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背靠背16
怪谈bking的直播并没有走常规的直播平台，而是由论坛搭建出的直播。
现在整个纯粹为了怪谈bking服务的部门热火朝天，各种喧闹与嚷嚷，时不时夹带着惊喜地欢呼。有时候光脑的数据不够尽情分析发挥，甚至有人答应出直播数据趋势四处游走。
管理员自从她负责的板块怪谈bking火了之后，她似乎就专门负责怪谈bking。
这次也一样。
而现在，管理员面色潮热雀跃地看着直播后台的曲线。
依然是一路向好！
距离怪谈bking直播开始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但目前还没有停下去的打算，怪谈bking似乎是决定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直播完这条线路的游戏。
而她直播的时间每往后头推一点，直播在线人数就越多，即使已经三个小时，也丝毫未见疲力！
这实在很不可思议。
要知道，怪谈bking的直播并不是什么时候切入都无所谓，这种剧情上的游戏，从中途进去是很难理解全套线路的剧情的。
可从数据上来讲，怪谈bking依然达成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奇迹！
她的观众稳步提升。
管理员观察着数值的波动，发现每一次变动基本都围绕着选项的出现。
每一次选项变动，没有被选中适宜选项的人都会自发地对此进行宣传，在选项后，就又会吸纳进一波流量。
显然，这种大规模的参与效果比起论坛连载时候小部分的人推理效果更好。
管理员顺便了解了一下这款游戏的预约情况，游戏榜其实是有着系统的理性的排行，但大部分人都没指望怪谈bking的游戏能在上头占据一席之地。
毕竟这种不背靠大厂的游戏似乎确实有点难出头。
可这种直播进行选项的模式显然让更多人心痒难耐，迫切希望自己做出选择。
因此随着直播，正式版的预约也在迅速升高。甚至管理员去看的时候，已经排在了第三，再往上是研究所和科技新贵联合推出的虚拟人生，和大厂筹备几年出的战争项目。
在背靠背的游戏下头，也是投资筹备许久的实时竞技游戏。
本来这个游戏是掐着时间博排名，结果被背靠背横插一脚。
而背靠背居然能压筹备许久并且热度经久不衰的竞技游戏一手。
真是不可思议。
不只是官方的公测预约。
已经公布的，二手市场的内测名额也在不断炒高。
之前还有人担心，怪谈bking直播的形式会不会损害预约者的利益，但从二手市场上炒开的价格就足够让被抽中的预约者心满意足。
不止是这场直播带来的对于怪谈bking的利益问题。
纯粹对于论坛的影响更是显著，毕竟这次直播，怪谈bking并没有选择现有的直播平台，而是由论坛搭建。
在过去，论坛从来没有接受过直播的业务，关于这次直播只是因为怪谈bking希望，同时论坛也希望能留住怪谈bking。
因此才选择构建平台。
可怪谈bking的热度似乎在告诉论坛，未来也可以走这条道路，扩宽用户流也好，增加收益也罢，怪谈bking用自己的实践从论坛走出了一条新路。
管理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后台的记录。
连她都有些心潮澎湃，即使她没有负责过直播的专项项目。
但是从那几个直播平台能公开的报表中也能看出来，怪谈bking这一场直播，不管是基于什么因素考虑，都是佼佼者。
管理员想起来，当时怪谈bking合同的要求是，希望论坛帮她处理问题。
而问题出来，论坛也履行了约定，
当时就有人说，为什么怪谈bking指哪里论坛打哪里。
难道论坛是怪谈bking的狗吗？
现在管理员就有这种感觉。
论坛是怪谈bking的论坛。
但现在直播进入了短暂的暂停。
上一幕是老奶奶讲的鬼故事。到现在，主角依然站在漆黑的走廊里头，对面是微弱灯光衬托得不详的老人。
周围安静的出奇，皮球声不知不觉停下来了。
老奶奶讲完故事之后，主角就没做出什么反应，不知道是不是人被吓住了，还是怪谈bking认为应该预留一段时间给大家理解剧情。
但弹幕也确实懵了。
[刚刚是皮球声吗？]
[是红裙子女人讲的拍皮球的鬼故事吗？]
[那里头的人、是鬼吗？]
在之前，主角一个人的剧情中，大家集中认为这件故事要么是主角的精神问题，要么是凶杀案的凶手在蓄意装神弄鬼。
「鬼」这种猜测甚至变得淡出舞台了。
而现在，又措不及防拉回来。
甚至都不是说主角身边有鬼，而是邻居彼此攻击，说对方可能是鬼。这两个邻居说的鬼故事显然在暗示对面的。
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主角：对面是鬼。
甚至在往更深的理解一下，她们说，对方是鬼，可没说自己不是鬼。
这两个邻居可能都是鬼。
在短暂的休息时间，弹幕在互相猜测。
[她们讲的不会是彼此的故事吧？]
[是啊，老奶奶讲的红裙子女鬼，和红裙子女人讲的拍皮球的小孩。这分明在说彼此啊！]
[意思是说这两个都是鬼吗？]
[不是，现在已经在猜邻居到底哪个是鬼吗？
刚刚不是还在讨论主角的心理问题吗？你们就这么好糊弄？随便讲个鬼故事就真的相信有鬼？]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差，这个奶奶忽然不确定地问我。
“你该不会、真碰到那个红裙子女人了吧？”
她的嗓子衰老，以至于让我怀疑声带松弛到了漏气的地步。
她从我的表情中猜出了什么，长吁短叹：“真是造孽啊。”
一边絮絮叨叨说着一边来回踱步，看上去就像是在实实在在为我担心一般。
接着，她忽然停下脚步，站着定定看向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说道。
“如果你真的见到了哪个女人，那一定要想办法、一定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你碰到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一定会缠上你。
我看着你和她死时候的年龄也相近，而她一直在找可以替代红裙子的人皮。”
她的声音阴恻恻的：“这个女人一定是盯上你了，它想要你的人皮。”】
【我被吓了一大跳。
“可是我能躲到哪里呢？”
如果真被盯上，我怎么可能逃得了。
我一个人怎么跟这种东西斗？
而且说实话，我不太相信这个奶奶，其实那个红裙子女人对我还挺好的，她还叫我别开门。她喜欢穿红裙子也很正常，戴个红绳就更正常了。
凭心而问，有谁能没戴过红色的饰品呢？
说到底，我也不太相信这些东西的存在。
曾经我也一样有过关于神鬼之说的猜疑，可事实狠狠打了我的脸，任何诡异的事情都能用科学来解释，一切都是我的疑神疑鬼。
现在也是，我不可能因为别人的造谣怀疑邻居。
更何况，比起红裙子，更值得怀疑的是这个奶奶吧？就像是前段时间精神状态不好的我一样，人老了思维都是会很迟钝的。】
[主角这个思维，真的.]
简直就像是思维被同化了一样。
曾经她被「她们」质疑。如今她像「她们」一样质疑别人。
【我深吸一口气，还是不愿意相信奶奶口中的红裙子女鬼，想替她解释。
“甚至、她还叫我别给陌生人开门……”】
【但奶奶冷冷一笑。
“……傻孩子，她叫你别开门是怕别人先把你杀了破坏了她的皮吧？”】
奶奶这话一出来，弹幕瞬间就多了起来。
如果有两个疑似是鬼的相互攻击，那么大家总是更乐于相信，这两个都是鬼。
现在也是。
[我觉得不管是奶奶还是那个红裙子全都不可信，奶奶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她想要女主的皮吧？用女主的皮重回年轻之类的。完全有这种可能。]
[这个奶奶肯定也是鬼，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
在关于奶奶的可疑上。
在这一点上，主角的思维居然惊奇地附会上了弹幕。
【我不知道说什么了。
她为什么这么笃定呢？明明她也很可疑啊？
我有点不敢看这个奶奶，于是只能放低了声音问：“更何况，如果这里有红裙子女鬼，那您怎么敢住在这里呢？”
我还是有点怀疑这个奶奶。
结果奶奶反倒是笑了，说：“我当然有胆子待在这里，在以前，我是干神婆的。”
“那些鬼从来不敢惹我。”】
[啊？啊？啊？啊？]
[神婆是什么？]有人不明白，选择去查资料。[找到了，关于民间宣传迷信的人。]
[原来不是鬼吗？]
[?不是，她随便说一句你们就相信了吗？我说我是联邦总统也没人给我打钱啊。]
【“我也是邻居的份上才想帮你。”奶奶说：“地下室死了这么多人，我实在不想让这里死的人更多了。”
或许是我脸上的犹豫太过明显，她马上补上一句。
“当然，信不信随你。”】
伴随着怪谈bking推动完这一块剧情，马上出现两个选项。
【信。】
【不信。】
[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不要相信鬼的话。]
大部分人听完那两个鬼故事，都坚定地认为，既然讲述鬼故事的红裙子是女鬼，那么这个同样讲述鬼故事的奶奶也应该是女鬼。
甚至有人觉得，好久没有碰到过这么轻松的选项了。
毫无疑点，毫无悬念。
不要相信这个鬼。
[我认为还是相信奶奶比较好。]
[因为奶奶应该是活人吧？]
[大家都觉得奶奶是鬼吗？为什么？因为奶奶说了鬼故事吗？我觉得知道内情的人知道这个故事也没什么稀奇的。]
[奶奶应该不是鬼。
这在关于鬼的暗示中，也没有提到这个奶奶。
之前红裙子女人说的是小孩子的故事，而这个奶奶年纪可不小。
而且，那个孩子到现在还没找到家。但现在皮球的声音却是从屋内传来的。
所以应该不是一个孩子。
更何况之前不是还能听到隔壁的吵架声吗？虽然听着还挺心烦的，但是这也算是一种人气吧？谁家都变成鬼了还天天吵架啊？
我觉得奶奶应该是活人……
所以最好相信她。]
[更何况，如果讲个鬼故事就是女鬼，那我们最先怀疑的，应该不是红裙子和奶奶。应该是怪谈bking。]
作者有话要说：
没想到一晚上直播能写这么多章！可恶！好想写现实啊
第42章 背靠背17
安命看见这条都愣了一下, 没想到居然能有人把话题绕到她身上。
以至于她自己也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算不算鬼呢？
可弹幕的转向显然因为这个猜测而偏移，她们坚定认为, 怪谈bking没可能是鬼。
——在故事里头，大家可能会怀疑邻居怀疑同学怀疑主角怀疑讲故事的人，但故事之外, 没人会认为怪谈bkinv是鬼。
所以, 这一条用来反驳老人是鬼的确实引人信服。
两个选项还是横在屏幕中间。
信还是不信呢？
[而且一个游戏，确实不可能让你一直觉得担惊受怕，而不给你一个明确的解决方法，我个人认为这个老奶奶确实应该是神婆。]
这个人从游戏的设计角度分析。并不是安命原先连载怪谈时候就存在的读者, 而是被网上的声势吸引过来的游戏玩家。
这个世界大部分游戏都是战斗类游戏, 所以现在也理所应当地认为, 背靠背也应该是战斗游戏，只不过披皮了灵异和调查的元素。
这是理所当然的思维惯性。
[再说了，她不可能平白无故把拜访邻居的选项给你出现两次, 所以拜访邻居应该是很重要的一条线。]
[对于一个游戏来说, 重要的可能只有破局之法。]
——
信还是不信？
这个老人的诡异之处又过于明显, 没人会忘记，房屋里头的咚咚的, 如同肉球弹动的声音。
那个找家的孩子真的没找到家吗？
照在老人的脸上, 过度下垂的皮肤把眼角压得往下, 让她的眼型显得有些阴森, 走廊里头的灯有着微光，沿着深重的沟壑, 实在过度诡异。
可是, 她的话又好像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和其他选项不一样, 这个选项是真真切切的关于，主角能不能活着从这个地下室离开。
[其实想想，这个老人除了说话时候嗓子不太对，其他时候还表现的挺正常的。]
[跟主角说话的时候，条理也很清晰，中气十足的不像一个老年人，当然也不像一个鬼。]
拉锯的选项开始往相信老人的一方倾斜。
这种倾斜又让不相信老人那一方急了，可她们束手无策，简单的老人是鬼已经不足以动摇偏移的选项。
可马上，不相信老人那一方的选项又开始回升。
因为又有人发了另外一种猜测。
[大家都认为这个老人只能在人或者鬼之间打转吗？没人在意之前的凶杀案吗？就是因为她中气得不像一个老年人才奇怪啊。
之前主角说凶杀案的凶手大概率就住在这周围，或许这个老人就是凶手呢？
而正因为她是个老人，所以才不会把她列成嫌疑对象，凶手才一直没找见。
实际上，凶手就是老人。]
这个人显然是“凶手创造一切事件”这种理论的坚定簇拥者。
接下来又发了一长串的分析。
[她当然不可能只犯下一起命案。
能肢解的人也可以做到剥皮。
大家似乎觉得，要么她是鬼，要么她是神婆，所以她才对红裙子女人的故事那么清楚。但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她就是剥皮的凶手。
再想想，凶手为什么要剥皮吗？如果是一个老人，因为嫉妒或者想要获得年轻，剥年轻人的皮这种理由就正常多了。
她想叫女主警惕红裙子女人也很简单，因为这个老人也想要女主的皮，不想让红裙子女人捷足先登。]
这个猜测更加劲爆，也更符合逻辑，它解释了之前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这个游戏的主线明显与凶杀案息息相关，而这种猜测又成功附会了主题！
选项最后又倾向不相信。
相信的一方马上找到漏洞反问。安命对这个人也有印象，id是福祸相依，之前在她连载怪谈的时候就对鬼的说法很好奇。
就像是科技发展时代依然对小众玄学感兴趣的那类人。
他说。
[照你这么说，才更应该相信这个老人。
如果这个老人就是凶手，那么她剥了红裙子的皮，这么多年来能身为邻居安然无恙，一定有什么自己的办法。
也就是制服红裙子的方法。
更何况你也说了，老人不希望红裙子拿到主角的皮。]
[这就又可以保证，老人不会在对付红裙子上欺骗主角，也不用担心她们联手。
不管这个老人的目的，降鬼之法一定是实实在在存在。
富贵险中求。]
老人还在盯着主角。
主角的内心也必然在反复纠结和犹豫，重复估量和揣摩。
选项之所以会来回权衡，在于两个选项都有它的道理，都有作者筹划好的剧情，一旦选择一方，另一方的重量无论多少都必须丢弃。
恐怖的是，重量之中，可能包括了自己的生命。
哪怕主角的生命对于玩家来说，是可待放弃的筹码。
也得考虑，这是怪谈bking的直播，内侧名额寥寥无几，公测时间还是未知，怪谈bking也绝对不可能重玩一遍。
对于玩家，对于观众来说。
这个选项的答案是只有一次机会的、不会重来的单行道。
相信还是不相信？
目前，相信的选择还在拉大。
在红裙子和老人都讲述了鬼故事的情况下，相信这个老人似乎是一个不可思议的选择。
事实上，这是各种思维权衡之下的优解。
有人想跳出框架从游戏角度分析，有人在依托剧情揣摩，有人在顾虑着老者神婆的身份……
背景还在晃动，老人轻轻眨了下眼，就像是她也觉得主角的思考实在是过长了一样。
最后，在时间截止之前，相信老人的选项已经到了一个绝对无法被轻易追赶的高度。
毫无悬念。
可这时候，之前说过，“这一切都是主角精神问题”的缸中之脑忽然又出现了。
在和邻居的拉扯中，“精神问题”没有可以分析的问题，于是主角有病论一下子遭受劣势，率先提出的缸中之脑也消失不见。
安命都差点以为她没看直播了。
但她现在又出来了。
缸中之脑。
[我之前很好奇这个游戏的技术问题，到底在一个怎么样的水平。]
[比方说，之前我们好奇“镜子”这个剧情点的时候。其实主播完全可以调换视角吧？
这是一个可以自由调换视角的游戏。
那么视角如此自由的游戏，选项真的只有这么绝对的两种选项吗？]
[绝对的两个选项完全可以依托直觉，或者纯粹盲选靠运气。
如果认真思考的人和依托直觉的人做了同一种选择。
这种直白的选项也会很影响玩家的游玩感受吧。]
缸中之脑。
从框架外的考虑不是一次两次。
缸中之脑的角度甚至要更加深刻些。
这次甚至都不是“这应该是大战鬼的战斗游戏”这种玩家视角的理由，而是彻彻底底从游戏设计者出发。
安命又看了一眼这个id，琢磨了一下她分析的角度。
好像同行。
见离截止还有段时间，安命索性看了眼自己的后台，里头管理员消息轰炸了好几条，之前直播中她没时间看这些消息，现在才点开。
各种祝贺的消息。
其中被管理员反复强调的问题就是，她的游戏大获成功，这种直播营销的行为让背靠背这一游戏在游戏排行榜直接升到前三。
堪称空降！
安命回了句了解。
堪称空降——被她压下去的同行真的甘心吗？在她前排的同行真的觉得坐这个位置屁股不痒吗？
安命切回去。
缸中之脑还在接着说。
[所以，应该还会从边角观察能得知的，可以影响选项的因素存在。
包括刚刚我们思考的时候，老人乍看静止实际上还是在眨眼，我本来以为这是没有意义，为了增加真实感简单的模拟。]
[但是真的没有意义吗？
观众的讨论简直模拟了主角本人内心的考虑。
从打破第四面墙上，做的确实优秀，但是这种优秀也说明，选项不可能这么简单。]
[因为真正思考的主角，是不可能只有信或者不信这两种行为模式的。]
缸中之脑停顿了一下，显然，她意识到迄今为止，展现的选项还真的就是绝对又简单的两种。
她补充道：[一个优秀的游戏，也不可能只有这两种行为模式。]
这种技术层面上的游戏模式，比单纯的剧情要更加晦涩，也更加敏感。
原本相互攻击相互劝告的弹幕，变得稀疏。
优秀的游戏不应该有这两种模式。
可这个游戏确实只有这两种模式。
那么，难道怪谈bking的游戏，不是一个优秀的游戏吗？
弹幕沉默的原因在于，他们压根没有对怪谈bking的游戏抱有，这真正是一个好玩的游戏的预期。
毕竟，怪谈才是怪谈bking的主业，她只要能干好自己的主页，把这当成一个可以互动的视觉小说就完成自己的职责了。
这个文字游戏新颖，能提供许多解读，身为怪谈，怪谈bking提供这个游戏已经满足了期待。
可是在游戏领域中，这是怪谈bking第一部 游戏，即使疏忽一点也没什么，没必要对怪谈bking抱有多大的要求。
于是弹幕也停顿了。
这个停顿的潜在意义是。
她们认为。
——怪谈bking大概想不到这一层的。
可在怪谈bking的直播间，这一想法怎么也无法轻易说出来。
再加上，直播间不少人是等着怪谈bking一步步走到这里的，不少人是她本人的粉丝，于是这一猜测怎么没办法说出来。
有人说：[说了多少次别从制作角度猜测，这样子一丁点都体会不到剧情。
就像是你看纪录片，看见一个小孩子面临危机难以破局，你不是说什么周围有什么能帮助小孩逃脱。
而是说儿童保护法不许她死一样。
很无趣。]
而更多人选择沉默，对怪谈bking表达了温柔的、不进行期待的维护。
安命看着一下子安静的弹幕，也有点苦恼了。
她能够理解为什么缸中之脑要这么说。
这和管理员发的消息有关，她游戏排名堪称空降，再加上玩家们自发的宣传，已经到了出圈的地步。
而对于一个出圈的游戏，就会有理所当然的，由成绩造成的，对于品质的的期待感问题。
比方说，对于一个，个人制作的游戏，稍微好点大家都喜出望外，对于大厂制作的游戏，普通的好玩已经不能满足要求。
在怪谈bking的游戏没有进入排行榜时，背靠背只是作为怪谈的一种呈现形式，延续规则怪谈的风格大家就会很满意。
而在游戏进入排行榜之后，它就是一种破圈的、面向大众的，必须经受各种目光各个层面的要求，达到优秀的水准。
……
缸中之脑或许没有指责安命游戏不够优秀的意图。
她只是想站在制作者的角度，对一个符合预期的剧情的讨论。
可惜的是。
安命确实考虑到了。
因为她前期做了那么多准备，一开始就是朝着火爆出圈的目的迈进。即使这一步、仅仅依靠一场直播，比她想的更先到达。
但这也不过是提前披露玩法而已。
……于是安命没有在推动剧情了。
哪怕约定投票结果截止的时间，安命也没有再接着选择被选择好的选项。
而是静静等待着。
开始有人只是以为，怪谈bking是看错了时间，于是温馨地提醒：[投票时间截止了。]
但她并没有选择选项。
于是表达疑问的弹幕多了起来。
[投票截止了，为什么不往下呢？]
[是不是睡着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
怪谈bking还是在沉默。
弹幕有点不耐烦起来了。
[不会是被说中了吧？]
[其实可以啦，反正这只是内测，公测再努力就可以了。]
这种不耐烦没有持续很长时间。
直到某一个时间，选项忽然隐藏下来。
原先弹幕遮蔽下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因为选项的隐藏忽然浮现了出来。
不耐烦的不再是弹幕，而是老人，老人越来越不耐烦了。
眨眼也频繁了起来。
她一眨眼，松弛的眼皮都会抖一抖。
【她被我的沉默耗费了耐心，于是她又重复了一遍：“爱信不信，你不相信我就算了，何必耽误你我的时间？”】
原本静止在选项下方的文字框也终于开始弹出文字。
【我不敢相信她。
又不敢不信她。】
【她让我相信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可是她说的东西又指向我现在内心最想要的。】
【……】
现在加了一个选项。
【询问她怎么办，再考虑要不要相信她。】
第43章 背靠背18
中心区以外, 位于同一星系的二区边缘。
某颗星球久雨不停，因为时差缘故，相南一观看直播时, 时间还是上午，空气中蒸发掉腾着朦胧的水汽，渐渐开始回温。
他算是熬夜追的直播, 但现在没有再看了, 恋恋不舍把视线从屏幕上挪开，因为他收到了一则通讯。
来自他的母亲。
相南看到时有点惊讶，毕竟他的母亲也没怎么跟他通讯过。
“你知道近期异能协会举办的比赛吗？”母亲开门见山。
“我也可以去吗！”相南一语气高起来有点受宠若惊。
他这种热切的反应反而搞得母亲有些莫名其妙，她本来以为相南一会不愿意去呢。
毕竟是替他人做嫁衣的事情。
相南一语气高昂起来, 就开始喋喋不休。
“您还记得我之前提到的人吗！她居然准确说出了古籍中的词, 我觉得她一定很了不起…, 因为这些东西现在都没什么人懂了，就算是我们家的人也一样！我想跟着她学习……”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通讯器另一边传来的声音冷了两分：“怪谈bking吗？没有这种必要，你也不能随意挑选。我叫你去是有任务的。”
相南一愣神……他的热情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泼灭。
怎么会没有必要呢？
那边显然不准备听相南一的想法。
直接说道：“是相吉。她之前莫名其妙要去一颗等级小的星球。现在又莫名其妙说, 自己在那边碰到了东西, 一时半会回不来。”
虽然说着莫名其妙, 但声音显然没有和相南一对话时的冷意。
比起打断相南一的分享，她更愿意说一些相吉琐碎的反应。
“相吉说是她在那边发现了一点不对劲, 可又有什么不对劲需要她去发现呢？”
母亲说：“如果相吉暂时回不来, 她就没办法去参加比赛了, 相南一, 你理解吗？”
“更别提这次是学生可以挑选老师的制度，有许多已经不再教授异能的异能者也会出场。”
“如果相吉不在的话, 她就没办法获得这些人的教导了。”
“但是凭借相吉的天赋, 她应该要受到这些教导。”
仿佛意识到了母亲什么意思, 相南一的心也慢慢冷了下来。
“总之，相吉去不了了，我们希望你能在那边取得尽量靠前的排名。然后，为相吉挑选一个好老师。”
说到这里，母亲的语气有片刻停滞。
但这并不是考虑相南一的心情，她知道协会内部有点异动，可不知道是什么的情况下，她也只能让相南一过去试探。
联邦以异能为基石，异能被掌握在世家手里头，异能协会则是有异能者组成。
这种构造从政体、团体等等指向了一个信息，也就是。异能协会在某种程度上对世家的负责，是世家粘连的工具。
协会对着权力的来源负责，她们也因为远离了权力而不了解内情。
唯一能维持其世家仅剩尊严的，只有目前遗传的异能。
可惜的是，相南一没有遗传，这一代唯一保有异能的就是他的妹妹，相吉。
正因此，她也不想让相吉错过任何机会。
“认清你的位置，你只是为了给相吉找到老师而已。”她说。
那边的相南一沉默了许久，才略带着点难堪地说。
“可是！”他难以理解：“妹妹的异能应该有不少人愿意教导她吧？我不一样……那有这种机会我为什么不能自己来呢！”
“更何况通过选拔的是我怎么能中途换人呢！”
而且，他确确实实有着想要学习的对象。
相南一如此一说，不理解的反而是他的母亲：“你知道相吉的情况吗？”
“她前不久，就因为资质而加了研究所的研究活动。而且，这项研究活动的优先保密程度高到我这个家长也没办法知道的地步，她小小年纪就有这种功勋，你有拿什么跟她比。那些老师肯定也会更愿意教导相吉。”
通讯挂了。
相南一深吸口气，直播还在进行着。
那个时候才出了一个新选项，
问题还是要不要相信她，不同的地方是，中间多了可以获取新的信息量的东西。
[！！这是不是，玩家太弱智出来的降低难度的选项。]
[或者就像是，玩家获得了什么信息，到时候就会增加相应的选项？]
主角选择了询问。
【“可是您空口白牙我确实很难相信您。”我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您可以先讲一下吗？”】
【老人看着我，表情又怪异又残留着刚刚因为漫长等待遗留的不悦。
最终，她嗤笑一声，听起来就像是在嘲讽我一样。】
【“告诉你也无所谓。”她说：“毕竟我告诉你，也不意味着你可以活下来。”】
【“红裙子是被剥皮而死，你可以设想，她生前遭到了如此残忍的虐待，又无人认领尸体，怨气该有多大。所以，你首先应该化解她的怨气，满足她没皮之后的欲望。”
我懵了。
…如果红裙子看上的是我的皮，那么满足她的欲望，不就是让我死吗？
我的错愕表现的过于明显，于是老人又接上一句：“或者帮她找到皮。”
这就更不可能了。
我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这不可能！我怎么给她找到皮！”
如果人皮是这么好找的东西，那红裙子也不会盯着我了。】
【老人似乎在笑，总给我一种嘲笑我的感觉。
她语气低了下去：“人家既然已经盯上你了，你找不到皮，最后能给出的只有自己的皮啊。”
“我告诉你一种办法，你可以找一个替死鬼。”】
【替死鬼……】
【“找到一个人，把你的名字给她。甚至不需要活人，尸体也无所谓。
让红裙子把她以为成你，自然就会去剥了她的皮，让她当你的替死鬼，
有了皮，从此之后，红裙子就不会缠着你了。”】
【……】
老人说的轻巧，但其实压根不可能，找活人的人皮和谋杀也没什么差别，找死人的人皮、死人又从哪里来？
最简单的方法还是杀人。
之前主角作为被害者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再往前，规则怪谈里头安静作为加害者也只是有了身份的转变而已。
但老人的这句话一样，这是明晃晃告诉主角，如果你想要活下来，那么你只能去害人。
【我觉得难以置信：“难道我自己不想被剥皮，就只能去让别人被剥皮吗？”】
【“你也可以找死人。”老人回答。
她话自然的就像是我没听清楚可以找死人这个条件一般。】
【可是，是我不想找死人吗？
“连活人都不好找，怎么找死人？”我问了出来。
于是，她终于不是这种嘲笑一般的表情。
而是实实在在笑出来了声，她的笑声像是漏气一样，或许是老年人本身的、站了这么久说话的疲惫，才需要喘气。
松弛的皮肤也跟着摇晃震动。
……我其实不太喜欢这种声音。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衰老与死亡。
老人笑完了，说：“这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吗？”
“那个分尸案中还没被找到的尸体。”】
【我觉得更荒诞了，那么多人都找不到的尸体，我怎么可以找到？
退一步说，那个女人的尸体已经被分尸了，大部分的身体部件，都已经被带走。
而那个红裙子是整个裙子覆盖的所有的皮都被包扎了，所以，那个被分尸的尸体也必然满足不了红裙子。】
【听完我的解释与表达不可思议的话，这个老人的表情看上去更有这种嘲讽的意味了。】
【“你怎么知道被带走的零件就是她？”老人问。
“？”
被带走的零件当然是她的，我想解释一些基因检验的技术，在这一点上不可能出错。
但她终于失去了耐心，嘴里头还嘟嚷着爱信不信。
恰巧，这时候里头又传来咚咚的声音，她更加不耐烦地回头一瞥。
说：“我孙子又闹开了。你大可以不相信、反正死的人又不是我。】
也就是这么一转头，屏幕上才展现了一点老人的背影里头的图景。
老人留着短发，但末端应该稍长会扎着脖子，所以她绑了极短的辫子。
发绳是红色的。
但马上，她把门一拉送客，于是这抹颜色就像是一个短暂的错觉。
［为什么她说，分尸案被带走的肢体未必是死者的？
当年的案子不止一个死者吗？］
［毕竟碎尸案尸体都一块块的，会不会确实有搞混的可能？］
［…如果这可以搞混，那基因检验的技术完全可以当作不存在了。］
［就算尸块找不到对应的基因库，想知道是不是一个人的还是轻轻松松。］
……
［……那会不会，被带走的零件是一个人的，但不止被带走的人被碎尸，这里还有人被碎尸？］
［不对，这样子，就会造成受害者的歧义。老人也不会提当年的案子了。］
来回猜测又来回推翻。
有人说。
［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当时碎尸案的尸体确实一部分尸块被带走，一部分尸块留下。
我这里为了区分称呼她为A，而除了A外，这里也肯定死过许多人，这些人的尸块就能和A的剩余尸块一起，拼成一个完整的尸体，缝合完整的人皮。］
作者有话说：
迟啦，晚上应该还有，这章今天评论的都有红包，啵啵
第44章 背靠背19
在那之后, 主角无比惶恐地重新把门敲开，想知道老人的话究竟有什么隐喻，最后却被冷冷落下一句。
最后三天, 如果三天找不到，她就会死。
观众也知道，这就是游戏潜藏的指示, 三天找不到尸体, 游戏就会失败。
伴随着主角回到房间，屏幕最顶端开始了三天的倒计时。
——
第一天，主角完全不知道从何出发。
【其实就谈不上相不相信老人，因为她提到的我一定办不成。】主角想。
而观众在之前的剧情中, 其实都心知肚明, 尸体估计就藏在主角的屋内。可主角这个时候还不知道。
但是做决定是玩家, 所以主角也不需要知道。
和之前很久才会出现的选项不一样，现在的行动也自由了许多。
上头零零散散列了一堆选项，抛开去红裙子家找, 去老人家找, 去104找, 这些没有意义的选项，其实都是一些日常的地方。
【抽屉】【床板】【窗缝】【桌下】
在选项选择的过程中, 主角不断进行着活动。
可这些调查活动不但没让一切变得更清晰, 反而让主角的行为变得更加诡异。
——玩家选择【柜子】
她的精神变得越来越恍惚, 有时候打开柜子的时候, 就会幻想着里头有一只手把她拉扯进去。
她甚至清清楚楚看到了里头苍白的手，可是一眨眼就会发现只是错觉。
——玩家选择【抽屉】
她有时会看向许久没打开的抽屉。
想着那个女人是不是被抽去了骨头, 然后折叠在里头呢？
于是她看到了皮囊扭曲时流溢的脂肪和没有摘干净的血肉, 看到了层层叠叠皮肤中偶然展露的五官。
再定睛一瞧, 她发现这只是错觉。
——玩家选择【床板】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床好像是空心的，里头应该有着放置某些东西的余地。
于是她打开了床板，在某一瞬间，她似乎确实以为这里头横躺着一个人。那个女人躺在里头，睁着空洞的双眼，无时无刻不在凝望着距离她只有一个木板之隔的自己。
这只是错觉。
——玩家选择【房顶】
她半梦半醒中滴答滴答的水声可能是血液，偶尔将醒之时，她看见有人拿着刀站在她的面前，掂量着要去哪个器官。
于是她猛地惊醒，跑到墙角，惶恐不安地想，这个人是不是房东，那楼上流到地下室的污水是不是也是什么房东犯案的血液呢？
房东会不会把尸体藏在她的地板下？她的天花板上？会不会午夜梦回的时候其实有尸体在看着睡在她身下的她？
她去洗头，头却怎么都洗不干净……
一抬头。
原来是天花板上的尸体，在渗透组织液。一滴滴臭味的人油落在她的身上，她也变臭了。
她想，原来一直看自己的人在天花板……
——玩家选择【墙角】
她害怕地蹲到墙角，可刚蹲下，又会无可奈何地想，墙里头会不会砌了个人，自己蹲在墙角依靠的时候，磨蹭掉的墙灰内会跑出白色的植根腐肉的蛆虫。
她转过了头，看见墙上某个钉子打的洞中，协调的颜色有一瞬间泛白，就像是真的有人藏在墙里头眨眼睛。
她想把眼睛挖出来，可最后是自己的手指挖的露出了血肉和微微裸露的白色骨头。
墙上什么都没有。
——玩家选择【灯上】
她支起了椅子，放在床上，头朝着灯上打量，惶恐地等待着，灯上会不会放着人的肢体。
可是，她又会期待地想。
真有一根手指就好了。
她看见灰尘混杂着血迹，看上去就像是有血液在这里流动着，这里像是放置过眼睛，无时无刻不在往下凝视着她。
好像、在玩家的选择下，她疯了。
[主角看到的是真的吗？]
[不是吧，所以说一个人不能总是独处，时间长了，没有精神病都会得精神病，没有鬼都会出来鬼。]
……
[可是如果真有人疯了，那也应该是选择的人疯了。]
不管她们选什么，想什么，做什么，一切情况都会越来越差。
太压抑了。
第二天。
色调明显灰暗了起来，头顶的倒计时似乎变快了。
【昨天找了一天。
也没找到尸块。】
【今天睡醒之后，我发现鞋子是乱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睡在了地上，虽然被子还在身上，才没有着凉。
差一点以为睡醒之后，看着床底下能正对上一个人或者一个尸体的脸呢。】
【哈哈，如果这样就有皮了。】
【虽然被子在身上，但还是很冷。
不知道是不是快冬天了，被子真的越来越冷了。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之前选择的被芯材料不好。
我偶尔看书，知道，有一些棉花需要弹一弹才会更暖和，这次也是，虽然材料不一样，但是我决定弹一弹】
主角终于打开了被子的拉链。
在里头的并不指大家以为的棉花也并不是大豆纤维，更不是其他昂贵的新型材料在里头的。
是一团一团黑色的头发。
油腻的、黏腻的、打结的、黑色的头发。
【可惜没有人头，看上去也弹不开，以后找机会洗一洗吧。】主角想。
[……]
[那个老人的话真的可信吗？]有人问，[感觉主角听了她的话，只是变得更加神神叨叨了。]
她听了老太太的话没有变得更好，反而给本来就在各种压力之下纤细的、容易挑拨的神经变得更加敏感，只需要一根稻草就能轻飘飘地碎掉。
之后屏幕上甚至都不是曾经一些错乱的画面，而是实实在在变得不对。
主角离开了房间。
地下的不再是拖地之后潮湿的水痕，而是实实在在的血迹。
白白红红，让人怀疑掺杂了脑浆。
【幸好没有开膛破肚，不然会很臭。】
【不过，拖完地本来就经常臭臭的，跟用的哪里血有关系。】
本来就象征着主角主观世界的游戏也变得越来越沉重压抑，比起无知无觉厄自猜测，这里甚至更像是血肉堆砌的荒诞。
尸体的残肢又在各种地方冒头了。
有的是手臂，有的是大腿，有的是内脏……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
主角尝试着收集，却总是拼不成完整的尸体。
也难以判断，这些尸体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还是主角虚妄的幻想。
于是主角渐渐不再管了。
这个时候，很难说主角是不在意，还是她已经没有精力没有心情向外界投去视线了。
随着主角的精神的坍塌。
甚至都没有人吐槽不对劲了。
主角好像确实疯了。
也有弹幕看开了。
之前隔三差五冒出个尸体，从忌惮尸体再到期待尸体的变化给人不小的心理压力，甚至有的人也说。
[皮肤组织的样子还挺好看，像是蔓延的海绵。]
[那这些脑子的样子也好看，血络的样子像是绿植。]
弹幕更接近苦中作乐。
因为主角的样子越来越惨了。
【今天，我的运气变得越来越差了。】
随着倒计时的时间，主角的倒霉程度也在逐层加深。
【其实都是很细节的东西，比如出门后，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绊一跤。】
【然后脸就磕到了脑浆上，幸好没皮的的东西对我没用，脑浆炸了一脸，不知道可不可以当乳液用。】
【还有工作上，也一直出现问题……】
白天去工作的时间一直没有被记录。
还是眼睛一闭一睁，对着白天潦草的概括。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是主角被开了。
【工作上三番五次的失利，最终导致我被裁员，可是我之前的薪水全都打回了家，目前手里头没有存款。】
【因为我之前活的实在是太紧绷了，所以一旦出现这种状况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对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对主角来说冲击大，对弹幕来说，情绪却是起来了。
[至少没工作就可以离开了吧，离开这里就不怕红裙子了。]
[是啊，终于可以离开了吧？之前因为工作不能走，现在总算可以走了吧？]
[一般来说，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就可以离开了吧。]
[活着就是胜利！]
有人把这当成游戏的一种新的通关形式，虽然逃避了，但至少活下来。
往往这个时候，应该冒出来要不要离开的选项。
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主角也没有对要不要离开地下室做出任何反应。
所以关于后续选项的问题看上去只会变得更糟。
【去红裙子家里头。】【去老人家里头。】【把柜子挪开，或许后面有东西呢？】【把灯拆下来，或许在灯泡里头呢？】
[……不能离开吗？]
[怪谈bking没有设计吗？]
[是不是设计成了死都只能死在这个地下室，也太歹毒了吧，主要是明知道危险还藏在里头真的很弱智！]
…[不。]有人说：[正是因为怪谈bking考虑到了一切。主角才离不了这个地下室，]
是4。
他之前说，有凶手藏在主角的屋子里头，但他现在改口了：[主角一定走不了，毕竟她压根就没有在工作。]
[不对吧？为了替怪谈bking圆选项，连主角没工作这些话都说的出来了吗？]其他被血肉画面搞得忍无可忍的人难以置信：[你粉怪谈bking粉的也太脑残了。]
但4没有理会，而是继续说：[设想一下，主角出去工作时，有一次提到自己工作的内容吗？]
[之前我在想，主角在地下室的时候，有人跟她住在一起，埋藏着制造幻象，有人秘密准备杀死她。
但现在看看，不是别人和她住在一起。
而是她跟别人住在一起。]
[她潜伏在别人家里头的地下室，因为地下室感知不到光线，所以我们也压根不知道，她出去的时间是白天还是晚上。
那么，她完全可能是白天在睡觉，晚上专门挑时间出去，在别人家里头吃吃喝喝。
或者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她在上头随便穿别人的拖鞋，然后别人把拖鞋摆正，她自己倒觉得，为什么拖鞋莫名其妙回正了呢？
她在上头的时候模仿着棉花收集头发，揉在一起给自己做被子，我记得之前好像提到过抽屉里的棉花，是不是也是偷的上面的？
也许楼上的人才更应该觉得自己家里头闹鬼呢。
而叙述的问题也很简单。
毕竟她是个神经病，本身就有着认知偏差。
而之后的工作失利也压根就不是失利，是因为最近精神状态太不好了，偷偷摸摸上楼的时候，被别人发现踪迹了吧？]
[这样子，她怎么敢离开？她一个精神病，离开了又怎么活下来？]
有人反驳：[那地下室的红裙子和老人呢？那主角嘴里头的她们呢？再说了，一般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地下室里头住着人？这压根就实践不了。正常情况下这压根就实现不了！]
[？]
[别急。]
4说：[我也没说主角住的是正常的地方。]
这次，他没有让别人等太久直接就说出来。
[因为楼上也不正常，八成是处理尸体的地方。]
[主角其实是住在停尸房的地下室吧？
一般人压根想不到会有人偷偷摸摸住在停尸房里头，自然也谈不上防范。]
最后他下了总结：[主角就是因为没钱，所以只能住在停尸房的地下室，左邻右舍都是尸体，以及鬼。]
[这些天，主角看到的应该也压根就不是什么幻象。
而是真真切切的尸体，可一个正常的地方哪里这么多尸体？]
[一个正常的地方，邻居又怎么可能这么奇奇怪怪？
因为主角压根就是住在停尸房，所以左邻右舍都是尸体。]
[之前老人说，红裙子手上带着停尸房标志着无人认领的红绳，但老人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她本人也是无人认领的尸体。
只不过她的红绳不在手上，而是系在头发上。]
[这么一说，老人的方法也压根没必要遵守。死人的方法当然是给死人用的。
还有红裙子需要的人皮。
我看你们的意思是，只要被肢解的人够多，最后就能凑成完整的尸体。
主角为什么找了这么久都没办法找到能凑成整张人皮的尸体呢？
因为老人的意思是，让主角用自己的肢体去凑齐这整张人皮，用自己的身体补齐拼图。
因为一个尸体，自然不会在意需不需要肢解自己。]
[所以我们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老人的话，因为她的方法可能确实对，但这是给尸体的。
如果听信，那么主角自己也会变成尸体。]
他的话说完，弹幕沉默了半晌。
如果这样的话。
就说明目前为止的选择全都错了。
主角不应该听老人解释，不应该相信老人。
因为活人和死人的立场并不一样。
……
这时候，有人说。
[就是因此，主角才要听老人的话。]
作者有话说：
总之没睡今天就没过！
新年快乐，今天评论的还是有红包，啵啵
一周目大概还有一两章就完了…
第45章 背靠背20
相南一回神看直播, 看到替死鬼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记得自己曾经在什么时候看到过这个名词。
母星的典籍大规模流失，残存到现在的没有几本, 历史冲刷下脆弱的纸质只能留下图片格式进行转换成数据库。
相南一从光脑上点来数据库，进行检索，才找到关于这个名词的确切的资料。
关于鬼的概念早就消失在历史, 更别提详细的分类, 所以他找了很久，才看到了类似的词语。
而这个词语，也并非是神鬼之说，而是久远遗传过来的心理书籍, 讲着替死鬼的心理。
「枉死的鬼魂留在人间, 只有找到替死鬼用和自己同样的方式死亡, 自己的灵魂才能得到超生。」
「只有我的苦难被别人感受，我才能感到安心。」
「在心理上的体现很常见，比如越是婚姻不幸福的人越是会催婚, 经受过家暴的人会把家暴遗传。它们把自己的痛苦切割, 让自己变成加害者, 让受害者感受到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相南一猜，替死鬼在过去一定是一个众所周知的概念, 所以作者才能用这种大众化的词语来表达心理效应。
但站在现在, 却只能从这些简单的话来反推替死鬼的意义。
他想, 替死鬼应该是鬼。
替死鬼在找活人为自己献祭。
那么, 找人替代自己的主角，真的是活人吗？
他相信怪谈bking的文化底蕴, 这种词被她随口拈来她也不可能不清楚其中的意义。
等相南一回到直播间的时候。
弹幕已经发展到另外一种猜测, 主角是居住在停尸间的活人, 完全不能相信老人的话。因为老人是死人。
活人是不能听死人的话的——
可死人总应该可以听死人的话了吧？
［就是因此，主角才要听老人的话。]
相南一说。
他的话并不被其他人所理解。
［？］
［为什么老人给的是死人的方法，主角还要听老人的话？］
……
［因为主角就是死人。］他如此回答。
并非主角与死人同居，而是主角就是死人。
期间，没有选项，剧情还在推动着。
已经到了第三天。
主角分不清现实与幻想，掀起被子的一瞬间看着陌生的环境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尸体的内部。
她平凡行走的路线是尸体内心刨析的路线，头顶的灯里头藏着被烫熟的眼球，衣柜中的尸体会探出手，摇晃着替她挡着光。
上一个租客的头颅睨着眼似笑非笑，死者的躯体完全褪色不再鲜活。
跟在主角身后的脚步声似乎连藏都不想藏了，脚步声不但沉重而且错落。
已经不是主角觉得，或许有人在跟着自己，而是，每个观众都能从配乐猜出来，后头一定有着什么人。
但是主角却视而不见，本来大多数人都以为主角依然觉得这是幻听，直到下头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对话框。
【今天她走的有点慢了…】主角想。
世界彻底疯掉了。
[主角就是死人。]相南一解释。
［之前，你说，主角可能藏在停尸房里头，每次一到晚上，就会偷偷摸摸到地面上觅食。
我能理解你做出这种猜测的原因，因为你认为、主角是一个活人。
而一个活人摆在我们面前，我们怎么可能忽略她的存在。
所以你理所因当地认为，只有主角藏在地下，主角的存在才能不被感知。
那么你认为，周围邻居都是亡者的情况下，主角能待的地方只有地下的停尸房。］
［但也有另外一种可能。］
［主角就是待在别人的家里头，只不过她是个死人，她是个鬼。
所以她的存在别人不能感知，而她也难以感知活人的存在。］
［好像很多人认为，有凶手或者有鬼就藏在主角的身边，在她周围行走与注视。
但或许，主角才是这个死人。是她，活在别人的家里头。］
［如果主角是尸体的话，背靠背也就有意义了。
因为是主角靠在别人的身后。
每次弄乱的鞋子，睡醒都会恢复原状。
而唯一一次，鞋没有恢复原状，主角居然是在地上睡的觉。
因为鞋被弄乱，主角这个鬼就判断不了床在哪里了。
一直以来的臭味都是自己的尸臭。
设想一下，主角出去工作时，有一次提到自己工作的内容吗？有一次出现离开的样子吗？
你觉得这是因为主角的工作只是去偷窃，但完全有另外一种可能。
主角是地缚灵，像是上个故事只能待在宿舍的鬼一样，主角跟着的活人出去工作，主角没办法跟着去，才会空缺这段时间。
还有一直以来的她们，她们到底是谁？
我本来以为会是主角的同事，或者是家人，但这个她们，有没有可能是，主角依靠的活人呢？
主角做出了一些灵异的举动，而主角背靠着的活人却在劝说着自己不要相信。］
［最后、除了这些细节，当然还有老人的暗示。
不是很明显了吗？让主角找替死鬼，谁需要找替死鬼？鬼需要找替死鬼。］
［所以，老人的意思其实就是让主角这个鬼杀人。］
[杀人肯定不行，毕竟从头到尾，怪谈bking都在让我们以为主角是这个被鬼靠着的女孩，一直以来的视角也是这个女孩。
所以，如果杀了她，女孩死了，那个游戏一定也会失败。]
[杀人不行那就只能自杀。
反正主角是死人，只要主角锯下自己的四肢，就可以和先前案件残留的零件拼凑出一个尸体了。]
随着这些分析的话，第三天马上就要过去。
剧情的发展越来越诡异。
主角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想着有了人皮应该怎么处理，用刀刺中脊椎，再从背后斜剑进入心脏，移动刀把进行肢解。
可是她一直找不到人皮。
人皮人皮人皮，到底哪里才有人皮。
她不再讲述她们，她受尽了折磨，她不在在乎别人的话语，噪音幻想视觉嗅觉气味大脑触觉思想感知、任何都无法让她感到安心。
主角越来越焦虑。
落在观众眼中，主角的举动更是奇怪了。
她究竟是在找鬼，找尸体。
还是一个尸体在找人呢？
她幻想着剥皮的场景，但事实上，主角才应该把刀刃插入自己的心脏，把自己的身体锯成零件。
主角的视角伴随着倒计时的将要结束，也变得混乱荒诞又压抑。整个视觉仿佛都变得粘稠，整个地下室仿佛坚实的肉块，到处都是肉丝血液。
主角一直说着好臭，到处都是腐臭，疯狂的侵占鼻腔中的每一丝每一毫空间。好像活着对她来说是一场苦楚。不管活下去的答案究竟是什么，在短时间内，这都没有了任何意义。
倒计时上显示最后一小时，但是这一小时，放在游戏里头，那就快的不可思议。
主角疯狂地寻找着去了任何地方，可惜一无所获，最后，主角还是躺在地下室的房间里头。
时间到了。
随着倒计时的结束，准时准点，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没什么人担忧主角的安危了，就连主角自己也是躺在床上没什么作为。
纷乱的剧情之上，更纷乱的弹幕在说着自己的想法。
［当极致的抑郁之下，人会失去一切活动的动力……］id中介的发了这么一条。
［？不需要考虑到这一层吧。］
［只不过因为主角是鬼而已，如果主角是鬼的话完全不需要躲，都是鬼了谁还怕谁？]
[如果主角是死人，被剥皮对她的尸体来说，也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如果死不了那就死不了，就算主角是活人，那这对于她来说也只是一个死局。不过毕竟主角是死人嘛。]
[……]
中介马上反驳：［可是如果主角是鬼的话，那主角不是还依靠着一个活人小女孩吗？剥皮的红裙子进来，小女孩怎么办？］
［对啊，小女孩怎么办？］
剧情恰当地推动着。
【她来拿我的皮了。】主角想。
伴随着敲门声的，还有咚咚的声音，似乎不止红裙子，连拍着头的小孩也来了，主角惶恐地站了起来，想起来红裙子讲的那个故事。
如果你的房子里头开着灯，头朝下的人看见门缝里头的灯光，就会认为这是它的家然后缠上你。
【她来了。】
【可是我应该躲在哪里？我可以躲到柜子里头吗？或许我可以躲到天花板上？或许我可以把自己叠起来藏在抽屉里头？】
【我应该怎么办？】
还是密密麻麻的纷乱的选项，到底应该躲到那里头？
【或许我应该直接开门，把我皮给红裙子，对于我的生命何尝不是一种延续？或许我应该把身体给小孩，它的头磕着难道不痛吗？】
【我应该怎么办？】
有人意识道：[如果想让小女孩活下来，那么是不是只能送这个鬼去死？剧情的真相是不是让红裙子杀掉攀附女孩的女鬼？]
主角还在不停地问：到底应该躲到哪里？如果躲到床下，一定一下子就会被头朝地的人头看见，如果躲到其他地方，那又有什么地方能躲？
但观众都觉得，其实也没必要思考这个问题。弹幕很安静，或者说已经失去危机感了。
毕竟如果主角就是鬼，那也没什么可以让主角感到危机了。
大家都觉得没什么必要躲了，不管是人是鬼，都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甚至需要考虑的问题是，怎么让主角去死，最好呆着不动。
最后没有任何推论，做出了时间限制下默认的答案。
主角只能依托着往日的经验，她害怕光线暴露位置，所以关了灯，在一片漆黑中，她小心翼翼藏在了衣柜里头，听着外头的声音。
[可怜。]有人代入小女孩：[不管躲到哪里都没有用，哪怕在衣柜里头，只要一回头就会看着紧贴着自己的鬼。]
[直接出去还好些，让红裙子把女鬼杀掉。]
外头传来了脚步声，红裙子似乎已经进来了。
她没有开门，外头也没有任何开锁的声音，可事实上，声音就是变了。
不再是敲门的声音，而是走路时候的敲击声，红裙子一定走进这个房间。
脚步声不断靠近或者是远离。
她走进来在屋子里头慢慢探查着。
不知道是不是世界确实发生了什么变化，还是红裙子本人不再掩饰鬼怪的身份，她的声音也变得更加阴测测。
“我来找你了，你在哪里？”
观众对红裙子重复的声音造成的紧迫，对黑暗造成的未知，对主角心跳的紧张全都视若无睹。
毕竟，主角也是鬼。
这只是鬼和鬼的捉迷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一条弹幕。
[等等！你说，如果杀了女孩，那游戏就会失败吗？
可是你忘记了，在听了老人的话之后。
仅仅过了一天，女孩就失业了！
而且也就是这之后，场景变得越来越荒诞难以忍受。
那这到底是失业后，精神不好，还是女孩已经被杀了，恍惚中看见的亡者的世界？]
[所以，女孩死了之后，游戏就结束的推论完全成立不了。
因为女孩如果这个时候就死了，如果主角是鬼，那么主角找替死鬼的任务应该已经完成了才对。]
剧情中，一分一秒都显得紧迫。
缸中之脑输入的速度也很快。
[可完成之后，倒计时的任务依然存在。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嘴里头那个背着主角的活人女孩压根就不存在。]
[主角也不会是鬼。
也不会是什么鬼紧贴着主角这种剧情。]
[更何况！老人让主角找到个皮囊。
让主角找别人来代替自己变成替死鬼。
那么反过来说，红裙子找主角要皮囊的方式，不也是在找替死鬼吗？
主角才是红裙子的替死鬼！红裙子又怎么可能找鬼来当自己的替死鬼？
就算后头视角发生异变，那也可能是主角被选中替死鬼之后视角的扭曲。
现在、主角是活人，至少现在还没死！]
红裙子的声音还在继续。
“你在床底下吗？”
“……不在。”
“你在桌子底下吗？”
“…不在。”
“你在抽屉里头吗？”
“不在。”
伴随着她的问话，也能猜出她找的顺序。
她先进了门，第一眼看见了床，于是问，你在床底下吗？
主角不在，于是她站起了身，正对面拜访过摄像的桌子，问，你在桌子下头吗？
桌子下头没有，所以她转过身，看向床头柜的抽屉，抽屉里头也没有，而紧挨着抽屉的，就是衣柜。
“你在衣柜里头吗？”她问。
[而且如果主角是鬼的话，红裙子和老人这两个鬼会不清楚吗？
所以主角是人才对！]
[如果被找到，主角真的会死！]
关灯的一片漆黑中，只有主角的心跳声。
脚步声，唰地打开衣柜的声音。
伴随着声音，衣柜的门一下子被拉开。女声很明显停顿了片刻、才疑惑道：“不在吗”
主角一直在鼓动的心跳声也仿佛停滞了。
在漫长的——也可能短暂的时间内，心跳声才恢复，也可能它压根就没有停止过跳动。
拉错了。
双开门的衣柜。主角在旁边的那个。
……
【没被找见，我活下来了吗？】
[其实主角不是鬼吧。]
缸中之脑似乎也放松下来。
[说是主角是鬼，我倒感觉做出决定的你们才像鬼。]
缸中之脑的输入也缓慢下来，语气也不再紧迫，她说。
［神经的坍塌类似一个雪崩，开始只是别人眼中的小题大作，不见阳光的环境，徘徊臭味的居所，不被理解的异常。后来就是一步步的深化，跟在身后的脚步声，从床底下探出的人手。]
[但这些都只不过是巨大的灾难降落之前，微微颤抖的雪粒而己，在灾难之前一点点叠加的压力。只等待着最后，主角彻底崩溃。]
［主角，安心，她只是很可怜而已。
她考虑着别人的想法，别人说她多想她就会觉得自己神经质。
只要邻居对她态度稍微好一点，她就觉得邻居是个好人。
只要觉得别人觉得如何，她就会照此塑造自我。］
缸中之脑继续输入着字，新的弹幕还没来得及发送。
忽然她的思维也停滞了片刻。
像是联想思维的端点一下子接通了。
缸中之脑猛然调回了直播开始到今的剧情，和弹幕的反应。
主角认为自己周围不正常。
——弹幕认为主角一定碰到了鬼、或者床底下藏着人，这些认为「房子里头藏了人」的弹幕，不也是主角认为周围不正常的解释吗？
她们说主角多想，主角也相信了。
——弹幕也相信「她们」嘴里头，主角不正常才是事实。这些弹幕不就是主角认为自己可能不正常的具现化吗？
接下来是邻居。
这些认为邻居不正常的弹幕，不也是主角认为邻居可疑吗？这些认为邻居值得相信的弹幕，不也是主角认为邻居可信吗？
缸中之脑转回实时直播，换了一种思维来审视自己还没来得及发送的话。
[你们觉得主角是人或者是鬼，她本身的意志倒是被无限忽略。我们就像是主角周围的人一样，不信任她，无限地猜疑她。］
……
[你们不去思考，真的有这种躯壳这种能力的时候怎么办，反而不相信主角，反而觉得主角一定有着问题。可抱着这种想法看主角，自然哪里都是问题。]
……
……她又为什么会这么想？她是不是过于共情主角为主角不平了？难道主角的内心就没有不平过吗？
缸中之脑的话说完。
剧情内，许久没听到脚步声了。
主角也内心放松。
【到最后，还是活下来了。】
她放松地打开了柜子。
可柜子外头，满目满眼都是血红的人脸。
她看到的并非平整的人脸，而是一片红色的被剥皮的人脸。
血液，皮肉，脂肪，血管，筋络，暴露的眼球。她的视线被皮肉包裹。
【被找到了。】
……
屏幕陷入漆黑。
这次不再有算计，没有筹谋，没有误导，不存在任何掩饰，也绝无半分操控。
只有在死亡面前，情绪是平等的。
安心死了。
缸中之脑看着屏幕上的血红，忽然有了种难以自制的愕然与一点不知缘由的愤怒。
是旁观的弹幕送安心死的吗？
还是这是安心自己的想法？
…
虽然是玩家，但其实并不是她们在支配主角的命运，而是主角的命运在同化她们。
…这绝非偶然，背后一定有着某种误导。
怪谈bking。
她怎么敢这样？
明明自己一直在分析怪谈bking的手法，身为高纬观众，置身事外——
——
被否定的相南一整个人都懵了。
就像是被迎头锤了一拳，眼冒金星。又像是海的浪潮涌了过来，声音视觉都因为水面的覆盖难以琢磨。
这种情绪确实太奇怪了。
玩家无限等同于主角，可事实上自己又无比清楚，自己只是高纬的观众，但现在这一切被打破了。
其实很早之前就有人说，只不过那个时候还以为自己置身事外。
太奇怪了。
旁观的观众谢幕时发现自己才是剧里的主人公。期间明明有人一直和你说，你才是表演的小丑哦，但是你却不信。
一直到安心用自己的死亡验证。
为什么她们不相信主角呢？
第46章 背靠背21
黑色的屏幕就像是主角漆黑一片的视角。可等待良久, 依然没有弹幕划过。
等到忍不住想确认弹幕开关时、就会发现，黑屏压根就是直播已经结束了。
同一时间，不管哪个星球哪个时区哪个设备, 要么摔了虚拟键盘，要么摔了手边的杯子，五味杂陈的心倒是相似
黑色的屏幕如果眼睛一眨不眨, 那一定可以看见血红的残影。
如果这个时候, 有人不是拿着投屏，而是拿着晶体的屏幕，那么光洁的表面一定可以倒映出这个人的脸色——
白色的、和最后视线被剥皮的人脸重叠的、最后的视觉。
看上去就像是自己也被剥皮了一样、就像是暗示着主角最后的命运一般。
不管是谁，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场直播汇聚了太多人与视线。
从一开始注意着怪谈开始, 自然而然会从鬼的角度解构这个新的故事。
从游戏展露锋芒开始, 纯粹抱着挖掘游戏而来的玩家, 自然会从游戏合理的角度揣摩。
从游戏反响热烈开始，抱着研究心态来的同行，自然会从制作角度来思考路线。
可能怀揣着各种目的, 猜测的也不真诚, 但确实大家都尽力去帮助主角, 实实在在掏心掏肺。
而最后、揣摩最后的结果并没有回应任何人的期待。
——在弹幕们合力推选的结局中，主角最后迎来了死亡。
[假的吧？]有人想要这么说, 想要说论证一点主角没有死。
哪怕是主角一开始就死了也好, 这样也好过努力的终点是死亡。
于是弹幕乱糟糟的, 都难以接受这个结局。
可就在这个时候, 直播间的主人说话了。这也是大家第一次听到怪谈bking的声音。
没见过她的人在长久以来对她进行了无限的猜测侧写与描摹，但现在, 她才第一次真正说出话。
“不是哦。”甚至是有点温柔的语气。
她说：“安心一开始是活着的。”
——选项杀死了她。
自己杀掉了自己。
怪谈bking的直播结束了。
——
安命揉了揉因为久坐有点僵硬的脖颈, 看了眼后台。
管理员从中间开始就一直不间断地给她汇报着成绩, 洋洋洒洒几百条。
安命点开信息框粗略浏览了一遍 。
每隔两分钟管理员都会对她汇报，在线人数到了多少，弹幕的数量又到了多少，游戏的预约人数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层级，又有多少人恳切地想要寻求合作。
怕安命第一次接触这种行业不理解。
管理员还拿近期反响最热烈的游戏虚拟人生的预告做对比。
它当时的实时观看人数只是近亿，而安命的峰值完全可以超过这个数字。
更别提弹幕，弹幕的数量往往是少于观看人数！
可对于安命来说却完全可以超过，这代表情绪挑动的倾诉欲和参与度都一骑绝尘！
[还有媒体大家，也联系我们问您下一次可以吐露的情报]管理员兴致勃勃。
这些消息，其实安命本人看后台或者去私信检索，也一定能找到这些数据。
管理员喋喋不休发送这些消息，通知的意图也微乎其微。
这么干压根就不是为了通知。
纯粹是紧盯着后台的时候，看着数据不断刷新，为了排解自己的欣喜雀跃与激动迫切得找个分享的出口。
哪怕是现在，在安命浏览讯息的时候。
管理员也依然疯狂发送消息祝贺她这次直播的成功。
明明直播的是安命，但仿佛成功的是她一样。在某种程度上，管理员的处境也确实是安命的成功相连。
“这只是一个开始。”安命回复道。
管理员持续不断的消息停止发送。
只有上方有着微微的、闪动的、持续的、对方正在输入的提醒。
看上去就像是因为震惊，而难以吐露消息一样。
这只是一个开始。
对于直播来说，实时的互动对于观众的时间要求极大。
在接连的剧情中，要求的时间余地甚至不止是直播时间，更要求这段时间前后的松弛。
所以在时间的高要求中，情绪难以彻底释放。而往后，在漫长的具有弹性时间的人，依托着情绪在各大平台的互动才会掀起更加汹涌的浪潮。
这种时间绝对不是直播结束的几天或者几个月。甚至可以一直持续到游戏正式发售，更往后的岁月，每次当人午夜梦回的时候，就会想起来，这个游戏，这个剧情，这份情绪。
直播结束后，有人保存了视频以及各种揣测，悲伤土豆条在个人论坛中发表了至今的线路整理以及猜测。
「到目前为止，整个游戏的线路不难看出来。
在没有光的地下室内，存在过去的尸体和未离去的凶手，主角的精神压抑又惶恐，连带视觉与感知都难以信任。
如果完全相信精神，沉浸在幻想中，那没有鬼也会真的被臆想出鬼。
如果完全不信精神，忽略危机，未定的凶手就会冒出来把主角杀死。
沉浸幻想现实就会死去，不顾直觉忽略危险也只有死亡。
如果只是如此就好了，但除了主角周围，邻居的危机也虎视眈眈。
还有从始至终一直出现在头顶的百分比也在提醒，一定有一个确切的、主角自身的危机。」
[百分比应该与主线有关，以下是我关于百分比的一点猜测。
1，主角是个疯子，百分比的数字表示的是，主角精神的癫狂程度。
但是这种想法其实很可怕啊，把主角当疯子对待，我们还可以信任什么呢？不过这也大概和怪谈bking的主要手法有关，我们稍后再说。
2，主角是个活人，同时是被鬼盯上的、替死鬼的躯体，百分比的数字表达的是，主角与鬼的同化程度。
在最后，主角想要肢解自己，这不是和之前被肢解的凶杀案合上了吗？
在结尾的时候，有人认为，主角待的地方是个停尸房、毕竟地下室狭小、黑暗、隔绝、方正。
这种格局会让我联想起棺材。
藏在地下的地下室，是个棺材。
主角住的地方，就是一个棺材。从她搬进去之后，她的命运就和死亡相连，从她进去之后，她就被鬼缠上了。
随着游戏的进程，鬼的存在越来越明显，百分比也越来越大，视野也越来越奇怪，因为主角正在被鬼同化着。
而最后混乱的视角，流淌的鲜血也好，散乱的肢体也罢，像雪一样融化的皮肉，像珍珠一样躯体排异的骨头。这些都是鬼的视觉。]
[怪谈bking老师说，安心是活人。]
[在校园怪谈中，安静这一人物和朋友这一人物、在最后验证成了同一个人，视角合二为一。
那么，在背靠背中，或许就是相反的思路，视角由一分二。]
[我们看到的、画面的主角是安心。但叙述的方式或许在朝着鬼的方向转变。
人的叙述越来越少，鬼的叙述越来越多。
毕竟是背靠背，我们可以做出鬼和人从头到尾在一起的假设，人看到的场景，被同一时间地点的鬼转叙也不觉得奇怪。
但其实，我们看到的选项和叙述的方法是鬼魂！
如果我们真的抱着帮助鬼魂的方法，结果就是帮助鬼魂把小女孩给弄死。所以我们迄今为止的选项都在让剧情越来越糟糕。到失败的终点，安心也不再是安心了。]
悲伤土豆条忍不住想。
这样的话，太可悲了，安心。一切生存意义都被绝望的否定，甚至连自己都不是自己了，迎接她的依然是死亡。
……她缓了口气，照常分析了一下怪谈bking的方法。
[关于方法的部分，直播中，我们对彼此观察者的身份心知肚明，我们都知道，主角待的房间就是凶杀案发生的地点。
别人说主角多想，我们理所应当知道主角不是在多想，那么主角的疑虑她人的误解就没有任何作用。
所以怪谈bking用了这种选项的方式，让人思考，究竟有没有鬼，究竟有没有人，主角到底正不正常。
这样子，我们把思考连带着现实，看到类似的画面才会思考，究竟是不是有鬼徘徊。]
[以及一些鬼的视角，我愿意称为陌生化。]
她刚刚发完，就看见自己帖子下头，有一条回复顶的很高。
[万一鬼不是虚构的，而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呢？]
悲伤土豆条愣了一下，从自己的帖子中退出来，才发现这种猜测贴悄无声息地升上来，讨论的主题就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呢？
[我们身边难道没碰到过这种怪事吗？]
[有时候莫名其妙出现的纸灰，莫名其妙出现的闪动，隔着门或者墙不清楚底细的邻居，上头偶然传过来的异常响动，突如其来从背后传过来的冷意——]
这个人说：[因为鬼的存在并不是怪谈bking凭空捏造的，在很多母星古籍之中都有这种说法。]
[当然，我们可以理解成这是远古人类的无知无能对自然的畏惧，才虚构了鬼神的存在。
可是，这种说法真的真的可以解释在一个时间内、不分历史、不分国界、让整个星球几十亿人，不管文化环境历史、无一例外、异口同声地，留下了鬼的记载。
这种东西，我们真的可以认为是虚构的吗？
还有异能，这种东西真的没有造物主的干预吗？真的可能是人类进化的产物吗？]
悲伤土豆条看见之后，整个人被吓的一个激灵。
这可是怪谈bking的个人论坛！
也就是怪谈研究会而已，她可不希望，怪谈bking把论坛交给自己管，结果回头论坛就因为造谣传播被封。
悲伤土豆条眼疾手快地删帖处理，可看到这条帖子的人依然足够多，于是关于鬼的帖子争先恐后冒了出来。
[合理怀疑鬼的存在。]
[理性探讨生命的形态]
[如果人类是有序世界的延伸。那么在有序的表面下，存在无序世界是很合理的一件事。]
……
伏白点开了怪谈bking粉丝会内，关于[鬼]这种存在的猜测。
他也觉得有点糟糕。
毕竟有些事情，不需要让群众知道，不需要引起议论，就像是这些弹幕，他们收获的信息越多，反而会让事情走向变得混乱起来。
就像是直播过程中的观众。
要么过于在意鬼的存在，而忽略异常与合理间主角的惶惶；要么过于在乎主角破局的方法，简单相信着老人嘴上的话；要么从游戏设计出发忽略剧情，完全没有从合理推理的角度思考。
她们考虑的角度不是怪谈bking怎么想，而是，为了达成一个精彩的符合大家期待的故事，怪谈bking必须这么想。
……
因为这些人并不是剧情之内感知者，她们是高维的观察者。
所有观众中，伏白认为自己不一样。
因为他并不是怪谈bking故事的观察者，而是感知者。
他经历过怪谈bking的故事。
所以他知道不管怎么选择都没有用，因为这不只是一个已经书写好的故事，更是怪谈bking实实在在创造的事实。
怪谈bking一定、目睹整个故事的过程。
怪谈bking一定、创造整个事件。
在故事之中，一定有一个切切实实的、怪谈bking扮演的角色。
猜来猜去，有一个东西肯定绕不开，他也确实见过，所谓的鬼。
——只能由怪谈bking制造出来的鬼
伏白相信，这个游戏里头，一定有着其他的线路，也一定有着怪谈bking的秘密。
——
荒星内，谢密站在贫民窟的居民楼前，第一次感到举棋不定。
好像从她认识安命以来，素日交往的人都往上提升了一个水平。
刚开始接触安命，是从中心区来的富豪新贵指名道姓问孤儿院的状况、前段时间，更是有一个世家的小姐莫名其妙找上门来。
她留着并不整齐的短发，周围跟的人也算少，姓氏更不是什么大姓。
相吉。谢密回忆着面前这个人的名字。
但是从中心区那边过来的人，不管怎么样，谢密都惹不起，台阶不止差了一步两步，开着飞船也未必能追上。
谢密还以为是大小姐随便过来玩，结果她在这里犹犹豫豫半晌，问：“能帮我调查一个人吗？”
“当然可以。”谢密笑着说，一听这个大小姐说出这种话，就知道这个小姐是看准了自己在灰色地区的人脉。
结果她一开口，反倒是谢密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安……”她说。
末了，她说完之后，眼神还不安定地飘忽了一下，似乎是想跟其他人确定，究竟是不是这个名字。
“我只知道她姓安。”
“没关系，可以慢慢想，安也不是大姓。”谢密上前主动宽慰道，眼神却是冷了下来。
安不是什么大姓。
这个星球中，她知道的、值得中心区跑一趟的，只有那个人。
她想她知道了还没吐出来的后半截名字。
——安命。
怪谈bking的真名。
作者有话说：
传言，风头一时的怪谈bking真面目，其实是可怕的凶手，她用自己杀人经历制作了一款游戏，只要通关游戏，找到怪谈bking杀人的真相，就能获得怪谈王的宝藏。
第47章 背靠背22
对时间要求苛刻的直播在结束短短一天后, 游戏的余韵就恰如其分波及到了所有人的光脑与星网。
或是睡眠或是工作或是学习或是战斗，所有没来得及看直播，没赶上直播的人, 在结束事务进入闲暇之后，或多或少看到了这场游戏直播的讨论。
发酵的猜测, 扩散的情绪。
就像是扩张的菌类，在星网上不断侵蚀着，无孔不入, 逮到一点点缝隙就会渗进去。
猜测也越来越离奇, 有人怀疑，其实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地下室或者停尸房, 而是骨灰盒。
有理有据：［反正女人手上有红绳, 老奶奶手上也有红绳, 她们都是无人认领的尸体, 主角本人也看上去孤苦无依, 那她们八成都是没人要的尸体火化了混在一起。
各种断肢尸块尸体焚烧在一起装在同一个盒子里头, 才导致像邻居一样。不对, 这样子她们根本不是邻居而是住在一起嘛，那主角在房间里头察觉到的不对劲, 其实是和自己融在一起的粉尘的灵体。］
[压根就没有什么靠着主角的鬼, 也没有什么藏着的凶手, 红裙子也不是什么推门而入。因为她一直都在室内，一直都在骨灰盒内。]
简直已经到了阴谋论的层次。
引用一些琐碎的、被忽视的事件，提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它没有论证过程可以否认, 充满主观解释。
这种猜测甚至因为不在直播间, 而得不到切实的否定。
无数种荒诞的猜测在网上传播。
回放的数量也在层层拔高, 以及延伸出的猜测构想，从物理系统解释再到上升事实的神学，从纯粹趣味角度好奇或是压根为了凑热闹。
怪谈bking私人论坛内更是热闹，作为一开始提出，鬼究竟是否真实存在的根据地，吸引了不少对此好奇的人。
即使悲伤土豆条眼疾手快对一些言论进行了删帖处理，还是进来些新人问东问西，从问鬼到问怪谈bking是基于什么原型创作。
越来越离奇。
即使粉丝会本身有着门槛，但依然有漏网之鱼，悲伤土豆条经常上网，知道堵不如疏，一直删帖被放到别的平台，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于是面对新的询问贴，悲伤土豆条干脆说。
［这不是大家共同的秘密吗？小心点。］
［地下室那个事情千万不能说出来。］
［十年前的事情不是约定要保密吗？］
马上，就有人回复她，id是「4」：［你这个也知道这个事情？既然要保密，说出来真的没关系吗？对怪谈bking不太好吧。]
居然真的在考虑！
悲伤土豆条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上道，她以前就看见这个id，经常跟人吵架，粉丝会的老粉丝了。
之前还在自己的分析贴下头义正严辞指责过，虽然悲伤土豆条觉得莫名其妙，但现在还是多了两声赞叹。
他肯定知道自己在忽悠，居然还愿意配合自己！
悲伤土豆条当下就回复道：［是的，删帖了，大家不要再讨论了。］
她做了表率，其她人也自发开始忽悠这一波来的新人。
悲伤土豆条没忘记跟怪谈bking汇报，确认这件事处理得没问题之后，她才回去继续传播一圈。
直到所有询问鬼的人都得到意味不明论坛内自发的忽悠，摸不着头脑地离开，悲伤土豆才彻底心满意足。
反响如此热烈，从直播到星网传播，从公众平台到私人论坛，甚至现实。
有人信誓旦旦地指着直播的录像跟同伴说：“这条评论一定是错的，一塌糊涂。”
同伴搞不明白：“我觉得很对啊。”
她们在下头埋着脑袋窃窃私语，索性扯过来一张纸在纸上比划。
台上的老师忍无可忍，下场掀起她们比划着的纸张，结果上头居然画的是背靠背中地下室的格局。
里头一个黑点藏在绘制的衣柜里头，低头看过去这两个学生就只能尴尬一笑：“我们在玩纸制捉迷藏。”
反响从星网到现实。
这种声势之下，没人可以坐的住。
异能协会高层，知道部分真相的人，惶恐这种扩散会造成不可估计的后果，着急着想要遏制这种舆论速度。
游戏界的同行，又怎么可能忍受自己被怪谈bking这种随手做出来的游戏给压一头？
不就是舆论吗？谁还不会用？
联系自己认识的媒体造势，寻找信得过的工作室传播，她们抱着决心一定要把背靠背遏制住，最好能连着怪谈bking的名头也被抹黑。
让她以后也弄不出什么新作品。
不管是协会更加晦涩惶恐的原因，还是友商们纯粹为了利益的谴责。
关于怪谈bking的争论像是一艘小船，被讨论的浪潮升起。
……但超乎意料的。
争论也就真的像是一艘小船一样，被浪潮轻描淡写地拍翻。
[怪谈bking压根纯靠营销，我看你们什么时候被舆论欺骗了也不知道。]
[你才是吧，别被有心人当枪使唤了都不知道，说媒体操控舆论的时候，一个个都觉得自己被操控。问起来自己有没有被操控一个个都说自己没有。]
[搞不懂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怪谈bking，又是血又是尸块听起来就很变态。]
[连虚构的血都不敢看才更懦弱吧？以及，你的过往发言记录内，写了你吃肉不喜欢工场屠宰喜欢亲自杀。]
[等着吧，如果游戏质检不合格，那么在座的各位都会是个笑话。]
[不合格能搁这直播吗？别未来了，现在你就是个笑话。]
[怪谈bking一定有着什么背景，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世界，平时给她们送钱，现在还要玩资本家敷衍的破游戏了。]
［别这样，你不是还拿着资本的钱胡说八道当水军吗？］
现在又出了一条新帖：［某些人也太奇怪了，ip差不多话术差不多，终于看不惯怪谈bking资本下场了吗？］
［呵，资本。］
网络上舆论的速度以秒数传播着，游戏公关部门做了舆情监控，完全可以调出数据才查看这波对竞争对手打压的效果如何。
但这次，完全不需要调出数据。
在网上随便点开两篇看看，就知道这次失败到了一种什么样的境地。
带头人一拍桌子，身后跟着捕捉到的各个平台的关于「怪谈bking」这个名字的次数。
她怒不可遏：“你们这次怎么搞的？都到这种境地了，你们事先没有调研分析过吗？点线面，组合拳，差异化，平台化，结构化，影响化，这些你们一点都不懂吗？为什么能失败到这种境况！”
她这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水杯以及映着数据的投影都颤了颤。
“我们研究过的……”有人弱弱道。
“这个事情吧，嗯……不是这么简单。”
她们并不蠢，甚至专人开会分析过怪谈bking成功的路线，认为，怪谈bking比起一个单一的名字，更像是一个品牌。
这个品牌没什么背景，这个品牌的成功非常透明，纯粹靠自己努力，这个品牌的用户黏性极高，她们对于投入情感的品牌自发的维护。
完全可以拿公信力做比喻。联邦阶级矛盾大，就是因为中央权力机构被中心区世家控制，普通民众完全不相信自己遇到事情可以被妥善对待。
那么，这种品牌的信用值就很高，身为刚成立的品牌没有历史，绝不会到惹人厌烦的地步。
听到这里，带头人又是一拍桌子直接打断。
“就是这样才容易。”她说。
在她看来，就是因为如此，才会非常好搞。
让对方没有情怀，把对方的名声搞臭，在舆论场上踩一脚，这个品牌自己就会分崩离析。
更何况，怪谈bking绝对不像她们，有着成熟的系统的公关策略，怪谈bking后头大概也没什么势力，论坛可能算一个，但对方的影响力只存在自己论坛内。
绝对没有自己
等等，势力？
想到这里，带头人明白了一些：“是异能协会吗？毕竟怪谈bking要参加比赛。”
“应当不是。”下头的人想了想回答：“事实上，造势的不止有我们，我们猜测，其中也有异能协会的影子，关于怪谈bking，她们内部也可能有争议。”
“除了我们之外，有别的推手吗。”带头人思虑片刻：“就算这样也搞不倒怪谈bking？”
“还是说她的势力要更大？”
不存在什么身正不怕影子邪，怪谈bking清清白白到每个人都拥护她。嘴巴多了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复盘一下，带头人发现，她们以为怪谈bking是个品牌，但不知道什么时候，怪谈bking这个品牌已经变成了一个符号。
她们想推翻的时候，这个符号也有内部的利益链条与成熟的公关与簇拥者来维护。
以至于她们讨论出来的方法完全没办法奏效。
“就没有办法了吗？”带头人还是不甘心怪谈bking的游戏就这么踩着她们上位。
“我看到网上有点讨论…说，怪谈bking怪谈，万一是亲自创造的呢？”有人说道。
带头人不耐烦道：“怎么可能？你看不懂这帮人在开玩笑吗？忽悠着忽悠着相信也太蠢了。”
“当然不是相信。”这个人深吸一口气。顾虑着看了一眼四周。凑上前小声开口。
怪谈bking当然没有杀人，但是完全可以她们杀个人，然后栽赃到怪谈bking身上，说她所有的怪谈都是基于人命写的。
这样往后，怪谈bking所有的怪谈就会完蛋。
如果怪谈bking触及的利益足够大，那么人命也是可以接受的后果。
“甚至也不需要担心异能协会，因为异能协会这么做也会有着分歧。”
但带头人并没有对这种果断表达任何心情，只是厄自沉着这幅将怒未怒的表情看着，又猛然拍了下桌子。
这次比前两次都响。
“蠢货，不管异能协会内部态势如何，如果真的扯到人命，在怪谈bking还在异能协会内的现在。这可是会直接影响比赛！”
这场比赛异能协会绝对花了大功夫，那样的话，被处理的就不是怪谈bking，而是她们。
说着，带头人猛地睁大眼睛。
等等，她们这里能察觉到异能协会的影子，那么异能协会就察觉不到她们这里吗？
万一真有人借此造谣，那异能协会，会不会认为是她们？到时候第一个对付的反而变成她们了。
带头人咬牙切齿继续道：“而且，我们监控舆情的时候，绝对不能让这种猜测登场。”
……
与此同时，安命收到了一则通话。
“您好，事情就跟您想的一样，有一部分人有组织地有秩序想要进行一些诋毁。”
声音干脆又干练。
“她们失败了对吗？”安命问。
于是干练的声音带上了点笑意：“是的，您教给我们的技法十分出色。舆情监控，信源着手，不立论，只驳论，选择性地报道对自己有利的事实，并加以放大。”
干脆悦耳又带着笑，听上去就开朗高能量。
这是之前管理员告诉她，有一家关于传媒的公司一直想要跟她合作。
安命查了下。
能被管理员一直说的，也不是什么小公司，名叫银河的传媒公司赫赫有名。
安命索性就在直播结束之后就联络上，希望她们能对此准备一些公关。
这便是那边跟安命的对接人。
汇报完这一切，通话并没有结束，那边反而略带好奇地问。
“我也有点好奇，您是怎么想到对方怎么攻击，我们这边怎么公关呢？”她的话没说完，但潜藏的意思非常明显。
当真相还未穿上鞋子，谣言已经跑遍了世界。危机发生之后如果贻误时机，那下场会非常惨。
但怪谈bking一早就让她们准备着，甚至连方案也可以拿出来。
她以为，怪谈bking应该醉心怪谈。
发展方向、战略、竞争力、如何塑造口碑、如何反转舆论，这些应该不是她的领域。更别提能提前想到对手的计策然后进行反驳。
这是对系统性应对的高要求。
“你觉得我的优秀只能在怪谈上，应该对其他领域完全不知道，对吗？”安命问。
“不是这个，我也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她解释。
“没关系，因为原因就是这个。”安命回答。
“当一个人想要保持优秀，那么就永远不会缺少充满敌意的竞争对手和希望踩着她爬上去的人。所以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沉默许久之后，那边女声回应：“确实。”
“如果您想要获得成功，那么成功路上遇到的所有挫折都在所难免。”
那边的声音重新恢复了笑意：“而且，如果您想要获得成功，那么我们一定可以再次合作。”
安命微微侧过脸。
即使知道这不是全息投影，但只靠着声音，安命也能感受到那边的愉快。
安命要求银河公司帮忙的代价并不是什么利益置换，而是直白的金钱。
这个时代富豪的玩具，飞船星球豪宅基因之类的，她还玩不起，剩下的钱索性就请了这家外援。
但这么大的传媒公司显然不止为了钱，也是为了一个友谊。
她们看上了怪谈bking的潜力，看到了新文娱的无限影响，并且她们很自信，在怪谈bking成功的路上，她们一定会相遇。
挂了之后，随即亮起另外一个。
谢密的通话。
安命点击了接通，谢密也是那种常常带笑的人，但安命觉得，谢密更加虚伪一些。
安命还以为接通这个通话，能听见谢密洋溢着热情笑意的声音，她应该相当热烈地祝贺着这种直播带来的，她与安命共同的成功。
但莫名的，她的语气显得有些涣散。
——
不日前。
送相吉走了之后，谢密的笑一下子就收敛下去，脸上的肉僵硬到她得确认，送相吉走的时候，自己真的笑了吧？
回到座位上，谢密厄自思虑良久，她确信，相吉绝对不知道安命的身份。
不然去异能协会比来这里轻松多了。
那为什么相吉不去找惹眼的怪谈bking？反而要盯上安命？
安命本人也是，她自己的真实身份藏的比怪谈bking这个马甲还深。再想起来，更早之前中心区的男人，谢密越发觉得不妙。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能确认的时候一点：被人找上门来不是一件好事。
谢密跟安命利益相连，尤其在这种关头、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安命那边有任何状况。
所以。
谢密想，绝对不能让相吉找到安命，也绝对不能让相吉找到与安命有关的任何信息、居所、过去、现在。
她想起来当时安命居住的地下室。
得让人回去看一眼。
但谢密没想到，她抱着防相吉的目的，出事的，却是地下室本身。
她派去盯着的人说，在安命曾经待过的地下室，怪事频出。明明地下室空无一人，却不断传来接连不断的怪声。
房东难以忍受，更匪夷所思的是，下头甚至传来了一股恶臭味。
被她派去盯着的人回来问：“需要我们下去看看吗？”
谢密头疼地揉了揉脖颈：“不用。我自己去。”
和安命有关的事情也只能她自己去，谢密担不起一点别人知道秘密的可能。
走之前，她还嘱托两句：“相小姐要查就好好找。”
找的越多安命才能藏的更深。
她公司通往贫民窟的路程很远，越是成功，越是远离自己成长的故地。过去的路上，谢密凝视着熟悉的窗景，扪心自问，她绝对不会对此感到怀念。
安命欠款那么多，当初在这里活着的时间也一定不算轻松。那安命的游戏，又为什么要讲述贫民窟的事情？
接近地下室，谢密也闻到了探子嘴里头讲述的，那种若有若无的臭味，臭鸡蛋一般的，腐败一般的，潮臭一般的、尸体一般的臭味。
她并不认为这股臭味和安命有关，她更担心是相吉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找上门。奇奇怪怪的异能这么多，这个小地方可没人有能对付的手段。
直到谢密真的走下地下室。
看到地下室格局的第一眼、是庆幸。
她由衷地想，还好只有自己来了。
第二反应才是全身的冷汗。
这个地下室，它的布局，和安命直播的游戏画面一摸一样。
从床，到粘着霉斑的墙壁，再到柜子，再到没有隔绝的洗手台。
安命走了，但是时间好像还凝结在这个房间里头。
就像是游戏原模原样地搬了过来，如同谢密自己来到了全景游戏，当意识到这是现实的一瞬间，任何人看到这种相似度恐怕也只有一个想法，那就——
——怪谈bking的怪谈，真的是虚构的吗？
谢密竭力否定掉这种想法，想告诉自己，对于这种怪谈来说，在身边取材是无比正常的行为。
可鼻尖萦绕的味道又让她无法把这种猜测落地。
想一想，确实很奇怪啊。
为什么安命一个靠着贷款活的人可以突然写出来怪谈，她的怪谈、真的没有用生命取材吗？
安命的第一个怪谈。被欺负的女孩杀了整个学校的人。
安命自己，靠着贷款进入军校的、身为一个普通人的安命，怎么可能不被欺负？
安命的第二个怪谈。在地下室活着的贫穷的女孩抑郁难安。
而安命自己呢？
谢密没有再想下去了。
可自然情不自禁地联想着，安命游戏的主体是在地下室找尸块，那么在这种实景场景，找起来尸块会不会更容易呢？
谢密想着，自己要不要试着找一找？可脚步沉重得如同灌了铅水。
离开这里吧，谢密没有再打量这个地下室了，她目不斜视离开这个房间，穿过地下室的走廊，一直直到一楼，走出去，看见光线。
她才长长缓了一口气。
谢密拨通了安命的通讯，但那边显示正在通话中。
她想了想，获得这种成绩之后，安命大概也需要忙起来了。距离对方颇有空的时间，随着成长恐怕也会越来越少。
谢密尚且年轻时，就从这颗管理松散的星球的灰色地带出了头，当然，那会儿她也没现在这么成功。
甚至借钱的人可以直接见到她本人。
也就是这时候，她看见了安命。
不过到现在，谢密想，她可能也不够了解安命。
她想找到安命的个人论坛，看看她的分析是怎么看待她的。
一点进去，第一条帖子。
[都说怪谈bking地下室那件事情只是一个秘密！不要宣扬了！]
谢密一愣。
谢密点开新帖。
[怪谈bking不会就是鬼吧？]
[可恶，不要说出来啊，这样粉丝中鬼的身份也会暴露出来的。]
谢密重复确认。
这种说法就不是宣扬的意思吗？
难道地下室的事情不是她一个人知道吗？还是不是她想的那样子？或者其实地下室只是安命干的所有事情中最微不足道一项？
谢密大惊。
通话接通了。
谢密张了张嘴，却没问出来行走过程中，一直藏在心中的疑惑，顺嘴说了什么自己都不清楚，直到说无可说陷入沉默。
听见安命的问话：“但是你想说的不止这些吧？”
“嗯。”谢密迟迟没说出来潜藏的疑问，最终，她说：“有人来这颗星球找你了。”
“找怪谈bking？”安命问。
“找你，安命。”谢密重复。
“别告诉她们我在哪里。”安命声音清醒了不少：“稍等把信息传给我。”
“找你的人姓相，小心一点这个姓。”听完安命回答。谢密挂掉通话。
她还是没问出来，也没什么必要。
各人有各自的秘密。
需要考虑的是，自己已经上了安命这条船，安命许诺的更大的宝藏就在前方，置身汪洋，谢密没有退路也压根就不想退。
彻底离开这个地方，她对着外头等候的属下说：“以后，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所居民楼。”
还有相吉。
这个人实在是太麻烦了。
第48章 背靠背23
安命结束通讯。
她站起来看了眼窗外, 才发现天也已经亮了。
这颗被选为比赛地点的星球是高等宜居星，所谓高等的意思，是这颗星球的气候昼夜时间气压大气构成都无限接近于母星。
最适合人类生活的环境。
所以, 不管是按照这颗星球还是原来的时间，安命都算是实实在在通宵。
这个信息对于安命来说, 并不是可以轻易忽略的内容。
但现在困意也没有，她彻底精神了。
“相。”
安命回忆了一遍这个姓。
确认自己没有认识的人。
就算真的有，那也一定是怪谈bking这个身份认识。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找那颗星球找到她。
她让系统循着查过去。
找到一个古老到都有点消失在历史烟云中的世家, 姓相。
来自古老母星的家族, 凭借着独特的异能占据着上层社会的一席之地，但因为科技发展异能衰退, 这个家族也渐渐没落。
安命又看了两眼信息, 觉得有点眼熟, 让系统更换一下筛查范围, 从星网换到怪谈bking后台的私信库。
查找的功夫, 安命去接了杯茶。
她因为昨天直播解释后的舆论引导, 基本没睡觉, 之后就是泄密的通话。现在，她需要□□保持清醒。
【找到了, 类似的话。】
安命刚把茶放到桌子上, 系统就开始汇报。
弹出的光幕上, 精准标注过去发言中符合的言论。
有人这么跟她介绍过自己：［是这样的！我是来自遥远母星家族的传人，擅长观测星象判断吉凶！］
id是福祸相依，在游戏直播里头也发了言。
因为当时安命回复过, 之后他还陆陆续续发了许多。
“是他吗？”安命疑惑：“那他是依靠着星网才找到我吗？”
【不可能！是在交谈过程中, 您的信息也不可能泄露。】
一知道对象来自网络, 系统就开始着急, 怕安命觉得是它办事不周到、无能。
【技术一方面不太可能泄密！】
【有可能因为异能，奇奇怪怪的异能太多了。说起来，她们家之所以能延续下去，也是因为异能的特别。预知福祸的异能能窥探命运一角！】
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系统竭力找着解释。
异能，这确实是安命一直在意的话题。
因为知识版权的垄断，就算是在网上也找不到什么详细的资料。
所以，之前的温茶才会坚定认为，她手头上一定有着安命想要的东西。
安命喝了口刚刚泡的茶，温热的蒸汽慢腾腾升上来。
异能。
这个绝对不能再拖了。
她也需要检验一下猜想——
——怪谈到底能不能对精神产生刺激。
比赛还有一个月开始，安命想要握有主动权必须要在这之前搞定。
目前两场怪谈已经过去，也没什么比现在更好确认自己的构想。
“接下来，帮我筛选出同时看过规则怪谈和背靠背的人。”
“她们需要拥有异能，并有足够的意愿进行进一步接触。所以把筛选对象选择在加入过粉丝会、对我私信过的人里头。”
“这一步完成后，再看看她们往期发言记录，或者认证栏里头有没有军校认证，把年龄收缩。”
几个条件垒下来，对象已经经过了几轮的收缩。
安命讲述条件的时候，看见系统具现化的代码在层层侵入，但这些都是没有加密过的表层数据，爬取也很轻松。
发达的大数据下，所有在星网上的活动痕迹，履历，经历，都轻而易举，她尚是如此。那真正握有权力的人想要从中找到痕迹对付某个人也一定也是轻轻松松。
她能想到的，涉身这种数据下的人自然也能想到。
可是安命在查找的时候，并没有碰到什么具有保密等级的账号，信息保密上似乎全凭用户自觉。
这还是安命查找的有关异能前提下，掌握异能大部份都是世家的情况下。
第一种可能：这个世界的不平等藏的更深。第二种可能：科技新贵及研究所的力量比安命想的更大。
【找出来了。】系统通知她。
安命收回思绪看着筛选出的账号。
福祸相依必然在其中，还有id为「4」，筛出来的原因主要是粉丝会内很活跃，频繁提到过关于异能的话题。
薛善也在里头，就像之前她说的，她私信过一堆彩虹屁，但关于薛善完全可以放到现实。
安命朝被筛选出的几个人也挨个回了遍私信。同时，让系统找到她们账号下的发言。
考虑到时差问题，安命其实做好了等待一两天的准备。
但实际上，她们一个个都回复的很快。
——【你好。我们主要是想询问，对这次的游戏有什么看法或者是意见吗？】
福祸相依：[咦咦？您居然回我啦。]
之前他就很热情，现在安命一主动发消息，他就更热情了。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从自己一开始借号私信，到借号再到借的号被封。
又说自己想借妹妹的号，明明以前都借一听到是要给怪谈bking发私信，她就不借了。
【辛苦了。】安命回复道。
如此，他就像是才看见安命的问题一样说道：[没什么辛不辛苦！您问怪谈吗？我觉得怪谈一切都很好！]
[不过我有一些好奇的地方！]福祸相依说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容的呢？像是鬼之类的，之前也没有人对此进行创作。包括我们家一些长者也不相信鬼的存在啦。
但是您的怪谈居然掀起了鬼的讨论！真的很了不起，您很了解鬼这种概念吗？那其她的呢？一些古老的玄学之类的！
那您有对付鬼怪的方法吗？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是真的很好奇！
还有这次，既然写出来那一定要破局吗？]
［像是捉鬼之类的。］他解释道。
系统这个时候，已经福祸相依把曾经的发言记录给调出来了。
安命先搁置没有回复，而是看去了他发言的节点和对话。
首先是在主角和邻居老人对话时，有人认为不能相信老人，因为老人有可能是杀害红裙子的凶手。
但福祸相依这个时候说，就是因此才要和老人合作，凶手手中必然有着对付鬼的方法。
——他并不在乎和凶手合作，更倾向奖励必然与危险相当，有着冒险因子。
也有另一种可能。
就像现在，他问怪谈bking到底有没有捉鬼的方法。他是相信，怪谈bking在写出鬼之后，也一定掌握着某种方法。
唯方法论。
福祸相依对她本人的表述充满了称赞、奉承。在安命连载的漫长时间内，他也一直将这种态度保持着。
可是、人在有目的的时候言语总会巧妙的，只有思维方式才能反应人的本质。
这种人对于一个网络上的名称孜孜不倦，一定有着目的导向。
【如果鬼是可以对付的，那鬼的概念也没什么意思了吧？】安命回复道。
［！！］
［是诶，没有办法对付的才可怕吧！］
福祸相依还在继续说着，对这种东西表达了莫大的热情。
［这是您从其她途径了解到的吗？还是自己的设定？或者说不能捉鬼一些方法避鬼也很有效果吧！能教教我吗？］
教教我。
安命手指轻叩了下茶杯。
［我的话一直觉得您很了不起，您知道的，我从很早以前就开始看您的怪谈！虽然网上有些争论，但也有很多人替您回击。我的心情和她们类似，我认为您目前的一切名声都是您该得的。
同时祝贺您的新作得到成功！
当然！我只是出于一个粉丝的立场！如果您觉得对您造成不便，也不用教导的！］
［哭泣gif］
旺盛的肯定蓬勃的赞美。
对于任何行业的创作者来说，没什么比作品得到肯定更能得到莫大的成就感。
那么、主要满足这些创作者们「被肯定」的欲望，当一个从头跟到尾的粉丝对她实实在在的赞美，这些人八成就会把经验与知识教授给后辈。
安命了然。
那他打的估计也是这种主意。
走到这一步意外的轻松。
安命回顾一遍发言，对着福祸相依的性格有了初步的判断。
他活泼又絮叨地介绍一遍自己的家庭，甚至向安命强调妹妹，就像是她们的感情有多么好一样。
但是他和怪谈bking这个陌生人，这种关系真的需要强调这一点吗？
人的个性是如此简单，不管一个人怎么做表面功夫，如何妄图从言行举止的方面隐藏，思维模式也一定会透露出这个人的本质。
从他的倾诉中，安命得到了这些讯息。
——他估计在家里头并不受欢迎，才要话里话外谈论一下自己的出身。
他的妹妹应该十分优秀，所以他需要谈论一下妹妹来增强自己的份量，他在乎他的妹妹，但绝非出于亲情而是嫉妒。
他想要了解怪谈bking，因为怪谈bking嘴里头蹦出来的词和他家学有关。他希望借助怪谈bking的知识来换取一点生活的余地。
他看上去活泼蓬勃但其实自卑。
一点机会哪怕是危机也会抓住。
……借此，他看到了怪谈bking。
怪谈bking并不与他出自一个家族，但是却了解很多过往的、家族内部的知识。后果让他想、如果向着怪谈bking学习。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借助这些盘活家族？
同时，身为世家的孩子，他又抱着一丝丝优越感，这种优越感难以自抑地体现在每个重复家境的细节。
既然怪谈bking都能，那自己一定也能。
【可以哦。】安命回复道。
他的个性混杂着自卑野心与高傲欲望。
——真的太好了。
就是这样性格的人才好操控。
对于安命来说，才好测试。
异能的具体部分安命先搁置，她得跟温茶了解之后才好开展。
下一位是[4]
他是最近才私信的，[您知道怪谈研究会内的事情吗？您的事情真的没关系吗？]
———
悲伤土豆条快疯掉了。
所以说为什么会这样子啊？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子？
她下意识想告诉安命，她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询问怪谈bking忽悠过去这种策略可不可以？
怪谈bking说可以。
于是悲伤土豆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坚强地把这种策略执行下去。
她相信怪谈bking，既然怪谈bking说可以，那么这就应该可以。
也确确实实起到了效果。
那些来问鬼是真的假的，案子是真的假的，第一人称的叙事让她们情不自禁代入到了怪谈bking身上。
每一个来访的人都被忽悠过去，于是她们的疑问就连带着变成了忽悠过去的笑话，她们真实的疑问变成了虚假的玩笑。
悲伤土豆条相信，堵不如疏。
这些人离开论坛后，相信了鬼只是「读书读傻了」的玩笑，想去其她地方继续开这个玩笑。
可以，获得的就是强硬的压制。
就像是真有什么人，害怕鬼这种概念扩散出去一样。
就像是真有什么人，确定风头一时的怪谈bking真的干出杀人的往事，然后拼命想保着这个天龙人。
荒诞！
悲伤土豆条一点都不理解，明明是假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压评啊！
这些评论被外站疯狂压制，唯恐这些猜测泄露一点，看着反倒像是真的一样。
扪心自问，如果悲伤土豆条不是从头到尾知道事情发生的顺序。如果她也只是偶尔上网，开玩笑一般发送了猜测。结果猜测转瞬就被限流，她也一定会懵。
［怪谈bking找素材的方法不会真的是刀人吧］
悲伤土豆条点进去一看，删除。
［神鬼之学。］
悲伤土豆条又一次点进去，这是分析视频。
［众所周知，异能由来一直以为是神的领域，无数科学也在检验，宇宙中是不是真的有在纵观全局控制发展的大手。］
［关于神，宇宙中散落着各种各样的教团，在过去，我们一直认为这是愚蠢的，随着科技的发展，我们不应该耽于人类思维的恐惧。］
［可是、怪谈bking——］
——您访问的端点失效。
悲伤土豆条看着，心里充满了绝望。
一提到怪谈bking的名字就被删了。
搞的跟真的一样。
第49章 背靠背24
悲伤土豆条站起来徘徊了两圈, 顾虑着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怪谈bking。
她按照最初的设想好好办了。
只是外头出了一点差错。
这些事情她肯定是需要告诉怪谈bking的，但是悲伤土豆条稍微一想想，心脏就砰砰跳着。
她害怕告诉怪谈bking后, 怪谈bking会觉得她无能，连一点基础的问题都解决不好。
其实在她往前的生命中, 她也是一直认为自己没用。是怪谈bking赋予了她价值，告诉她其实非常优秀，因此, 她就更害怕面对怪谈bking的失望。
悲伤土豆条踌躇了半天, 在她准备发送之前，率先收到的是怪谈bking的消息。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悲伤土豆条一愣。
……她已经知道了吗？
犹豫片刻, 悲伤土豆条颇为不安地删删改改, 最后选择用稍微精炼的话说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 忽然有了鬼是真实存在的谣言。］
［本来是打算糊弄过去的, 但外站对关于鬼的谣言、以及您的取材猜测进行压评, 这样子, 反倒搞的跟真的一样。］
她发着消息, 依然怀揣着不安，忍不住想, 如果自己能更聪明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子。如果自己能更有能力一点, 把粉丝会管理得更好一点……
［……这样子, 会对您有影响吗？］
悲伤土豆条小心翼翼问。
现在怎么也算得上是怪谈bking的事业上升期。
鬼的传言又容易上升高度。
万一因为她的疏忽，粉丝会不会，不但没有对怪谈bking起到支持的作用, 反而让怪谈bking有了污点呢？
悲伤土豆条不断责怪自己, 她等待着怪谈bking的回复, 甚至有了逃避的心态不敢点开。
直到她终于抬眼, 看见对面紧跟着上了回复。
【没关系】
【我来解决。】怪谈bking回复道。
安命理解发生什么。
这种传言在安命可以预料的范围之内，稍后的声势也在掌控之中。
这在安命看来，是无关紧要的谣言。放纵两天能轻易遮盖过去。
她原先准备的水已经有点凉了，但这种凉意反而可以让安命更加清晰地进行思考。
但是这并不代表这种传言可以忽略，外头又为什么要进行压评？
安命不断发展着猜测，想从发生的一切中找出一个线头，再抽丝剥茧。
网上有很多人在讨论，现在的科技真的能对鬼神证伪吗？但安命对这一点倒是很清楚——这是星际虐文，不是灵异人鬼情。
鬼的传言是虚假的，这点毋庸置疑。
不是为了鬼，那是因为传播迷信？不可能，这么短时间，未必能出台相关的法律，将来有可能，但绝不是未成规模的现在。
那是和自己有关吗？对自己含着恶意的未必会压评，对自己含着善意的也能想到这种方式只会欲盖弥彰。
遮遮掩掩如果不是在顾及她，那是在顾虑什么？
凉水顺着食道下滑，连带着胃部与大脑都发凉。
安命想明白了。
八成是自己的友商们。
那顾虑的自然是异能协会。
怪谈bking的怪谈素材，是人命。这种猜测一旦落实，不但怪谈bking翻不了身，异能协会也粘了腥。
友商们想让怪谈bking受到争议，名声变臭，销量降低，排名下降，为别人让位。又不敢真的惹上异能协会。
原来是这样子。
理清楚前因后果，安命也有点苦恼了。
现在是因为异能协会的声名还在，所以，友商们不敢动用这条线栽赃她，还要反过来遏制舆论，但将来呢？
安命想爬的更高，一定会触犯到更多人的利益，一定会有不顾及异能协会，甚至本身就是异能协会内部的人动手。
到时候，现在藏着的一定会被拿出说事。
那就没必要藏。
首先，安命重新嘱托了一遍悲伤土豆条：【如果再有问的人，继续按照这种方式忽悠就可以了。在游戏发售前，传言越大销量也就越高。】
说罢，她又给制作商打了电话，提出完全可以用这一点作为宣发的噱头。只是不要用官方的名头。
同时，她给管理员发了消息，让对方借此机会发关于鬼怪以及怪谈bking的帖子，用外站言语不自由为理由，为论坛内部引流。
最后，安命还不忘记回复通知她的人。
——[您知道怪谈研究会内的事情吗？您的事情真的没关系吗？]
她回复道：【我清楚，没关系的。】
4的语气相当谨慎:［这不会暴露吗？］
安命也谨慎询问：【暴露什么？】
对方沉默了相当长的时间，简直像是秘密接头。
在此时间内，安命让系统抽调出了他的发言内容。
找出来时，对方也回复了。
［是的，什么都没有，您也一定有着您的考量。］
比起福祸相依那种絮絮叨叨的，这种发言谨慎的更让人难以思考。
于是安命没有先询问，而是先看来了遍他以前的发言记录。
……这也不谨慎啊。
十条中的八条都在跟别人吵架。
在悲伤土豆条的模仿分析贴下头说人家，写的一无是处，甚至能从死者身份上升一下高度。
在别人不满规则怪谈中，主角一直被鬼追着跑，所以写的狂傲军校生扛着大炮轰炸的爽文下头，说人家，写的毫无逻辑，说就算研究所的人亲自来也派不上用场。
或者别人偶尔聊到怪谈bking，他也会义愤填膺地上来讲述别人根本就无法理解怪谈bking。
其实看着像是个脑残粉。
但真对起话来，他倒是过于矜持。
安命照常拿出了对付福祸相依的说辞。
【好的，我们这边有个观众调查，想问一下你是怎么看待「背靠背」的？】
——
伏白压根没想过和怪谈bking有什么接触。
在规则怪谈的时候他认为怪谈bking只是单纯在网上发帖而已。娱乐大众，毫无价值可言。那个时候他也懒得下场回复。
直到他被派往调查，他才意识到怪谈bking有多么不可思议。
她干的事情比最疯狂的罪犯都要疯狂，她的实力完全可以创造星球把学校割裂，如果这些星球鬼怪纯粹出自她的异能。
那么怪谈bking的能力则无限接近造物主。
伏白自己就是类似重构的异能，在异能一恢复，他对付房间就构造了一把刀刃。正是因此，伏白才清楚。
怪谈bking有多么不可思议，哪怕是异能还没衰退的时候，也绝对不可能有人从构造星球再到重解生命，创造灵魂。
在之后，他一直都是饱含崇敬地看着怪谈bking的直播，他也认为自己完全没有资格和怪谈bking接触。
同时，他在研究所内也警惕遮掩着对那颗星球的调查。做一些自己能干的事情。
他抱着提醒怪谈bking的想法，怕她大事太多，反而会忘记身边粉丝会的小事。但伏白从来没有抱着、或许自己能得到回复，这种心态。
以至于现在看见怪谈bking回复了消息整个人都有点无所适从。
伏白反复输入又删除。
实在不知道如何是好。
话说回来，他真的值得怪谈bking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吗？
怪谈bking真的是因为这些小事联系他的吗？
还是说其它的？
伏白想到了直播中途的事情。
在怪谈bking连载中，他自己也发过揣测。
……在揣测完，选项结束之后。
伏白收到了消息。
来自xxx。
当时，伏白思索了片刻才想起这个人是谁。
他们大概算的上是网友的关系，之前在规则怪谈中，也是这个xxx每次都言之凿凿地指出朋友的不对劲，贴主的不对劲。
他认为这个人是和自己，唯一能看出来真相的。
…但是今非昔比。
老实说，伏白并不认为xxx隔着一个屏幕，就可以理解怪谈bking。
［你看了怪谈bking的直播吗？］他问。
［看了。］
［嗯，那你看了最新的选项了吗？你怎么认为？］
［别去确认比较好。］伏白并不在意说出来，否则他也不会把猜测明晃晃地发出来。
［那个认为床底下是活人的不会就是你吧？］xxx问。
问完这一句，待伏白承认了之后。
xxx轻松地回复道：［这样啊，你倒是跟之前不一样了，居然还会解释这么多。之前你抛下一句，「不要相信她」真让我吓了一跳。］
他自然而然拐到了伏白之前发的消息上。
或者说，问为什么要发「不要相信她」才是xxx找上来的目的。
但一直以来连贯的对话节奏却被打破了。
在漫长的沉默之后。
伏白问。
［我什么时候，给你发了消息？］
xxx：［？］
xxx：［这个人不是你吗？］
xxx：［图片］
是他们聊天的截图。
上头显示，他自己的账号，给xxx发了一条消息：［不要相信她。］
时间节点在于怪谈bking连载怪谈期间，也在，当初他在那颗无名星球上光脑丢失的时候。
第50章 背靠背25
伏白感到了一种难以遏制的惊疑, 巨大的冲击几乎让他立刻就想问，到底是谁发送了这条消息。
没有人能发现，自己的光脑给自己联系的人发送了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消息时, 能完全保持冷静。
他竭力遏制因为惊疑而发散的思维，捋了遍逻辑。
已知：有人拿着他的光脑发送了讯息：［不要相信她。］
当时怪谈还在连载, 真相没有确定。
得知：这个人一定是真相的知情者。
已知：她们当时联系不上外界。
但这个人却可以联系上外界。
得知：这个人不是自己的队员们。
再联想一下，方间找到的一沓描述这里经过的稿纸——怪谈bking的手稿。
这个人似乎只有一个人选，那就是怪谈bking。
可是怪谈bking又是怎么拿到光脑的？可是怪谈bking又怎么可能待在这个学校？
伏白当时是看见一个女孩问他要不要捉迷藏之后, 才失去视力, 光脑被拿走。这个女孩应该二姐——活着的二姐。
但二姐不可能发送这些讯息，她倒吊着没办法……所以, 是二姐拿了光脑之后, 给了别人？
给了怪谈bking。
想清楚这个, 伏白感到一切都豁然开朗。
他看直播的时候, 往往能看见别人的思考角度和自己完全不同。
——人的经历会影响认知, 造成片面的理解。所以, 认知的不足会造成理解的偏差。但是伏白当然不会以为自己是这种人, 他只觉得一切细节都清楚明晰。
谁能联系外界，谁能得知真相, 谁能控制鬼怪？
怪谈bking。
想清楚这一点, 未知的惊疑才被按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从头顶贯穿脊椎的凉意，宛如血液逆流，连气都吐不出来。
当时怪谈bking在场吗？
这不是研究所的活动吗？
他原本以为, 怪谈bking不清楚研究所的调查。毕竟这是保密项目, 而怪谈bking的能力也绝对不能渗透研究院的内部。
但是真的不可以吗？
看着屏幕上寥寥几个字, 伏白感到从头到尾的毛骨悚然, 如果是真的，那怪谈bking也太恐怖了。
想要做到这一切，怪谈bking需要能创造星球的异能，需要知道研究所的动向，需要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来到这颗星球，需要控制通讯捏造生命。
不单单是实力，她的能力、势力也恐怖得超乎人的想象。
再想想，怪谈bking清楚研究所的一切动向，又为什么愿意来参加异能协会的比赛？以及滋生的怪谈。
伏白现在才明白，认知和理解是两回事，就算可以认知，也没办法理解。
看着怪谈bking发过来的消息。
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理解怪谈bking的意图。
屏幕上的问题还在这里，他沉默的时间似乎有点太久了。
【好的，我们这边有个观众调查，想问一下你是怎么看待「背靠背」的？】
他怎么认为？
他认为这是一场与学校怪谈类似的凶案，怪谈bking一定创造了惨无人道的连环杀人，如果怪谈bking有着足够强大的势力，那怪谈bking甚至不需要亲自动手。
但是，这一定是在怪谈bking授意下的真实事件，真实鬼怪。
可是他肯定不能这么说，如果这个问话本身就是怪谈bking的敲打呢？
［我认为、构思挺奇特的，和上一个怪谈不同，这次没有选择一些宏大的场景，而是选择了地下室。］
伏白确实在奇怪，这个地下室究竟有什么值得怪谈bking在意。
【因为不一定所有人都在学校，但每个人一定都有相当长的时间在家里头。】
【这样在类似的游戏中，人们就会把环境和自己家里头进行对照或者是模拟。
这样，玩家才能代入主角虚实不分的视角。才会觉得，每个人的家里头好像都藏着一只鬼。】
谈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怪谈bking多发了一段。
但伏白整个人都愣住了，每个人家里头吗？难道怪谈bking是想在每个人家里头都安一只鬼吗？
确实啊，那怪不得怪谈bking选择这种背景。
再想想，异能协会为什么突然要举办这么一场比赛，难道这就没有怪谈bking的授意吗？
比赛一定会受到巨大关注，直播人数也必然不少。难道怪谈bking是想借此媒介掌控每一个人吗？
伏白鸡皮疙瘩都有点冒起来，他马上回复道。
［我理解了！您的想法真是不可思议！从受众角度上做出了重大的革新！］伏白没说完，他坚信，怪谈bking不是他能评价的。
所以小心补充一句：［不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
【没问题。】对面又问道，【除此之外还有吗？】
［主线的设计也很特别，我看您说这是一周目，那往后还好吗？不好意思我没有抽到内测的名额。］伏白说道：［那在反复周目中，通过主角不断的死亡，躯体和生命都是可以放弃的内容，以此来调查最后的真相，我认为相当有魄力。］
【调查真相？你不觉得是让主角活下来吗？】
［……是让主角活下来吗？］伏白下意识又发了一条。
【主角当然会活下来。】
［主角为什么要活下来？］
【主角为什么不需要活下来？】怪谈bking反问。
伏白发现，她们的对话有点绕了，在思维活络之前，他率先道了歉。
［不好意思，但是我有些不明白。］
接着，伏白停顿了些许时间，才描述原因：［您的怪谈无疑是有价值的，上一个怪谈主角的能力也不需要我来质疑。］
毕竟他认为，这个主角就是怪谈bking。
［但是这个怪谈的主角，其实各种能力都很一般，连精神的状态自己都不能把控，我由衷地认为，其实这个主角没什么价值。用她做主角唯一的价值就是，来调查怪谈的真相。］
但是背靠背的主角，可怜兮兮被鬼怪困扰。当然不可能是怪谈bking。
那么，这个主角唯一存在的意义，就是亲眼目睹一下怪谈bking的怪谈。
伏白并不是什么轻视生命的想法，就像是之前的调查组一样，他并不认为这种行为有什么错误。
就算他在这个位置上，他也会觉得应该用自己的生命来为怪谈添砖添瓦。
【原来是这样子。】
【我觉得你的想法挺有意思的。】
【或许有点慕强情节，但与其说是慕强，不如说是恐弱。你很看不起主角这种没能力的人，不外乎你也是这种人。】
看着直接怼上来的三条信息，伏白有点不理解话题怎么偏转到了这里。好像超脱了怪谈的范畴，他变成了被审视的对象。
伏白觉得，自己活的还挺成功，各种意义上。
出身世家天赋卓越荣耀加身被委以重任。
但怪谈bking的话还在继续。
【你是把自己代入了主角从而认为，主角不管死了几次也没关系吗？那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因为主角的弱小吗？但是能代入主角，不是反倒说明你本身是个弱者吗？】
［我怎么会……］
【你当然会。】
【而且，也幸好是背靠背里头，主角只有一个人，不然把你带入到主角的处境，你第一个怀疑的也一定是朋友，在鬼怪四处蛰伏的情况下，你可能会称朋友是鬼然后用她的生命来检测真相。】
怪谈bking总结道。
【比起用自己的生命来验证怪谈，你可能更乐意用别人的生命来。】
［如果需要我去死，我也一定会去。］
【那我说的更对了，因为不珍惜自己命的人也不会珍惜别人的命。】
虽然怪谈bking只是在陈述着一些原理，但伏白却感到自己的血慢慢冷了下来。
他忽然有了一种错乱感，曾经他非常自大地认为，直播间的人受困于自己片面的认识无法推导出实情。
于是厄自看不起她们的经历或者眼界。
但是相对的，他自己的想法也在怪谈bking面前无处遁形。他感到血液发冷的原因，并不是被别人点评的不悦，而是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对的。
他觉得别人很蠢，或许怪谈bking也觉得他很蠢。
当然，如果怪谈bking在那个学校之内，那么他一切行为都无处遁形，对方说出他做的事情也理所应当，可伏白依然沉默于对方对他情绪的解读。
他在对怪谈bking憧憬的过程中，其实更像是木偶把身上的线递到操控木偶的人。
仰慕与认知带来不了理解。只能带来控制。
极度冲击之下，其实也没什么生理性的反应，但这或许是因为大脑都陷入震撼所以反应无法传达。
——
安命看消息的时候，同样调出来了他曾经的发言记录。
才发现，对方其实在论坛外的地方发过，认为朋友是鬼的话，再回到直播间里头看着他的推测。
安命对着这个人的行为模式有了一个起码的估算。
接着，安命筹划出了一套对付的方法。
如果对方沉默就用一些问题来诱导，如果对方言辞平稳那就进行一些激化。
然后，对面的聊天框进入了漫长的沉默。
【他不回复了，是生气了吗？】系统问。
“是稳了。”安命回答。
【咦？咦！】系统完全懵了，对方板正回答的时候，没说稳了，对方被讽刺得不回复了反而说稳了。
安命解释道。
“他没有真正与我接触过，所以为我加了八百层滤镜；同时，正是因为恐弱，所以他会通过对弱者的打击，来把弱者跟自己割席。”
“激怒这种人也只是一种手段，过于温和反而会让对方觉得，或许有着可以把你踩到脚底下的错觉。”
“绝对不能让他有这种感觉。不然你就会成为那个被打压的弱者。”
“对于这种人来说，因为有着明确对于强大的欲望，所以对弱者的背叛也绝对不会有任何负罪感。背叛只会是理所应当。”
“虽然讲述别人心理太没礼貌，但这也是控制对方情绪的一种方式，话说回来，我的话能造成影响也是因为，我身为一个屏幕后头的人有着一定权威。”
【原来是这样子！您连这一切都想到了吗？】系统觉得自己了解了，【我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那这一切都是您想好的吗？所以您一点都没被对方的恭敬迷惑，然后好声好气跟他说话！】
安命一愣，听着系统的话，回问：“你认为我算到了一切，算无遗策、城府极深、谋定而后动吗？”
系统结结巴巴：【诶、不是吗？】
“并不是，我不可能考虑到一切，过分深入人物行为的内因也太累了，只会被绕进去。我也不可能了解一个人从小到大的经历。”安命摇头。
“只需要抓住一个点。其她都可以由她人发散。”
包括安命自己。她也在维持集中一点的原则，信任要有节制，及时打压对方扩张的思绪。
说到这里，安命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所以，对这种人来说，只要他一直相信你的强大，就会保持忠诚。或者说不敢冒犯。”
这一点也解决了。
安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看了眼时间，她和温茶约定的时间也要到了。
她对实验对象有了初步了解，再从温茶这里知道异能的详细情况，一直盖在她头上的问题就能略略松懈一下。
剩下唯一的问题就是，调查异能协会内究竟是谁派钟洁调查她。
安命处理完，出去叫上协会的车辆，温茶约定的地点距离这里微微有些距离。
是一个偏僻的休息处。
上车之后，她照常想复盘一遍舆论和信息，忽然发现，缸中之脑给她发了消息。
安命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系统排查到她的时候，她的信息干净到不可思议，就像是她跟这个星网唯一的接触就是安命的直播间。
她的发言安命也很感兴趣，从心理上论证了主角是个神经病的可能。
缸中之脑私信问她：［可以聊一聊吗？我觉得你的怪谈实在是太好了。］
不过因为她的信息太过干净，在第一轮就被系统筛选出去。
安命想了想，回了个笑脸。
但没有等待后文，因为车停了。
这个地方确实偏，周围包围着绿植，偏到就算更改一下风格也不会影响整体的美观，因此材料也没有保持一直维持的银白钢铁流线，而是选择了浅色的木材。
温茶坐在角落里头，桌子上已经摆放了一些茶水和点心。
为了星际旅行也好，为了平衡各个星球物产差异也罢，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使用预制菜和合成原料。
但桌子上的不是，真实的材料肉眼可以观测。
这次倒不需要进行什么等了多久的客套问题，从桌面上茶的余温也能看出来，温茶等了没多久。
安命猜测，她可能也是赶着时间来。
那为什么赶着时间来还要选这种偏僻的地方？
看见安命过来，温茶起身替她推开旁边的椅子，才重新落座，问：“我们从什么开始讲？”
“按照你的节奏来就行。”安命回答。
“那从联邦史开始吧。”温茶点头。
“联邦史开始在人类朝着太空出发，想寻找宜居星，那最先开始的就是寻找恒星。”
“当时尚在母星的人类，已经有了襁褓的火种——可控核聚变。但想抵达最近的恒星，耗费的时间，也比一生更加漫长。”
“想要速度变快，我们只能把目光放在曲速技术上，我们希望把时空弯曲缩短距离，而这种科技，或许穷尽人类所有时间都无法造成。”
“但人类依然抵达了。因为异能。”温茶说道，她语气也静了两分，墨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命。
复杂而沉静。
终于到关于安命的问题了，但安命没什么反应，目前温茶讲述的是历史，而这些安命也已经查阅过。
“时空系的异能者把空间折叠缩短，从此，人类迈向宇宙。”
温茶继续讲述：“并且，宇宙中的环境极端不合适人类，强化系的异能者才能适应各个星球的环境。”
温茶讲的基本都是网上可以查到的，联邦史。安命也有点兴致缺缺。
人类借助异能迈向宇宙，异能者身为先驱者奠定了联邦的基石，也让其它星球成为普通人无法轻易探讨的区域。
这是异能者的时代。
而后是科技的兴起，征服宇宙的开始。
人类不可能不停寻找宜居星球。
剩下的唯一道路就是改造接近的星球。
异能者探索过程中，发现了一种微生物。在强烈紫外线、高浓度氮气、二氧化碳下、会有着惊人的繁殖能力，它们将代谢物转化成氧气与有机物。
它们稳定维持族群的纯洁，所以不会因为宇宙射线造成性状变异导致对星球的污染。
它们无法在人类适应大气下生存，因此转换一完成，这种微生物就会自己死亡化成有机物投入新兴宜居星球的循环。
这种生物被用于改造宜居星球，让普通人也能迈向宇宙。
但这个时候，人类还没意识到，这种微生物暗示了另一种生命的存在、异种。
听到这里，原本有点瞌睡的安命微微撑起了身体。
异种，和异能有关知识一样。这也是高度保密的东西，在过去，这只存在只言片语之中。
越是保密的越能激起好奇心，安命也在好奇。
“异种是一件好事。”
温茶解释，“像是这种微生物，虽然是繁殖迅速侵占星球，但依然改造了环境。其它也是，有些更有攻击性，但它们身上依然有着足够的利益。”
温茶点了点桌子上的茶杯，有一些话没有说出来，以她的立场这些话不方便说，毕竟她本人就来自军部。
如果没有异种这些危机，那么大部份攻击性异能者都没有用武之地。
“像是研究所，大部份人可能以为是研究异能，实际上是研究异种。异种的出现为许多技术提供了材料，之后就是各种科技公司出现。”
“于是因为异种和异能，我们不断发展科技，最终变成了现在的联邦，感谢科技，让普通人也可以涉足宇宙。”
温茶的话止在这里。
而后的事情安命也知道。
科技兴起，异能衰退。
开始强大的异能者也只有借助科技，才能在未开辟的星球上活动。开始缩短距离的时空异能者，现在也是坐着科技研发的飞船才能往来星际。
安命略一思考，就知道为什么关于异种的信息少了。
她这次参加的，都是导师带领学生的比赛，美其名曰教材实践比赛。
所以，教材正是异能协会编写。
她们执着于异能曾经的辉煌，而一旦强调异种就必须要强调科技新贵。
她们怎么可能愿意呢？
安命都觉得好笑了，原本挺起腰倾听重点的动作也缓缓松弛了下去。
她们也不在乎真相能否被传达，反正知识本来就是有门槛的，糊弄下头人的认知才是她们的愿望。
她看着温茶，温茶的动作还停止在摩挲着茶杯。
恰巧这时，4又回消息了。
安命低头一看，长长一段。
安命忽略过去，只看了最后一句。
［您说的对，所以从此往后，在异能协会或是研究所之外，也一定会出现第三股势力，怪谈研究会。］
咦？好怪。
怪到安命不想回复。
正巧，对面的温茶开口了
“背景说完，我们开始说异能吧。”
安命了然。
温茶，也不愿意陈述科技公司兴起后的历史。
“异能与基因有关，常常通过血液遗传。强大的异能都在世家中遗传。或者说，世家就是靠着遗传的异能才成为世家。”
“而异能又是唯天赋论，先有的强度，可供发展的潜力，这些都能量化成精密的数字，形成严格的隔绝。”
“异能虽然衰退，但偶尔依然有明星出现。”
温茶想到了一个例子：“说起来。她们和你姓氏一样，姓安。
安家这一代的独女，异能潜力极高，s级。”
“可以说是安家的希望。”
温茶没有聊到自己弟弟的天赋，但从温茶语气的变化，安命也可以感知出来，温茶是在羡慕的。
一旦出现高天赋的人就是希望，没天赋的人就会让家族蒙羞，天赋就是一切。
听上去有点不公平。
有人注定伟大，有的人注定平庸。但只要学会接受，便无所谓公平不公平。反倒可以保持稳定。
想清楚这一点，安命也明白自己的意义，破坏稳定的不确定性。
安命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询问，另起了一个和自己相仿的例子。
“既然唯基因论，唯天赋论。那基因编辑技术呢？是不是也可以让普通人获得世家独有的异能？”
温茶一愣，就像是安命说了什么极其古怪的事情一样，原本平静讲述的声音忽然停顿，这让她的面部表情都呈现了一种不协调。
“你不知道这些吗？”温茶笑了声：“我选在这个地方果然是选对了，这话被别人听到可不得了。”
“对，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基因编辑，人造人诸如此类，法律上严格禁止。”
阶级严格的环境，任何有可能僭越的都会被严格禁止。
“这并不是什么私心，这是联邦的基石，如果可以随意编辑，那基石消失联邦也会倒塌。科技并不都是有益的。”
温茶这么说，但是安命心里头清楚，这就是私心。
高门槛有可能触犯的编辑技术都会被严格禁止。
安命倒是由衷庆幸，她先找了温茶，了解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才决定采取下一步举动，毕竟，如果检验正确，怪谈可以刺激精神。
那么她本人，下场绝对不好。
尤其是基因编辑只是技术，她可是活人。
安命拢了拢思绪，说道：“虽然技术可以禁止，但是无论过程如何曲折，文明最终会向着正确的方向前进。”
可以预料的未来内，禁止基因编辑，异能就会不断衰落，等到科技新贵们彻底掌控话语权，一定会重启基因的计划。
她也是。
如果怪谈有用，那么她就一定会去用。
温茶听懂了安命的隐喻，但她现在倒是没维持刚刚还有的传统话语，而是定定看了安命两刻。
确实，这是绝对不能阻挡的，正是因此她才会和安命坐在这里。
温茶继续讲：“但这并不代表只有世家才有异能，民众中当然也有，只是比较弱小而已。但她们依然能借此找到不错的工作。”
“这一点你应该也很清楚。”温茶表情也终于轻松起来，她终于抬起茶杯润了润嗓子。
她说：“你本身的异能应该也是这一类吧。”
温茶对着安命的背景估量过很多次，最后也是认为她应当不是来自世家，那就是靠着偶尔的基因彩票得到异能的人。
一些弱小但是有用的能力，像是背靠背主角的数据采集，能找到不错的工作，一直生活到现在。
之后，走了运发现了一些能激发精神的秘密，并且有足够的谋略来到这里。
一想到这种背景，温茶就觉得放松。
不管是世家出来的，还是因为基因彩票拥有的，异能者一定天然处于一个阵营，所以联邦才能如此稳定。
“你觉得我有异能吗？”安命一愣，想着自己是哪个方面表现出了有异能。
看着温茶诧异起来的表情，安命才发现是怎么回事。
因为温茶理所应当地认为，异能者是高贵的，从能力到智力到品性。
她压根就不相信一个没异能的人能走到这里跟她面对面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