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你,刚刚做了什么？”
与完全没看清家入硝子动作的夏油杰不同，五条悟靠着六眼完全看清了家入硝子在使用『固有时御制』后速度提升的动作，还有家入硝子背后被激活的魔术刻印——于是,在家入硝子话音落下的同时,五条悟也跳到了家入硝子和夏油杰的面前。
“看来我确实得认输了呢。”在家入硝子回答五条悟之前, 夜蛾正道先无奈地从迦勒底所在的教学楼里出来向三人所在的方向走去，“好了，到此为止——先来做自我介绍吧。我是夜蛾正道, 是你们在高专学习这段时间的班主任。”
“哈？”
“……嗯！？”
“诶！！？”
“……班主任不负责上课。”提早被赶出来充当门面的马里斯比利紧跟在夜蛾正道之后走到了三人的面前, 清了清嗓子, 为他们简单解释了一下具体情况, “主要课程是由我们迦勒底负责, 夜蛾老师额外再带你们一门《咒术界通史》。”
“这是本学期的课程表。那，接下来就去教室开会吧——毕竟有些事情还是得坐下来说才能说得更清楚一些。”马里斯比利看了眼站在边上的夜蛾正道，转回身向教学楼里走去, “校长那边就交给夜蛾老师负责了。”
“我知道了。”夜蛾正道略显担忧地看了眼还在四处张望的五条悟，最后还是和众人分开，向另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等到三人都在教学楼门口站定之后,马里斯比利才笑着推开了教学楼的大门——
“欢迎来到人理保障存续机构菲尼斯·迦勒底——不，欢迎来到时钟塔『七十又五座城』中的天体科『阿尼姆斯菲亚』与现代魔术科『诺利吉』的教室。”
教学楼的内部，是与高专古色古香的日式传统建筑完全不同的西欧建筑——阳光透过彩窗玻璃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晕出七彩斑斓的光斑；而之前几乎没在提前入学的家入硝子面前出现过的埃尔梅罗教室的学生们也三三两两走在一起。
“啊,是Lord·阿尼姆斯菲亚！”有着粉紫渐变双马尾的洛丽塔少女指着刚刚进入教学楼的几人惊呼出声。
“早上好，雷曼小姐。”马里斯比利温和地笑着，回应了站在不远处左眼戴着花里胡哨星型眼罩的伊薇特, “我正准备带他们三个去见Lord·埃尔梅罗二世，毕竟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谈好了——阿尼姆斯菲亚『天体科』不会负责属于全体基础科的工作。”
“还请雷曼小姐不要在新生了解这个世界之前就发表一些超出他们理解范围的言论——不然的话, 我家的Lord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喜欢看自己人的笑话，但如果在这种时候出问题……她也是会对此感到头痛的。”
“硝子。”夏油杰跟在马里斯比利的身后，偏过头去和走在自己左边的家入硝子讲悄悄话，“你去年提前入学的时候，这边是这个样子吗？”
“不，直到我从这里出来接你之前，内部都还是和高专的其他教学楼完全一模一样的。”家入硝子显然对教学楼内部的变化也很惊讶，扭过头去和夏油杰讨论，“虽然残秽——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残秽吧——看上去比之前要多，但应该是在正常范围之内的变化吧。”
“……哼。”五条悟安静到现在，终于忍不住对他未来的两个同期开口了，并且跃跃欲试地看着某个方向，“你们没注意到吗？这一整座教学楼，都被某个持续运转的术式覆盖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设下术式，但只要解除术式，这里就会恢复原样了。”
“喂，你们有兴趣试试吗？”
“这是我废了好久才搭好的！！！”戈尔德鲁夫从正被五条悟盯着的那个方向冒出头来，对着马里斯比利大喊，“不要装没听到—— Lord·阿尼姆斯菲亚！这里被拆了的话，我们之前收到的报酬就等于是浪费了！！！”
——虽然重建两座教室使用的魔力只是报酬里的边角料而已……但他们现在可是连边角料都不允许浪费的阶段啊。
“咳。”马里斯比利平静地清了清嗓子，视线扫过戈尔德鲁夫所在的位置，“你也该去教室了——之前不是说过新学期第一天要开会吗？虽然我们不负责前期授课部分，但还是得去露个面的。至于这边……你不会以为今天这里真的只有这么点人吧？”
“就算五条悟真的轰出来也拆不掉的。”
等马里斯比利带着三人到达现场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在阶梯教室里随便找个位置坐了下来——一路上夹在五条悟制造的诡异气场里的家入硝子在看到教室后排对她招手的藤丸立香之后，果断把五条悟抛到脑后，拽着看起来比较像个正常同期的夏油杰冲到了藤丸立香旁边坐下。
“立香，这里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一落座家入硝子就向左转过头去问藤丸立香，“明明我今早来的时候还是原来的样子——啊，先介绍一下……”
“我们见过了。”夏油杰拍了拍被家入硝子拽出折痕的衣袖，对藤丸立香点点头，紧接着在家入硝子的身边坐了下来，“去年夜蛾老师代表高专招生的时候，立香就是一起来的——并且为我提供了迦勒底作为新的选择。”
“但你们也都知道迦勒底其实不是教学机构吧……”藤丸立香略显无奈地和坐在窗边的玛修交换了一个目光，转过头又对着夏油杰笑了起来，“不过，当初和夏油同学说迦勒底和各国知名大学都有合作的时候——完全是空头支票呢。”
“诶！？”夏油杰惊讶地看着藤丸立香，“但我和双亲后来去查资料的时候，迦勒底确实是和知名大学都有合作关系的啊。”
“嗯……具体情况就要保密啦。”藤丸立香笑着歪了歪头，将视线投向讲台所在的位置，“不过，在那之前要是说迦勒底和某所英国的老牌大学存在合作关系，也许是更接近事实的说法吧——因为魔术协会·时钟塔之下的十三个学科，其中的大部分在外界的认知中就是某所老牌大学这样。”
“但是，现在时钟塔最受欢迎的教师所负责的学科的建筑……因为规模问题，只能说是某所大学的附属设施呢。”
“啊，不过我记得前辈有说，为了显得靠谱一点，所以最后选择让夏油同学去威廉教授就职的大学入读了呢。”玛修偏了偏头，视线越过藤丸立香，看到了夏油杰的身影，“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玛修·基列莱特。”
“到上课的时间了。”随着铃声响起，埃尔梅罗二世走进教室，站到了讲台上，视线扫过坐在讲台下的所有学生，有些胃痛地想起了兰瑟梅罗对第一课的要求以及主题指定，“本学期第一课的课题内容是——关于教学楼改造的魔术理论与实际应用。每人需要上交一份最少一万字的课题论文。”
“第一节课要让对魔术毫无接触的人和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的魔术师们以及才半只脚踏进来的门外汉都能听懂？还不能让魔术师们觉得过度简单……”黑夜里，埃尔梅罗二世看着站在走廊上的兰瑟梅罗，“也不能让门外汉们对课程感到无聊—— Lord ，就算是我，也会对不合理的要求进行反抗的。”
在一周前的晚上，兰瑟梅罗找到了正在准备新学期课程内容进行备课的埃尔梅罗二世。
“但我们这群有时钟塔授予的魔术教师授课资格的人里，只有你一个人有可能完成这样的要求了。”兰瑟梅罗非常冷静地指出了这一点，顺手为埃尔梅罗二世展示自己带来的那份文件，“顺带一提，我为你准备了课程主题，维尔维特。”
“我们在尝试把阿尼姆斯菲亚和诺利吉的学术都市于这栋教学楼的内部进行复刻。”
“……好吧，我会完成您的要求的。”
在一座教学楼内复刻完整的两座学术都市，但不改变教学楼的外观——哪怕使用炼金术也是一个相当难以实现的课题。
然而，当一个神代魔术师出现在神秘未曾消退的世界里的时候——这个课题就被拖入了不难实现的范围——更别提事实上负责实施的是一群神代魔术师。
——炼金术师家族出身的戈尔德鲁夫只是临时被他们拉来背锅了而已。
“首先，我们知道——在该个时代中，用奇迹的手法实现的现象，就结果而言科技也能做到，那就叫魔术。”埃尔梅罗二世从讲台边上拿起他提前准备的教具，“就像是投影魔术能复制使用者曾见过的现实中存在的物品一样。”
埃尔梅罗二世随手敲了敲拿在左手中的那柄剑，毫不意外地看到这柄由投影魔术复制的必胜黄金之剑变成蓝色的灵子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科技也能制作出这些物品的仿品——”埃尔梅罗二世放下右手中那柄属于阿尔托莉雅年轻时期的宝具，随手从粉笔盒中抽出了两支一模一样的白色粉笔，“人类踏进工业化的社会，可以流水化量产某些物品，这是一种『复制』。”
“而或是用日本历史上曾有的事件进行举例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关联更加紧密的应当是——刀匠堀川国广根据备前长船长义之刀打造的，并与这把刀共享了同一份逸话的山姥切国广。仿品的制造，也是一种『复制』。”
“不过，无论何种『复制』都要支付对应的代价——这也是魔术的基础，等价交换。”
第132章
等到埃尔梅罗二世的课程结束之后,新入学高专的三人组终于算是彻底被迦勒底留了下来——每一个会在教学楼内出没的老师都在众人眼前简单的露了面，但课后留给学生们的任务却不仅仅是论文，还有夜蛾正道趁着上课时间从校长那边拿来的精挑细选的适合新生处理的咒灵案件。
“要处理的咒灵最高也只有二级啊……”夏油杰站在布告栏前,看着被图钉扎在上面的任务内容, “还要有教师带队——我记得夜蛾老师不是说咒术师人手稀缺,只要实力足够，基本上就是学生单独出任务了不是吗？”
“因为这里是迦勒底。”
一只手越过夏油杰，从布告栏上揭下了一份三级咒灵的任务。
“基尔什塔利亚前辈不打算拿那张二级咒灵的吗？”晚一点带着玛修过来的藤丸立香对着基尔什塔利亚歪了歪头, “我记得基尔什塔利亚前辈的位阶是典位『 Pride 』——也就是直接等于准一级咒术师吧？”
“就算拉上祭位或者长子末子位阶的教师也能去吧？”
“倒不是等级的问题——”基尔什塔利亚看着藤丸立香,意有所指地顿了顿, “立香,你是不是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忘记了什么事情？”
——别真的把飘在外面的英灵们忘记了啊。
“咳咳。”听懂了基尔什塔利亚的言下之意的藤丸立香当场别开脸咳了咳, “谢谢基尔什塔利亚前辈提醒，不然我真的要忘了……”
——真的差点就忘记迦勒底里的英灵可以在这个世界以从者的身份自由现界了……
“对了，你们要是对二级咒灵感兴趣的话倒是可以直接拿。”基尔什塔利亚折好任务纸张, 妥帖地塞进外套口袋里，对还在思考的夏油杰给出了建议，“虽然按照时钟塔这边的规则, 学生不会在毕业前得到位阶评定，但高专这边会在学生证上印咒术师等级——”
“我没记错的话，除了家入硝子因为是反转术式的持有者之外,五条悟和夏油杰拿到的应该都是二级的评级。”基尔什塔利亚拉了拉自己的披风,对后辈们露出一个温和的笑之后就转身从容离开了布告栏，“旁边还贴着迦勒底目前持有位阶的教师名单，可以参考名单选择任务的带队教师。”
“硝子你推荐哪位老师？”夏油杰偏过头去寻求家入硝子的建议, 却没想到五条悟已经非常嫌弃地把那张二级咒灵的任务单扯了下来，“喂, 五条！！！”
“好烦啊——优等生。”五条悟不知何时已经带上了一副大圆墨镜，正从镜片后露出他那双像是天空一般的蓝色眼睛看着夏油杰，“不要叫我五条，我家所有人都姓五条，我怎么知道你在叫谁——”
“但这里目前，只有你一个人姓五条。”家入硝子在看到夏油杰思路被带歪的瞬间就果断地开口了，“阿尼姆斯菲亚和埃尔梅罗都有两个人呢——他们还没提意见，你就先急了吗？五、条、君——”
“但是，我对同样是同期的硝子，已经喊了名字啊。”夏油杰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逻辑说服，于是他非常庄重地对着五条悟伸出了手，并且做出了一个九十度的深鞠躬，“非常抱歉，悟！！！这件事情是我的错！！！”
“噗。”还没有走的藤丸立香在后面直接笑了出来，“夏油君——那个，虽然我们当初和你谈的时候说的是你会在正常人的社会里也会有个合理的学历证明……但是，你实际就读的也不是什么正常学校啊。”
“……诶？”
“虽然直接说魔术师什么的可能不是很好理解……”藤丸立香微妙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想起了自己后来接受到的魔术师历史教育，“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我们『魔术师』在某种意义上，可能会是比咒灵更恶劣的存在呢。”
“装好学生是没用的——不，倒不如说，只要你踏进了埃尔梅罗教室的范围之内，哪怕你有再强的天赋，也只是个问题儿童而已。所以放松点做自己就好——前辈中间还有人和我打听你们什么时候能适应这里，他们才能不继续装模作样呢。”
看着面前显然还没有把过去就读普通学校时留下的好学生造型变成未来的丸子头的夏油杰和用魔术强行把五条悟绑来的家入硝子，兰瑟梅罗微妙地叹了口气——只有这种时候才能清楚地意识到，未来的最强现在还不能熟练地使用自己的术式无缝保护自己。
“所以，为什么会找我？我想家入你应该清楚冠位的位阶代表着什么吧。”
“啊……但是其他老师我不熟。”家入硝子白了五条悟一眼，当场向兰瑟梅罗告状，“而且，五条嫌罗曼医生拖后腿！”
正如过去藤丸立香偷偷摸摸告诉她的小道消息那样，家入硝子看到兰瑟梅罗的脸色在听到五条悟嫌弃罗曼当带队教师的瞬间变得更加微妙了起来——当初藤丸立香告诉她，虽然不能说罗曼除了医疗部部长这个身份之外和其他人之间的具体关系，但绝对不能让除了罗曼本人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知道有人看不起他。
“嗯……那我就跟你们走一趟吧。”穿着和魔术协会制服同款的高专教师制服的兰瑟梅罗从夏油杰手里接过了任务单，视线却越过手中的任务单，直直落在了五条悟的身上，“不过，因为我其实不是很习惯坐车——”
“所以我们需要换一个方式到达现场。”
到达现场的时候，除了成功脱离家入硝子的束缚魔术，并且不会被家入硝子束缚第二次的五条悟还在兴致勃勃地四处打量之外，另外两人的表情都很迷茫——就算是早早入学并有迦勒底负责教导的家入硝子也没见过这样的魔术。
“接下来再走一段就到现场了。”兰瑟梅罗抬手掩面，轻轻咳嗽几声引走三人的注意，顺手用幻术遮挡了一下正在往自己的影子里躲的某个布偶的身影，“走吧。顺便趁着这段路，和你们说一下这个咒灵的案件情况。”
这次的咒灵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伤人记录，但根据窗的观测被划为了二级咒灵，作为任务下发到了东京咒术高专里面——仅有的有关目击者的相关资料就是家里人偶娃娃的头发在不断变长……不，说到娃娃的话……
“发生异变的是普通娃娃还是特殊的娃娃？”
“特殊的……？”现场的辅助监督对兰瑟梅罗的问题露出了不解的神色，“娃娃就是娃娃啊——”
“我打个比方。”兰瑟梅罗看了眼身后的学生们，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众人进行解释，“就好比是游戏动漫出的周边手办公仔，还是神社寺庙里供奉的神像——毕竟这些东西的本质都是用各种材料制成的人形『偶像』。”
“アイドル『偶像』……”
“说起来，三月三号是女儿节吧？”作为三人中唯一的一个女生，家入硝子比另外两人更先一步反应了过来，“我记得第一起案件就是在三月四号发生的，但是目击者以为是幻觉所以无视了……说起来，目前见到了头发不断长长的娃娃的目击者，都是某个家庭已经成人的女儿！”
“那么，说到人偶和人类，你们又会想到什么？”兰瑟梅罗直直地看着站在众人面前的辅助监督，并没有分出目光去关注身后的学生们，而是根据自己记忆中的老师的形象引导他们，“女儿节的娃娃，代表着——”
夏油杰：“恐怖谷理论？”
“女儿节的娃娃，是为了祝福家庭中的女孩子健康成长而送来的……”家入硝子低着头陷入沉思，却在抬头的瞬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Lord·兰瑟梅罗——”
“我还以为这个能撑久一点呢。”兰瑟梅罗遗憾地叹了口气，一边随手掏了把魔术师通用出师礼·水银剑出来，“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为什么出任务的时候要带老师了——因为，我们和校长谈的附属条例里，包括迦勒底处理咒灵的时候，不得派遣辅助监督。”
“老师虽然可以视作战力，但主要的作用还是辅助监督哦。”
『不准逃。 』
人类的伪装已经完全剥落，显露出属于咒灵的身姿——但咒灵却被魔术束缚在原地，不得动弹一步。
“怎么可能会有辅助监督出现在这里啊。”兰瑟梅罗甩甩水银剑，叹着气开始盘算用什么样的魔术收尾比较好，却没想到记录里最知名的问题学生今天还没发泄完他的精力，“五条君，你把这家伙直接轰掉，可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哦。”
蓝色的咒力弹呼啸而来，几乎是擦着兰瑟梅罗过去击中咒灵的——余波被兰瑟梅罗用水银剑临时改造的白垩之城挡住，才使得她依旧维持了之前那样不紧不慢的语调，能够慢悠悠地回头去看这个问题学生。
“你的六眼，难道看不出这里的最多只能算个分身吗？”
“如果六眼是这种质量的话，我们会怀疑咒术界整体的能力，以及我们事前对你做出的评价的。”兰瑟梅罗回过头，用一双极光色的眼睛盯住了五条悟，“毕竟，如果只是这样的水平的话……恐怕连最低等的魔眼都比不上吧。”
“真是遗憾，我们给出的评价——你的那双眼睛本是应当是虹级的魔眼才对。”
第133章
“Lord·兰瑟梅罗……老师？”
最后还是提前入学的家入硝子率先开口打破了现场压抑的气氛。
“我记得维尔维特给你们布置的是统一作业吧？”兰瑟梅罗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就变回了最初的蓝色眼睛，“既然线索被五条君随手轰掉了，那就用非常规一点的手段来处理吧——对了,我会告诉维尔维特,你们的论文课题变成这次的咒灵案件了。”
“是课题小组集体写论文的模式,不是一人一份。”兰瑟梅罗盯着苍在面前留下的痕迹，幽幽地叹了口气，“还好没真的把你们带到现场,不然不说没放『帐』就搞出这么大动静的问题,也要说迦勒底违背束缚的问题了。”
“诶？”
随着兰瑟梅罗的话音落下,众人眼前的景象化作粉白色花瓣散去,显露出原本的模样——这正是高专特别介绍过的如果姐妹校交流会在东京举办,就一定会用来举办团体赛的属于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树林。
因为苍的余波和仿造白垩之城的对抗，他们附近的树木都东倒西歪地折断了数棵。
“但是，如果我们一开始就没去现场的话……”夏油杰看着眼前的场景陷入沉思, “那为什么会有这个咒灵存在呢？”
“虽然我有委托梅林老师布置幻术，但这个咒灵确实是幻境里的锚点哦。”兰瑟梅罗瞥了眼折断的树木，从空中虚虚一握拽出了一把巨大的魔杖, “算是其他人出去玩的路上顺便抓回来的吧。”
“毕竟分身的强度确实是最高二级嘛。”
“但这样的话，找本体很麻烦啊……”家入硝子下意识就拧起了眉头，开始思考五条悟之前的举动, “不对,如果五条没有动手的话，我们确实可以跟着分身找到本体——但这不是正常的教学流程吗？”
“不， Lord·兰瑟梅罗老师说了我们之前看到的场景是幻术搭建的……”还不知道六眼是什么的夏油杰下意识开始证明五条悟不是故意捣乱的, “会不会是悟发现这里的场景是假象才这么做的呢？”
“就算被奉为神子，那也不是真正的神明啊。”兰瑟梅罗叹了口气, 挥动魔杖，让东倒西歪的树木重新恢复原状，“六眼虽然在我们这里有虹级的评价，但并不是能直接看破幻术的那种眼睛哦。”
“顺带一提，最好别深究咒灵本体的问题，家入——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的警告了。”
“那，这次就是正式出发了。”
另一边，高专中属于迦勒底的教学楼里。
“你跑得还真快啊。”罗曼倒出一杯花果茶递给坐在窗台上的虹发白袍男性，无奈地看向同一个方向，“你觉得你会被五条悟发现吗？梅林。”
“在这种方面我还是很有自信的啦，罗玛尼。”梅林笑眯眯地从罗曼手里接过花果茶，然后又扭过头向着窗外看去，“毕竟，正如小爱丽丝所说的那样，五条悟只是因为六眼的存在被奉为神子而已。”
五条悟并没有来自神明的血脉，也就是说他没有神性——他的成就充其量最多也就是达到所罗门的地步为止。
而所罗门本人并没有直接看破过梅林的幻术……
当然，有多少是因为梅林作为千里眼聊天室『Avalon』里同辈成员间年龄最小的那个因为所罗门的判定而得到了所罗门对小孩的纵容携带的放水造成的……那就谁都不知道了。
就算不提所罗门没看破过梅林的魔术这回事情，单看人类社会的时代和发展的变化，就足以决定五条悟无法追上生活在过去的英灵生前能够到达的高度——但正如他们收集到的资料所说的那样，五条悟会成为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最强』，这毫无疑问。
而在迦勒底的数次实验之中，也证明了如果不是高级神明，那就只有持有幻觉系相关权能的神明可以做到一眼看破梅林的幻术——最多最多再加一群平行世界的梅林而已。
“五条悟永远都只是人，而不是真正的神明。”梅林捧着茶杯，像是陪伴了迦勒底走到现在的第四兽一样轻盈地从窗台上跳进罗曼的办公室里，“他可能会因为六眼收集到的情报判断出现场情况不对，但绝不可能一眼就看出他身处幻术之中。”
“毕竟，为了减少暴露破绽的可能，我可是把整个高专连同附近人烟稀少的区域全部覆盖了幻术啊。”
这次，兰瑟梅罗带着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转移到了某座建筑顶部的天台上。
“这里是……？”
“啊，倒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兰瑟梅罗视线掠过五条悟和夏油杰，最后落在提问的家入硝子身上，“只是——在我的一生中，从来没有人会觉得我做事太过迂回啊。再说了，既然有学生想*看，那当然是要满足愿望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要通知处理东京疑似咒灵案件的咒术师，咒灵全部都被解决了而已。”
家系·兰瑟梅罗的刻印，掌握的神秘是有关『复制』的大型仪式魔术——但在刻印转移到最后的继承人身上的时候发生了异变，从在外界需要花费数月乃至数年完成的『复制』变成了仅对继承人自身起效的魔术。
与其他魔术师的魔术刻印只是保证魔术师不会死不同——兰瑟梅罗的刻印在发生异变之后，除非是迦勒底管制室两次爆炸那种直接炸成灰的级别，刻印本身就会开始运转，以原本的身体作为模板进行『复制』，补全缺失的部分。
而额外带来的影响，就是本不能被复制的魔术刻印也被复制到了兰瑟梅罗的身上——所有家族的源流刻印都能在兰瑟梅罗的身上找到对应的复制，只是封印指定局证明过一件事情才让所有魔术师都无视，以至于遗忘了这个异常的存在。
封印指定局证明，这些复制的刻印哪怕使用时钟塔已经成熟的剥离技术，也会在脱离兰瑟梅罗的肉、体的一瞬间就彻底枯萎——而兰瑟梅罗的身体上很快就会再次复制出完全一致的刻印补上空缺。
但是，正如魔术刻印发生异变的原因那样——兰瑟梅罗的起源和属性一直都是未知。
直到在不列颠异闻带中，摩根将自己的圣剑原基『灵魂』给予已经在迦勒底管制室爆炸中失去肉、体，在大西洋异闻带又失去了圣剑原基『灵魂』，只剩下精神的兰瑟梅罗之后——重新构筑了肉、体的兰瑟梅罗的起源和属性终于能被仪器检测确认了。
当然，这并不能确定兰瑟梅罗原本的起源和属性是不是这样，但至少在那之后——兰瑟梅罗的起源是『大地』，属性也在起源的影响下表现为了『大地』。
而现在，『大地』正好对应了兰瑟梅罗在重建世界的架构中所代表的那一角。
“嗯……虽然咒术师的工作看上去完全治标不治本，但这个世界里治本可比治标麻烦不知道多少倍呢。”兰瑟梅罗随手投影出一个音叉在魔杖上敲了一下，很快就扔掉音叉将魔杖横在身前，“『天』与『地』是相互呼应的存在。”
在兰瑟梅罗额头和右小腿的两个分属于不同魔术师家系的魔术刻印发出魔力充盈的蓝色光芒——而与此同时，夏油杰、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的眼前天地颠倒，本该在天空中亮起的天体科的法阵正在他们头顶的大地上勾勒出对应的金色线条。
“陨石雨这种东西不仅瞒不过普通人，也会让高专第一时间锁定目标。”兰瑟梅罗举起自己的魔杖，却没有选择低头俯视自己的脚下，“但是，藉由天体科大魔术化作的前奏，我所需的基盘已经构筑完成了。”
迦勒底的魔术师本就比起正常的魔术师更加偏向魔术使的方向，更别提天体科的Lord马里斯比利·阿尼姆斯菲亚本人就是个更追求实用性的存在——迦勒底并不是只有藤丸立香一个人跟着天草四郎和言峰绮礼学了在某些时候能起到特殊作用的洗礼咏唱的。
至少在兰瑟梅罗本人所知的范围之内，迦勒底的大家只要是能学的就都去学了，也没人因为宗教信仰的问题选择不学——至于大家都做了什么更适合自己的改编，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至少兰瑟梅罗除了标准版之外还结合自己已经掌握的魔术折腾了很多联合魔术——其中包括了很适合处理现在这个情况的放大版。
兰瑟梅罗闭了闭眼，伸手向前，开始咏唱——
『吾司戮，吾司生。吾所伤，吾所愈。无从逾者乃吾掌心。无从遁者乃吾目光。
使之破灭。
残败者，衰老者，吾皆召回。托于吾，师于吾，遵于吾。
赐汝休惬。
勿忘歌，勿忘祈，勿忘吾。以吾之轻，解放汝于万物之重苦。
褪去掩饰吧。
有原谅就有报复，有信任就有背叛，有希望就有绝望，有光明就有黑暗，有诞生就有死亡。
休憩乃吾所带来。燃烧汝罪，镌刻烙印。永生之命，由死所予。
宽恕于此地，接受我的发誓。 』
温暖的白光自空中落下，拂去人群中的负面情绪，将咒力的残秽和还没有形成咒灵的诅咒消融，甚至连躲藏在阴影中和深处地下的咒灵也一并消灭——在五条悟用自己的双眼可以确认的范围之内，诅咒的气息被温暖的白色日光消除得一干二净。
『洗礼咏唱「Kyrie eleison」。 』
第134章
“这是——超大型反转术式！？”家入硝子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扭过头看向双眼不知为何又变成金色的兰瑟梅罗试图求证，“和普通的咒力完全不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整个东京的诅咒都被这些白光净化了！”
“……不用猜,确实都被净化了。”五条悟终于剥去了他之前轻松悠闲的表象,抬手推高墨镜露出自己的双眼向远处眺望, “ 『洗礼咏唱「 Kyrie eleison 」』——这原本应该是对单体的净化术式。居然在扩大范围的情况下还保持了相当强力的净化能力……”
——『天』与『地』是相互呼应的存在。
而他们之前所见的场景之中——天地颠倒。
——越是上级的魔术就越接近魔术的本质。
“也就是概念、秩序一类的东西吗……”五条悟放下墨镜，扭过头去看刚刚放下魔杖的兰瑟梅罗，“喂, Lord·兰瑟梅罗老师——虽然你之前说要瞒过非术师,也要让烂橘子注意不到迦勒底,但天地倒转可不算什么小动静吧？”
“我记得你们咒术师有个术式公开可以增强术式效果的强制束缚吧？”兰瑟梅罗的双眼已经恢复了平常的蓝色, 此刻正在居高临下地俯视整座城市, “但魔术师相反，我们不会公开自己掌握的『神秘』——不过，维尔维特的专业就是直接拆解这些神秘, 然后教给他的学生们。”
“所以这次就由我自己说吧。”
“炼金术，或者说是所有的魔术，本质都是概念的等价交换。”
就像过去兰瑟梅罗能用水银和羊皮制造的人造躯体和『2012年1月1日的Lord·兰瑟梅罗的身体』进行置换那样——『天』与『地』也是可以被置换、被复制的概念之一。
置换的魔术和复制的大魔术是同时使用的——于是天地在四人的面前颠倒,但由于复制的魔术，普通人所见的景象仍和过去一致；而后天体科的大魔术在天空中勾勒出干涉天体运行的法阵，复制的大魔术则同时将可以干涉整个银河系的法阵在大地上重现,将干涉的范围缩小到只包括了整个东京为止。
——干涉天体的魔术, 到这一步已经变成了干涉大地的魔术。
“然后借助已经完成的魔术基盘，将内部的程序『原本记录的魔术』更换为新的程序『洗礼咏唱「 Kyrie eleison 」』——”兰瑟梅罗错开三人的目光，清了清嗓子, “虽然洗礼咏唱也被我修改过，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洗礼咏唱取代原本要实施的魔术出现在基盘内之后——”
“只要注入魔力，被记录在基盘之中的魔术就会被直接激活。”
“而我的魔力来源，是我脚下的大地——这里的灵脉算得上是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了。”兰瑟梅罗瞥了三人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毕竟，你们咒术师几乎不会对灵脉进行开发利用，倒是方便我借助灵脉做一些极限调整了。”
——比如说临时展开数个大魔术什么的。
“同时，因为之前将『天』与『地』进行了置换，所以本该从大地上发出的光芒在普通人的眼中就会变成日光——最多最多会被抱怨一句今天怎么太阳这么大而已。”兰瑟梅罗伸手把凑到天台边缘的三人往里拽了拽，“好了，准备回去吧。”
“等等！那论文——”
只有夏油杰直到现在为止还惦记着没有规定什么时候交的那份论文。
“我说的内容要是听不懂就去问维尔维特——论文的课题从大课上的那个变成这次我用的魔术。”兰瑟梅罗已经一只脚踏进巴钦准备好的传送门里了，听到夏油杰的话才回过头去看还没适应另一个世界的他，“嗯，要求的话……五万字以上，写出至少五种这些魔术的不同用法，以及进一步可以推出的魔术概念，同样也是至少五种。”
家入硝子：“字数还上升了！？”
兰瑟梅罗：“你们是三个人一起写嘛——再说了又不是不能找其他人求助，就是求助的话记得给他们署名。”
——这是迦勒底干涉下，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在入学高专的第一天内发生的事情。
而现在，则是这一学年的第二学期结束后的寒假时间。
夜蛾正道从校长那边拿到了下一届新生的招揽要求，但刚刚踏出校长办公室，他就发现迦勒底的人等在了楼梯走廊的转角处。
“这一届的新生你们也要插手吗？”夜蛾正道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资料，对着转角处的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魔术师的世界本身就很看中天赋，那三个天赋远胜绝大部分咒术师的孩子被你们带走了也就算了，这两个你们也看上了吗？”
——不，是世界意识看上了。
埃尔梅罗二世腹诽。
“你们咒术师对他们的评价只是平庸……或者说最高只能到达二级或者一级的评价吗？”埃尔梅罗二世看了眼夜蛾正道手里那两份资料上的照片，和记忆里在迦勒底中看过的那几份资料进行对应，“毕竟咒术师和我们的评价标准不同，你们是以实战为主。”
“没错，但二级和一级已经可以算是优秀的咒术师能够到达的极限了。”夜蛾正道点了点头，把资料递给埃尔梅罗二世，“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算是很高的评价了——就算放在你们那边，也应该是很高的评价吧？”
“不，虽然位阶代表了魔术师的不同研究成果，但如果考虑实战方面的话，我们更在乎的是概念本身。”埃尔梅罗二世拿出那份属于金发混血儿的资料，意有所指地拖长了声音，“上级的魔术战斗是概念跟概念的战斗，没有强者也没有破绽只是变成互相以秩序来计算。”
“概念不会受到魔力量多少的影响，魔力的多少只会决定魔术师能不能展开他想要完成的魔术，而不会影响魔术的效果。”埃尔梅罗二世顿了顿，透过窗户望向不远处的操场，“而你们的咒术效果，会因为咒力输入量的变化而发生变化。”
“同时，去掉时钟塔的魔术师之外，魔术协会中还有着属于炼金术师的集团——阿特拉斯院『巨人的地窖』。阿特拉斯的炼金术师们有着一致的信条——『无需自己成为最强，我们只需创造最强即可』。”
“所以，七海君的术式，对于你们来说——他的概念代表了他能到达比我们预想的高度更高的位置？”夜蛾正道看着埃尔梅罗二世仍将目光留在窗外，却将手中的两份资料换了位置，又听到他对自己提起了炼金术师的集团，“那么，咒具师家族·灰原的末裔……”
“你知道为什么几乎只有时钟塔的魔术师在外活跃吗？”
“……诶？”
“彷徨海缥缈无踪，暂时不在讨论范围之内。”埃尔梅罗二世回过头看着夜蛾正道，拇指捻过灰原雄资料的边缘，想起自己和格蕾一起在她的故乡遇到的那起事件，“但你知道为什么外界没有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吗？”
——炼金术师……听起来是和咒具师类似的分支。但如果只是因为神秘的隐匿的话，时钟塔也没有像阿特拉斯院一样……
夜蛾正道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埃尔梅罗二世自顾自地继续讲了下去。
“阿特拉斯院唯一且绝对的规则，是——自己的研究成果只能对自己公开。”
“而同时，整个魔术世界都知道——一旦解开阿特拉斯的封印，世界就会被毁灭七次。”
——这是2006年3月，于校长办公室外发生的谈话。
三个多月后，当埃尔梅罗教室的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夜蛾正道和兰瑟梅罗踏进了教室之内。
“悟、杰——别想着偷偷溜走，我已经看到你们了。”夜蛾正道抬头往后排的座位一扫，发现了在第一学年最初的一周内就混成连体婴一样的两个学生，“还有硝子，有新的任务来了——这次是天元大人的指名。”
世界意识提前给迦勒底设置好的重要节点的闹铃准时响起——
『检测到重要节点事件即将发生。 』
世界意识的通知在迦勒底所有人的脑海里响起。
“星浆体。”夜蛾正道在一教室魔术师的注视下，果断地对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公布了天元大人下达的指名委托内容，“天元大人的适合者——你们要负责护卫这名少女的安全，并对其进行抹消。”
“护卫……和抹消？”
“时间紧张，我就简单点说吧。”兰瑟梅罗站到讲台中间，视线平静地扫过座位上迦勒底的成员们，“星浆体的所在地点暴露了，所以咒术界委托五条悟和夏油杰负责护卫星浆体——同时，为了保险，高专校长根据我们过去立下的束缚向迦勒底下达了同样的委托，作为本次任务的保险手段。”
“我从校长那边拿到了允许全员出动的许可。”
教室内的所有人在兰瑟梅罗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屏住了呼吸。
“现在，公布此次行动安排。”兰瑟梅罗直接开始点名，“基尔什塔利亚·沃戴姆、藤丸立香，跟随护卫星浆体的咒术师一起行动——同时，本次行动的现场指挥权交给藤丸。另外，迦勒底会根据抑止力来决定对刺杀星浆体诅咒师的反击行动。”
“接下来，行动开始。”
第135章
“玛修这次能和我一起行动吗？”藤丸立香站起身来, 向兰瑟梅罗提问。
“玛修要留下——因为只有两个Shielder存在。”兰瑟梅罗回答藤丸立香。
“我知道了。”
藤丸立香点点头，转身就拽上坐在前面的基尔什塔利亚一起，推着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三人向教室外跑了出去。
“话说回来,星浆体是什么？”直到一行人到达了星浆体住所的楼下之后,藤丸立香像是才想起这个问题一样向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提问, “虽然从任务指名就能看出来星浆体是很重要的存在，但星浆体不在我们魔术师会接触到的教材中，就像你们的教材也不会接触到魔术世界的一些东西一样。”
“那我就简单说明一下吧。”夏油杰扭过头看向藤丸立香,对着她竖起了自己的手指, “简单来说,如果失去星浆体,咒术界接下来就要赌可能性,可以说是99%以上的可能是从古至今守护日本的结界失效，连带咒术师使用的结界——最基础的『帐』都将无法展开。”
“而如果星浆体被送到天元大人身边，则可以百分百保证结界术不会失效。”
“我问一个问题。”走在最后的基尔什塔利亚突然开口, “星浆体是必须活着送到薨星宫吗？”
在迦勒底的记录中，存在个体意识的素材并不少见——爱因兹贝伦制造的小圣杯，注定活不到圣杯战争结束的人造人是其中一种；平行世界中穆吉克家并入尤格多米雷尼亚后,当做魔力电池使用的人造人也是一种；还有就是诞生自星之内海的乐园妖精『圣剑原基』……
在新·迦勒底共享给他们的记录中，借用了库·丘林形象现界的贤者格里姆『大神奥丁』曾在新·迦勒底所有人的面前这样说——“只要敲响了『巡礼之钟』……哪怕最终带回乐园『星之内海』的只是尸体也无妨。”
“……至少，在魔术师的记录中。”基尔什塔利亚顿了顿,坦然地看着走在最前的夏油杰, “和星浆体可以划作同类的存在们对于我们的仪式来说——他们的死活是无关紧要的。哪怕最终的带到的只是一具尸体也无妨。”
“唔，其实还有直接拿走心脏的那种做法？”藤丸立香偏过头看着基尔什塔利亚，抬手对他比划了一下, “比如说第五次圣杯战争的小圣杯其实只要有心脏存在就可以执行自身的机能，拦截收容从者的灵魂,并和大圣杯建立联系……”
“虽然我们的任务包含了抹消，但最初是护送。”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藤丸立香强调高专下发的任务委托的内容，“绝对是要把星浆体活着送到薨星宫才行。不过……我问一下，你们说和星浆体同类的存在，是什么意思？”
“星浆体毫无疑问是一个活着的人——”
“ Lord给了硝子警告， Assassin的卫宫先生为五条君做出了警告……”基尔什塔利亚摸了摸下巴，笑着看向缓缓停下脚步的夏油杰，“嗯，那我就给你一个忠告好了，夏油君。除非你能让星浆体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类过完一生，否则就不要对这样的存在投下你那廉价的怜悯。”
“你既然不能让她有尊严地活着，那就不要打破她为自己准备好的假象。”
“无论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或者其他存在，在魔术师的眼中——只要被当做魔术素材，那就只是素材而已。”
——就算是亲生孩子也会被魔术师当做魔术的素材……不，倒不如说，所有有着悠久传承的魔术师家系的成员，早在胚胎时期就开始被家族中的魔术师当做素材来进行调整了。
藤丸立香悄悄落后一步，躲到了基尔什塔利亚魔术礼装配套的白色披风后面——在夏油杰僵硬地驱使双腿跟着两位同期一起乘坐电梯上楼去接星浆体之后，藤丸立香拉住披风，笑着对基尔什塔利亚眨了眨眼。
“那份束缚里可是写着的——在魔术的问题上，迦勒底必须对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说真话。”基尔什塔利亚提了提自己的披风，示意藤丸立香放过自己的魔术礼装，“我可没有对他们撒谎。”
“但那是魔术师的态度，而不是迦勒底成员的态度。”藤丸立香松开基尔什塔利亚的披风，笑嘻嘻地指出了这一点，却很快又叹息起来，“不过，作为主动把自己当成素材造作的成员，我好像不太应该这么说就是了——真想看一眼星浆体的咒力运行情况。”
“总会有机会看到的。”
当基尔什塔利亚话音落下的时候，星浆体的住所发生了一场爆炸——与此同时，有数名从者在埃尔梅罗教室中显现。
“ Archer·卫宫、 Archer·卫宫· Alter ，还有Assassin·卫宫。”夜蛾正道早就在五条悟他们出发之后离开了这栋教学楼，于是兰瑟梅罗就趁着只有迦勒底成员存在的这段时间开始安排大部分从未出现过的从者的行动，“我需要你们三个加入刺杀星浆体的队伍。”
“但实际上要怎么做，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吧？”
——世界意识对迦勒底的委托中，要求他们干涉的八人中的其中一位，正是星浆体天内理子。
卫宫切嗣点点头正准备灵子化离开，却没想到兰瑟梅罗对他还有额外的安排。
“现场指挥权是在藤丸手里，如果她判断有必要直接干涉的话——当五条悟他们面对的敌人是伏黑甚尔的时候，由Assassin出面处理。”兰瑟梅罗视线略过卫宫，落到黑色的卫宫·Alter的身上，“其他情况均以藤丸的现场指令为准；Alter专心处理诅咒师。”
“下一位，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兰瑟梅罗看着飘到自己面前的Caster ，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人造人红宝石一般的眼睛，“我有一个涉及到爱因兹贝伦已经失去传承了的神秘的计划要告知你——但也只是通知而已。”
“对了，其他人——除了人理守护者和两位Shielder之外，全员随时待命。”兰瑟梅罗和爱丽丝菲尔并肩走出埃尔梅罗教室的大门，在彻底离开之前回过头对教室里的众人丢下了这样的一句提醒，“藤丸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把你们喊过去哦。”
“……我讨厌这样的委托方，更准确地来说——是这样的高位者。”基尔什塔利亚和藤丸立香站在一起，从最后的位置将这次行动的所有人员收入眼中，“明知情况紧急，却仍要求任务执行者尽可能满足天内理子的一切愿望……”
“基尔什塔利亚前辈，再这么下去，你要变成奥伯龙先生的样子了哦。”藤丸立香斜了基尔什塔利亚一眼，视线慢吞吞滑落到他手背上缺了一划的令咒上停下，拖长了声音确认情况，“哈桑们那边应该一切正常吧？”
“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的仁慈才是最残忍的，立香。”基尔什塔利亚轻轻一笑，把后面的话语都变成了无声的口型和藤丸立香交流，『某种意义上，她的结局就像玛修一样——也像那个世界的你们原本该迎来的结局那样。 』
『队、长。 』藤丸立香无奈地看了基尔什塔利亚一眼，微微摇头，『你用力过猛了……嘛，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应该都没空来关注我们吧。话说回来，关于这个话题，基尔什塔利亚前辈自己的真实态度是什么样的呢？ 』
『只要她是自愿的，我就没有阻拦的理由——』基尔什塔利亚微微沉吟，看着自己身为救世主的后辈，『就像冬之圣女为了制造大圣杯自愿步入死亡；就像为了完成我的破神计划，我同样自愿让自己成为最后一个人类那样。 』
『但天内理子显然不是自愿的——她只是从过去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获得除了与天元同化之外的第二个选择的机会而已。 』藤丸立香向远处放空视线，在脑海里反复回想之前和天内理子的见面过程，『但是，如果是我的话——』
『不论她是否自愿，我会先想办法拯救她——如果命运无法改变，那我会尽力满足她的要求。 』
『只要我能做到。 』
『话说回来，你看清楚天内理子的咒力流转方向了吗，基尔什塔利亚前辈？ 』藤丸立香顿了顿，将视线重新聚焦，转移到基尔什塔利亚的身上，『我怎么觉得，理子的回路和模式，看起来像是伊莉雅……或者说是美游呢？ 』
“神稚儿和……小圣杯吗？”
基尔什塔利亚在听到藤丸立香的推测后下意识喃喃出声，余光却注意到夏油杰突然变得更加严肃了起来的神色——与此同时，哈桑们的情况汇报也传达到了藤丸立香和基尔什塔利亚的潜意识通讯频道中。
『咒腕哈桑：西北方向已有诅咒师入侵校园，是否需要拦截，Master？ 』
『藤丸立香：不拦截。咒腕先生和百貌小姐以天内理子所在坐标为中心，收缩观察范围；静谧小姐准备随时处理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那边的漏网之鱼——』
『藤丸立香：不，静谧不用处理那些漏网之鱼了。 』
『静谧哈桑：？ 』
『基尔什塔利亚：她听到了某人的祈愿，仅此而已。 』
第136章
“有两只放出的咒灵被祓除了。”夏油杰沉着脸通知众人,一边向黑井美里询问天内理子的所在地点，“黑井小姐，理子现在应该在哪？”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音乐课,不是在音乐教室就是在礼拜堂……”黑井美里跟着众人一起跑出学校荒废许久的露天泳池区域,回答了夏油杰的提问, “但授课地点不固定，是由教师按需选择的。”
“夏油君，你们三个怎么安排？”
藤丸立香立即向夏油杰询问他们的安排, 准备根据咒术师们的动向安排自己和基尔什塔利亚的行动。
“黑井小姐去音乐教室, 悟和硝子去礼拜堂, 我去找那两个入侵的诅咒师。”夏油杰很快就安排好了咒术师们的分组, 扭回头去看跑在后面的两个前辈的时候, 却发现只有基尔什塔利亚还跟在他的身后了，“藤丸前辈——”
“立香跟着黑井一起走了。”基尔什塔利亚简短地回答了夏油杰没有说出口的问题，伸手拎起夏油杰,手臂和腿上都亮起了属于魔术回路的光辉，“『幻想强化』——腿，手臂！我要稍微提升一下速度了,夏油君。”
拎着夏油杰的基尔什塔利亚在强化魔术的辅助下，就像一阵风一样快速地掠过了这所学校教学楼的数条走廊——在百貌哈桑提供的即时从者导航下，魔术师带着咒术师向入侵者的所在位置飞速靠近。
“到了。”
基尔什塔利亚在转过一个拐角之后果断刹住脚步, 停止维持强化魔术展开, 顺手放下被他拎了一路的夏油杰——站在走廊中间的那个老人正是他们要找的两个诅咒师之一，而在诅咒师看到两人的瞬间，咒力激活符咒媒介, 召唤出两个式神一前一后护卫在他的身边。
“那个制服纽扣……”
“啊哈，看起来是个相当熟悉高专术师的诅咒师啊。”基尔什塔利亚笑着向后退开,给夏油杰让出足够迎战的空间，看着两只咒灵从夏油杰身前的地板里爬了出来，“对面是式神使，是和你同类的存在，这样的敌人会最清楚与同类术师战斗的要点……你也一样。”
“但是，夏油君，不要忘记我们给你补课的时候说的那些内容。”
——与式神使、召唤师一类，或者说是属于远程的敌人进行战斗的要点毫无疑问是接近敌方把对方拖入近身战，因为绝大部分的远程选手都不擅长近战。像你和五条这种把好好的远程折腾成近身肉搏的术师恐怕只有你们两个而已。
——咳，Lord，那是夜蛾正道的风格。
——他们这么搞会显得我这种筋力耐久双E的家伙才是异类……正常魔术师谁打近战啊！ ！ ！梅林老师毕竟是阿尔托莉雅的剑术老师，筋力B也挺正常的；吉尔伽美什王大部分时间回应召唤现界的职阶都是Archer ！谁会觉得一个Archer有筋力B的数值很奇怪啊！ ！ ！
在补课的最后，兰瑟梅罗对仍旧很喜欢直接近身战斗的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再一次为他们强调了这段时间补课的必要性——
“事实上，不论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还是在某种意义上非常柔弱的魔术师，能让敌人尽量远离自己当然是要尽量隔开距离。毕竟所有人的身体都会因为受伤而流血——虽然北欧和希腊的传说中都有全身上下刀枪不入的英雄，但他们也有绝对知名的弱点。”
“嗯哼，就是阿喀琉斯之踵——这样的地方被攻击到，他们刀枪不入的身体就会变回普通人的身体受伤流血。需要短兵相接的战士无法拉长距离，那是他们受到了战斗方式的桎梏——而你和五条悟如果用游戏职业说明的话，本应该是召唤师和炮台法师才对。”
“嘛，总之，只要你们还拥有身体，那远离敌方永远是比靠近敌方要好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个敌人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杀了你们。”兰瑟梅罗笑着对夏油杰比划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不要因为天天嚷嚷我们是最强就真的飘了啊。”
“不说别的，就说最近的课程好了——五条到现在还没赢过卫宫吧？”
“等什么时候能从平局变成胜利再翘尾巴吧。”
夏油杰闭了闭眼——很快又有几只咒灵跟在后面爬出来围在夏油杰的身边。
与此同时，诅咒师的身后也裂开了一道黑色的缝隙——一个高挑女性模样的咒灵提着一把巨大的剪刀摇摇晃晃*地从缝隙里走了出来。
“我美吗？”
——一级咒灵裂口女，简易领域展开。
“……我查了高专的资料。”补课开始之前，兰瑟梅罗曾单独找夏油杰进行过一次谈话，“你的术式·咒灵操术，可以被列为式神使类咒术师中最高级的术式——我记得你说过，咒灵只要被你调服就可以收归己用对吧？”
“那我简单说一下我们计划通过补课让你到达的目标。”
“你应该知道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吧——额外补课的最终目标是让你能和所罗门一样靠使魔将所有敌人拦在远处解决；不过短期内的目标……我们希望你能学会控制释放咒灵的位置，将每一个咒灵都尽可能安排在有利的位置，并且学会使用至少两位数的咒灵同时行动。”
——虽然在听到所罗门被树立为自己补课最终需要达成的目标的时候，夏油杰非常果断地吐槽了迦勒底的异想天开，但既然埃尔梅罗教室判定他一阶段课程学习合格，那么至少夏油杰本身是真的在学，也把他学到的东西真的塞进了他的战斗习惯里尝试改变。
在裂口女的简易领域之中，因为没有做出回答，诅咒师和他的式神都被迫停下了应战准备，和裂口女维持着互不侵犯的状态——与此同时，夏油杰艰难地控制咒力在诅咒师的脚下召唤了一个新的咒灵出现。
蠕虫一般的巨大咒灵在漆黑的漩涡中张开大嘴，将诅咒师和他的式神，连同裂口女都一起吞了进去——夏油杰在蠕虫咒灵出现后手忙脚乱地回收了裂口女，成功阻止自己的咒灵储备在自己手里发生意外损耗。
在确认夏油杰这边不用自己过多关心之后，基尔什塔利亚一边跟着夏油杰往新的地点移动，一边在潜意识通讯频道里和藤丸立香交换信息。
『基尔什塔利亚：你听到枪声了吗，立香？ 』
『藤丸立香：听到了，但应该除了我们之外没人能注意到——顺带一提，听声音的话，应该是切嗣先生的卡利科M950……Alter先生的双枪不是这个声音，而卫宫先生更常用弓箭或者双刀。 』
『基尔什塔利亚：有听到不属于他们的枪声吗？ 』
『藤丸立香：诅咒师里应该没人用枪，就像打圣杯战争的魔术师除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卫宫切嗣之外没有人使用纯物理攻击手段一样。 』
『基尔什塔利亚：……了解。记得保护好自己，有敌人来的话不要硬撑——毕竟你在他们眼里只是开位「准二级」而已。 』
『藤丸立香：我当然知道。那哈桑们就都先遣返了？五条悟应该接到理子了，那这边的事情很快就结束了。 』
『基尔什塔利亚：好。 』
『藤丸立香：不过……说到切嗣先生的话——我想修改一下原本的计划。我想尝试一下，去拯救某个人。 』
『基尔什塔利亚：……想做就去做吧，我们都会帮你的。 』
“立香注意到了啊。”罗曼打开藤丸立香新发回来的邮件，无奈地笑了起来，“那个可以救，却没有被世界意识作为委托的一部分要求我们干涉的人。”
“只要让卫宫切嗣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自己就会注意到的。”兰瑟梅罗站在罗曼的椅背后面，看着占了屏幕四分之一大小的某个窗口中显示出的一张照片，“虽然作为父亲来说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差别——但既然能活着回去，那总比毫无声息地消失在小孩子的回忆里好。”
“那之后这里会变得很热闹吧？”马里斯比利喝了口红茶，转动椅子朝向兰瑟梅罗和罗曼的位置，“我就不凑这种亲子活动的热闹了——”
“是谁把年仅十二岁的小玛丽独自一个人丢在时钟塔的？”兰瑟梅罗扭头看向马里斯比利，对着他皱起眉来，“要不是我据理力争，你是连电话都不打算往回给她打一个的。”
“咳咳咳……”
“我和那个牧羊人之间完全没什么好说的哦？”罗曼心虚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对兰瑟梅罗无奈地笑了笑，“再说了，你们也没有让我的身份暴露在咒术师面前的想法……我和大卫肯定不会同时出现的。”
“就算暴露了也轮不到你们出场。”兰瑟梅罗瞥向电脑上资料里写着的内容，意有所指道，“伏黑甚尔有一个亲生的儿子伏黑惠，同时他有一个继女伏黑津美纪；卫宫切嗣有一个亲生女儿伊莉雅，和一个养子卫宫士郎。”
“你们家虽然人口众多，但英灵座上好像连一个姐妹也没有呢。”
当护卫天内理子的众人再次会和的时候，他们发现了黑井美里的失踪——与此同时，天内理子收到了黑井美里发来的消息。
“啊，黑井来消息了。”天内理子在众人的注目下打开了自己的翻盖手机，“怎么办！？黑井她，黑井她……”
翻盖手机的屏幕上，正是一张黑井美里被诅咒师绑架后拍摄的照片。
第137章
“抱歉, 是我没有保护好黑井小姐。”在看到诅咒师发来的那张照片的瞬间，和黑井美里一起行动的藤丸立香抢在所有人前面率先果断开口，“我没想到会有诅咒师优先选择绑架黑井小姐而不是直接去找理子。”
“藤丸前辈没能把对面的诅咒师拦下来吗？”站在五条悟身边的家入硝子颇感意外地对着藤丸立香眨了眨眼, “我记得——”
“那是一个诅咒师团伙——虽然我这么说,但其实我们遇到了三个人。”藤丸立香对家入硝子摇了摇头,接着补充自己之前的经历，“绑走黑井小姐的那个诅咒师戴着红色的头巾……绷带几乎遮掉了整张脸，而头巾像帽子一样包裹了那个人的整个头部。”
『基尔什塔利亚：……黑井没看到他们吧？没看到对吧！ ？没看到吧！ ？ ！ 』
『藤丸立香：咳。 』
『基尔什塔利亚：她没看到……对吧？ 』
『藤丸立香：我带了修普诺斯的礼装。 』
“……看来我们三边的情况都是一样的。”基尔什塔利亚看了眼还在自我反思的夏油杰,无奈地叹了口气,捡起自己在很久以前担任A组队长时掌握的领导技能为众人总结现状, “Q的诅咒师毫无疑问在前面就被五条君全部解决了,现在这批诅咒师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暗杀者——”
“没错, 他们并不是盘星教派来的刺杀者，而是单独行动的一些独立诅咒师。”
“他们没有可能是被盘星教雇佣吗？”自我反思结束之后，夏油杰对基尔什塔利亚的推论提出了质疑, “既然是诅咒师的话，那应该只要有足够的钱就能让他们出手了。而且为了保险多雇佣几个诅咒师也不是不可能——他们甚至可以拿一份雇佣金雇佣很多诅咒师，然后告诉他们只有成功的人才能拿到雇佣金……”
“那不就是悬赏——”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话语。
“……看来结果出来了呢。”基尔什塔利亚笑了起来, 在所有人的面前接通电话，“查到结果了吗，考列斯？”
“在诅咒师的暗网上有一份新发布的限时悬赏。”高专宿舍里,考列斯正一边歪着脑袋夹住手机,一边看着电脑上的调查结果向基尔什塔利亚报告，“悬赏目标是天内理子，没有提及星浆体的身份——但悬赏金额是三千万。”
“三千万杀一个普通的初中女生……”基尔什塔利亚微微一顿,和边上同样在听着的众人交换目光，对前来刺杀天内理子的诅咒师们给出了相当辛辣的点评, “怎么会有人相信这种相当于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成真呢。”
“接下来怎么办？”家入硝子咬着烟嘴，含混不清地向作为主力成员的两个同期提问，“任务可还没结束呢。”
“绑架黑井的诅咒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可以算是相当具有头脑了。”五条悟看向天内理子手机上的绑架短信，指出了诅咒师下一步可能的行动，“敌方接下来可能会提出人质交换，或是用黑井的性命逼迫我们杀掉天内。”
“但天内在我们手上，所以主动权是在我们这边的——只要对方提出交易，那我们就有办法解决。”
“所以果然还是先把理子妹妹送回高专比较好。”夏油杰叹了口气，“之后再随便找个身形相仿的人来当替身——”
“如果要使用替身的话，我认为那样是行不通的。”藤丸立香摇头，打断了夏油杰的发言，“夏油君，你们难道觉得——一件珍宝被放进保险箱里之后，它难道会立刻被重新带出来吗？所以如果要换的话，就只能找理由让高专那边来人，而不是我们回去。”
“等等！！！”天内理子突然喊住了正在讨论替身方案可行性的众人，“谈判的时候，妾身也要一起去！！！”
“哈？你这臭丫头，都这种时候了还——”
在天内理子开口喊住众人的瞬间，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内理子吸引了过去，藤丸立香悄悄地松了口气，偏过头对着基尔什塔利亚笑了笑——『还好还好，理子还是主动提出了要跟着一起去找黑井小姐。 』
『卫宫先生们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基尔什塔利亚无奈地抬手揉了揉藤丸立香的头发，看向从五条悟手里挣开的天内理子，『既然黑井是他们带走的，那难道他们接下来还要和五条他们进行战斗吗？ 』
『那会暴露的。 』藤丸立香伸手拍开基尔什塔利亚的手，看向低着头的天内理子，『只是让黑井小姐睡了一觉而已——等我们来到她的身边的时候，她就会自己醒来。而所谓的诅咒师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过万幸切嗣先生上课的时候穿的都是普通西装，而不是英灵武装呢。 』
『不然一听这个描述他们就该知道了。 』
“……但是，如果等到我和天元大人同化了之后，黑井还没有回来呢？”天内理子低着头，抓紧了自己的裙子，“我还……还没有和她道别呢。”
当天内理子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藤丸立香立刻伸手背在身后打开了自己的翻盖手机，单手盲打了一段讯息发回迦勒底，并在信息发送成功后迅速删除了自己手机里的痕迹——
『来信人：藤丸立香
前置流程确认成立，干涉准备。 』
“上班时间到了，梅林老师——记得在他们到达之前回来。”兰瑟梅罗对梅林晃了晃手机，一边偏过头去看罗曼在他们事先绘制的树状图上对应的节点打勾，“然后……玛修和加拉哈德可以通知他们准备了。”
“有需要的话就让兰斯洛特陪他们演习好了——我想他肯定很乐意。”
“盘星教据点你全都查完了吧？”在梅林走窗户离开办公室之后，罗曼看着电脑自动开启屏保，却没有去看靠在他的椅子边上的兰瑟梅罗，“你早就拿到世界意识的许可了——但要怎么做才能不被立香他们发现，你想好了吗？”
“你甚至得瞒过玛修和加拉哈德，还有代行者和守护者们本身——同时也不能让六眼捕捉到他们的存在……”
“卫宫切嗣是抑止力的代行者；卫宫士郎是阿赖耶『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守护者——无论是红的那个还是黑的那个，都是阿赖耶的守护者。”兰瑟梅罗顿了顿，向着窗外望去，“阿赖耶和盖亚都是抑止力……”
“我把他们的控制权临时转交给了这里的世界意识。藤丸虽然比我和基尔什都更早一步踏进了新的阶段，但她还不是完整的阿赖耶，所以她目前掌握的力量还不足以让她察觉到守护者的控制权转移——而咒术世界的世界意识正好是个阿赖耶，老师。”
“……我不会多说的。”
当五条悟一行人登上前往冲绳营救黑井美里的飞机的时候——冲绳某处的高级酒店内部，卫宫切嗣正在和梅林交接沉睡的黑井美里。
“交给我吧。我会如梦般搞定的。”梅林笑眯眯地对卫宫切嗣挥了挥手，钻进迦勒底在靠加钱才成功临时定下的高级酒店套房里，挥动魔杖为黑井美里施加新的魔术，“我们来说说王的故事吧——星之内海，瞭望之台。从乐园的角落告知汝等。汝等的故事充满了祝福。只有无罪之人可以进入——”
『永世隔绝的理想乡「Garden of Avalon」！ 』
当一行人落地从机场往外走的路上，在听到藤丸立香报出的下榻酒店的名字的时候——夏油杰、家入硝子和天内理子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夏油杰：“……我这辈子真的能住进这么高级的酒店里吗？”
家入硝子：“我知道你们很有钱，但我没想到你们没有把钱在研究里烧完。”
天内理子：“好厉害——”
五条悟：“这家酒店的钱，五条家也付得起吧。”
“这酒店很贵吗？”藤丸立香下意识就回头去看走在她后面的基尔什塔利亚。
“……没迦勒底一天烧的钱多。”基尔什塔利亚中肯地回答道。
“先不讨论酒店的问题了。”夏油杰清了清嗓子，偏过头看着天内理子，“理子妹妹，诅咒师那边发更具体的地点来了吗？”
“啊，有了。”天内理子打开手机，将绑匪新发来的信息展示给所有人，“这家酒店——就是我们要住的那家吧？”
“哈？他们都要为了三千万做到这个地步了，哪里会舍得住高级酒店——倒不如说正式酒店他们都不会落脚吧。”五条悟嫌弃地伸手拿来了天内理子的手机，却在看到文字内容的瞬间露出了微妙的表情，“居然还真的是这家酒店……”
当众人到达酒店之后，去酒店前台登记领取房卡的基尔什塔利亚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露出了一副相当罕见的困惑神情——而当基尔什塔利亚把放在最下面的那张房卡拿到上面的时候，所有人都露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
“诅咒师报给我们的房号和我们入住的其中一间的房号是相同的。”夏油杰对比了一下信息里的数字，确认自己没有记错，“那就是说……绑架黑井的诅咒师甚至查到了我们临时起意定下的酒店房间吗？”
“我觉得倒不一定。”藤丸立香顿了顿，摇头否定了夏油杰的猜想。
而当他们推开套房里客房的房门，见到陷入沉睡的黑井美里之后——一朵粉白的花朵突然在天内理子的手机上盛放，与此同时，之前收到的诅咒师讯息的发送者的名字发生了变化，而一条新的讯息出现在了天内理子的手机上。
这条讯息的发送者与之前诅咒师讯息发送者变化后的名字一致——
『来信人：魔法☆梅莉
很抱歉用这样的方式将你们引来了冲绳☆
但是，祝你们能有一个愉快的海边假期☆』
第138章
星浆体护卫任务第三天,下午三点整——众人已经结束了短暂的冲绳度假时光，穿过山道上的鸟居，回到了高专的结界之内；与此同时,迦勒底也已经提前在高专的结界内找到灵脉节点设立了临时使用的召唤阵。
“大家辛苦了。”走在最前的夏油杰转回身去, 为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说明, “我们进入高专的结界了。”
“这样就能暂时安心了吧。”天内理子也笑了起来，从黑井美里的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汗。
“是啊。”
『基尔什塔利亚：准备如何？ 』
『藤丸立香：准备完毕「All Green」。 』
“真的辛苦你了，悟。”
“我再也不要给这种小鬼当保姆了。”
『基尔什塔利亚：3、2、1。 』
『藤丸立香：3、2、1。 』
『基尔什塔利亚＆藤丸立香：0。 』
伴随着天内理子对五条悟的吐槽进行回应的声音从她的嗓子里发出,利刃破开血肉的声音也同时从五条悟的胸膛正中传来——一把银白色的长刀穿透了五条悟的胸口,眼下正有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刃滴滴答答地往地上落去。
『藤丸立香：开始了。 』
藤丸立香抬手将食指对准伏黑甚尔,把一发能够起到麻痹敌人身体作用的『 Gandr 』打了出去——与此同时,夏油杰下意识召唤出的咒灵已经将刺杀者吞噬,而家入硝子在利刃脱离五条悟身体的瞬间就用反转术式治愈了五条悟的伤口。
“这里可是高专结界内部——”
“那就是刺杀者是没有咒力的非术师。”基尔什塔利亚开口，扫视了周围的众人一圈，“所以,我们现在最优先的行动就应该是把星浆体先送去天元大人所在的薨星宫——只有去到天元大人身边，星浆体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
“这家伙交给我来对付。”五条悟挣脱开家入硝子的手，看着不远处吞下了刺杀者的咒灵, “你们优先保证天内的安全——你们先去天元大人那边！！！”
“……悟。”
“不用担心，正好我有个课题还需要实践。”五条悟活动了一下手腕，紧紧盯着横躺在地上的白色蠕虫模样的咒灵, “你们就放心好了。”
“你想在这种时候实践！？”家入硝子看着五条悟的背影惊叫出声, “这——”
“你可别大意了，悟。”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拽上被此刻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的天内理子,率先向里跑去，“硝子、黑井小姐、藤丸前辈,还有沃戴姆前辈——我们先走一步。这里就交给悟吧，既然他想那么做，也就只能这样了。”
“立香？”基尔什塔利亚偏过头，看着身边仍注意着五条悟那边动静的藤丸立香，“你在想什么？”
藤丸立香对基尔什塔利亚晃了晃自己手背上盾形的赤红令咒，然后示意基尔什塔利亚看向两人的脚下——于是一阵花香入侵了基尔什塔利亚的鼻腔，在他的视野中，高专结界之内，除了五条悟和刺杀者所在的区域之外，其他的部分都被粉白的花朵覆盖。
——『祝福与希望环绕的理想乡「Garden of Avalon」。 』
——『环抱着你的希望之星「 Around Caliburn 」。 』
——『永世隔绝的理想乡「Garden of Avalon」。 』
——『于彼招手的理想乡「Winds of Avalon」。 』
四个依次展开的宝具将星之内海『乐园』的景色拖入现实——而与此同时，其中的两名半梦魔正按照藤丸立香的指示跟在几人的身边覆盖幻术，以保证在最后的时刻，他们能将真实的情况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仅用了幻术，你还给除了五条悟之外的所有人都叠了『对肃正防御』……”基尔什塔利亚借着幻术的遮掩，和藤丸立香确认接下来的行动安排，“代替天内理子的尸体准备好了吗？盘星教那边肯定有办法确认尸体的真假，所以我想你应该不会用幻术来伪装普通尸体。”
“尸体是由爱因兹贝伦提供的。”藤丸立香微微一顿，看着跟夏油杰一起跑在最前面的天内理子，“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天内理子像小圣杯吧，基尔什塔利亚前辈。所以，准确来说，我们准备的是没有注入灵魂的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
“没有灵魂？”
“简而言之，过去被爱因兹贝伦抛弃的那些残次品——因为制造他们的时候，所用的炼金术的技术本就是不完整的。”
虽然不知道五条悟那边的情况如何，但一行人最终顺利地到达了位于地下深处的薨星宫门口——而黑井美里与天内理子也在这里告别；同时，与夏油杰等人所见的幻象不同，在告别完成的瞬间，黑井美里并没有一直站在原地等待他们远去，而是被魔术催眠，在地下沉沉睡去。
“……好了，放在这里就可以了吧？”基尔什塔利亚把黑井美里搬到墙边，一连丢了数个隐蔽用的暗示魔术留在黑井美里身上，一边偏头询问藤丸立香，“阿瓦隆的花开满了整个地下，梅林他们的幻术会一直持续运转，直到一切结束为止吧？”
“严格来说，只要伏黑甚尔离开了薨星宫，这里的幻术就会解除。”藤丸立香看了眼彻底变成星之内海的花海的地下通道，拉上基尔什塔利亚一起向前追去，“虽然我很信赖梅林的幻术，但万一真的被夏油君和硝子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们的行动可就功亏一篑了啊。”
“五条悟已经被伏黑甚尔用天逆鉾捅穿脖子，并被普通小刀扎进大脑里了。”罗曼一边平静地向办公室里的所有人汇报现场情况，一边给树状图上对应的节点打上一个勾，同时成员们下达新的安排，“玛修可以准备出发了，加拉哈德暂时留下，等到伏黑甚尔离开后再按照计划行动。”
通往薨星宫本殿的地下通道幽暗而静谧，只有五人的脚步声在通道中回响——而当天内理子在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之间踏出通道的同时，藤丸立香和基尔什塔利亚在通道出口处停下脚步，留在了通道内部。
“这里就是……”
“对，这里就是天元大人的所在之处。”夏油杰看着中心那棵巨大的树木，为天内理子介绍这里，“国内主要结界的基础——薨星宫本殿。走下楼梯，穿过大门，到达那棵大树的根部，你会走进一个和高专周围结界不同的特殊结界——只有受邀之人才能进入。”
“在那里，天元大人会保护你，直到同化结束。”
“又或者，你回头和黑井小姐一起回家吧。”
“诶……？”
谁也没注意到，一路上一直主张把天内理子当做素材而非人类对待的藤丸立香和基尔什塔利亚都在这时陷入了缄默——夏油杰的声音在地下回响，甚至因为薨星宫所在的地下区域过于空旷，甚至带出了回声。
“虽然前辈们总是那么说，但从一开始，夜蛾老师告诉我们天元大人指名了我和悟，还有硝子的的时候——他将『同化』说成『抹消』的那一刻开始……”夏油杰转过头，对着天内理子笑了起来，“我和悟就商量好了，如果你不想同化的话——”
“那就不同化好了。”
“明明一路上我们这么努力地试图洗脑他们把理子当成素材就好呢。”藤丸立香靠在墙上，看向站在对面的基尔什塔利亚，撇着嘴抱怨道。
“要是那么简单就能让他们改变想法，他们也就不会被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注视着了。”基尔什塔利亚无奈地笑了笑，扭头望向通道入口的方向，“准备好了吗，立香？足以欺骗世界的魔术要准备开场了——”
“基尔什塔利亚前辈——”藤丸立香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胳膊，看着基尔什塔利亚把眼镜收回衣袋之中，露出了那双散发着荧荧光亮的魔眼，“你的眼睛准备好了吗？找到足以分裂世界的死线了吗？”
“嗯，我已经看到了。”
与此同时，通道之外，夏油杰正在对天内理子作出承诺——
“我们是最强的，不管理子妹妹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们都将保证你的未来。”
“我……我还是想再和大家在一起！！！”
在幻术的隐藏下，基尔什塔利亚已经先一步离开了通道，站到了天元所在的结界边缘，投影出小刀对准了他所看见的死线——而站在漆黑通道里的藤丸立香则轻轻敲着鞋跟，开启了计划执行的倒计时。
『3。 』
“想再和大家一起去各种各样的地方！！！”
『2。 』
“看各种各样的事物……想再……”
『1。 』
“回去吧，理子妹妹。”
『0。 』
枪声响起，天内理子在夏油杰的面前被子弹击穿头颅，温热的鲜血甚至直接溅到了他的脸上——而与此同时，基尔什塔利亚沿着死线切断了这个世界和主世界之间的联系；一直在待命的两个梅林也将天内理子偷梁换柱变成了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
“好，辛苦了。”拿着枪的伏黑甚尔优哉游哉地从黑暗的通道中走了出来，而夏油杰却在他的脚边看到了藤丸立香和基尔什塔利亚倒在出口，“解散解散——”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啊？什么为什么……啊，你是这个意思啊。”
伏黑甚尔摸了摸脑袋，放下手对着夏油杰笑了起来。
“五条悟被我杀了。”
第139章
“好, 伏黑甚尔和盘星教完成对天内理子尸体的交接。”
在每个属于盘星教的据点之外，都有一个抑止力代行者或是阿赖耶守护者蹲在外面，玛修和加拉哈德则提前隐藏在伏黑甚尔和盘星教接头的据点外的绿化区域中——只等伏黑甚尔离开据点,领悟反转术式的五条悟追到现场,这次计划的收尾任务就要开始了。
“那么,正如我们之前所约定的那样。”兰瑟梅罗站在属于阿尼姆斯菲亚的空荡教室之内，看着阳光透过彩窗落在地板上变成七彩斑斓的光斑，向飘在身边的一小团蓝色漩涡如此承诺, “从现在开始,到白垩之城出现之前——所有的代行者和守护者的指挥权都将转移到你的手里。”
“相应的,无论你让他们去做什么,都不能让藤丸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然,也不能让与现场只有一墙之隔的玛修猜到。”
当伏黑甚尔和中介人分开之后，以束缚的形式取得了抑止力代行者和阿赖耶守护者的控制权的咒术世界的世界意识，对他们下达了唯一的一条命令——
『将盘星教成员,一个不剩地，清理干净。 』
当然，和更早的时候就说过的约定一样——这次的行动, 不包括Archer的卫宫。
毕竟再怎么说，盘星教的成员，虽然做出了危害这个世界的举动,但大部分成员却都只能算是和杀生院祈荒的信徒类似的家伙——他们的无知,纵容了更大的恶的诞生。
然而，只要还没到最后一步，在这个卫宫的判定中——他们就永远是应当被守护的人。
金色的阳光透过云层落了下来, 伏黑甚尔缓缓停下脚步，在金色的光芒尽头看到了浑身是血的五条悟站在那里。
“哟, 好久不见。”
“……彻底分开了呢。”基尔什塔利亚手中的小刀化作蓝色的灵子消散，基尔什塔利亚一回过头就看见藤丸立香站在他的身后，对着他伸出了手，“接下来就是收尾工作了吧，立香？ Lord有说要把理子送到哪里吗？”
“出国的话也不是不能安排，英国就是个很好的去处……”
“副所长准备把理子留在高专。”藤丸立香看着基尔什塔利亚戴上眼镜，握住她伸出的那只手向上走去，“之前硝子不是继承了卫宫家的神秘吗？根据之前的初步判断，副所长决定让理子继承爱因兹贝伦的神秘——我们现在要送她去医务室检查起源和属性。”
“我们至少要搬两个人吧？”基尔什塔利亚偏了偏头，向藤丸立香确认上面的情况，“理子被换成了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黑井还躺在通道入口那里……硝子——”
“硝子跟夏油君一起追出去了。”藤丸立香看着上面的花海变成金色的灵子消散，露出真实的模样，“因为梅林的幻术，他们以为我们也被伏黑甚尔打倒了——所以他们两个没有尝试叫醒我们一起追击，而是直接追了上去。”
“果然还是太年轻了。”基尔什塔利亚看着藤丸立香背起熟睡的天内理子，对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的选择做出了简单的点评，“至少该通知一下夜蛾老师，或者再找一些前辈来帮忙——虽然前辈们都比他弱，但他们要打的又不是咒灵。”
“对付人类，人海战术永远都是有用的。”藤丸立香细心地调整了一下天内理子的姿势，放慢脚步尽量平稳地进行移动，“就算是反向天与咒缚也不例外——以彼之道还彼之身。他能用车轮战消耗五条悟的精力，那为什么不能用同样的方式去消磨他的精神呢？”
“要知道，无论肉、体如何强大，他的灵魂·精神，都还只是个普通人的强度。”
“你看了他的数据？”
“基本上全是Ex『无法测定』，幸运是E。”藤丸立香斜了基尔什塔利亚一眼，两人的脚步声在幽暗的通道中回响，“不过我大概有* 一点基准值可以判断——魔力是E以下，因为他是0咒力，所以无法测定；然后其他数据，包括对魔力等级大概都是A以上。”
“这个家伙，虽然没有神明的血脉，但却因为反向天与咒缚的束缚，得到了这副堪比神明的肉、体。”
与此同时，盘星教的各处据点中。
——『无限剑制「Unlimited Lost Works」。 』
——『花开堪折直须折「Chronos Rose」。 』
——『绝剑·无穹三段「Zekken Mukyuu Sandan」。 』
没有任何声音会传到外界，甚至连据点的内部也安静到不可思议——恐怕唯一还在变化的就只有银白的刀光和子弹射出的方向，还有不断倒下的信徒，以及地面上汩汩流淌，不断漫开的鲜红血液而已。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
——哪怕只剩下尸体，也要把理子妹妹从盘星教的手里带回来。
这是支持夏油杰拖着仅仅被家入硝子用反转术式简单治疗后，还没有恢复到正常状态的身体，和家入硝子一路追出高专，坚持着四处寻找盘星教据点的信念。
当盘星教的最后一个人无声地倒下之后，用绷带蒙面的男性放下了手里的枪，一步一步向着他们放置星浆体尸体的位置走去——然后，当他的手接触到那具尸体的时候，粉白的花瓣在他的眼前飞散，露出了一张和某个世界的他的妻女一模一样的面庞。
——那是属于所有的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的，共同的面容。
暗杀者沉默而温柔地抱起了那个没有灵魂的空洞的人造人残次品，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盘星教的据点——然而，谁都没有注意到，阿瓦隆的花朵又一次出现在了表层的世界，静静地躺在盘星教用来放置星浆体尸体的那张床上。
在盘星教的据点外，五条悟和伏黑甚尔的战斗已经渐入尾声——紫色的光芒在五条悟的手中凝聚，潜伏在附近绿化中的两个Shielder也不约而同地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十字大盾，等待着出手的最佳时机。
『虚式——茈。 』
“真名，公开——我立于灾厄之席——”白发金瞳的少年骑士从绿化中冲出，将他的盾挡在茈的攻击路线上，闭着眼诵念真名解放的咒语，“那是能治愈所有伤痕，所有怨恨的吾等故乡。显现吧！”
『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Lord Camelot」！ 』
神圣而纯洁的白垩之城在加拉哈德的身后显现——而与此同时，玛修也同步展开了她的宝具。
“那是能治愈所有伤痕，所有怨恨的吾等故乡——”
只是，与加拉哈德的守护不同，另一座拔地而起的白垩之城，却是朝着伏黑甚尔砸过去的。
“我将以天赐骑士之名，驱除这个世界的不净！”
茈被加拉哈德的宝具完全挡下；在玛修对着伏黑甚尔穷追猛打的同时，加拉哈德用盾牌指着五条悟，以咒术世界的世界意识的名义对五条悟发言——“圆桌骑士加拉哈德，端坐于灾厄之席的骑士，同时也是捧起圣杯的圣杯骑士。我会以圣杯骑士之名，将你拦在此地。”
加拉哈德和玛修早在藤丸立香观测伏黑甚尔的属性之前就得到了一份完全靠预判写下的属性表——上面的数据和藤丸立香的判断几乎没有差距——但对于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伏黑甚尔除了幸运和魔力之外数值极高的的其他属性。
“……副所长，想要我做些什么？”
这是在黑井美里被绑架之后，玛修对兰瑟梅罗提出的问题。
而那时的兰瑟梅罗是这样回答她的——
“把你在第六特异点中，对兰斯洛特做过的事情再做一遍就行。”
玛修抡起盾牌，狠狠砸在伏黑甚尔的面前。
——在看到伏黑甚尔的那一刻，玛修就已经理解了兰瑟梅罗的意思。
——这副闭上双眼，堵上双耳，蒙蔽内心的模样……和第六特异点对狮子王低头的兰斯洛特如出一辙。
“如果对世界抱有疑问——那就去质问啊！！！”
然后，玛修一脚踹在自己的十字大盾上，把盾牌踹向朝后躲去的伏黑甚尔。
“如果这个世界有错误——”
伏黑甚尔终于反应过来，用咒具向上击飞了十字大盾——玛修却灵活地跳起来抓住盾牌，狠狠向下砸去。
“就首先与其进行战斗！！！”
玛修用盾狠狠向下压去，雅威的祝福让她在短时间内爆发出于伏黑甚尔不相上下的巨大力量——举着咒具格挡的伏黑甚尔甚至在被她一寸一寸地压进土地。
“这才是——身为一个人该做的事情啊！！！”
“……我们跑了几个盘星教的据点了？”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疲惫而坚定地握住了面前的门把手，向家入硝子确认他们的行动轨迹。
“……这里就是最后一个了。”家入硝子撇开目光，闭了闭眼，试图从脑海中挥去之前在不同的盘星教据点中见到的地狱一般的场景，“开门吧。”
“好。”
而当他们推开这扇大门之后，看到的却是和其他据点如出一辙的惨状——据点内部尸横遍野，鲜血淌了一地，甚至因为时间已经有点久了，呈现出即将干涸的状态来；但与之前的每一个据点都不同的是，浑身是血的五条悟正站在整个据点中唯一干净的那张空无一物的床前。
“……悟？”
“杰。”五条悟歪过头去看僵硬地站在门口的夏油杰，目光空洞到甚至没有映出他的挚友的身影，手却一直指着那张床的中央，“有同样的花开在了这里。”
在这张空无一物的床上——有一朵他们曾在收到绑架信息的手机上，看到的粉白色的花朵，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第140章
“这次是我们的失误, 对不起，夜蛾老师。”
而早在五条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近乎一无所获地回到高专之前——藤丸立香和基尔什塔利亚一前一后背着两个人回到了医务室中。
“任务完毕『Mission pleted』。”
正在昏睡的黑井美里和天内理子很快就被医务室的成员们接手，有条不紊地使用仪器依次完成各项检查——与此同时, 藤丸立香和基尔什塔利亚已经回到埃尔梅罗教室, 开始对大人们汇报此前行动的具体情况了。
“……以上就是本次行动的任务具体完成情况。”藤丸立香结束汇报之后,毫不意外地发现只有梅林还留在这里，阿瓦隆女士已经先一步离开了，“另外我和基尔什塔利亚前辈没有跟着去盘星教的据点,所以不知道伏黑甚尔那边的最终情况——”
“但我相信玛修可以解决的。”
而玛修同样没有辜负藤丸立香的信任——唯一有点问题的大概就是藤丸立香在计划收尾的部分稍微遗忘掉了一些小小的细节。
“五条这次可没有被托孤啊。”
当卫宫切嗣把两个小孩连着一个爱因兹贝伦人造人的残次品一起带回埃尔梅罗教室之后,藤丸立香才终于想起自己忘记为这份计划最终的收尾行动补充些什么了——而被她遗忘的伏黑甚尔的继女和亲子,最后都是被卫宫切嗣直接敲晕了带回来的。
稍晚卫宫切嗣一步回到埃尔梅罗教室的,就是玛修和加拉哈德——纵然玛修有着雅威给予的祝福『 Gift 』 ,但只靠她一个人显然不足以直接把伏黑甚尔带回埃尔梅罗教室；所以和五条悟战斗的加拉哈德早在估计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直接灵子化，从五条悟的眼前凭空消失，转移战场帮助玛修把伏黑甚尔敲晕带了回来。
“……那么藤丸和基尔什就回医务室去躺着。”兰瑟梅罗在确认全员安全回归之后,扫了一眼站在一起的藤丸立香和基尔什塔利亚，“夏油和家入对夜蛾汇报完之后肯定会来我们这边，你们还是先过去躺着……或者说如果五条悟来了的话你们就直接回本部,过几天再回来。”
“不能让他们直接看到你们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好吗？”
“那他们要怎么办？”藤丸立香看了眼直接被加拉哈德扔在地板上的伏黑甚尔，又看看被喊来的卫宫士郎和卫宫抱着的同样陷入昏迷的伏黑姐弟,有些心虚地向兰瑟梅罗了解他们接下来的安排, “他们直接出现在夏油君的面前也不行吧？”
“所以从明天开始，爱因兹贝伦也要来埃尔梅罗教室入学了。”兰瑟梅罗看向沉默地站在墙边的卫宫切嗣，对所有人宣布了接下来的安排, “美游和伊莉雅还有克洛伊会一起入学，这样的话天内和黑井就可以直接隐藏在爱因兹贝伦的人里。”
“至于伏黑家……”
“那部分的工作是由我们负责的。”卫宫看向藤丸立香, 无奈地笑了笑，“惠和津美纪会留在这里，因为五条悟没见过他们——但伏黑甚尔会被带回本部。严格来说，这部分的工作会由兰斯洛特、马里斯比利和老爹一起负责。”
“顺带一提，其实惠和津美纪也可以往本部带。”兰瑟梅罗为卫宫的回答做出补充，“因为补充计划中，负责他们的人一共分为三组——第一组，基尔什和奥尔加；第二组，伊莉雅和卫宫士郎；第三组，加拉哈德和玛修。”
“总而言之，你就放心好了——你遗忘的细节，会由我们来负责补全的。”
——这是2006年7月10号，星浆体护卫任务宣告失败后发生的事情。
在那之后，又过去了半年——当这一学年的第二学期即将步入尾声的时候，藤丸立香代表迦勒底邀请了高专的咒术师们参与他们的圣诞节活动。
除了五条悟和一年级里的七海建人可以算是被强行拖来的之外，其他受邀成员都满怀期待地来到了提前高专几天就放假了的埃尔梅罗教室之中——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这次作为聚会区域的并不是埃尔梅罗教室，同时播放的背景音乐也不是他们耳熟能详的圣诞歌曲。
“奔跑吧雪橇啊～犹如一阵风～划桨划桨～巡游特异点？”
歌曲的旋律虽然很熟悉，但迦勒底成员们跟着背景音乐一起哼唱的这段歌词，他们却从未听到过。
“……难得能过这么一个和平的圣诞节。”藤丸立香把一大堆不同包装的礼物堆到墙角的圣诞树下，和玛修一起回顾过去在圣诞节的经历，“去年和前年虽然说是和平地度过了，但前两年都有咒术界的工作——今年还是第一次不用当驯鹿也不用出门工作的圣诞节呢。”
“但Alter小姐的圣诞歌毫无疑问一直都是迦勒底的圣诞节标配了呢。”玛修偏过头去看藤丸立香，今天甚至连很少跟着迦勒底一起进入其他世界的芙芙都蹲在了玛修的肩头，“因为旋律是那首经典的圣诞歌嘛。”
“哟！”五条悟在到达会场之后就丢掉了之前不想来的想法，反而兴致勃勃地窜到了两人的身边，甚至顺手拿起一个礼物作势要拆，“你们人这么多吗？这里的礼物数量已经远超你们的人数了吧。”
“像你这种只有一个挚友的家伙是不会明白圣诞节和情人节还有白色情人节都是一场艰苦的战斗的。”藤丸立香嫌弃地从五条悟手里拿回了礼物，表情微妙地打量着陆续进入聚会现场的成员们，“要是有人没来现场的话——”
“前辈就可以把『白色圣诞』这套魔术礼装穿出来了。”玛修笑着看向藤丸立香，“不过现在这套也很合适就是了。”
陆续进入阿尼姆斯菲亚教室的成员们逐步温暖了室内的空气——回本部接人的基尔什塔利亚是最后一个进入会场的，在他进入会场的同时，天体科教室标配的壁炉和烛台被同时点燃，为众人补上最后一点属于圣诞派对的氛围。
“那么，就先从自我介绍开始吧。”进入礼物交换的环节之后，坐在罗曼边上的梅林笑眯眯地怂恿众人把礼物交换也当成一场游戏，“为了促进彼此的熟悉度，我们就按照现在的餐桌座位顺序去拿礼物——拿礼物的人要对所有人做自我介绍；当然，真正的收礼人也要做自我介绍。”
“就从坐得最靠近圣诞树的硝子开始好了——随便拿一个礼物就可以哦。”
“我是家入硝子，持有反转术式的咒术师，以及继承了卫宫家的源流刻印刻印的魔术师。”家入硝子拆开礼物的包装，读出放在礼物上的贺卡里写的内容，“圣诞快乐，哥哥——父亲的毛衣就交给你了。”
“这完全看不出该是谁收的礼物啊！”
“迦勒底实质上可以算是兄妹关系的成员一共有几对？其中有哪几对不喊名字？同时——”唯一一个能算是置身事外的威廉笑眯眯地开始给家入硝子做排除法提示，“有哪几对的爸爸还在，并且有织圣诞毛衣的习惯？”
“特别提醒，织圣诞毛衣这个行为可以算是英国的一种传统。”在进入迦勒底之前，曾经以为兰瑟梅罗会给自己和奥尔加玛丽准备圣诞毛衣作为圣诞礼物的基尔什塔利亚为家入硝子补充。
“……埃尔梅罗？”
收到家入硝子求助目光的夏油杰下意识就提到了埃尔梅罗二世和莱妮丝。
“不对。”七海建人指出其中的问题，“莱妮丝对Lord·埃尔梅罗二世老师常用的称呼是我亲爱的兄长大人，而不是哥哥——再说了，埃尔梅罗现在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哪里来的父亲？”
“阿尼姆斯菲亚？”
“但阿尼姆斯菲亚的基本都是互相喊名字。”
“卫宫？”
“不，卫宫切嗣是入赘爱因兹贝伦的，他们算德国那边。”
“实在猜不出的话我们会让收礼人自己出来认领的。”罗曼清了清嗓子，瞥了眼身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梅林，为家入硝子提供了一个直通答案的道路，“毕竟我们迦勒底确实有很多人没有过来参与这次的聚会。”
“那就直接告诉我收礼人是谁吧。”家入硝子重新把礼物包装好，等待收礼人出来认领。
“那我公布答案了？”藤丸立香笑着站了起来，走到家入硝子身边拿走了这份礼物，“收礼人是骑士加拉哈德，他目前算是玛修的哥哥——不过他本人不在现场，礼物就由我在聚会结束之后送过去吧。”
——骑士加拉哈德。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五条悟想起了半年前在他面前凭空出现的白垩之城。
——“圆桌骑士加拉哈德，端坐于灾厄之席的骑士，同时也是捧起圣杯的圣杯骑士。我会以圣杯骑士之名，将你拦在此地。”
那一天他没有发现伏黑甚尔的尸体，也没有在盘星教的据点里发现天内理子的尸体，甚至连藤丸立香和基尔什塔利亚也在消失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回到埃尔梅罗教室——只是五条悟回顾了每一个发生异变的地点，在这些地方都发现了同样的一朵花。
“喂，立香。”五条悟在藤丸立香重新坐下之前开口发难，“半年前的星浆体任务——你们的任务，真的是和我们一样的内容吗？”
“你终于联系起来了啊。”梅林笑着看向五条悟，类人的情感一点点从紫色的眼中剥离，最后只剩下属于非人的冰冷残酷，“那么，五条君，你不妨想想看——消失的天内理子、黑井美里，还有伏黑甚尔……他们都去了哪里呢？”
“当然，我们的所有行动，都没有违背我们与校长立下的那份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