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想念
苏言溪的笑容没来的及收,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接,她眼睛里的笑意愈发的深了,她单手给南寂烟倒了一杯茶水, 将水杯推她的面前。
“喝点这个,应该会好受一些。”
南寂烟的口腔里酸酸涩涩的, 见到苏言溪的动作, 她伸手接了过来,道:“谢郎君。”
喝了一口后, 口腔里的感觉好多了,皱起的眉也微微放缓, 南寂烟想, 她估计短时间内不会再轻易尝试酸甜的东西了。
苏言溪应了一声,视线落在了正喜滋滋的吃着糖葫芦的南雁归, 她道:“雁归, 小孩子不能吃太多, 牙齿会坏。”
只这么一会儿,南雁归的糖葫芦就吃了大半。
南雁归眼神看向自己手中的糖葫芦, 身上中带着几分不舍, 道:“爹爹, 再吃最后一个, 可以吗?”
被南雁归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 苏言溪自然是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 她点了点头:“可以。”
南雁归吃完最后一个后,立即就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将糖葫芦放在了一旁, 尽管眼睛里还是有些不舍。
车厢里只有苏言溪将剩余的糖葫芦全部吃完, 南寂烟的眸子里带着些许的好奇。
只是苏言溪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从她的脸上也根本看不出来这糖葫芦是甜还是酸。
“是酸的,但还在可忍受范围之内。”苏言溪猜出了南寂烟的心里所想,突然出声道。
被戳中了心事,南寂烟脸色刚褪下去的绯色又浮现了上来,她又生的白,脸红起来十分的明显。
“娘亲,你脸怎么红了?”南雁归歪了歪脑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许是有些闷热吧。”苏言溪微微挑起车上的帘子,只露了一个极小的缝隙,让风透进来:“这样就好了。”
南寂烟的声音很低的嗯了一声。
苏言溪派人将楚远昭打了的事情,不过须臾就传到了寿昌王的耳朵里。
苏言溪刚陪着南寂烟和南雁归回了主卧,衣服都没来的及换,她就收到了父亲的消息,让她过去一趟。
“这个你帮雁归收好。我去父王那边一趟。”苏言溪将身上的玉佩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如果我回来的玩的话,不用等我,你把雁归哄睡就是了。”
南雁归现在已经被林采荷带走洗澡去了。
即便来这里不久,南寂烟也知刚正不阿的寿昌王并不严管苏言溪,他也甚少这么晚将苏言溪叫过去谈事情。
仅有一次,苏言溪头上还落了伤。
她思量了一会儿,道:“郎君路上小心。”
里面仅掺杂了一丝丝真心实意的关心。
苏言溪笑道:“我是去父王那里,不是去战场。”
言外之意,南寂烟不必这么紧张。
苏言溪略微一思索,她也不着急去寿昌王那边了,找了把椅子坐下来,将下人遣散下去,道:“是不是我父王有哪里惹你生气了?”
她在谭敏之那里打了招呼,又时常派翠杏去打探消息,母妃又知王府对不住南寂烟,在南寂烟面前从不摆婆婆的姿态,她还劝着让谭敏之把她当个女儿看待,南寂烟大老远的带着孩子嫁过来,也实在是有些可怜。
至于她父王,她连自己都不管,更不会管内宅的事情了。
但万一呢?
她父王都把南寂烟吓得关心自己了。
闻言,南寂烟的神色变了变。
寿昌王是她的公公,即便他真的有地方做的不对,她作为儿媳妇也不能在私底下编排,既是不忠也是不孝。
“你别跪!”苏言溪拦住了她的动作,疑惑道:“我又哪里惹到你了吗?”
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试探着握上了南寂烟的冰凉的手腕:“雁归是我的亲人,你也是我的亲人,你可以试着多信任我一些。”
苏言溪现在开始后悔在魏仓的时候对南寂烟的威逼利诱了,以至于她现在都不值得南寂烟信任。
南寂烟的手腕很轻易就从苏言溪的手里挣脱了,她看向苏言溪细长的手臂,她低着头,神情很认真也很…温柔,她想起了苏言溪对她的维护。
如果不是苏言溪留给她的第一印象太过深刻,她会比现在更信任苏言溪,她除了睡姿差些,行为不羁了些,却也细心,善良,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
南寂烟在内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最终将心里的想法说了个九分。
苏言溪听完后,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像极了南雁归看到糖葫芦的模样,她带着几分不可置信道:“你在关心我?”
心脏倏的跳慢了一拍。
南寂烟没想到苏言溪竟然会将这种事情宣之于口,但结合她以往的行事作风,也确实是苏言溪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她只有一丝丝的关心。
南寂烟错开了目光,垂下眼睫,颇有些言不由衷:“郎君是妾的丈夫,自然是…关心的。”
苏言溪心情突然很好,嘴角的弧度都比平时大一些:“没关系,我父王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见南寂烟的神色有些不太自然,苏言溪却莫名觉得有些可爱,她道:“我们背后说他坏话也是可以的,你不用太过紧张,万事有我。”
见她这模样,南寂烟松了一口气,或许试着相信苏言溪并不是一件坏事:“知道了,郎君,你还是快去父王那里吧,以免耽误父王的正事。”
“也是,那我走了。”苏言溪应了一声,嘴角带着笑容走了,到了寿昌王书房里的时候,她嘴角的笑容都还没完全消失。
寿昌王面无表情:“礼部尚书楚大人的儿子怎么惹你了?”
苏言溪打的毕竟是礼部尚书大人的儿子,刚一回来,跟着苏言溪一起去的下人,就将情况报告给了寿昌王。
苏言溪:……
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寿昌王知道了,也只怪她平时并不喜欢坐马车,今天驾车的车夫不是她的心腹,几乎没给她做准备的时间。
好在错误确实是在楚远昭的身上。
“父王,楚远昭借着皇嫂诞辰,在外面作威作福,甚至对寂烟出言不逊,孩儿派人动手教训他一顿,也并无错误。”
寿昌王皱眉:“你随身的玉佩呢?他认不出来你?”
楚家再怎么背靠恩宠不断的皇后,楚家也不是真正的王室子弟,对真正的世子妃出言不逊,那也是犯了律法。
如果认出了苏言溪,还敢这么行事,那就更是罪加一等,寿昌王的火气已经转移到楚家了。
苏言溪道:“我今天只是带思安她们出去玩的,担忧给百姓带来困扰,便没有带着玉佩。”
闻言,寿昌王满意的点了点头:“爱护百姓,不错。”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但下次出门还是要多带些人手。楚家那边的事情,你就不用再管了,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谢父王。”
“还有一事。文武百官知道你有了孩子,不少都向我透露了想将女儿嫁给你做侧妃的想法,你是怎么个意思?”
寿昌王也知道苏言溪也没几年活头了,可有了思安,不仅让那些大臣多了点念头,便是他也有了让苏言溪多生几个的意思。
苏言溪急忙道:“父王。这事皇兄已经和我说过了。你也知道孩儿的身体,有了思安已是苍天怜悯,还是不耽搁其他人家的好女儿了。”
寿昌王轻叹了一口气:“你心里有谱就行。不过你还是要努力些,有个儿子更好。”
苏言溪:……
回了自己的房间后,房间里的蜡烛一如往常一般还没有熄灭,南寂烟正坐在窗边看书,眉头微微蹙起。
听到脚步声,南寂烟抬头看了一眼,见苏言溪额间这回没有带伤害,她稍稍放下心来。
苏言溪:“怎么还不睡?是雁归她今天比较闹吗?不应该啊,回来时候就见她在马车上打瞌睡了。”
“不是。雁归已经睡了。”南寂烟将书合上:“是妾自己想多看会儿书。”
“是嘛?”苏言溪顺手就将南寂烟刚刚合上的书翻了翻。
那是一本民间游记,主要记录了永丰的风土人情。
南寂烟之前只学过一点点永丰的字,现在却已经能够无障碍阅读了,她确实很聪慧。
她将书籍放回原位:“那可还要看?”
南寂烟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那我去沐浴了。”苏言溪拿了件干净的衣服,走到隔壁去迅速的洗了澡,又很快的回了房间。
南寂烟已经躺在床上内侧了,之前她都是睡在外侧,是苏言溪自己看不下去自己的睡姿了,方才和她换了个位置。
这样虽然也会偶有抱住她的时候,但绝对不像之前那样,每天都是抱着南寂烟睡过去的。
苏言溪掀了被子躺进去,内里有些热,她将手放在外面。
怕南寂烟担忧,她道:“父王找我是问楚远昭的事情,他认为我做的对,明天应该会找礼部尚书理论。皇嫂也最是看不惯仗势欺人的人,不会偏袒他的。”
她将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苏言溪的声音不疾不徐,在黑暗幽静的房间里,愈发的温润。
南寂烟听着竟觉得有些入迷,苏言溪离她又很近,温热的呼吸蹭着她的耳廓而过,略微有些发痒。
她轻闭了一下眼睛,嗯了一声。
南寂烟回的声音很小,苏言溪却觉得莫名的开心,想着想着,她就又想到了南寂烟对她关心的话语来。
她再怎么告诫自己,南寂烟是言情文女主,她也不得不承认她对南寂烟有好感。
仅仅是客套上的关心,她也觉得心里一软,进而想到那天冰凉又舒服的吻。
之前可能就是单纯的沉溺于她的美色,可尝过之后,她就有些食髓知味,心里挺想再试一次的。
甚至恶向胆边生,动了想试着真的把人变成自己妻子的念头。
她没好意思问,那天过后,南寂烟觉得她的吻怎么样,有没有舒服到和她一样,想…再试一次。
苏言溪心里是这样想的,感受到南寂烟略微动了动,刚想问她怎么了,嘴里却变成了:“你是不是想再试一次?”
苏言溪:……
南寂烟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意识到之后,她便下意识的用手抓了一下被褥,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其实,苏言溪和她说自己的身体能解她蛊毒时,她是很诧异的,可上一次的事情却切切实实的告诉她,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刚开始苏言溪贴在她身上的时候,她的身体热的像个火炉,隔着亵衣,她都能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滚烫。
可只对她那样了不到半刻钟,苏言溪的身体虽还是热,却已不再是那么滚烫了。
事后,南寂烟也仔细想了想这件事。
如果苏言溪需要用她的身体解毒,她希望苏言溪能在神志清醒的时候,对她做那样的事情。
她实在是不想回忆第一次无措,失控的感觉。
只是她不知道,苏言溪清醒的时候对她做那样的事情,对缓解蛊毒有没有用。
心里面,她是想尝试着验证一下。
可南寂烟本就对这事有所抗拒,又身为女子,不太好主动提起,便将这事一直搁置了下来。
现在听到苏言溪提起来,南寂烟瞬间就又想起了这个念头,又联想到苏言溪即将对她做的事情,她的脸颊便不可控制的红了些许。
“我说昏话了。”苏言溪尴尬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头,低声道:“你可以假装没有听见。”
南寂烟的脸色红的要滴血,她伸手摸上了苏言溪的衣物,指尖冰凉。
声音很低:“郎君,妾说过,愿意与您合礼的。”至少在清醒的时候。
苏言溪:?
她用手抓住了南寂烟冰凉的手腕:“怎么又提到这件事了?”
南寂烟咬了下牙齿,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苏言溪:“…你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她借着月光看向南寂烟的脸,冷白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意与紧张,细长的睫毛微微颤抖,身形纤弱又自带风流。
可苏言溪迷惑了。
书中确实是说只有男主在解毒的时候才和女主亲亲抱抱,可南寂烟虽说愿意为她解毒,可却并不愿意在她病发的时候与她亲吻。
反倒是平时没什么事的时候,南寂烟愿意和她做一些解毒的事情。
很快,苏言溪就想到了,应该是神志尽失的第一次留下的印象太差了,以至于南寂烟不愿意和不清醒的人亲亲抱抱。
也是,没谁会喜欢和不清醒的人做。
可是让她和女主突然在完全清醒的时候接吻,她有些…
不,她没有…
苏言溪翻身伏在了南寂烟的身上,低头看向南寂烟的眸子,她的眸子幽静如深潭,苏言溪的心脏猛地剧烈跳动了一下,她温声道:“那我开始了。”
话音刚落,南寂烟便感觉自己被苏言溪的干净又温柔的气息所包围,无处可躲,挣脱不掉。
她纤细的手指紧紧的抓住被褥,唇也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
苏言溪却将绵长又温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间,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卷走了南寂烟的紧张与害怕。
她的声音很嘶哑:“我现在很清醒,你可以随时喊停。”
南寂烟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紧接着更加温柔与漫长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对方甚至用舌尖轻柔的舔/舐,完全不像那天令她感到恐惧的粗鲁,她被亲的浑身发热,身上也似乎使不上力气。
南寂烟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险些喘不过气来。
又感慨,幸好苏言溪只会对她这样半刻不到的时间…让她不用多承受这种无力又陌生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老婆又说我只有半刻钟,我有很多个半刻钟好嘛?”
南寂烟:“…耳听为虚。”
苏宴席:“……”
第22章 喝酒
苏言溪停下了动作, 低头看向南寂烟的脸,她的眉紧蹙着,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 莹白如玉的脸颊和嘴唇带着一层绯色,呼吸紊乱。
心脏停了两拍, 苏言溪又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角, 手指在衣襟上停留了一秒钟,又极快的移开, 翻身到一边。
南寂烟摸黑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苏言溪这次并没有像上次那般扯乱了她的衣襟, 只是动作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略微有些褶皱。
明明是冬天,南寂烟却觉得愈发的闷热, 身上的温度许久才降了下来。
苏言溪还是第一次在清醒的时候和别人接吻, 这人还是她有好感的南寂烟, 她整个人都像跌在了云端里,晕晕乎乎的, 又很舒服。
她轻舔了一下唇, 唇间似乎还残留着南寂烟唇上的味道, 绵软又冰甜…
苏言溪偏头看了南寂烟一眼, 道:“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需要沐浴吗?”
至少她自己有了反应。
南寂烟那样配合她, 她又不是x冷淡,美人在怀,她有反应也是正常。
只可惜美人只愿意给她解毒, 帮她纾/解情/欲还是为之过早。毕竟她和她一样, 同样拥有柔软又冰凉的身体。
如果这样多来几次, 她感觉自己真的会被逼的欲/求不满,那也只能自己解决了。
不过,她还是想好了,即便南寂烟是言情文女主,她也想试一试。
或许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卑劣的动了这个心思,所以才略微反常般的威逼利诱把人娶了回来。
如果在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情况下,南寂烟还是对男主动了心思,她自然不会纠缠,被扔到冰壶里冻死也是她应得的。
如果南寂烟对她生了心思,她也不会放手,更不会拱手让人,包括南雁归,她也不会让人。
闻言,南寂烟一怔,脸上刚下去的温度再次浮现了上来。
她身上被苏言溪亲的出了一层汗,既有紧张下的冷汗亦有苏言溪贴过来的滚烫的温度,黏在身上并不好受。
南寂烟从床上坐了起来,搂了搂衣襟,应了她一声。
“好。”苏言溪从床上起来,让开了位置,又看着她纤弱的背影嘱咐道:“这毕竟是冬天,如果不是太难受的话,尽量不要沐浴,免得着凉了。”
苏言溪关心的神情不似作假,南寂烟这时却尤其不想和她对视,她垂下眉眼:“妾晓得的。”
林采荷给南寂烟兑了热水,高兴的和南寂烟搭着话:“小姐,世子天天来这里就寝,是不是很快就有小世子了?”
南寂烟脸上的绯红还未消散下去,即便林采荷还未成亲,来这里之后也被人教了一些知识,自然该懂的都懂。
南寂烟道:“有雁归就够了。”
以苏言溪对她做的事情来看,确实会像她说的那样,苏言溪和她只会有南雁归一个孩子。
“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林采荷皱着眉头,还要再劝,又似想到了什么,着急道:“小姐,你不会偷偷吃了避孕丹之类的东西吧。”
她见南寂烟喝过流产的药,虽然小小姐还是平安降生了,却也知这种药很伤身体。
她家小姐生了小小姐之后,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如果再吃药…她都不敢想象。
南寂烟:……
“想什么呢。”南寂烟也不好解释,也知她是关心自己:“我每日吃的东西都是经过你手的,有没有吃,你会不知道吗?”
“这倒也是。”林采荷松了一口气:“那小姐我出去了。”
她家小姐从小就不喜欢别人服侍她沐浴,经历过那事之后,她就更不愿意别人服侍她沐浴了。
南寂烟用手指摸了摸被苏言溪亲过的唇,又极快的移开了。
很快,她又想起一件事。
按照苏言溪所说,她的身体可以给苏言溪解毒,不说彻底帮她解毒,只需要帮她恢复到五年前的身体状况,苏言溪就完全有能力让她怀孕了。
林采荷的担忧,误打误撞,倒也确实给她提了个醒。
南雁归出生时,条件不太好,她没有做好准备,可现在条件好了,她也依旧也没做好再要一个孩子的准备。
又想起苏言溪落在她的唇上的吻,虽然时间也并不长,但却是比上次的时间长一些,至少半刻多钟的时间是有了的。
再多试几次,恐怕会更长…
苏言溪并不知道南寂烟的心中所想,她沐浴完后,脑子都在想怎么追求南寂烟。
第一个重要问题就是性取向问题。虐言女主肯定是异性恋,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会喜欢女性,她至少得试探一下她对这事的态度。
怎么试探?
苏言溪很快就想到了她皇兄送给她的小画册,以南寂烟的性格,如果现在让她看那种书籍,南寂烟肯定能气的几天不搭理她,还会认为她是个臭流氓。
但送她一些小清新的书籍,让她稍微改变一下观念,还是可以的。
南寂烟穿好衣裳出来,见苏言溪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她就有些不自在,错开了目光,合衣躺在了床上。
*
腊月初一是皇后娘娘的诞辰,皇帝虽一向节俭却也独宠皇后,每年都要小规格的办上一场。
苏言溪派人打了皇后的表弟,再怎么有理,她也知有些对不住皇后,她便备上了厚礼,准备趁此机会哄皇嫂开心。
宴会定在晚上,南雁归刚一结束了下午的文化课学习,她就被苏言溪喊到了屋子里来,准备带她进宫。
南雁归并不怕在皇宫中的皇叔和皇婶,只是每次去皇宫,她娘亲都会让她穿着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她跟着林深习武,愈发的喜欢穿轻便的衣服。
她和南寂烟商量:“娘亲,可不可以少穿一件?”
南寂烟低头看向南雁归。
她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强壮了许多,看着也更有精神一些。
南寂烟犹豫了一会儿,道:“雁归,我帮你少穿一件衣服,但出去的时候,你要乖乖的穿大氅,见了皇叔,皇婶她们,觉得热了再脱下来,这样可以吗?”
永丰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的寒冷。可每次去看林深带着南雁归习武,林深都是穿着薄薄的一件,想来武艺在身的人比常人更抗冻一些。
只是南雁归毕竟还小,她也确实不够放心。
南雁归眼睛弯成了一条线。“谢谢娘亲。”
苏言溪也换好了衣服走进来,正好见到两人关于衣服的讨论,她和南寂烟同榻多次,她也知南寂烟挺怕冷的,之前她自己抱着她睡的时候,她偶尔会醒过来,自从天气越来越冷,南寂烟甚至开始自己往她怀里钻了。
苏言溪道:“今天外面很冷,你自己多穿一些,我们估计待的时间会长一些。”
她看着南寂烟纤弱的身体,又叹了一口气,南雁归一将养,整个人都变得白白嫩嫩的,南寂烟却还是很瘦弱,穿了那么多衣服,看着也腰线也极细。
被她的目光注视着,南寂烟不着痕迹的躲开了:“妾知道分寸的,郎君。”
只不过是几天没见,南雁归已经变得圆滚滚的了,柳宜见了心生欢喜。
她之前也没觉得自己多喜欢孩子,可见了南雁归,她才知她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喜欢乖巧可爱的孩子而已。
南雁归这孩子跟苏言溪像了个七八层,苏言溪又和苏言淙有几分相似,她又和苏言淙一块长大,偶尔便能从南雁归身上看到苏言淙的几分影子来。
她和苏言淙注定没有孩子,好好教养南雁归也算是有了些寄托。
南雁归盯着柳宜看了一会儿,关心道:“皇婶,你昨天是不是没有睡好啊?”
南寂烟也看向柳宜的脸,发现她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又想到苏言溪常在她耳边絮叨,她皇兄和皇嫂小时候感情就深厚的不得了,成亲之后就如胶似漆了。
她似猜到了什么。
今天因为是柳宜的生辰,不用上早朝,她和苏言淙昨日确实闹得有些晚,只是作为一国之母,她的表情控制的一向很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道:“最近在为生辰的事情操心,确实没有睡好。”
“这样,那皇婶一定要多注意休息。”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奶声奶气的道:“我爹爹常说要注意劳逸结合。”
“好。皇婶会注意休息的。”柳宜轻笑了一声,看向南寂烟道:“雁归模样倒是像言溪,性格倒是更像你一些。”
经过苏言溪的多次提醒,南雁归已经被她们当做小名在叫了。
其实,柳宜说的也不尽然,小时候的苏言溪倒是比现在沉稳一些,苏言淙带着苏言溪翻自家的院墙,四五岁的苏言溪就已经能镇定的给她们出谋划策,为她们望风了。
南寂烟也看向南雁归,之前南雁归确实像她多一些,现在还是有些地方像苏言溪的,没有之前那么弱不禁风了。
许是作为娘亲的缘故,她看南雁归自然是哪哪都好。南寂烟微微笑了笑。
南雁归脸色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背部却挺的很直,道:“我是娘亲的孩子嘛。自然是像娘亲的。”
苏言淙已经确定楚云袖在军事方面确实天赋出众,只是她身份尴尬,贸然将她推成统帅,肯定会造成军中不满,甚至引起南疆大乱。
她推了几分名单出来:“这几个在军中都有一定的能力,朕准备举办军事比赛,为楚云袖造势,你和林夕在军中还算有威望,这件事交给你去办?”
苏言溪略微一思考:“臣弟定当不辱使命。”
“好,朕等你的好消息,成功的话,朕可以给你奖励。”
苏言溪又道:“皇兄,听说洛太医回宫了,可不可以让她去我府上住一阵?”
林夕虽然是有名的神医,但她只是更擅长解毒和治疗疑难杂症。
南寂烟体弱则是因为生下南雁归后没有得到很好的修养导致的,她不能根治,只能缓解,于是向她推荐了专精于妇科,儿童方面的洛绯。
苏言淙知道苏言溪心里所想,当即就应下了她的请求:“明天,我让洛绯去你府里住着。”
“谢皇兄。”
谈完正事后,两人一起去了侧殿,南寂烟和柳宜正带着南雁归画画,见到她们过来后,还没行礼就被苏言淙免掉了。
“雁归,寂烟,我们先去兴庆宫吧。”
皇帝和皇后可以迟到,苏言溪和南寂烟就不能迟到了。
苏言溪走过去看了一眼,南雁归的画只作了一半,却已经能看出来是根竹子了,也是,她毕竟有南寂烟和柳宜带着,这都是她们的基础课。
柳宜道:“雁归,你父亲可就不会画画了。以后好好跟着你娘亲学。”
苏言溪:“……”
她只是不会画传统山水图。
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坐在了寿昌王夫妻的后面。
她们隔壁坐着的就是皇后的母家柳家,柳家人丁兴旺,聚会上小孩子都来了五六个。
南雁归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的小孩子了,眼睛时不时的就要往对面看一眼。
苏言溪压低了声音说:“想和哥哥姐姐一块玩吗?”
南雁归皱着眉头纠结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娘亲说这种人多的地方,不能乱走。”
她看向南寂烟,似想得到认同。
谭敏之听到了她们的话,道:“言溪,还是等皇上来了之后,再让小孩子过去玩吧。”
苏言溪和苏言淙亲近,这是朝中大臣都知道的事情,但这种代表天家脸面的事情,还是要给足皇上面子才好。
“知道了,母后。”苏言溪低低的应了一声,她略微想了想,又和南寂烟说道:“皇嫂家的小孩子比较多,关系又比较亲近,如果雁归很喜欢她们的话,你以后可以带着雁归过去找她们玩。”
南寂烟自然也想到了自己年少时的闺中密友,虽然现在也不曾见过,但她年少的时候,身边有几个可以交心的朋友,也是开心的。
南雁归年纪小小,自然需要同龄的玩伴。她在大梵寺的时候都还有小虎这个年纪相仿的朋友。
南寂烟应了一声,道:“妾知道了。”
苏言溪又想到了南寂烟的性子,她又嘱咐道:“当然,你不喜欢她们的话,也不用强迫自己,永丰这么多小孩,雁归总归能找到玩伴的。”
“好。”
外面的太监穿了声音过来:“皇上,皇后驾到。”
众人皆起了身,撩了衣服跪在地上:“恭迎皇上,皇后。”
苏言溪分了一些心神去看南雁归。
南雁归毕竟没有见过这么正式的架势,她害怕小孩子会吓到,刚一低头,她就看到南寂烟的目光也落在了南雁归的身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的接触了一会儿,又迅速的移开了。
不仅是南雁归,南寂烟也很少参加这么多人的宴会,她年少的时候到去过几次皇宫里,却从未见过皇帝的面。
平时里总是微微笑着的苏言淙正经着一张脸,少年皇帝模样皆显,私下底和她有说有笑的柳宜也颇具一国之母的架势。
这时候,她才真切的体会到苏言溪和苏言淙的关系是真正的好,连带着她和南雁归也受到了她们的喜爱。
苏言淙道:“众爱卿免礼,今日是皇后的生辰,众爱卿随意些就好。”
苏言淙开了场,接下来的宴会就很是平常了。
苏言溪还记挂着南雁归想和柳家的几位小姐姐玩的事情,她鼓励道:“去吧。”
南雁归看向南寂烟,眼睛灿若星辰:“娘亲。”
“嗯,去吧,小心些。”南寂烟心里也跟着柔软了些许。
南雁归迈着小短腿就隔壁了桌子。她的年纪即便在柳家的一堆小孩中都属于小的了。
南雁归和苏言溪实在是相像,柳宜的妹妹柳容一眼就认出来了,她和苏言溪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又看向了坐在苏言溪旁边的南寂烟。
永丰都知道寿昌王世子娶的是魏仓的郡主,只是这位郡主不太爱出门,以至于少有人见到她的真面貌。
今日见了,便觉得魏仓山好水好出美人的传言不虚。
她拍了拍自己六岁的侄女:“婉柔,和妹妹打个招呼吧。”
柳婉柔小小年纪,以有了大人的风范,她吐字很清晰:“妹妹好。”
闻言,南雁归的脸倏的一红,结结巴巴道:“姐姐好。”
姐姐长得比她见过的所有姐姐都好看!
南寂烟时刻都在关注着南雁归,见她脸色微微发红,看着很高兴的模样,她也勾了勾唇角。
苏言溪只扭头过来看了一眼,正好没错过南寂烟温柔又恬淡的笑容。她一时怔住,脑袋晕晕乎乎的的
视线下意识的下移些许,落在了南寂烟水润的唇上,她不由得又想到了亲上去冰冰凉凉的温度…。
她脸上也起了一层淡淡的绯色,口里也发干,伸手去抓桌子上的酒杯。
却突然听南寂烟道:“郎君,少喝一些。”
她以为苏言溪是喝的酒太多了,所以脸上红彤彤的。
南寂烟并不喜欢喝酒的人。
苏言溪在这方面倒是做的很好,凡是她喝了酒,她就自觉的回自己的屋子去睡,从来都不去烦她。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碰巧,后来才发现苏言溪是特意为之,她难免会心生动容。
苏言溪停下手中的酒杯,她道:“我这是茶。”
她知道南寂烟不喜欢和不清醒的人接吻,也不喜欢和醉酒的人接吻,她一直都挺注意这方面的,能不喝尽量不喝。
毕竟不喝酒…有可能碰一下,喝了酒,南寂烟恨不得离自己百丈远…
今天她真的一点都没沾,应该不会那么嫌弃她。
第23章 分辨
回到府上后, 苏言溪看向旁边坐着的两人。
南雁归在路上的时候,眼睛已经困的睁不开了,脑袋一沉就在南寂烟的身上睡着了, 这会儿鼻尖还冒着细汗,睡的很沉的模样。
马车停稳后, 苏言溪弯下腰来, 将南雁归抱了起来,南寂烟又拿了披风给南雁归披在身上。
寿昌王比她们先到府上, 刚一站稳,他就看到苏言溪抱着南雁归下来了, 他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他对谭敏之道:“抱孙不抱子, 言溪都被你惯坏了。你明天和她说上一说。”
双胞胎儿子出生的时候,他再高兴也没有像苏言溪一样将孩子天天抱在怀里。
即便他现在就那么一个孙女, 也顾念着已经四岁了, 也没好意思再上去抱。
“让她抱吧。”谭敏之兴致不太高:“言溪能不能看到孙子出生都得看天意呢。”
寿昌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也不再劝了,率先进了王府去。
苏言溪抱着南雁归进了她自己的房间, 南寂烟跟着进来, 让她半眯着眼睛, 洗了洗脸, 刷了牙齿才让她睡过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 苏言溪刚将外袍脱掉, 南寂烟就犹豫的看着她,似有话要说。
苏言溪道:“怎么了?”
她吸了吸鼻子,轻轻的嗅了嗅自己周遭的味道。她自己倒是没喝酒, 可身上还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些许酒的气味。
可…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郎君。”南寂烟言辞有些吞吐, 皱了皱眉头, 还是将之前苏言溪递给她的账本拿了出来,担忧道:“妾发现王府里的账本有近一万两对不上。”
之前是王妃管的家,即便有所亏空,她也不会将这事拿到明面上来说,可临近年关,各个店铺都将送了一份粗略的账单出来,只略微一算,便可知有近一万两的白银对不上。
明明府上的人都说的上是节俭。
苏言溪:“…是吗?”
她拿过账单初略的看了一眼,又看向南寂烟道:“你先去沐浴吧,回来我再给你讲。”
南寂烟听她意思,王府必然是对消失的一万两有数,她眉头跳了跳。她父亲就被卷入过谋反案中,苏言溪家这种条件,稍有不慎恐怕也会招人陷害。
不过转念一想,苏言溪和皇上交好,又确实没有谋逆的心思,应该不会是她想的最差的结果。
苏言溪叹了一口气。
账单是她娘亲做的,不合理的地方确实做了伪装。不过一到年关还是有些对不上,南寂烟又很聪慧,这么多的钱,发现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当然知道这么多钱用来做什么,还不是为了找她失踪近五年的哥哥苏言洄。
苏言洄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大梵寺,那并不是永丰的领土,找起人来自然小心翼翼,稍有不慎被魏仓的人发现了,那就很有可能引起两国交战。
这多个原因下来,用在这上面的钱确实是极多。
南寂烟现在还认为苏言洄在隔壁院子里养病,知道真相,指不定会怎么想。
不过借此机会,她也确实该告诉南寂烟,她哥哥其实并不在府上的事情。
想到这个,她就有些难受。
苏言溪洗了澡回来,南寂烟已经又在看书了,她轻咳了一声,道:“夫人,就寝吧。”
南寂烟:……
她还以为苏言溪会和她彻夜长谈账本的事情。
南寂烟将书收了起来,走到床边后,她将外袍脱掉,只剩下亵衣,躺在了床里的内侧。
苏言溪也上了床后,将白色的纱帐拉上,又熄了蜡烛,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她略微偏了偏头,确保南寂烟可以听得道:“其实,我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南寂烟眼睫轻轻的眨了一下,她道:“郎君是世子,正事为重,不用事事告诉妾。”
“……”
她其实没什么正事。
苏言溪卡了一下壳,继续道:“不是。也不算是正事吧,算是我的家事。”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
“你也知道我有个双胞胎哥哥,他叫苏言洄,他和我长得至少有八分相像,稍一做伪装,外人就分不出来谁是谁了。”
听到提起苏言洄,南寂烟正经了两分神色。
她来这里这么久,其实也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苏言溪和她说的是苏言洄得了重病,在自己院子里修养,从不让人进入。
可林采荷告诉她,府里只会给苏言溪和王妃煎药,苏言洄的药是从来没有过的,从账本上来看,苏言洄这几年也没有走府上的账来买药。
“妾还未见过大伯。并不知郎君和大伯的长相到底有几分相似。”
其实苏言溪也很好奇,南寂烟那天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身上人的长相。
不过即便是看清楚了,她大概率也分辨不出来。
苏言溪整理了一下语句,道:“他其实并不在府上,五年前他突然去了魏仓,然后就失踪了,府上这几年一直派人寻找却没什么收获。”
南寂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略微皱了皱眉道:“魏仓?”
“对。”苏言溪点了点头,她突然伸出轻握住了南寂烟的手腕,继续道:“他最后消失的地点在…大梵寺。”
大梵寺…
南寂烟一时间有些愣住,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一下。
苏言溪轻抿了一下唇:“我事后去查过了,他在大梵寺也曾和一女子…共度良宵。”
她突然笑了笑:“或许那个女子和你一样,也给我哥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只是大概和他长得不像,我找了一圈,我哥,女人,孩子都没找到。”
苏言溪不敢看南寂烟的脸,她知道以她现在说出来的信息,南寂烟对那天的人是谁,必然有所怀疑。
果不其然,她听到南寂烟道:“郎君,大伯也和你一样…身中蛊毒吗?”
南寂烟的脸带着些许的惨白,她就是莫名的心慌。
大梵寺她住了那么久,自然是知道那阵子,只有她和林采荷住在那里为祖父祈福,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女子在那里。
“对,他也身中蛊毒。”苏言溪闭了一下眼睛:“不过他没有我幸运,娶回来的妻子有解毒的作用。”
她的声音很温和,南寂烟却从她的语气中听到了几分凉意,冻得她全身冰凉。
苏言溪突然翻了身伏在她的身上,她摸上南寂烟莹白如玉的脸,指尖微触就可感受到一片冰凉。
她看向南寂烟的脸,道:“如果你见了我哥,可别分不清楚我们俩,我们可没那么一样。”
苏言溪将南寂烟的双手一推,推到她的头顶,轻蹭了一下她的鼻尖:“他也没那么好运气,把你娶回来。”
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心很慌,慌到没办法仔细思考。
明明与她这样已有几次,这次却还是紧张的浑身僵硬。
她看着苏言溪试探着压了过来,南寂烟紧张的闭上眼睛,冰凉的唇瓣相互接触,她明确的感受到苏言溪在她的唇瓣上微微的动作着,毫无章法却又似乎很是熟练。
南寂烟被苏言溪推到头顶的手突然握成了拳头,缓缓的张开了自己的唇瓣。
即便那日她更多的时候是背对着苏言溪,迷迷糊糊的不清楚她在干什么,刚开始的一阵,她还是有和自己的唇瓣做亲密的动作。
她这样做,只是迫切的想证明…那天晚上的是她身上的这个人,而不是她从未见过的大伯…
她都不敢想象,如果不是她该怎么办?
一女侍两夫已是她的极限,但他们倘若还是兄弟,那可是真正的有违伦/理。
她倒也罢了,南雁归该怎么办?
自己的爹爹是小叔,自己的伯父才是爹爹,而她的娘亲根本认不出来她的爹爹是谁?
苏言溪有些意外南寂烟这么配合她的动作,她迅速的堵住了她的唇,没有牙关的阻挡,她轻易的品尝到了口腔里的甜意。
即便是自己故意的,南寂烟还是不受控制的发出了微弱的声音,闭着眼睛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动作。
耳边尽是苏言溪略微沉重的声音,挣脱不掉的感觉,反倒让她对那夜的记忆愈发的清晰。
那天她就是这样被苏言溪吻着,吻她的唇,吻她的下巴,吻她的脖子…
每吻一下,她就似卷走了自己身上的一分力气。
虽然很不自在,她也慢慢确定了那天晚上的确实是苏言溪,不是她哥哥,人一放松下来,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
南寂烟这么配合她,苏言溪没忍住多亲了一会儿,眼睛不太清明。南寂烟也并不好受,被她亲的似乎喘不上气来,心脏也在不规律的剧烈跳动,对那日的情形又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身体的热意也在不断攀升,她知道再继续下去,苏言溪会对她做什么…
苏言溪突然停了下来,她翻到一边大口的喘气,南寂烟的额间满是薄汗,整个身体却突然放松了下来。
苏言溪嘴角勾了勾,突然在她耳边问:“今日怎么这么主动?”
她还真是好奇,即便南寂烟答应了助她解毒,南寂烟也少有一开始就让她攻进口/腔的。
南寂烟只感到脸上的温度还在不断攀升,明明是冬日,她却被热的全身都在出汗。
而且…她真的不理解,苏言溪为何能如此镇定的问出这种问题?
还是说这其实是真实的闺房情趣?
她没有可以讨教的对象,她并不知道,但唯一可以知道的就是,苏言溪肯定是知道对这种事是有所抗拒的。
但…还是愿意纵着她…
南寂烟闭上了眼睛,声音微弱,道:“郎君,可能产生了错觉。”
苏言溪喉头滚动,她突然有些想笑。
她倒还是第一次见南寂烟这副模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与她相比也不遑多让。
作者有话说:
南姐姐:“那个人肯定是你。”
苏宴席:“真的吗?我不信。”
南姐姐:“…那你最多还是只能亲亲脖子…脖子以下不行。”
第24章 庆幸
苏言溪知趣道:“那大概是我感觉错了。”
天气越来越冷, 苏言溪也不管南寂烟刚开始的时候身体僵硬了,她伸出手来将整个南寂烟整个人都抱在怀里。
反正南寂烟睡过去后,会没有知觉的向她抱过来。
南寂烟正在努力的适应苏言溪的怀抱, 她就听苏言溪道:“我请了宫里的洛太医给你看身体,明天就会来府上住着, 你到时候安排吧。”
南寂烟被她说的事情所吸引, 忘记了苏言溪抱着她的事情,她道:“郎君, 妾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林夕说你是身体亏空严重,晚上身体才会冰凉, 需要食补, 她不是很擅长这方面,所以给我推荐了洛太医。”
南寂烟怔了怔。
她也反应过来是苏言溪注意到她晚上睡觉身体冰冷, 所以故意抱着她, 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取暖。
苏言溪道:“永丰的冬天很长, 你现在可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你万一受点凉, 就不仅仅是风寒那么简单了。”
南寂烟闭上眼睛:“妾知道了。”
*
次日苏言溪下朝回来的时候, 洛绯已经为南寂烟诊断过了。
洛绯:“世子妃本就体弱, 又思虑过深, 导致身体亏空严重, 只能好好将养着, 想要痊愈至少得一年半载。”她看向苏言溪:“而且…”
苏言溪歪了歪脑脑袋:“而且什么?”
洛绯神色郑重:“而且这一年半载不适宜再要孩子。”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什么大事。”
南寂烟也微微松了一口气,按照林夕的估计,一年半载足够苏言溪恢复身体了, 她暂时还不想为南雁归添个弟弟或妹妹。
洛绯微不可察的看了苏言溪一眼。
以现在皇室的情形, 如果南寂烟再生一个儿子, 皇位落到苏言溪手里也未可知,只是没想到苏言溪却像是完全不在乎似的。
这样想来,怪不得当今圣上这般和苏言溪交好。
洛绯继续道:“房事也要适量。”
她低垂着眉眼,又补充道:“是微臣忘记了,世子殿下身体也不太适合过量的房事。”
苏言溪:“……”
她都没有房事,更别说过量了。
苏言溪脸上露出一丝薄薄的粉意:“本世子知道了。”
便是南寂烟神色也有些不太自在,她转头时却突然发现洛绯面无异色,不卑不亢。
显然作为一个比她还小的妹妹,并不觉得提起这种事情是多么的难为情。
这便是苏言溪和她说的…女官吗?
如果南雁归将来会长为像洛绯这般的女官,她自然是愿意且高兴的。
洛绯收拾东西了从房间里离开,南寂烟整理了一下衣服才从内室里出来,面上的绯色已经消失。
苏言溪:“洛太医医术高超,一定能让你恢复健康,你不用过于担心。”
南寂烟摇了摇头:“妾并不担心。”
她这身体即便不堪,也远比苏言溪只能再活十年的时间长一些。
苏言溪:“…那就好。”
说完话,南雁归结束了晨练,满脸带着汗水就过来了。
小脸红扑扑的:“娘亲,爹爹。”她小鼻子皱了皱:“娘亲生病了吗?我闻到了药的味道。”
她也从小吃药,自然知道闻的出来是药。
苏言溪将她抱起来:“不是药。就像林深师傅让你多吃一点,长得壮壮的,你娘亲吃的也都是让身体更加健康的东西。”
南雁归不太相信,看向南寂烟:“是真的吗?娘亲?”
南寂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是真的。”
苏言溪心里还记挂着事,早上只吃了一个薄薄的饼子,喝了小半碗粥。
陪她们用过早膳后,苏言溪去了书房,将楚云袖的卷宗拿出来看,还未看到一半,林夕就过来了。
她顺手就将一封信放到了苏言溪的桌子上,解释道:“是魏仓的信,你看过之后再给世子妃,还是直接给她?”
苏言溪拿着信封看了看,道:“翠桃,把世子妃请过来一下。”
很快,南寂烟就过来了,林夕稍一琢磨,自己从房间里出去了,还贴心的拉上了房间门。
“郎君,找妾过来可有事?”
“这个。”苏言溪将信封递给她,道:“魏仓到永丰这条路上,有一段遇了大雪,路上很难走,所以这么晚才会到。”
南寂烟怔了一下,眉眼间染上一丝绯色,语气里多少带上了些许的真心实意,道:“谢谢郎君。”
她并未拿回房间去看,仔细打量了一下信封,信封还完好无损,想来是苏言溪相信她,并没有在中途打开,她心底突然生出了一丝感激。
南寂烟将信拿了出来看,脸上的笑意很快就逐渐消失了。
苏言溪注意到了,疑惑道:“怎么了?是岳父大人出事了吗?”
虽然她不是很喜欢那个老头,但鉴于他于南寂烟有生养之恩,她还是很尊敬他的。
“没有。”南寂烟摇了摇头,她将信递给苏言溪,声音很平静:“是父亲在为弟弟的事情奔走,问妾知不知道详情。”
其实这只是最基础的意思,南义正是文官,更是玩弄文字的好手,将真实意图藏在信封里并不是一件难事,即便将信交由永丰的人查看,他们也只能看到这表面的意思,何况是只简单的学了一些魏仓字的苏言溪了。
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多少透露些永丰的军事机密,尤其是永丰边疆的安防图。
提到这个,苏言溪就有些抱歉,她理解:“这事啊,岳父大人难过也是正常,你多多宽慰一些吧。”
南寂烟突然有些羞愧,苏言溪这般信任她,她却被父亲教导着该如何窃取机密。
明明她的处境是因为苏言溪才好上许多,永丰又没有主动挑起过战事,而且以魏仓现在的情况来看,皇帝年迈,皇子又在争权夺利,内部亏空严重。永丰皇帝却年少有为,即便是得了安防图,也只会赢得刚开始的胜利而已。
她紧抿了一下唇,道:“郎君,妾还是等再过些日子,父亲接受了这件事,妾再给她回信吧。”
“也好。顺便帮我也问一声好。”苏言溪点了点头,她的眉间还带着一缕忧愁。
即便她没有做什么,南寂烟也有些过意不去,她道:“郎君,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苏言溪稍一思量,将林夕叫了进来,道:“我和林夕准备帮楚云袖,也就是楚远昭的妹妹在军中立威,好将她当做南疆的主帅。”
“我原本想的是我和林夕在军中多少有点威望,可以和她比试一场,至少让禁军知道她的实力,可南疆并不是都城,条件更为复杂,即便楚云袖在军中有了威望,想来到南疆也并不好使。”
林夕嘴角抽抽,这等军事机密,即便是寿昌王都只知道六七分的情况,苏言溪竟然将情况全部说给南寂烟听,虽然她一介千金闺秀,来的时候也只带了一个侍女,应该也不会影响到事情的发展,可她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了。
苏言溪喝了一杯茶,神色晦暗不明。
她也能猜测到两人所想,她都对南寂烟动了心思,自然得确保南寂烟并不会背叛她。
而且南寂烟看书看的很杂,她也不是没见到过南寂烟在看军事方面的书籍。
最重要的是南寂烟是女主,如果是她真心愿意帮助自己,心中又有解决的办法,楚云袖的事情自然会迎刃而解。
南寂烟也怔住,她本来就是因为父亲想探听军事机密而感到羞愧,却不曾想从苏言溪口中听到了更加机密的军事,她并不愿意参与到永丰的国事,尤其是军事方面。
但不得不承认,苏言溪很是相信她,心里莫名的发烫,南寂烟道:“郎君,妾并不擅长这方面。”
“但妾听闻永丰镇守南疆的是萧家军,何不让之前的萧家军一同跟随?为楚姑娘保驾护航?”
哪怕她在魏仓,她都听过战无不胜的萧家军,只是不知道为何弃萧家军不用了。
苏言溪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想法,只是萧家有叛徒的事情还未查明,轻易派人过去,楚云袖又还未站稳脚跟,说不定情形会更差。
不过南寂烟说的也没错,这确实是最迅速又便捷的方法了,有了萧家军的支持,楚云袖办起事来必然是事半功倍,即便有叛徒,以楚云袖的脑子也应当能顺利解决,现在还是处理南疆的事情最为必要。
苏言溪笑了笑:“那就按夫人所说的办吧。”
她转头看向林夕:“林夕,你去换个衣服,我们去军营。”
林夕应了一声。
苏言溪也回房间里换了一件黑色的官服,侧脸精致又文弱。
即便苏言溪会武功,南寂烟也一直以为苏言溪是文官,却没想到她是手握实权,甚至是还要去军营的武官。
见南寂烟眼睛里似带着关心之意,苏言溪松了松衣领,试探着说道:“我只是去兵营逛一圈,并不会上战场,你不用担心。”
南寂烟犹豫了一下,说道:“郎君还是要多加小心一些。”
虽然苏言溪有很多毛病,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说话算话,如果不是她和苏言溪的相识过程过于难以启齿,苏言溪确实算的上是一个好归宿。
苏言溪:“知道了,本世子还要看见南雁归长大成人呢,不会那么容易受伤。”
苏言溪和林夕一起骑马去了军营里。
她们到的时候,楚云袖早已换好了军服,正和手底下的士兵一起训练。
一身红色戎装,手握一柄红缨枪,双目囧囧有神,身量很高,苏言溪估摸了一下,快有一米九了,她之前只见过楚云袖的画像,还真是没想到楚云袖竟然生的这么高。
楚云袖显然是对这样的目光免疫了,不过她还是很感谢苏言溪和林夕愿意为她担保,让她去镇守南疆。此间困难,必定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解释清楚,她已暗暗下了决心,定要护卫南疆,回报皇上和世子的恩情。
苏言溪来时已派人通知了萧家军的五位首领,与楚云袖进行马战。
规则很简单,五位将领都可挑战楚云袖,但每场比赛结束后,楚云袖需要休息半个时辰的时间。
*
苏言溪走后,南寂烟又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同样的将真实的意图掩藏在琐事之中。
她言明苏言溪虽是世子,却也接触不到军事机密,她也并不愿意做这种事。
写完信后,洛绯为南寂烟熬制好了汤药,派人过来找。
南寂烟应了一声,跟着洛绯去喝了药,药并不苦,甚至有些甜,她神色露出几分异色。
洛绯解释说:“下官接触的都是夫人和孩子,汤药方面都做了改良。虽见效慢了些,却可以让人长久的坚持。”
南寂烟又低头看了一眼汤药,眉眼间露出几分笑意:“洛太医真是用心了。”
洛绯:“世子妃恕下官多嘴,世子妃身体虽孱弱,但更多的还是心里有疾,心病还需心药医,世子妃可以试着相信下官。”
她见多了侯府大院年纪轻轻就消香玉损的夫人,很多都没有坚持到她的药效起作用,人就已经不行了。
苏言溪于她有恩,她自然是想尽心尽力救苏言溪的夫人。
可惜,毕竟是第一次见,南寂烟还不够相信她,未将她的心思全部脱出。
说着话,林采荷突然进来了,小声道:“世子妃,仙蕊传来消息说王妃请您去正堂。还要把小小姐带过去。”
南寂烟疑惑道:“可有什么事?”
林采荷没多想:“听说是大公子身体好了,想见见侄女。”
洛绯却有所猜测,道:“世子妃,世子和大公子关系并不好,您一定要注意一些。”
南寂烟没想到,连太医都知道苏言溪和苏言洄的关系不好,她道:“谢洛太医的提醒。”
南寂烟将南雁归领了回来,又给她换了一件喜庆的红色衣服,这才带着她去了正堂。
昨日才刚听苏言溪提及苏言洄的事情,今日便得见,隐隐的她觉得太巧合了一些,而且…莫名的心慌。
她带着南雁归去到正堂时,王妃正抱着苏言洄哭成一团。
南雁归用手轻轻的拉了拉南寂烟的手,她不明白祖母为何要哭。
南寂烟顺着南雁归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子,粗布麻衣却难掩相貌的英俊,且相貌确实和苏言溪有近八分的相似,只不过苏言溪相貌偏文弱,面前这人相貌却偏硬朗。
谭敏之注意到了进来的南寂烟和南雁归,眼睛瞬间亮了些许,吸了吸鼻子道:“言洄,这是你弟弟的妻子和孩子,南寂烟和苏思安。”
她看向南雁归,试探道:“思安,过来让大伯父抱一抱?”
寿昌王皱眉,冷声说:“他一个做大伯的,抱什么侄女,成何体统。”
苏言洄看到南寂烟的时候,眼神一亮,从梦中他就知道南寂烟生的面若桃李,是个少见的美人,但真正见面了,还是惊叹于南寂烟的美貌。
只是不知为何,他梦中的胞妹变成了胞弟,还娶了南寂烟。
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苏思安是他的孩子,梦中他就多次没将苏思安认出来,这回他一定会好好对待苏思安,不会再让苏言溪将孩子扔进冰湖中。
至于南寂烟…生的确实仙子美色,又鉴于她能帮自己夺到皇位,他也不介意她被自己的弟弟碰过了,到时候封她个嫔妃就是。
他半蹲下来:“思安,过来大伯父抱抱。”
南雁归怔怔的看着他,面前这人虽和爹爹长得很像,她却莫名觉得害怕,瞬间躲在了南寂烟身后,眼眶里蓄满了眼泪。
奶声奶气的喊道:“娘亲~”
不仅是南雁归觉得不自在,便是南寂烟也觉得很不自在,他的眼神赤/裸/裸的,比之三皇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又突然想到,苏言溪曾和她说过的,自己的身体不仅能给苏言溪解蛊毒,同时也能给苏言洄解蛊毒,她又感慨还好当时是苏言溪,而不是苏言洄。
她垂下眉眼,礼貌道:“大伯。思安还小,比较认生。”
南寂烟并没有逼着南雁归出来喊人,许是她坚信如果苏言溪在这里,她也并不会让南雁归出来喊人。
“无妨。思安长得像我,将来会变得勇敢一些的。”
南雁归皱了皱眉头,小声道:“我长得像爹爹,不像你。”
苏言洄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谭敏之笑了笑道:“思安是个好孩子,过几天就会喊你了。”
苏思安正经说起来可是苏言洄的孩子,即便不能真的认苏言洄为父亲,凭着父女血缘,关系应当也极好。
苏言洄去换了王府的常服,南寂烟淡淡的瞥了一眼,即便身上的衣服也和苏言溪也有几分相似,但总体来说分辨出来并不是难事,并不像苏言溪说的那般困难。
即便是四岁的南雁归,都能分辨的出来她的爹爹是谁,何况是她了。
谭敏之安排了一起吃饭,道:“言溪今日何时回来?他哥哥身体刚好,一家人最好能一起吃顿饭?”
南寂烟声音恭谨,道:“郎君今日去了军营,来了消息说会晚归。”
“这样啊,那明日也是一样的。”谭敏之摆了摆手:“我们先吃饭吧。”
一顿晚餐,南寂烟吃的十分疲惫,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婆婆更想让南雁归和苏言洄交好,而不是苏言溪。
苏言洄也时不时的向她投来打量的目光,即便苏言溪行事再不羁,她也甚少用这种目光看自己。
吃完饭后,南寂烟一南雁归困了为由,先从餐桌上离开了,即便这有些失礼,可苏言溪多次提醒她不要和苏言洄交好,她也只算是听了郎君的叮嘱。
南雁归不太高兴,声音糯糯的却带上了些许的气音,固执道:“娘亲,我和爹爹长得像,和他长得不像。”
她用手抓了抓自己的脸,之前她还为自己和苏言溪长得相像而高兴,现在却觉得和大伯父长得也有点相像就有点生气。
南寂烟宽慰她:“嗯,你还是更像爹爹一些,你不喜欢他的话,以后娘亲会少让你见他的。”
既然苏言溪和苏言洄关系这般不好,南雁归不见苏言洄也不算是难事。
哄着南雁归睡下了之后,南寂烟坐在主房里椅子上,手上的书籍许久都未曾翻上一页,却时不时的透过窗口的小缝隙往外面看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第一时间看到苏言溪回来。
之前或许是因为苏言溪的身份,她才不得不等着苏言溪回来,这次却觉得看不到苏言溪,心里便觉得很慌张。
突然间,她听到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叫声。
林采荷推了房间进来,道:“世子妃,是世子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带了许多野鸡,野兔子之类的。”
正说着,苏言溪就走进了院子,看着很高兴的模样,刚想推门进去,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她身上泥土和雪混合在一起,即便是黑色的裤子,看过去也是脏的不行。
南寂烟肯定又会嫌弃她,她转了身,准备去隔壁洗个澡,换个衣服再过来。
南寂烟却突然开了门,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黑色官服的裤腿已然是一片脏污,两只袖子被她卷起来一些,用布条固定住,露出一小节白皙的手臂。
她轻声道:“郎君。你这是?”
明明是平日里听惯了的称呼,今日听在耳朵里却觉得分外的缠绵悱恻,苏言溪的耳朵瞬间红了一些,道:“没什么,和林夕她们去打猎去了,抓了几只野鸡回来。”
南寂烟的食补不需要人参,燕窝之类的东西,反倒需要野鸡,野兔子这些山上的东西,现在是冬天,这些东西并不好找。
好在她和林夕,楚云袖都是射箭的好手,还是弄回来了一些,平日里也只需要和山里的猎户沟通好就行。
只是苏言溪想着,自己弄回来的东西会更有诚意一些。
“辛苦了。”南寂烟显然也知道自己需要用这些东西食补,她眼睛里流露出感激的谢意。“郎君。”
南寂烟让开位置:“郎君还是先进来吧。以免着凉。”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伸出腿又伸了回来,道:“我还是去换个衣服再过来吧,身上的味道比较重。”
她也不等南寂烟反应,瞬间就从南寂烟的面前消失了。
南寂烟:……
她都不知道苏言溪是否已经得知苏言洄已经回来了的事情。
苏言溪很快就洗好了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又确定自己身上没有异味后,她才喜滋滋的推开了房间门,进来了。
见到南寂烟的一瞬间,苏言溪却又隐隐的觉得今日的南寂烟有些奇怪,她道:“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第25章 愿意
闻言, 南寂烟确定苏言溪是真的不知道苏言洄回来了,她略微一思索,还是决定如实说, 以免两人碰上,苏言溪没有准备, 她道:“郎君, 大伯回来了。”
“谁?苏言洄?”苏言溪刚刚高兴的心情,瞬间被泼了个透心凉。
她记得男女主再次相见好像是在军营里,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带来的蝴蝶效应。毕竟南寂烟都和自己拜了堂成了亲,甚至差点洞了房。
男女主初见改变也是应当的。
但这也正好说明, 原小说是能改变的, 南寂烟不一定非要和男主虐恋情深。
南寂烟继续道:“郎君,大伯今天接近傍晚时回来了。”
她提起的心放了下来, 她只从苏言溪口里听说过她和苏言洄不合的事情。
可他们毕竟是双生子, 而且从寿昌王夫妇来看, 苏言溪和苏言洄关系也没有差到让父母知道。
她贸然提起,好似有挑拨兄弟间关系的嫌疑。
好在, 苏言溪是真的很讨厌她的兄长。
苏言溪道:“他有没有…表现的很奇怪?”
她看向南寂烟, 她的脸色平静却不失距离感, 丝毫感觉不到她见到男主时的欢喜。
但不管有没有, 她都已经决定做插足男女主的恶毒女配了。反正以后死也是死在南寂烟手里, 也无所谓了。
南寂烟犹豫了一瞬, 她想起苏言洄看自己肮脏的眼神,她不确定他是已经好色到众人皆知,哪怕是弟弟的妻子也有染指的想法, 苏言溪猜都猜到了, 还是单纯的想通过自己来挑衅苏言溪。
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南寂烟虽交际圈很狭窄, 却也知道男人遇到这种事情,多数还会认为是女人自己主动上去勾引的。
她很坚信苏言溪并不是这种人,但遇到这种事情想来也会生气,冲动。
今日她见苏言洄穿的虽是粗布麻衣,身体看着却很健康,近五年的时间,完全有机会回来,却在她刚得知苏言洄是失踪而不是生病的时候回来。
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这时候应当格外小心一些,尤其不能冲动。
见南寂烟沉默了下来,苏言溪也不再问了,她道:“也没事,他回来就回来吧,我在咱们院子里设了暗卫,没有必要的情况,你不要见他就是了。”
她突然皱了一下眉,提醒道:“雁归也不要。”
南寂烟颔首:“妾明白的。”
不用苏言溪说,她也不会去见苏言洄的。
苏言溪背对着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情,嘴角带上了笑意:“没事了,睡觉吧。”
见南寂烟已经规规矩矩的躺好,苏言溪将床上的纱帐拉了起来,闭上了眼睛。
她会武功,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让身体能更健康一点,很少会真的有用到她武功的时候,今日在军营里闹了一场,又去山上捉了点野鸡,身上还是很累。
可一闭上眼睛,她就想到苏言洄,想到她身边的人应该是她的嫂嫂才对,她就还是遏制不住的觉得很烦闷。
苏言溪睁开了眼睛,旁边的南寂烟还在闭着眼睛睡着,只能看到她莹白如玉的脸,她舔了舔唇,试探着小声道:“今日…可不可以…”
闻言,南寂烟睁开了眼睛。
明明昨日才刚刚和她做过那样的事情,今日就又…。
南寂烟转过头,模糊间看到苏言溪的脸,瘦弱又文气,还带着些许的疲色,即便似乎也很热衷这方面,却从来没有像今日苏言洄那般看她的眼神赤/裸,即便是苏言溪对她最过分的时候,也没有。
或许…她也该试着借这个机会和她说一说苏言洄的事情。这种时候,她必然不会生气,也不会冲动。
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说:“郎君,其实妾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会在这种时候说?
苏言溪疑惑的看着她。
南寂烟紧抿了一下唇,难以启齿,道:“大伯他…看妾的眼神很不正常。”
“什么?”苏言溪愣了一下,眉头紧皱:“他欺负你了?”
她心中的火更盛,她还以为再怎么样那也是男主,应该不会欺负南寂烟。
苏言溪从床上坐起来,手摸上了纱帐,准备去偷偷摸摸揍他一顿。
“没有。”南寂烟从后面抱住苏言溪的腰,摇了摇头:“是妾自己觉得很不舒服。”
南寂烟感受到了苏言溪心脏的剧烈跳动,道:“妾是郎君的妻子,只会忠于郎君,会远离大伯,不会和大伯有任何的关系,郎君,请您冷静一些。”
苏言溪重重的吐了一口气。
她也很快反应过来,以南寂烟的聪慧,她肯定早就料到自己会因为这种事这么生气了,她担忧自己冲动之下,会给她和南雁归带来麻烦,所以才不愿意和自己说。
至于现在这个节点和她说这个……
完全是因为她在使美人计,可南寂烟最讨厌的就是以色侍人了,按照她以前的作风,她根本就不会用这种的手段,现在用了,完全就是顺手说的,她根本就不介意和自己亲热。
苏言溪的心情很复杂,虽然感觉被南寂烟设计了,可她半点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挺开心的,至少南寂烟现在很相信她。
她将南寂烟的手从自己的腰间移开,拉着她又躺在了床上。
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道:“不用忠于我,如果你今后有了喜欢的人,对方也喜欢你。”她咬了下牙齿:“即便那个人是苏言洄,你也可以给我说,我会祝福你们的。不要在乎一女不二嫁的狗屁伦理。”
南寂烟闭了一下眼睛,道:“我并不愿意和他那样。”
即便他和苏言溪长得很像,他也不愿意和苏言洄那样。她一想到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很紧张,甚至会觉得有些恶心。
“那你愿意和我那样?”苏言溪轻声道。
南寂烟轻抿了一下唇,没说话了。
刚开始的时候也不喜欢,只是现在或许是习惯了,或者是其他的原因…她不知道。
只是她真的很庆幸那天晚上是苏言溪。
苏言溪离她很近,轻易的就看到了她微微泛红的耳垂,她心念一动,心情突然好上了许多,她突然觉得也不需要做很亲密的事,只这样看着就行了。
南寂烟没有说话,苏言溪却明白了。
她伸出手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身上带着,亲上她散落在脖间的发尖,手在她纤长的脖颈乱摸。
略微有些痒,脖颈间的感觉更是特殊,不是痒,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南寂烟不自在的偏了一下头,苏言溪却追上去亲,一下一下的亲,有些烦人,南寂烟没控制住伸手去推她,气息紊乱:“郎…”君。
南寂烟刚吐出了一个字,松开了闭紧的牙关,微微张开的唇瓣便被轻易的含住了。
苏言溪亲的越来越用力,她就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不管怎么样,南寂烟至少现在还是她的。
南寂烟感觉自己的唇都快被她亲的冒出了一层火,热意从唇间向四肢毫无章法的乱窜,身上瞬间没有了任何力气,脑子也混混沌沌的,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突然间,她睁开了眼睛,手不受控制似的抓住了苏言溪腰间的衣服,身上的感觉很奇怪…让她莫名的感到羞耻,还有一丝丝恐慌,几乎是下意识的她闭紧了双腿。
苏言溪感受到了南寂烟身体的反应,她微微挑了一下眉,松开了自己的唇,却又从唇间吻到鼻尖,最后落在了她染上水雾的眸子,清澈又勾人。
她眼睛里带着微微的笑意。
原来被亲出感觉的南寂烟是这样的反应。
红唇水润娇艳,脸颊绯红一片,眸子清澈却又带着朦胧的水雾。
她咬了咬她的耳尖,温热的呼吸扫在她的侧脸,苏言溪道:“不用担心,是正常的反应。”
可她倒是忘记了,现在她又不能帮人家解决正常的生/理反应。
南寂烟眼睛里的慌乱不减,她隐隐约约知道自己怎么了。
她声音有些颤,还是没有忍住,急忙道:“郎君,太医说我们不宜有房事。”
“……”
苏言溪突然笑了,从南寂烟身上下来,她真的很想问问南寂烟,她真的明白该怎么做吗?
她们都这么亲热了,难道她真的没感受到,其实她下/面有反应,但是根本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反应吗?
南寂烟偏了一下头,微微喘着气,额间带着薄薄的细汗,身上的感觉很不舒服,她是真的需要再一次去沐浴了。
这回去沐浴的时候,林采荷也不太高兴了,她嘟着嘴道:“小姐,太医不是说你该好好休息的吗?她怎么听完就忘记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南寂烟摇了摇头,她脸色的绯色还未消散:“我有分寸的。”
“小姐,她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就算了,你不能不注意啊,按我说你就给她找几个人,让她去折腾算了,之前不是你挑的人,你不放心,自己挑的肯定可以放心的。”
“采荷!”南寂烟低声呵斥了一声,她皱眉道:“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她那样的身体,真来几个,你是想让她…”
“我…”
林采荷都不好意思说,她就小姐一个人,她也不消停啊。
“你先出去吧。”
林采荷出去后,南寂烟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刚刚的感觉似残留在上面,她又似触电般的移开了。
她告诉林采荷的理由是怕苏言溪承受不住,可在听林采荷提起为她添人的时候,她竟然隐隐觉得很烦闷。
似乎是…嫉妒。
七出中的妒忌。没想到,苏言溪房里都没有其他的人,她还会犯这种错误。
南寂烟不想去深想其中的原因。
*
苏言洄离家近五年,谭敏之拉着他说话说到了半夜,念叨他既然身体无恙,为何不回家。
苏言洄:“是我在外面听说了可以解毒的药,等我吃过后,再给弟弟吃。”
真实的原因并不是这样,而是因为他起了夺皇位的心思,苏言淙那个病秧子,从小就在鬼门关晃荡,他以为他只要好好等着就能不费一兵一卒的将皇位拿到手。
可那个梦里告诉他,苏言淙竟然好好活了好多年。
即便他即位后,南寂烟也死命拦着不让自己动她,让苏言淙那个废物继续活着。
他等不了那么久,梦里还告诉他,南疆的三公主,同是也负责两国边疆战事的女统帅赛娜,对他也情根深重,他得势很多也是因为有南疆的支持。
他孤注一掷去了南疆找赛娜,很快就搭上了线。
按照他和赛娜的猜测,苏言淙肯定会派萧家军过来镇守南疆,他在京都这么多年,得到萧家军的攻防战略并不是问题,他只等萧家军主将不行的时候,萧家军又在他的安排下和苏言淙生了嫌隙。
到时只需要他在和赛娜演上一场戏,大胜之下人心所向,自然可以全面接手萧家军。
但苏言淙不按常理出招,她确实派了萧家军的旧部过去镇守南疆,可竟然有意推个女人做统帅,他坐不住了,只能先暴露身份,准备去皇宫探探情况。
回到自己府院的时候,房间里的蜡烛还没熄灭。
苏言洄知道是在大梵寺的那个女人。苏言溪睡了她的女人,他睡的自然也是苏言溪的女人。
不过苏言溪就是个废物,中了药都没让女人怀孕,不像他不仅让南寂烟怀孕了,还让苏言溪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但他才不要乡下的女人给他生孩子,只有他将来的皇后才配给他生孩子,他将她从魏仓带到永丰就是想羞辱苏言溪那个废物。
听到声音,床上的女人冷哼了一声:“怎么?见到那个女人了?”
“自然是见到了。”苏言洄心情很好,不想和她吵架道:“明天你就可以见见那天晚上到底是睡了你了。你去勾引她,我不介意。”
“即便他只睡了我一次,那感觉也比你好一万倍,你就是个只能靠药的废物。”
女人嘲笑的笑声一声声的传来,在空寂的房间里尤为明显。
“你!”苏言洄睚眦欲裂,他猛的踹了一下床:“你给我闭嘴。”
*
第二日,苏言溪不放心南寂烟和南雁归,她将林夕都留在了两人身边保护她们。
道:“那我去上朝了,有事直接找林夕就行。”
“知道了,郎君。”南寂烟应了一声。
林夕有话和苏言溪说,可苏言溪眼睛里只有南寂烟,她根本就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她只能等苏言溪回来再说了,而且苏言溪和南寂烟这般好,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了。
在马车里,寿昌王向苏言溪提起苏言洄任职的事情。想让她帮忙到皇上那里求求情。
本来苏言洄是长子,世子之位该是他的,只是好几年都找寻不见踪影,皇上又偏向于苏言溪,他才将苏言溪这个弟弟请封做了世子。
苏言洄在外面漂泊五年,回来的时候,连世子的位置都丢了。
即便他不说,他这个做父亲的,也知道苏言洄心里委屈,心里也很内疚。
提到苏言洄,苏言溪就很生气,本来她是可以看着父母的面子,她忍忍脾气,她和苏言洄面子上过去就行了。
可听到南寂烟对她说,苏言洄对她很不礼貌,她就恨不得打爆他的头。
别说帮他讨个好官职了,或许寿昌王应该向她求情,让她留苏言洄一命。
苏言溪没说应也没说不应。
可现在寿昌王这么久没见他的大儿子,整个心都在他身上,苏言溪这个天天在眼前晃的小儿子就没那么喜爱了。
他沉下了脸,厉声道:“苏言溪,你是不是不愿意办?”
苏言溪也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
寿昌王一巴掌挥了上去,苏言溪没躲,她本就是女子,生的肤白貌美,只一下就留下了个巴掌印。
寿昌王:“本王现在还是你的父亲,你和父亲就是这样说话的吗?今日回家去祠堂跪着。”
苏言溪冷笑了一声。
“你!”寿昌王还要再说,见苏言溪脸上的巴掌印很明显,他终究是住了嘴。
他不明白,他只有两个儿子,皇室子嗣又不丰,即便苏言溪将来不能继任寿昌王,皇上对她也肯定有安排,苏言溪和苏言洄却还是会为了权利向兄弟出手。
到了门前,苏言溪的脸上的痕迹还没下去,她这副模样不能上朝,丢的是皇家的脸面。
于是,苏言溪请了病假,但还是去了皇帝的书房,勤政殿等着了。
苏言淙下了朝回来,她就见苏言溪一脸不高兴的在勤政殿等着她。她知道苏言溪是为何而来,她道:“楚将军的事情办的不错,至少有五成的士兵愿意听从她的指挥了。明日,朕便下旨让楚将军前往边境。”
提到正事,苏言溪的表情好看了一些:“以楚云袖的实力,短时间南疆就会安定下来。”
“那你这么不高兴?”苏言淙笑了:“是为你那个失踪又回来的哥哥吧。”毕竟孩子她亲爹回来了,苏言溪这个名义上的爹爹肯定不会太好受。
“我…”
“你听朕说。”苏言淙神色严肃了几分:“朕之前就发现苏言淙有当皇帝的心思。你别紧张,毕竟就以现在的情况,朕如果没了,不是你就是他,你没这个心思,他有这个心思,这对国家来说也不是坏事。”
苏言淙:“但朕怀疑他和南疆的王室有所牵扯,这个时间回来太巧合了一些。这朕就不能忍了。朕准备给他个清闲又富贵的职位。你别在他面前提起南疆的战事。”
苏言溪也觉得太巧合了一些,恰好是在楚云袖出使南疆的这个节点:“皇兄,等云袖去了南疆,不如我向他透露些假消息吧,试一试他。”
苏言淙略微一思考:“也行。”
苏言溪回到府上的时候晚了一些,南寂烟正在和南雁归一起吃午饭。
之前南寂烟会带着南雁归一起去王妃那边吃午饭,可苏言溪猜到寿昌王妃现在肯定会和他那乖巧的大儿子一起吃饭,不让她们去了。
于是南寂烟对外面称的是南雁归生病了,这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天气越来越冷,南雁归有点感冒。
“爹爹,你怎么了?”南雁归立即将筷子放了下来,小短腿一蹦从椅子上下去了,她担忧的看向苏言溪还红肿的脸。
南寂烟也微微皱了皱眉头,明明清晨走的时候还没有伤,那很明显的是一个巴掌印,在都城也没有人敢出手伤苏言溪,她和皇上又交好,那就只能是…寿昌王了。
“没事。”苏言溪微微笑了笑,她将南雁归抱在身上,道:“昨天我帮你娘亲抓野鸡的时候,不小心摔的。”
“野鸡?”南雁归歪了歪脑袋。
“是啊。”苏言溪将南雁归放在了地上:“还有两只小兔子,捉回来给你玩的,我忘记告诉你娘亲了。”
她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食物:“吃完饭,让采荷带你去看。”
南雁归果然被苏言溪说的小兔子吸引了,立即开始认真的吃饭了。
南寂烟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心:“郎君,可处理过了?”
“处理过了。”苏言溪点头,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在宫里找人敷了一下。”
南寂烟抿了一下唇,见她吃的欢快,道:“郎君还是要小心一些。”
“知道了。”苏言溪就是感觉很开心。
吃过饭后,苏言溪就被林夕叫去了书房。
见她脸色不太好,苏言溪道:“怎么了?”
“世子。”林夕轻叹了一口气:“昨天晚上我去大公子院里做了梁上君子,发现大公子回来的时候带了个女人回来。”
苏言溪看着她。
苏言洄都二十一了,他在外面五年,身边有女人也并不奇怪。
苏言溪突然感觉有些不妙。
林夕直接一口气说了出来:“那女人好像也是魏仓大梵寺的,很有可能就是你一直找的女人,大公子因为恨你,很是折磨她。”
话落,苏言溪的脸瞬间惨白一片,宛若有一道惊雷径直的劈在身上,整个人都冰凉一片,如坠湖底。
—和她一夜风流的女人?
怪不得她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原来是被苏言洄带走了?
“世子。”见苏言溪状态不太好,林夕急忙用手搀扶着她:“我还没做好详细的调查,也有可能是假的。你先别激动。”
苏言溪重重的吐了一口气,理智恢复了些许:“我记得明日父亲会带他出去,我晚上过去亲自找她问问。”
她不敢想,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她该怎么办?
她岂不是让一个陌生的女人,白白替她受了这么多苦?
因为当初没做到最后一步,苏言溪又一直找不到她,她以为对方将那事当成了一场梦,可能成亲去了。
即便有所愧疚,可现在她都对南寂烟动了心,她不可能再去招惹别的女人,她会做自己最大的能力补偿,可是除此之外,她真的给不了更多了。
苏言溪让林夕出去了,她坐在椅子上,一遍又一遍的回忆当时的情景,她只记得对方背对着自己,眼睛闭着,声音很微弱,两块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却漂亮的不可方物。
她的腰很细,皮肤的手感冰凉又舒服,有点像…南寂烟。
苏言溪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她不该这时候想起南寂烟,感觉既对不起那个陌生的女人,又对不起南寂烟…
天色渐渐的沉了下来,南寂烟抬头看了外面一眼,以往苏言溪在家没有事情的时候,早就来她这里休息了。
今日却没有任何的消息…
又想起苏言溪曾经去过勾栏瓦苑,即便什么都没有干,这时候想起来,她却感到生气…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到底怎么确定那天是我老婆呢?”
南寂烟:“…你猜。”
苏宴席:“对一对残留的记忆?”
南寂烟:“…也不是不行。”
ps:
解释一下设定
关于守宫砂
因为守宫砂是要雄性激素才能去掉,小苏身上有雄性激素,但没法输进去
关于中药
do的方式又不止手,宴席答应不会完全碰老婆,所以只在外面摸了摸确实没进去,边缘x行为吧,还有口,她自己疏解的时候用的传统体位磨豆腐而且是南寂烟背对着她,闭着眼睛,感觉都很模糊的(这里还因为南寂烟当时还小,还没接触过这方面以为就是这样的,其实十三四设定会更好一些,但我觉得太小,还是十六更好,等清醒的时候又以为自己记错了),所以南寂烟说是她开的头,宴席后面却有些停不下来。
怀孕是因为口和磨豆腐时候会有液体接触,虽然很离谱,但就是这个设定,至少比手指进去怀孕好一点(至少液体里有DNA)。
反正不是手指硬了,硬上,看着跟个男的似的。我也是没想到这都要解释一下,我真的很想说舒服的方式多了去了,不一定要用手。
第26章 欢喜
当晚, 苏言溪并没有回房间去睡觉,睡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南寂烟虽疑惑,却也没有派人过来问。只隐隐约约觉得苏言溪似乎有事情瞒着她。
次日。
苏言溪刚一下朝就被谭敏之叫了过去, 南寂烟和南雁归也被叫了过去。
南寂烟知道苏言洄陪同寿昌王一起去了宫中,今日并不在府中, 婆婆用的又是想念孙儿的理由, 她也不太好一直推脱婆婆的邀约,她就带着南雁归过来了。
房间里, 王妃笑眯眯的逗着南雁归,南雁归懵懵懂懂的倒是没什么区别。
只是坐在旁边的南寂烟, 脸色有些惨白, 表情看着不太好。
苏言溪跟着皱起了眉。
南寂烟最是在乎礼仪,又是在母亲面前, 向来都是恭谨的模样, 今日怎会这个表情?
“世子来了。”
王妃身边的侍女仙蕊第一时间看到苏言溪, 小声提醒了一句。
见苏言溪表情很严肃,寿昌王妃脸上的笑意不减, 她道:“言溪, 你过来了。”
“嗯。”苏言溪虚虚的行了一礼, 她挥了挥手:“雁归, 过来。”
南雁归立即从谭敏之的手里挣脱出来, 小短途倏的一下就蹦到了苏言溪怀里, 最近她的武艺多少有些长进,整个人都壮了不少,南寂烟已经彻底抱不起来了。苏言溪却是可以。
南寂烟向她们看过来, 眼睛里带上了些许的笑意, 但想到王妃的意思, 她便心里一痛。又觉得以苏言溪和她兄长的关系,断然不会那样做。
王妃传了膳,多是南雁归爱吃的甜食,可她被交代着几天才能吃一点点,只喝了点稀粥,她都没吃饱,何况是苏言溪了,她让人立即又拿了些薄饼过来,掰了一半递给南雁归。
苏言溪说:“多吃一点,我刚刚抱着你,还是觉得太轻了。”
王妃:……
苏言溪不用说了,她在外面以男子身份示人,多吃上一些也无妨,可南雁归是个女孩子,她吃的比她娘亲还多,将来也不知道会长成何模样。
这样想着,她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南寂烟,虽然南雁归相貌大部分随了她儿子,可身形应当还是随娘亲,也就是南寂烟,性格也好,虽练了武,将来必定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秀气美人。
这样想着,她也放下心来。
饭宴结束后,南寂烟先带着南雁归回去了,苏言溪被母亲单独留下来了。南寂烟走的时候,微微抿了一下唇,看了苏言溪一眼,苏言溪没太理解。
两人刚一走,苏言溪的表情就不太好,她和苏言洄差到这般地步,但她俩都默契的瞒着父母,寿昌王不管家事,王妃也只是知道她们关系不太好。
她猜都能猜到母亲会说什么。
谭敏之说:“言溪,你和你哥也五年没见面了。你们可是双生子,五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但你哥哥昨日和我说,他最近几年在南疆发现了可以解蛊毒的药,等他先试过药性,再把药方交给你,可见你兄长心里还是有你的。”
苏言溪:……
但凡那年,他没差点抽干她的血,她就信了。
不过…
苏言溪挑了挑眉:“南疆?”
她不动声色喝了一口茶,道:“哥哥一直在南疆?”
“是啊。昨日他来我房间里说的。”谭敏之见她有兴趣,继续道:“你也知道南疆那地方蛊虫甚多,指不定你身上的蛊就是来自那里。”
看样子皇兄的猜测很有道理,苏言洄大概率和南疆那边有所牵扯,苏言溪继续认真的听着。
谭敏之却突然画风一转道:“言溪,我也看出来了,你是很喜欢南寂烟那姑娘,娘把你扮作男儿,教坏了你,你对她动了心思也没什么,反正娶也娶回来了,断没有再把她让给你哥的道理。”
虽然话说的不好听,可确实是苏言溪心里所想的,她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谭敏之继续道:“可思安可是你兄长的孩子,他在外面受苦五年,至少他得听到思安喊他一声父亲,你和她商量商量,把孩子过继到你哥哥名下。”
苏言溪顿时气的气血翻涌,脸色惨白。
她又倏的想起刚刚进来时南寂烟的模样,她质问道:“母亲,你是不是把这话告诉南寂烟了?”
南雁归可是南寂烟的命,把南雁归过继到苏言洄名下,母亲还真的能想出来。她最后看了自己一眼,想来也是相信自己不会答应母亲的请求。
苏言溪在谭敏之面前,向来都是笑眯眯的模样,猛地严肃起来,谭敏之竟然觉得有些心虚:“我只是略微提了一下。”
苏言溪冷笑一声。
以南寂烟的聪慧,恐怕谭敏之刚一张口,南寂烟就猜到她要做什么了。
想到南雁归确实是苏言洄的女儿,谭敏之又多了几分信心,严厉道:“言溪,她是你哥哥的孩子,你不能这样。”
苏言溪皱眉:“娘,我再说一遍,雁归是寂烟的孩子,她想让南雁归喊谁爹,谁就是孩子她爹。如果你再在她面前提起这件事,你失去的可不仅仅是一个孙女。”
“你!”
谭敏之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威胁自己,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她站起身来:“我先回去了,还有…”
苏言溪看向谭敏之的脸,道:“娘亲,我哥应该不知道雁归是他的孩子,你不要告诉他。只有南寂烟有这个资格。”
看着苏言溪渐渐消失的背影,谭敏之轻叹了一口气,她倒现在也不知道将苏言溪扮作男儿是对还是错?对个女人动心就罢了,竟然还是哥哥的女人…
难道因为是双生子?明明小时候,小小的苏言溪还会保护哥哥,长大后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
走回房间的路上,苏言溪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她以为自己当初没告诉父母,是因为她不想让父母担忧。可现在来看,她根本就是有那个自知之明。
父亲重视长幼,母亲又重男轻女,再加上五年没见,苏言洄所有的缺点都会被掩盖,在她和苏言洄之间,父母选的一定是苏言洄。
她能全心全意信任的家人只有皇兄,皇嫂和南寂烟…
回到房间时,南寂烟正带着南雁归在画画,听到推门的声响,两人一起抬头来看,明明是两张很不一样的脸,抬起头的瞬间,表情却又很相似。
漂亮又乖巧。
苏言溪微微笑了笑。
但很快,她就又想起来南寂烟也是她用计谋,从苏言洄手里骗过来的,她还真是个恶毒女配的配置。
乖巧可爱的南雁归更是死在了她的手里,不仅不会软软糯糯的喊她爹爹,还会一脸怒意的瞪着她。
嘴角的笑容收了收,只剩一抹苦笑,苏言溪张了张口,刚要说话,突然感觉喉头一甜,吐了一口血出来。
“郎君…”看见这口血的瞬间,南寂烟感觉像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将自己的心脏往下坠了几分。
眼前被一片血色染红,在失去意识的最后几秒钟内,苏言溪看到南寂烟跌跌撞撞的向自己跑过来,眼睛里似带着对她的关心。
她想,至少现在南寂烟是真的在关心她。
“爹爹~”南雁归轻拽着苏言溪无力的手,吓得大哭了起来。
听到里面动静,林采荷急忙跑了进来,见到晕过去的苏言溪吓了一跳,立即派人将林夕叫了过来。
林夕将人抱在了床榻之上,仔细的探了探苏言溪的脉搏,混乱不堪却又极其微弱。
见林夕面色严肃,南寂烟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又暗自告诫自己,林夕是苏言溪的贴身大夫,必然不会有事的。
林夕收回了手,轻叹了一口气道:“夫人,你也知道这几日是世子毒发的时候吧?”
这几日恰好是苏言溪蛊毒发作的时候,又碰上了苏言洄的事情,导致气血翻涌,晕了过去。
“是。”
南寂烟点了点头,她略微了算,距离上次解毒却是已快一月有余。
可是,她明明平日也不怎么拒绝苏言溪的亲/热,难不成她的想法是错误的,甚至加重了苏言溪的病情?
她难以启口,将闺房密事告诉林夕。
林夕道:“世子和我说,世子妃有解毒的效用,如果世子醒来,还请世子妃能帮忙一二。”
之前有为她解毒的经验,南寂烟并不觉得这事难办,她点了点头,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林夕皱眉提醒道:“不是之前那样。世子这次发作的很凶险,需要下重剂量。世子妃可能明白我的意思?”
听到这里,南寂烟很快反应了过来,她的脸色不可遏制的泛起了一层红晕,声音微颤:“大人的意思是?”
“嗯。”林夕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苏言溪道:“如果世子妃不愿意的话,还请提早说一些,我好为世子准备其他的人。”
她说的也不是空穴来风,自从知道了南寂烟有解毒的作用,她就一直在研究原因。
虽然还没理清楚,但也隐隐的得到了些许的线索。
而和苏言溪同胞出生的苏言洄,她虽没把过脉,她也看出来苏言洄的蛊毒也解轻了许多,甚至比苏言溪身上的毒还要轻,他的身边同样有来自魏仓的女人陪伴着。
既然那个人能为苏言洄解毒,很有可能,那个女人也能为苏言溪解毒,且大概率是知道苏言溪的女子身份的。
只是苏言溪对南寂烟动了心,估计是不愿意和那个女人共度良宵。但她也不得不准备起来。
南寂烟愣了一下,心里莫名的慌张,苏言溪犯了病只和自己那样,她便先入为主的认为只有自己能为苏言溪解毒,可林夕竟然告诉她,她也不是那般独一无二。
以苏言溪的家室和人品,只要她需要,必然会有无数的千金小姐愿意为她解毒,愿意和她做夫妻间该做的事…
一想到苏言溪会对其他人,做曾对她做过的事情,她心里便一片冰凉。
她偏头看向苏言溪,一张和她女儿大差不差的脸。
她是她女儿的父亲,她的…郎君…
虽会对她威逼利诱,却也确确实实的做了很多对她好的事情。
不管怎样,她不想让她死。
而且只是让她履行一下夫妻义务,便可为郎君解毒,在她决定远嫁联姻的时候,她不就已经准备好这件事了吗?
现在才让做这件事,已经是出乎意料了。
可…
苏言溪一直对她说的是身体有疾,她都对自己那样了,苏言溪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南寂烟眼睛里似带上了一层水雾,似乎下一秒就有泪珠滚动:“林大人,郎君说她有疾,这…真的可以吗?”
林夕:……
她轻咳了一声,她倒是忘记了,苏言溪现在还用着这种借口瞒着南寂烟。
道:“世子有分寸的,世子妃不用担心。”
南寂烟一颗心放在了实处,眼神坚定了许多。
可林夕并不放心,苏言溪的女儿身份,即便是南寂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接受的。
她已经决定了,不管如何,她都暂时会将隔壁的姑娘请过来帮忙。
林夕提醒道:“我估计世子最迟晚上会醒过来,世子妃暂时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会将消息暂时封锁,王爷和王妃他们短时间内也不会知道。”
“林大人费心了。”南寂烟点了点头。
*
寿昌王带着苏言洄出去了,林夕又做了回梁上君子。
不过,苏言洄院子里的护卫数量明显比昨天增加了许多,她耗费了许多心力,才潜进了那位姑娘的房间。
看准时机,林夕从墙梁上跳了下来,伸出手捂住了对方的唇,道:“我是林夕,苏言溪的贴身大夫,我松开你,不要叫人来,可以?”
姑娘叫顾三娘,她只惊讶了须臾,瞬间就反应了过来,眼睛里平淡无波,像是个没有灵魂的人偶,她点了一下头。
林夕松开了自己的手,将下巴上的面罩往下拽了拽,露出自己的相貌。
道:“顾姑娘,你不用紧张。”
顾三娘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她也有些难以启齿:“是这样的,你和世子曾有过肌肤之亲,想必知道世子的情况,世子如今又中了情毒,不知道顾姑娘可否…相助一二。”
闻言,顾三娘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那里面曾有她的孩子短暂的待过一段时间,而孩子的父亲却非要说那孩子是他弟弟的,还亲手杀了他…
她难道不知道身上的人是谁,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而且他弟弟竟然也认为,那天那样对他的是自己。
他弟弟中了情毒,竟然…需要她来解?
她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事情。
顾三娘的眼睛里闪过浓浓的恨意。
他该死,他弟弟也该死。
顾三娘道:“我愿意的话,她是不是会为我未出生的孩子报仇?”
林夕眨巴了两下眼睛,伸手把了顾三娘的脉搏,身体虚弱,摸着确实像小产了。
即便林夕看淡了生死,她也觉得苏言洄实在是太人渣了。
她垂下眼睛:“你应该也知道吧,世子和他已经水火不容了,她会帮你报仇的。”
顾三娘道:“那我便愿意。”
林夕叹了一口气,走出几步,站在外面,让出顾三娘换衣服的空间。
换好衣服后,林夕就进了里面,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女人在她怀里,轻飘飘的似没有一丝的重量。
怕女子害怕,她决定将自己的女子身份脱出。
她道:“我和世子一样。不用担心。”
顾三娘没太懂,她和苏言溪到底什么地方一样?
苏言溪现在在南寂烟的房间,林夕只能将顾三娘暂时放在了苏言洄自己的房间,她将头上的夜行衣全部摘下去。
道:“世子现在由世子妃照顾,等她醒来,她就会过来了,您请在这边休息即可。”
顾三娘点了点头,她以为苏言溪中了情毒,会像是那天的苏言洄一样,疯狂且没有理智。
可看林夕的意思,她好像也没那么着急,需要自己为她解毒。
*
夜深,南寂烟已经将下人全部遣散下去了。
她去了南雁归房间里。
南雁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她亲爱的爹爹吐了一大口血出去,林深师父有教过她只有生重病的人才会吐血。
她不想要爹爹生病,也不想要爹爹喝药。
见南寂烟进来,南雁归立即擦了擦眼泪,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扑进了南寂烟的怀里:“娘亲~,爹爹她…”
“爹爹没事。”南寂烟摸了摸南雁归的软发,耐心劝慰道:“躺回床上去,着凉了就不能和爹爹一块玩了。”
南雁归吸了吸鼻子,她还是听话的爬上了床,抬头看向南寂烟,泪眼朦胧的:“娘亲,爹爹什么时候会好?”
南寂烟看着她,略微有些失神。
南雁归的长相是真的很像苏言溪,她似乎能通过南雁归看到苏言溪的小时候,只不过她肯定比南雁归调皮许多。
“娘亲~”南雁归歪了歪脑袋,又小声喊了一句。
南寂烟从回忆里抽出来,她略微有些惊讶,她竟然通过南雁归想到了苏言溪。这是之前并没有的情况。
“嗯。”南寂烟坐在了南雁归的床上,替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明天,最迟后天,就可以看到爹爹了。”
南雁归眼睛亮了一瞬,奶声奶气道:“健健康康,能吃能睡,堪比猪八戒的爹爹?”
南寂烟只听过苏言溪向南雁归讲过几回故事,她却也对里面的猪八戒印象深刻,总归是个贪吃好睡的人物。
南寂烟微微勾了勾唇,道:“嗯,会是个健健康康的爹爹,但像不像猪八戒,你就要亲自问问她了。”
她看向南雁归的眼睛:“好了,快睡觉吧。”
南雁归练了武,又大哭了一场,整个人都疲乏极了,得到了娘亲的承诺,她便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就可以见到健健康康的爹爹了~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南寂烟又为她掖了掖被子,轻轻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紧接着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苏言溪还在安静的睡着,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身上都是汗,看样子快醒了。
她坐在床边,拿了湿毛巾,小心翼翼的帮苏言溪擦了擦身上的汗。
全部擦净之后,苏言溪文弱又秀气的面貌就露出来了。
南寂烟盯着苏言溪的唇微微失神。
苏言溪这张脸皆似女子,其中最像女子的,便是她的唇。
樱桃唇又红又粉,即便生了病,也是亮晶晶的,带着莹润的光泽,比许多女子的唇都要好看许多。
她也是用这样的唇,在自己的唇上轻咬,研磨,带给她陌生又…羞耻的体验…
南寂烟将手从自己的唇上移开,又想到林夕刚刚来和她说的话。
林夕道:“世子妃,无论你今天愿不愿意为世子解毒,世子也是真心待过您的,还请您为世子守护秘密。如果您实在不愿意,还请一定要提前告知,我已经为世子找来了最适合的人。有些事情还是回到原点比较好。”
南寂烟并不明白林夕口中,苏言溪的秘密到底是什么?所谓的原点又是什么?
她也不明白,除了她这个苏言溪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世子妃,苏言溪竟然还有比她更适合解毒的人。
那为什么还非要将她娶回来?
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是因为…南雁归。
是了,是因为自己给她生了个乖巧又可爱的女儿。
可是她明明说过,她只会有自己一个妻子,只会有南雁归一个女儿…
南寂烟幽静无波的眸子带上了些许的水雾,伸手一抹,手背便是一片濡湿。
原来自己哭了,南寂烟自嘲的笑了笑,她上次哭还是因为南雁归被人刺杀,而如今又是为了什么在哭呢?
因为苏言溪那个只会骗她的…大骗子?
明明有更适合解毒的人,她却拽着自己不让自己离开,让自己对她本就不多的恨意,没了半分的踪影。
还隐隐的有了…动心的痕迹。
平日里,她不想去深究,不愿意去承认,安静下来思考,她却发现,她对苏言溪还是欢喜的…
至于有多少,她却并不知道,大约是不会比南雁归重要的…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南寂烟立即扭过头去,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眼眶里的泪珠。
道:“郎君,你醒了吗?身上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苏言溪只感觉自己身上像着了一层火,又疼又热,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南寂烟瀑布似的长发垂了下来,时常显得倔强的眸子里似带着一片水雾,美的不似凡人…
真不愧是虐文女主…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就是死了,我也要说我老婆真美。”
南寂烟:“…我不确定你老婆是不是喊的是我。”
苏宴席:“一定是你,一定是你!”
南寂烟:“……”
第27章 侍奉(文案名场面)
苏言溪轻咳了一声, 口腔里还有淡淡的血腥的气味,记忆很快回笼,她记得自己是从母后那里回来之后, 气血翻涌下晕过去了。
“郎君,你有不舒服的地方吗?”南寂烟站起身来, 语气关切:“郎君, 妾这便去叫林大人过来。”
“不用了。”
苏言溪拦住她,她大概也能猜到自己晕过去大概是因为蛊毒发作的时候到了, 身上有些不舒服,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可见南寂烟的猜测时正确的, 平时和南寂烟亲亲抱抱, 她蛊毒发作的时候就没有那么难熬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南寂烟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南寂烟的手很冰凉, 温度似能透过亵衣传到自己的肌肤上, 指尖也似带着一丝电流,所到之处带来一阵酥麻。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的脸, 耳尖微微泛红, 她还真是色/欲熏心, 身体不舒服都不忘贪图美色。
但这也不能怪她, 南寂烟从来没有在亮着蜡烛的情况下, 和她这般的亲密。
见南寂烟的眼眶似乎带着几分红, 苏言溪还以为她是在为母妃提起过继南雁归的事情伤心。
她的声音还很微弱,宽慰道:“我见过母后了,雁归不会过继到我兄长的名下, 你不用担心。”
苏言溪又微微笑了笑, 带着几分释然:“她只会在你夫君的名下。”
即便是在病中, 苏言溪都记挂着自己和南雁归,南寂烟的心脏倏的轻颤了一下。
苏言溪是她的夫君,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南雁归都无可挑剔的好,她想起苏言溪在她唇上的肆意妄为,她其实…也是愿意的吧。
只是…
南寂烟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她的夫君明明就是苏言溪,苏言溪也是南雁归的父亲,苏言溪用的句子为何如此的怪异?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思绪里一闪而过,她想伸手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郎君,妾…”南寂烟咬了下牙齿,莹白如玉的脸颊瞬间染上了绯色,抬头看向苏言溪的眸子:“妾侍奉你沐浴更衣吧。”
她的声音很低却又清清楚楚。
南寂烟一直都是个矜持又遵从礼教的美人,即便苏言溪知道她的意思只是帮自己解一下毒,而不是在邀请她共度良宵。
她却依旧被她在古代称得上是直白的话语,撩拨的心脏都快了几分。
苏言溪偏开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去洗就好了。”
上次她被南寂烟刺/激的没有沐浴,甚至身上还有别的女人的味道,她就强/行和南寂烟接吻了,南寂烟虽然口上没说,心里肯定很嫌弃她。
毕竟南寂烟因为自己喝了酒,她都嫌弃的不愿意和自己同床共枕了,何况是自己身上有别人的女人的味道了。
这次虽然身体上还很虚弱,但还是能够洗个澡的,而且就算不虚弱,她也想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好…多亲一会儿…
“郎君,就在妾的房间里沐浴吧。”南寂烟忍着羞意,解释道:“妾已经洗过了。”
苏言溪略微想了想,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确实不太适合拖着病体到处乱走,道:“也好。”
苏言溪走到浴室的时候,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南寂烟好像把所有下人都遣散下去了,以往都是洗完澡才遣散的,而且房间里的热水都准备好了,每一处地方似乎都透露出些许的怪异。
但想着毕竟南寂烟需要给自己解毒,注定比平时激烈一些,可能害羞也不一定。
即便苏言溪是只想将自己洗干净的,没想干什么。
可是她入水了之后,思绪就不受控制了,她总是会联想到南寂烟在洗澡的时候是什么模样,她皱了皱眉头,喝了一大口凉茶,整个人才冷静了下来。
她洗了澡,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确定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她才出去了。
南寂烟见她出来,垂下来的瀑布长发微微晃动了一下,清淡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疑惑和…惊艳。
苏言溪长得实在是太像女子了,还是极其漂亮的女子。
以往她不曾在苏言溪沐浴过后,仔细的看过苏言溪,这回以为她需要自己的帮助,注意力便多了一些。怪不得南雁归一个女孩子长得却那般像她的爹爹…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安静到苏言溪可以听得到蜡烛因燃烧产生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南寂烟像以往一样,背对着她,伸手整理床铺,整理好后就掀了白纱进去。
苏言溪看着她纤细的身形,喉头又痒又干,她往前走了几步,将房间里的蜡烛吹灭了,房间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她摸索着上了南寂烟的床。
林夕看到房间里的蜡烛熄灭了,放下去的心倏的又提了起来。
她以为苏言溪醒来之后,至少应该会出来见她一面,哪曾想她被美色迷了眼,她根本不出来与自己交流信息。
她也不害怕吓到南寂烟…
毕竟谁能接受自己孩子的爹变成个女人,甚至孩子她爹还是她名义上夫君的爹爹,她都开始琢磨需不需要给南寂烟准备安神的汤药了。
林夕不想听到怪异的声音,离的稍微远了一些。
房间里,苏言溪咬了下牙齿,将白色的纱帐拉上。
像以往许多次那样,伏/在了南寂烟的身上,她伸手摸上了南寂烟的脸颊,即便在黑暗中,她的眸子依旧熠熠生辉,漂亮的不可方物。
南寂烟垂下眸子,细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很明显的,苏言溪感受到了身下人的无措和…紧张…
不是都这样好多次了吗?南寂烟也不怎么抗拒她的亲密行为。这回…是怎么回事?
她联想到可能是上次蛊毒发作的时候,她没有太多的理智,所以将南寂烟吓到了,她便有些紧张。
苏言溪轻轻的吻了一下南寂烟的脸颊,很快的一下就离开了,她凑到南寂烟的耳边,温热的呼吸扫在南寂烟的纤细的脖颈处。
她的呼吸加重了许多,声音喑哑:“亲三次…每次数到十就结束,好不好?”
苏言溪的声音克制不住的用回了自己偏亲和的女声:“很快的,别紧张。”
闻言,南寂烟虚虚扶着苏言溪的臂倏的紧了一些,算是应了她的话。
她很感谢苏言溪平日里在这种事情上对她的宽容,对自己的压抑克制…她不止一次看到过苏言溪对她那样结束时,对自己渴求又压制的眼神…
可这次却莫名的不喜,林大人让她们行周公之礼,可是她的郎君却克制的不去做这件事,那岂不是要让她自己去…勾引…?!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还未想到更多,苏言溪的唇便亲了上来,冰凉又绵软。
南寂烟的唇越亲越软,越亲越甜,苏言溪没有忍住,试探着伸出了舌尖,南寂烟身体僵硬了一瞬,却没有做任何的抵抗,就让她攻进了牙关。
她的吻绵长又耐心,吻的南寂烟身上渐渐发软,吻似乎将自己身上的力气都一并卷走了,
说十秒钟就是十秒钟,苏言溪松开了自己的唇,轻轻的将南寂烟鬓边的碎发微微撩开,露出一张带着绯色的绝美容颜。
苏言溪喟叹了一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你真的好美~”
直白的夸奖让南寂烟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一下,本就混乱的呼吸愈发的紊乱,她偏了一下头。
南寂烟还未来得及说话,苏言溪的唇便又落了下来,她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只能沉溺在苏言溪带给她陌生又绵软的体验中,她的手控制不住的轻抓了一下身下的被褥,这回她连十秒钟都没有撑过去…
声音正经却又带着惹人怜惜的颤音,推拒苏言溪的肩膀道:“郎,郎君…”
这种时候,特别的称呼无异于在干柴烈火上又倒了些许的油。
苏言溪双手用了些力气,将她的手置于头顶,声音喑哑劝慰道:“马,马上…”
最后一个吻结束,苏言溪怜惜又不舍的亲了亲她的额间,紧接着翻到了床铺的一边,看着头顶的纱帐,缓和气息,她的脸上的红晕也不比南寂烟脸上少上多少。
过了许久,呼吸才渐渐放缓,苏言溪转了个头,看向南寂烟莹白的侧脸。
愉悦道:“你叫人去沐浴吧,我已经好了,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了。”
南寂烟闭了一下眼睛,又看向苏言溪。
苏言溪看着也很健康,可她…并不是大夫,说的话没有什么可信力。
想到即将要做的事情,南寂烟只觉得身上热的像着了火,感觉止不住的羞意快要将她燃烧殆尽了,她手掌握成拳头,莹白的手腕似露出了些许青筋,她忍着羞意道:“郎君,继续吧…”
苏言溪没明白,继续的意思是…,
她也想继续,可是南寂烟肯定不愿意…
她略微结巴道:“不,不用了,我已经好多了。”
南寂烟道:“林大人已经告诉我了。”
南寂烟已经紧张的连自称都忘记了,她的手一寸一寸的往上移,移到了自己的衣襟处,只需几下就可暴露出里面遮掩着的风光…
见到她的动作,苏言溪眼睛里的疑惑渐渐消散,她明白过来了,许是林夕将自己女子的身份告知了南寂烟,且南寂烟接受良好,且愿意与她…做亲密事?!
她倒是忘记了以南寂烟的行为处事,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受她,但她被巨大的喜悦和高涨的情/欲给冲昏了脑袋,不愿意去多想。
苏言溪又伏在了她的身上,轻轻的亲了亲南寂烟的下巴。
她没改变自己原来的极具亲和力的声音,笑得温暖而和煦,语气放松:“我是女人,按理来说你是我的嫂嫂。”
女人?
她的郎君是女人?
而自己是她的…嫂嫂?
南寂烟仿若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脸上的绯色瞬间褪去,她和苏言溪可是有南雁归这个如假包换的女儿的,苏言溪怎么可能是女人…
她如果是女人,她的雁归又是谁的孩子?
嫂嫂…
是了,苏言溪还有个长相八九分相似的双胞胎哥哥…
似有有一记闷雷响在了南寂烟的耳边,震得她脑袋一片发懵,她的思绪一片混沌却又从未像此刻般清晰…
苏言溪似女子的身形,漂亮的唇瓣…
总是告诫自己一定要要远离她的兄长…
对自己数次那样,身上却从来都没有任何反应,这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苏言溪是一个女子,她和自己都是女子,怎么可能会有男子对女子情/动时的反应?
苏言溪又在骗她…,还是在这种事情上…
还好她们都是女子,她们之间也不可能再发生其他的,那些亲密的行为,亲近的闺中密友未必不会有,她们也算不得什么…
南寂烟抬头看向身上的人,为什么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闷闷的疼。
是了,她才刚对自己的郎君动了心,准备把迟了许久的身子交给郎君…
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她对一个女子动了心吗?
南寂烟抬眸的瞬间,滚烫的泪珠颗颗滑落,浓密的睫毛上沾染了一片湿意,手中解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清澈的眸子里满是震惊与失魂落魄,就那样直直的看着苏言溪,她想要张口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苏言溪愣了一下,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南寂烟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女子身份。
南寂烟被自己吓到了…
可是…
苏言溪的眉轻挑了一下,她咬了一下牙齿,低头一颗一颗的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口腔里一片咸意。
“你是妹妹…”南寂偏了一下头,手用了最大的力气,也只是在苏言溪身上轻轻的推了推,半分都没有推动苏言溪:“我们…不能这样。”
“妹妹?”苏言溪冷笑了一声,双眼被南寂烟刺激的染上了血色,一片通红,她伸手一勾,南寂烟本就半开的衣服,全部散落了开来,露出里面遮掩着的风光。
自己才不是她妹妹,永远都不会是她的妹妹,是她的情妹妹还差不多。
“你是不是忘记了?”苏言溪凑近她的耳朵,柔软的触感让她有些沉迷,嗓子喑哑:“迎亲的是我,拜堂的是我,和你洞房的…也只会是我。”
明明是威胁的声音,南寂烟却又想起了她们在魏仓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对自己威逼利诱,让自己有些害怕,可到了永丰却换了个模样,处处待她好,让她…丢了心…
南寂烟用尽了全力推拒着她,苏言溪却不管她,她闭上了眼睛,低头含住了南寂烟的唇,是个热烈又汹涌的湿吻,却隐隐的带着不安…
苏言溪,坚持住,先得到她的身体,最后再慢慢得到她的心…
父母因为你的性别不站在你的一边,难道你想让南寂烟也因为你的性别,将你推开吗?
苏言溪极具技巧的想用吻来安慰她身下的南寂烟。
但倏的她感觉到南寂烟推拒她的手无力的垂落了下来,像是不再挣扎,像是在释放愿意与她欢好的信号…
但她知道不是这样。
苏言溪松开了自己的唇,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落下,落到了南寂烟的鼻梁上,很温热的感觉…
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苏言溪吸了吸鼻子,从她的身上起来,将南寂烟的衣襟合住,低下头:“对不起。”
她甚至不敢去看南寂烟的神情。她知道,南寂烟一定是厌恶又恐惧的。
南寂烟的第一次本来就…,她还对南寂烟做出了这样的事。她只希望南寂烟以后可以碰到自己真正喜欢她的人,不要像她和她哥那样,这般的…无耻。
南寂烟睁开了眼睛,嫣红的唇红肿了一片,整张脸却依旧莹白如玉。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苏言溪,她都知道自己和她同为女人了,她还对自己这般亲密。
而且更让她感到痛苦的是,自己竟然从苏言溪对她的吻中,感受到了一丝欢愉…
她们可是同为女子,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姑/嫂关系,怎么能,怎么能从小姑子的吻中,感到欢愉…
这是罔顾伦理,是大逆不道…
南寂烟的的脸上本就泪痕未干,激动,难过之下,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苏言溪偏头看了她一眼,隐隐约约的看到她脸颊的眼泪,她的心脏似乎被一把无形的大手拧的滴血,心痛到无以复加…
南寂烟可是自己喜欢的人,自己怎么能这般伤害她…
苏言溪半坐在床上,声音很诚恳:“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我知道你现在很讨厌我,我现在就出去,以后也不会轻易来见你,也不会用你解毒,请你千万不要做傻事。还有,如果…”她的唇角微微颤抖:“如果你想让雁归认她的亲爹爹,我也会帮你…”
但她不想帮南寂烟成为苏言洄的妻子,她真的受不了,受不了她喜欢的女人成了她的嫂嫂。
明明她在她的身上干过那么多次坏事,她怎么能再喊她嫂嫂?
南寂烟咬了牙齿,身上才有了些力气,她用手护住自己的胸/口。
她不愿意南雁归喊苏言洄为爹爹,相比于苏言溪用温和的语气对她威逼利诱,苏言洄带给她的感觉只有恐惧,她不想让南雁归有那样的一个父亲…
而且…
怪不得林夕做了两手准备,还在外面为苏言溪准备了其他的女人,她肯定是意料到自己不会轻易接受苏言溪的女子身份,所以才做了备选…
那是不是也说明,苏言溪从自己的房间里出去后,她就要趴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上,对那个女人做那些…她对自己曾做过,以及还未做过的亲密事…
那外面的女人也知道苏言溪的身份,且愿意罔顾人伦和她行周公之礼吗?
以前她还嫌弃苏言溪去勾栏瓦舍,现在却觉得她去那里,可能只是因为那里有真心实意为她解毒的人,而不是像她这般百般抗拒…
南寂烟的脸顿时惨白一片,她不明白自己是不让苏言溪和别的女人那样,还是她想为苏言溪解毒,也算是报了这些日子以来,她对自己和南雁归的恩情,明明她那样讨厌苏言洄,却真的将南雁归当做了自己的女儿般看待…
亦或是…她就是想单纯的想和苏言溪行周公之礼…
不,不可能的,她喜欢的是男子身份的苏言溪,她真心愿意的,也只有男子身份的郎君…
见苏言溪掀开了白纱,似要从自己的床榻上下去,即将上了另一个女人的床,她心口便闷的慌,手已经轻轻的拽着了苏言溪的袖口。
她垂眸,声音破碎:“郎君…”
再听到这样的声音,苏言溪的心脏还是轻颤了一下,耳尖都跟着发痒,她用气音:“嗯?”
南寂烟左手搂住自己的衣襟,另一只手摸上了苏言溪的肩膀处的衣服,声音微弱的像风一般,让人听得不真切:“妾…妾伺候你入寝吧。”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又吸了吸鼻子:“你的意思是…”
南寂烟的话已经够直白了,以往苏言溪不会这么没情调,可是她才刚刚被拒绝,她才刚刚伤害过南寂烟,她生怕自己又有哪一点做的不到位,唐突了佳人,冒犯了她喜欢的人…
南寂烟鼓足的勇气瞬间消失殆尽,她最后做的就是牵着苏言溪的手往自己的衣襟处移去…,
都这样了,苏言溪还不懂,她就真的是那方面有问题了,她再次将她压在了身下。
南寂烟看了苏言溪的眼睛一眼,又偏开了头,道:“你别说话…”她的声音破碎:“求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中途后悔,至少安静又黑暗的环境中,让她什么也看不到。
她便不会一直想着对她做这种事的,是一个女人…
苏言溪应了一声,南寂烟能这么快就接受她,已是非常人了,她不能对她要求更多。
南寂烟不可遏制似的推了推身上的人,身上的感觉完全陌生了起来,让她无处可躲。
苏言溪亲吻了她许久,南寂烟的身体才没有那么僵硬,她蹭了蹭她的耳尖。
“我知道你可能还是接受不了我,看不见,会好一点…”
南寂烟没说应也没说不应,但很快她就看不见苏言溪的脸,只能看到身下的被褥,
苏言溪摸上了她纤细的腰肢,看着她振翅欲飞的蝴蝶骨,双眼被刺激的通红,手指往下移了几分,刚一动作,南寂烟的身体就颤了一下,迅速的躲开了她的动作,止不住的推拒:“不要…”
“别紧张…”苏言溪试图宽慰她。
“不要…”南寂烟摇了摇头,痛苦道:“我…我会想起…”那个人…
那个让她怀孕的人,也是让自己背对着她,她不想去回想,可是苏言溪给她的感觉真的很像那个人,她控制不住去想,去回忆,去分辨…
每每觉得相似,她都会被苏言溪是个女子,不会让她怀孕的现实给打破幻想…
她真的快被这种感觉给折磨疯了…
“不做了,不做了,好不好?”苏言溪一声声的重复,她都快心疼死了。
苏言溪轻轻抱着身体微微颤抖的人,声音也染上泣音:“是我不好。让你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怎么就那么巧,她就和那人用一样的方式…
南寂烟抓了抓自己身上的锦被,她连男女之间都是模模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做,何况是两个女人了。
她闭了一下眼睛:“只能…那样吗?”
苏言溪回答的很快:“当然不是。”
她有些意外南寂烟竟然这么执着的和她亲密,但她不想去想原因,她只想好好的抱着她,带给她快乐。
换了个方式,南寂烟的情形果然好受了一些,苏言溪顿住动作,她满头大汗,声音特意用回了自己原本的女声,嘶哑又好听,她就是想再次提醒南寂烟,她真的是个如假包换的女人。
道:“南寂烟,继续下去,你郎君以后就只能是我了…”
南寂烟已经被苏言溪亲的丧失了思考能力,也或许,她根本也不想去思考了,她伸手摸住了她的手臂,算是无声的邀请…
苏言溪道:“别忍,我想听,喊郎君~”
她说的很莫名其妙,南寂烟却很快就明白过来了苏言溪的意思,额间出了一层薄汗水。
“郎君。”
隐隐的听到了打更的声音,着实没想到已经五更天了…
苏言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平缓呼吸,她知道南寂烟已经将下人全部遣散下去了,现在房间里应该没有用来沐浴的热水。
她偏头看了一眼南寂烟,又伸手勾了勾衣服,道:“我去弄点热水过来,身上会舒服很多。”
南寂烟背对着她,不说话,神色渐渐清醒,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言溪。
苏言溪很理解,可脸上的笑容还是压都压不住,她拿了衣服随便套在身上,又去浴室里拿了两个木桶,推开了房间门。
刚一推开房间门,她就看到不远处靠在墙边的林夕,林夕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苏言溪心情好,她拎着木桶,走到林夕的身边,疑惑道:“林夕,你怎么还没睡?”
林夕:……
她打了个哈欠,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苏言溪,知道她已经和南寂烟…
林夕叹了一口气,将事情的全部经过简单的讲述了一遍。
话刚一落毕,她就听见木桶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苏言溪怔怔的看着她,怪不得南寂烟会主动那样帮她解毒,甚至在知道了她的女子身份后,她还愿意…
可南寂烟不愿意自己和别的女人亲/热,她是不是真的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一点点…喜欢的…
这样说来,她是不是又在无形中又逼了南寂烟一次呢?
林夕说:“顾姑娘怎么处理?”
对,还有顾姑娘,一个被她殃及了的可怜姑娘。
苏言溪说:“除了让我帮她报仇之外,她还有其他的要求吗?我可以把她送回魏仓,再给她一大笔钱…”
她咬了咬牙齿:“事情发展到现在,我不能…再对她负责了。”
林夕看着她,又看看还亮着蜡烛的南寂烟的房间,她用手拍了拍苏言溪:“真是孽缘啊。”
“不过,顾三娘真的是那天我身边的人吗?”
南寂烟那么聪慧都分辨不出来,她当时为了不暴露身份,又一直在做伪装,顾三娘也不一定是那个人。
林夕挑了挑眉:“你怀疑…?”
“嗯。你可以试探她一下。”苏言溪脸一红,解释道:“我当时没有…进去。”
林夕:……
她神色复杂看了苏言溪一眼,两人都中了药,苏言溪竟然还守住了底线:“那她知道你是…那啥吗?”
“应该是不知道的。”苏言溪说。对方年纪好像不太大,对那种事情也不太懂,她是见对方累的睡过去了,她才稍微舒服了一下,她当时都快难受死了。
林夕:“…你的担忧也不能说没有没有道理,谁知道你哥到底对当时的事情记得多少,我再去试探一下。”
“嗯。还有…”苏言溪说:“在没有确定的情况下,你先不要告诉她。”
这个“她”肯定说的是南寂烟。
苏言溪羞愧的低下了头,她好像在背着南寂烟在做什么…坏事…
林夕点点头:“我知道的。”她弯腰将苏言溪掉下的木桶捡了起来,道:“我已经准备好热水了,直接过来取吧。”
苏言溪的脸通红一片:“…谢谢。”
两人很快就将热水准备好了,苏言溪拎着水放到内间的木桶里。
又拐回房间,南寂烟身上披了一件很轻薄的衣服,难掩纤弱却曼妙的身形。
苏言溪才刚从上面移开,她当然知道上面的感觉,有多么的棒,有多么的让人沉迷。
“需要我抱你去沐浴吗?”
苏言溪错开了目光,温声问道。
“不用。”
南寂烟摇了摇头,用薄被环住了自己的身形,她道:“郎君,你…可不可以先出去?”
礼法里,断没有将夫君从自己房里赶出去的道理,可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言溪。她还没有准备好。
而且…,她相信苏言溪在这种事情一定会依了她。
“好。”苏言溪喉头干涩,她道:“我就在外面守着,你收拾好了,就将蜡烛吹灭,我会离开的。”
“嗯。”南寂烟轻轻了一声。
房间里很快就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南寂烟艰难的从床上起来,向浴室里走去。
看着冒着腾腾热气的热水,南寂烟解开了衣服,入了水,低头不用仔细看,她就看到身上大片大片青紫色的吻痕,尤其是起伏,她都拦着苏言溪不让她…
却还是…留下了这么多的痕迹…
南寂烟仔细的将自己洗了洗,又不可避免的将仅有的两次做对比…
明明上次才是第一次,对方还没有理智,她却只是略微有些疼,更多的是累,是恐惧,这次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感觉甚至比第一次还要难受许多,尤其是…
而且…她好像隐隐约约确定,对方上次确实像她说的那般没有彻底占/有她…,她甚至都没有像苏言溪那般对她…
最重要的是,她无论再回想多少次,她也根本无法将那个人和苏言洄对应起来,没有中药的苏言洄都能那样的看着她,他会在中药之后,对自己那般克制吗?她不相信。
她真的觉得疑点颇多。
可就是那次后,她确实有了个漂亮乖巧的女儿,明明她都吃了药,孩子却还是平安降生了,还和苏言溪长的那般像。
苏言溪又是那样的言论,可见苏言洄确实在五年前去了大梵寺,似乎这一切都在逼迫着她,不得不相信,那个人就是苏言溪的兄长…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对不起,又叫你想起了她。”
南寂烟:“……”
ps:
有点想写怀二崽,可以投个票。
以及根据以往的经验,我明天应该会改到崩溃,所以大概率不更
第28章 放走
林夕离开南寂烟的院子后, 直接回了苏言溪的主院。
房间里,蜡烛已经熄灭了,顾三娘已经单手撑头睡着了, 林夕将她带过来时,时间还尚早, 现在已五更, 她便困的睡过去了。
见顾三娘身上衣服单薄,林夕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 准备盖在顾三娘的身上,向前走了几步, 顾三娘就睁开了眼睛。
她神色不显:“顾姑娘, 你醒了?”
“世子现在刚醒吗?”
顾三娘没回她的问题,抬眼往窗外看去, 天色已蒙蒙亮, 隐隐的还能听到小下人打扫庭院的声音。
林夕:……
也算是吧。
林夕坐了下来, 喝了一口茶,道:“世子醒过来后, 她说她怕太折腾你, 去了倚春院, 夜宿在那里没有回来。”
她宽她的心:“但之前答应你的事情, 世子还是会帮你办到的。”
顾三娘的神色中闪过了一丝厌恶。苏言洄虽然混蛋, 除了自己也没有其他的女人, 可没想到苏言洄的弟弟有过之而不及,竟堂而皇之的去那种地方。
林夕没错过她的表情,心中猜了个大概, 又道:“希望不要再弄出孩子来, 府里已经有个四岁的小郡主了。”
顾三娘表情凝重了许多, 但不是林夕意料的那样,而是她为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感到难过,如果孩子好好出生,她的孩子今年也该四岁多了,她甚至不知道是男是女。她
捂着脸掩面泣诉道:“我也曾给世子…”
林夕大惊:“你是说,五年前那一夜,你…怀孕了?”
顾三娘只是哭并不回答,她哭泣的模样并不似作假,可见怀过孩子的事情是有的,但肯定不是苏言溪的,这根本就不用再试探下去了。
林夕往外面看了一眼,天色渐渐泛白,再将顾三娘放到苏言溪的屋子里,苏言洄指不定就过来抢人了。
林夕:“顾姑娘,你待在府上不安全,但突然带你离开王府,大公子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可否再委屈你在大公子身边待上三日,三日后是小年,到时人多,府上杂乱,将你送出去会很容易成功。”
虽然确定她和苏言溪没有肌肤之亲,但对当时的事情,肯定比苏言溪这个蛊毒发作再加上中了情毒的人,记忆清晰的多。但眼下也确实不适宜再谈论下去了。
顾三娘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脸颊:“那就有劳先生了。”
苏言溪回到自己房间时,两人还没有走,她在窗外听着,将事情了解了个大概。
林夕将人送回去之后,又过来见苏言溪,她耸了耸肩:“她肯定也不是那个人。”
苏言溪也有些颓废,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想顾三娘是那个人,还是不是那个人。
“总之,我答应了顾姑娘,小年的时候把人送出去。到时你配合我一些。”
苏言溪点了点头。她换了身官服:“去上朝吧,上完回来,我还有事呢。”
林夕:……
*
南寂烟沐浴完回到房间时,她已看不到苏言溪的身影,房间里的床铺也已经被换了个干净,下人们都不在,换下去的自然是苏言溪。
她记起苏言溪的话,将还燃烧着的蜡烛吹灭。即便没有蜡烛的光,房间里也已经亮的能视物了。
经历这么大的变故,她原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身体像是没有知觉了似的,头一沉便睡了过去。
即便她这般困顿,她也只比平时晚起来半刻钟。
林采荷掀开白帐子的时候,只一眼就看到了南寂烟身上的青紫,以及微微红肿的嘴唇,她大吃一惊,道:“小姐,世子对你也太狠了吧。”
南寂烟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脸颊起了一层绯意,又想到是同为女子的苏言溪为她做的,她便顿时身体发冷,脸色瞬间恢复了下来,莹白如玉。
她摇了摇头:“没事。”
南寂烟知道洛绯清晨过来为她诊脉,特意将身上的痕迹遮了遮,然洛绯是大夫,又常年为柳宜诊脉,只一眼就看到了她雪白肌肤上的星星点点,她便一切都明了了。
洛绯的眉皱了一下,又很快的放平。
南寂烟顿时羞愧难当,脸色泛上了些许的绯色,她有被人发现做私密事的羞涩,但更多的还是面对大夫的羞愧,明明洛绯交代她和苏言溪都不能有房/事。而且想来洛绯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为苏言溪解毒的。
“世子妃不用紧张。”洛绯宽慰了一声,她将下人全部退了下去,语气很随意:“世子妃上次和世子…是什么时候?”
上次?
她们没有上次…
南寂烟垂下眉眼,眉头微蹙,只简单的一个动作就潜藏着无数的风情,洛绯心下了然,道:“世子妃天姿国色,世子气血方刚,这样也实属难免。”
她试探着问道:“有超过一个月了吗?”
南寂烟点了点头。
洛绯心下有些诧异,世子和世子妃新婚燕尔,竟然超过一个月都没有同房。
道:“那便无恙,只是世子妃身体不宜受孕,下官会为您搭配避子丸一同使用的。”
南寂烟犹豫的看了她一瞬,她知道以她和苏言溪的情况,根本不用吃避子丸。
洛绯还以为南寂烟还是想要孩子的,毕竟想要个男孩子稳住地位也无可厚非,她皱眉诚心劝道:“世子妃还请听医嘱,即便弄到外面去了,还是有概率的。”
她想到王府里的小郡主,既然是在外面生的,想来应该会过的很苦,南寂烟应当有避/孕的自觉才对。
南寂烟:……
她知道那是男女之间的情/事,但具体是怎样还很模糊,道:“那就按洛太医的办法来好了。”
“嗯,下官会尽快调整药方。”洛绯又想了想道:“下官会去找林大人,让她劝着世子不要乱来,这种事情频次不要太高,十日一次已是极限。”
南寂烟只觉得脸上着了一层火,应了一声。
洛绯走后,南寂烟拿着书,许久却未曾翻开。
她不知道今后是不是还要和苏言溪那般亲密,是不是真的要当做她的解药,继续和她这般假凤虚凰下去?
中午时,南雁归过来和南寂烟一起吃饭,她坐在南寂烟的旁边,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
南雁归出生在元宵节,开了年就五岁了,小孩子本来就是一天一个模样,最近更是长了一大截,看着愈发的乖巧可爱了,眉眼间也隐隐能看出来像自己,但更像的还是苏言溪。
南雁归很开心,道:“娘亲,早上爹爹上朝之前去看我练了一会儿武,还抱了抱我,她果然已经病好了呢。”
南寂烟一时怔怔,说起来,南雁归真正的爹爹是…,她却和苏言溪搅和的不轻,甚至还罔顾人伦,有了夫妻之实。
她错开目光:“你爹爹身体一向很好,不用担心她。”
“只担心她一点点。”南雁归歪了歪脑袋,夸张道:“但担心娘亲好多,好多。”
她看出来了娘亲似乎有些伤心,却不知道该怎么哄娘亲开心。
南寂烟唇角略微勾了勾:“娘亲没事。”
吃过中饭后,南雁归犯困,南寂烟只能陪着她小睡了一会儿,她也很累,不多时就睡了过去,她睡的却并不安稳,眉头紧蹙,口里满是不成调的句子。
“南寂烟,为父教你的礼仪,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父亲南义正站在昏暗的宗祠前,一声声的质问:“你不仅未婚生子,还和苏家兄妹二人搅和在一起,南家的名声都被你败完了…”
“不是的,父亲…”南寂烟泪珠滚落,她想要解释,可是却怎么也张不出口来,许是她也…认同父亲的话。
接着,她听到了一声奶声奶气的质问声,那是她的女儿南雁归:“娘亲,你怎么能和我父亲的妹妹做了那般大逆不道的事,这让我以后如何做人?”
南寂烟心神恍惚:“不,不,不是的…”
“不是”站在一旁的苏言溪突然出了声:“你以为我真的会要我哥碰过的女人?”
她指了指不远处。
南寂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在大梵寺,模糊的人影在和她做着亲密事。
“你看清楚,那天到底是我,还是苏言洄?!”
南寂烟心神激荡,泪眼模糊了视线,身上却莫名来的声音在蛊惑着她,看吧,南寂烟,仔细看看那个人到底是谁
唇间被咬出了一层血,身影却渐渐清晰,赫然是苏言溪!
“寂烟!寂烟!”苏言溪没特意改变自己的声线,还是自己的女声,见南寂烟睁开了眼睛,她道:“做噩梦了吗?”
梦中人的脸颊突然出现在眼前,南寂烟一时间心神恍惚,但很快瞳孔就有了焦距,她微微推拒了一下苏言溪的肩膀。
苏言溪顺从的退开。
南寂烟偏头看向一旁,却未见到原本正睡在她旁边的南雁归,神色中闪过一丝迷茫。
苏言溪说:“我见你在做噩梦,雁归又睡的熟,我就把她抱到隔壁睡去了。”
那就意味着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南寂烟嗯了一声,用手帕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低头的瞬间却又不可抑制的想到了梦中的最后的一个情境中。
她对那日的记忆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清晰,甚至连苏言溪动/情的双眼都看的清清楚楚。
是苏言溪确实是那个人,还是在她心中,她无比希望那天那样对她的是苏言溪,以至反应到了梦中。
苏言溪端了一杯温茶过来,道:“梦中都是相反的,不用过于担忧。”
相反吗?
南寂烟小口的喝了温茶,却隐隐的觉得不太对劲。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郎君,你先出去吧,妾换个衣服。”
明明是和平时差不多的语气,苏言溪却从中听出了几分疏离,苏言溪对此早有所准备,视线愈发的温和起来,道:“好,我这就出去。”
南寂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言溪,换衣服的时间长了一些,然再长依旧有不得不面对的时候。
她出去时,苏言溪正在小口小口的喝茶,见她过来,眼睛倏的亮了一瞬,情真意切,这般模样,南寂烟想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苏言溪是个女子。
南寂烟坐在了苏言溪的对面,神色舒淡:“郎君找妾有何事?”
苏言溪脸一红,径直道:“就想你了,想过来见你。”
南寂烟顿时怔住,她没想到苏言溪会说出这般直白的话语,以往她以为苏言溪是个男子,行事虽不羁却也慢慢习惯了,可没想到苏言溪暴露自己是个女子的身份后,不仅没有半分的收敛,还更加…
她被一下子打断了思路,怔怔的看着苏言溪,说不出话来。脸上瞬间红了些许,不知是恼还是羞的。
“昨天没有好好的道歉,骗了你很多。”苏言溪低下头,语气很羞愧。
说起来,她好像一直在向南寂烟道歉,她总是会让南寂烟伤心难过。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心脏轻颤了一下。当她得知苏言溪是女子时,她便对苏言溪将她娶回来的原因产生了疑惑。
南雁归不是她的孩子,她自然不用负责。若说是为了苏家血脉之类的原因,以苏言溪的行为处事,她也不根本会在乎。
即便苏言溪作为世子,需要用婚事来遮掩自己的女子身份,可魏仓和永丰两国联姻的事情,举国皆知,大可不必选中她这个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了。
那就只能是…怜悯她和南雁归。
这样说来,苏言溪即便是骗她,她也没有那个立场去指责苏言溪。
南寂烟垂下眉眼,道:“郎君,多虑了。”
“呃,我不太想这个答案。”苏言溪试探着离南寂烟更近了一些,小声商量道:“我知道你愿意…,肯定也是有多方的考量,但我不是。”
“我是真的喜欢你的,就像女子会喜欢男子那样,虽然你不是男子,但我就是…”很喜欢嘛。
南寂烟打断她,低声呵斥:“你这是大逆不道!”
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该生气,该愤怒的,即便苏言溪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她还是倾向于是苏言溪想利用自己解毒…
可苏言溪看着她的眼神半分不做遮掩,热烈又坚定,炽热的险些要烫伤她。
南寂烟很快就避开了眼眸,即便她一再告诫自己,苏言溪是女子,可她才刚刚明白了自己对苏言溪是有情的,并不是那么容易遮掩。
苏言溪笑了笑,道:“哦。”
表情竟像是半分不在意似的。
南寂烟:……
“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所以你觉得我大逆不道。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们就是两情相悦了。”
“你!”南寂烟被她的歪理带偏了,缓和了一下语气,道:“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苏言溪看着她,眼神炽热,意思很明显。
南寂烟心里一紧,睫毛轻颤了一下:“我做不到。”她试图用伦理束缚着苏言溪,提醒道:“你可是雁归的姑姑。”
苏言溪:“她现在记在我的名下,我只会是她的爹爹。”
“……”南寂烟叹了口气:“我可以答应你继续帮你解毒,等你好了,你放我和雁归走,好不好?”
苏言溪:……
前面的句子她很开心,后面的句子,她有点不开心,小声呢喃道:“我又没有对你囚禁play,没有所谓的放不放一说。”
南寂烟大概能听懂苏言溪的话,怔怔的看着她。
“而且我也不愿意把你当工具。”苏言溪轻舔了一下唇:“等过段些日子,我把事情处理好了,你要是真的想走,我会把你送走。”
她说的事情自然是除掉男主。
不过男主毕竟是男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在这之前,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
南寂烟想直接了当的拒绝,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听苏言溪道:“沉默就当默认了,我会好好表现的。”
南寂烟:……
她无力劝苏言溪,只求能守着自己的心便好。
*
林夕刚吃完饭出来,她就被洛绯堵了个正着,两人关系因为有着同样的追求,关系还算不错。
道:“怎么了?世子妃身体有问题?”
“有也算没有。”
林夕:……
她就受不了洛绯这副气死人的模样和语气,拱手道:“有话快说,我还有事呢。”
洛绯:“你之前肯定把过世子妃的脉,知道她此时不宜受孕,你劝着世子些,她的身体长期吃避子丸也不太利于恢复。”
林夕差点把这事给忘记了,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道:“你不用给世子妃配避子丸,世子有个孩子已经是苍天有眼了,不会再有了。”
洛绯看了她一眼,道:“你确定?”
“确定。”林夕点了点头:“你千万不要让世子妃吃那些药。”
洛绯还以为苏言溪现在的身体已经差到不能让人受孕了,她松了一口气,道:“这样也好。”
见洛绯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悯,林夕没忍住道:“世子没有那么你想象的那么惨。”
洛绯:“世子年少有为,家庭幸福,自然不惨。”
林夕:……
*
天色渐晚,苏言溪奏折还没看完,南寂烟身边的林采荷姑娘就过来了,她还带着一碗燕窝,苏言溪还以为是南寂烟送过来的,整个人显得很高兴的模样。
“是夫人她…”
林采荷笑眯眯道:“世子,世子妃今日身体不舒服,不能侍寝,特意让奴婢送了燕窝过来请罪。”
苏言溪:……
她早就猜到南寂烟短时间内,不会轻易让她进房间的,她倒也不意外,而且这次南寂烟还给出乎意料的给她送了燕窝,她就更开心了。
“采荷姑娘,我知道了,帮我谢谢你家小姐。”
林采荷收拾了一下东西,高兴的走了。
以世子之前恶劣的行为,她家小姐就该这般不让世子进房才对,她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自家小姐。
确定苏言溪确定不会回来后,南寂烟松了一口气,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不想再和苏言溪有亲密的接触。
林采荷劝道:“小姐,你最多拒绝世子三天,不能太多,虽然世子院里没有其他的人,但夫妻之间也不能太久不见,容易离了心。”
南寂烟点了点头:“我有分寸的。”
一连三日,南寂烟都没有让苏言溪进房来,南寂烟也一连做了三日的噩梦,梦里对于那晚的情形越来越清晰,那晚的人也看的越来越清楚。
每次都是…苏言溪…
今日是小年,下人们的干活力度再轻,南寂烟还是被惊的醒了过来。
林采荷吓了一跳,急忙推了门进来,道:“小姐,你怎么了?”
南寂烟脸色惨白,纤细的脖颈处都布满了汗水。
“没事。”南寂烟摇了摇头:“做噩梦了而已。”
“什么样的噩梦啊?”林采荷小心翼翼的扶着南寂烟坐起来。
南寂烟不说,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小年的时候了。
她用手帕擦了擦自己脖颈上的汗水,心中有了个大胆的计划,她看向林采荷。
“怎么了?小姐。”
南寂烟道:“今日是小年,府里没有那么多的人看着,你出府去帮我买些东西回来。”
“什么东西啊,小姐?”
林采荷也正经了许多,王府对她们家小姐在吃穿用度上是从来不曾亏欠的,也不曾拦着自己出去为小姐采买,既然小姐这么正经了,也一定是很需要的东西。
南寂烟不太好言明,莹白如玉的脸上多了一抹羞红,凑近了林采荷的耳朵,轻声说了一句。
林采荷顿时大惊,自己的脸也红了些许,:“小姐,真的需要吗?世子她天天来。”用得着看那种书来留住世子的心吗?而且被发现了,可是要被罚的。
南寂烟自然知道,她温声道:“我要来自有用处,采荷,你一定要小心避着些府上的人。”
林采荷跟着她在大梵寺住了几年,她比寻常的侍女胆大,激灵上些许。
见南寂烟神色严肃,林采荷点了点:“我知道了,小姐,我一定会帮你办好的。”
南寂烟松了一口气。
即便苏言溪一直和她说雁归的父亲是她的哥哥,可她就是不相信,她的身体和记忆无一不在告诉她,那个人更像是苏言溪,苏言溪五年前也确实在大梵寺出现过,即便有雁归这个异数,她也更坚持自己的想法。
她想知道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做的,想知道她是怎么会怀孕的,想知道为什么她的守宫砂没有消失,是不是因为那个人真的就是苏言溪。她甚至疯了一般想让南雁归和苏言溪滴血验证,验证她才是…南雁归的父亲…
第29章 验亲
腊月二十三, 小年。
寿昌王府的几位主子与当今圣上是最近的至亲血脉,皇帝早早打过了招呼,邀请寿昌王世子进宫与圣上共度佳节。
宫里的太监来报时, 寿昌王的眉间皱成了个川字。
他这个皇帝侄子对他小儿子的喜爱丝毫不加遮掩,当初绕过苏言洄将弟弟立做世子, 也是皇帝多次暗示他行事的。
当时他只当是皇帝得知了苏言洄不在府上, 又去了魏仓的地界,又确实和魏仓的人有诸多牵扯, 让她心中多有忌惮,所以才扶植没什么野心的弟弟做了世子。
可如今想来, 即便没有那事, 皇上也更倾向于弟弟一些,两个儿子都是他的孩子, 无论是他还是皇上, 对大儿子都有所亏欠, 皇上又没有弥补的意思,他只能将自己手下的大部分势力都给苏言洄了。
今日进宫实际上是苏言溪自己向苏言淙提起来的。
小年, 不大不小的一个节日, 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 家里必然会准备家宴, 而南寂烟是推脱不掉的, 短时间内, 她是不会让南寂烟和南雁归和苏言洄见面的。
苏言溪换好了衣服,特意先去找了南雁归,又有皇上的旨意在手, 南寂烟断然不会拒绝见她。
林采荷不在身边, 是采杏进去通报的。
南寂烟知道苏言溪的来意后, 担忧她看出什么来,她便没多说什么,让苏言溪进来了。
苏言溪抱着南雁归进去,她的脸上带着遮都遮不住的喜意。
但见到南寂烟后,嘴角的笑容收了收。
一连三日她都是按点按时的过来打卡,可南寂烟从来不让她进房间,又故意避着自己,导致她还真的没仔细看过南寂烟的脸。
只不过是三日没见,她就感觉南寂烟又瘦了一大圈,脸色都带着些许的惨白。
苏言溪将南雁归放在地上,又将下人退下去,担忧道:“你是不是生病了?瘦了这么多?”
“没事。”南寂烟摇了摇头,错开苏言溪关切的目光,只挥了挥手让南雁归过来:“是这几天胃口不太好。”
苏言溪一怔。
南寂烟胃口就没有好过,她心知肯定还是南寂烟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用这种借口来搪塞她。
她皱了皱眉头:“那我找时间帮你做饭吧。”
闻言,南寂烟疑惑的看她一眼,她竟然不知道苏言溪会做饭。
苏言溪点头。
“我会做一些,之前没做完全是因为是洛太医让你食补,我乱来不太好,我晚上问问她,吃一两次应该是无妨的。”
南寂烟反应过来苏言溪的语句里,还有“晚上”二字…
可见苏言溪还是想和她在一处睡了。
苏言溪院子里的下人不多,又被苏言溪教着不太和主院的下人接触,寡言少语。
只不过是三天,她就从林采荷那里听说,府里的不少下人都在传是她不让苏言溪进房,把世子的面扔在地上踩…
她从来没有那样做过…
南寂烟的神色闪过一丝挣扎,修长的指尖微微动了两下,终于做了决定:“嗯,谢郎君。”
“好。”苏言溪松了一口气,眼角里都是笑意,又低头看了一眼南雁归:“那我们现在进宫去吧。皇兄想我们了。”
提到当今圣上,南寂烟才想起另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皇上知不知道苏言溪是个女人,在她看来,至少寿昌王是不知他的小儿子,其实是个女儿。
外面正下着雪,马车行的很慢,南雁归小心翼翼的将帘子掀了个小口。
南寂烟道:“皇上她…”
“她并不知道。”苏言溪摇了摇头,她知道以南寂烟的性情,知道的少才不是对她的保护,而且南寂烟是女主,指不定能查出漏洞出来。
道:“这些事情,我找个时间可以全部告诉你,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都可以问吗?
南寂烟看了一眼南雁归,她的眼睛黑如浓墨,眉眼微垂,整个人如同遗世独立的仙人一般,悲伤又执着,让人看不透。
南寂烟手指轻轻转了转手上的玉镯。
如果可以,她最想问的问题便是,苏言溪她自己在五年前到底有没有去过大梵寺,她到底有没有和女子在那里…
苏言淙与苏言溪从小一起长大,只一眼就看出了今日苏言溪的不同。她许久之前就看出来苏言溪对南寂烟有情了,至于南寂烟…,她倒是看不出来。
之前两人大约是装出来的举案齐眉,今日苏言溪看南寂烟的神色更是不加遮掩,又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她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只是…
苏言淙看向坐在一边乖乖吃饭的南雁归,小孩子确实是个漂亮又乖巧的孩子,但有孩子在,苏言溪和南寂烟若想修成正果,恐怕是难上加难。
她放下了筷子,道:“言溪,朕还有些事情要找你,你和朕去太极宫吧。”
苏言溪不放心的看了南寂烟一眼。
她拱了拱手道:“皇嫂,雁归还小,让她多吃一点。”
苏言淙:……
她连关心人家都得从讨好孩子做起,可见是路途艰难了。
柳宜倏的一下就笑了:“瞧你说的,雁归是我侄女,怎么可能让她饿着肚子。”
南雁归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爹爹放心,我会吃饱的。”
到了太极宫后,苏言淙将信取了出来递给苏言溪,道:“朕的探子发现,在倚红楼里疑似见到了南疆的人,瞧着估计还挺有势力的,是个女子,不知道是谁。”
“女子?”苏言溪心里一怔,她将信封大意看了一遍,道:“可能是南疆三公主赛娜。”
“赛娜?”苏言淙明显也知道此人,她道:“这么说,苏言洄挺有头脑的,这回回来,不仅自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南疆的统帅?”
“如果是真的,没有统帅坐镇,云袖岂不是去的正正好?”
苏言溪略微有些失神。
她之前对赛娜了解不多,只知道对方是南疆刚换上来的统帅,武力,智谋皆是上乘。
但小说里,她好像是南寂烟最大的情敌,自己是恶毒女配,赛娜就是男主的白月光。
她负责帮助男主走事业线,负责给男主送军队,送军饷,最后死了还不忘分近一半南疆的领土给男主。
堪称男主的事业外挂。
因此一提到南疆的女子且在苏言洄身边,她的脑海里就冒出了这个人名。
“怎么了?”苏言淙疑惑的看她一眼,见她神色严肃,止不住调侃道:“你也对南疆的女人感兴趣?”
苏言溪:……
她只对魏仓的女人有兴趣。
“总之,你是倚芳楼的常客,事不宜迟。”苏言淙眯了眯眼睛道:“尽快去探探消息是否属实,看看这个女子是不是赛娜。”
苏言溪:……
她现在并不想去倚芳楼,南寂烟才允许她进房间,她要是去了妓院,肯定又是好几天见不到南寂烟的面。
苏言溪忍不住笑了笑。
“其实是朕和你一起去,朕已经和皇后说过了,她会帮你和世子妃说明白的。”
苏言溪眼睛里浮现了一丝笑意,她道:“那这样便再好不过了,谢谢皇兄。”
南寂烟听说苏言淙准备带着苏言溪去逛妓院,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担忧。
苏言溪可是个女子,之前她自己去,倒是可以左右逢源,可苏言淙可是男子,如果她非要带着自己的“弟弟”又是一国之君,借着正事嫖/妓,也无人敢置喙。
柳宜猜出了南寂烟的心中所想,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见南寂烟担忧,她才替苏言溪头疼呢。
她喝了一杯茶,宽慰道:“世子妃不用担心,言淙有分寸,不会乱来的。”
南寂烟脸色脸上浮过一抹羞红,道:“皇上仁德。自会如此。”
“哦,对了,言溪这几次身上的毒发作怎么样了?”柳宜担忧的神色不似作假,她叹了一口气道:“自从成了亲,她便不与皇上和我说这件事了。”
南寂烟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实情,必然是因为苏言溪担忧皇上她们知道了实情,大概率会将自己当做苏言溪真正的解毒药,而不是像她现在这般,还能将她从自己的房里赶出去。
道:“林大人说世子病情好转许多。”
“那便好。”柳宜松了一口气:“皇上就这么一个可以信赖的弟弟,自然关心许多。”
南寂烟想起了苏言洄。
说起来,她还并不知道苏言溪和皇上那么讨厌苏言洄的原因,单纯的兄弟不睦吗?好像也并不太像。
这个问题也一并问问苏言溪才好。
晚上回到府上时,南寂烟才知道府上走水了,主要是苏言洄那边的院子,苏言溪这边离那边近的地方也烧了一些,但并不严重,不影响住人,只是院子里的人比平时多上一些,在修补烧毁的地方。
林采荷絮絮叨叨道:“小姐,听说大公子那边没了个小妾,已经看不清人形了,大公子悲痛欲绝昏过去了。”她感慨道:“大公子还真是情深义重。”
她刚刚过去帮忙拎水,偷偷看了大公子一眼,模样明明和世子八九分相像,却宽肩窄腰,温润如玉,英武不凡,比世子男生女相的相貌不知好看多少。
南寂烟脸色不太好,叮嘱道:“采荷。以后不要在院子里提起大伯,尤其是在雁归的面前,更不要提起来。”
苏言溪能猜出来孩子不是她的,那苏言洄是不是也能…
林采荷少有见南寂烟这么严肃的时候,她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连忙点了点头。
夜深时,林采荷偷偷摸摸拿着几本书进来了,她也知道今日苏言溪是不会回来了。
她脸色羞红,道:“小姐,我就在外面候着,你看完后,我带走处理掉,以免世子发现…”处罚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采荷。”
林采荷推了门出去了,房间里变的寂静一片。
南寂烟低头看向手里的书籍,许是卖家也知书籍容易被发现,特意在外面套了正经的封面,且又是她看过的书籍,便愈发觉得羞耻。
她翻开了书籍,只看了一眼就就觉得热气上涌,隐隐的还有些厌恶,她记忆力极好,只翻开一遍就能记住个大概。
她将林采荷喊了进来,林采荷略微有些惊讶自家小姐翻阅书籍这么快,但也不好意思问的太过详细,将书籍拿了出去。
林采荷出去后,南寂烟闭上了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回想…那日的情景。
她额间满是薄汗,脸色平静,垂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无论她如何回想,如何对比,覆在她腰间的手,吻在她唇间,脖颈间冰凉的唇,甚至…
那些都不像是一个男子,而且她也没见到能让她怀孕的东西…
她敢确定那日确实是个女子,也很像苏言溪…,或者说那确实是苏言溪,因为她不相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碰到了两个对女子有想法的女人…
可是雁归…是哪里来的?
南寂烟兀的心里一紧,脸色惨白,难道在她晕过去之后,还有…另一个人吗?她不敢想象,却又忍不住去想…
不,不可能的…
一切似乎又陷入了死局。
但她至少应该告知苏言溪,那晚她真的对苏言洄没有任何的印象,反倒是只能想起苏言溪…
她记得苏言溪当时比她清醒一些,理应记得比她更多一些。
南寂烟心里有事,难以入睡,可苏言溪跟着皇上出去办差,恐怕晚上都不会回来。
她将翠杏喊了过来,交代道:“翠杏你去找一下石鸣,等世子回来,便向世子说我有事找她。”
翠杏高兴的不得了,她也是看到世子被世子妃赶出去三天了:“世子妃,我这就去。”
“嗯。”
苏言溪酒量还可以,但苏言淙身体弱,喝了一点点就醉的不行了,她不得不亲自将苏言淙送回了皇宫。
离府上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石鸣突然上了她的马车。
苏言溪皱了皱眉:“石鸣,是府上出事情了吗?”
她担忧是假借着火之名将顾三娘送出府的事情出现了纰漏。
“不是。”石鸣摇了摇头:“世子,是世子妃说有事找你。”
“世子妃?”苏言溪一愣,立即笑开来:“世子妃找我。”
“是。不过…”
“不过什么?”苏言溪急忙追问。
石鸣道:“这都是两个时辰前的事情了,世子妃可能是睡觉了。”
苏言溪摇了摇头:“那没事。”她语气很高兴:“让马车走的快一些。”
回到府上后,苏言溪立即去了南寂烟的院子里,只是快到的时候,她又顿住了脚步,她身上又有酒味又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南寂烟肯定又气的不让她进去了。
南寂烟收到了苏言溪回来的消息时,心紧紧的揪在了一起。
林采荷道:“小姐,听说世子沐浴去了,肯定是嫌酒味熏着你。”
南寂烟:……
“采荷,你先去休息吧。”南寂烟道:“我等会自己照顾世子就好。”
林采荷点了点头,神色疲倦道:“那小姐我先下去了。”
苏言溪洗了澡过来,身上还特意上了熏香,一脸高兴的进了南寂烟的院子,她的房间里还亮着蜡烛。
南寂烟秀眉蹙起,语气带着些许的着急,道:“郎,郎君。”
纤细的脖颈隐隐的泛起了青筋。
苏言溪立即拱手,道歉道:“…我确实喝了一些酒,也见了几个姐姐。”
眼中缱绻而深情:“但真的什么也没做。”
南寂烟:……
她只担忧着苏言溪女子的身份暴露在皇上的面前。
竟然忘记了苏言溪,她即便是个女子,她对女子有那样的情意,甚至也能…占有女子。
她对自己生了情意,也未必不会对别的女子生出情意。
比如那些可以为她解毒的女子…
南寂烟的脸莹白如玉,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眼:“郎君。”
她一字一句道:“五年前,你到底…有没有去过大梵寺?”
话落,房间一片寂静,气氛甚至变得压抑。
苏言溪顿时脸涨的通红。
她以为南寂烟已经知道自己在大梵寺和别的女子还有一段露水情愿。
但她还有一丝理智…
万一南寂烟是在试探她呢?
可她又不能骗她,苏言溪点了点头,心如死灰道:“有。”
闻言,南寂烟忽然沉默下来。
南寂烟的眼睛清澈又透亮,肤色白皙,秀眉微蹙,一向挺直的背部却微微弯了些许,乍看之下有种脆弱,惹人怜惜的美。
苏言溪的呼吸突然加重,她咬了一下牙齿,道:“对不起…”
即便南寂烟能不在乎性别,甚至不在乎自己是南雁归的姑姑,她肯定也不能接受自己和别的女子…有染。
南寂烟抬头看向眼睛微微湿润的苏言溪,她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无妨,郎君睡觉吧。”???
苏言溪:“…哦。”
她摸不着头脑的跟着南寂烟上了床,吹灭了蜡烛。
苏言溪自己憋的不行,还是索性直接说了:“五年前,我确实去过大梵寺,也确实和一女子有…”她咬了咬牙齿:“有,有过露水情缘…”
她听到南寂烟的呼吸加重了一些,苏言溪嘴角颤了一下:“对,对不起…”
在苏言溪看不到的地方,南寂烟黑如浓墨的眼睛染上了一层水雾。
南寂烟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哭腔。
一字一句道:“那你,那你为何不和她成亲?”
“我…”苏言溪闭上眼睛,心痛如绞。
她知自己将实情说出来后,南寂烟会更讨厌她。可是她不能不说。
苏言溪的声音很轻:“我想过的,你上次看的府上的账册不对,不仅仅是因为派了人在找苏言洄,我还自己派了人去大梵寺找那个人,可我找了五年,就是找不到。”
南寂烟心中有了猜测,不敢置信道:“是那些…身上带着木萧的人吗?”
“你…你见过?”苏言溪有些惊讶。
那些人南寂烟见过,且不止一次…
可见了面没找到自己,恐怕是因为…自己怀孕了,苏言溪作为一个女子,即便和人有了露水情缘,也必定不会想到对方怀孕了…
南寂烟微微的笑了笑,笑的却很难过。
原来,那晚与她耳鬓厮磨的确实是躺在她身边的苏言溪…
而在她孤苦无依,带着南雁归艰难度日的时候,午夜梦回,她也曾起过对方或许性情不错,知道她怀孕,会愿意负责。
但直到雁归出生,她都没有见过半个人来询问,所以才彻底断了心思。
可苏言溪告诉她,她有派人去寻找,也起过负责的心思,那些人甚至还出手帮过她…
一切似乎都有了缘由,只剩下一个疑点,那就是南雁归到底是怎么来的?
南寂烟声音嘶哑:“嗯,妾见过。”
“你…你哭了?”苏言溪紧张的坐了起来,眼睛也被泪水模糊了:“我知道这样说很混蛋,可我没有和她做到最后,我只和你做到了最后。”
“你!”
看了那些书籍,南寂烟当然知道苏言溪的意思是什么,她的双颊极快的泛起了一片绯红。
苏言溪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拽着南寂烟的衣袖。“你可不可以不要嫌弃我?”
南寂烟闭了一下眼睛,忍住即将汹涌而出的眼泪。
苏言溪恐怕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才是那个女人,那么在她印象中,自己必然是失/身给了苏言洄。苏言溪都不曾介意过自己,她又怎么会介意…苏言溪呢?
她的声音很轻:“郎君,妾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郎君可否答应?”
“可以,可以。什么忙都行。”苏言溪忍不住点头。
南寂烟看着她的眼睛,心跳却突然加快了许多,即便这个猜测太过匪夷所思,她却更相信自己的推断。
她的声音温柔又坚定:“想让郎君和雁归滴血认亲。”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老婆,这个没什么科学依据的。”
南寂烟:“……”
第30章 想你
苏言溪摸不着头脑, 惊讶道:“…啊?”
先不说有没有科学依据,即便要做,那也不应该是她和南雁归做吧。
“也不是不行。”苏言溪说:“但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南寂烟看她一眼。
即便她有七八分的把握, 南雁归是苏言溪孩子这件事,也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没有亲眼看到, 不仅自己的话苍白无力,苏言溪也不会相信。
“看完之后, 郎君就明白了。”
苏言溪:……
看完之后,即便血相溶在一起了, 她也不明白。
但南寂烟这般固执, 听从她的吩咐,她也还是做得到的。
苏言溪拿了自己的外袍, 手搭在白色的纱帐:“你信我的吧, 我自己去偷偷拿点雁归的血过来?”
南寂烟:……
“自然是相信的, 郎君。”她伸手整了整自己的白色亵衣道,又不忘嘱咐道:“郎君, 轻一点。”
苏言溪道:“放心。雁归是个小孩子, 我有分寸的。”
在小朋友身上扎针取血, 即便是个陌生人, 她都得小心的不能再小心, 何况是南寂烟的女儿了。
苏言溪拿了根细针, 还用火消了毒。
走到南雁归的房间,小孩子睡的正香甜,小孩子睡觉的时候还是更像南寂烟一些, 乖巧又端庄, 能整晚保持一个动作不变。
她轻轻的在南雁归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吻。
虽然有些疑惑, 苏言溪也感觉出来,南寂烟相比于苏言洄,好像更倾向于她自己是南雁归的爹爹。
且…好像有什么证据…
先不说她不能让南寂烟怀孕这件事,她们三天前才刚刚那般亲密过…
若是九个多月后,南寂烟抱过来个和自己长相相似的小婴儿,她肯定相信孩子是自己的。
可现在…
苏言溪小心翼翼的在南雁归的手指上轻轻扎了一下,血珠从手指间流出,她特意放了两个碗。
听到南雁归哼了一声,苏言溪还特地模仿了南寂烟的声线:“雁归,没什么事,我在你身边,安心睡吧。”
见南雁归睡熟后,苏言溪才将南雁归的被角掖了掖,拿着两只碗出去了。
南寂烟秀眉微蹙,一双倾清澈眼眸暗含紧张,目光微微下移,见到苏言溪手里的两只玉碗,道:“郎君,怎么会是两只?”
苏言溪将两只玉碗放到了桌子上,又拿了根针在火上烤着:“哦,我见雁归的血留的有点多,就…”
见南寂烟的眼睛里浮现了些许的担忧,她立即改了口:“不是,只有很小的口。”
南寂烟怔怔的看着她,嘴角微微的颤了颤。
“对不起。”苏言溪很快就用针扎进了自己的食指,道:“是我觉得你太紧张了,缓和一下气氛。”
她将自己的血挤进小小的玉碗里。
两人同时低下头往下看。
苏言溪明白这种方法好像没什么科学依据,但好像可以模糊的判断出,她和雁归是不是同一种血型。
既然南雁归都被她放血了,她自然是好奇的。
苏言溪的血液很快就在水中四处飘散,但碰到南雁归的血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并没有互相融合进去。
苏言溪说:“两滴血并没有相容。”
看来,她和南雁归的血型不太一样。
南寂烟不可置信的看向玉碗里的两滴血,她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脸色惨白。
南寂烟的嘴角剧烈的颤了颤,呢喃道:“怎,怎么会?”
她明明只和苏言溪有过一次。
难道真的像苏言溪说的那般,那天晚上的人根本不是苏言溪,而是苏言洄…
不,不可能的…
她有有印象的一定是苏言溪,除非在她晕过去之后,除了苏言溪,还有其他的人…
也是…
是她异想天开了…
苏言溪是个女人,是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怎么会让她怀孕?!
她就是罔顾人伦,大逆不道的和南雁归的亲姑姑,做了那样的事…
苏言溪提高了些许的声音,语气担忧道:“你怎么了?”
她伸手放在了南寂烟的手臂上,身上的冰凉透过衣服传到指尖。
南寂烟的眉眼很平淡,没什么表情。
然而她背着光,苏言溪看向她的脸,只觉得她的脸比平时更白,似覆了一层厚厚的冷雪,没有丝毫的血色,清澈又黑亮的眼睛也没有一丝的亮光,整个人像是没了灵魂的躯壳…
她可是女主,恐怕只有南雁归过世的时候,她才会这般的伤心难过…
“你怎么了?”苏言溪用了些力气推她,又无奈的将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她看向放在桌子上的玉碗,急急的解释道:“是因为我和雁归的血没有溶吗?这只能说明我和她的血型不一样,不能代表我俩没有血缘关系。”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人:“你相信我!”
南寂烟闻言,神色微微一动,却依旧不曾发一言,她抬眸看向苏言溪,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苏言溪时刻关注着她,自然也发现了她细微的变化。她伸出手放开了对南寂烟的禁锢。
“我也不是故意拿两只碗。”她又拿了一只玉碗过来,在里面注入了清水,道:“但事实证明我拿两只碗还是有用的。”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通过这种方法,证明什么。”苏言溪拿了根针在火上面烤着:“但这种方法并不可信。”
她将还未用过的另一只,盛有南雁归鲜血的玉碗,放到了南寂烟的面前。
道:“你是雁归的母亲,按照你的理论,不用验,你都雁归的血都是相溶的,但事实可能不是如此,你可以试一下。”
苏言溪略微想了想,又在自己的手指上扎了个洞出来:“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俩也验一下。”
根据她的推断,最差的情况是,南寂烟和南雁归的血是溶的,但和她的血不相溶,这种概率稍微小一些,如果真的中了,她再找更多的人来验就是了。
南寂烟眼睛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滴血认亲的方法,古已有之,怎么在苏言溪的眼里似乎并不可信…
南寂烟伸手拿了细针,在食指上扎了个小孔,血珠留在了两个碗里。
苏言溪这次明显比上次紧张,低头看向两个碗的结果。
无论哪个都没有溶…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可见她们三个人的血型是完全不相同的。
南寂烟无甚光彩的眼睛一点点的恢复了透亮,清如幽潭,黑如浓墨…
她和苏言溪的血液没有任何的反应实属正常,可南雁归是她怀胎十月,好不容易才生下来的…
怎么会?
“你可一直看着呢,我真的没有作弊。”
苏言溪伸手握住了南寂烟的手看了一下,食指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道:“我忘了在哪本书上看过,理论是人体里的血型是分很多种的。”
“你可以理解为,永丰的黑猫,魏仓的白猫,南疆的橘猫,它们虽然都是猫,但还是有些不同,你也不能说只要是黑猫,它们之间就有血缘关系啊。”
南寂烟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怔怔的看着她。
苏言溪指了指桌子上的碗:“很有可能,我是只纯净的黑猫,而你是只纯净的白猫,生出了雁归这个黑白猫,你不能因为雁归不够白,就说她不是你的孩子啊。”
南寂烟:……
苏言溪解释的很详细又简单,尽管有些突破她的认知,可她连苏言溪一个女人能让她怀孕,这般不合常理的推断都信了。何况是这个…
而且恐怕在开始之前,苏言溪就已经不信这种方法了,却还是愿意割破手指陪她试。
可没有滴血认亲,她要如何向苏言溪说明,南雁归真的大概率是她的孩子?
南寂烟刚刚缓和的心绪又染上了几分挣扎。
“我已经看过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苏言溪将桌子上的玉碗都收了收:“不如去床上说吧,天色也晚了,我保证不动你。”
“…也好。”
南寂烟应了一声。
既然需要在床上谈论此事,必然是会吹灭蜡烛,没有亮光,她大约是可以将事情告诉苏言溪的…
苏言溪一上床就从后面抱住了南寂烟的腰。
她闭着眼睛:“我刚刚摸你,觉得你很冷,这样大概会好受一些。”
南寂烟刚刚是被吓到了,身体确实一片冰凉,即便她恢复了过来,身体也不如苏言溪那般,热的像是个火炉。
南寂烟微微偏了一下头,双颊带上了些许的绯色。
道:“郎君。”
苏言溪闭着眼应她:“嗯。”
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轻抿了一下唇。
道:“其实五年前,和郎君…,是我。”
“什么?”苏言溪睁开了眼睛,瞳孔倏的放大:“五年前和我亲密的是你。”
怎,怎么可能?
南寂烟可是女主,她没和男主睡一起,怎么是和自己睡一起了?
如果真的是她,那南雁归是怎么来的?
苏言溪结巴了一下:“你…,你应该知道,我们和男女之间是不太一样的吧。”
这一点倒是和那晚那个姑娘有点相像,对这种事情了解的不是很深。
“妾,妾自然知道。”
南寂烟脑海里满是自己刚刚看过的图册。
苏言溪迷惑了。
知道还那样说…
苏言溪试探道:“不会彻底要了你…”
听到熟悉的话语,南寂烟的身体明显的一僵,她脸上红的甚至要滴血,身上也莫名的起了一层热意。
道:“不会…怀孕…”
至少不用她起这个头,也不用她再说出具体的姿势来。
苏言溪瞳孔放大,呆住了…
南寂烟怎么会是那个她的露水情缘?
即便她也无耻的觉得,其实南寂烟和那个人有时候也挺像的,尤其和她亲密时,她也确实幻想过如果她们两个是一个人就好了,她们之间就没有那么多麻烦了。
可她不能,她这是既不尊重那个人,也不尊重南寂烟…
可现实是南寂烟竟然告诉自己,她确实是那个人,她也能答的出自己曾说过的话,那两句话她说了许多遍,对方才允许自己帮她纾解…
可怎么会呢?
苏言溪不明白:“那,雁归?”
“我…,我只和你有过那一次…”
南极烟垂下了眼眸。
她的话又低又清晰,苏言溪甚至从中听出了她的委屈来,仿若她真的是舒服完,不愿意负责的混蛋。
苏言溪面色平静,心里却翻江倒海。
以南寂烟的性格,确实不可能再和别人在婚前偷尝禁果。
可南寂烟可是言情女主,怎么会怀了她的孩子,她可是个女人啊,甚至都没有做到最后…
甚至那书里,她还亲手杀/死了南雁归呢。
这有点太离谱了…
可南寂烟刚刚又确实当着她的面,让她和南雁归滴血验亲,显然是对此深信不疑,不然也不会露出那般茫然又震惊的神情…
苏言溪一遍又一遍的回想当时的情景。
她记得她和南寂烟是在一个破庙里。
房间特别的黑,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她做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房间依旧很黑,且南寂烟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再后来就是觉得南雁归和自己长得实在是相像,她怀疑是苏言洄在外面的风流债,她就把人娶了回来。
不过有一点也很可疑…
南寂烟如果真的和苏言洄有过…,她身上不太可能还存在着守宫砂。
女人能不能去除南寂烟手上的守宫砂,苏言溪还真的不知道…
苏言溪一边不敢相信,一边心底相信的种子又在发芽,万一呢?
南寂烟和她在大梵寺做过一次这件事,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而南寂烟又是带球跑文学的女主,说不定是小说世界的天道,知道即便安排错了人和南寂烟一起睡觉,南寂烟还是走了剧情,且非常不合常理的怀孕了…
那按照这个道理来说…
苏言溪喉头发干,不可置信道:“这么说雁归真的是我亲生的女儿?”
她有自己的孩子?
还是她最爱的南寂烟给她生的?
“郎君,你…你信?”
南寂烟没正面回答,又反问了一个问题。
“信。”苏言溪点了点头:“虽说有些奇怪,但只要你说我就信。”
南寂烟的心莫名的软了一些。
她知道自己说的太过天方夜谭,即便是苏言溪这般想法颇为不羁的人,她恐怕也不会相信,可她就是信了。
苏言溪心里泛起自责。
如果孩子真的是她的,那她到底在干什么,不仅从来没有承担起另一个娘亲的责任,还一直说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是自己哥哥的?
甚至对自己的妻子即便是有真心,她也是夹杂了各种算计,她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
古代未婚先孕的女子,她想想都替南寂烟感到难过。
苏言溪继续道:“对不起,没有在你怀孕的时候,好好照顾你,之前又老是欺负你。我好混蛋,你是不是过的很难啊?”
闻言,南寂烟苦涩的笑了一下。
即便苏言溪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给她生了个孩子,但她确实给自己之前的五年里带去了苦难。
但…
她现在不想听苏言溪的道歉,她想知道苏言溪到底是怎么让她怀孕的,南雁归是怎么来的?
南寂烟稳了稳自己的心神:“郎,郎君,你知道…到底为何…会这样吗?”
苏言溪心中猜测是因为南寂烟是女主,可这必然不能向南寂烟解释。
既然不能说南寂烟特殊,那就只能说是自己特殊了,她这个人整体来说没什么特殊的。
唯一的特殊地方就是,她被男主殃及到,身上中了奇怪的蛊毒,非得和南寂烟亲亲抱抱才能缓解,而南寂烟又是曾和她有露水情愿的人,这样想想好像确实有什么关联。
道:“我之前并不知道,但要说我哪里特殊的话,也就是蛊毒发作的时候很想你。”
苏言溪:“比那个晚上轻许多,但还是有影响。”
那种感觉像是很轻微的情/药,身上发热,心脏跳动快…
南寂烟依旧不习惯她不羁的语言,好在是在黑夜里,看不到苏言溪的神情,她便可以很快忽略过去。
她也曾想过,如果苏言溪确实有致女子怀孕的能力,应该也确实和她身上的蛊毒关系匪浅。
南寂烟并不曾觉得自己有哪里特殊,即便未婚生子这事,少有人做却也并不罕见,但偏偏是她能给苏言溪解毒,还要通过那样的方式…
不,不对,林夕曾说过,她又找到了其他可以为苏言溪解毒的人…
南寂烟忽略心中的一丝不悦,她道:“郎君,妾也觉得可能有蛊毒有关。”
苏言溪挑了挑眉,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南寂烟到底是如何确认自己是那人的。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认,南寂烟想事情确实比她快上许多,接受能力也强大,两个女子生孩子的事情比她接受的还快…
苏言溪说:“我好像还没和你说过我中蛊毒的事情,一并给你说了吧。”
“我母后当年怀的是双生子,胎相本就不稳,父王那时身边有个小妾,我母后没太做防备被小妾钻了空子,吃了不健康的东西,母后也因此差点滑胎。”
“处理完此事后,母后说在王府会想到那个女人,心神不宁,不想在王府待着,于是她就被先帝和先皇后接近了宫里养胎,但还未生子,母后就被诊断出身体里有蛊毒,且会影响到孩子,太医说只能活下来一个。”
苏言溪顿了顿:“我母后担忧王府没有人继承,所以将两个孩子都扮作了男孩子,但结果是我们都活下来了,我也不得不成了王府里的次子。”
南寂烟静静的听着。
即便她恨苏言溪向自己隐瞒了性别的事情,可苏言溪在这件事上也是个受害者,明明是个女儿身却被扮作男子,远离胭脂水粉,远离闺中情趣,不仅要承受难捱的蛊毒,还要承受身份被发现的危险。
也不可谓不艰辛。
南寂烟的思绪很杂乱,道:“那,那位小妾…”
“小妾是南疆派来的奸细,你也知道南疆善用蛊虫且小门小派极多,父亲查了这么多年,他也没查出来所以然来。”
苏言溪轻抿了一下唇:“当初我是大梵寺是也是因为…,听说那地方出现了类似的蛊虫,南疆和魏仓之间又感觉有牵扯,皇兄担忧南疆和魏仓结盟了,她就派我过去调查。”
“但去没几天就碰上了蛊毒发作,被人用迷药迷昏过去了,醒来就和你在一个房间,房间里的熏香中混了情/药,再后来就…”
那日过后,苏言溪也在当地停留了几天,既在找南寂烟又在查陷害她的人,可惜一无所获。
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把她迷晕就为了送她个漂亮的妻子?那…大可让她清醒着,大家商量商量…
一下子信息量太大,南寂烟的秀眉微蹙,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让苏言溪的身体产生了变化。
苏言溪自己也想了想,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明天我再去问问母后,我出生时候的事,今天太晚了。睡吧。”
南寂烟应了一声。即便心里有事,可到底经历了大起大落,她还是短暂的睡了一会儿。
苏言溪却是根本睡不着。
她真的难以想象,南寂烟竟然才是那天晚上的那个人,南雁归也根本不是她的侄女,而是她亲生的女儿?
她不信南寂烟会故意用这种话来骗她,即便她还是感到很离谱,对这件事却也相信了五六成。
次日,苏言溪在上朝之前,像以往一样,她去练武场看南雁归练武。
以往她也不曾亏待过南雁归,也觉得她乖乖巧巧很可爱,也是真的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
可现在真的告诉她,南雁归确实是她的女儿,她自然欣喜的,可除此之外,还有紧张,不安,甚至…愧疚…
她之前没有好好照顾过南寂烟,让南寂烟未婚先孕带着孩子生活了五年…
她也没有承担起另一个娘亲的责任,没有好好照顾南雁归,她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南雁归时,对方瘦弱的模样…
她确实对南寂烟和南雁归亏欠良多…
苏言溪注视的时间太长了,南雁归向林深告了假,小短腿跑了几步,扑进苏言溪的怀里。
道:“爹爹,我房间里好像有虫子。”
“虫子?”苏言溪惊讶了一瞬,她蹲下来担忧道:“有被虫子咬到吗?”
南雁归将自己的食指露出来,指着上面的小红点,可怜巴巴道:“虫子咬到了手指。”
苏言溪:……
小孩子果然皮肤娇嫩,一晚上时间过去了,竟然还有些许的痕迹。
“疼吗?”
“不疼。”南雁归摇摇头:“但很生气,没有捉住它,万一以后它去咬娘亲和爹爹呢。”
苏言溪:“…不,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