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高频

    年关, 不仅民间忙,皇宫也忙,苏言溪在外面候了许久, 她才得以见到苏言淙。

    苏言淙单手撑着脑袋很苦恼的模样,苏言溪已经见怪不怪了, 肯定又是在为国库的事情发愁。

    先皇不爱美色却爱修行问道, 大修宫殿,在位时国库本还有些底子, 交到苏言淙手里就不剩下多少了,苏言淙在位五年, 体恤民众, 大量减轻赋税,国库的账面就更不好看了。

    苏言淙:“你找朕何事?总不能是赛娜这么快已经同意和朕做贸易了吧。”

    “那倒不是。”苏言溪摇摇头。

    “是有另一件事。”她神色正经了一些:“皇兄, 我想调查一下当年母后中毒的事情。”

    苏言淙有些意外:“嗯?”

    这件事情向来都是寿昌王亲自负责的, 说是自己愧对兄妹两个, 这么久了,也一直尽心尽力的查, 苏家两兄妹也怕父亲内疚, 所以从来不曾主动查过这件事。

    苏言溪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最近事情都和南疆有所关联, 南疆蛊虫众多, 即便是最优秀的巫术师也不能辨别出所有的蛊虫, 我怀疑我身上的蛊虫和南疆, 甚至和赛娜突然来都城都有联系。”

    苏言淙喝了一杯茶,略微想了想,道:“那朕私下里把当时的卷宗给你送到府上, 你私下也去偷偷接触这个赛娜, 看有没有机会让朕的国库好看一些。”

    “臣弟知道了。”

    *

    腊月二十九, 南雁归下午的文化课早就停了,因她知道苏言溪早上有时候会去看她,所以她才央着林深师傅,一直将她的武术课上到了今天。

    下午时候,突然出现了太阳,微弱的光芒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特别的舒服。

    南雁归气喘吁吁的跑进南寂烟的房间里,奶声奶气的喊道:“娘亲~”

    “怎么了?”南寂烟放下手中的书籍,拿了手帕轻轻给她擦了擦汗,嘱咐说:“以后慢慢走,小心摔到。”

    “不会的,娘亲。”南寂烟转了一圈:“我身体已经很棒了。”

    南寂烟微微失笑。

    南雁归摸了摸自己的头,她也发现了,这几天娘亲身体不太好,但今日瞧着却好上许多。

    她又联想到今日苏言溪哄她的模样,猜测是苏言溪哄着娘亲开心了。

    南雁归用小手拉了拉南寂烟的衣服袖子,眼睛湿漉漉的,眨也不眨的盯着南寂烟看:“娘亲,可以出去玩雪吗?”

    “玩雪吗?”

    王府里的雪已下了几天,在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只不过除了南雁归的院子和花园,大多都被下人清理了干净。

    从南寂烟的窗外看过去,只能看到房檐上白茫茫的一片。

    她自己并不爱雪天出门。

    但她心里的大石终于有一块落了地,即便她还是不太能接受,她的郎君竟然是个女子…

    而且她向来又不太拒绝南雁归的请求,洛太医又让她放松心情。

    她点了点头:“可以,我去换件衣服。”

    南寂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也再去穿个披风。”

    南雁归重重的点了点头:“好,娘亲。”

    即便南寂烟答应南雁归出去玩雪,但她也只是坐在亭子里烤火,自己目不转睛的盯着南雁归和几个年轻的侍女一块玩打雪仗。

    南雁归身体确实好上了许多,穿着厚厚的衣物,依旧身姿轻盈,面对比她大上许多的侍女也很灵活,少有中招的时候。

    白白净净的脸上微微泛红,嘴角的笑容都没有下来过。

    林采荷很感慨:“小姐,一年前,我们肯定不会想到现在会是这样一副光景。”

    南寂烟的睫毛微微颤了颤。

    那时候她父亲卷入了谋反的案子中,南雁归又刚刚得了风寒才刚好,魏仓少见的下了一场雪。

    南雁归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她甚至都没有像南寂烟提出自己想出去玩的请求,自己趴在桌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外面看。

    还是南寂烟自己发现了,将南雁归包成了个粽子,带她在外面玩了一会儿。

    苏言溪今日回来的也很早,还没走到院子里,她就听到了一阵喧闹的声音。

    翠杏说:“世子,是世子妃带着小主子在院子里玩雪呢。”

    “哦?玩雪?”苏言溪眉眼弯了弯,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去,她抬脚就进了南雁归的院子里。

    南寂烟身上洒了一层暖阳的光,嘴角带着笑意,端坐在小亭中,面目沉静却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流之感。

    见她看过来,苏言溪立即错开了眼,看向院子里的南雁归。

    南雁归玩的正开心,根本就没注意到苏言溪过来了,还在满院子的疯跑。

    侍女们倒是注意到了,停下来向她行了个礼。

    苏言溪摆了摆手:“起来吧。”

    南雁归手里还握着盘好的雪球,歪头看了苏言溪一眼,她正玩在兴头上,一个没忍住,她就将雪球扔在了苏言溪的身上:“爹爹~”

    苏言溪没有躲,黑色的朝服上瞬间沾上了许多的白雪。

    众人皆是一惊,南寂烟也微微蹙了眉,又觉得以苏言溪的性格,断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和南雁归生气。

    “哇,真的长大了。”苏言溪随意的用手拍了自己身上的雪,夸奖道:“这么有力气,最近肯定有在认真练武。”

    南雁归的脸上本就红彤彤的,被苏言溪一夸就更红了,只奶声奶气的喊:“爹爹~”

    “嗯。”苏言溪听得身心舒畅:“那你继续玩,我陪你娘亲说会儿话。”

    南雁归点了点头:“好。”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虽然上面沾然了一些雪,可她身上并不脏的…

    嗯,没问题。

    苏言溪向前走了几步,坐在了南寂烟旁边的位置上,林采荷见苏言溪进来,她自觉的下去了。

    南寂烟眉眼微垂看向苏言溪身上的雪,雪已经化了许多,变成了水:“郎君,换件衣服再过来吧。”

    苏言溪毕竟是个女子,穿着湿漉漉的衣服容易生病。

    “没事。”苏言溪摇了摇头。

    木桌上放了一些糕点,苏言溪自己并不爱吃甜的,但南寂烟和南雁归都喜欢吃,家里常备的都是偏甜的糕点。

    苏言溪只看了看,没拿。

    道:“我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南寂烟偏头看她。

    苏言溪突然凑近了南寂烟的耳朵,低声道:“不知道雁归到底是怎么来的。会不会还会有啊…”

    两人离的近,苏言溪的呼吸几乎蹭着南寂烟的耳朵而过,微微发痒。

    可明显更吸引南寂烟的是苏言溪话里的意思。

    她们还不知道南雁归到底是怎么来的,且相比于五年前,确实上次更加的…亲密…

    南寂烟脸上红白交加,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垂眸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我没有觉得烦的意思。你别多想。”苏言溪急急的说:“是洛太医说你短时间内不能再有…,我回头问问林夕,看能不能稍微避一避。”

    南寂烟:……

    她脸色的绯色都没有下来过,苏言溪就不能晚上在和她说这件事吗?

    余光里,不少侍女都向她们投来了打量的目光。

    没听见南寂烟应声,苏言溪用手轻轻的拽了拽南寂烟的袖子,几乎和南雁归一个模样,低声道:“怎么?”

    南寂烟说:“听郎君的。”

    不一会儿,南雁归也累了,小跑着向她们过来了。

    南寂烟温声说:“雁归,洗个手再吃糕点。”

    苏言溪看了看看自己的手,还好她刚刚没吃。

    突然,王妃身边的仙蕊一脸严肃的过来了。

    她刚刚远远的就听到从世子院子里传出来的玩乐声了,心中愈发严肃,大公子院子里愁云惨淡,世子这边却…

    苏言溪很奇怪:“仙蕊,怎么了?”

    仙蕊微微福礼:“世子,大公子生病了,王妃想让林大人过去帮忙诊治。”

    一般的病根本不用林夕过去帮忙,既然母后让仙蕊过来请人,那就只能是…蛊毒发作了…

    苏言溪微微蹙眉,她和南寂烟对视一眼,道:“林大人当差还没有回来。等她回来,我再和她说。”

    仙蕊着急的退下了。

    苏言溪根本就不想让林夕过去:“我出去和林夕发消息,今天让她住外面吧。”

    “等一下,郎君。”南寂烟皱眉拦住她。

    苏言溪微微挑眉:“怎么?”

    南寂烟说:“郎君,大伯身上和你是一样的东西,林大人一直只负责郎君的病情,若是有大伯帮忙…”

    苏言溪:“你是觉得,林夕看过他后,可能会对我的病有参考作用?”

    南寂烟看着她,神色认真。

    “…好吧。”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反正即便有林夕帮忙,也挺疼的。”

    十五岁的时候,还没现在的疼,苏言洄都已经受不住了,何况是现在了…

    林夕一回来,她就被苏言溪派去给苏言洄治病了,其实她挺好奇苏言洄的脉搏,但苏言洄从来不给她这个机会,她也确实不想给苏言洄治病,便一次都没有给她看过。

    林夕拎着自己的药箱,进了苏言洄的院子。

    房间外站了一大片等着伺候主子的侍女,苏言溪忍不住皱皱眉,明明是同样的蛊毒,苏言溪发作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弄这么大的架势。

    屋内气氛愈发的紧张,寿昌王妃正掩面哭泣,见到林夕过来,立即恢复了神色。

    道:“林大人,快给言洄看一看。”

    “微臣自当尽力。”

    林夕掀了纱帐进入内室,屋内一片狼藉,显然这位大公子大发了一通脾气,将上好的屋内摆件扔了个满地。

    苏言洄额上满是汗水,眼睛闭着,陷入了昏迷状态。

    林夕走上前伸手把了脉,脉搏混乱不堪,从症状上来看比苏言溪之前发作时的情况都要严重许多。

    她微微皱了皱眉,明明之前虽未给他把脉,只见他面相红润,气息浑厚,身形矫健,不像个久病之人。

    只短短几天,怎么就…

    按照她的估计,如果三个月内蛊毒再得不到压制,第三次发作的时候,苏言洄就该准备后事了。

    林夕配了更加重剂量的药用来压制蛊毒,又将情况如实说明,话还没说完,寿昌王妃就晕了过去。

    林夕:……

    她又不得不给寿昌王妃配了些安神的药,刚处理完事情,苏言溪就带着南寂烟过来了。

    母亲生病,她们不可能不过来侍疾。

    林夕说:“王妃只是受了一时的惊吓,所以晕过去了,身体很好,放心。”

    苏言溪听到苏言洄只有三个月可活心中也有些惊异,她们是同胞兄妹又得的同种病,她现在有妻有子,自然不像之前那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苏言溪说:“你先回去吧。我和世子妃看完母后就回去。”

    “好,记得来我那里一趟。”林夕收了收盒子走了。

    “言溪,你来了。”

    苏言溪听到声音,走进内室,道:“母后,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谭敏之摇了摇头,脸上尽是虚弱之势:“寂烟也过来了。”

    南寂烟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句:“母后。”

    见到南寂烟,潭敏之就想到了南寂烟的女儿南雁归,自然就又想到了只剩三个月好活的大儿子。

    “言溪,寂烟,言洄只有三个月了,你们就不能…”

    “不能。”苏言溪打断她,气得脑袋嗡嗡的疼:“寂烟,你先出去一下。”

    南寂烟微微蹙了一下眉,很快就收了起来,道:“那母后,儿媳先下去了。”

    苏言溪冷笑了一声说:“母后,你想必已经知道了,我和她已经是正经的夫妻,别说南雁归是南寂烟的女儿,即便是南寂烟用过的簪子,茶杯,那都是我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拿。”

    她看向谭敏之道:“只有母后知道这件事,我不可能对母后对手,但大哥就…”

    “你!你混账!”谭敏之气的浑身发抖,她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女儿,她竟然要对自己的亲大哥动手:“言溪,你是不是忘记了,你可是个女儿身,你就不怕…”

    苏言溪:“不怕。反正欺君之罪,有爹娘,妻子和孩子给我陪葬,我有什么怕的。”

    谭敏之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她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苏言溪突然缓和了一下情绪,微微笑道:“母后,我告诉你,林夕之前给大哥身边的姑娘把过脉,那姑娘也有过身孕,但被大哥打掉了,是他自己绝了子嗣,你又何必替他操这份心。”

    谭敏之:“你说…什么?”

    她想起了苏言洄见到过世的小妾时,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他怎么会打掉自己和她的孩子?

    “母后,他只剩三个月了,我可以答应你再送他最后一程。”

    就当报了他当了自己的小白鼠的恩了。

    苏言溪说:“但其他的,一概都不行,他见都不能见。”

    闻言,谭敏之的眼睛倏的变得黯淡无光,手无力的垂了下来。

    她不知道,他们兄妹怎么会变成这个模样,小时候互相不喜欢很正常,可这都五年了,甚至苏言洄都要不行了…

    苏言溪拱了拱手道:“母后,寂烟卧病在床,她明天便不过来侍疾了。”

    她又深深的看了谭敏之一眼,推开门出去了。

    苏言溪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刚来那几年,她其实并不愿意喊寿昌王夫妇为父母,她有自己的父母,也有自己的哥哥。

    即便她会说话,她也不喊,硬是比苏言洄晚了快半年,在她未说话前,他们甚至都以为她是个痴儿,但也关心爱护有加,所以她才默认了身份。

    但好像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永远是苏言洄,现在这般情景,她也不想的…

    出去时,夜幕已经笼罩了下来。

    南寂烟正站在廊檐下,浓密的睫毛在细腻的皮肤上落下一小片浅淡的暗影,从苏言溪这个看过去,只能看见她略显清冷又莹白如玉的侧脸。

    宁静,淡然,似漠不关心,又似心中装了无数人和事。

    苏言溪突然笑了笑,她和家里的人这般情况。南寂烟岂不是比她更惨…

    母亲早逝,父亲那般严厉,今后恐怕亦再难以见到,弟弟又是个敢对自己亲外甥女动手的混蛋…

    她作为“夫君”就更混蛋了,不仅不知道那天睡的是南寂烟,还让她在古代未婚先孕有了孩子,辛苦的带着孩子五年,自己甚至还以为那孩子是苏言洄的…

    这般一想,她便觉得还是南寂烟更惨一些…

    苏言溪大步走了过来,南寂烟听到声音,微微侧目,见苏言溪眼底微红,南寂烟的秀眉蹙起,以为寿昌王妃身体状况不好。

    道:“母后可好一些了?”

    语气里有着真心情意的担忧。

    寿昌王妃从来没有难为过她和南雁归,她一直记在心里。

    “好多了。”苏言溪笑了笑:“走吧,我们回去陪雁归吃饭,过几日就好了。”

    南寂烟不放心的往室内看了一眼,却也没多想什么,她听苏言溪继续道:“母后这几日必是在他那里,我和她说你生病了,你不用过来侍疾。”

    南寂烟微微的嗯了一声。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苏言溪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下午的时候,她答应了给南寂烟和南雁归在雪中吃火锅,甚至将小楼阁都围了起来,做了保暖措施。

    可发生了苏言洄的事,便没有这份心情了。

    吃晚饭的时候,南雁归玩了一天雪,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了,筷子夹着牛肉,眼睛都迷迷糊糊的闭上了。

    苏言溪看的好笑,突然提高了声音:“雁归。”

    “嗯?”南雁归瞬间睁开了眼睛,只是还是不太清醒:“怎么了,爹爹。”

    南寂烟也看向她。

    苏言溪:“你也学习许久了,我时常去看你练武,知道你武术练得不错,春节的时候准备送你一把弓。”

    南雁归的眼睛倏的亮了亮。“谢谢爹爹。”

    “只是你书看的怎么样了?”苏言溪笑笑:“我考教考教你?”

    南雁归并不怕:“好啊。”

    苏言溪略微提了几个问题,南雁归都能对答如流。她惊讶道:“学的这么快的吗?”

    南雁归脸色微红:“娘亲都有教过的。”

    “这样啊。”苏言溪挑眉看了南寂烟一眼,又看向南雁归:“那雁归你还想要什么礼物?”

    南雁归眨巴了两下眼睛,偏头看向南寂烟。

    略带期待道:“想,想和娘亲一起睡觉。”

    苏言溪:……

    南寂烟垂眸不语。

    “过几日吧。”苏言溪同意了,但还是不忘打预防针。

    道:“不过雁归,你已经大了,开了年就五岁了,不能再和娘亲一起睡觉了。”

    南雁归重重的点了两下头。

    她之前问过采荷姨姨了,她这么大了,以后少有和娘亲一起睡的机会。

    苏言溪也不再逗她,吃完饭后就让人带着她睡觉了。

    书房

    林夕推了门进来。

    苏言溪和南寂烟都在。苏言溪将南寂烟才是那个人,以及怀疑南雁归是她的事情详细的告知。

    林夕:……

    她几欲张口,但看到苏言溪和南寂烟深信不疑的模样,她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那按照这样说,是不是因为世子妃是世子的第一个女人,顾姑娘也是大公子的第一个女人,所以才会有解毒的作用。”

    “顾姑娘不在了,大公子没有解毒的人,自然病发,而且很凶猛,他本该和你一样,有十年的寿命,但现在变成了三个月…”

    闻言,苏言溪皱了皱眉

    每月需要亲亲抱抱且是固定的人,这种感觉好似…五石散。

    苏言溪道:“会不会和五石散一样。之前不吃但疼痛还在可忍受范围内,一旦吃了,也确实有解毒的作用,但会对解药上/瘾,之后一旦不吃就会病发的厉害。”

    话落后,苏言溪立即转了头,解释说:“我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描述出来的感觉,好似南寂烟是什么d/品…

    南寂烟:……

    她微微皱了皱眉,苏言溪分析的确实是没什么问题。

    但据她所知,五石散这种东西,前期可能吃的比较少,后面便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是一样的发展,那么现在苏言溪一月找她解一次毒,会不会之后变成半个月,十天,三天…

    甚至会不会是一天,一个时辰…

    即便本身解毒不像五石散那般令人致人发狂,且会让苏言溪不会那么难受,但长久下来也不是办法,她只和苏言溪有那么一次便觉得身上疲累,需一两天才能缓过来。

    如果是这样高频次的房/事,她如何…如何能受的住?

    即便苏言溪比她身体好上一些,也不会好上多少。

    这样看来,或许苏言溪一开始不碰自己才是正解,至少可以保她十年寿命无虞。

    而不是现在这般…饮鸩止渴…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戒不了,戒不了…”

    南寂烟:“……”

    第32章 除夕

    林夕想了想也觉得有点像, 轻轻的看了南寂烟一眼道:“如果真的是这样,世子的命可真的是掌握在世子妃的手里。”

    苏言溪轻点了一下头。

    她也没想到女主竟然和自己绑定的这么深。

    林夕又提醒道:“世子,我们还不知道大公子是否得知那位姑娘是可以解毒的, 如果不知,我担忧大公子会狗急跳墙对世子下手。”

    六年前大公子硬抽苏言溪血的事情, 可还历历在目呢。

    苏言溪:“这个我心里也有所准备, 你让下面的人多做防范就是。”

    因为女扮男装,她院子里的人从小到大都是仔细挑选的, 又常备了暗卫。

    自从十五岁以后更是又备了许多的暗卫,京城里除了皇宫就属她院子的防卫最到位了。

    而且苏言洄五年没有回来, 势单力薄, 空有名头整个王府除了寿昌王夫妇,在下人眼里, 她才是正经的寿昌王世子, 深受皇帝喜爱, 必定是被选择的那个。

    但也不可以掉以轻心。

    苏言溪又将母后中毒的卷宗拿了出来:“这个你先回去看看,有了眉目了我们再商量。我觉得和南疆脱不了关系。”

    林夕大意的翻了翻:“嗯, 我马上着手去办。”

    讨论完事情后, 林夕就先撤了, 苏言溪带着南寂烟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房间里喝了一盏茶后, 苏言溪端坐在椅子上的南寂烟, 她才恍然记起自己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眉头微蹙。

    南寂烟的余光疑惑的看了一眼。

    视线又落在自己的茶杯上,手指微微泛紧。

    自从苏言溪和她每日都那样后,苏言溪便不曾搜罗她用过的东西了。

    今日难不成又…

    苏言溪放下了杯子, 道:“我去隔壁沐浴了, 等会过来。”

    说完之后, 苏言溪看了一眼南寂烟的小腹,立即站起身来,匆匆的走了。

    南寂烟视线顺着她离开的身影看了一眼,又极快的收回来了。

    心中起了个想法。

    她将采荷喊了进来,准备沐浴的东西。

    苏言溪径直的跑到林夕的院子里,林夕还在看卷宗,见她过来还很奇怪,放下手中的卷宗。

    “那个,雁归是我的孩子的话,指不定还会有第二个,有没有办法…”苏言溪的耳垂红了些许。

    她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烦恼。

    林夕:……

    “世子,不瞒你说,我还真的想看世子妃是不是真的能给你生第二个孩子出来呢。”

    苏言溪面色不善的瞪了她一眼,坐在椅子上。

    她知道南寂烟现在还不喜欢自己碰她。

    可这男主都要死了,今后长夜漫漫的日子还很多,指不定南寂烟哪天心情好,除了给她解毒,还愿意与她睡觉,到时候因为这种事情停下来了,岂不是太亏了。

    毕竟洛太医说南寂烟一年半载不宜有孕,她也不想还没舒服几次就被迫禁/欲了。

    林夕耸了耸肩,站起身来回到药房,翻翻找找拿了一盒药丸出来。

    林夕:“这个事前的时时候吃。”

    苏言溪翻开盒子一看:“就六颗?”

    林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够你吃两个月了吧。”

    她轻哼了一声:“或许是半年也说不定,只有解毒的时候用的上。”

    苏言溪:……

    她抱着黑色的小匣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沐浴完后又抱着小匣子去了南寂烟的房间。

    南寂烟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听到门外的声响,她意识到是苏言溪过来了。

    除了寻常百姓家,应当少见她们这般夜夜都宿在一起的。

    如果苏言溪不是女子,寿昌王妃恐怕都得来找她,说她霸着苏言溪不放手了。

    苏言溪将药丸放在柜子里,背对着她道:“这是我去林夕那求来的药,我吃的,应该不会有第二个雁归。”

    黑暗中,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她迅速明白过来,苏言溪刚刚那般着急走是去干什么了。

    苏言溪收拾了一下迅速的爬上了南寂烟的床。

    床上没什么温度,南寂烟又一向手脚冰凉,即便用了汤婆子也不管用,苏言溪索性伸出手来将她抱在怀里。

    南寂烟略微用了一下力气却挣脱不掉,只略微偏了偏头。

    苏言溪的手突然在南寂烟的小腹上摸了摸,隔着衣物也摸不出什么来。

    突然小声道:“不会那么夸张吧。”

    南寂烟愣了一下,她才明白苏言溪在说什么。

    苏言溪自己的身体,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又如何能得知。

    而且苏言溪他们家孩子少的可怜,苏家三个兄…妹,这么久了也只有南雁归一个孩子,苏言溪想来是想要多要一些的,甚至…想要个儿子…,继承王位,甚至是皇位。

    许是苏言溪的气息太过温暖,南寂烟径直问出来道:“你是不是…想要个儿子?”

    “…嘿,你可不能重男轻女啊。”苏言溪睁开了眼睛,故意凑近南寂烟的耳朵会说话。

    南寂烟只觉得耳垂发痒,她略微抿了抿唇。孩子都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而且我现在不想再要了,我…我还没舒服几次呢。”苏言溪小声呢喃。

    “你!”南寂烟的脸上迅速浮现一片绯色。

    她真的不知,苏言溪一个女子,怎么会这般对那事热衷。

    明明都是她在…伺候自己…

    她怎么就舒服了?

    南寂烟越想越觉得脸上发烫,苏言溪脑袋离她离得近,很快就感受到了南寂烟脸上腾升的温度。

    商量道:“能不能不要只在我发作的时候才予我,等你哪天心情好,可不可以…”

    南寂烟修长的指尖动了一下,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

    道:“郎君,妾是五石散,只能用来救命,不宜多用。”

    苏言溪:……

    “什么五石散,你是我的心上人。而且真的因为这种原因那般了,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南寂烟闭了闭眼睛。

    苏言溪问:“你今天心情好吗?”

    南寂烟:……

    她垂眸不语。

    “不说话就是没好也没不好。”苏言溪舔了舔自己的唇:“那总归是可以亲一下的。”

    苏言溪摸上了南寂烟的下巴,将她往自己身边带,轻轻的在她的侧脸上落下一吻。

    “晚安。”

    *

    凌晨时,苏言洄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已近五年没有发作过蛊毒了,他之前一直以为是在大梵寺找到的解药,早把他的毒给清理干净了。

    没想到这次发作却这般凶猛。

    而且…隐隐约约的,他听到林夕说自己仅有三个月可活了,他可是将来要当皇上的人,怎么可能死的这么快!

    他明天就去找赛娜,即便赛娜手下的人帮他解不了毒,他也可以把亲爱的弟弟接过来,他让她活着就是给自己的生命加了一道防护。

    次日一早,苏言洄就找到了赛娜,将事情细细的说了一遍。

    赛娜起的太早,脸上没什么精神,静静的喝了一口清茶。

    苏言洄说的情真意切:“我之前一直拒绝你便是因为中毒的事。”

    赛娜怪异的看了她一眼。她这个人向来喜好美色,不拘男女,过去五年对苏言洄青睐有加,也不过是因为他生的确实好看。

    可前几,她见到了一个更好看的。

    苏言洄的弟弟苏言溪,男生女相,比她这个哥哥多了几分女子的阴柔,更合她的心意。

    这苏言洄就哪哪看着都不顺眼了。

    “那这么说,你弟弟也有这个病了?”

    苏言洄有些诧异赛娜提起苏言溪,又恐和自己的病情有关,还是如实道:“我们是同胞兄弟,身上自然有同样的蛊毒。”

    赛娜用指尖轻轻的敲了敲木桌:“我会尽快安排巫女来给你看蛊毒,不过你要把你弟弟的事情告诉我。”

    苏言洄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不过很快就收了起来。

    除夕夜,寿昌王妃和寿昌王大公子因病不能去宫里参加宴会,寿昌王心烦意乱,耳提面命让苏言溪一定要去,不然朝中大臣必是以为他们一家失了圣心。

    相比于家中,苏言溪更喜欢皇宫,她没有半分不情愿的带着南寂烟和南雁归上了马车。

    宴会前,苏言溪就被苏言淙身边的小太监小粥子喊了过去。

    苏言洄病发活不过三个月的事情,府里人多嘴杂,苏言淙知道也并不稀奇。

    小粥子道:“世子,世子妃和小郡主皇后那边有请。”

    既然皇后在,苏言溪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她向南寂烟道:“那我去找皇兄了,等会过来接你。”

    南寂烟应了一声,手里牵着南雁归往皇后的凤栖殿走去。

    许是这几日过的太过艰难,苏言淙的气色不太好,清亮的眼睛下一片青黑。

    “早上探子来报,苏言洄一大早就去赛娜的院子里了,出来时没了刚去时的着急,看样子是答成了什么协议。”

    苏言淙微微皱眉:“不是说只有三个月可活吗?还能这般活蹦乱跳?”

    苏言溪也没想到苏言淙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去找赛娜。

    不过书里所说赛娜手里确实有许多控蛊的巫女,只不过男主自恃清高,又有女主解毒,他从来没有找过赛娜帮他解毒,看样子这回是慌了心神了。

    苏言溪略微想了想:“估计是林夕给他下的药效太大,恢复过来能跑能跳也正常。”

    苏言淙抬眸看向她:“不过这三个月之内,如果赛娜真的可以帮他解毒,对你也是一件好事。”

    “如果解不了,朕觉得他第一个下手的就是对雁归下手,以防万一,还是将小孩子放到宫里吧,朕帮你看着。”

    苏言溪怪异的看她一眼。

    说起来,皇兄也对南雁归的来历一直持怀疑态度,认为孩子并不是她的。

    转念一想,苏言淙作为皇帝,手下耳目众多,知道一些事情也并不奇怪。

    苏言溪说:“不用,我那边已经安排好了,雁归不会有事的。”

    让南寂烟和南雁归分开三个月,她不用想肯定都知道南寂烟是不愿意的。

    “这样吗?朕还说让皇后去帮你劝说。”苏言淙点了点头:“你心里有数就好。”

    听到要将南雁归放到皇宫待三个月,南寂烟心中不舍,她从来没有和南雁归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

    柳宜道:“你可以时常进宫来。原本想让你一起住进来,但听言溪说你可以压制她身上的蛊毒,在宫里待三个月就太长了一些。”

    南寂烟心知皇上和皇后是在保护南雁归,自然不能拒绝,她低头看向正在安静吃糕点的南雁归。

    “雁归,你想在皇后婶婶家里住一段时间吗?”她摸了摸南雁归的长发:“娘亲会时常进宫来看你。”

    南雁归眨巴了两下眼睛,道:“我喜欢皇后婶婶。只是…”

    她舔了舔唇:“我还要练武和学习呢。”

    “那便将你的夫子一并接进宫里来吧。”柳宜略微一想道:“皇宫地方很大,你可以住你爹爹小时候曾住的宫殿。”

    南雁归眨巴了两下眼睛,应了。

    “娘亲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在婶婶家里养身体的。”

    除夕宴结束,已过了子时,南雁归在宴会时就已支撑不住睡过去,小人暂时将她安置在了皇宫。

    皇后向苏言溪保证,明天会将人全须全尾的送回去。

    回到府上,苏言溪沐浴完毕,推开了南寂烟的房间。

    她像之前那把抱着南寂烟的腰,日常一问:“今天心情好吗?”

    南寂烟挣扎了一下,微微抿唇,声音很低:“不好。”

    苏言溪猛地睁开了眼睛,她以为南寂烟的性格,即便是心情再不好,大约也不会向她提起半分。

    但现在她提了,那只能说明南寂烟是真的很生气…

    苏言溪紧张道:“怎么了?”

    她嗅了嗅自己的衣服,认真道:“没有酒的气味。”

    南寂烟:……

    “没事。”南寂烟摇了摇头,手指捏紧锦被。

    “我才不信呢。”苏言溪撇了撇嘴,南寂烟心思重,她就是猜到死,她也猜不出来。

    于是,她威胁道:“你快说,你不说,我便亲你。你一直不说,我便一直亲。”

    南寂烟:……

    苏言溪作势要亲。

    却被南寂烟错开,只能道:“妾…妾不想让雁归进宫。”

    “这事啊。”苏言溪松了一口气,她偏头看向南寂烟莹白如玉的脸,舔了一下干涩的唇:“那也不是不行,今天好好和我亲/热,我便答应你。”

    “你!”

    南寂烟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她竟然用这种事威胁自己。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手摸上了自己的衣襟。

    南寂烟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她前不久不是才做过这事吗?再做一次又能怎么样,苏言溪是男是女根本就不影响她在以色侍人的事实。

    苏言溪的耳力很好,很快就听到了声音很微弱的解衣服的声音,苏言溪瞳孔放大,伸手摸了一下,又极快的收了回来。

    “我是在开玩笑。”苏言溪嘶了一声,她真的是南寂烟给她点好脸色,她就敢蹬鼻子上脸。

    道:“我早就已经和皇兄说过了,明日就把雁归接回来,不会让她在宫里长住。”

    苏言溪:“我也知道宫里现在比府上安全,但也知道你肯定更担忧雁归,不会同意这件事。”

    南寂烟反应过来了,苏言溪是在逗她,她听到苏言溪略显低沉的声音:“你就那么讨厌我,厌恶与我亲密?”

    南寂烟垂眸不语。

    讨厌吗?

    她不知道。

    只是有一点她是确定的,她对苏言溪的感情很复杂,也渐渐不再抗拒她的亲密,却也很难接受与她进一步的亲密。

    “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做完后还能奖励我就好了。”

    苏言溪轻叹了一口气,开始后悔自己的口不择言,如果她早点将事情说开,说不定南寂烟还会开心一些,允许她做点别的。

    就是很后悔。

    南寂烟:……

    她被苏言溪的话带偏了思绪。

    不知为何想到了在大梵寺时,曾见过南雁归的玩伴小虎养的一条小狗,小虎也是用奖励让小狗去做事。

    苏言溪可是世子…

    可听苏言溪的意思,在她面前好像和…也差不多。

    她从来都没有这个意思。

    南寂烟突然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南雁归,想到了今日是除夕,心里兀的软了一些。

    她眼睛轻闭了一下:“今日是除夕,你要是…想…,便…便做吧。”

    苏言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还是翻身压到了南寂烟的身上,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南寂烟身体的紧绷。

    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苏言溪闭上眼睛,又怕她拒绝道:“那让我亲一会儿,就一会儿,我真的好喜欢你。”

    南寂烟来不及动作,苏言溪就倾身下来痴迷的闻着她身上的香味,伸手将她半解的衣服往下拉了拉,露出光滑细腻的肩头。

    她的吻也接踵而至,细密的吻让南寂烟险些喘不过气来,呼吸紊乱,连微微扬起的脖子都带着些许的绯色。

    不知多久,她听到苏言溪深吸了一开口气,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苏言溪一张意乱情迷又漂亮的脸。

    下一秒,南寂烟用尽了身上的力气去推拒苏言溪。

    她和苏言溪已确确实实有过一次,她明白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只是从未像此刻这般清晰…

    苏言溪被她推的一愣,不舍的在她的唇上亲了两下,捉住她的手。

    “摸一下就结束好不好?”

    南寂烟没明白,直到被她带着…

    她听到苏言溪闷哼了一声,立即转到一边微微喘息。

    许久,苏言溪的气息缓和了许多,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既然除夕可以,元宵,端午是不是也可以?”

    即便听得是这样多,可整整一年,即便加上她解毒的日子,其实也没有几次。

    南寂烟的手上还残留着刚刚的触感,又立即被苏言溪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身上的温度久久难以褪去。

    南寂烟不说话,闭上眼睛,假装睡过去了。

    苏言溪:……

    *

    没过几日,苏言溪突然收到了赛娜的邀约,邀她在倚红楼一见。

    苏言溪猜不透赛娜的意思,但皇兄又交给她任务再加上蛊毒的事情,她也不能不去邀约,提前在南寂烟那里打了招呼。

    知道自己估计回来的晚,身上又肯定有胭脂水粉的味道,南寂烟肯定不喜欢让她进房间。

    于是,她拍了拍南雁归的肩膀:“雁归,今日你便和娘亲一起睡吧。”

    南寂烟:……

    南雁归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开心。”

    赛娜去妓院自然也是女扮男装,只是她扮了跟没扮似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个漂亮的女子。

    她点了含胭姑娘陪着,含胭姑娘卖艺不卖身,见苏言溪是来寻赛娜的,脸上略微有些犹豫。

    苏言溪稍显奇怪:“怎么?”

    她们都认识两三年了,难道这点信任都没有吗?

    含胭道:“世子,赛公子找了人。”隐晦的提醒道:“在看戏。”

    看戏?

    苏言溪略微一想:“男女合演的戏。”

    含胭点了点头。

    苏言溪:……

    即便她作为个现代人,她也觉的这位赛娜公主太过大胆了些。

    想必含胭不愿意和她同去,也是怕自己看了,气血翻涌之下做出点什么。

    “那本世子自己去。”苏言溪挥了挥手:“你去休息吧。”

    苏言溪推开门进去。她来妓院的次数不少,偶尔也能听到点奇怪的声音,但这般清楚的确实还未听到过。

    两人用一层红色的纱帐挡着,只能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

    苏言溪再克制,现场看戏,耳尖还是微微的红了一些。

    她拱手道:“赛公子倒是好雅兴。”

    赛娜轻饮了一杯茶,低头看了一眼,倒是觉得苏言溪比她哥哥强上不少。她站起身来,软若无骨的往苏言溪身上贴了过去。

    香气扑鼻,声音娇柔:“世子~”

    苏言溪:……

    她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莫不是赛娜公主看上自己了?

    毕竟自己和苏言洄相貌上确实相似,指不定赛娜就喜欢这个长相的。

    她刚想使一下美人计,又觉得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再爬,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严厉拒绝道:“赛公子,你这是在干嘛,本世子可没有断袖的癖好。”

    赛娜:……

    她低头看向自己根本就没遮掩的胸/部,疑惑的看苏言溪一眼。

    又很快反应过来,苏言溪可能是对自己没什么兴趣。

    愈是得不到手,她倒是觉得愈发有趣。

    赛娜道:“那既然这样,世子不如坐下来一起喝酒。”

    “喝酒自然可以。”苏言溪坐了下来,又担忧里面下了什么药,道:“妓院里没什么好酒,本世子是这里的常客了,也一直在这里放有酒。”

    苏言溪轻喊了一声,立即有人将酒送了过来。

    赛娜说:“看样子是嫂子管的比较严?”

    第33章 动手

    苏言溪挺爱听这话, 可她脸上还得绷住了,风轻云淡道:“没有。是我喝不惯妓院里的酒。”

    赛娜姿态婀娜离苏言溪更近,抬了抬下巴道:“我请世子过来为的是看戏喝酒看美人, 戏剧和美人都是上等的,这酒自然也是佳酿, 世子不给我一分薄面吗?”

    戏, 酒,美人, 她没一个喜欢的。

    苏言溪微微笑了一声,将酒杯推到了赛娜的面前, 道:“我这个人念旧, 没喝过的酒,第一次只尝一杯。”

    “那美人呢?”赛娜拿了酒给苏言溪满上:“再好的美人见多了不也失了滋味了吗?”

    就像她, 无论男男女女, 只要好看的, 她都想睡上一遍。

    苏言溪:“见多了的美人会被教的更合我的心意了,怎么会失了滋味呢, 就像这酒愈老愈好。”

    赛娜听她前半句还以为苏言溪和自己一样, 不仅爱美人还爱调/教美人。

    可听着后半句就不对了, 原来苏言溪偏爱的是半老徐娘, 听闻苏言溪的妻子娶回来的时候, 便已过双十年华了。

    赛娜看看苏言溪这张脸, 好看是好看就是这个品味…太差了。

    不过也无妨,她也只是想把人睡了,又不是和她长久的在一起。

    赛娜言笑晏晏:“听闻永丰一直想和南疆做生意, 苏公子不想分一本羹吗?”

    话说到这里, 苏言溪这酒就不能不喝了, 她端着酒杯道:“我们永丰别的不多,野兽毛皮却不是稀罕物。听闻南疆年年冬季都不太好过,可是对这个有兴趣?”

    “那是自然。”赛娜视线落在了她的酒杯上:“只是不知苏公子给我几分薄面呢?”

    “美人,美酒的面自然该给。”苏言溪将酒一饮而尽。

    赛娜爽朗的笑了一声。

    不过须臾,苏言溪就感觉身上的温度腾升了些许,口干舌燥,她偏头看向赛娜。

    她一身红衣,眼眸似带着勾人的情意,欲语还休,一张略带红霞的脸娇艳无比。

    赛娜朱唇轻启:“世子~”

    苏言溪:……

    看样子赛娜不仅给自己下了药,她还给她自己下了。

    还好两人合演的戏已结束,苏言溪觉得还在可忍受的范围内,不然她可能要把赛娜打晕了。

    “我今天还有事,赛公子,我这就先走了。”

    赛娜轻轻的拽着苏言溪的衣袖,昂头看向她,声音苏酥软软:“听闻世子身上生了病,我倒是认识不少大夫,世子今日不如留下来彻夜交谈呢?”

    苏言溪说:“今日实在是不舒服,不如明天。”

    闻言,赛娜的视线微微向下瞥了一眼,心下疑惑,虽说她下的药也不重,可这么长时间,一点反应都没有,可着实是奇怪,她可不认为是自己相貌太差了。

    那就只能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想到此处,赛娜歇了一点心思,道:“既然世子累了,那世子先回府休息吧,我们明日再叙。”

    苏言溪:……

    她莫名觉得自己被嫌弃了。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现在药效还不强,指不定回去的时候就难以压制了。

    从倚芳楼里出来后,苏言溪满脸通红,汗珠大滴大滴的往下落,还不忘骂了赛娜几句。

    她弯下腰来抓了一把雪往自己的脖颈处塞进去,雪碰到了她温度不断腾升的身体,瞬间化成了雪水,特别冰凉。什么绮念都没有了。

    石鸣大惊:“世子,你这是…,这可是会生病的啊。”

    “无妨。”苏言溪摇了摇头:“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石鸣再迟钝,他也看出来自家主子是被下药了,感慨自己主子洁身自好,这般了都不愿意屈就青楼女子。

    苏言溪回了府上后,她又觉得身上似要爆炸了:“石鸣。弄桶雪让翠梅送到我房间里来。”

    石鸣跪下来,劝道:“世子,这可是冬天,您这是会生病的。”

    在外面可以理解为嫌弃外面的女子不干净,到了府里,世子可有正经夫人,再不济也有许多姿色尚好的侍女,在冬天洗雪水澡可是会出事的,尤其世子身上还有蛊毒,指不定就…

    “让你去便去。”苏言溪的声音颇显压抑:“我有分寸,别废话了。”

    她又弯下腰来,捧了雪往自己的脖颈处塞:“快去。”

    苏言溪被冰的一个激灵,蹙着眉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石鸣安排翠梅收罗了干净的雪后,自己又提起了步伐往南寂烟的院子里走去。

    林采荷今日睡的早,听到石鸣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听了一会儿才确定是石鸣。

    石鸣是苏言溪身边的小厮,甚少有来寻她的,林采荷立即精神了许多。

    “怎么了?”

    石鸣是个会说话的,将苏言溪如何误中药,又如何狠狠拒佳人的陪伴,又担忧无意中,伤到了世子妃,只能靠冰雪度过的事情,声泪俱下的讲了个明白。

    林采荷瞬间就被感染了,心说苏言溪虽抛弃她家小姐和小小姐五年,可这些日子以来也算是有担当,五年前的事情也必定是像话本那里说的有隐情,她顿时就开始感慨苏言溪和小姐的感情。

    道:“你放心,我这就把事情告诉世子妃。”

    林采荷施施然的走了。

    南寂烟许久没和南雁归一起睡,突然发现南雁归身上比以前热许多。

    她之前也曾了解过小孩子的温度是比大人略微高一些,只是之前南雁归体弱,倒也经常手脚冰凉。

    但南雁归身体再热也不喜欢冰凉的感觉,她稍微碰到南雁归一些,她便被冻的身体瑟缩,南寂烟索性离南雁归远了一些。

    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苏言溪,她倒是身体真的像是个火炉,有时候抱着她都能把她,也带着出一层薄汗来。

    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南寂烟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醒了吗?”

    是林采荷的声音。

    “嗯,进来吧。”

    南寂烟从床上坐了起来。

    林采荷凑到南寂烟的耳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时间紧张又担忧吵醒南雁归,她将煽情的部分全部删去,只讲了事实。

    闻言,南寂烟轻叹了一口气。

    她和苏言溪的初次就是在情/药的作用下,没有任何理智,没有任何…愉悦,只有恐惧和害怕…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和苏言溪说过,她不愿意和醉酒和中/药的苏言溪欢/好。

    可苏言溪是女子,除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帮她,而且在这般寒冷的天气下,用雪水沐浴,那真的是会…死人的…

    想到苏言溪会…,她的心脏剧烈的颤动了一下,很疼。

    南寂烟拿了外衫从床上起来,手指发紧:“我这便就过去。”

    她偏头看了看还睡的安稳的南雁归,她短时间应该不会醒过来。

    林采荷又准备了几个汤婆子让南寂烟拿着,走到外间时,南寂烟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情,她顿住脚步,垂下眉眼道:“采荷,稍等我一下。”

    林采荷应了一声。

    南寂烟凭着自己的印象,翻翻找找,将苏言溪藏起来的小匣子拿了出来,上次她怀南雁归的另一个条件就是,苏言溪和她一样都中了那种药。

    南寂烟甚少去苏言溪自己的院子,走进之后才发现,苏言溪的下人比她那边还要少上一些。

    翠梅正抱着汤婆子着急的等南寂烟过来,几乎一见到南寂烟,翠梅的眼睛都亮了些许。

    她规规矩矩的行礼。

    世子交代过她们,可以不给她行礼,但一定要给世子妃行礼。

    南寂烟让她起来。

    她走到门口,翠梅立即给她开了个小口:“世子妃,世子不喜奴婢们进去,奴婢只能做到这里。”

    “嗯。”南寂烟微微颔首,手摸上了冰凉的门:“你们先去休息吧。”

    苏言溪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即躺在了床上,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药并不重,估计纾/解一下就能撑过去。

    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伸手。

    南寂烟手中抱着小匣子,走进了房间里,房间里一片酒味混着不知名的香气,她略微皱了皱眉。

    再往前几步,她便看到散落一地的衣服,心中倏的发紧。

    南寂烟抿了一下唇,又抬起脚步往里面进,还未走进步,她隐隐约约的听到些微的声响。

    南寂烟凝神去听。

    声音是从床榻之上传过来的。

    “寂烟~”

    声音低哑又难耐,还带着女子…特有的娇媚…

    南寂烟意识到对方在做什么了。

    苏言溪在…

    还在喊她的名字。

    不用想便知,苏言溪的脑海里都是什么东西。

    南寂烟脸倏的红了一大片,险些要滴血,手中突然没了力气,小匣子重重的掉落在地上。

    声音很大,苏言溪惊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偏头看了一眼,视线里是双颊绯红,神色羞恼的南寂烟,她一袭青白素衣,全身上下遮挡的严严实实,却瞬间把她身上的火烧至了最大。

    雪化作的溪水流动更甚。

    苏言溪心跳快的不成样子,既有被撞破这种事的尴尬,又有见到心上人难以抑制的喜悦与…羞涩,这些反应到她身体上,便是口干舌燥,呼吸沉重。

    她沉下嗓音却也难掩其中的情/欲:“出…出去…”

    南寂烟身体像是僵住了一般,被苏言溪的声音带回了些许的理智,她紧抿了一下唇,身上才有了些力气,僵硬的转过身去。

    苏言溪突然出了声,乞求道:“等,等一下,站那别动,别动…”

    南寂烟顺从的顿住了动作,手放在门框上。

    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到苏言溪贴上来的视线,视线似化作了实质,变成了一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

    而且耳朵却愈发的清晰,她听见苏言溪压抑不住的声音,听她用嘶哑又难耐的声音喊自己的名字,听她喘息……

    听她闷哼…

    南寂烟额间的汗珠滚落在高挺的鼻梁上,心中又疼又紧,似有东西从心口处散发,一直向下蔓延…

    苏言溪闭上了眼睛,身上没有了一丝力气,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寂烟。

    她竟然…竟然当着南寂烟的面…那样…

    南寂烟肯定更害怕她了…

    须臾,苏言溪又偏头看了一眼,南寂烟还是背对着她,背部挺直,似要变成一棵不会动的青松。

    苏言溪搂了搂身上的衣襟,又坐起身来,将右手放在了洁白的雪里,她就是想用最洁白的雪洗去自己肮脏的作为。

    她洗的很缓慢,用了许久的时间才洗干净。

    苏言溪站起身来,吸了吸鼻子,她闻到了自己身上酒味混着胭脂的气味了。

    她也不敢继续向前走。

    苏言溪轻咳了一声,声音好了许多,却还是带着带着一丝磁音。

    道:“你怎么会过来?”

    南寂烟的手从墙壁上收了回来,纤长手指紧紧的拽住袖口。

    她听出了苏言溪的意思,想来是下人自作主张将自己喊过来的。

    也是,成了亲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是来找夫人。

    而不是像苏言溪这般,自己动手…

    南寂烟用了些力气转过身来,道:“石鸣说你不舒服。而且…”

    她顿了一下:“这种事情确实…该找我。”

    苏言溪:……

    她自然知道是要找南寂烟,她这不是担忧南寂烟不愿意嘛。

    苏言溪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嗯,我已经没事了,你回去陪雁归睡觉吧。”

    南寂烟听她的声音确实已经变了回来。

    她又想起另一件事情,五年前,苏言溪刚开始的时候好像离她很远,也间隙发出些奇怪的声音。

    她当时并不懂…

    现在却明白了,后面也是苏言溪被她带的没了理智。

    归根结底,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自己纾解,苏言溪本就又对女子有特殊的情思,所以才会被她勾的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

    南寂烟借着月光看向苏言溪的脸,情/欲虽已褪去,可她的脸依旧绯色一片。

    她抿了一下唇,心中做出了决定。

    若是苏言溪想要,便…

    苏言溪猜不透南寂烟的心思,她刚刚就听到了盒子掉落在地的声音。

    低头一看,赫然是林夕送她的几颗药丸。

    即便她已明白了南寂烟的来意,可见到这种东西,神色还是略微有些不自在。

    而且她根本不可能中了这种药之后,再和南寂烟做的。

    她弯下腰将小木匣捡了起来。

    苏言溪问:“还有事吗?”

    她身上很不舒服,想沐浴…

    南寂烟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妾先回去了,世子早点休息。”

    话落后,苏言溪的视线一直追随着南寂烟出去,听到一声轻微的关门声时,苏言溪才微不可察的轻叹了一口气。

    翌日,苏言溪起的迟了一些,这几日她都不用上早朝,昨日又闹到了那么晚,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昏昏沉沉的。

    而且…理智恢复过来,苏言溪都不敢去南寂烟院子里找她了,实在是既丢脸又羞愧。

    好在赛娜在贸易上松了几分的口。

    *

    亭台楼阁,鲜花美人,赛娜向来是个会享受之人,昨日苏言溪离去之后,她便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苏言洄对她没有兴趣,该有的反应还是有的,不像苏言溪半分反应都没有,可她的脸却是染上了几分绯红,比牡丹都要娇艳几分。

    那只能是不是没有反应,而是反应通过衣服看不出来而已。

    苏言溪大概率是个女子…

    这倒更有意思了。

    知道苏言溪今日会来,赛娜还特意的换上了一件红色的裙装,头戴金簪,耳朵上戴了一对翡翠珠子,明艳的不可方物。

    苏言溪骑着马带着石鸣去了赛娜的府上,刚一下马就见到园子外面站了几个面若桃李的姑娘,容貌偏上,身形也极好。

    苏言溪不得不又感慨赛娜还真的是爱美人,连侍女都没有一个丑的。

    “世子,您来了,公主殿下等候您多时了。”

    苏言溪略微有些诧异赛娜会直接挑明自己的身份,她一个外邦公主突然来到永丰本就有挑衅,卧底之嫌,而且两国边境又一直有战事,若是撕破了脸,赛娜能不能留住性命都得两说。

    她不着痕迹的进了园子。

    见到正在品尝美酒佳肴的赛娜,苏言溪微微蹙了蹙眉。

    赛娜让人奉上了茶水,率先一步道:“世子,我虽隐瞒了我公主的身份。可世子不也隐瞒了我吗?”

    苏言溪低头看了一眼茶水,没喝,道:“我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去嫖妓都没瞒过我的身份。”

    赛娜细细打量了她锁骨下的肌肤,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道:“那昨夜的酒那么好,没有找美人共度良宵吗?”

    苏言溪算是反应过来赛娜所欲何为了。她怕是怀疑起自己的女子身份了。

    于是她故作粗俗道:“我说过了我只喜欢调教好的。没调教好的,一点都不舒服,还不如自己上手解决。”

    赛娜:……

    她险些没被苏言溪的话呛死,但又觉得是苏言溪掩饰之词。

    如果她真的是个男人,又好女色,她这里这么多漂亮佳人,不可能一个都不合她的心意。

    赛娜看着她,但见她神色无恙,像是半点也不担心,她心中疑虑丛生,莫不是自己猜错了?

    赛娜略微一思量道:“三千件毛皮,共价一百万两如何?”

    突然提起了正事,苏言溪正色了几分,她看过去年的支出,一年共计花费了九百多万两,一下子有十分之一的账补足,怪不得皇兄这么重视和赛娜的交易。

    可上好的毛皮制作,即便在本地也要卖到近三百两一件,既然要卖到南疆必不能是这个数,最低也得五百两一件。

    苏言溪说:“公主可真是说笑了,南疆和永丰路途遥远,路费都不是一个小数目,且我永丰的手艺向来是珍品,贱卖是不行的,至少得一百八十五万两。”

    赛娜原来的预算是一百六十万两,一下子高了二十万五两,她必不能接受这个价格。

    刚刚她将价格砍了近一半,也是因为她猜测苏言溪乃是女子身份。

    价格太高,赛娜只能继续用自己的猜测,道:“世子,我和永丰皇帝并未见过面,但皇帝必定会对我所言之事很感兴趣。”

    苏言溪说:“想必公主也听闻前线战事了,南疆已经丢了两座池,再加上公主这一座,皇兄怎能不感兴趣?”

    她虽不知皇兄知道她是女子身份后,会如何处置自己。可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似作假,必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而且她也不想白白便宜了赛娜。

    赛娜微微皱了皱眉:“那一百六十五万两,不过还有个条件。”

    苏言溪轻笑了一声:“价格不是很高,还提要求。”她吃了个葡萄:“说来听听。”

    赛娜看着她的脸,飞快的说:“我想见见被世子调/教好了的世子夫人。”

    苏言溪的神色迅速闪过一丝不悦,赛娜愈发觉得自己将苏言溪猜做是女子的事情有误。

    “你见她有何事?”

    赛娜:“虽然暂时还找不到世子蛊虫的品种,但确实有些话想叮嘱世子的妃子。世子也发现蛊虫和世子妃关系密切了吧?”

    她的术士虽不知道苏言洄到底中的什么蛊,却也分辨出来苏言洄和顾三娘身上有某种特殊的联系,再一结合顾三娘刚死,苏言洄立马就要不行了,这便更好猜了。

    而且顾三娘还不一定是死了…

    苏言溪略微一思考,道:“可以,但我也有另一个要求,最迟出了正月,还请公主尽快离开永丰。不然说不定楚将军都打到定都去了。”

    南疆的都城乃是定都。

    赛娜一点都不在意,脸上的笑容甚至都没有消失半分。

    道:“我自然是会在正月底回南疆。可楚小将军真要打到了定都,那只能说楚小将军天神下凡,我回去了也无济于事。”

    苏言溪:……

    回到府上后,苏言溪特意去南寂烟的书房找了南寂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个干净。

    苏言溪诧异道:“我也不知她为何非要见你。”

    南寂烟将书放在桌子上,看向苏言溪,她心中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想来是异国公主对苏言溪的好颜色起了心思,所以才会过来找自己。

    她突然想到了那日苏言溪满脸潮红,神色喑哑的模样,那副模样,别说男子,连女子都…

    苏言溪走了之后,又不放心的回来补充道:“她身边的女子相貌都很出色,必是对女子有心,我那个,你…,你不要和她过于亲近。”

    南寂烟:……

    即便她对女子有心,也是对苏言溪有心,和她又有何关系?

    她微微颔首:“郎君放心,妾心里有数。”

    “我对你放心,我对她不放心。”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脸,愤慨道:“她看见我都把持不住,更别说你了。”

    南寂烟:“……”

    作者有话说:

    赛娜:“3…p。”

    苏宴席:“你滚蛋。老婆,你看我还是收敛了的。”

    南寂烟:“…收敛到自己动手了。”

    苏宴席:……

    第34章 妹妹

    南寂烟:“……”

    她虽未见过赛娜, 可也知那是个女子,应当不至于是个见色起意之人。

    在她年少时倒是不少人曾夸过她的相貌,近几年却不曾听过。只有…苏言溪, 日日夜夜惦念着她,视线也甚少从她身上移开。

    她都不知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何处吸引了苏言溪。

    即便她对女子有那般心思, 她也大可以找些年轻貌美的, 何必在她身上费心思。

    除非…

    她是真的对自己动了真心,就像自己对男子身份的她, 生出了情意。

    可到底有几分真心,她也不曾得知。

    只知…她对自己的身体很感兴趣。

    翌日一早, 苏言溪将赛娜达成协议的事情告知了苏言淙, 苏言淙很开心,问她要什么赏赐。

    苏言溪想到差点被赛娜看出女子身份的事情, 虽说现在打消了怀疑, 又有南寂烟为她打掩护。

    可心中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开始拿着这件事做文章。

    苏言淙对她再好,恐怕也一时接受不了自己的弟弟变成了妹妹, 还被她骗了这么多年。

    天子一怒, 伏尸百万。

    她可不想让南寂烟和南雁归因为这种事情遭受牢狱之灾。

    道:“皇兄, 能不能给我个免死金牌?”

    苏言淙蹙眉:“你要那个干什么?”

    她道:“朕当初就是看你对皇位没有一点意思, 所以才留着苏言洄, 怎么, 你现在想谋反了?”

    除此之外,苏言淙还真想不到苏言溪要免死金牌的目的,难不成她对自己的皇后起了心思?那即便是免死金牌, 她也要将她五马分尸。

    苏言溪:……

    “不是, 皇兄, 万一今后有什么惹你不快呢。”

    苏言淙喝了一杯茶,道:“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朕不会因为生气就要了你的命,可如果你是做了对不起朕和皇后的事情,那你即便是有免死金牌也不管用。”

    苏言溪:“……”

    她心想这和皇后嫂嫂有什么关系。

    不过转念一想也确实是这个道理,毕竟苏言淙也不是怒极之下做事不计后果的人,应当也不会因为这件事太过生她的气。

    苏言溪点了点头:“臣弟知道了。”

    *

    赛娜习武,当她被人带着往院子里走的时候,便已发现越往苏言溪的府院进,就愈发能感受到防卫的深严。

    苏言溪一个王府世子,府上备了这么多的府兵和暗卫,竟也不害怕让皇上心生忌惮吗?

    林采荷亲自出来接,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

    她家小姐倒是时常会被皇后和柳家的小姐邀去做客,但请人到家里来做客的事情还真是头一遭。

    虽疑惑自家小姐不知何时多了这样一位朋友,可她也替自家小姐高兴。

    林采荷笑容灿烂,规矩的行了个礼。

    赛娜眼尖,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眼前的女人比她大上几岁,这样的年纪还未成亲,大概率就是那位世子妃身边的贴身侍女了。

    赛娜微微笑了笑,至少世子妃给足了她面子。

    林采荷带着赛娜往院子里进去,待客的地方是座小花园,这个时间花开的不多,但胜在布置的巧妙,颇有仙外美景之感。

    穿过一片绿色的小道,赛娜抬眼就看到了坐在亭台楼阁中的那位世子妃。

    冷雪荧光中,南寂烟双眸幽深,身形纤细坐于椅中,神色平静又温和却又隐隐透着几分淡薄的疏离感。

    即便她穿着一身繁复华丽的淡紫色罗裙,也难以掩盖她本身青竹不屈般淡然的气质。

    她并不夺目,却叫人难以移开视线。

    南寂烟感受到了赛娜的视线,她的唇角礼貌般很淡的勾了一下,抬头轻声道:“三公主,请上座。”

    即便这般简单的动作,她做出来清清淡淡的却煞是好看。

    赛娜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坐在了南寂烟的旁边,心想怪不得有些人喜欢半老徐娘。

    南寂烟这般相貌的,恐怕都没几个人知道,她已经有了个五岁的小姑娘了。

    也怪不得苏言溪男生女相,还是那般好的相貌,竟也会对别的女子那般痴缠,以至于即便吃了药都没什么本事。

    她略微想了想,只从相貌来看,她确实更偏向既有男子的英俊不凡又不失女子阴柔的苏言溪,只是南寂烟确实也是少见的美人。

    她还真是难以抉择。

    算了,她一向是全都要。

    只是…之前确实是没有碰到过已经成过亲的女子,也确实挺有难度的。

    赛娜挥了挥手。

    娇俏道:“第一次来见姐姐特意备上了两分礼物,希望姐姐喜欢。”

    南寂烟听到赛娜喊自己姐姐,还以为赛娜已经对苏言溪上心到了某种程度,准备入府做苏言溪的人。

    她不卑不亢道:“公主你客气了。”

    “我不是客气的人。我是看姐姐漂亮才给姐姐准备礼物的。”赛娜亲自给南寂烟介绍:“这是我们南疆特有的《玉露琼膏》。”

    “姐姐每日在脸蛋上抹上一些可以永驻青春,这是我们南疆的术士用几百种蛊虫熬出来的,一年不过几瓶,不过我常年在外面,风吹日晒也用不上,倒不如送给姐姐。”

    南寂烟听闻过南疆在女子保持容颜上确实是颇有建树,但…她离瓶子那边远都能闻到奇怪的味道。

    且又是蛊虫熬出来的…

    南寂烟的神色不变,指尖却轻点了一下木桌。

    道:“公主这般大方,我却是不好意思收。”

    “那又什么不好意思的。”赛娜将小瓶子往前推了推:“言溪哥哥也是个好相貌。姐姐若是不放心,可以在她的脸上先试一下,她那个人也就脸能看了。”

    言溪哥哥,喊的倒是亲切…

    南寂烟道:“公主,郎君与公主见面不多,想必是公主误会了。”

    赛娜突然愣了一下,明显感觉到南寂烟的语气冷淡了些许,又回想了一下刚刚的对话,方才明白,南寂烟不想让自己说苏言溪是个只有脸蛋能看的草包。

    她来这里也是想着从南寂烟这里探探,苏言溪身份的事情。

    可见南寂烟这般维护苏言溪,难不成苏言溪还真的是个男子,且两人鹣鲽情深,她没有一点机会?

    赛娜声音愈发的娇媚,说:“妹妹说话不严谨了。”

    她又拿出个小瓶子来,道:“前日和言溪哥哥喝酒时,发现言溪哥哥身体不舒服,姐姐晚上肯定也感受到了。”

    赛娜促狭的笑了笑。

    南寂烟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又很快反应过来,赛娜是在说苏言溪不太行的事情,而且既然能说到这里,想来是对苏言溪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她的手掌出了一层薄汗,脸上却半分不显,洁白如玉。

    道:“郎君的身体很好,是我…”

    赛娜手掌摸了摸小瓶子:“是吗?可我见言洄哥哥也似乎有这个病,他吃了这个药就好多了。”

    闻言,南寂烟烟的神色才变化了几分,既然和苏言洄,苏言溪都有关,那就只能是用来解毒的药物了。

    道:“三公主赠了这么多礼物,可有所求?”

    “姐姐还真是聪明,姐姐肯定也从言溪哥哥那里听说了,我这个人喜欢长得好看的人,姐姐长得就很好看,姐姐可否…”

    南寂烟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想到了苏言溪最后给她的忠告。

    难不成赛娜真的对自己也起了那份心思?

    “姐姐可否改日和言溪哥哥一起过来找我玩?”

    南寂烟暗自松了一口气,可见赛娜还是对苏言溪更加喜欢,她不过是用来迷惑苏言溪的障眼法罢了。

    可…她好像也没想象中那般开心。

    “此事还要和世子商量。”

    赛娜轻哼了一声:“那好吧,你给她提上一提。”

    事情谈妥,赛娜并没有多待,向南寂烟告别了。

    南寂烟收了赛娜的礼,她立即将林夕请了过来,将药的事情告知林夕。

    赛娜说的语焉不详,林夕也不敢轻易让苏言溪用,只能拿回去研究之后再做决定。

    傍晚,苏言溪从军营里回来了,她换了衣服后,立即跑到了南寂烟的院子。

    担忧道:“赛娜没说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苏言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南寂烟。

    道:“可恶,她竟然看到你穿这么漂亮。”

    “郎君,雁归还在呢。”南寂烟微微皱了一下眉,偏头看向正在吃糕点的南雁归。

    苏言溪:……

    南雁归歪了歪头,道:“爹爹,娘亲平日穿的不好看吗?”

    “好看。”

    苏言溪回的很快,她想了想,好像无论南寂烟穿哪件,她都会觉得很生气。

    南寂烟背对着她:“郎君,还是先吃饭吧。”

    苏言溪洗了手,坐下来和她们一起吃了饭,南雁归见苏言溪在,食不言的规矩便抛之脑后,时不时的就要问苏言溪的情况。

    南雁归说:“爹爹,上次去皇叔家里,是皇婶带我一起睡的,皇叔很用力的捏了一下我的脸,说我和爹爹小时候一样,经常坏她的好事。”

    她眼睛亮晶晶的:“什么好事?”

    苏言溪:……

    她心想,小时候苏言淙去找柳宜,每次都是她放的风,再大了一些,还要当做看不懂她俩的亲亲抱抱,怎么就叫坏她的好事了?

    苏言溪解释道:“就是你皇叔和你皇婶一起睡习惯了,她自己一个人不习惯。”

    “也是。”南雁归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皇叔的房间那么大,皇叔一个人睡害怕很正常。”

    苏言溪喝了一口茶,心想还好南雁归没想到她自己的房间并不大,但她还是要和南寂烟一起睡的事情。

    吃完饭后,苏言溪着急知道事情的经过,她抱着南雁归去了自己的房间,蹲下身来又给她讲了个故事,哄她睡觉。

    等苏言溪回来的时候,就见南寂烟端坐在榻上,面前放着两小瓶罐子。

    苏言溪也坐了下来,打量了一眼道:“这是什么东西?”

    南寂烟:“赛娜公主送的礼物。”

    “礼物?”苏言溪拿起来看了看:“都是什么?”

    南寂烟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苏言溪将解药拿瓶放远:“指不定会中了她的圈套。”

    她不看南寂烟,小声嘟囔道:“我有你解毒就够了。”

    她一个月才和南寂烟有一次,再砍下去真的是以后都只能靠自己动手了。

    南寂烟:……

    她的视线落在小瓶子上,她也是这般想的,赛娜的用意还不明朗,贸然用她给的解药不是良策,可从苏言溪口里出来,总觉得变了个味道。

    南寂烟突然道:“是赛娜公主送给…言溪哥哥的。”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微不可闻。

    “什么?”苏言溪没听清楚,疑惑的看向她。

    南寂烟微微摇了摇头。“没事。”

    苏言溪不相信,她又将刚刚苏南寂烟的话回想了一遍。

    言溪哥哥…

    赛娜真的是什么称呼都能往外喊。

    等一下,苏言溪的眼睛瞬间亮了些许,南寂烟刚刚的语气很淡,但好像,似乎带着点儿其他的意思。

    “听赛娜的意思是说我不行?”苏言溪皱了皱眉,余光却在观察南寂烟,语气严肃了些许:“她肯定是发现我的身份了。”

    苏言溪娓娓道来:“说来也巧,我今日还准备向皇兄要个免死金牌,虽没有弄到,但断不会到影响你和雁归。只不过要是这事是赛娜捅出来的,即便是皇兄恐怕也会觉得棘手。”

    南寂烟听到苏言溪为自己和南雁归考虑好了后路,她的心就止不住酸酸涨涨的,她错开苏言溪的目光。

    “她没有发现。”

    “嗯?”苏言溪假装听不懂,她道:“现在想起来,那日她给我喝了那种酒,又备了那样的戏,她好像…观察我的反应了。”

    酒是情/药,戏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戏,至于反应,那便更不用说了。

    南寂烟看向苏言溪担忧的脸,她一时着急,口不择言:“我说你身体很好,是我受…”不住…

    话语还未说完,苏言溪就立即将她拉在怀里抱着,细密的吻就落在了南寂烟的脸上,下巴上…

    天知道,南寂烟用白皙端庄的脸,清澈又淡然的眸子,却说出这般近似挑/逗的话是多么的令人心动。

    她的声音低沉:“什么哥哥…”

    苏言溪咬她的耳朵:“到底是哥哥还是情妹妹,你不知道吗?”

    南寂烟用双手推拒她,即便也不是白日,可怎能在床/榻之外做这种事,她被她亲的声音也开始低/喘:“你…”

    不似平时的气愤又羞恼,反倒婉转低吟,声音里像是掺杂了剧烈的情/药,让人气血翻涌,情/欲迷离。

    南寂烟只吐出了一个字,剩下的字都被苏言溪尽数含住,她用了些力气紧紧的按住南寂烟的肩膀,邀请她接吻。

    南寂烟早已发现了,苏言溪亲吻过的地方像掺杂了一些电流,落在身上酥酥麻麻,让人使不上力气,她又紧紧的锢着她,南寂烟便更使不上力气了。

    南寂烟挣扎的动作突然变缓,苏言溪又抱着她亲了好一会儿,似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人。

    她看向南寂烟带着水光的唇,声音沙哑。

    道:“你今天开不开心?”

    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襟,不知何时被苏言溪弄乱了些许,她伸手整理。

    开不开心,她不知道。

    她刚刚有些…陷入进去,倒是真的…

    苏言溪…的手段一直渐涨,她明白是这些日子来在自己身上实验而来。

    可六年前,苏言溪才十六岁,她便已知道了那般多的东西…

    更不用说前些日子,即便照顾到了她,在床/上表现出来的也知之甚多。

    “只能…那样吗?”

    “当然不是。”

    苏言溪一个女子,到底是如何知道那般多的…,即便六年前看起来颇有些生疏,可上次根本就不像是只有一两次那般…

    即便没有听到南寂烟说自己开心,苏言溪也不觉得难受,她今日已经很满足了。

    “我和赛娜真的没什么。倒是…”苏言溪舔了舔唇:“她没有对你动手动脚吧?”

    南寂言脸上的绯红未消,道:“没有。”

    苏言溪:“那便好,不瞒你说,她长得也确实算不错,我还挺担心的,可是她那个人情感之事上实在是乱来,连我都接受不了的程度,何况是你了。”

    南寂烟:……

    *

    苏言洄知道赛娜去找了苏言溪,当晚就去问赛娜情况。

    赛娜观察他的脸色,脸色红润,看着没多大事了。想来定是吃了自己给他的解药,可那药也不过只能压制而已,且最多是三年,到了那时候,即便找到了真正的解药也无济于事了。

    而且,这药让苏言洄上/瘾,每月不吃解药都会痛不欲生,在永丰放这么个人,她不怕收集不到永丰的消息。

    只是不知苏言溪会不会也将药吃了,按照她的估计大概率是不会的,苏言溪有南寂烟帮忙,断然不会轻易吃她的东西。

    可那瓶玉露琼膏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她可不想下次见到苏言溪时,苏言溪的美貌已经荡然无存了。

    赛娜将情况简单的解释了一遍,苏言洄瞬间变了脸色,他咬了下贝齿,不过转念一想,从三个月变成了三年也算是赚了。

    可他也不是那般容易受制于人的人。

    道:“谢谢三公主出手相助了,不过我在都城也得不到想要的东西,不如和三公主一起回南疆吧,即便弄不到军防图,我也对永丰的作战有所了解。”

    赛娜轻嗤了一声,心想苏言洄恐怕还不知现在的永丰边疆的将军是楚云袖。

    不过苏言洄说的也没错,将他带回去做个吉祥物也是好的,说不定可以动摇永丰的军心。

    苏言洄和赛娜走的很匆忙又做了伪装,苏言溪发现时,他们已经走出了城外二十里地,苏言淙又禁止她对赛娜动手,追上时,苏言溪带的人也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双方厮杀在一起,倒是苏言溪带的人显出了劣势。

    林夕道:“得尽快撤了,再往前走就过了树林,赛娜肯定发现是我们了。”

    苏言溪身上背了一套弓箭,搭弓瞄准,咬牙射了出去。

    利箭唰的一下朝着苏言洄飞了过去,苏言洄五年过来,功夫倒是渐涨了一些,轻巧躲开,箭只蹭破了一层皮。

    “快走吧。”见苏言溪还要搭弓再射,林夕拦住她:“会被发现的。”

    树林里的动作渐渐变小,只剩还在收拾战场的将士们发出些微的声音。

    赛娜往远处看了一眼。

    “看样子,我将你带走确实是个正确的选择,兄弟相残倒是少见的一出好戏。”

    苏言洄冷着脸不说话。

    他倒是没想到养的“药材”,竟然敢反手来杀主人了。

    第35章 生辰

    苏言淙有些遗憾苏言溪没有将事情处理干净, 不过也不妨事,她当即就将寿昌王召了宫进来。

    三言两语就将苏言洄勾搭南疆,疑似谋反的事情安在了寿昌王头上。

    她对这个皇叔也没什么感情, 只是从小和苏言溪玩在一块,见他的次数自然也多。

    寿昌王听得胸口起伏, 当即跪了下来, 悲愤交加。

    他对永丰忠心耿耿,自然也希望两个儿子对国家赴汤蹈火。

    大儿子苏言洄为了解毒结识南疆之人的事, 他不是不知,只他以为大儿子必定有所底线, 不会做有悖国家的事情。

    可苏言淙竟然告诉他, 苏言洄竟然想拿军防图来换活命的机会。

    他的大儿子怎么变成了这么个模样。

    叛国谋反之罪,诛九族也不为过。

    寿昌王低下头颅:“微臣有罪, 请皇上责罚。”

    苏言淙微微叹息一声, 眼眶微红。

    “皇叔, 朕就言洄,言溪两个亲近的兄弟, 父皇驾崩之时让朕一定要与他们一起强我永丰。言洄缠绵病榻五年, 朕忧虑至深, 寻遍天下良药以求洄弟安然无恙。”

    “然现在却告诉朕, 言洄卧病在床是假, 勾结南疆, 意图谋反才是真?朕如何能不痛心?”

    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寿昌王顿时羞愧难当。

    “养出这般不忠不义之徒,微臣万死难以辞其咎。”

    苏言淙见好就收, 道:“皇叔也不用太过自责, 不过朕听闻, 言洄前些日子接触了不少朝中重臣,朕担忧受其影响的人恐也众多,朕希望皇叔能彻查此事。”

    寿昌王脸色一白,是他见大儿子在京都根基尚浅,故带着他结识了朝中重臣。

    若是他们真的生出了谋逆之心,他便也是帮凶。

    道:“微臣定当尽心。”

    寿昌王走后,苏言溪才从屏风之后走出来,道:“皇兄,这样真的好吗?”

    以她的猜测,苏言洄走的那般干脆利落,寿昌王在其中必定起了作用,只不过不愿意相信苏言洄已经到了叛国的地步了。

    苏言淙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

    “朕之前属意苏言洄做皇帝,皇叔未必没有这个心思。”

    “不过皇叔比苏言洄有耐心,愿意等到朕驾崩,可私下里联络要臣的事他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趁此机会一并铲除干净倒也不错。”

    苏言淙提醒道:“雁归是个好孩子,你得好好教她,将来皇位指不定就传到她手里去了。”

    哪怕南雁归中庸一些也无妨,怕就怕南雁归和她父亲苏言洄一样,薄情寡义。

    “皇兄,你指望雁归还不如指望和皇嫂生个太子出来。”

    苏言溪一直很疑惑苏言淙拒绝林夕帮她诊治的事情。

    她劝道:“皇兄,切不可讳疾忌医。”

    苏言淙:“……”

    她淡淡瞥了她一眼:“那你和世子妃也已成亲半载有余,为何不见喜讯?”

    苏言溪:“洛太医没和皇兄说吗?洛太医认为南寂烟身体弱得好好调养,一年半载都不适宜有孩子。”

    苏言溪说的面不改色,苏言淙都以为真的是南寂烟身体弱,而不是苏言溪本身没有这个能力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异想天开。

    苏言溪回到院子时,就见南寂烟神情温柔的在教南雁归弹琴,纤长的手指时不时的拨弄几下琴弦。

    苏言溪之前学的是琵琶,但在这里甚少有男子弹琵琶的,她也就只能改学了古琴,不过也只是会弹,说不上有水平。

    之前,她倒是知道南寂烟会弹琴,只是从来没有见她弹过,今日恐怕也只是因为要辅导南雁归,才特意拿了琴出来。

    离得近了,苏言溪才发现南寂烟的头上插了一朵娇艳的墨兰,不用想便知是南雁归的杰作。

    太阳西落,南寂烟素色的裙摆上踱了一层金光。

    林采荷见她过来,立即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苏言溪拿了把椅子坐在两人的旁边,南雁归应该是在这方面确实是没什么天赋,一见苏言溪过来,脸色立马红了一片,不安的在椅子上动了两下。

    南寂烟知道苏言溪回来了,她将南雁归的错误纠正完才坐了下来。

    道:“郎君,你回来了。”

    听到南寂烟念起自己的名字,苏言溪的目光才光明正大的落在了南寂烟的身上。

    视线光从她的眉眼往下移动,掠过高挺的鼻梁,在她的唇上停留了几秒。

    又再次视线上移,和南寂烟的视线对上。

    “嗯。”苏言溪交代道:“这几日父王肯定比较忙,府里也会受到影响,你不用担心。”

    南寂烟已经猜到了些许:“母后已找妾聊过此事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

    苏言溪道:“过几天是你的生辰,这还是你第一次在永丰过生辰,我想给你办的隆重一些,你看可以吗?”

    南寂烟有些诧异苏言溪记得自己的生辰。

    几天前久院子里才给南雁归办了一场五岁的生辰宴,不过鉴于她年纪小没办的太隆重,只在苏言溪的院子里聚了聚。

    寿昌王送了一幅沈勉之的青松图,王妃则送了她一块上好的玉石做成的长命锁,苏言溪送的礼物精巧,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南雁归天天抱着睡觉。

    南寂烟不爱过生辰,府里又出了苏言洄的事情,苏言溪和苏言洄的关系再不好,她们也是亲人,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在后面骂苏言溪不顾手足之情。

    南寂烟道:“不用了,郎君,这般时机大操大办不太好。”

    苏言溪又在心里骂了声苏言洄,人跑了还耽误她讨南寂烟欢心。

    不过听南寂烟的意思,主要是还在维护她,她心里又觉得舒坦的不得了。

    苏言溪知道自己说不动她,道:“那到时候带你和雁归去酒楼吃饭吧,自从开了年,还没带你们出去过。”

    南寂烟心知苏言溪是铁了心要为她办生辰礼,从大操大办变成出去酒楼吃饭,已经是苏言溪做的让步了。

    道:“那谢谢郎君。”

    南雁归听着没说话,眼睛里却很期待,她手指微动弹了两下琴,一把上好的琴却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南寂烟看了南雁归一眼,道:“郎君去换件衣服吧,妾再教她一会儿。”

    苏言溪:……

    她明白,她在这影响南老师教学生了。

    晚上上了床,苏言溪看着南寂烟的侧脸。

    道:“我比你小二十天。”

    南寂烟睁开了眼睛:“嗯,郎君想要什么礼物?”

    今日听苏言溪提起生辰的事情,她就意识到既然苏言溪为她准备了礼物,她便不能不送她了,苏言溪又几乎什么都见过,她原本时想着送苏言溪香囊的。她已经看过很多次,苏言溪逗弄南雁顾的香囊了。

    苏言溪眼睛亮了一些,没说话,只舔了舔唇。

    没听到苏言溪说话,南寂烟疑惑的偏了一下头,见她一脸期待,南寂烟瞬间就明白了。

    苏言溪什么礼物都不想要,就想要…她。

    时间过得很快,上次苏言溪蛊毒发作的时候是二十,不过听林夕的意思,平时苏言溪发作的时间一般在月初,上次完全是因为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提前了。

    她的生辰在二月初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甚至极有可能发生在同一天。

    那她岂不是要和苏言溪在外面…

    一想到这个可能,南寂烟脸上的温度便不可抑制的腾升了些许:“郎君,妾的生辰就在府里办就好。”

    苏言溪很奇怪:“这件事情不是说好了吗?”

    “京都最有名的酒楼,盛天酒楼,味道一直挺不错的。”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安排好的,不会有人发现是世子妃出来吃东西了。”

    南寂烟:……

    她也不好详细的解释,现在只能祈求不是在同一天了。

    而且…苏言溪受这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来她自己心里有分寸,不会带着她在外面胡来。

    次日苏言溪从朝上下来,找了南寂烟要了自己院子里库房的钥匙。

    相比于罗裙,苏言溪确实是觉得永丰的男装更好看也更舒服一些,可簪子,耳坠之类的,她之前倒是起过一阵心思,搜罗了许多出来,又有苏言淙赏赐的绫罗绸缎,珠钗玉翠,零零散散攒了十几个箱子。

    她派人搬出来直接放到了南寂烟的院子里,又从库房里挑挑拣拣拿了几幅古画,一并送过去了,她上次见南寂烟见到父王送的青松图倒是很喜欢。

    南寂烟皱了皱眉,神色不解:“郎君,这是?”

    即便是当做生辰礼物,这也实在是太多了。

    “上次赛娜倒是给我提了个醒,虽然我把库房的钥匙都给你了,但东西好像还是我的,我决定把这些东西都送给。而且…”

    苏言溪怕她不收,从中拿了根玉簪子出来,神色略显忧伤:“你也知道,我用不上这些东西,你穿在身上,戴在身上,也相当于…”我穿了。

    这话杀伤力极大,南寂烟顿时想起苏言溪明明是女子,却不得不穿男装示人,不能像其他女子一样,穿金戴银,涂脂抹粉装扮自己。

    苏言溪肯定不想表现出来的那般洒脱,她心里…肯定也苦。

    南寂烟微微颔首:“妾知道了,谢谢郎君。”

    苏言溪一看就知道南寂烟信了,她将手上的玉簪在南寂烟的头上比了比:“那明日戴这个可好?”

    “听郎君的。”南寂烟自是无有不应的。

    说来也巧,南寂烟的父亲南义正在南寂烟生日的前一天送了信过来。

    南寂烟在年前送了一封信回去,南义正一直没回,没想到这时候恰好送到手里了。

    信上言明南义正为了南锦盛,辞官回金州家养老去了,以后寄信寄到老家才行。

    还言明南锦盛虽不良于行,在老家也定了亲,开了年就会拜堂成亲,以后也算是定下心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最后才说了些像父亲的话,关心了南寂烟的身体,在她永丰平安就好。

    南寂烟看完之后,神色微动,又将信封递给了苏言溪,苏言溪大眼一扫,道:“这次再回信,你送岳父大人些钱财傍身,岳父辞了官,他又一向清正廉洁,恐怕手里都没落下多少东西,给南锦盛看病也需要钱。”

    南义正遭遇官场陷害都没有起辞官的心思,现在却突然回了老家,只能是因为南锦盛不良于行,南义正实在放心不下,只能带着他回老家去了。

    可他倒是没想过,一旦自己辞了官,若是南寂烟不受联姻对象喜爱,便是一点娘家的依仗都没有了。

    苏言溪小声嘟囔:“虽然我觉得岳父大人这个爹当得有够差的,比我爹还差。”

    南寂烟:“……”

    与苏言溪这个“父亲”相比,他们确实做的不够好。

    她感念苏言溪想的如此之深,她微微颔首:“妾有分寸的。”

    很快就到了南寂烟的生日,寿昌王忙着搜查乱党,没有时间来管是苏言溪,她很顺利就请了一天假。

    南雁归知道今天要跟着苏言溪出府玩,便时不时的要和南寂烟提起苏言溪的名字,惹得南寂烟也时常看向天上的太阳,估摸着苏言溪回府的时间。

    傍晚时分,苏言溪回来了,她身上没有军服,南寂烟略显疑惑。

    苏言溪道:“今日墨洒在上面去了,我便在军营换了件衣服出来。”她低头嗅了嗅:“我去换件衣服,咱们就出门。”

    南寂烟早带着南雁归换过了衣服,她又弯了弯腰帮南雁归整理了一下衣领。

    苏言溪换了衣服出来,她特意挑了件和南寂烟衣服颜色相近的月白衣服,腰间挂着…南雁归不用的香囊,她本就生的兼有男子的俊雅,女子的阴柔多姿,再加上特意装扮的装束,愈发显得俊美无比。

    南寂烟心想,这样的相貌,若是苏言溪真的是男子,再没有点自制力,怕是莺莺燕燕数不尽。

    苏言溪蹲下身来,将南雁归抱在了身上,望向南寂烟清冷的侧脸:“走吧,我让林夕备了车。”

    南寂烟想起上次出城时,其他女子都没有戴毡帽的事情,她微微点了点头,跟在了苏言溪的身后。

    到了西侧门后,苏言溪护着两人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

    她在母后那边报备过了,府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林夕在马车周围护着,车队很慢的行驶了起来。

    南雁归还是第一次这么晚出来,手拽着南寂烟的衣服,视线却时不时的飘到车窗外。

    苏言溪道:“永丰冬日晚上宵禁早,还有大概一个半时辰就宵禁了,我们在外面待一会儿就回来。”

    南寂烟也往外面看了一眼,天色沉了下来,道:“再晚也不太安全,这样便好。”

    很快,车子的速度更加的慢了,大约是到了。

    南寂烟顺着南雁归撩起的帘子看过去,只见入眼灯火通明,过往路人熙熙攘攘,稍一抬眼,便看到了对面招牌上写着的三个大字。

    —倚红楼

    南雁归已经认识不少永丰的字了,她看向南寂烟,明亮的眼睛里带着几分好奇:“娘亲,什么红楼?”

    隐隐的还能听见楼里的小姐姐见到了王府的马车,甚至喊了一声“世子”的名号。

    苏言溪大吃一惊,她突然反应过来,从这条路上到盛天酒楼确实是会路过倚红楼。

    再抬眼向南寂烟看过去,果然见她神色中带上了几分怒气,然在她冷白如玉的脸上却只剩下了娇嗔,欲语还休,勾的她的心脏都轻颤了一下。

    苏言溪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那个字念‘倚’。”

    “雁归啊,晚上估计也有糖葫芦,等会给你买一个。”她急忙岔开话题。

    南雁归很快就被苏言溪口中的糖葫芦带偏了心绪,一心期待着苏言溪给她买糖葫芦,倚红楼的事情瞬间忘了个干净。

    苏言溪小声辩解道:“我真的不是常客。”

    南寂烟:……

    马车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目的地,苏言溪从车上跳下来,小心翼翼的将二人从马车上扶下来。

    盛天楼是苏言淙亲自写的牌匾,上下三层,装潢精致又不失巧妙,专门用来招待达官贵人。

    苏言溪和苏言淙都是这里的常客,酒楼特意留了一间最好的房间,用来招待二人。

    南寂烟甚少来这样的酒馆,这里确实如苏言溪所说人不多,但也还是有的,还是以男客居多。

    她伸手动了一下自己头上的毡帽,跟在苏言溪的后面,走进了最里面的一间雅间。

    年轻俊俏的伙计上了茶,又念叨了几道名菜,苏言溪点了几道,便让伙计下去了。

    没有外人之后,南寂烟将头上的毡帽摘了下来,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宽敞的房间里摆了画作,古玩,燃有熏香,颇具意境。窗户做的很大,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几乎可以看到整个京都城的三分之一。

    南雁归指着一处,道:“娘亲,那个是我们家里。”

    南寂烟顺着南雁归的视线看去,只见星星点点中,寿昌王府的亮光比别处都要明亮上一些。

    “确实是我们的家。”

    此处景色确实是极好,既能看到万盏灯火,又能看到天上的漫天繁星。

    在这般景色中,南寂烟的神色便温柔了下来。

    紧接着,雅间门被轻敲了一下。

    南寂烟收回了目光,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神色又变成原来清清淡淡的模样了。

    苏言溪看的好笑说:“又没做什么,衣服没有乱,不用这般。”

    她知道南寂烟甚是在乎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形象,可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或者说是觉得…可爱。

    “你…”南寂烟很快的看了一眼南雁归,见她没发现话中的意思,才小声道:“郎君,慎言。”

    苏言溪微微笑了笑:“好。”

    盛天楼里的伙计很快的就将菜上齐了。

    苏言溪拿起筷子给南雁归夹了一块鱼翅:“雁归,尝尝这个。”

    她又夹了块虾放在南寂烟的碗里。

    苏言溪自己也吃了一块虾,道:“盛天楼做的菜,卖相自是不用多说,不过这菜的味道就见仁见智了。”

    她看向南寂烟:“你觉得怎么样?”

    南寂烟轻尝了一口,肉质鲜美,味道醇厚,她点了点头:“味道很好。”

    “真的?”苏言溪很惊讶,她做了明虾和鲫鱼汤,这两样放时间长了都不好吃,她还担心南寂烟和南雁归不喜欢吃。

    南寂烟有些诧异苏言溪的反应,不过也只以为这一桌菜是苏言溪送她的生辰礼物,自然在乎她的评价。

    她再次点头:“嗯。”

    “那雁归,你最喜欢吃什么?”

    南雁归指了指牛肉:“我喜欢吃这个。”

    做牛肉对苏言溪来说还是有些难了,不过能得到南寂烟的夸奖,她已经很满足了,她向来懂得知足。

    饭吃到一半时,突然听到了一声爆炸声,那是放烟花的声音,南雁归吓得扑进了南寂烟的怀里。

    苏言溪懵了:“雁归没见过烟花吗?”

    她也是着急了,倒是忘了除夕夜的时候,她还带着南雁归在外面放烟花的事情了。

    南寂烟轻轻的拍了拍南雁归的肩膀,轻声道:“雁归,是烟花。”

    南雁归眨巴了两下眼睛,方才羞赫的从南寂烟的怀里出来。

    她扒着窗口往外看,烟花在璀璨的星空中绽开,化作星星点点。

    南雁归看着看着,眼皮就耷拉了下来,苏言溪无奈的拿了个披风盖在南雁归的身上,将人抱了起来。

    她轻声和南寂烟商量,道:“我还点了孔明灯,至少看二十三盏?”

    南寂烟:……

    不多时,数十盏孔明灯从地上冉冉升起,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苏言溪看着南寂烟被灯映着的清幽容颜,心想她还真是好看。

    苏言溪抿了一下唇。

    如果能给她亲一下,那就…更好看了。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除了亲一下,还能有其他就更更更好了…”

    南寂烟:“什么红楼?”

    苏宴席:“…我错了,下次也不敢。”

    第36章 开心

    苏言溪单手抱着南雁归, 拿了一壶酒出来,道:“今日你生辰,可要喝些酒?准备的是果酒, 味道很不错。”

    南寂烟和她对上视线,心中感谢苏言溪送她的庆生礼, 便微微点了点头。

    苏言溪见状立即将两个杯子满上, 伸手递给了南寂烟,她举起酒杯, 眼睛里带着笑意道:“生辰快乐,希望夫人天天开心。”

    苏言溪甚少称呼她为夫人, 南寂烟听到时还略微感觉不太自在。

    她举起酒杯和她微微一碰, 小口抿了一下。

    味道酸甜,果香浓厚, 又夹杂着些许淡淡的酒香, 她第一次没觉得酒的气味难闻。

    南寂烟难得的多喝了一些。

    苏言溪见她喜欢, 劝道:“虽然是果酒可也会醉人。你喜欢喝的话,我弄几壶回去, 回去慢慢喝, 喝醉了也不妨事。”

    南寂烟:“……”

    她又不是酒鬼, 即便在家里她也不会醉晕过去。

    苏言溪嗅了嗅自己的衣襟, 身上只有很淡的果香味。

    道:“你也喝了这个酒, 便知这个酒不难闻。我不用一回去就回自己屋洗干净吧?”

    南寂烟:……

    原来劝她酒是这个原因。

    回去时, 苏言溪特意交代了车夫绕了一些远路,避开倚红楼,不用想她都知道那边是个什么情景。

    即便她真的什么也没干, 寿昌王世子常年包花魁的事也是事实。

    到了府上后, 苏言溪将南雁归抱回了房间, 又找人帮她洗了个澡,见她睡下之后才去的书房。

    除了给南寂烟做了一顿饭,给她放了些烟花之外,苏言溪还给南寂烟画了一幅素描图做生日礼物。

    只是她翻翻找找也没见到,她的书房除了自己,南寂烟有时候也会用,不过她只是会来借书,不会动她的东西。下人进来的时候都极少,更不会动她的东西。

    苏言溪翻翻找找也没找到,她只能快步走到南寂烟的院子,她也已经沐浴完了,正在调试南雁归的琴弦。

    见苏言溪没换衣服就过来了,她稍显疑惑。

    苏言溪道:“你在书房有看到我的画吗?”

    南寂烟一直以为苏言溪不会作画,自然是不曾见过她的画作。

    她摇头道:“妾不曾见过。”

    “这倒是奇怪了。”苏言溪有些泄气。

    南寂烟放下手中的琴,担忧道:“妾去陪你找找吧。”

    “也好。”苏言溪还是不想轻易放弃。

    到了书房后,苏言溪又将自己画完后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是什么画?”南寂烟视线已经落在了各种各样的书籍。

    苏言溪看着南寂烟,声音都大了些:“是一幅美人图。”

    南寂烟:……

    她的手指一顿。

    她还以为是苏言溪的公事才这般重视。

    南寂烟突然出声讽刺道:“既是美人图,自然该好好珍藏,被别人捡去,岂不是被人看出了喜好?”

    苏言溪眨巴了一下眼睛,她才明白过来南寂烟怕是在生气。

    道:“不用担心,我的是真品,不会有人用美色来贿赂我的。”

    南寂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道:“那便郎君自己找吧。”

    “别啊。”苏言溪拦着她,解释道:“其实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南寂烟迎着她的目光,红唇翕动:“妾对美人没有兴趣。”

    苏言溪:“……”

    好伤心,她这连美人都算不上呢。

    南寂烟敏锐的发觉了苏言溪神色里闪过的一丝难过,可到底是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闷气和痛意占了上风。

    不是去倚红楼看花魁,就是在家里看美人图,苏言溪的生活远比她想象的更精彩。

    南寂烟告诫自己,不应该心软。

    苏言溪看向她清幽的眸子,认真又痛苦道:“可是我对美人就是很有兴趣。”

    她对美人天生就很有兴趣,这改变不了,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改变。

    她知道南寂烟是古代人又是言情文女主,对她感兴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她一直告诫自己慢慢来,不着急,可…有时候她还是会控制不住,会烦躁,会生气。

    南寂烟不敌苏言溪认真又炽热的目光,仿若自己是什么负心汉,明明苏言溪才是做错事的那个人。

    眼前纤瘦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苏言溪弯下腰来继续找,突然看到了卡在角落里的一小块白纸来,她立即将桌子移了移,将画作拿了出来。

    苏言溪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上面的灰,还好没弄脏上面的人像。

    南寂烟回来后,思绪却时不时的想起那幅画,苏言溪既然能念叨着自己的名字那般…,她会不会对个画也起了那般的心思…

    南寂烟闭了闭眼睛,心里很难过。

    若那幅画不是个画而是个人,她还能自我安慰,毕竟对苏言溪动过心,她对别的女子动了心,她难过也正常。

    可它只是个画…

    她竟也会觉得生气又…难过,她这样倒像是害了什么心病。

    突然听到压低的脚步声,南寂烟知道是苏言溪过来了,她背对着苏言溪,没有动作。

    苏言溪还以为她睡着了,特意将脚步声压低,将画作放在了个显眼的位置,保证明天南寂烟可以第一时间看到。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了被子,钻进去。

    苏言溪看着她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低声呢喃:“喜欢美人,喜欢你又不是能忍就能忍得住的。”

    闻言,南寂烟的身体一僵,呼吸不由自主的开始变紊乱。

    苏言溪转过头去:“你没睡着啊?”

    还好,她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南寂烟并不应声,苏言溪手掌撑着床,脑袋往南寂烟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在淡淡的月光下,南寂烟的眼睫湿润了些许。

    她是被自己气哭了吗?

    苏言溪心中一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她就那么不喜欢自己?那么不喜欢和自己接吻,不喜欢和自己做吗?

    苏言溪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要不,要不还是…还是算了吧。

    即便是想到那两个字,苏言溪就觉得痛苦万分。

    初恋像她这般,还没恋就已成婚且有了个五岁的女儿的人,恐怕都找不到第二个。

    可是,她真的有点累了,她也不想再折磨南寂烟了,或许她就真的对女人没什么意思。

    作为一个姬崽,谁还没被直女吸引过呢。

    悬崖勒马也还算不晚。

    苏言溪拿了自己的外袍起来,她指了指那幅画,语气尽量平和:“那是我给你作的画,上面画的也是你,还没到子时,生辰快乐。”

    说完之后,苏言溪从床榻上起来,道:“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今天就不过来睡了。”

    苏言溪的身影很快就从房间里消失了,房间只剩一片寂静。

    南寂烟方才反应过来苏言溪的意思,那幅画作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

    南寂烟从床上下来,伸手将画作展开,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相貌出现在了画纸之上。

    不同于传统山水图追求意境的技法,苏言溪的画作更趋近于写实,只一眼就能看出画作画的是南寂烟。

    所谓的美人也一直都是南寂烟。

    南寂烟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误解了苏言溪,在苏言溪的心里没有人比她更能称得上美人图。

    可她到底是哪里值得苏言溪这般称赞呢?

    南寂烟握着纸张的指尖微微泛白,即便她再不想承认,她也是能感觉到自己心脏跳慢了两拍。

    她收到这样的礼物,有点…开心。

    哪怕是听到苏言溪的日常一问,她也不能违心的说不开心。

    幸好,苏言溪临时有事走了。

    次日,南寂烟带着南雁归吃过饭后,特意去库房拿了两件红色的布匹过来,又找了府里的人要了苏言溪的尺寸。

    距离苏言溪的生辰不到二十天的时间,还要避着苏言溪,时间便有些赶了。

    她铺开宣纸,先试着在上面勾勒了几朵祥云,画了几幅却都不满意,只能先从自己擅长的绣香囊开始。

    苏言溪在外面,总不好一直带着南雁归用旧了的香囊。

    还没绣上几笔,她就听到林采荷道:“小姐,世子回来了。”

    南寂烟担忧苏言溪在她完成前,发现自己送她的这些礼物,她便让林采荷最近帮她望风。

    南寂烟将东西收拾好,又仔细看看没落下什么东西,她才松了一口气,像往常一样,端坐椅子上喝茶看书。

    她看书都有些入迷了却依旧没见到苏言溪的人影。

    南寂烟有些疑惑:“采荷,世子呢?”

    “小姐,听说世子回来后就和林大人去书房了,应当是有要事相商吧。”林采荷不放心的看看她:“小姐。你是有事找世子吗?我去找翠梅说一声?”

    “不用了。”南寂烟想起苏言洄的事情,苏言溪应当也在忙着处理这件事,便没有像以往一样来她这里报道。

    苏言溪确实是有些忙,但还没忙到那种程度,只是单纯的想分开一段时间,再给自己也给南寂烟考虑考虑,她俩再这样下去,真的只是徒增烦扰罢了。

    可惜蛊毒没有给够她足够的时间,听苏言溪说想靠自己撑过这一次,林夕就知道,苏言溪和南寂烟应该是闹了矛盾了。

    林夕道:“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有多疼,无论发生了什么事,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苏言溪早就准备好了说辞,道:“上次那样压制了蛊毒,我想着看看那样做到底有什么用处,突然停下来,会不会像苏言洄一样,迅速的缩短寿命。”

    苏言溪义正词严道:“饮鸩止渴不可违。”

    林夕不可置信:“你真的这样想的,你不是天天想着…”

    苏言溪道:“是想但不可做啊。”

    林夕:……

    这下便确定苏言溪和南寂烟确实是吵架了。

    不过苏言溪确实是将她的心理拿捏的很准,她这个人,擅长鼓捣各种解药,自然也对苏言溪“断药”之后的症状有几分好奇。

    她道:“我先说好,万一出了事,我可是不管的。”

    苏言溪笑笑:“林大夫不会让我死的那么快。而且…”

    她从身上拿了只簪子出来:“我还是有拿了几只簪子出来的。”

    太难受,她也受不了。

    林夕:……

    晚上南寂烟沐浴完毕,从浴室里出来也未见到苏言溪的人,便是南雁归也只早上见了她一面。

    南寂烟心想,看样子苏言洄的事情比苏言溪想象的棘手许多,这几日又是她蛊毒发作的时候,希望她不要太过劳累。

    她的视线又落在了那只未完成的香囊上,又坐到案前,又添上了几笔,这几笔下来就已经很晚了。

    林采荷看看愈来愈黑的天色,挑了挑烛火,道:“小姐,今天世子不来吗?”

    这么久以来,她都渐渐习惯苏言溪日日来报道了,今日突然没有来,她还有些不适应。

    闻言,南寂烟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也跟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她今日应当有事情吧。”

    林采荷皱了皱眉:“小姐,你是不是和世子吵架了?”

    吵架?

    南寂烟诧异的看向林采荷,不知林采荷为何有此一问?

    她和苏言溪说不上举案齐眉却也“姐妹情深”,好似并没有吵架。

    “小姐,你是我的小姐,我是不会骗你的,我听说世子以前挺傲气的,谁的话都不听,经常和寿昌王夫妇反着来。”

    说她是“傲气”都是夸奖,或许应该用“混不吝”更为适合。

    林采荷继续道:“可我见世子好像对小姐你是情真意切的,只是小姐你一向内敛,时间久了,难免…心凉。”

    南寂烟微微蹙眉,思绪被林采荷带着走,很认真的回想昨日的情景。

    苏言溪将画给她带过来后,确实是突然有了事情,语气…好像也不太对劲。

    难道确实如林采荷所说,苏言溪对自己心凉了吗?

    南寂烟看向手中的香囊,她这般冷淡对待苏言溪对自己的心思,甚少让她近身,她对自己心烦,甚至心凉也都是应该的。

    刚刚得知苏言溪是女子时,南寂烟便希望苏言溪能淡了对自己的心思,两个女人之间如何会产生感情,必是苏言溪从小女扮男装,习了男子的习性,所以才会对同为女子之身的自己起了心思。

    她感念苏言溪为她做的一切,也愿意一月一次为她解毒…

    可当苏言溪真的如她所想,断了对她的心思,她心中的那一块巨石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那般落下来,反倒愈发的让她感到难受了。

    她和苏言溪拜过天地,行过周公之礼,即便她知道自己应该趁此机会,逼迫苏言溪,也…逼迫自己斩情丝,但到底比想象中的难上不少。

    南寂烟摇了摇头:“没事,世子确实比较忙,你今天早点去休息吧。”

    林采荷不放心的看着她:“小姐。”

    南寂烟摇了摇头却不曾再说什么了。

    两日后的下午,南寂烟在房间里找到了南雁归心爱的小木人,见已接近南雁归下学的时候,她便拿着东西去寻。

    还未见到人,她就听到南雁归被逗的咯咯直笑的声音。

    南寂烟顿住脚步,她知那必定是苏言溪在逗南雁归玩。

    她也知苏言溪确实如林采荷所说,对她凉了心,这两日一直避着她,她…也该避着苏言溪。

    意识到这点后,南寂烟只觉得浑身发凉,身上也没有什么力气。

    见南寂烟没有继续往前走,林采荷疑惑道:“小姐,怎么了?”

    南寂烟摇了摇头,微微笑了笑:“晚上再给雁归吧,让她多玩一会儿。”

    林采荷没明白,但她见到南寂烟勉强的笑容还是愣了一下,又听到苏言溪的声音,便知道这两人是真的在吵架脑别扭了。

    她紧张的跺了两下脚。

    虽然她一直是南寂烟的侍女,可这件事情她还是倾向于让南寂烟主动让步,但她也知道南寂烟性子极倔,怕是不会这样做的。

    苏言溪习武,几乎在南寂烟向她们走过来的时候,她便听到了南寂烟的脚步声。

    短短两日没见,她比想象的更加想南寂烟,她甚至在听到南寂烟脚步声的时候,心就已经紧紧的揪了起来,她还是…看看她的脸。

    只看看就好…

    曾经她认为将南寂烟比作d品太过不恰当,但如今想来,不去见南寂烟,不去想南寂烟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的事情。

    南雁归歪了歪头,道:“爹爹,你惹娘亲生气了吗?”

    她也看到了南寂烟离开的背影了。

    “没有啊。”苏言溪摸了摸南雁归的脑袋:“只是最近比较忙,没有时间找你娘亲而已,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南雁归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才不相信,她还是知道在爹爹心里,她没有娘亲重要。就像在她心里,爹爹没有娘亲重要一样。

    翌日,南寂烟感染了风寒,来势汹汹。

    洛绯把完脉道:“世子妃,这病来的快应当去的也快,但请您一定要配合微臣。”

    将养了一个多月,南寂烟身体好不容易好了些,却又感染了风寒。

    南寂烟脸色惨白如纸,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间,滚烫如斯。

    开口声音嘶哑道:“洛大人放心,我会谨遵医嘱的。”

    “那便好。微臣下去为您熬药了。”洛绯收拾了手中的医药箱,推了门出去了。

    南寂烟感染了风寒,她便让林采荷和南雁归说一声,不让她来自己房间里,小孩子体质弱,即便南雁归已不是一年前的模样了,小心一些总归没错的。

    林采荷道:“小姐,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吧,我这就去和小小姐说。”

    谭敏之自从知道大儿子疑似叛/国之后,心里都觉得少了一块东西,南寂烟却开始频繁带着南雁归过去陪她吃中饭,间歇说些南雁归的趣事。

    谭敏之知道南寂烟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有南雁归这么个乖巧可爱的孙女在身边,她儿子叛/国带给她的痛苦都没那么大了。

    听闻南寂烟生病了,谭敏之不顾劝阻带着众多大补的药材,去了南寂烟的房间,隔着内室的屏风,隐隐约约能看到躺在床上的纤瘦身影。

    “寂烟,可好些了?”

    南寂烟只觉得喉头微微发痒,她微微蹙眉:“母后,孩儿好多了,母后不用担忧。”

    谭敏之:“你啊,得注意多休息,永丰感染风寒可不是一件小事,得好几天才能好。”

    南寂烟听着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

    苏言溪蛊毒发作的时间就是在这几天,不用照镜子,她便知她现在病容很重,身上又没什么力气,上次她便觉得有些累。

    现在又怎么能配合苏言溪做那样的事情?!

    她轻咳了一声:“母后放心,会尽快好的。”

    谭敏之轻叹了一口气:“这养病得慢慢来,你好好听太医的就行,缺什么少什么了,赶紧派人去内府里取。”

    “嗯。”

    谭敏之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不多时,洛绯将熬制好的药物端了上来:“世子妃,今日便喝这个吧。”

    远远的,南寂烟就闻到一股草药的味道,甚至不用品尝,她都知道必定是极其难喝的。

    洛绯给南寂烟调养身体的东西,一直都是食补,南雁归又不需要她亲自熬药,她便已经许久没有喝过药物了。

    南寂烟也不用人伺候,自己拿着药勺小口小口的喝着药,眉头微微的蹙着,嘴里一片苦涩。

    不管苏言溪和她关系如何,她并不希望苏言溪蛊毒发作的时候,因为没有她这个“解药”而痛苦难过…

    不一会儿,药碗就见了底,林采荷立即给南寂烟端上了一杯清水,南寂烟喝了之后,口里的苦涩才少了一些。

    林采荷将东西收了收:“小姐,你今天早点休息吧,多休息才能早点好。”

    南寂烟深以为然。

    莫名的她又想起怀南雁归的时候,那时候她什么也不想吃,大夫却让她为了孩子着想多少吃一些,她便不得不更加注意自己的身体。

    如今,苏言溪的身体又以另一种方式和她绑在了一起,她身体不好,苏言溪也会受到影响。

    不得不承认,她和苏言溪真是纠缠至深。

    苏言溪嘴角带着笑意的模样在她的脑海里闪回,南寂烟无奈的闭了一下眼睛,泪珠从眼尾滑落。

    可两个女子之间,真的是不对的…

    再醒来时,房间已经变得昏昏暗暗的了,南寂烟想了一会儿她才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像下午时那般的滚烫,却还是带着热意,身上的力气也不多。

    “吱呀。”

    门框突然响动了一下,对方的脚步很轻,南寂烟几乎是瞬间就确定是苏言溪了。

    南寂烟又闭上了眼睛,脸颊却早已染上了些许的绯红,手不受控制似的抓了一下身下的被褥。

    原来她还是期待苏言溪过来看她的。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老婆好爱我,生病了都要和我do。”

    南寂烟:“…你不是靠自己撑过去吗?”

    苏宴席:“……”

    下一章放到明天22点懂得都懂

    第37章 兴致

    南寂烟又闭上了眼睛, 脸颊却早已染上了些许的绯红,手不受控制似的抓了一下身下的被褥。

    原来她还是期待苏言溪过来看她的。

    苏言溪下朝时才从南雁归那里得知南寂烟生病了。

    风寒,不大不小的病, 可听林夕说,这病在南寂烟身上却也足够严重。

    听到南寂烟生病的那一刻, 什么暂时远离南寂烟, 好好想想的想法就被她瞬间抛至了脑后。

    她刚想转身去见南寂烟,就听南雁归道:“爹爹, 你说娘亲什么时候会好啊?”

    “你和娘亲吵架,娘亲都生病了, 你还不趁这个会讨娘欢心, 和娘亲和好吗?”

    苏言溪怔怔的看着她。

    南雁归果然不仅身体壮实了许多,心眼也比之前多上不少。

    小孩子都懂得讨人欢心了…

    但南雁归说的也没错, 她不见南寂烟, 南寂烟也敏锐的察觉出来了她的心思, 对她避而不见。

    现在去见南寂烟,不仅不会有助于南寂烟病情的恢复, 说不定还会让南寂烟更生气, 风寒自然也难好。

    于是她决定晚上去偷偷看南寂烟。

    苏言溪道:“雁归, 我和你娘亲也没吵架, 只最近有些忙而已。”

    她轻轻的拍了拍南雁归的肩膀:“不用担心。”

    苏言溪倒是忘记了, 她和南寂烟冷战, 南雁归不仅能察觉到,恐怕还会夹杂着害怕,毕竟她缺失了近五年南雁归的生活。

    南雁归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晚饭和南雁归一起吃饭后, 哄着南雁归睡下。苏言溪立马去沐浴更衣, 生怕自己身上又有奇怪的味道。

    天色沉了下来, 南寂烟本就喜净又生了病,她的院子里更是静悄悄的,苏言溪过去时,林采荷不知到哪里去了,没有在门前守着。

    苏言溪推了门进去,一进去就能闻到淡淡的中草药的味道,她自己也是喝各种中药长大,只凭着气味便知道药有多难喝了。

    稍一抬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南寂烟,她眼睛闭着,额间染着些微的薄汗,似还在沉睡中。

    苏言溪小心翼翼的坐到床榻上,用手背碰了一下南寂烟的额头。

    额间的温度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滚烫,想来应该是降温了。

    苏言溪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却不知道,在苏言溪手背碰上南寂烟的额头时,南寂烟的心瞬间似是跳慢了两拍,指尖下意识的捏紧了身上的锦被。

    她听到了苏言溪的叹息声,她不知道苏言溪为何会叹气,也不知她今夜来到底想干什么?

    苏言溪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

    然南寂烟身体刚好一些,又发了热,身体极度缺水,喉咙也微微发痒,她忍了一会儿,终究是发出了一声短促又压抑的咳嗽声。

    苏言溪似是大梦初醒一般,她想站起身来,从房间消失,可身体不听使唤。

    道:“你醒了?要喝水吗?”

    南寂烟手抓着被子,微微抬眸,淡淡的视线和苏言溪担忧又紧张的视线对上:“嗯。”

    她的声音微微嘶哑,苏言溪却像是听到了指令的士兵一般,立即站起身来,走到外室连同茶壶都一并拿了进来。

    南寂烟看着苏言溪忙碌的背影,微微垂眸,她再怎么告诫自己,苏言溪看向她的眼神那般炽烈,让她忍不住去相信苏言溪是真的对她有几分心思。

    她伸手接过来苏言溪递过来的温茶,小口的抿了一下。

    南寂烟看向苏言溪,道:“郎君。”

    “嗯。”不过几天听到这个称呼,苏言溪却觉得分外的怀念,她温和的应了一声:“可是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

    南寂烟摇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她顿了一下,抬眸看向苏言溪的眼睛,声音很温弱:“身体不舒服?”

    按照时间来说,苏言溪身上的蛊毒也应该快发作了。

    需要自己为她解毒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她不再和自己置气,来找她的理由。

    还好她现在身体没有早上那般滚烫,身上虽没多少力气,可予她一次…,大约还是做的到的。

    只是…,她虽未曾照过镜子,也知道自己生病状下的自己,相貌怕是与平时相距甚远,苏言溪自己的相貌就已足够漂亮。

    即便她对自己有几分心思,她对现在的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兴致。

    苏言溪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南寂烟的意思。

    担忧她蛊毒发作了。

    她心里酸酸涩涩的,很感动,道:“我没有身体不舒服。”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微微泛白的脸:“倒是你,需不需要叫洛绯或者林夕过来看一看?”

    “不用。”南寂烟微微摇了摇头:“妾已经好多了。”

    既然南寂烟已经醒了过来,苏言溪便自己在南寂烟的手腕上探脉,整体来说比她上次探查的时候好上许多,可见洛绯这些日子来的医治还是有效果的。

    苏言溪松了一口气。

    突然听见一声门响,是林采荷端着一碗粥过来了。

    南寂烟午饭过后便一直睡到现在了,还未曾吃晚饭。

    见到苏言溪在房间里,林采荷松了一口气,她从府里的老人说了。

    这夫妻俩吵架后,只要再见面那就没多大事了。

    最怕的就是这两天,苏言溪和南寂烟闹别扭,面也见不到,那多深的感情也会淡了,到最后不过是互看两生厌。

    林采荷拿着托盘,不确定是自己来喂南寂烟喝粥,还是让苏言溪来做这事。

    倒是苏言溪站起身来:“既然你没有多大事了,我便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南寂烟抬眸,淡声道:“郎君的公事为重。”

    苏言溪不舍的看了她一眼,还是抬起步伐离开了。

    林采荷暗自为这两人的模样着急,南寂烟也不用林采荷帮忙,她自己小口小口的喝着粥。

    即便今天不是苏言溪发作的日期,那便可能是明天,后天,她不能还是这般没有力气。

    “小姐啊,世子都过来了,你为何不就着这个台阶下了?”林采荷忍不住替南寂烟担忧。

    南寂烟放下粥碗:“采荷,你帮我把镜子拿过来一下。”

    “镜子?”林采荷略显疑惑,还是听话的拿了铜镜过来。

    即便王府里的镜子已经是最好的铜镜了,却也只是能模模糊糊照个大概。

    南寂烟看了一眼便不再看了。

    满脸倦容,即便她看着都不太适应,何况是一向对她相貌青睐有加的苏言溪了,她一时不喜,没有兴致也是正常。

    “小姐,你怎么了?”林采荷打量了南寂烟一眼,宽慰道:“小姐还是和之前一样漂亮,刚刚我瞧着世子的眼睛都黏在小姐身上,舍不得离开呢。”

    南寂烟勾了勾唇角却不相信林采荷的奉承。

    “你先出去吧,我还是有些困。”

    “哎。”林采荷应了一声,将粥碗收拾了一下,压低了声音从房间里出去了。

    推开门时,林采荷才发现苏言溪根本就没有走,苏言溪看了看几乎已经见底的粥碗,暗自松气,既然有力气吃饭了,应当确实是不妨事了。

    林采荷:……

    见苏言溪这般看着粥,她试探道:“世子,您要是想吃,厨房还有,奴婢给你再端一碗过来?”

    苏言溪摇摇头:“我不饿。”

    她又看向南寂烟的房间,嘱咐道:“别告诉她,我待到现在。”

    说完之后,苏言溪抬脚就要走,却被林采荷突然拦住。

    眼眶红红,道:“世子,奴婢不知道您和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小姐生病了,您既能在外面待这么长时间,为何不能多陪小姐一会儿,小姐一定很想你陪着。”

    若是以前,林采荷断然没有这个胆子敢和苏言溪这般说话,可苏言溪在外面待了这么久是事实,苏言溪和南寂烟的感情又不似没有一丝感情,她便斗胆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苏言溪听着,微微挑了挑眉,林采荷是南寂烟的贴身侍女,某种程度上来说比她都要更了解南寂烟,听她这样说,苏言溪也自然起了留下来的心思。

    也或许她早就有这个心,只是没有足够的理由罢了,林采荷成功的给了她留下来的理由。

    “既这样,我便留下来吧。”苏言溪点了点头:“那没有事情,你就去休息吧。”

    林采荷福了福礼:“奴婢知道,奴婢这就下去。”

    苏言溪站在门口又站了一会儿,她才推了门进去,南寂烟已经净了面,躺在床上,似又要睡过去了。

    苏言溪背对着她,从衣柜里拿了套干净的睡衣,道:“本世子的事情办完了,过来休息。”

    她还是怕南寂烟拒绝。

    南寂烟看着她的背影,微微怔了一下,又很快的反应了过来。

    可她生病了,风寒会传染,苏言溪是女子且身体也并不是很好,过了病气于她,再加上蛊毒发作,怕是更难熬了。

    言辞恳切:“郎君,妾身体不适,不能侍寝。”

    苏言溪:“……”

    她抿了一下唇,依旧背对着她,道:“本世子就喜欢睡病美人。”

    南寂烟渐渐的已经学会了辨别苏言溪言不由衷的话,知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劝。

    而且,她心底里或许,还是希望苏言溪留下来的。

    苏言溪脱了鞋袜,换上干净的亵衣,又怕她嫌弃,道:“我来时洗过澡了。”

    “嗯。”南寂烟淡淡的应了一声。

    苏言溪翻身上床,咬了咬贝齿,手指握成掌,飞快的搭在了南寂烟的腰上,闭上眼睛。

    迅速道:“睡觉吧。”

    南寂烟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感受着自己腰间的力度,好似一切都变回了原样。

    她和苏言溪没有争吵,也没有闹到互相不想见面的地步。

    南寂烟还在病中,即便精神还算的上好,身体却已经累极了,疲惫的陷入了沉睡中。

    苏言溪倒是很精神,睁着眼睛看着头顶,想和南寂烟分开一段时间的想法只坚持了三天,她便溃不成军,不知该怎么办了。

    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可只要她的身不要她的心,她又实在没有那么卑鄙,看不得南寂烟委屈自己和自己亲密,还真是一个挺难的题。

    不知过了多久,苏言溪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寅时的打更时,南寂烟被惊醒了,她喉咙很干,想起来喝水。

    刚一动作,她就想到苏言溪还睡在她旁边了,南寂烟放轻了动作,从床上下去,取了一杯温水喝完。

    喝完后,南寂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再烫了,身上也似恢复了过来,一片轻松自在。

    风寒大约是好了,南寂烟这般想到。

    掀开白纱帐时,南寂烟下意识的看向苏言溪的脸,只见她的眉紧紧的蹙着,鼻尖冒着细汗,脸色泛红,像是做了噩梦。

    但确实是更像是蛊毒发作了。

    怪不得苏言溪没有像以往那般,紧紧的抱着她的身体,以至于她可以轻易的从床榻上下来喝水。

    南寂烟紧张的皱起了眉,手都在微微颤抖,她轻轻的碰了碰苏言溪的身体。

    温声呼喊:“郎君。”

    苏言溪只觉得全身热的发烫,心口处又很疼,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睁眼便看见南寂烟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

    “郎君。”南寂烟不太确定:“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闻言,苏言溪也意识到自己是蛊毒发作了,她立即清醒了过来,挣扎着从床榻之上起来。

    闷声道:“我还有事。”

    只这么一会儿,苏言溪额头上的汗便变成了豆大般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滴落,脸色惨白,嘴唇也渐渐的没了血色。

    南寂烟确定苏言溪确实是蛊毒发作了,她伸出手来放在苏言溪的手臂上,即便她不愿意接受也并没有完全信任苏言溪对她的感情,可她真的不愿意看到苏言溪这般…痛苦。

    她开口道:“郎君,你…”不用吗?

    还未来得及说完整的话,苏言溪就很大力气的将人甩开了。

    南寂烟只是单纯的碰着她的手臂,便让她好受不少,但不能这样,明明她才刚决定靠自己撑过去,不能再让南寂烟委屈自己和她做了。

    苏言溪练武力气很大,南寂烟又一向体弱,又生了病身上没什么力气,仅是苏言溪甩开她的力度,就让她摔倒在地上,后腰撞在床榻之上,痛苦的嘶了一声。

    听到南寂烟痛苦的闷哼声,苏言溪吓呆了,心兀的一痛,她拦腰将南寂烟抱起来,放到床榻之上。

    道:“对不起,你没伤到吧?”

    她竟然对南寂烟,还是在病中的南寂烟动手了?

    苏言溪的眼底渐渐染上了刺眼的红色,喃喃道:“对不起。”

    “没事。”南寂烟微微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衣襟,似…任由苏言溪采/摘。

    苏言溪却转身就要走,她们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南寂烟伸手拽住她的衣服,声音很低,道:“你…”

    她抿了一下唇,紧紧的拽着苏言溪的衣服:“没有兴/致吗?”

    她在生病,她不好看…

    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是苏言溪口中的美人…

    苏言溪不可置信的回头,望向南寂烟的脸,深吸了一口气:“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面对南寂烟,根本就不存在没兴致的时候。

    南寂烟只是看着她。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想到了上次苏言溪的方法。

    南寂烟说的很艰难,绯色瞬间爬满她莹白如玉的脸颊,红唇翕动:“我可以背对着你,你也…看不到我的脸。”

    看不到,便有兴致…

    看不到,她便对不上苏言溪炽热的眸子,她便不会产生错觉…

    “你…”这回倒是苏言溪惊讶了,她擦了擦自己额间的汗,在应对她蛊毒的事情上,南寂烟总是这般的强硬且执著…

    苏言溪的视线落在南寂烟的身上。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单衣,衣襟散乱露出里面的肌肤,浑/圆在极淡的月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腰身极细,举止守礼,却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苏言溪迎上南寂烟染上水雾的眸子,漂亮中又带着惹人心疼的柔软,看着这样的南寂烟,她根本就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来。

    她…又败在了南寂烟的石榴裙下。

    苏言溪叹了一口气,忍着痛意,走了两步却尽显虚弱之势。

    南寂烟看着她清瘦的背影,手无力的抓了一下被子。

    她这般说都改变不了苏言溪的心意,可见,她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意再碰她了…

    胸腔中的氧气似被抽走,南寂烟只感觉喘不上气来。

    然,苏言溪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伸手在柜子里摸了摸,从里面勾出个药丸出来,咬了咬牙,将药丸咽了下去,味道有点苦…

    苏言溪转过身来,又拐了回来。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心中的大石似是终于落了地,甚至还有些潜藏在她心底的…喜悦。

    苏言溪掀开白色的纱帐上了床榻,伸手解自己的衣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南寂烟看。

    南寂烟却倏的错开目光,耳尖不受控制的染上了些许的绯红,伸手掀开锦被,用手撑着床,便要如刚刚所说,背对着苏言溪…

    苏言溪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拦住她的动作,将她往自己身上带,她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

    道:“我看见你,看见你的这张脸,就有兴/致的不得了。”

    苏言溪的耳尖连带着被苏言溪的手碰到过的地方,一同都滚烫了起来,南寂烟的手被苏言溪抓着,她只能用手轻轻的拽着苏言溪的衣服。

    “郎君。”

    声音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颤意,勾的人浑身滚烫,苏言溪单手笼着她的后脖颈,低头吻住南寂烟的唇,手下意识的开始解南寂烟的衣服。

    南寂烟闭上了眼睛,苏言溪的吻中还带着微微的苦,是刚刚吃掉的药丸的味道。

    她蹙了蹙眉,稍一松口,苏言溪的吻便让她毫无招架之力,无力应对。

    身上的衣服窸窸窣窣的…

    苏言溪亲了良久,南寂烟险些喘不过气起来,她微微的推拒着,苏言溪感受到了,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已然染/上了□□,她黑眸沉沉的看着南寂烟,带着些许侵略性。

    意识到到苏言溪的动作后,这般大胆的动作让南寂烟的脸红的要滴血,伸手就要去推,她怎能…怎能这般?!

    之前并没有…这样…

    苏言溪紧紧的抱着她的腰,呼吸紊乱,依旧动作着,唇在她的肩膀处细细密密的亲着,缓和她紧张的情绪。

    她低声呢喃道:“我长得是不是不好看?”

    闻言,南寂烟立即停止了挣扎的动作。

    想到苏言溪常年女扮男装,连身体甚至都…

    南寂烟突然就心软了下来…

    她也用手轻抱着苏言溪纤瘦的腰,闭上了眼,看不到,便可以假装没有。

    “寂烟,你真的太漂亮了。”苏言溪要用嘶哑的声音夸奖。

    南寂烟眼底一片氤氲,她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污言秽语…

    气息紊乱,道:“别…别说了。”

    苏言溪微微笑了笑,却突然伸手锢住了南寂烟的腿。

    南寂烟的腿很漂亮,又长又直,光滑细腻,让人爱不释手。

    她只看了一会儿,南寂烟的手指就狠狠的掐在了苏言溪的肩膀上,她的额间满是薄汗,难耐又不受控制的声音传来。

    “慢些。”

    突然,南寂烟身上像是抽干了力气,软软的伏在苏言溪的肩膀上,表情似泣似诉。

    声音很虚弱:“郎,郎君。你还,难受吗?”

    她真的已经没有力气陪苏言溪折腾了。

    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这场未曾体验过的情/事都让她到了极限。

    “嗯。”苏言溪从喉咙里吐出了个字,她将南寂烟放平到床榻之上,侧躺着,一点一点的亲吻她的脸颊。

    温热紧致之地如同仙境,只敲了门便感觉不愿意离开。

    苏言溪确定南寂烟的的呼吸停了一瞬,她看向她的眸子,难耐又舒服…

    苏言溪的心脏跳漏了一拍,道:“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

    在南寂烟沉沉睡下去前,她都还在想,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今天的苏言溪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甚至从中体会到了比上次更甚的…愉悦…

    ……

    次日一早,苏言溪抱病在家,她时不时的就要蛊毒发作,苏言淙也并不在意。

    苏言溪替林采荷端着药丸进了房间,昨日她顾念着南寂烟的身体,很快就结束了。

    但到底南寂烟生着病,又做了一场那么费力气的事,沐浴完,神色看着依旧很虚弱,没说几句话就已经累的睡过去了。

    只怪她碰上南寂烟实在是太没有抵抗力了。

    她都这样了,南寂烟竟然都说自己对她没有兴致,也不知她是从哪里得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苏宴席:“我的都没长好。”

    南寂烟:“…摸吧。”

    ps:

    还是老规矩,如果明天改太多次,明天就不更。

    第38章 骂人

    昨日她便想问南寂烟这个问题, 可偏偏手不得空,嘴也不得空,南寂烟都累的睡过去了, 她的手依旧不得空。

    昨日她抱着南寂烟去沐浴,沐浴完还拿了药在她的后腰上涂了涂。

    南寂烟的皮肤很白, 仅有记忆的这两次, 她稍微用力气摸她一下,南寂烟的身上就会留下痕迹, 何况是被她用了些力气甩到床榻上了,后腰处一片青紫色的痕迹, 她看着都快心疼死了。

    苏言溪进去时, 南寂烟还在沉睡,体弱, 风寒再加上做了场情/事, 身体撑不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清晨时洛绯过来为南寂烟把脉, 见南寂烟很是诧异。

    望闻问切,洛绯又仔细端详她的脸色, 视线不可避免的落在了南寂烟的脖颈处, 青青紫紫的痕迹触目可见。

    苏言溪确定, 洛绯从纱帐里出来的时候, 她的脸都气得有些发黑色。

    洛绯也是没想到近一月都未曾起过心思的苏言溪, 竟然会在南寂烟风寒的时候, 与之行房/事。

    且看样子还是很激烈…

    她原以为苏言溪是顾念着自己的身体,对那方面又没有兴致,才会将那么远娶回来的妻子“束之高阁。”

    却不曾想, 苏言溪竟是有这般的癖/好。

    但苏言溪是世子, 又是南寂烟成了亲, 拜了堂的正经郎君,南寂言便是拒绝也拒绝不得。

    这般想着,苏言溪在她心里清风霁月的印象就变的模糊不清。

    原来也是个只有脸蛋,脑袋空空的家伙。

    语气都冷淡了不少。

    道:“世子,世子妃身体不适,不宜这么激烈的房中之事。”

    苏言溪听出了她语气里的斥责之意,面色羞愧,不住的点了点头。

    又道:“那寂烟可有事?”

    她昨日探过南寂烟的脉,似是平稳了许多,可她终究是个半吊子,简直和洛绯,林夕没有办法比。

    洛绯故意说的很严重:“还在可控范围内,但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那便好。”苏言溪松了一口气。下次即便她蛊毒发作了,她也不能这样做了。

    苏言溪摸了摸药碗,温度刚刚可以入口。她将药碗放在床榻旁的小桌子上。

    南寂烟只觉得浑身乏力,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一声接着一声,尤为的烦人。

    她微微蹙眉,挣扎了一下,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微微笑着的苏言溪。

    意识渐渐回笼,昨日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了过来,她想到她是如何在苏言溪的挑/逗下毫无招架之力,甚至发出了那般的声音…

    苏言溪将药碗拿了过来,仅仅这么短的时间,南寂烟的脸却已经瞬间染成了绯色,瞳孔很清澈却又带着带着浅浅的水波。

    她猜南寂烟是想到了昨日的事情。

    苏言溪道:“洛绯为你诊过脉了,说你恢复的还不错,再喝一天就差不多了。”

    她严肃起来,南寂烟的心绪果然被带偏了一些,她看着黑乎乎的药碗,伸手接了过来,拿着小勺,面色都没什么变化的喝了个干净。

    见南寂烟喝的这般快,苏言溪下意识的舔了舔唇,她原先想着南寂烟要是不喜欢喝的话,她就用吻帮她。

    但她没上场的机会…

    南寂烟喝完后,视线在苏言溪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神色中闪过一丝疑惑,她竟然从苏言溪的表情中看到了…遗憾?!

    “不苦吗?”苏言溪低着头,拿了两块蜜饯出来:“我问过洛绯了,洛绯说吃一点蜜饯还是可以的。”

    南寂烟摇摇头:“不用了,郎君。”

    她毕竟不是南雁归了,不用糖哄着才肯吃药。

    苏言溪眼睛亮了亮:“你不吃,我就用嘴喂你。”

    南寂烟:……

    她的视线落在了苏言溪的唇上,她的唇不仅吻自己的唇,还吻自己的胸,甚至还…

    “妾自己来就好。”南寂烟还是将苏言溪手里的蜜饯拿了过来,小口吃了下去,味道还算不错。

    苏言溪道:“昨日我在你的后腰上抹了药,现在可还疼?”

    南寂烟下意识的感受了下自己的后腰处,还是有些痛,她记得昨日是苏言溪抱着她沐浴完后,才又在自己身上涂了药。

    那药又冰又凉,她想假装睡过去都不行…

    南寂烟摇了摇头:“不疼了,郎君。”

    “真的很抱歉。”苏言溪皱了皱眉:“我不该和你动手的。”

    南寂烟看着她,她们相处的时间也算是有一些略了,苏言溪似乎总是在和她道歉。

    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她倒是从来没有过。

    这几日算不得争吵的争吵,她一点错误都没有吗?

    南寂烟并不知道。

    她微微垂了垂眉,不染脂粉的脸只带着极淡的绯色,道:“妾也有错。”

    苏言溪:“你不是道过歉了吗?”

    南寂烟疑惑。

    她何时道过歉了,她俩甚至都没来得及说一两句正经的话。

    苏言溪振振有词:“昨日你都生病了,还愿意予我,可见你还是很关心我的。那即便你有天大的错,我也都原谅你了,何况你也没什么错。”

    南寂烟的瞳孔微微放大了一些,脸色的的绯色更甚。

    苏言溪看着她,继续道:“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试试惹我生气,只要你愿意与我,我都不在意。”

    几乎是苏言溪话落的一瞬间,南寂烟的脖颈处都染上了几分绯色,甚至还咳嗽了几声:“你…,不知廉耻。”

    青天白日,竟然还想着那事…

    苏言溪看看她,眼睛亮了亮:“你骂我。我更有兴致了。”

    南寂烟:……

    她到底与苏言溪有过几次,也确实敏锐的感觉到了苏言溪眼眸里闪过的变化。

    南寂烟闭了闭眼睛:“郎君,妾困了,需要休息。”

    一听这个,苏言溪立即站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扶南寂烟再次躺了下来。

    “那你便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

    南寂烟嗯了一声,闭上眼睛眼睛,睡了过去。

    当晚,苏言溪被林夕一脸哀怨的叫了过去,她道:“你下次改主意可不可以和我说一下?”

    她这指了指后面的药物:“亏我忙到半夜,准备了一大堆的药,准备在你身上试呢。”

    苏言溪很抱歉,她拱了两下手,道:“对不住了,她实在是太好看了。”

    林夕:……

    她也懒得和苏言溪争辩南寂烟好不好看的问题,她伸了伸手去探苏言溪的脉。

    见脉象平稳,林夕松了一口气。

    道:“看样子世子妃是真的有用。不过,下次你还是别在世子妃生病的时候这般了,洛绯刚刚已经阴阳怪气过我了,意思是我和你狼狈为奸。”

    “你这病,治起来是有些困难,但往后拖个两三日,我还是能做的到的。”

    南寂烟是女子,每月自然有几天不舒服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她提前就开始研究如何将苏言溪蛊毒发作的时候,稍微往后延迟几天了,这次只能说是事发突然,苏言溪根本就没有通知她。

    苏言溪承诺道:“下次绝对不会这样了。”

    和林夕谈过事情,天色已经很暗了,苏言溪照例去安慰了南雁归,担忧南雁归几天没见到南寂烟,心里害怕。

    南雁归道:“娘亲有给我送了字过来,让我好好练琴,娘亲病好后要考校我。”

    她在古琴上既没天赋又没有兴趣,只是娘亲喜欢她练琴,她便有努力的在练琴。

    苏言溪拿过来看看,确实是南寂烟的字迹,她心想南寂烟对南雁归还真的是严格,自己生病了都不曾忘了南雁归的功课。

    如果自己小时候的老师是南寂烟,她的琴肯定比现在弹得好。

    苏言溪说:“那你好好练,但也不要太累了。”

    “知道了。”南雁归点了点头:“爹爹。”

    南寂烟近乎睡了一整天,精神好了许多,脸上的倦容也淡了许多。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时,南寂烟的心倏的提起来些许。

    苏言溪进了内室,直接到衣柜里拿自己的亵衣,背对着她,开口道:“我去看过雁归了,雁归在好好练琴。”

    南寂烟:……

    她看着苏言溪的动作,知道自己根本拦不住苏言溪的决定,她让出了些位置出来。

    “你好些了吗?”苏言溪伸手摸了摸南寂烟的额头:“看样子是好的差不多了,明日再休息一天就可可以康复了。”

    她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伸手拦住南寂烟的腰。

    道:“其实我一直想问,是不是我不在,你身上冷了都没地方取暖,所以才会感染风寒的?”

    南寂烟睁开了眼睛。

    苏言溪的想法并不是毫无道理,苏言溪身上有蛊毒,性/属热,身上总是热烘烘的又时常抱着她,有了她在,身上的锦被都比常人更薄一些。

    苏言溪不在,南寂烟也并没有换,便得了风寒。

    南寂烟:“郎君多虑了。是天气渐暖,妾开窗通风贪凉导致的。”

    苏言溪才不相信,她故意在南寂烟的脖子处吹了两口热气。

    “这样的凉风吗?”

    灼热的气温扫在脖子处略微发痒,南寂烟不太自在的微微缩了缩脖子。

    南寂烟又想到了昨夜苏言溪也是这样在她的耳垂处作乱。

    她明知道她受不住这样,还偏要…

    晚上时,洛绯特意过来了一趟,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太过纵容苏言溪,她毕竟生着病,这样做于身体有损。

    南寂烟知道,在洛绯的眼里,苏言溪是男子,甚至还是个会在妻子生病的时候动心思的混蛋,以往她还能感受出来洛大夫对苏言溪有几分心思,今日便不剩多少了。

    对付苏言溪这样的“混蛋”,自然可以用些非常规的方法,委婉的提醒她可以用手帮苏言溪,不要让她在自己的身上乱来。

    可那是用来对付男子的方法,对于苏言溪好像不太适用,而且她也不太会,恐怕还没苏言溪自己动手来的舒服。

    说起来也是可笑,苏言溪明明都有个那么大的女儿了,好像…好像还是完璧之身。

    但…她也不太确定。

    南寂烟偏了偏头:“郎君,睡觉吧。”

    “最后一句。”苏言溪睁着眼睛看向南寂烟的侧脸:“你什么时候能在咱俩都没病的时候,和我亲/热一次?”

    南寂烟:……

    她红着脸微斥道:“郎君,莫要这般口无遮拦。”

    苏言溪小声嘀咕:“我都说了,你骂我,我更有兴/致了。”

    南寂烟偏头看向她:“你…”

    她连骂都不敢骂了。

    *

    三月初是永丰皇家围猎的时间。

    可皇家宗室三代以内的宗室子也不过十余人,每年为了搞得盛大一些,也会邀请亲近的臣子一同参加。

    南寂烟的病已经彻底好了个全,她正在为南雁归整理衣服。

    皇家围猎,即便是南雁归这般大的小孩子也要下场试箭。

    苏言溪:“不用担心,雁归会有很多人跟着,而且是专门开辟出来的地方,只有小兔子之类的动物。”

    南雁归还没见过血,她提醒道:“雁归,你就用手去抓就行了,抓住了回来养着。我当年就是这样做的,不会有人说什么,还会被夸仁德。”

    南寂烟不曾习武也不曾拉过弓,却也知道既然下了场应当要射中点什么东西,她还担忧吓到南雁归,不过听苏言溪这样说,心里便放心许多。

    南雁归听话的点了点头。

    皇家围猎,单是寿昌王府准备就准备了半个月,只等一声令下就可以出发。

    这日一清早,苏言溪就起了个大早,她还担了护卫的工作,南寂烟和南雁归则会跟着寿昌王府的马车一起走。

    “郎君。”南寂烟拦住她:“等一下。”

    苏言溪顿住动作,抬头看向她:“怎么?”

    南寂烟拿出一只香囊来,道:“这几日绣了个香囊,若是郎君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我很喜欢。”苏言溪急忙摇了摇头,将腰间旧的香囊摘了下来:“你一直是帮雁归系的,能不能也帮我系上去?”

    南寂烟:……

    她向前走了几步,略微弯腰,将香囊系在了苏言溪的腰间,她的腰很细,即便穿的是男装,也依旧极细,她还真是奇怪,自己当初为何会将苏言溪当做男子看待?!

    围猎的军队慢悠悠的启了程。

    苏言淙和柳宜同坐一辆马车,柳宜原还想将南雁归接到马车上坐一会儿。

    可苏言淙现在还记得过年时,南雁归占了她位置的事情,三言两语就拒绝了柳宜的请求。

    柳宜:……

    围猎走的是官道,每到这个时候便有不少百姓出来看热闹。

    苏言淙继位以来,大量减轻徭役赋税,在民众心中声望极高,每次出来都会被百姓们真心的高呼万岁。

    苏言溪还担了护卫的职责,可她长得俊俏,永丰女子又胆大,每次都会被女子的花朵,手绢砸到脸上。

    她原本这次是不想做这守卫的。

    可苏言淙说皇室就她和苏言淙两个人了,苏言淙不便出面,她作为世子,便要代表皇家出来向子民问好,笼络人心。

    苏言溪怕自己心爱的香囊沾到了其他的味道,她将香囊暂时摘了下来,放到袖口处。

    听着外面高呼的万岁声,南雁归掀开帘子看了一眼。

    歪了歪脑袋,惊讶道:“皇叔好受欢迎啊。”

    南寂烟微微一思考道:“你皇叔处处百姓着想,百姓喜欢她是正常的,你以后长大了也要多做善事,受到他人的尊敬和喜欢,知道了吗?”

    “知道了,娘亲。”南雁归点了点头,她又往后面看了一眼:“让我看看爹爹在干什么?”

    南寂烟心神一动。

    南雁归高兴的说道:“爹爹在和漂亮姐姐打招呼,好多漂亮姐姐送爹爹手绢。”

    南寂烟:……

    “是吗?”

    南寂烟也掀开车帘看了一眼,苏言溪时不时的就会和下面的民众打招呼,身上也都是各种各样的手绢。

    她视线微微下移,腰腹处她亲手系上的香囊已经不见了踪影。

    南寂烟放下了帘子,突然觉得轿子里有些闷,她道:“雁归,莫要学你爹爹这样。”

    “这样是怎么样?”南雁归疑惑的看向南寂烟:“我觉觉得爹爹穿的挺好看的。”

    南寂烟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她也不知道这样是怎样。

    马车很快就行驶到了皇家的猎场,苏言溪得陪着苏言淙组织开场。

    苏言淙身边的太监小安子,道:“皇上有旨,凡是在此次猎场取得头名的便可得黄金千两,锦绣百匹,黄金弓一张。”

    这黄金弓是先皇命人用纯金打造,只是这弓沉重无比,多用作装饰物,少有人用它来做武器,但做个奖品倒也恰如其分了。

    开场完毕,苏言溪特意去帐篷里换了一件常服,才又将香囊系在了腰间。

    出去的时候,南寂烟正在嘱咐南雁归上了猎场一定要多加小心。

    苏言溪轻轻的拍了拍南雁归的肩膀,又看向南寂烟道:“放心,我拜托了林夕去看顾着,断不会有事的。”

    南寂烟知道林夕不仅医术非凡还武艺高强,心中稍稍放下心来,视线跟着南雁归入了猎场。

    渐渐看不到南雁归后,南寂烟的视线才又落在了苏言溪的身上,这时便看到了她身上又系起来的香囊。

    颇有些暗度陈仓之疑。

    不上场的人,皇宫还准备了舞姬跳舞。

    苏言溪一向不喜欢看这个,她离苏言淙很近,压低了声音道:“皇兄,你也觉得我的香囊好看?”

    南寂烟:……

    苏言淙觉得莫名其妙,低头看向苏言溪腰间的香囊,绣工还算不错,但和千绣坊的绣女们相比还有些差别。

    她道:“还算不错。”

    苏言溪:……

    没眼光。

    舞姬跳完舞之后,苏言淙就说自己身体不适要去帐篷里歇着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皇后,苏言溪她们一并带走。

    苏言溪道:“寂烟,跟我去周围转转吧。皇兄每次都趁这个机会偷偷带皇嫂出去玩,我们也去?猎场的风景可好了。”

    南寂烟耐不住她只能应了。她过来的时候穿的是特别正式的裙装,但听苏言溪说出去住周围转,这衣服就不太适合了。

    苏言溪跟着南寂烟走了几步,小声道:“可不可以不盘发?之前的好看。”

    南寂烟:……

    许久之后,苏言溪终于和没有盘发的南寂烟并肩走在一起。

    她看着一袭浅绿色裙装,脸上脂粉很淡的南寂烟。

    道:“你要是走累了,我可以背着你走。”

    南寂言摇了摇头:“不用,妾自己可以。”

    她之前住在大梵寺里,山路走的次数都多,何况是已经修缮过的猎场了。

    苏言溪:“哎呀,你就给我个表现的机会嘛。”

    南寂烟:……

    苏言溪走了几步,又将香囊摘了下来,南寂烟的视线看了看周围不知名的野花,突然抿了抿唇,出声道:“香囊很碍事吗?”

    “没有啊。”苏言溪摇摇头:“路上灰尘多,我怕弄脏了,你送我的东西,我肯定得好好收藏。”

    南寂烟轻嗯了一声。

    原来是因为这个。

    南寂烟心境突然平静了许多,许是因为处在幽静的远山之间。

    山路到底是崎岖了一些,苏言溪又顾念着南寂烟的身体,两人走的慢了一些。

    许久之后,苏言溪听到了一阵水流的声音,道:“看样子是到了。”

    南寂烟不知所谓。

    “喏,是个小溪。”

    南寂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从山峰的峭壁上有一两寸宽的水流从山上留下来,在半山腰积聚成了个水潭,水潭干净清澈,游鱼清晰可见。

    南寂烟的心情也愈发的愉悦了。

    苏言溪:“现在还冷,永丰虽常年处于冬季,但到底还是有几天热得不行,那时候带着瓜果放在水潭之后特别好吃。”

    南寂烟之前在大梵寺的时候也动过这心思,只可惜魏仓夏日极长,附近的清池,水潭一直都有人,她带着南雁归不太方便,便歇了这个心思。

    苏言溪指了指鱼:“这里的鱼也可以吃,之前觉得鱼小,便派了人来喂鱼,到时候可以烤给你吃。”

    南寂烟看向水中的鱼,怪不得她觉得这水池里的鱼比她见过的都要大上一些。

    苏言溪拿了块糕点出来,道:“你要喂喂它们吗?喂的再肥一些,到时候肯定很好吃。”

    她说着就伸手递过来一块糕点。

    “小心些,这水潭周围的石头很湿滑。”

    南寂烟略微有些心动,她将糕点揉碎,小心翼翼的撒进了水潭里。

    但…几乎没有鱼儿过来吃食。

    苏言溪摸了摸自己的鼻梁:“呃,可能是我派的人把它们的嘴养刁了,已经不吃这个了,失算了。”

    她伸手将剩下的糕点塞进了嘴里。

    叹道:“不能浪费粮食。”

    南寂烟:……

    第39章 偏爱

    苏言溪吃完了糕点, 突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扭过头去一看,只见一只兔子正藏在绿草地中。

    苏言溪惊讶道:“这只兔子难不成是天天来这里捡鱼吃剩下的东西, 才长得这么胖?”

    南寂烟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那只兔子尤为肥硕, 高高的青草并没有挡住它的身躯, 看起来颇为滑稽。

    苏言溪捋了捋袖子,舔了舔唇, 道:“烤鱼吃不成,吃个尖椒兔头, 红烧兔, 爆炒兔肉还是可以的。”

    南寂烟听她念叨出来一长串的名字,怔了一下, 再回神时, 她就看见一颗石子从眼前飞过去, 正中了兔子的大腿,兔子便不能动弹了。

    苏言溪抱着兔子走回来, 那模样和之前抱南雁归也没什么不同。

    “挺好捉的, 不知道雁归有没有捉住。”苏言溪问南寂烟:“吃了还是当宠物养, 我瞧着是个母兔子。”

    这么短短的时间, 南寂烟也不知道苏言溪是如何确定兔子的性别的。

    她看了一眼兔子红彤彤的眼睛, 抬眸道:“这么丰腴, 是不是怀孕了?”

    苏言溪一听,伸手摸了摸兔子的肥肚子:“很有可能,那还是把它放了吧。”

    她弯腰就要放, 又停下了动作:“你要摸摸吗?大胖的手感挺好的。”

    南寂烟:……

    这名字比她为南雁归取名还要敷衍。

    她犹豫了一会儿, 还是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兔子的脑袋, 毛茸茸的感觉,摸在手里确实很不错。

    南寂烟的唇角勾了勾。

    见南寂烟停下了手后,苏言溪才将兔子放到了地上,念念有词:“希望它们能平安降生吧,说不定到明年可以吃兔子。”

    南寂烟:……

    又玩了一会儿,突然听到一声激昂的号角。

    苏言溪一听,解释道:“看样子是有人打猎到了大型动物,老虎,野猪之类的,我们得回去吃宴了。”

    南寂烟嗯了一声,跟在苏言溪的后面稍微加快了步伐走,毕竟要早些回去营帐,不如来的时候那般闲情逸致,不过山路难走,南寂烟走了一会儿就累了。

    苏言溪听到了南寂烟有些紊乱的呼吸声,跃跃欲试:“你真的不累吗?我可以背你,这周围没有人。”

    南寂烟看了一眼天色,以她们现在的速度往营帐赶,极有可能赶不上晚宴。

    她犹豫了一会儿,看向苏言溪一脸期待的脸,道:“那…谢谢郎君了。”

    苏言溪卷了卷袖子,半弯下腰来,知道她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去年雁归还让我背着玩,今年只肯让我抱,不肯让我背了,看样子是长大了。”

    南寂烟趴在苏言溪的背上,耳尖微微泛起红色,听苏言溪的意思,倒像是她自己还没有长大了。

    苏言溪很瘦,她趴在苏言溪的背上,身体僵直,即便她走的很稳,南寂烟也没有办法放下心来。

    苏言溪知道她紧张,时不时的就要说些家长里短的话和她交流。

    苏言溪的话题没有逻辑,南寂烟大部分心神都用来回答她的问题了,倒是渐渐忘记自己还在苏言溪背上了。

    走了一会后,苏言溪感受到背上的人快要掉下去了,她托着她的腿弯,将人往上又挪了挪。

    感受到苏言溪的动作后,南寂烟环在苏言溪脖子上不受控制似的紧了一些。

    “再坚持一下,马上到了。”

    闻言,南寂烟耳尖愈发的红了,夜里苏言溪也会这样说,初时她不懂,后来她就…懂了…

    还好苏言溪看不见她的脸,不然她更加的无地自容了。

    视线里出现营帐后,苏言溪就将人放了下来,见她脸色通红,心想也不至于吧,这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了。

    但她也不敢出言调侃。

    回到营帐时,正好赶上吃晚饭,南雁归见道两人过来,兴奋的说自己猎到了一只兔子,一只野鸡。

    “兔子太小了,我把它放了。野鸡,听林夕叔叔,会用来给娘亲调养身体,我就留下来了。”

    南寂烟温柔的笑了笑:“谢谢雁归。”

    南雁归摇了摇头:“不用,娘亲。”

    晚饭时的第一道菜是野猪肉,射到的人是萧长峰的长孙萧勉之,苏言淙将黄金弓等一应奖品都发了下去。

    萧勉之出自武将世家,他的爷爷,父亲的模样皆是威武雄壮,他却生的像是个白面书生,丰神俊朗,温文尔雅。

    在座不少女子都投去了欣赏的目光,便连南寂烟都多看了他几眼。

    晚饭结束后,苏言溪带着南寂烟进了营帐,状似随意道:“你很欣赏萧小将军?”

    萧勉之身上并无品级,不过都城里也都尊称他一声萧小将军。南寂烟想了一会儿才知道她说的是谁。

    南寂烟疑惑道:“为何这样说?”

    苏言溪:“我看你多看了他几眼,这也没什么。我之前也经常偷看他,长得确实挺好看的。”

    她自然是骗人的,她天生对男人没什么兴趣。

    闻言,南寂烟的神色变了几分。

    苏言溪扮作男子时便有人倾心,只她知道的就有赛娜,洛太医二人,她不知道的恐怕就更多了。可她本就是女子,会对男子倾心也是正常。

    而且…,她是看出来了,苏言溪只喜欢容貌姣好之人,根本不在乎性别。

    想到这里,南寂烟的心不受控制似的抽疼了一下。

    她出口讽刺道:“可妾听说,萧勉之将军有位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世子怕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苏言溪眨巴了两下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南寂烟,笑道:“我又不羡慕他,我娶了心上人,还有个那么乖巧的女儿,我要那个机会干嘛。”

    南寂烟看了她一眼,并不言语。

    苏言溪:“你是不是吃醋了?我对他真没意思,我就对你有意思。”

    她压低了声音,呢喃道:“这不是看你多看了他几眼,心里不舒服嘛。”

    南寂烟被气的口不择言:“你…,你无耻!”

    “我…”苏言溪刚要开口争辩,却见南寂烟被气的脸色通红。

    苏言溪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抱着南寂烟的腰,南寂烟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她道:“我就是怕你离开我,你都没怎么看过我,你去看他,我肯定害怕嘛。”

    南寂烟又用了力气去挣脱,声音很冷淡。

    道:“我既嫁给了你,自然不会和其他男子纠缠不清,这一点你放心。倒是你…”

    苏言溪认真听着:“我怎么?”

    南寂烟看了她一眼,道:“没什么。”

    苏言溪:……

    这明明就是有什么。

    她略微一想到:“我对他真没意思,他都没有胸。”

    南寂烟瞳孔微微放大,瞪她道:“你…,不知廉耻。”

    苏言溪敏锐的发现南寂烟的耳朵都红了几分。她骂她多在床笫之间,甚少在灯火通明之下脸色泛红。苏言溪瞧的稀奇,道:“好好好,是我不知廉耻。”

    又转移话题道:“不过,你怎么知道他有个未婚妻的?这事我都不知道?”

    南寂烟解释道:“妾带着雁归去柳家做客时,柳容妹妹提了两句。”

    “原来是这样。”苏言溪点点头:“柳容是对这些事情比较感兴趣,她知道也不稀奇。”

    南寂烟嗯了一声。

    皇帝名下的营帐自然有沐浴的地方,但营帐里也只有浴桶,苏言溪若是出去洗,指不定又要传她和南寂烟不和,朝中的那些大臣要给她送个侧妃过来了。

    苏言溪看向正在看书的南寂烟道:“今日便别看了,你先沐浴,我去外面转转,回来我再洗。”

    南寂烟放下书,她往营帐外看了一眼。

    营帐周围时不时的就有侍卫拿着火把走来走去在巡逻,在营帐上映出个影子来。

    前几林采荷也得了风寒,此次便没有让她一同跟随,伺候在南寂烟身边的倒是翠桃她们。

    她抿了抿唇:“郎君,你能不能…留下来?”

    苏言溪眼睛亮了亮,不可置信道:“留下来和你一起洗?”

    南寂烟:……

    她微微摇了摇头,脸色微微泛红道:“不是,营帐内没有妾认识的人。”

    苏言溪:“所以你是害怕?”

    南寂烟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行,我知道了。”苏言溪点点头:“我在这守着你,不用担心。”

    她指了指距离:“而且营帐也挺大的,我也偷看不到什么。”

    南寂烟怔怔的看着做保证的苏言溪,眸色微动,薄唇轻启道:“妾并无此意。”

    苏言溪眉毛很淡的挑了一下,心中还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道:“那可见我和那些登徒子还是有些区别的。”

    南寂烟和她那个时代的人并不一样,打是亲骂是爱根本就不是她的处事方法。

    南寂烟骂她无耻,不知廉耻,那便心底是真的有几分是这样认为。

    即便她骂人的模样与声音也好看,好听,让她心动不已,苏言溪到底有些伤心。

    可她不这样做,南寂烟就只把她当做妹妹,而不是情妹妹…

    苏言溪表情的变化很微弱,南寂烟却还是敏锐的发觉了,但她并不清楚原因,她望着苏言溪的面容看了一会儿,道:“自是不同的。”

    她落下这几个字后就转了身,拿着换洗的衣物沐浴去了。

    苏言溪琢磨她的语气,却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她将南寂烟刚刚看过的书籍拿了过来,左右翻了翻,发现是一本游记,讲的大多是山中鬼怪之事,怪不得南寂烟会突然让她留下来。

    南寂烟沐浴完后,苏言溪才去沐浴更衣,山上到底是有些冷,苏言溪穿的还是家里的亵衣,出来的时候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南寂烟看了她一眼,为她倒了一杯茶:“山上冷,郎君为何不多带些衣服?”

    苏言溪喝了茶,道:“以往也这样穿,并没有觉得冷,今年好像冷了一些。”

    南寂烟打量了她一会儿,道:“郎君,林大人最近可否为你诊治过?”

    苏言溪:“这是自然。怎么了?”

    南寂烟:“郎君身上比常人要热上一些,倒是最近没那么热了。”

    她日日与她同睡一处,且离的那么近,南寂烟也感受到苏言溪身上的温度没那么热了,她只以为是春天的缘故,但或许和苏言溪身上病的关系更大一些。

    苏言溪自己倒是感受不出来:“那我明日再问问她吧,或许真的只是山上冷的缘故。”

    南寂烟点了点头。

    这个夜里,还是第一次苏言溪和南寂烟在不太熟悉的地方一起睡觉,山里又冷,苏言溪紧紧的抱着南寂烟的腰,鼻息间满是南寂烟沐浴过后馨香的气味。

    道:“你是通过这个来去确定我身上的体温吗?”

    南寂烟:……

    她闭上眼睛,并不想回答苏言溪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南寂烟既不答,苏言溪便自己动手将就南寂烟乌黑的发丝挽至脑后,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

    南寂烟刚想拒绝她乱动的动作,又想起苏言溪刚刚自嘲的话。

    —那可见我和那些登徒子还是有些区别的。

    她从来都没有将苏言溪当做过登徒子,已有了两次,她自是知道苏言溪对她有几分心思,她也隐隐约约的…愿意和苏言溪亲密。

    只是苏言溪蛊毒发作时,她还能说是为了苏言溪的性命着想。

    若是平时也予了她,那便只能说明,她真的对苏言溪动了心,她还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见南寂烟没有挣扎,苏言溪看向南寂烟的脸,月光照在她莹白如玉的脸上,浓密似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眉毛微蹙,呼吸放的很缓。

    似在艰难的忍受,又似在无声的邀请…

    苏言溪倾向于后者,她又试探着拢了拢南寂烟耳边的长发,用唇轻轻的亲了一下脸颊,很快的松开。

    南寂烟依旧闭着眼睛,细细密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迎风飘动的杨柳枝。

    苏言溪的呼吸突然紊乱了一些。

    她一向敢于蹬鼻子上脸,她轻轻的亲了亲南寂烟的唇边。

    手很纤长。

    南寂烟倏的睁开了眼睛,脸色一片薄云。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自小扮男装,缺什么就尤为偏爱什么吗?

    她抓了一下锦被:“你,你就那么喜欢…那里吗?”

    后面的两个字已经低的风一吹就会散了。

    “…那是自然。”苏言溪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小声嘟囔道:“你应该也喜欢的吧?”

    南寂烟:……

    经她一提,南寂烟自然回想起情到浓时,苏言溪到底让自己干了什么。

    手上的触感,她现在都可以回想的起来。

    南寂烟忍着羞耻,脖子都带上了淡淡的绯色道:“你…继续吧。”

    闻言,苏言溪不可置信,但身体总是先于脑子反应,她伸了一下手,又很快就收了回来。

    道:“今天先这样吧。”

    “不然你会很难受,毕竟没有带药。”

    南寂烟:……

    次日清晨,苏言溪在一片鸟鸣声中睁开了眼睛,南寂烟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发。

    她穿着青色的宫装,整个人沐浴在温暖的晨光中,愈发衬得她的脸莹白如玉,勾人而不自知。

    南寂烟感受到了苏言溪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道:“今日不用当值?”

    苏言溪揉了揉眼睛:“不用,皇兄特许我今日可以多睡一会儿。”

    她抬眸道:“倒是你,为何起的这么早?”

    南寂烟:“昨日皇嫂说今日让妾带雁归过去,她想雁归了,还备了好茶,一起品鉴。”

    “皇嫂?”苏言溪轻笑了一声,道:“世子妃,你莫不是忘了,我皇兄可就一个妻子,好不容易才和皇嫂出来一块玩,我觉得你没有机会和皇嫂单独相处,尤其是清晨。”

    南寂烟:……

    现在的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苏言溪的言外之意,但仔细想想也似乎确实是这个道理。

    她现在过去确实是有扰人之嫌。

    事情确实如苏言溪所说,早晨至中午只见皇上一人主持大局,女眷方面则全权交给了寿昌王妃和南寂烟。

    到了晚上,南寂烟才收到柳宜的邀请,她带着南雁归去赴宴了。

    许是休息了一天,柳宜的精神面貌看着极好,见她过来道:“早上我便听说你身边的翠桃来过了,只是身体不太舒服,只好现在请你过来了。”

    她和苏言淙都不能轻易出宫,平日也都是在她的寝殿,少有换环境的时候,春猎一年也就这一场,她便也纵着苏言淙,于是苏言淙与她确实是闹得晚了一些。

    只是柳宜把南寂烟给忘到脑后去了,不过她也心想苏言溪和南寂烟几乎可以说的上是新婚燕尔,指不定也起不来,便没有派人特意去告知。

    一听柳宜身体不舒服,南雁归很是关心,道:“皇婶,那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呢?我昨日捉了只野鸡,听林夕叔叔说可以用来养身体,皇婶身体不舒服的话,我可以再去捉一只。”

    柳宜可以面色如常的面对南寂烟,但面对南雁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尤其见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愿意冒着黑去给她捉野鸡,她便愈发不好意思了。

    柳宜:“没事,皇婶只是一直在皇宫里,突然出来有些不习惯。”

    南雁归转头看向南寂烟。

    南寂烟搭话解围:“雁归,确实是这样的,皇婶明日就好了。”

    柳宜拉着南雁归的手道:“好了,不用担心了,今日请你们过来是来喝饮子的。”

    饮子是用果品或者草药熬制而成的饮品。

    “这是从域外运来的东西,听太医们说这饮子对小孩子有好处,我就想到雁归了。”

    柳宜指了指桌子上的三杯饮品,道:“小孩子喝的是没有酒精的,我们喝的则是有酒精的,可要尝尝?”

    南雁归低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水”是红色的,看起来特别好看,她拿起茶杯小口抿了一下,甜滋滋的,味道很不错。

    “皇婶,很好喝。”她拿着另一杯递给南寂烟,跃跃欲试道:“娘亲快试试。”

    “好。”南寂烟点了点头,她伸手接了过来,一低头就可以闻到极淡的酒味,闻起来味道还算不错。

    她轻尝了一口,唇齿留香,水果和酒结合的天衣无缝。

    真心夸赞道:“味道很好。谢谢皇嫂。”

    柳宜摇了摇头:“不用,你既觉得好喝,便带一些回去。”

    “这酒多少喝点,可以用来美容养颜,也可以给言溪喝一点,她那张脸也得好好保养,不然也是浪费。”

    南寂烟带着酒回去时,还在琢磨柳宜的话。苏言溪的脸确实生的很不错,可在柳宜眼里,苏言溪可是个男子。

    她在永丰也生活一段时间了,也知这里的男子比魏仓的男子整体要威武不少,像苏言溪,这般瘦弱的“男子”在永丰几乎没有。

    若是再用美容养颜之物,恐怕猜出苏言溪是个女子的人会越来越多,不过也还好,她到底有自己这个妻子和一个名副其实的女儿。

    柳宜送的酒是温酒,又几乎没有酒的味道,南寂烟便当做普通的茶水喝了一些,只是没想到这酒后劲儿大,她的脸布满了红晕。

    苏言溪回来时,南寂烟正捏着眉心试图恢复神智,苏言溪向前走了几步,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说完之后,苏言溪才闻到了南寂烟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酒味。

    她惊讶道:“你喝酒了?还喝醉了?”

    苏言溪看向南寂烟的面容,正好和南寂烟抬起的眸子对上。

    她光滑明净上的脸一片绯红,清澈的眸子染上水波,似含情脉脉,似雨后辉阳。

    南寂烟仔细打量了苏言溪一眼,嗓音轻柔:“皇嫂说让你保持容颜,莫要变丑。”

    苏言溪:……

    第40章 三日

    苏言溪:……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 用手撑在桌子上,脑袋前倾离南寂烟更近了一些:“那现在好看吗?”

    闻言,南寂烟抬起染着水雾的眸子, 认真打量了苏言溪许久,她微微蹙了蹙眉。

    摇头嫌弃道:“丑。”

    苏言溪嘴角抽了抽。

    她这张脸实在说不上丑, 最多皮肤没有南寂烟那般光滑白净。

    南寂烟挣扎着扶着桌子从椅子上起来, 苏言溪眼疾手快的绕到桌子后,用手虚虚的扶着南寂烟的腰。

    南寂烟却突然很认真的看着她。

    苏言溪哼了一声, 嘟囔道:“嫌弃丑就别看了。”

    南寂烟的视线上抬,突然伸出手来去勾头顶的青白色发簪, 苏言溪察觉到她的动作后, 她笑了笑道:“摘了就要睡觉了啊。”

    南寂烟眸子里闪过一丝迷茫,似不明白苏言溪的意思。但她手上的动作不停, 慢慢的将用来固定发冠的发簪摘了下来, 霎时间, 苏言溪乌黑秀丽的软发便散在了背后,她顺手抓了一下, 动作随意又勾人。

    南寂烟依旧很认真的盯着她看, 评价道:“还不错。”

    苏言溪:……

    被南寂烟用这般真挚的眼神看着, 她的脸不自在的爬上了一层红晕。

    苏言溪紧了紧手里的腰, 让南寂烟更加贴近自己, 她对上她的乌黑发亮的眸子, 心跳突的慢了两拍。

    苏言溪舔了舔唇,离南寂烟的唇更近了一下,似带着几分蛊惑:“那你要不要亲一下?”

    南寂烟微微蹙了蹙眉, 迷惘的视线渐渐下移, 移到了苏言溪的唇上, 她睁着眼睛慢慢的贴了上去。

    苏言溪看着越来越近的唇,心脏咚咚咚的跳跃起来,险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温暖冰凉的唇贴了上来,南寂烟甚至还轻轻的舔了一下,苏言溪的脸瞬间通红无比,她伸手扣住南寂烟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漫长又缠绵的吻,吻中她甚至可以品尝到果酒的馨香。

    感受到怀中人险些喘不过气来后,苏言溪将人轻轻的抵在了桌子上,南寂烟惊呼一声后,身体便变得僵硬起来。

    苏言溪却闭着眼睛,在她秀眉,眼睛,鼻梁处都落下轻柔的吻。

    她吻了许久,眼睛也不受控制的染上了异样的颜色,她低头看向南寂烟,她的双颊不知道是酒醉还是害羞,带着一层薄薄的晕红。

    苏言溪想继续,但她没带药,而且南寂烟清醒过来后,肯定又要对她生气了。

    她重重的呼了一口气,弯腰将人抱了起来,南寂烟只觉得脑袋混沌,身上又没有力气,她想推拒她,却只能虚虚的环着苏言溪的肩膀。

    苏言溪拿着被子将两人盖住,望向南寂烟的侧脸,心想大约那样南寂烟是不会怀孕的。

    她轻轻的亲了亲南寂烟的脸颊,手拉着她的手开始行事。

    南寂烟确实是个聪慧的女子,但也确实有不太擅长的地方。

    *

    清晨还未亮的时候,南寂烟就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身上不太舒服,她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衣服凌乱,身上还有熟悉的痕迹,但似乎没像之前那么累?

    南寂烟的脸瞬间染上绯色,连修长的脖颈处都沾染着些许的异样。

    她和苏言溪酒后…

    南寂烟闭了闭眼睛。

    苏言溪睡的也不沉,感受到南寂烟醒了过来后,她也睁开了眼睛,伸手抱着南寂烟的腰。

    道:“我怕我控制不住就没替你沐浴。”

    南寂烟:……

    既怕控制不住,为何要将她的衣服…

    苏言溪又怕她生气,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和不清醒的我做,可我愿意和不清醒的你做。”

    南寂烟险些要被她绕晕,但随着她的提醒,南寂烟的记忆渐渐回笼。

    她记起自己嫌弃苏言溪丑,拆了苏言溪的发簪,被她按在桌子上亲,后来又被她带着……

    南寂烟身体一僵,身体像是置于火笼之中,温度不断腾升。

    苏言溪亲了亲她的耳垂,道:“不过以后还是我来,我果然更喜欢在上面。”

    南寂烟:“……”

    她已经丧失了思考的力气。

    苏言溪:“我都没动你的腰部以下,应该不会怀孕。”

    她之前其实就已经想过这事,若是想让南寂烟真的心无芥蒂的和她在一起,只能这样做。

    甚至以南寂烟心软又负责的性子,今后肯定任由她折腾了。

    直至春猎结束回到王府,南寂烟都没有从这件事中回过神来。

    这事给她的震撼不亚于知道苏言溪乃是个女子。

    只是她喝醉了,记忆实在是模糊。

    回过神来时,天色已渐晚,南寂烟问林采荷:“世子还未回来吗?”

    以往这个时候,她早就沐浴过也开始催着她早点睡觉了。

    林采荷支支吾吾的:“听石鸣说,世子今日去…去倚红楼了,晚上会回来的晚,不用您等着。”

    即便南寂烟知道苏言溪是女子,断不会在倚红楼里乱来,但到底对这地方没什么好印象,上次还被人下了药,被她撞到…

    有一便有二,上次可以靠自己解决,或许下次便…克制不住了…

    南寂烟琢磨了一会儿,还是交代林采荷派人去了倚红楼,以免发生意外。

    苏言溪正在招待从草原来的黑木。

    每年到这个时候,永丰的藩属国就会上京进贡,黑木是草原圣主的四弟,生的虎背熊腰,胡须浓密,威武不凡,性喜酒,爱美人。

    黑木举起酒杯:“苏兄弟,听说你娶了嫂嫂了,我老黑是个粗人,但也知道要哄美人开心,特意在贡品之外又准备了些珍珠,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带回去送给嫂嫂。”

    他特意顿了顿:“还有就是,也给苏兄弟准备了药酒,于苏兄弟的身体大有好处,定能让苏兄弟爱不释手。”

    “……”

    苏言溪喝了两口酒:“谢谢你。”

    “对了,我听说,草原的圣主年事已高,已定了下任圣主了?”

    “定的是我二哥的小儿子,黑丹。”黑木重重的将酒杯放在地上,气呼呼道:“那小子长得白白净净,面无胡须,跟个太监似的,也不知道我大哥怎么就相中他了?”

    白白净净的苏言溪:“…可能是才智过人吧。”

    黑木摇头道:“那我老黑可不知道,不过武术还行,我就只能睁一眼闭一只眼,认了他这个圣主了。”

    “这回他会随草原的使者一块过来,苏大哥你到时候可以看看。”

    苏言溪心想,既然是下任圣主,那就是她皇兄的事情了,可不是她的事情。

    黑木突然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苏兄弟,不瞒你说,其实找你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苏言溪放下酒杯,抬眸认真听着。

    “这次不仅我这侄子会过来,我那侄女也会过来,我侄女今年十八岁,可不像我老黑这么黑,白白嫩嫩的,可好看了,本该去年就该来永丰,可我二哥舍不得,硬是拖到了今年。”

    苏言溪听着,眉心一跳。

    永丰子嗣不丰的事情,几乎各国都有所耳闻。黑木压低了声音,道:“我老黑就是想和苏兄弟你做个亲家,我这侄女身体可好了,从来没有得过病,定然能给苏兄弟生几个白白胖胖的小子。”

    苏言溪:……

    她急忙喝了口酒,道:“黑兄,我也不瞒你说,我这辈子只有家里那一位,我之前找大师算过了,她是我的天命之女,有了她在,我才能长命百岁。”

    “你还没见过我孩子,长得和我可像了。再娶一个,大师说我会折寿。”

    “这么严重?”黑木大吃一惊,草原人信奉真神,对这种事情信的不得了。当下他就歇了这个心思,毕竟他只想和苏言溪结亲家,并不想要了苏言溪的命。

    苏言溪轻叹一声:“是啊。”

    黑木怜悯的看了苏言溪一眼,举起酒杯敬她:“那真是辛苦苏兄弟了。一辈子只有一个姑娘,万一长得丑了些,苏兄弟不是得郁闷死。”

    苏言溪与他碰杯,道:“也没啥辛苦的。不过圣主既然有联姻的打算,又不想嫁入皇宫,我可以替侄女挑挑宗室里其他的人,定为侄女找个如意郎君。”

    黑木摇头道:“那不用。”

    “男人掺和这种事情干什么,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那侄子烦恼吧,到时候你替老黑我掌掌眼,以后也请你对我这侄女多多照顾一些。”

    苏言溪应了一声:“这是自然,请黑兄放心。”

    与黑木喝到了大半夜,苏言溪才和黑木告别回了府。

    她来时是骑马而来,只是这会儿到了宵禁的时间,城中禁马,她只能坐在轿子上走着,还没上轿就见到一个眼熟的侍女,她出来向来不带侍女。

    苏言溪的心提起来了些许,道:“你怎么来了?可是府里出事情了?”

    莫不是南寂烟出事了,还是南雁归生病了?

    苏言溪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

    侍女道:“回世子,是世子妃说天气凉,让奴婢送件披风来。”

    苏言溪将披风拿了过来,是一件黑色的披风,上面绣着几朵莲花,一看就是南寂烟亲手绣制而成。

    她点了点头。

    苏言溪大约能猜测到是南寂烟提醒她小心一些,她用手摸了摸披风,嘴角扬起了了一个弧度。

    回到府上时,已经过了子时,苏言溪顿住去南寂烟院子的步伐。

    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这不洗个把时辰,味道根本消散不了。

    她也实在是困了,脑袋晕晕乎乎的,想了想,她还是不过去惹人嫌弃了。

    苏言溪将披风小心翼翼的叠好,放了起来。

    她喝了酒,只简单的洗了一下就昏睡过去了,苏言淙知道她在干什么,索性免了她一天的早朝。

    南寂烟躺在床上闭眼许久,也并未睡着。

    派出去的侍女小声的将情况和林采荷说了一遍,南寂烟隐隐约约的只能听个大概出来。

    听到苏言溪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寂烟便很快想到了上次苏言溪当着她的面做的事情,但能安然无恙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可见她还有理智,也控制的住。

    翌日,苏言溪早晨喝了几口稀粥,又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下午才堪堪醒了过来,简单收拾后,走到外间,她便听到侍女翠桃的声音。

    翠桃提高了声音:“世子,早晨世子妃来过了。可能是有事找您?”

    苏言溪顿时露出开心的神情:“她现在在何处?”

    “世子妃现在在书房。”

    “书房…”苏言溪应了一声,又照着镜子看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没有变丑后,才去的书房。

    南寂烟正在书房里看书,只是神色看着不太好。

    苏言溪进来时,远远的打量了她一眼,奇怪道:“怎么了?”

    莹白如玉的脸上染着几分薄红,倒像是自己欺负她了…

    天地可鉴,她只是想了一下,根本都还没有行动呢。

    南寂烟看看她的眉眼,再低头看看手里的书,难以启齿道:“你…你便是从这里得知那些的?”

    “什么?”苏言溪没太懂,走进去看了一眼,只见南寂烟手里的书,乃是她变态的皇兄送她的“礼物”。

    苏言溪心想,南寂烟发现自己看这种东西,她肯定又要说自己无耻,白日宣淫,甚至对自己生气了。

    她轻叹了一口气:“这个我放的太随意了一些,下次不会了。”

    南寂烟抬眸道:“这种事情需节制,不能…”

    “节制?”苏言溪打断她,小声道:“一个月才有一次,再节制也没有这么节制的。我父王他们可能都比我们勤奋。”

    南寂烟:……

    她抿了下唇,低下头道:“那你想如何?”

    苏言溪不可置信的眨巴了两下眼睛,试探道:“三,三日一次?”

    南寂烟微微蹙眉。

    三天一次,她根本就撑不住。

    苏言溪想了想又补充道:“十日一次吧,洛太医不是说你的身体不能太频繁,十天为宜?”

    南寂烟抿了抿唇,耳尖微红,道:“那便按你休沐日算。”

    苏言溪眼睛里流露出不可置信,唇角的笑意加深,她伸出手来,要抱她到自己的腿上。

    南寂烟拦着她的手臂:“但不可白日。”

    “…行。”

    苏言溪知道见好就收,点点头,她正襟危坐的坐了下来,又将那书籍翻了翻。

    一本正经道:“其实这书上画的,你没一个喜欢的吧。”

    南寂烟的脸已经红透了,她站起身来,极力保持正经:“既然郎君忙于政务,妾便先退下了。”

    她不想和苏言溪在白日讨论这种东西。

    苏言溪乐的不可开支,又严肃了语气:“等下,我有正事和你商量。”

    南寂烟怀疑的迎上苏言溪的目光。

    苏言溪道:“是这样的,昨日我和永丰的一个附属国的掌权人在喝酒,他送了我些珍珠,药酒之类的,珍珠肯定是送你的,咳,药酒是送我的,你哪天心情好了,你陪我喝一杯如何?”

    南寂烟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这药酒是何物,她醉酒的情形还历历在目,短时间内她不会再饮酒。

    道:“郎君可以自己喝。”

    苏言溪:“我太丑了,我得和美人一起喝酒。”

    南寂烟:……

    她倒是还记得自己嫌弃苏言溪丑的事情,听她提起来,一时间便有些无地自容。

    苏言溪微微笑了笑,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我有些饿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再吃点东西?”

    南寂烟蹙了蹙眉:“今日还未用饭?”

    苏言溪如实道:“早晨吃了点,下午刚醒过来就听到人说,你来找我了,我就立即赶过来了。”

    南寂烟心软了下来。道:“也不用这般着急。”

    “刚刚确实不饿,现在倒确实饿了。”苏言溪站起身来跟着南寂烟回了自己的院子,南寂烟道:“雁归在长身体,下午时常会加餐,这会儿应该有多余的参汤。”

    饭桌上,南雁归还是第一次见苏言溪这时候陪她吃饭,她道:“爹爹,你今天怎么这时候吃饭啊?”

    苏言溪喝了口参汤,这汤估计是考虑到了南雁归的口味,特意做的偏甜了一些,她喝了几口就不喝了。

    她向南雁归解释道:“因为今日在书房看了点书,有点饿了。”

    南寂烟默默垂眸不语,她看的…根本就不叫书。

    “那倒也是,看书就是容易饿,可娘亲就不饿。”

    苏言溪:“你娘亲心无杂念,自然不会饿。”

    南寂烟总觉得苏言溪这话有其他的意思,但她分辨不出来。

    说来也是巧了,苏言溪生日和招待使臣的日子撞到了同一天,前一天晚上,苏言溪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南寂烟道:“你有心事?”

    “吵到你了?”苏言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明天黑木的侄子就来了,皇兄设了宴款待他们,我们都得去。”

    南寂烟知道这件事情。“两国交好是该去。”

    苏言溪辩解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明天也是我的生辰,你都应了我的,可是既然参加了这种宴会,那便自然少不了喝酒,观舞,我身上又有味道,你又不愿意了。”

    南寂烟:……

    她是真的没想到苏言溪竟然是在思考这事。

    她倒也不是嫌弃苏言溪身上难闻,苏言溪毕竟是女子,只要不是喝的没有一丝理智,身上也依旧带着淡淡的馨香。

    她只是不想和没有理智的人亲密,会让她感到恐惧…

    南寂烟现在都想不起来,那天她醉酒之后到底和苏言溪做了什么,只有很模糊的印象,甚至比她们第一次还要模糊。

    可见,酒是真的误人。

    南寂烟闭着眼睛,轻抿下唇,道:“只要你知道你身边的是谁,便…可以…”

    苏言溪愣了愣,很快的在南寂烟的脸上落下一吻:“我当然知道。”

    “若是我真的认错了人,不用你说,我自己跳冰湖里冻死,你知道的,我不会游泳还畏水。”

    “你别这样说。”南寂烟偏了下头:“我信你就是。”

    *

    次日一早,南寂烟醒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苏言溪需要负责率军队去迎接使者,她算了算时间,这会儿,苏言溪应该到了城外。

    她带着南雁归吃了早饭后,又去谭敏之那里瞧了瞧,谭敏之最近沉迷于吃斋念佛,轻易不让人打扰,南寂烟也只是带着南雁归向她行了礼后就走了。

    苏言溪带着军队列在军队门下。

    据斥候说,大约还有半个时辰,草原上来的使臣就会到了,可惜天公不作美,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

    苏言溪是寿昌王世子,亲自出来迎接,已表示了对草原的尊敬,但让她冒雨迎接确是不配的。

    而且…,她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生病了,被迫远离南寂烟。

    她坐在茶楼的四楼,低头便可看到城门外的景象。

    等一队马车差不多挺稳的时候,苏言溪才拿了伞步行至城门外。

    除了黑丹,其余人的品级都没苏言溪的高,乌压压的在雨中跪倒了一片。

    苏言溪之前并未见过黑丹,观他的相貌,确实如黑木所说,生的白面书生似的模样,只是喉结粗大,声音也很浑厚,应当是个男人无疑。

    苏言溪很快的移开目光,淡淡道:“免礼吧”

    她看向后面的车队,道“各位从远方过来,还是快快进城,小心着凉了。”

    黑木站起身来后和苏言溪共盛一伞,道:“苏兄弟,药酒可喝完了。我老黑又给你准备了一些。”

    苏言溪:……

    她本也没有多爱喝酒,又有南寂烟日日监督着,她对酒就更没有兴趣了。

    苏言溪:“还有呢。”

    黑木替她暗自可惜:“苏兄弟只有一个妻子就是不方便,酒的滋味都不能多尝。”

    苏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