沉思的爸爸,她忽略了什么?
出神的想了好一会儿,空腹饮下酒后遗症来了,于是毛利兰趁着众人精神恍惚的空档,去趟厕所。
不出意外,一出洗手间,走廊里面部有大片伤疤的男人在等着她,猩红色的双眼目下无尘,好似他周围的人都只配站在脚下。
“Xanxus,彭格列暗杀部队瓦利安的首领。”
毛利兰看着正对自己的两把双枪,额头留下了冷汗,“你不会对女人下手吧……”
“是手无寸铁的弱女人。”Xanxus的手就扣在扳机上,明晃晃的威胁,“你算吗?”
直面这双完成过无数彭格列暗杀任务的枪,毛利兰默默吐槽,“比起你,我认为自己算手无寸铁。”
“而且,你也没打算抓我吧?就为了一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破指环。”毛利兰分析道,“要抓你早抓了,也不会一来就选择潜伏在园子身边。”
Xanxus收回了枪,“我是有任务,但不是你,参与拍卖会也是因为有人暗地里放出消息,找到8号,就能找到彩虹之子。”
毛利兰诧异,“你也要找彩虹之子?不是听说你看不惯十代目吗?服从的是九代目。”
虽然指环争夺战,Xanxus败给了沢田纲吉,但这人此时应该还忠于九代,不承认十代目。
“沢田纲吉这蠢货关心谁,我不在意,但是、”Xanxus红色的双眼中闪过狠厉,“我的人不是谁都能拐走,即使是一个不听话的下属。”
瓦利安的人?
Xanxus道,“雾属性的彩虹之子,玛蒙。”举着一张婴儿提手提箱的照片,“在沢田纲吉去平行世界的同一天,他受上任大空艾莉亚之邀后,就失去了踪影。”
“我们在现场只发现艾莉亚尸体,彩虹之子全部不见,经查探,艾莉亚死于诅咒,她死前像是耗费力量做了一件事,近日,一笔定期的金额打到了我账上。”
“三十年前那枚指环的最终金额,十六亿?所以严格说,她知道你也会找彩虹之子,所以雇佣你做某件事。”
一个同样拥有预知能力的大空,她预知到了什么?知道Xanxus最终会来到平行世界?因此安排她做某件事?
“拿到Silver Bullet,就能救彩虹之子。”Xanxus盯着她,“Silver Bullet究竟是什么?”
毛利兰愣住,琴酒研究的Silver Bullet?“我也不清楚,这恐怕得问——”
“杀人了——!!!”
“死人了——!!!”
……
里面大厅数声尖叫岔断了两人的谈话,顿时忙赶回惊慌声不断的大厅。
一片混乱的现场,人们都慌乱的远离尸体出现的地方,铃木园子一人站的主讲台上,后方拉开的帷幕上倒吊着一个鲜血直流的男人——江川史奈。
好一阵子的混乱后,现场的公安才将人群控制住,一群知名的侦探已经跑到台上,查询着死者的情况。
“死得真惨啊……”
“脸都被划烂了,人还跟木偶一样吊在台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血都流干了吧……”
“你说,会不会是得罪了铃木才被报复啊?”
“不会吧,江川希这人,铃木也好好养着,何况这就只是没见过几面的人。”
“这是铃木主办的签约仪式,要报复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吧?”
“这模样,不会是血流而尽死的吧?”
……
“毒杀。”工藤新一此时脸还有些白,看得出是强行振作的样子,“面部、口腔、嘴唇呈青黑色,血液暗红,人是在被毒死后吊在这里的。”
不会一会儿,负责刑事案件的警察也来了,在听到结论后,日暮警官开始排查嫌疑人,现场有机会作案、且中途出过大厅的人则是有重大嫌疑。
好样的,毛利兰知道自己这次成为嫌疑人是势在必得,但这其中有的人还着实让她惊了一下。
嫌疑人不仅背景,名单也长得日暮警官怀疑人生,当一个个名字念出,念道某个名字时语气都是飘忽的。
“卡莫集团的安达凉和哀川贵子、铃木集团的铃木园子及两个保镖Xanxus和冯、降谷零、黑泽阵、Xanxus、Merlot、福田部长、安腾惠香、毛利小五郎?”
日暮警官平复了下心跳,怎么这么多人都中途跑出过大厅?又接着看下面的两个名字及对应的人,脸色复杂起来。
“这冯和小烨子是谁加进来的名字啊?这么小的两个孩子能干成这些事?把人吊起来根本不可能吧?”
爱伦坡往前一站,“警官,不要小看这两小孩啊,他们能耐着呢。”
日暮警官表示怀疑。
“盲目的人啊。”爱伦坡摇头晃脑的站到一边。
这时候,世良真纯又说了一句话,“死者死前只喝了一杯红酒,是那个小女孩帮着端给其他人。”顿了顿,又道,“琴、黑泽阵倒的酒。”
所有人都看向周围空了一圈的黑泽阵,他一听到这句指控,眉不自觉的扬了扬,一些人几乎都看懂了那幅表情。
黑泽阵表示稀奇,“我居然被指控,下毒杀人?”
众人一致沉默。
毛利兰却是皱着眉向园子看去,这是她第一次听到内心从来毫无波澜的她,仿若震惊的心声。
【Silver Bullet!不可能!】
现场万众瞩目的银色箱子被打开,每个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铃木园子面前,仅余的两颗Silver Bullet,没有人动过或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