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你的猜想是正确的。 』
在埃列什基伽勒结束冥界的重建工作后,她第一时间将地下的情况告知了兰瑟梅罗。
幽暗的地底空间里竖满了冥界女神收容死者灵魂的枪牢，只是和第七特异点内那时不同——本该被幽蓝的灵魂之火点亮的枪牢内空无一物，只余下阴冷的风从枪牢的间隙中穿过, 带来呜咽般的声音。
“这可是雅典娜的领地……不,说不准这边的雅典娜根本就没有加护死后的他们。”兰瑟梅罗站在地面之上属于圣域的墓园中,严肃地盯着墓碑上的名字，“这只能证明雅典娜没有留下他们的灵魂，而不能证明这里没有从者现界的基础——是因为哈迪斯囚禁了所有英雄的灵魂。”
『那你打算怎么办？ 』埃列什基伽勒问她。
『这边的雅典娜不给做加护的话, 那就只有我们来做了。 』兰瑟梅罗拉了拉黑色的兜帽, 无奈地叹了口气, 『毕竟答应了这边的阿赖耶要阻止地表化作冥府的未来发生嘛——为了可能发生在未来的战斗, 提前积蓄力量可是所有人都会做的事情哦？ 』
『只要他们通过七重门的试炼,你想让他们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你——但如果有人没有通过的话……』埃列什基伽勒难得对兰瑟梅罗严肃了起来，『他们就只能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被我拘束在枪牢内部。 』
『我当然知道。 』兰瑟梅罗笑了笑，视线投向圣域顶端女神殿所在的位置, 『不过，我刚刚好像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但很快就消失了。 』
『说不准是雅典娜过来了。 』阿斯克勒庇俄斯给出自己的看法，『哈迪斯他们都能拜托我来照看你了, 我不信他们在你灵子转移过来又联系不上迦勒底之后不会再找人想办法偷渡过来——说不定里面还有女神赫卡忒的助力。 』
『王他们都没这么关注我！ ！ ！ 』兰瑟梅罗在意识深处爆发出尖叫。
『可能是他们过去就围观立香拯救世界，习惯了聚在一起看外面的情况了。 』曾经被塔纳托斯邀请去迦勒底影音室参与『地下之神』的观影聚会的威廉为英灵座内的那群神明开脱，『现在也就你们出去做委托的时候能让他们有机会看点热闹。 』
『其实雅典娜要是真过来了也是一件好事——至少对我们来说。 』兰瑟梅罗按着脸上的鸟嘴面具,视线回到墓碑上刻着的希腊字母上, 『一个能亲自拎着长枪上战场的女神总比只会在后方开结界的女神用处大——这种类型的结界，只要是个神代魔术师就能搞定吧？ 』
『那要上去看看吗？ 』阿斯克勒庇俄斯问兰瑟梅罗。
『不，今晚就先这样吧……』兰瑟梅罗沉入意识深处, 把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三个从者，『雅典娜的问题等明天再说——圣斗士们和他们的雅典娜共处了五年, 我可不相信他们发现不了雅典娜的异常。 』
『要是真有问题的话，我们明天早上就能知道了。 』
雅典娜到底有没有问题这件事情先放在一边——第二天，兰瑟梅罗被相当恭敬地请去了教皇厅，然后被教皇委婉地建议了不要在大晚上赶工程——昨晚地下发生的震动差点就让值夜的圣斗士们去拉冥王军入侵的警报了。
“……我的冥界已经重建完毕了——毕竟之前只和雅典娜说了在你们圣域的地下建设冥界而已。”兰瑟梅罗深吸了一口气，在教皇停止说话的瞬间强行结束了这个话题，“我们来聊聊『冥界佑护』的事情吧。”
“……问题和答案本身都没有意义，有意义的只是做出选择的人而已——而无论回答正确与否，站在这七重门前的人都要通过对应的试炼。”
教皇从兰瑟梅罗的口中听到了与昨天笛捷尔前来汇报的内容别无二致的，对于七重门的试炼的介绍——只是他不信任意外，哪怕有雅典娜本人证实，这个用来加护圣斗士们的试炼同样得到了雅典娜的认可……
——警惕了数百年冥界存在的老人无法说服自己信任一位与哈迪斯权能相同的异教神明。
更何况昨夜出现的雅典娜并不是他们熟悉的模样——虽然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异常，但在雅典娜离开后，还没来得及离开教皇厅的笛捷尔就被教皇拉着相互印证了彼此的记忆，发现了雅典娜和过去的不同。
这一次的雅典娜并没有降生在圣域，所以在雅典娜被接回圣域后与雅典娜接触过的圣斗士们都知道她是一位比起神明来说更接近人类少女的存在——然而昨夜出现在教皇厅的那位雅典娜的身上有着更纯粹的神明的情态，而不是他们认识的以萨莎之名在圣域外成长的少女所应当具有的表现。
“如果您有顾虑的话，也可以和我立下契约。”兰瑟梅罗揣着长长的黑色衣袖，平静地站在教皇的面前，“但我希望您知道——纵然人类也曾击坠神明，但这并非一人所能达成之事；只有集合足够的力量才足以将属于天空的神明击坠。”
“人类仰望苍穹，而后终有一日——他们将击坠神明。”
“这件事情您不用急着给出答复——只要在这次圣战结束之前给出答复就好。”兰瑟梅罗转身向着教皇厅外走去，微微一顿，向身后的教皇确认，“射手座应当在他所守护的宫殿中吧？我接下来有事找他，就先告辞了。”
但在教皇重新腾出空来召见射手座的黄金圣斗士了解情况之前——冥王哈迪斯先单枪匹马突袭了圣域的女神殿。
“……我听说你为了阻止冥斗士复活，设下了笼罩整个圣域的结界——虽然无论有没有结界，我都会来到你的面前……”有着黑色长发的冥王站在雅典娜的对面，“但这一路过来，我可没有遇上任何像是结界的东西啊。”
“好久不见了，雅典娜。”
跟着圣斗士们一路赶到女神殿的兰瑟梅罗从被哈迪斯束缚住的圣斗士们中间离开，平静地走到了雅典娜的身边，在感知到熟悉的神性气息之后，果断开口回敬这个世界的哈迪斯：“你，是忘记雅典娜的神职是什么了吗？”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撤掉结界？”金瞳的女神温柔地笑了起来，手中的权杖化作尖利的长枪，“不管是什么样的战斗，擒贼先擒王可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冥斗士会不断复活？没关系，只要杀掉你就可以了。”
“……你！”
“啊，暴露了。”正安心蹭在雅典娜身边当挂件的兰瑟梅罗瞥到哈迪斯的表情，制止了雅典娜的下一步动作，“那家伙不是哈迪斯——不，有哈迪斯的神性，但表面意识不是哈迪斯；他大概和你在这里的身体认识。”
“你没具体打听这部分的情报吗？”雅典娜偏过头去问兰瑟梅罗，“明明比我先来。”
“他们就是太操心才会让你跟过来的吧……”兰瑟梅罗撇撇嘴，随手指了一下墓园的方向，“我忙着让埃列什基伽勒建冥界，顺便还救了人——本来打算慢慢磨的，你过来了倒是可以试试看加速一些工作。”
“换点简单的问题。”雅典娜把顶着冥王名头的黑发少年直接抛在脑后，“问题原因知道了吗？我昨天来的时候看这里可没什么问题。”
“现在当然没问题——因为有问题的是243年后的下一届圣战。”兰瑟梅罗托着脸回答雅典娜的问题，一边发散思维，“说真的，这个时间也太宽裕了一些。你是只来这一届还是下一届也来？那个女孩子原本的意识去哪了？”
“下一届……怪不得你除了埃列什基伽勒那边的冥界催得急了之外其他的都打算慢慢搞……”雅典娜无奈扶额，注意力重新转移回黑发少年的身上，“我应该只能陪你待一届，赫卡忒说下一届我没法亲自参与——对了，既然冥王也不是真的冥王，我们为什么不能直接结束这次圣战呢？”
“好问题，我可以直接把哈迪斯或者他自己的的灵魂拎出来……要试试吗？”兰瑟梅罗的眼睛亮了起来，跃跃欲试地看向黑发少年所在的方向，“不过好像缺了点素材——问题不大，大不了直接挖土。”
正当所有人都被雅典娜和兰瑟梅罗旁若无人的讨论内容震惊的同时，冥王军终于来人要接这位拥有冥王神性却并非哈迪斯的少年回去了——三匹无头马带动的华美车架穿越空间来到这里，在所有人的面前缓缓停下。
“来吧，哈迪斯大人，请坐上马车吧。”黑色长发的女性走下马车，将黑发少年挡在自己的身后，“若是您的心中还残留有对过去生活的怀念的话，那就由我来亲自毁灭那些牵绊。”
『神体结界·埃癸斯「Aegis」！ 』
在紫黑的雷霆降下的瞬间，雅典娜解放了属于自己的众多宝具中的一件——在众多神造兵装中也称得上是顶级护具的埃癸斯。
“看来，多次转世只会让你变得更加无礼和愚蠢——潘多拉。”在雷霆消失后，已经凭借气息判断出来人身份的雅典娜收回宝具看着潘多拉，“过去你放出诸多灾难，却把希望封闭在匣中——胆怯而愚蠢，你只不过是诸神打造的礼物而已……”
“谁给你成为哈迪斯姐姐，成为我的姑姑的机会？”
“再说了……她有允许你们离开这里吗？”
本来站在雅典娜身侧的戴着鸟嘴面具的白发少女，此刻已经变成了金发金瞳的模样——她的身上，散发出了比冥王哈迪斯更加可怖的，属于死亡的气息。
第232章
“天有绝海, 地有监狱——吾之踵乃冥府之怒。”
众人脚下的土地发出轰鸣，圣域的神殿群在瞬间就被崩毁的山脉牵连化作废墟，无数的枪牢突出地面,阴冷刺骨的风从枪牢的间隙中穿过——于黑夜之中,冥王军的统率面前,最古老的冥界女神将地表化作自己的领土。
“好好反省吧。”
『灵峰踏抱冥府之鞴「 Kur Kigal Irkalla 」！ 』
“踏入冥界者，不得擅离！”
“……我都要笑得肚子痛了。”潘多拉看着雅典娜，“你居然认为你能在冥界里胜过我们？”
“你还是先看看你的脚再说话吧。”雅典娜让手里的盾和枪都化作蓝色灵子消失,一边向着兰瑟梅罗的身边靠去, “就算你有其他冥界神的护佑,在这位面前也都只是不堪一击的存在罢了——更古老的神秘能压制更年轻的神秘。”
听到雅典娜的话语后, 潘多拉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却发现——她站在这片土地上的双脚已然腐烂，甚至有蛆虫在腐肉中不断进出；阴风吹过，腐烂的肉落到地上, 悄无声息地化作冥界土壤的一部分，腐肉脱落的部分露出森森白骨。
“需要我为您做介绍吗？”雅典娜敏锐地意识到这具身体里的意识发生了交换，用更恭敬的语气向现在主导躯体行动的意识进行询问, “还是您自己为他们说明情况？”
“这部分的工作就麻烦你了。”此刻为了更好地控制冥界，获得了由兰瑟梅罗主动转移的躯体控制权的埃列什基伽勒把介绍说明的工作交给了雅典娜，“只要不是母亲那种级别的存在, 没有人能抵抗死亡的力量。”
“她是司掌植物的生长与腐败,使役蛇与龙，能自如操控冥界使者迦鲁拉灵的女神。”雅典娜眨了眨眼，从神话传说的记录开始介绍埃列什基伽勒, “是最古老的地下之神，自诞生起就管理着冥界的唯一的冥界女主人——埃列什基伽勒。”
虽然死亡和腐败如影随形,但一般来说，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不会有这么强的攻击性——当初第七特异点藤丸立香和梅林去冥界的时候可没有发生这种肉、体迅速腐烂的恐怖走向；现在会让潘多拉的肉、体发生腐烂，纯粹是埃列什基伽勒在使用宝具的最初就把潘多拉判定成了敌对存在，用属于冥界女神的权能试图将潘多拉彻底拖进死亡而已。
“……至于刚刚的地貌变化。”雅典娜平静地看着眼前再腐败下去就要变成骨头架子了的潘多拉，“那是再现了过去艾比夫山崩溃的情况——虽然实质上摧毁灵峰的是身为天之女主人的伊什塔尔，但埃列什基伽勒作为和她一体两面的女神，同样也有再现这个事迹的权力。”
——不同的只是埃列什基伽勒是依靠制造大地震动来摧毁艾比夫山，而非伊什塔尔自天空摧毁艾比夫山。
“谁能说我的神殿群所在的山脉不是艾比夫山『灵峰』呢？”
“虽然没有灵峰『艾比夫山』也能重现这事迹，但条件符合的话准备工作就会简单很多。”埃列什基伽勒双手抱胸，站在一座枪牢旁边，“这方面来说，还要感谢你的转世同意让我在圣域下方重建冥界——没有根基的话，做什么都很麻烦不是吗？”
“我们走，潘多拉。”掌握哈迪斯力量的少年向着马车走去，视线略过从腐烂状态缓缓开始恢复的潘多拉，“此刻的圣域已经无法再引起余的兴趣了——雅典娜，还有早已消亡的异教之神……听好了！冥王哈迪斯将送给这世界一幅画。”
天空变成画布，有着对于迦勒底成员来说相当熟悉的宗教油画风格的天使出现在了这幅巨大的画布之上——意识重新浮回表面的兰瑟梅罗和雅典娜交换目光，解除了宝具的维持，放任冥王军脱离她们的攻击范围。
“其名为失乐园。”
“此画完成之时，这世间的一切都会消亡。”
“这个世界的所有生命……会全部死亡！？”
“放他们走。”雅典娜开口，制止了准备追击的圣斗士们，“详情之后再解释，但现在听我的——你也会参与的吧，被他们眷顾的孩子？”
“啊，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当然会参与。”兰瑟梅罗回答雅典娜，“只希望您不要把我的真名说出去。”
于是，在冥王军彻底离开圣域，而圣域迅速恢复原状之后——在现场的所有当事人都被教皇按在教皇厅开会了。
“在本次会议的所有讨论开始之前，我要先说一下《失乐园》的问题。”雅典娜很清楚自己也在被圣域成员质问的范围里，相当果断地把最紧要的问题放在了开头解释，“他还不是哈迪斯——虽然他身上的力量神格神性都证明他是哈迪斯，但他的意识还是他自己。”
“而且冥界神让人类死亡的手段那么多，他偏偏选个最有过去的自己特色的绘画——我就直说了吧，他是在拖延时间。”
“要一瞬间杀死全人类的手段我这边还挺多的。”已经变回和阿斯克勒庇俄斯同调的外貌的兰瑟梅罗默默补充，“虽然我只是见过这些手段而已——但画画真的只能说是不会运用自己的力量……而哈迪斯也不是那种对艺术有追求的家伙。”
“……要是能调动本体就好了，本体打神战真的很方便还不会波及人类。”雅典娜叹气。
“只有这个不行！”兰瑟梅罗当场拒绝雅典娜的提案，“只有这个绝对不行！！这里又不是人死了还能复活的奥林波斯！！！”
“你就没想过是拖到自己的领域里打吗？”雅典娜心痛地看着兰瑟梅罗，“我又不是宙斯那种家伙！！！”
“咳。”教皇清了清嗓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雅典娜和兰瑟梅罗的对话中拉走，“冥王的问题先放到一边不谈，我们先讨论一下内部问题——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身份……至少现在在这里，已经属于不可信任的范围里了吧？”
“关于这部分的情况我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雅典娜正色，反问教皇，“我们有很多种办法可以证明自己的身份，但你们准备好向我们确认身份的问题了吗？”
——事实上，因为刚刚放走了拥有冥王力量的少年，雅典娜和兰瑟梅罗都很确定就算现在证明萨莎没有消失也不能让圣域重新信任她们；所以她们选择了先解决信任问题，然后再讨论其他更细节的地方。
“不，说实话，我并没有准备好质问你们的问题。”老人相当平静地回答了雅典娜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所以，我决定用别的方式来解决我们之间的信任问题——首先，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是上一届圣战的幸存者，前圣战时期的巨蟹座黄金圣斗士赛奇。”
“如果要问名字的话，我只能回答雅典娜。”雅典娜闭了闭眼，对赛奇的行动做出回应，“因为，除此之外，我并没有别的名字。但如果是更本质一点的问题的话……嗯，初次见面，我是奥林波斯星际舰队中的战斗型后卫机甲雅典娜。”
“全说出来没关系吗？”兰瑟梅罗问她。
“咳，炼金术师们在尝试重建机神真体了。”雅典娜顿了顿，微笑着将迦勒底职员们自由发展的研究方向告知兰瑟梅罗，“他们说，既然早就能造出击坠神明的武器，那么早晚也做到能重建神明本体。”
“……你还真考虑过直接本体来啊。”兰瑟梅罗沉默了一下，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之后就交给我来介绍吧——虽然古老的神秘能压制年轻的神秘，但年轻者能解构古老者。基于雅典娜对你们的态度，重新对你们自我介绍——”
“我是诞生自乐园『诸神与非人类的居所』的妖精，乐园的核心——爱丽丝·阿瓦隆·勒·菲。”
“同时，也是众多地下之神的眷顾者。”
趁着教皇厅内的众人陷入沉默，兰瑟梅罗一鼓作气把最重要的几个内容全部介绍完毕——顺便还给两人糊了一点岌岌可危的伪装。
“直接地说，我们是从这片大地已经彻底化作冥土的未来回到这个时候的——我们回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阻止地上被哈迪斯全部掌控的那个未来。”兰瑟梅罗把从世界意识那边得到的任务信息重新整理了一下告知众人，“因为这次的哈迪斯被肉、体原本的意识压制，所以他选择了放弃这次圣战，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
“而下一届圣战……虽然一般来说哈迪斯就算积蓄了更多的力量也不一定打得过圣域——虽然每次人都死得只剩小猫三两只……”兰瑟梅罗微笑着打量面前的圣斗士们，将她所见的未来娓娓道来，“但毕竟过去圣域没打过那么大规模的内战不是吗？”
“ 243年后的圣战开打之前，作为最高战力的黄金圣斗士先因为内战差不多死了一半——白银圣斗士就不说了，死的更多……甚至还有圣斗士刺杀雅典娜本人。”兰瑟梅罗用金色的未来视翻着记录，怜悯地看了一眼圣域众人，“都这种情况了，下一届能赢才怪。”
“重要的部分大概就是这样，至于其他更细节的部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第233章
“重要的部分……只有这么多吗？”
“其他的部分对我来说不属于重要的部分——”兰瑟梅罗错开众人疑惑的目光,从善如流地改口补充，“因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听哪部分的内容，所以对我和雅典娜来说属于常识的部分就直接略过,让你们自己来问了。”
“毕竟虽然赢了圣战, 但最后还是哈迪斯成功了这种大事对你们来说才是最严重的问题吧？”
“首先,你们还是从雅典娜的问题开始解释吧。”赛奇叹了口气，提起雅典娜自我介绍时所说的内容，“星际舰队和战斗型后卫机甲是什么意思？”
“这就要从奥林波斯神系的出现开始讲起了……不,或许该从更基础的地方和你们解释？”兰瑟梅罗微微皱眉,看了眼雅典娜, “算了,从最基础的神明为什么不再直接行走于大地之上开始和你们解释吧。”
神代的结束, 是因为人类已从神明手中夺取了权柄——人类能复刻出神明的技艺，于是他们便不再需要神明的存在。
就像人类学会了点火，于是神明过去凭空造火的力量就不再会得到人们的崇拜。
“而奥林波斯神系的十二主神在遥远的过去,是横跨星海来到地球的舰队——那时的人们将这群机械造物视作神明，于是舰队在此驻留，并为信徒舍弃了自己的钢铁之躯。”兰瑟梅罗顿了顿,为众人补充，“虽然说希腊的诸神是最具有人性的神明，但其实祂们只是遵循了程序计算的结果而已。”
“正因为星际舰队的技术是过去的人类无法复制——甚至无法理解的技术,所以人们才会将祂们视作神明。”
一开始是火,后来是语言，之后是文字——人们一点一点将原本只属于神明的『奇迹』化作常人伸手便可触及的『技术』；随着时光不断流逝，人类原本所不了解的内容被他们亲手逐步解析,于是神明从地上退场，去往人类永远无法到达的神秘永驻的乐园。
“……但诸神从未收回注视着大地的目光。”兰瑟梅罗在这里结束了给两个世界的不同背景打补丁以伪装成同一世界的基础阶段,瞥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雅典娜，“就像哈迪斯还在坚持和雅典娜一轮一轮地打圣战那样。”
“如果你们需要实际一点的证据的话……”雅典娜眨了眨眼，扫视了一圈参与会议的成员，“我知道在赫菲斯托斯离开后，圣域里有能够修复神造兵装的人——他能辨认神造兵装的真伪和种类吧？爱丽丝，把那把弓给他们看一眼吧。”
“弓……？”
“你之前去找希绪弗斯，不会就是因为这把弓吧？”赛奇很快就想到早些时候兰瑟梅罗和他告别，去找了希绪弗斯的事情，“这把弓有什么特别的吗？”
“他们还不一定能用这把弓呢……”兰瑟梅罗将大西洋异闻带中赫菲斯托斯打造的埃癸斯·喰凭空变到众人面前，对众人进行介绍，“这把弓是锻造神赫菲斯托斯的作品，材料是星之内海『乐园』特有的乐园妖精的灵魂『圣剑原基』。”
“对于我们来说，语言是有力量的——上一次拉开埃癸斯·喰的人是猎户座『俄里翁』，他用这把弓射落了失控的月女神阿尔忒弥斯。”兰瑟梅罗的目光轻柔地落在黄金长弓上，“同时，他也为这把弓施加了言语的契约。”
“除他以外，无人能拉动这弓——这是当埃癸斯·喰的目标对准阿尔忒弥斯时独有的束缚。”兰瑟梅罗补充，“不过，就算目标不是月女神，普通人也很难拉开埃癸斯·喰——因为最初的设计是自大地射落位于星海中的神明……本身需求的拉力就超出了普通人类的范畴。”
当兰瑟梅罗介绍完埃癸斯·喰的同时，去通知史昂上来检查的青铜圣斗士终于带着人赶回了教皇厅——兼任圣衣修复师的白羊座黄金圣斗士被拉到教皇厅的第一时间，眼前就被塞了一把耀眼的黄金之弓。
“希绪弗斯的圣衣坏了……？”一进教皇厅就被怼脸递来一把黄金长弓的史昂下意识以为是同伴的圣衣需要修缮，定睛一看才发现不对，“等一下，这不是射手座黄金圣衣的部件啊——材料也和圣衣不一样，但锻造的细节看上去是和圣衣一致的。”
——猜对了。
在雅典娜提到埃癸斯·喰的时候，兰瑟梅罗就有猜想——虽然是不同的世界，但世界与世界之间也会有相似之处。
就像这世界上不会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也不会有完全不同的两片树叶一样——有着同一个名字的神明，哪怕来自不同的世界，在细节处也会存在一定的趋同性。
——就比如说现在由史昂确认的圣衣与埃癸斯·喰锻造细节的一致性。
“由赫菲斯托斯锻造的武器——这足以证明我们的身份了吧？”雅典娜露出了自信的微笑，向众人进行确认，“基础部分的讲解就到此为止——后续你们还有什么细节要确认吗？趁现在把想问的问题都确认完，然后我们就该准备怎么阻止哈迪斯了。”
在一段沉默之后，希绪弗斯主动向雅典娜询问——“您是雅典娜，那么……过去圣域中不断转生的雅典娜又是什么？我们过去侍奉的雅典娜，萨莎又去哪了呢？”
“你们应该还记得爱丽丝说过的，我们一开始是机械造物的事情吧？”雅典娜叹了口气，评估起这个世界此刻的科技水平，选择更方便他们理解的方式来给背景打上补丁，“就像出版的书本会有作者的原稿和正式印刷版本一样——留在乐园里的我们是原稿，行走在外的只是我们的一部分，也就是正式印刷版本。”
“萨莎的话，她一直都在哦？只不过现在主要是我在主导——你们不是见过爱丽丝外貌发生变化了吗？那就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埃列什基伽勒和她自己在交换身体控制权的一种表现。你们还有别的要确认的问题吗？”
“那……话题就回到圣战的准备上吧。”赛奇拍板，向雅典娜确认之后的行动安排，“既然问题出在243年之后的圣战，那我们作为前辈，也应该为他们做好应对的准备——还有冥王军那边，虽然哈迪斯被亚伦的意识压制着，但双子神和潘多拉都是麻烦的对手。”
“双子神……啊，是说修普诺斯和塔纳托斯啊。”兰瑟梅罗眨了眨眼，接过话题，“不过，我认为我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把所有的战力先集中起来。战力的保存是必要的，但为了击坠神明，收集信息，我们也需要提升战力和挽救性命的手段。”
“提升战力的部分由我和埃列什基伽勒解决，挽救性命这方面就交给真正的专业人士——”雅典娜笑着看向兰瑟梅罗，视线却透过躯壳落在意识深处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身上，“只要有足够的材料，他就能将死者从冥府夺回，逆转生死，无效哈迪斯的权能。”
“只要您不吝啬您的力量。”阿斯克勒庇俄斯借兰瑟梅罗的口回答雅典娜，“那些材料虽然珍稀，但复活药并非是只靠这些珍稀的材料制成。”
“这一点我当然可以保证。”雅典娜保持着和神像上如出一辙的微笑，安排起圣域接下来的行动，“那么，第一步，就是把战力全部集中到圣域——完成前期准备之后，我们就直接突入冥界发起进攻。”
“如果哈迪斯那边比我们行动得更快呢？”兰瑟梅罗问雅典娜。
“那不就更简单了吗？”雅典娜在这时流露出了独属于机械的冷硬，“只要杀掉就好——对你来说，这是最简单的工作了吧？”
“我已经没有那双眼睛了，不过——只是次数有限的再现的话……”兰瑟梅罗叹了口气，对雅典娜做出回答，“我能做到，就算是神也能杀掉。如果只是封印的话，我还可以用深渊『塔尔塔罗斯』。”
“那就足够了。”雅典娜在视线扫过被某个圣斗士握在手中的物件的时候微微一顿，向兰瑟梅罗确认，“在出现在这里后，你大部分时间都注视着未来——那你看过现在和过去吗？”
“不，因为魔眼的覆盖性都很强——”兰瑟梅罗摇了摇头，金色的双眼化作泡影的灰，“怎么了吗？”
“我们大概必须去一趟哈迪斯的冥界了。”雅典娜叹气，为兰瑟梅罗说明情况，“有黄金圣斗士在你没看到的地方死去了——他的灵魂已经被哈迪斯的冥界收押。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至少你肯定要带埃列什基伽勒去哈迪斯那边抢人。”
“毕竟，不管是什么样的战斗，人本身就是资源的一部分——不是吗？”
“了解，正好就当带点灵魂回来给埃列什基伽勒点缀枪牢了。”兰瑟梅罗点了点头，接受了雅典娜的安排，“不过要去冥界的话，必须要乘坐卡隆摆渡的船只，还要交过河费……这部分的工作好麻烦。”
“那要不你直接单枪匹马突入冥界吧。”雅典娜略一沉吟，给出了看似离谱的建议，“反正你身上挂满了他们给的加护，说不准能混个冥王军自己人的身份直接进去——当然，埃列什基伽勒和阿* 斯克勒庇俄斯的脸肯定不行，估计都在他们那拉上最高等级的警报了。”
“所以……”
“我知道了，我会以我原本『乐园妖精』的外貌过去的。”
第234章
——以上, 就是兰瑟梅罗一路顺通无阻潜入冥界的前情提要。
“……这里也没有。”换回日常装束和原本面貌的兰瑟梅罗站在血之大瀑布的边缘，居高临下地通过魔眼确认哈迪斯的冥界情况，“现在能见到的都是普通人的灵魂, 圣斗士和英雄的灵魂都没有踪影……还要再深入吗？”
『你没见到熟人？ 』阿斯克勒庇俄斯惊讶道。
『 1743年,这时候我还在当标本。 』兰瑟梅罗回复阿斯克勒庇俄斯, 『就算是我们原本的世界里这个时期我也没有熟人——更别提现在我们是在异世界。 』
『再深入吧。 』埃列什基伽勒拍板，『你当初主动去还权能的时候他们就没收回，实在不行你还能开个深渊之门去问问情况——赫卡忒他们虽然住在冥界, 可不管哪个世界, 他们都不归哈迪斯管不是吗？ 』
『……我明白了。 』兰瑟梅罗顿了顿, 补充道, 『但我不会靠近哈迪斯的神体——最多搜查到冥界尽头, 我就会想办法直接返回地面。而且，这里的塔尔塔罗斯也和异闻带一样空无一物……神明确实已经退出大地之上的舞台，只有雅典娜和哈迪斯还遗留在这个世界的大地之上。 』
『那就这样吧。 』埃列什基伽勒叹了口气。
兰瑟梅罗用上魔术, 轻飘飘地从血之大瀑布的顶端落到下方的第七狱——按照事先从圣域得到的冥界地图，她最多只会搜寻到第八狱就会结束这次的行动；而越深入冥界，直接被冥界神察觉异常的概率也就越大。
“……这里也没有。”兰瑟梅罗穿过被亡魂们不间断的哀嚎笼罩的第七狱, 站在纯白而寂静的第八狱入口拿起魔杖，“这是最后一站了——我们走吧。”
『愿白杨树的祝福常伴己身。 』
在简短地做了一次加护之后，兰瑟梅罗踏进了这座连灵魂都能冻结的牢狱——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冰原,脚下的冰面光滑如镜,照射出乐园妖精最原本的姿态。
抱着魔杖的乐园妖精在空旷的冰原中心停下脚步，在直觉的引领下咏唱召唤从者的咒语，金色的魔力在她的面前汇聚,勾勒出英灵座的大门——地面之上所不允许的这些存在，并不违背冥界的法则。
——更何况这片冰原并非空无一物。
“既然这并非人类造就的毁灭, 那就是自然规律『死亡』引发的灭亡。”在出发之前，其他人为两人留出了足够的独处空间，兰瑟梅罗站在雅典娜的面前，一点一点讲述自己的计划，“你知道的，泛人类史的我更严格的来说是属于阿赖耶的守护者，但盖亚也参与了那份契约。”
“而现在的我是『大地』，虽然只是未完成的作品，但我同样也有抑止力收集守护者的的能力——我会将『奇迹』不限次数地赐予那些为了自身的无力而叹息的人，直到彻底排除灭亡的危险为止！”
『宣告。 』
魔力的大幅提升暴露出来者并非冥界成员的事实，冥王军的成员们在发现异常情况的第一时间就向着外来者所在的位置赶去——而立于冰原之上的兰瑟梅罗正以大地『基盘』的权能为这片牢狱中的所有灵魂降下『奇迹』。
哈迪斯的冥界·第八狱，其中收容了所有企图谋害反叛神祇的灵魂——当然，死去的圣斗士们因为在冥王的敌对方，自然也在被第八狱关押的这群灵魂中。
——神明注定退出世界的舞台，因为此世的灵长已然为人。
而过去在天空中觅见神明的人类，随着他们将『奇迹』化作触手可及的『技术』，人类不再敬畏神明，于是他们终有一日将告别神明——不论手段，哪怕是杀害过去如父母般深爱着人类的神明，人类都终将甩开神明，大步奔向崭新的未来。
『汝之身躯居吾麾下，
吾之命运寄汝剑上。 』
本来留在地面之上正在安排潘多拉将亚伦关进画室里的双子神也发现了圣斗士亡魂的异常暴动，立刻就转移回了冥界的内部——却没想到冥界的控制权也被他们不知道的存在抢夺，将他们出现的地点变到了地狱门之外。
以虚影状态漂浮在兰瑟梅罗身边警戒的埃列什基伽勒正忙着控制冥界本身给双子神设下阻碍，以拖延时间让兰瑟梅罗完成对『奇迹』的再现——属于苏美尔冥界的枪牢突出希腊冥界的土壤，横七竖八地编织出一道囚禁灵魂的防线。
而此刻，英灵座的金色大门已然成型，只待被人扣响。
『若愿从星球之召唤，
遵此意，顺此理，则应之！ 』
承载众多灵魂的容器已然完成——第三法的力量全速运转，依照过去圣杯战争系统中大圣杯的运转模式为死去的英灵们构建出不同的肉、体，同时为他们赋予不同职阶的特性；而英灵座中关于盖亚侧守护者的记录也随之更新，并且飞速增加。
如轨道卫星一般悬停在这个世界外侧的迦勒底内部又一次响起了警报声——今晚值班的职员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暂代英灵座职能的灵基图谱资料飞速增加，负责守护藤丸立香梦境的英灵们闯进管制室，和坐在所长席上的罗曼医生同步了藤丸立香身上发生的变化。
『于此立誓。
吾乃成就常世一切善行之人，
吾乃弘布常世一切邪恶之人。 』
被重新赋予肉、体的亡魂们在魔力的冲刷下逐渐恢复神智，曾经被冥府的严寒化作冰雕的战士们被唤起生前的信仰与不灭的意志——埃列什基伽勒只拦住了最重要的双子神，她无暇顾及的冥斗士则被刚刚获得『奇迹』的亡者们阻拦。
乐园妖精仍站在冰原的中心，战场并未靠近她分毫；而随着亡魂的不断复苏，这片冰原正在缓缓消融——就像过去他们见证的整个星球被漂白的过程，也像如坠入烈火中被焚毁的画卷一般毁灭的妖精国，还像是南美异闻带中被ORT不断同化的空想树海。
『汝为三大言灵缠身之七天，
自抑止之轮而来，天秤的守护者啊——！ 』
英灵座的金色大门豁然洞开，原本只有『人』之一角支撑的英灵座在此刻与『大地』相连，在经历了漫长的时光后，英灵座终于恢复了它完整的姿态——盖亚与阿赖耶的力量合为一体，维持世界的抑止力终于开始运转。
咏唱结束，兰瑟梅罗合上英灵座的大门——符合预期地进入了升格下一个阶段的『地』之一角已经完成了对『奇迹』的再现——于是埃列什基伽勒停止拖延双子神步伐的动作，以最古老的冥府之神的权能将哈迪斯的冥界化作自己的领土。
“既然下来只需要往深处挖就足够了，那么回去自然是往上突破。”兰瑟梅罗微笑着看向埃列什基伽勒，在双子神出现之前用令咒对她下达命令，“以令咒命令你——埃列什基伽勒，用宝具突破冥界！”
“天有绝海，地有监狱——吾之踵乃冥府之怒！”
金发金眼的女神脸上是属于神明的冷漠，冥府在她的力量下发出即将崩溃的轰鸣，用于囚禁灵魂的枪牢密密麻麻地树满一地，将刚刚重获自由的灵魂们收进自己的掌控之中——而在双子神转移到第八狱的瞬间，冥界的顶部在埃列什基伽勒的努力下，终于轰然破碎。
“希望你们以后能记得像雅典娜一样加个禁止瞬移的限制。”兰瑟梅罗笑眯眯地看着双子神，但重新睁开的双眼中是复现了『死亡』力量的血色魔眼，“那么，再见了——魔神巴罗尔啊，请允许我再次借用您的力量！”
『直死之魔眼「Balor」！ 』
而此刻，在圣域的教皇厅中，正在用自己从迦勒底存货里偷渡的雅典娜·克利洛诺弥亚强化圣斗士的雅典娜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停下了自己手里的工作，冲出教皇厅的大门，向着圣域墓园所在的方向看去。
“星球『盖亚』的力量回归了……不，是直接跨越了转化阶段！？”身为与人类有关的神明，一向更关注掌握着阿赖耶力量的藤丸立香的雅典娜同样感知到了迦勒底为了重建世界准备的三角中有关抑止力的变化，“那孩子，原本就是星之内海的炉心，在概念性的方面的研究又相当有天赋……”
雅典娜突然想起赫卡忒在她进入这个世界之前给出的预言——
“虽然我和哈迪斯他们一样都很关心那孩子的情况，但她应该不会有问题——至少大部分情况下是这样的。”紫发的女神坐在花园里的白色秋千上，和曾经被她赐予锡杖的少女一样穿着希腊式的纯白长裙，“但是，雅典娜，我将这段未来告知于你。”
『在这个世界中，她将化作真正的星球——于是从无到有，从未有过故乡的乐园妖精终于有了将失落的故乡再现的能力。 』
“她带去了『天』，而为了保证我们自身世界的稳定，『人』留了下来。”赫卡忒为雅典娜讲述魔术师们在创世魔法中所使用的概念，“然而，『天』与『地』分离，才能成为真正的天与地——”
“正是因为『人』分开了『天』与『地』，所以只有在『人』出现之后——『天』与『地』才能共存。”
“雅典娜，在接下来的过程中，你就是代替立香隔开『天』与『地』的『人』。”
第235章
“欢迎回来。”雅典娜站在圣域的墓园里,微笑着看向以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装束从墓坑里爬出来的兰瑟梅罗，“没遇上什么麻烦的事情吧？”
“整体来说还算顺利。”兰瑟梅罗在围观群众惊恐的目光里像诈尸一样从墓坑里站了起来，一边控制埃列什基伽勒的权能修复墓地, “找到了一部分人的灵魂,这部分已经全部转移至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唯一可以称得上是麻烦的大概是修普诺斯和塔纳托斯。”
“怎么？”雅典娜挑了挑眉,打量着乐园妖精双眼内含的情绪，“难道你和他们发生战斗了吗？”
“那你就不会是现在看到我了。”兰瑟梅罗揣着宽大的黑色衣袖，简单地回答雅典娜, “没有发生正面战斗,只是在走之前看了他们一眼而已——至于这一眼有什么作用,想必你也不需要我的说明；至于圣域这边的话……”
“我想他们总该知道戈尔贡的魔眼——视线当然也拥有力量, 这是常识。”
等到兰瑟梅罗再次进入教皇厅的时候,现存圣域最高战力集团的所有成员都已经在等着开会了——而兰瑟梅罗回顾了一下自己的计划推进情况，果断地窝在角落里开始摸鱼，直到主导会议的雅典娜点了她的名为止。
“……圣域内部克利洛诺弥亚的加护已经全部完成——这是对生者的加护, 而要让生者进入冥界作战，冥府女神的加护也必不可少。”雅典娜总结完之前的工作进度，点起负责下一环工作内容的兰瑟梅罗, “这部分她应该已经和少数人说过了——就是七重门的试炼。”
“七重门原本是考验死者的试炼——虽然说是试炼，但其实是和哈迪斯的冥界中的地狱门差不多，只是充当了冥界大门的存在。”兰瑟梅罗接着雅典娜的引入,从最初的基础开始为参与会议的成员们介绍七重门, “七重门分别对应七次问答，问题和答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出回答的人本身。”
“至于通过七重门来获取加护,其实是因为冥府的加护不能落在生者的身上。”兰瑟梅罗对众人微微一笑，用魔力在空中像过去给学生们上课一样书写基础概念的介绍, “为了理解整个加护的起效过程，我们从最基础的要点开始讲起。”
“首先，我们要知道的是——在神秘侧，概念才是一切的规则，一切的基础。”
所以，在理论上，冥界只有死者存在——因此，也可以认为在概念上认为活着进入冥界的人同样是已经死去之人。
“这就是为什么要让你们在接受试炼之后再行加护的原因。”兰瑟梅罗顿了顿，在空中写下由魔力构成的文字，“通过七重门之后，你们才算正式进入了冥界，也就是在概念上成为了属于冥界的死者——哪怕你们的肉、体确实还活着。”
“毕竟，在曾经诸神仍行走于大地之上的年代里——人们死去的时候，尸体也仍有呼吸，仍有心跳，只是灵魂已经离开肉、体，去往冥府而已。”
“这个试炼的本质，就是让你们在概念上等于死者——从而拿到埃列什基伽勒赐予的加护。”兰瑟梅罗挥散漂浮在空中的文字，为教皇厅内的众人举了个切实可见的例子，“说到概念的运用……你们应该还记得我回来的时候是从圣域的墓园里爬出来的吧？”
事实上，在兰瑟梅罗出发前往冥界的时候，现在在教皇厅里的这批成员里也有不少人见证了她走出圣域的大门——同时也见证了今天兰瑟梅罗回来的时候，和诈尸一样拱破墓园的土地，然后爬出墓坑的场景。
“就用我去冥界的方式和回圣域的手段来讲吧。”
在神代还未结束的时候，天空、人间、地下——是位于同一幅画卷之上的景色。
冥界就在人类的脚下，而诸神之国就在人类的头顶。
兰瑟梅罗前往冥界的时候，离开圣域只是为了防止冥王军直接反向大肆入侵圣域而已——换言之，进入冥界本身的手段还是第七特异点中伊什塔尔为寻找吉尔伽美什的藤丸立香打开冥界时一样简单粗暴的手段。
“……虽然现在早已不是神代，但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就重建在你们的脚下——所有的冥界都是冥界，那么能用来进入埃列什基伽勒冥界的手段当然也能用来入侵冥王哈迪斯的冥界。”
——简而言之，兰瑟梅罗想办法往地面上轰了一个大洞，经由这个大洞进入了哈迪斯的冥界。
“啊，不过我需要在这里补充说明一下。”兰瑟梅罗清了清嗓子，提醒众人，“因为实际上哈迪斯的冥界并不是与现实的大地直接接壤的，所以并不是随便谁轰一个洞出来就可以进入哈迪斯的冥界——严格来说，我是把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和哈迪斯的冥界化作了同一个概念，才能用进入埃列什基伽勒冥界的手段来到了哈迪斯冥界的大门之前。”
“所以你把随手轰开的那一块地补上了吗？”雅典娜突然提问。
“……进去的时候就补上了——因为要取消概念上的重叠以规避冥王军利用这个通道涌进人间嘛。”兰瑟梅罗耸了耸肩，继续为众人进行解说，“在我补上这块缺口之前，哈迪斯的冥界因为概念的同化，所以同样和现实的大地接壤。”
“就像仪式有开始和结束一样——开始之后，两个冥界合为同一个概念；而结束之后，两个冥界又再次分开，从同一个概念分化为不同的概念。于是在我补上地面的空缺之后，哈迪斯的冥界就不再与现实的大地接壤。”
而兰瑟梅罗在返回圣域和带走第八狱亡魂的时候也同样利用了概念——
埃列什基伽勒利用冥界女神的权能取得了哈迪斯冥界的控制权，将哈迪斯的冥界化作自己的领土——控制冥界阻拦双子神只是最基础的操作，最重要的作用是带走那些亡魂，还有为兰瑟梅罗提供脱离冥界的条件。
“埃列什基伽勒是最古老的冥界之主——她能够压制世界上全部的冥界神，无论神系。”兰瑟梅罗在空中画出许多不同的树状分岔，“所以埃列什基伽勒在我深入冥界的过程中夺取了哈迪斯冥界的控制权——也就是让那片冥界在事实上成为了『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
在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中，这位最古老的冥界女神用枪牢收纳所有人类的灵魂，无论那个人生前如何，死后都只能永恒地被囚禁于她的枪牢之中——这就是埃列什基伽勒能用枪牢一口气把那些灵魂全部带走的原因。
——在她的冥府里，用枪牢收纳亡者的灵魂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同样，既然是『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那当然可以往上挖回到地面。”兰瑟梅罗顿了顿，语气微妙地补充，“虽然我是从墓园里爬出来的，但我并不是直接从哈迪斯的冥界返回圣域的——因为行动结束的最后关头被双子神撞上了。”
“本来直接回来的通道都已经开好了，我只要往上就好——但让双子神跟在后面可不合适，所以我给他们留了点小礼物。”兰瑟梅罗笑着眨了眨眼，“然后转道去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之后才有了你们面前破土而出的那一幕。”
“虽然你们一般用不到概念，但我觉得这部分还是要和你们说清楚比较好——毕竟，对于我们来说，战斗的本质已经是概念与概念之间的战斗了。没有强者也没有破绽，只是变成互相以秩序来计算战斗结果而已。”
“埃列什基伽勒的加护是冥府的护佑——冥府的护佑当然只能加于死者之身。”
“而通过七重门的你们，在概念的判定中，当然也是死者。”
“——那么，我的解释和说明就到此为止，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事情吗？”
兰瑟梅罗挥散自己在空中留下的金色文字与图画，打量了教皇厅内的众人一圈——在众人的沉默中满意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圣域的教皇没有发言，参加会议的黄金圣斗士们也同样一言不发——于是发起会议的雅典娜做主结束了本次会议，顺便为沉默的圣斗士们敲定了他们接下来要面对兰瑟梅罗负责的七重门试炼的命运。
“我听说你问水瓶座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人类是否应当告别神明。而他在第一道门接受的试炼是那伽。”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雅典娜笑着和兰瑟梅罗确认有关试炼的内容，“你准备好后面的问题和试炼内容了吗？”
“问题已经准备好了——然后根据水瓶座的战斗结果，我修正了一点对他们的战力判断。”兰瑟梅罗陪雅典娜站在纯白台阶的边缘，眺望远处的城镇，“之后的试炼内容会比那伽难得多……不过，我相信他们都可以解决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刚刚放下心来的雅典娜侧过脸看着兰瑟梅罗，“不对，比那伽难得多——你的选择范围包括哪些！？”
“全是藤丸过去的敌人。”兰瑟梅罗顿了顿，小声给雅典娜介绍情况，“我准备了阿芙洛狄忒的机神真体——虽然只是投影魔术投影出来的赝品而已，但我准备把这个放在第七道门。都要打哈迪斯了，拿个十二主神之一的真体投影给他们当试炼内容也不算过分吧？”
第236章
对于兰瑟梅罗把阿芙洛狄忒的真体投影放进七重门试炼中这一件事情,雅典娜在最初并没有什么意见——但直到她亲眼看见乐园妖精给圣斗士们安排试炼的现场为止，她才意识到乐园妖精对于试炼难度的判断可能和大众认知有点误差。
或者，更严格地来说——在设置试炼这方面, 乐园妖精的风格和那个半梦魔如出一辙。
唯一通过第一道门试炼的笛捷尔站在圣域的训练场上, 疲惫地帮兰瑟梅罗确认圣斗士们的通关进度——为了节省时间, 所以本次的试炼是与第七特异点藤丸立香面对的不同的非指定模式，也就是允许所有圣斗士一起进行试炼。
——当然，基于圣斗士的习惯, 兰瑟梅罗同样允许他们选择一对一。
只是每个人面对的问题仍是固定的。
然后笛捷尔就眼睁睁看着在兰瑟梅罗主动放水之后,圣斗士们一窝蜂地选了没有半点水分的一对一挑战——因为当时他没花多少力气就解决了那伽群,所以笛捷尔也知道兰瑟梅罗必然会调整之后的试炼难度……
——但谁也没想到第一关的试炼就是恶魔。
当雅典娜被笛捷尔用委婉的说法请来训练场之后,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训练场内差点被恶魔揍到暴毙,然后被阿斯克勒庇俄斯提前开的宝具救活的圣斗士们——坐在角落里的乐园妖精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肉眼可见地减少了对投影造物的魔力输出量。
“你第一道门就让他们打恶魔？”来到训练场后，雅典娜没有直接叫停试炼进程, 而是先去问了兰瑟梅罗详细情况，“你没放水吗？”
“他们自己选的要单挑——打哈迪斯还能让你一对一！？”雅典娜问到这个，让负责试炼的兰瑟梅罗愤愤不平地抱怨了起来, “我一开始就说了建议他们合作——结果一听可以一对一全去一对一了！”
“这还不是普通恶魔和上级恶魔，我准备的是高等恶魔——没准备黑暗幼山羊就够给他们放水了！！！”
“这样吧……”雅典娜叹了口气，对兰瑟梅罗提议, “你不如直接让他们和埃列什基伽勒的迦鲁拉灵形态打一场——毕竟我们要去打哈迪斯,和埃列什基伽勒的对战也能算是经验的一种，不是吗？”
“而且，真正面对神明作为敌人的时候, 我想他们总不会再坚持过去的规则了。”
于是七重门的试炼戛然而止——圣斗士们还没来得及喘气，就被酷似冥王哈迪斯的威压压得动弹不得；唯一能控制自己身体的笛捷尔在雅典娜的示意下和同伴们站到一起,沉默地看着有着血色骨骼的巨大白色亡魂浮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恐惧吧。祈祷吧。陷入绝望吧，人类们。”巨大的亡灵发出如雷电轰鸣一般的声音，俯瞰着地面上渺小的圣斗士们，“吾乃死之管理者。冥界女主人，践踏灵峰之人——最古老的冥界之主，埃列什基伽勒。”
在过去的记录中被加于藤丸立香和玛修身上的极低气压与寒冷笼罩了整片训练场——给出建议的雅典娜只为自己现在仍是人类的肉、体撑开了防护用的结界，开始期待圣斗士们在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与冥界神发生战斗的应对选择。
此刻主导迦鲁拉灵躯体的兰瑟梅罗仍在重复过去记录中埃列什基伽勒的言语用于强化这躯壳——最博学的水瓶座已经开始组织因为试炼不断失败而十分疲惫的圣斗士们对显露出攻击形态的埃列什基伽勒进行反击。
“我乃埃列什基伽勒，被托付了冥界的神……！将所有人类、所有灵魂都收入冥界，乃是我的存在意义、我的命运！”
“这寒冷并非冻气之类的因素，而是我们存在的位置在概念上，或是别的什么上发生了改变——”笛捷尔简单安抚了因为突然降温而感到不适的同伴们，一边组织众人反击，“但这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并没有探究的意义。”
“因为此刻的我们唯一能确定的一点，就是只有打倒那样的埃列什基伽勒——才能阻止训练场上发生的变化！”
无论如何，那都是一位冥界神——同时，因为其古老的特性，诸多冥界之神的权能都集于她一身。
也就是说——
“这次的战斗，要是失败了的话，就真的死了哦。”雅典娜笑眯眯地看着训练场上的众人，悠然自得地补充了一句，“虽然我的克利洛诺弥亚也有复活的作用，但复活后的人会忘记过去的一切——我想总没有人愿意体验这样的经历的。”
“更何况之前阿斯克勒庇俄斯的不间断复活就已经足够让他们的精神感到疲惫了吧。”
“那么，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能找到击败冥界女神的方法吗？”
没有人能回答雅典娜的问题——训练场上的圣斗士们正在指挥下把力量集合起来，寻找击败埃列什基伽勒的方式。
不过，说是集合所有人的力量，笛捷尔最熟悉的也就只是同为黄金圣斗士的几人——他倒是知道其他圣斗士的招数，但没有像清楚黄金圣斗士们使用各自擅长招数的效果那么熟悉，在作战安排方面没办法直接进行安排。
——但他确实找到了适合应对眼下的战场的成员。
埃列什基伽勒的迦鲁拉灵形态和他们见过的冥王军成员都不同——顾名思义，现在的埃列什基伽勒就是一个巨大的灵体，圣斗士们擅长的物理攻击统统无效，就连笛捷尔在圣斗士中不那么常见的冻气攻击也影响不到亡魂的动作。
在笛捷尔熟知的黄金圣斗士中，攻击能影响到灵体的黄金圣斗士共两位，其中一位已经死亡——那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
“马尼戈特。”担任本次战斗指挥的笛捷尔点了巨蟹座的同伴的名字，对蓝发的男人提问，“我记得你的招数……应该是能针对灵体进行攻击的类型吧？那么，你的招数，能对最古老的冥界神起作用吗？”
“哦呀，是和那个守墓人小姑娘一样的对灵体特攻啊。”雅典娜的视线落到马尼戈特身上，惊讶地挑了挑眉，“嗯嗯，确实很针对迦鲁拉灵——但想直接攻击到埃列什基伽勒还是不可能的。不过……”
——正如藤丸立香过去在冥界中的经历一样，击败这个迦鲁拉灵的形态就等于击败了埃列什基伽勒。
——更何况出现在这里的，其实只是……
集合在一起的圣斗士们向巨大的迦鲁拉灵冲锋，唯一能针对灵体发起攻击的马尼戈特的指间亮起蓝色的火焰——当圣斗士们掩护着马尼戈特发起进攻的时候，兰瑟梅罗已经抱着魔杖回到了雅典娜的身边。
“积尸气魂葬破！”
苍蓝的火焰触及巨大迦鲁拉灵的身躯——于是巨大迦鲁拉灵在众人眼前化作粉白花瓣消散，两位女神则站在一起，笑眯眯地看着因为巨大迦鲁拉灵的突然消失，而没能刹住车七仰八叉摔了一地的圣斗士们。
“合作方面不合格。”在幻术解除后就保持着和阿斯克勒庇俄斯同调的外貌的兰瑟梅罗点评参与试炼的圣斗士们，“不过看在会找特攻的方面上酌情给你们提升一点评分吧——嗯，正好，再问你们一个问题吧。”
“如果这世界明天就要毁灭了，你们还会觉得冥界之神主张把地上一切生命的灵魂收纳进冥界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吗？如果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的话，你们还会认为冥界之神收集灵魂是错误之举吗？谁都不愿意夸奖从古至今一丝不苟地履行着职责的我们『地下之神』吗？”
『还是放水了呢。 』待在兰瑟梅罗意识深处的三个从者异口同声地评价她此刻的行动。
“这种问题，只要是人类的话，就不会赞同你们吧。”因为持有对灵体特攻而被雅典娜和兰瑟梅罗特别关注的马尼戈特回答了这个问题，“纵然人类的归宿永远都是死亡——从古至今，永恒未变，但并不是因为我们注定死去，所以我们可以接受别人来决定我们的结局。”
“而是因为在那之前，我们还活着的那段日子——是永远无法取代的。”
“正因为有着无法取代的时光，所以我们接受终将到来的死亡，而不能接受神明高高在上的决定。”
——人的一生本没有意义，直到最后一刻才拥有其价值。
——但也正因此，不能说人类的生命注定走向死亡，所以毫无意义，是没有价值的存在。
——哪怕明天世界就要毁灭，也不意味着人们今天就可以在神明的安排下走向死亡。
“至于没有人会夸奖你们？”马尼戈特的* 脸上浮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那只是你们应尽的职责——而不是足以赢得夸奖的行为。”
在听到完整答案的瞬间，神明笑着叹气。
“公布结果吧，爱丽丝。”雅典娜笑了起来，看向兰瑟梅罗，“该做出回应了。”
“回答正确。”训练场内响起回答正确的音效，戴着鸟嘴面具的兰瑟梅罗无奈地叹了口气，“另外，这次的战斗就算是你们在第一重门的试炼了——出于你们第一重门就让我把迦鲁拉灵搬上来的情况，你们应该对之后六重门的试炼有多艰难做好心理准备了吧？”
“那么，第二重门，请听题——”
“假若世界毁灭的同时也伴随着新生，你们是否愿意拥抱母亲的爱『生命之海』？”
第237章
与训练场相接的海水在兰瑟梅罗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就被染黑,化作属于创世母神的生命之海——蕴含着疯狂与悲伤的哀叹自远处传入圣斗士们的脑海之中；在黑泥一般的海面之上，有着巨大兽角的女性正在朝圣域所在的方向缓缓前进。
“因为你们已经打败了埃列什基伽勒，所以你们在这次试炼的过程中可以寻求我们的帮助。”雅典娜握着黄金权杖向圣斗士们进行追加补充说明, “不过,我建议你们不要希望我们作为这次战斗的主力——毕竟到时候和你们配合的人还是萨莎,所以我会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她；而爱丽丝的话……”
“战斗开始前的解说部分由我接手——”兰瑟梅罗看着雅典娜把躯体控制权交还给属于这个世界身为雅典娜的少女，为所有人说明本次试炼的敌人情况，“提亚马特,苏美尔神话中的创世母神,所有生命之母。”
“具体就不详细给你们解释了——但想要杀死她的话, 除非全世界的生命全部死亡, 否则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兰瑟梅罗摆出埃列什基伽勒的架子, 双手抱胸，“不过，你们应该感谢我——因为这里的提亚马特不是本体, 只是根据我的记忆完成的复制品，所以被削弱了大部分的能力，其中就包括了她原本应当持有的不死性。”
“提亚马特是孕育生命的海洋本身,拥有随机设计生命，强制改造陷入『生命之海』的所有生物的力量。”兰瑟梅罗看着无数的拉赫穆从黑泥中浮现，为众人说明提亚马特掌握的力量, “虽然详细解释你们可能听不懂,但你们只要知道——”
“从陷入那黑泥中的一刻开始，你要回到地面，就只能和提亚马特完成强制改造自身的契约——在回到岸上的那一刻自动成为人类的敌人。”
“本次的试炼是守城战,一旦『混沌之潮』淹没雅典娜的女神殿——你们所有人都会死。”已经完成和埃列什基伽勒同调的兰瑟梅罗在第一批展翅飞向天空的拉赫穆出现的时候向众人宣布试炼正式开始，“另外补充,提亚马特生下的拉赫穆也能和提亚马特本身一样对从起源之海中诞生的一切发挥特攻性能——无论是人类还是神明。”
“以及，虽然提亚马特的本体是海洋，所以无法走上陆地——但只要海水淹没陆地，她就能完成登陆。”
——虽然作为复制品投影出来的这个提亚马特以及拉赫穆群只会在圣域之内被人看见，并且只会对参与试炼的成员们发起攻击，但在适当削弱的基础上，兰瑟梅罗对提亚马特的行动轨迹进行了过去BeastⅡ在第七特异点中侵袭乌鲁克城的完全复刻。
黑色的潮水涌上陆地，开始吞噬圣斗士们脚下站立的这片土地——好好听了战前解说的圣斗士们迅速避开黑泥，保护着萨莎转移到短时间之内不会被黑泥吞噬的十二宫里开始研究应对提亚马特的手段。
然后，不出兰瑟梅罗预料的，同样也是智慧女神的萨莎提到了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就像过去在第七特异点中吉尔伽美什在决战前的会议里所说的那样——既然在有生命存在的地方无法打败，那就让提亚马特去没有生命存在的冥界好了。
——同理，在没有生命存在的地方进行战斗，自然也能削弱提亚马特的力量。
“了解，冥界可以作为你们和提亚马特作战的战场——”兰瑟梅罗靠在白羊宫门口的立柱上，同意了萨莎的提案，“但怎么把提亚马特送下去就是你们的工作了。而且，我要提醒你们，因为提亚马特是创世母神，所以她能压制冥界的力量。”
“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就在圣域地下……”从第一重门开始担任指挥官工作的笛捷尔视线扫过聚在白羊宫里的同伴们，开始安排对提亚马特的作战计划，“所以我们需要做好防护，在不接触到黑泥的前提下把提亚马特一拳轰进地下。”
在传说中，圣斗士的拳头能划破天空，撕裂大地——本就是专精破坏物质方向的力量的圣斗士们自然对用拳头把提亚马特直接送入冥界的安排并无异议。
“但是，我们要怎么隔绝那些黑泥？”
“那片海洋的一切能力都是基于海洋从未静止的基础上存在的。”笛捷尔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说出自己的决定，“既然我们不能干涉液体的状态——那就把它冻起来好了。把整片海洋冻结，也是一种解决方法不是吗？”
用小宇宙为自己的战士们做好加护之后，萨沙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走向提亚马特，向兰瑟梅罗提问：“笛捷尔的方法有用吗？”
“我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用，但我可以告诉你当初我见证的那场战斗里发生的事情——”兰瑟梅罗看着向圣域缓缓靠近的提亚马特，回忆起过去在混沌之潮上发生的那场战斗，“我们为了阻止，或者说拖延提亚马特前进的步伐，而烧干了她脚下的所有黑泥。”
“因此，我只能说水瓶座的思路是没有错的——既然可以烧干，那当然也可以冻结。”
笛捷尔为同伴们凝结出足以支撑他们在黑泥之上稳定站立的冰层——其他的圣斗士们四散开去应对代替提亚马特发起攻击的魔兽拉赫穆；唯一还留在岸上的笛捷尔提升小宇宙，瞄准了提亚马特脚下不断涌动的黑泥。
“曙光女神之宽恕！！！”
纯白的冰雪迅速吞噬席卷了整片海洋，将黑色的生命之海化作万事万物会停止运动的极寒冰原。
“嗯，真可惜——要是他有对神性的话，说不准他们就可以直接胜利了。”兰瑟梅罗看着位于混沌之潮中心的被冻了厚厚一层冰壳的提亚马特，用一种称得上是愉快的语气点评着战场的情况，“但他不仅没有对神性，而且还是个诞生自起源之海『母胎』的人类……”
“啊，看吧，他们彻底唤醒了提亚马特『母亲』哦。”
将创世母神冻结的冰壳开始龟裂，提亚马特最初的魔性之女的形态因为失去了黑泥的支撑轰然倒下。然而——魔力开始在提亚马特的体内聚集，圣斗士们感受到了一股比冥王哈迪斯更加恐怖的小宇宙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古老的创世母神终于在孩子们的面前展露了她可怖的龙种形态——原本立于黑泥之上的美貌而哀伤的女性躯体被改造为巨大而可怖的龙形，不间断地发出人类无法理解的哀叹声，并且第一次对她过去的孩子们做出了主动攻击的态势。
“趁现在！把提亚马特送进冥界！！不然之后就没机会了！！！”
本来已经准备进行防御的史昂和和童虎在听到笛捷尔的声音之后，果断和其他成员一起一边应付拉赫穆，一边蓄力瞄准了提亚马特脚下的大地——只要创造出一个足够深的大洞，他们就可以把提亚马特拉入冥界进一步削弱了。
“天马彗星拳！”
以曾经能伤及冥王哈迪斯真身的天马座圣斗士的拳头为首——众多圣斗士们的拳头不间断地落在创世母神的脚下，连着已经凝结为冰层的生命之海一起，将更深处的大地粉碎，开辟出通往冥界的道路。
所有人紧跟在坠入冥界的提亚马特后面进入冥界，然后目睹了提亚马特带着黑泥开始同化侵蚀冥界的一幕。
“你们还真是反应迟钝啊。”
即将扑到众人面上的生命之海的浪潮在一瞬间化作花海和纷飞的花瓣，原本不断产出的拉赫穆的混沌之潮不再具有足以孕育凶恶魔兽的力量——兰瑟梅罗和雅典娜一起进入冥界，见证试炼的最后阶段，顺便用了一个简单的小魔术复制了梅林当初将混沌之潮化作花海的演出。
“既然是孕育生命的海洋，那这份力量用来孕育微小而无害的生命就好了。”兰瑟梅罗在手心变出一朵阿瓦隆之花，平静地看着已经开始张开固有结界·反创世纪的提亚马特，“好了，这就是最后了——”
毕竟这次的迎战者，虽然有着奇迹一般的力量，但他们并非奇迹『从者』本身，而是现在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仍有生命存在的世界里虽然无法杀死提亚马特，但能杀死提亚马特的也只有现在仍活着的人。
不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哪怕是个普通人，也能杀死提亚马特——代表整个人类告别深爱着自己诞下的孩子们的母亲。
圣斗士们的拳头终于触及了创世母神巨龙一般的身躯——那正是『活在当下之人』的力量。
——母亲啊，我们『人类』终将告别神明。
最终，在萨莎的加护下，所有人平安无事地回到了地面——之前在试炼中被摧毁的圣域部分区域的建筑在兰瑟梅罗的魔术下迅速完成重建；而圣斗士们也有了难得的喘息时间，正在被打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出试炼范围的老年人·教皇赛奇按头复盘战斗情况。
“对了，你们现在能给出第二重门的答案了吗？”兰瑟梅罗修补好地面上被圣斗士们轰开的大洞，向横七竖八瘫在训练场上的圣斗士们收集最终答案，“毕竟战斗已经结束，不论你们的答案是否正确，第二重门的试炼都已经算结束了——但问题总要有答案。”
——假若世界毁灭的同时也伴随着新生，你们是否愿意拥抱母亲的爱『生命之海』？
“那还是算了吧。”拼尽全力才把削弱版混沌之潮连同复制品提亚马特冻结起来的笛捷尔坐在黄金圣斗士们中间，虚脱地笑了笑，为第二重门的试炼画上句号，“我们之所以是我们，就是因为我们从未变成其他的任何存在——我们只有作为原本的我们存在，才是真正的我们。”
第238章
尽管圣斗士们在被按着强制合作通过七重门的试炼之后,推进试炼的速度已经十分迅速，但先一步打破了双方心照不宣的暂时休整期的还是冥王军——在亚伦专心作画之后就彻底接管哈迪斯城的双子神将这座城堡升到了天空之上。
“……对于他们的选择，我并没有感到多少意外。”
深夜,圣域的女神殿中,行走于大地之上的神明们正在低声讨论接下来的行动安排。
“就算我只看了他们一眼, 埃列什基伽勒只是给他们制造麻烦拖延时间而已——”兰瑟梅罗坐在神殿的立柱边上，为暂时被雅典娜借用身体的萨莎解释情况，“他们作为神明, 也一定能判断出我们是属于大地的存在。”
“既然我们甚至能夺走冥界的控制权,那就意味着他们在对大地的掌握上比不过我们——虽然根据你们的记载,双子神从未将人类放在眼中,但他们能看出来我们并非人类,所以他们必定会避开对我们有利的环境。”
“而修普诺斯和塔纳托斯虽然属于地下之神——但修普诺斯原本是居住在奥林波斯山上的天之神，只是后面因为在特洛伊战争中催眠了大神宙斯才被赶出神山，去往冥界。所以这次将哈迪斯城转移到天上的行动大概是修普诺斯主导。”
“那我们就要想到办法登上哈迪斯城进行攻略……”萨莎话还没说完, 就被共用一具身体的雅典娜抢了发言的机会，“你有办法了吧，爱丽丝？”
“啊,给我点时间——让我把冥界大门转移到哈迪斯城的脚下。”兰瑟梅罗笑了笑，望向下方螺旋状排列分布的十二宫，“为什么要想办法登上去呢？既然地面对他们来说现在是不利环境,那当然要把他们拉进我方有利的环境里再进行战斗了。”
“更何况他们选择了升上天空, 而非沉入地下——从他们选择天空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注定了这次的败北。”
“败……北？”萨莎不解地问道。
“啊，等明天的最后一场试炼结束——”兰瑟梅罗从虚空中拉出埃癸斯·喰,将黄金之弓放在了自己的腿上，“我来教你们击坠神明。不过,雅典娜……不，萨莎，圣域里有什么我可以用的材料吗？最好是和圣衣相关的修复或者锻造的材料。”
“这部分的材料的话，我推荐你去找身为白羊座黄金圣斗士的史昂问问。”萨莎想了想，给出回答。
“感谢您的慷慨。”
第二天，七重门的最后一道试炼。
因为难度的骤然拔高，原本准备作为最后一道试炼登场的阿芙洛狄忒的机神真体的复制品已经在更早的时候登场——于是兰瑟梅罗将迄今为止两个迦勒底所有记录中最困难的一场战斗的敌人复制出来当做了最后的试炼。
自天外而来的人类威胁、在南美异闻带中吸收了空想树，作为泛人类史盖亚自杀手段的选择之一存在的怪物——ORT。
也因此，这场战斗的目标并非是让圣斗士再次克敌制胜——虽然只有胜利才算通过试炼，但本次的目标，是通过与ORT的复制品进行战斗，让他们掌握针对跨越星海之物的战斗能力，以及学会调整车轮战的人选安排。
当然，作为复制品，圣斗士们眼前的敌人同样被兰瑟梅罗削弱了很多特性——比如说，最关键的只有库库尔坎『心脏』才能杀死ORT『身体』的基础被抹消了。
趁着圣斗士们全部投入进最后一道试炼中的这段时间，兰瑟梅罗沉回意识深处向威廉了解情况——从哈迪斯城升上天空的那一天开始，威廉就在兰瑟梅罗的安排下接手了计算自圣域攻击哈迪斯城的全部攻击轨道的工作。
『箭要怎么办？ 』埃列什基伽勒自然也清楚兰瑟梅罗的安排，只是神弓也不能缺少搭在弦上的箭矢，『这里没有阿波罗，也没有赫菲斯托斯——他们也不能像我们一样凭空变出箭矢……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
『锻造并非我擅长的技能——但我毕竟曾经是属于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 』兰瑟梅罗将一大早突袭白羊宫从史昂手中取得的素材依次放在桌上，用血液勾勒炼金术阵的纹路，『虽然远不能与赫菲斯托斯或阿波罗相比，但如果只是一支用来突破敌人防御的箭矢的话……』
『这是基础技能。阿特拉斯的炼金术师甚至创造了足以毁灭世界七次的武器，而其中一件的复制品，我相信你们应当都在迦勒底内部见过——那是我的作品。虽然真正的黑色枪身并非我所制作，但只要我的眼睛看到过这些兵器，我就能完成复制。 』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最近生活相当规律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加入这场对话，『魔术方面的复制有「投影魔术」，你这段时间给他们试炼用的敌人也都是投影魔术创造的复制品——但箭矢不能用这个方法吧？毕竟不是你亲自使用你过去的灵魂。 』
『炼金术的本质是物质的转化。 』窝在意识深处的角落里计算攻击轨道的威廉开口，『而她现在有了作为箭矢原料的素材——还是和圣斗士们的圣衣强相关的材料。和过去赫菲斯托斯锻造的弓箭相同——过去是为了击坠月女神而制造的武器，而现在这是为圣斗士特制的箭矢。 』
『回答正确。 』兰瑟梅罗笑着浮回意识表面，结束了绘制炼金术阵的最后一笔，“好了，该准备开始工作了——女神伊西丝啊，愿您为后来的继承者们投下目光。”
乐园妖精取下手套，指尖带着魔力点亮作为圣衣原材料的三种素材——奥利哈尔钢、伽马尼恩、银星砂。
“第一重门，他们证明了人类永远不会放弃未来。”
“第二重门，他们证明了人类永远不会放弃根本。”
“第三重门，他们证明了人类永远不会放弃努力。”
“第四重门，他们证明了人类永远不会放弃自由。”
“第五重门，他们证明了人类已经不再需要神明。”
“第六重门，他们证明了人类已然成为星球的灵长。”
“而在最后，他们会证明人类有能力击碎一切威胁。”
被放置在炼金术阵上的三种素材在兰瑟梅罗的指挥下化作液态合为一体，变成了如阳光一般璀璨的金色——而后这团液体随着兰瑟梅罗的动作逐渐拉长，凝结成与过去大西洋异闻带中赫菲斯托斯所锻造的黄金箭矢一致的模样。
“只需要这一支箭就足够了。”兰瑟梅罗伸手抓住自己用炼金术制造的箭矢，看向圣斗士们中间因为有着一对金光闪闪的大翅膀而显得十分醒目的希绪弗斯，“就算那座城有修普诺斯的加护——但它的本质毕竟是人类所造的城堡，而非横渡星海的机械之神。”
“愿属于天空的神明为你们投下视线，祝福这支箭矢的去向。”
于是，当最后一场试炼结束之后，圣斗士们还没来得及休息，就被兰瑟梅罗和萨莎通知了接下来直接对哈迪斯城发起进攻的行动安排——精神和肉、体的疲惫虽然是大问题，但也不是不能解决，更何况制造有利战况的机会非常难得，没有人会想错过一口气打倒冥王军的机会。
“希绪弗斯，上前来。”萨莎目光触及兰瑟梅罗手中的黄金箭矢，将希绪弗斯从众多圣斗士中喊到两人的面前，“这次进攻的第一步，我们决定让你来——哈迪斯城已经升上天空，所以我们决定将他们从天空击坠，拉入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那把击坠了月女神阿尔忒弥斯的弓吗？”兰瑟梅罗拿出埃癸斯·喰，看向走到两人面前的希绪弗斯，“你只要按照指令用埃癸斯·喰射出一支箭就可以了——我会做好全部的辅助工作。”
“所以，现在——拿起弓吧，喀戎的后继者『射手座』。”
圣斗士们听从女神的指挥，四散开为希绪弗斯空出足够的空间，而魔术师就像过去为俄里翁施加强化那样站在他的身边——不同的只是这次连瞄准工作都不需要射手本人来做，兰瑟梅罗会根据威廉的计算结果用魔术固定箭矢的轨迹，确保黄金之箭命中浮在空中的哈迪斯城。
“予天以星，予地以花，予人以爱——宣告，此为拯救世界之战。”
“全辅助术式准备完毕『All Green』，射击阵地充能完毕——”
“射出那支箭吧，射手座。”兰瑟梅罗微微一顿，对希绪弗斯补充，“如果你想喊些什么的话，也可以——这不会影响最终结果，请放心。”
于是射手座的圣斗士怒吼着，松开了弓弦，向冥王的居所射出了如阳光般璀璨的黄金之箭——
“为了雅典娜——！！！”
很快就没有人再看得到那支箭，但兰瑟梅罗用千里眼一直关注着箭矢的动向——然后满意地看到它如计划一般突破了双子神的结界，破坏了这座漂浮在天空之中的漆黑城堡。
『……于是，人们击坠了神明。 』兰瑟梅罗在意识深处为故事画上句号，一边将得到了埃列什基伽勒的加护的众人带去战场，『这场圣战的问题恐怕远不止哈迪斯一个，但不先解决这个摆在明面上的问题，我们就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问题。 』
“所以，打倒冥王军——这只是计划的第一步而已。”
第239章
『灵峰踏抱冥府之鞴「 Kur Kigal Irkalla 」！ 』
哈迪斯城自天空坠落的同时, 埃列什基伽勒的冥界也打开了迎接访客的大门——城堡碎裂的砖石在冥界女主人的力量下腐朽，显露出准备应战的冥王军的身影。
“那一箭……居然真的将哈迪斯城从空中射落了？”
“毕竟那一箭有着死亡和腐朽的力量嘛。”已经变成埃列什基伽勒的装束的兰瑟梅罗和萨莎一起站在圣斗士们的身后，看着塔纳托斯轻而易举地捏碎了那支射落哈迪斯城的箭矢, “我的专业毕竟不是锻造师,无法制造出在物理方面能够直接击破神明防御的武器……”
“但在概念性的领域,我还是能稍微努力一下的——毕竟，不论是什么存在，都必然会迎接死亡的到来。”
“也就是说……”
“虽然如果是我来击坠哈迪斯城的话就用不到特制的箭矢——毕竟只要再现出特殊的眼睛『直死之魔眼』就足够了。”兰瑟梅罗叹了口气, 眼中是与埃列什基伽勒一致的纯粹金色, “但毕竟是交给射手座来做, 那要做的就是把死亡的概念附加到箭矢上。”
“就像现在, 他们都来到了冥界——虽然无法杀死他们, 但我有另外的办法。”
“其他的办法？”恶补了苏美尔神话记载的萨莎困惑地看着兰瑟梅罗，“可是，苏美尔的冥界……”
所谓的冥界, 就是大地之下，死后世界——
“这里是冥界，而冥界的深处,是关押众多提坦神的深渊『塔尔塔罗斯』。”兰瑟梅罗对萨莎歪了歪头，“身为希腊的女神，你应该知道这座牢狱的存在——你也应该知道,深渊牢狱比任何封印都要更加牢固。”
“你不是要救你的哥哥吗？我会把冥王军和双子神全部拖在这里——能不能把人带回来就看你自己了, 萨莎。”
『此为睡梦之国，亦为死亡之国。 』
『此为无底之渊，亦为无尽之穹。 』
『深渊之门「Gate of Tartaros」。 』
属于深渊的雾气涌出,将冥王军的成员全数围困在内——就像某种缓缓苏醒的庞然大物张开巨口，将他们全部吞噬了一样。
“塔尔塔罗斯的大门……”修普诺斯收回一直关注着萨莎的目光,将注意力转回了眼前的敌人身上，从兰瑟梅罗满身的冥界气息中剥离出了一丝属于自然的气味，“并非人类也并非神明，这个气息——你是宁芙吧。”
“如果是您，那么认为我是妖精『宁芙』也没有什么问题。”已经几乎被雅典娜在圣域众人面前抖完全部个人信息的兰瑟梅罗相当平静地、甚至保持了一定程度上对于神明的尊敬回答修普诺斯，“毕竟我确实不是人类，能掌握神明的力量也只是因为获得了神明的眷顾而已。”
“他们将目光与祝福加于我身，那么我必将作为被眷顾者为他们完成他们的愿望。现在的雅典娜既然同样为我投下目光，赋予祝福，那我就会为她开辟完成她的愿望的道路——哪怕那愿望不过是空谈妄想，我也会将其化作现实。”
——我会让神明重新回到大地之上。
兰瑟梅罗解除与从者之间的同调，显露出属于乐园妖精的最原本的外貌——
“我的任务是杀死你们，或者封印你们，结束这场圣战。”兰瑟梅罗挥动魔杖，封闭空间的魔术在瞬间构筑完成，“所以我不会给你们留出逃跑的机会，也不会给你们留出复活的机会——啊啊，就像那场战争一样。”
——在妖精国的春之战争中，南方妖精将所有的北方妖精屠戮殆尽，就算有新生的次代也会被瞬间杀死。
『有罪之人方可通行——』
『卡美洛之庭「Garden of Camelot」。 』
这是根据妖精国中的记忆再现的兰瑟梅罗泛人类史同位体被妖精女王摩根关押的牢狱——比起防止外部干涉和内部逃脱来说，这个牢狱的限制条件是只有指定的对象才能正确地打开大门，进入或者离开『庭』。
——这次的指定对象是亚伦。
只有身为雅典娜的萨莎带着真正的亚伦归来的时候——这次的『庭』魔术才能解除。
“你要杀死我们？不过是区区宁芙而已。”
在确认了眼前的敌人是宁芙之后，塔纳托斯又恢复了过去的自大。
“毕竟您只是神明，而非不知死亡的怪物——就算是神明，也会走向死亡。”兰瑟梅罗无视掉和冥王军混战在一起的圣斗士们，平静地和神明对峙，“毕竟万物皆有起源，有起源就必然有终结——只要我找得到办法……当然，我也早已经想好办法了！！！”
乐园妖精反手一魔杖抽开试图偷袭的四位神明，一把闪电状的匕首经由投影魔术出现在她的手中——而后被投掷出去命中了为首的神明。
“是修普诺斯的孩子们啊。”兰瑟梅罗解除复制了万符必应破戒的投影魔术，一边闪避攻击一边感慨，“不过，虽然概念神不好处理……但只要你们不再和人类理解的概念关联，处理起来就简单多了——就比如说，现在。”
“回来吧，回来吧，回来吧。书本阖上『终结』吧，睡梦将醒『冰冷』来。一切皆如高烧一场，一切皆为过去。我等必须舍弃梦想，苟全性命。宝具启动，回归现实——”
『呜呼，直面此凄惨而温柔之现实「Triste Suave Alonso Quijano」！ 』
“四梦神在……被分解！？”
混战中，也有不少人见到了被修普诺斯派去偷袭兰瑟梅罗的四梦神像积雪在阳光下消融一般，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的场景——也有不少一路上就被离谱地强化过了的圣斗士们压着打的冥斗士发现了结界的动摇，准备趁乱逃跑……
却没想到结界仅仅只是动摇了一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四梦神——工作结束。下一位是睡神大人还是死神大人？”兰瑟梅罗从空中落回地面，注视着过去的泡影之眼变回平常状态的蓝色眼睛，如同敲响丧钟一般，明明口中吐露着代表弑神的话语，但在措辞上却仍保留着对神明的尊敬。
“宁芙应当和梦神是力量同等的存在——宁芙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压制他们……”修普诺斯皱起眉来，拉着自己的弟弟观察兰瑟梅罗，“但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同时解决了他们，甚至不费吹灰之力——”
“我们忽略掉了更本质的内容。”
圣斗士们在已经按照萨莎和兰瑟梅罗在战前对他们说过的要求，将落败的冥斗士们依次丢进了塔尔塔罗斯之中——而兰瑟梅罗和双子神的对峙还在继续，睡神警惕着用不知名手段瞬间解决了四梦神的乐园妖精，而乐园妖精也乐得有暂时休息的时间。
控制着众多冥斗士的圣斗士们也不约而同地慢下了动作，等待着神明之间的战场走向结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经历了长久的沉默之后，修普诺斯开口询问兰瑟梅罗：“你只要这次的圣战结束，而并不是一定要杀死我们，也并不是一定要雅典娜获得胜利——我说得对吗？”
“……回答错误。”兰瑟梅罗投影出红色的魔枪握在手中，抬头与修普诺斯对视，“雅典娜必须获得胜利，人类不能灭亡——这片大地上的所有生命都不能走向灭亡。但杀死你们确实不是必要的条件。”
“那么，下一个问题——如果我们被你封印进塔尔塔罗斯，那还会有下一次圣战吗？”修普诺斯无视了圣斗士和冥斗士的目光，向兰瑟梅罗提问。
“无论你们的结局如何—— 243年之后的圣战都必将爆发，这个未来无法改变。”兰瑟梅罗顿了顿，补充道，“我只是基于祂的要求上，选择了让更多人能活下来的路线而已——尽管未来无法改变，但细节总是能变动的。”
“也就是说，如果圣战结束，冥界在你的认知中就不再是敌对方——我应该没有理解错吧？”修普诺斯再次确认。
“当然如此——毕竟我是盖亚意识『大地的意识』嘛。”兰瑟梅罗为在听着的所有人说明自己的立场，“人*类的灭亡本就与我无关，毕竟那是阿赖耶『人类集体潜意识』的工作，但你们已经危害到这大地本身……”
“所以我来了——哪怕大地之下的存在本应和我更加亲近，但这一次的我选择了人类。”
“……我明白了。”已经意识到神明与世界意识差距的修普诺斯顿了顿，放缓语气询问兰瑟梅罗，“那么，我们能问问真正的哈迪斯大人的意见吗？”
“那就等萨莎带着亚伦出来吧——我会把哈迪斯给你们拎出来，但这个时代的他也别想再入侵人类的身体。”兰瑟梅罗撇开视线，看到了拽着亚伦向战场走来的萨莎，“看来，我这次的工作确实能轻松地圆满结束了。”
——只要把哈迪斯和亚伦之间的联系切断……
时间在这一瞬停止，所有人眼前的一切都化作静止——只有一位原本被圣斗士们压制着的冥斗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微笑着悠然自得地走到了所有人视线的中心。
“你们难道不觉得，故事就那么结束……有些太无聊了吗？”穿着酒红色西装的青年微笑着摘下礼帽，优雅地对众人弯腰行礼，随后视线牢牢锁定在兰瑟梅罗的身上，“宁芙、地下之神的眷顾者、大地的意识——”
“你们真的相信她说的这些内容吗？”
第240章
『钓到大鱼了。 』在兰瑟梅罗的意识深处,埃列什基伽勒笑了起来，『你准备怎么办？ 』
『你们都等等，我先问一下聊天室那边。 』兰瑟梅罗看着动作夸张的男性,果断地选择了向英灵座求助, 『我不记得掌握时间的神明里有这样的神性存在——就算是被剥夺神明身份的家伙里应该也没有类似的存在。 』
『C·AG：俄里翁！帮我问一下你们奥林波斯系里面有没有那种很古老的时空神性——我的意思是, 比卡俄斯还要古老的存在。 』
『R·N：他们那边比卡俄斯还古老的话得直接追溯到舰队创造者身上了吧？而且你确定我们世界的历史能和这边对上吗？ 』
『C·AG：如果是之前的其他世界的话，我并不能确定两个不同世界的历史可以进行对应……但现在这个世界，我保证可以与我们的历史对应起来。 』
『 R·N ：啧,盖亚意识——俄里翁！我也会去找人问一下的——你有其他要补充的内容吗？ 』
『C·AG：主要是时间神性, 并带有一定程度的空间属性；性格不是奥林波斯神系那种机械运算得出结果的类型, 更像是纯粹的人类；大概率不存在于神话或者历史记载之中……另外, 有点像那种巧言令色的恶魔。 』
『 C·S ：这种描述……怎么像民间流传的路西法一样？ 』
『R·N：同感——所罗门你查完了？ 』
『 C·S ：迦勒底资料库里没有相关内容——你这次回来要是有空的话就做个拟似灵子演算器·三尖赫尔墨斯的复制品吧,我们的特里斯墨吉斯忒斯没有三尖赫尔墨斯的功能，查这些内容还是有些困难了。 』
『C·AG：好，等我回来就做。 』
『Ar·O：波鲁克斯问到答案了。 』
『Ar·O：星际航行用超巨大母舰、天球型时空要塞、戴森球、最古老机神——卡俄斯, 其创造者的名字被录入了卡俄斯的记忆媒体之中。祂的创造者的名字叫做柯罗诺斯「Khronos」，据说就是奥林波斯机神舰队在宇宙间使用的跃迁技术的发明人……』
『C·AG：时间和空间的属性对上了——但跃迁的话，主要还是空间方面的力量吧？ 』
『R·N：剩下那部分我来补充吧——这部分是哈迪斯提供的资料。 』
『 R·N ：最初负责制造卡俄斯的存在并非柯罗诺斯一人,还有他的弟弟卡伊洛斯——兄弟二人共同创造完善了机神舰队将要使用的跃迁技术。柯罗诺斯负责了空间的部分，而卡伊洛斯为跃迁技术缩小了时间的误差。 』
『 R·N ：但在机神舰队正式启航之前，卡伊洛斯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这就是目前我们能给你找到的全部信息了。需要我们想办法给你帮忙吗？ 』
『C·AG：不, 你们能为我查清楚这部分情报就已经足够了——我已经有办法来解决这家伙了。回来之后我会亲自去感谢哈迪斯的帮助。 』
『我通过冠位聊天室问到的情报应该不需要和你们同步吧？ 』兰瑟梅罗问埃列什基伽勒、阿斯克勒庇俄斯和威廉, 『他们帮我去问的过程中你们应该也有听到相关的内容——』
『嗯，已经足够我得出答案了。 』威廉笑着回答兰瑟梅罗，『他就是卡伊洛斯——我应该没说错吧？ 』
『既然是比神明还要古老的存在,那在表面上还是要保持一定的敬意的——就像这样。 』兰瑟梅罗缓缓眨眼，过去诸神留下的祝福帮助她突破了时间的禁锢, “真是出色的演出，不愧是柯罗诺斯的弟弟。”
保持一定的敬意——这不代表兰瑟梅罗会对他使用敬称，也不意味这兰瑟梅罗会真的对他保持尊敬，这只代表这兰瑟梅罗不会像无视法政科的普通成员一样无视掉此刻站在所有人视线中心像表演滑稽剧一样动作夸张的卡伊洛斯。
『真不错。 』威廉干巴巴地点评，『她是懂怎么踩爆敌方雷区的。 』
『……因为她更常踩爆自己人的雷区。 』埃列什基伽勒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补充道。
兰瑟梅罗曾获得诸多神明的祝福——虽然经常会被英灵座内部统称为『地下之神』的眷顾，但事实上为她留下祝福的神明并非只有属于地下的这些神明。
就像此刻，帮助兰瑟梅罗突破了卡伊洛斯的时间禁锢的祝福就像天使的圣光一样从天上直接落到了她的身上——这是来自雅威的祝福『要有光』。
更何况后来基于所罗门唯一还活着的学生的身份，雅威也会时不时借诺亚等人的手再送点祝福过来——这些祝福被兰瑟梅罗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统合整理，于是『要有光』变成了能够影响世界规则的祝福。
——因为光是雅威创造世界时诞生的世界的众多规则之一，所以时间也在能被这个祝福影响的范围之内。
“……是梅菲斯特啊。”兰瑟梅罗瞥了眼已经被卡伊洛斯放在一边的冥衣，判断出了他在冥王军中的身份，“并非恶魔也并非人类——在各种意义上都和那个家伙算是同样的存在呢。但是，你有什么理由来煽动他们怀疑我？”
“纵然我确实没有把话说全，但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说明我的问题呢？”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卡伊洛斯骤然停下自己四肢夸张的动作，看向兰瑟梅罗，缓缓勾起了一个笑容，“我不需要他们被煽动——但你能坚持自己完全没有问题吗？你既然知道柯罗诺斯的名字，自然也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这次圣战结束，我一定要去找世界意识增加报酬——祂只告诉我哈迪斯接触了平行世界的信息，可没告诉我还有一个直接和他们这所有世界树枝丫相连的家伙啊！ ！ ！ 』兰瑟梅罗无奈地叹了口气，从虚空中握出一杆银蓝两色交错的长枪，“我能明白你在说什么——”
“但你无法动摇我，这就足够了。”
“……哦呀？”卡伊洛斯捏着酒红色礼帽的边缘，对兰瑟梅罗挑了挑眉。
“群星，拔锚。”从未敲响巡礼之钟的乐园妖精握紧了手中按照曾属于某位妖精的某一杆长枪复刻的武器，冷漠地宣告早已失去神明身份的存在的结局，“我是自星之内海『乐园』而来的守护者。其为立于世界尽头之塔，亦为联系表里之锚——”
『此乃宣告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
当光之枪撕裂卡伊洛斯的身体的时候，兰瑟梅罗想起了冠位聊天室里的同僚们和她讨论的内容——
『R·N：你有办法解决了？ 』
『 R·N ：我们自己世界的卡伊洛斯可能都比那个世界的卡伊洛斯简单——他们是真正的、人类无法理解的存在「神」。而他掌握着时间的力量——这也就意味着，假设你杀死了他，他也有办法复活！ ！ ！ 』
『C·S：重置个体的时间，很简单的做法——你不会想不到这种可能。 』
『C·AG：所以我会像杀死那只虫子一样，切断他的过去、现在、未来——所有一切的可能。 』
『C·AG：因此，我想问一个问题——』
『C·AG：老师，我可以在其他世界中再现出您的神殿吗？ 』
『 C·S ：独立于时间轴之外……同时也是所有时间点都存在着的冠位时间神殿——一旦毁灭就是所有时间点上都不再存在冠位时间神殿的痕迹，当然也包括里面的一切存在……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
『C·M：是因为解决完盖提亚之后就谁都没管过这方面的事情吧……你同意吗？ 』
『 C·S ：我当然允许你这么做——只要你不会让自己死去……我想就算是立香也没有理由来阻止你再现出冠位时间神殿。 』
『C·AG：……我当然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尤其在妖精国的故事结束之后，我答应过你们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的。 』
『C·S：那你就放开去做吧。 』
于是，当圣枪的光辉消失之后，兰瑟梅罗和卡伊洛斯都从被静止了时间的战场中消失——而后出现在了冠位时间神殿内部王座之前芳草如茵的土地上。
“这里是独立于时间轴之外，同时也存在于所有时间点上的冠位时间神殿——当然，也是埋葬你的墓地。”兰瑟梅罗压着头上与乐园礼装配套的帽子，轻巧地落在了卡伊洛斯的面前，“我会在这里切断你的过去、现在、未来……一切的可能性。”
乐园妖精抬起头看着手中紧握怀表的成年男性，金色的眼中是冰冷而锋利的视线——通往王座之外区域的大门已经被关闭，整座神殿的内部只剩下了已经沦落为人类的古老时间之神，与已经成为了星球意识的乐园妖精。
“也是我的老师交给我的领域——”兰瑟梅罗将手中的圣枪化作利剑，警惕着时间之神的暴起，“我会在这里为你的乐章画上最终的休止符。很遗憾，你只是个人类——如果你是神明的话，我的处理手段或许会更简单粗暴一些。”
“是这样吗？”即便被敌人拖入未知的领域之中，卡伊洛斯仍保持着优哉游哉的状态，笑眯眯地看着兰瑟梅罗。
“既然你是时间之神，那你肯定也能看到她的身影——但这对我来说影响不大，更何况这里并非世界之内。”兰瑟梅罗停下脚步，金色的召唤阵一瞬间就在她的脚下勾勒完毕，“南丁格尔小姐，这里有人的脑袋需要治疗——我允许您使用任何手段，以保证他恢复健康。”
“既然我已至此，您尽可放心。我会拯救所有的生命——哪怕会夺去所有的生命，我都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