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背靠背56
痛苦, 彷徨，迷茫，高压。
悲伤土豆条有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明明离结局就差这么一点点。
可是不管怎么样, 她就是进入了绝路与死局, 不管怎么思考都找不到出路，不管怎么诉说都能被轻易驳倒。
更让她痛苦的是, 悲伤土豆条知道这是怪谈bking的直播。
怪谈bking一定正在看着这一切。
在看到哈哈哈哈的弹幕后，指出她的错误，同时提到怪谈bking后，悲伤土豆条终于明白了自己一切不安惶恐或者任何恐慌的由来。
就是这个。
她觉得她对不起怪谈bking的信任。她害怕怪谈bking对她失望。她之所以发送弹幕，分析剧情，想要的其实是怪谈bking的夸奖。
但是现在、一切都完了。
如果发弹幕, 是一个把自己对着怪谈bking剖析的过程。
那么自己从头到尾的话一定能让怪谈bking意识到，自己并不理解她。
恶心, 想吐, 这种压力之下她几乎有了想要哭泣的冲突, 她完全就是被架在火上烤。
她看见哈哈哈哈又发了弹幕。
[你也说不出来了吧？]
事实也是，她什么都想不到。
她的人生都进入了死胡同。
到处都是黏浊而犹疑与痛苦的思维，焦躁急切苦涩疑虑都在拖着她的想法和任何思考。
——她什么都思考不出来。整个人就像是进入了温吞的沼泽。就算想要思索也找不到确切的切入口, 她必须直面自己的无能为力以及毫无出路可言的未来。
就在这时候，悲伤土豆条听到了一道声音。
“其实不用这么想。”温和的。
她差点以为是自己身边发出的, 毕竟游戏内没有配音。
但自己周围没有一个人, 这个声音也和她听到的声音都不一样, 偏冷偏凉。
直到两秒之后, 悲伤土豆条才意识到这道声音是谁说出来的。
怪谈bking。
“因为不管怎么样，碎片化的叙事也好, 一周目二周目的构造也罢……”
“结构只是手段，故事才是目的。”
怪谈bking说。
故事。
悲伤土豆条愣了愣。
结构只是手段。
故事才是目的。
怪谈bking写出来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悲伤土豆条不断咀嚼着这句话，忽然，某一瞬间，豁然开朗。
故事才是目的。
这一瞬间，原本都痛苦与不安全都消失不见，在一片迷茫的思维之中，她确实握住了故事的线索。
伴随着怪谈bking的出声，原本的弹幕瞬间被激发起了活力，本身就有不少不跟着剧情，只是看着弹幕互相反驳的吃瓜乐子人。
现在，这些人全都活跃了起来。
[bking，原来你没挂机啊。]
[老师，我是你的粉丝！]
[能不能看见我？]
[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故事一直很明显啊，就是因为结构待定，所以大家才会专注结构啊。]
悲伤土豆条看着弹幕的疑问，到现在，她才发现为什么刚刚会走进死胡同。
在之前，她一直局限在结构上。
一味扣着那种碎片化的叙述，觉得能找到一周目二周目所有的线索，把这些碎片的剧情拼凑到一切，才足够精妙……
但是，故事才是目的。
这个发现让原本的负担都变成了礼物，思维也前所未有的清晰开，她茅塞顿开。
她看见哈哈哈哈又说话了。
哈哈哈哈：[意思是故事是关键吗？]
[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进入地下室的安心发现不正常的房间不正常的邻居，最后死掉的故事，简简单单。
能让它变得复杂的也就是二周目的构造……]
哈哈哈哈：[如果这个故事有个主题，那么我觉得应该是痛苦。
不管是红裙子还是老人，甚至是安心还有替死鬼，她们每个人都活在痛苦里头。
但就算如此，她们在这个地下室，还是会进入周而复始的厮杀与搏斗，没有止境。
就算想从中通过选项找寻生路，最后找到的也只是死路。
就像是无法逃脱的噩梦。]
——
哈哈哈哈发送这条弹幕的时候，系统刚刚从总机回来。
安命关了麦克风，问系统：“怎么样？找到一些保密文件吗？”
【找到了，但是我不知道什么有用，所以只是拷贝了一份。还蛮多的。】系统补充道：【数据量也比较大，我保存到你光脑的云端了……总之空间一下子就满了呢！】
“行，等直播完我跟你一起筛选一遍。”安命回答。
她知道这是系统又在劝她换光脑了。
【还有，我听到一些事情。】系统犹犹豫豫说道：【在总台的时候，我顺便看了看监控，所以听到了一些事情。】
“等等、直播完再说，你先到后台看看谢密的消息。”安命说。
她刚刚发现了，明明之前谢密还在不停发送消息，后台也不停有消息在反应，但刚刚，忽然暂停了。
【啊、嗯。】系统连忙回答，查看后台对于它来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屏幕上头，悲伤土豆条开始回答了。
安命看着这个id，低着眼睛思索了片刻。
其实不用系统说，安命也能猜到，系统听到的是什么事情。
现在她的名声与影响力一直往上，直到现在，到了一个异能协会也没办法轻易打压的地方。
更别提，能到这一步很大程度上是协会自己捧出的。
但不管如何，怪谈对于协会来说也绝对是个不安定的状态。她们一定会采取措施或者手段。直播已经快结束了，到那个时候，一定还会有新一轮的狂风骤雨。
安命希望，那个时候，悲伤土豆条可以起到用处。
屏幕上，悲伤土豆条说着。
悲伤土豆条：[我没有错。]
哈哈哈哈：[？]
比起自信又笃定的哈哈哈哈，悲伤土豆条这句话自信得让人无语，一时间很多人又吐槽她。
[又开始了。]
[明明上个怪谈，在论坛的学校怪谈，我还觉得你说的很对呢，结果现在你就这幅样子。]
[想不出来就别想了吧，别看见怪谈bking火了就想办法蹭热度。]
这些都是很早以前就在看怪谈bking的怪谈的人，也可能早早加入了怪谈研究会。
她们知道一起组织怪谈研究会的悲伤土豆条，比起其它人，可能这帮人的否认更让人心悸。
但是悲伤土豆条没有理睬，继续说：[我没有错。]
[因为我想，这不是一个这么绝望的故事。]
悲伤土豆条轻轻地把主题盖过去，然后朝着哈哈哈哈没办法解释的内容论述。
[你别忘记，在二周目游戏开局，替死鬼进入门内，当时我们在门牌上看到的04。
而一周目的安心那里是05，如果是你说的，一周目二周目只不过是按照上班下班交替进行，那这个怎么说？]
哈哈哈哈：[你想用这个来反驳吗？
我倒是不觉得很有说服力，毕竟又不是同时，她们上班下班接替的时候也有时间啊。
更别提，安心和替死鬼的视角本身就混乱不清。
这个0405完全可能是怪谈bking放出来帮我们分清楚两个视角的。]
［我要反驳的不是一二周目交叉叙述的一点。
而是，交叉的过程中，不是按照一周目——二周目的顺序。
万一，二周目才是开始的周目呢？那你构建的时间顺序就得彻底颠倒了。］
悲伤土豆条：[如果不是一周目先开始，那么故事可能跟你想的不一样。
你说，一周目老人没有死，但是因为我们一周目选择了不去找邻居，所以才没能发现这一点。
你说，老人从外头带进来了剥皮鬼，这段时间她比较忙。所以在二周目时候，替死鬼过去的时候才会找不到老人。
你说，一周目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摆放老人，所以导致了对外界的一无所知。
你说，二周目的时候，我们传递给了老人错误的信息。所以她去找剥皮鬼的麻烦，所以剥皮鬼杀了老人。
连带着，剥皮鬼杀了安心。
但是，剥皮鬼在杀安心之前，完全没必要告诉安心，要去找什么碎尸来当替死鬼。]
[这其实关系到一个很明显的问题，主角说，红裙子是目睹别人被杀，所以才要出来救人。
但是这个被杀的人是呢？我们知道一开始死在地下室的碎尸只有一个人，替死鬼。
所以，红裙子当时想救的人是替死鬼。]
[但替死鬼和红裙子或者奶奶都不一样，因为她没有一个稳定的身体，她的身体支离破碎。
所以，需要有一个人帮替死鬼找到身体，这个人也就是安心。
那之后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也就是安心没有帮替死鬼找到身体，而替死鬼住进了安心的身体。]
[这才是故事的开局。]
[我说到这里，大家也应该发现，安心被杀不是一周目最后的时间吗？
可是替死鬼住进身体，这是二周目最开始的时间。
如果按照哈哈哈哈认为的，一周目和二周目交叉顺序进行，那么完全说不过去。]
[我更加倾向，叙述顺序是反的，比如，二周目替死鬼的时间线是倒叙，一周目安心的时间线是正叙。]
[正是因为顺序是反的，所以，替死鬼才已经得到了安心的身体，会觉得越来越好。
安心还在寻找尸体之中，才会觉得越来越差。
再之后，剥夺了运气，剥夺了身体，剥夺了名字，剥夺了思维，剥夺了视线。
安心和替死鬼也没什么差别。]
[抛开顺序之外，怪谈bking说，结构只是目的，故事才是手段，而像是我一开始想的，老人帮助了剥皮鬼，剥皮鬼为老人复仇。
这应该是顺延下来的互相帮助的故事。
红裙子和剥皮鬼也在帮助替死鬼，]
[所以，这个选项不能去。]
[我们应该选择不去，因为一旦去了，安心和替死鬼就彼此相遇，两条线索合二为一，安心就会知道，替死鬼已经进入她的身体。
她寻找尸体的举动没有意义，那剥皮鬼最后最后会为了帮助替死鬼，直接杀掉安心。]
两种选项追逐着，明明在一周目的时候，一样的选项选择的时候还没有疑问或者忧虑，但是，现在却进入胶着状态。
悲伤土豆条紧张地看着选项的进展。
另一方面，她又忍不住去想。
怪谈bking的游戏。
但是如果是怪谈bking，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下头，有人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只有替死鬼不去找安心，两个人就都能活下来吗？]
[我的意思是，安心肯定死了。
但至少这样子，替死鬼能活下来。]
——
边缘星系，贫民窟。
谢密站在了破旧房屋前。
她查了监控，那个女孩原来的住址。
她怀疑那个女孩回到了自己原来家。
就像是谢密一开始计划的一样，她孤身一人找了过来，拿着一个手提箱的钱，准备接受对方的勒索。
或者，谢密找了下口袋里头的小型枪，思索着对方能不能把怪谈bking的秘密永远遗忘在这里。
现在，她终于到了这个房子前。
谢密望着漆黑的门口。
脚底下是不断从门内往外流淌的鲜血。
她看见，门内，出来了一个人。
第82章 背靠背57
直播间内, 【去】和【不去】两个选项还是摆在这里。
因为悲伤土豆条的话，两个选项的涨幅有点渐缓，但【不去】但选项距离【去】还是有一段距离。
直到悲伤土豆条说出这句话：[不对, 一定有一个会死。]
[但至少, 也一定有一个可以活下来。]
只需要有一个灵魂, 也只需要有一个躯体，所以, 替死鬼和安心中，也只会有一个活下来。
就连弹幕也有点沉默，然后有人敲出一个问号。没想到悲伤土豆条说到最后，认为的结局居然是两个人只会有一个活到最后。
努力到最后居然是是注定的死亡。
【不去】的选项投票有点暂缓。
安命也在关注着投票的数量，现在还有很多人在犹豫，她问系统, “你觉得，最后, 她们会投出哪个选项？”
哈哈哈哈说, 这个故事的主题是绝望和互相迫害, 正因此，才应该选择【去】。
剥皮鬼在迫害着替死鬼和安心。所以替死鬼去找安心，安心就不需要一直去寻找尸体了, 这样子，说不定能从剥皮鬼的迫害中找到生门。
悲伤土豆条说, 这个故事的主题是互相帮助。
剥皮鬼在帮助着替死鬼, 正因此, 才应该选择【不去】, 因为替死鬼找到安心，剥皮鬼就会为了帮助替死鬼拥有一具□□, 而直接杀掉安心。
【应该是哈哈哈哈支持的选项，【去】吧。】系统想了想说。
认为主题是迫害的，给出的猜测反而是获救的。
认为主题是帮助的，给出的猜测反而是，两个人中只有一个能活下来。
迫害下的希望、还是互助下绝望？
在系统看来，当然应该选择获救的选项。
两个人的猜测都有道理，等待确定的只有弹幕与选项的投票。
系统语气自信，它跟着安命这么久了，所以多少了解一点。
【更何况，因为里头很多人都是一开始就看你的怪谈，她们肯定会喜欢迫害刺激的主题。这么一对比，悲伤土豆条互相帮助的主题猜测，就有点平淡了。】
【而且，互助到最后，却是二者只能存一大的结局，肯定大部分人也不喜欢。】
【所以理所当然，她们会选择【去】。】
安命看着屏幕中，“……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上头两个选项之间还在拉锯，不断有着弹幕说着自己对于两个选项的看法。她们都在竭力说服着对方派系的人。
但不可否认的是，支持【去】的人明显要多出一截。
安命静静关注着，她也觉得这十分有趣。
选择将体现思维模式，思维又会体现社会底层基础。从文化，到经济，再到体制，种种都会从这些选项中表现出来。
哪怕放在安命的过去，经济基础影响的人类思维也是一个可以确定的答案。
经济蓬勃的莫欺少年狂，经济衰退的保守与沉静。
那么，联邦的人，到底会倾向哪个答案？
“不过，我不这么认为。”安命说：“我倒是认为，她们会选择【不去】。”
【……怎么会？】系统一懵，因为它看见了最终落定的选项。
在最后的时刻，不去的选择忽然飙升，最终落定在了【不去】上。
最后一刻答案的落实，让选择去的弹幕瞬间开始了疑问不解的斥责与攻击。
她们就像系统一样茫然与愤怒，完全不知道，明明弹幕大部分支持的是【去】，大多数人却选出了另一个选项。
“果然是这样子。”安命语气浅淡，这个选项没有超乎她的预料，所以她反倒觉得有点讽刺。
【为什么……】
“因为这是联邦。”安命想了想。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刚刚确定背靠背的背景故事，谢密表现的很意外。
她以为安命是在针对荒星原住民的娱乐，所以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是安静而毫无希望的活着。
所谓听天由命。他们在工作之后好像拥有了自己的时间娱乐一样，可是那根本不是娱乐。工资是驯化，娱乐是麻痹。
休闲和游戏背后处处隐藏的也是习以为常的绝望，其实他们压根没什么娱乐可言。
“因为背靠背和学校怪谈不一样，这是视频游戏，所以会更贴近联邦中下层人的精神娱乐。
而这些人，大部分人都是被压迫着的，这种互助下平静的绝望才能符合大部分的心理预期。”
安命看了一眼直播在线人数，也是因为现在名气足够大，所以才能得出对于联邦而言相对准确的结论。
“开始【去】的领先不过是因为哈哈哈哈的劝导，等悲伤土豆条一说，多数人最后都会选择了不去。”
安命继续说：“你能不能从哈哈哈哈和悲伤土豆条的话里头，猜出来她们的人生经历？”
“哈哈哈哈应该家境优越，联邦世家相互攻击的样子你也知道，他对邻居最大的印象就是持续不断的恶意，同样，联邦的教育与不断的比赛高压给世家下的人蓬勃活跃的精神。”
“而悲伤土豆条，她出身八成普通，而联邦的普通人，都活的不好，她们可能会跟邻居互相帮助，但是这种帮助之下藏着的也是习以为常的无力与绝望。她们不认为努力会有出路。”
【原来是这样子……】系统一下子有点愧疚。
它不知道，也没想过悲伤土豆条的生活环境，现在感觉它刚才说悲伤土豆条话语平淡的点评有点过分。
结果这种愧疚刚刚冒出来，它就听见安命轻描淡写地说。
“还是蛮有趣的。”
“倒是你，你不是联邦的科技吗？为什么会选择【去】？”而且系统的角度，更倾向安命那边的思维了。
系统一愣。
但显然安命也只是随口一问，她没等待系统的回答，就选择了屏幕上的选项。
安命理解哈哈哈哈，或者是悲伤土豆条的希望与预期。
……唯一可惜的是，这是她写出来的，她不属于联邦两个阶级中的任何一个。
选项落下。
最终还是做出来和一周目，要不要去问邻居的时候相同的选项。
【不去】
屏幕上。
主角站在走廊之上往下走着。
和之前安心往下走的时候，总能听到在背后响起的脚步声不同，这里只有主角、或者说替死鬼一个人的脚步。
【我想了想，还是先自己找找吧。不去问舍友，她有没有见过红裙子和奶奶。】
主角最后下了台阶。
如果按照哈哈哈哈的猜想。
那么，这里之所以见不到奶奶，是因为剥皮鬼已经杀了奶奶。
正常的主角将会看到血肉模糊的剥皮鬼，然后剥皮鬼会追上去杀了主角。
如果按照悲伤土豆条的猜想。
那么，这里之所以见不到奶奶，是因为奶奶已经死在了外面，但主角会找到最后的真相。
但是，下头的却跟她们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
伴随着主角哒哒的脚步声，台阶到了最后一阶，也终于到了地下室长长的走廊。
因为奶奶就站在门口，或者说是剥皮鬼。
血肉模糊的她就站在老人的家门口。皮肤耷拉着，能从褶皱的缝隙中微微看见里头红白色的肌理纹路。
【……奶奶回来了，这下，我也不需要去问室友了。】
按照哈哈哈哈的说法，奶奶不见了是因为她死掉了。
那现在，剥皮鬼回来，显然就是她取代了奶奶。
【我上前看，发现孙子不见了，有点纳闷，为什么奶奶回来了，孙子反倒不见了。
“最近你去哪里了呀，怎么才回来？”我问。】
虽然主角面色如常地说着奶奶，但是所谓的奶奶说话时候晃荡的皮肤和里头的肌理，让这一幕无端加上了一种荒诞的意图。
【“你还记得你前段时间说的，咱们地下室进来的人吗？”奶奶问我。
“当然记得。”
“我找到它了。”奶奶说。】
【我被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那她们这段时间不在，是在忙这个问题吗？
幸好我没有直接问舍友，不然被误会她一定会不高兴。
“那么，它在哪里啊？”我问道。】
不止是主角被吓了一跳，弹幕也被吓了一跳。
她们想起来之前悲伤土豆条说的话，那个过来的人，万一是安心呢？
她们屏息凝神等待着剥皮鬼的后话，果然等待出来了这句话。
【“在你的房间里头。”奶奶说。】
[那是不是，就是安心？]
[所以剥皮鬼后头会杀了安心？]
[想想完全合上了嘛，一周目二周目是交替叙述的，那么按照时间线下来，正好是剥皮鬼碰到了安心，告诉安心去找尸块。
然后紧接着，换成替死鬼，就是剥皮鬼告诉替死鬼，闯进地下室的人在她房间里头。]
这时候悠悠滑过一句：[但是替死鬼和安心不是一个身体吗？那安心怎么可能还待在房间里头。
应该是身体里头才对。]
但这条弹幕很快就被淹没这一片乌泱泱的弹幕中。
【“这也太奇怪了。”我难以置信，“如果在我房间里头，那我怎么可能还没发现呢？”
“我确实看到了，它走进了你的房间。”
奶奶说道：“昨天，我回来的时间晚了会。
结果，等我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它提着我的孙子，从我的房间里头出来，然后到了你的房间。”】
又有弹幕在问：[什么叫做提着孙子出来？]
[毕竟是球，提着出来也正常。]
[看来就是安心了，之前主角还说，担心安心把别人的内脏抹来抹去，看来材料可能就是孙子。]
【我更加觉得荒诞了。
那天看到的人，不仅呆在我的房间里头，还把奶奶的孙子带到了我的房间。
真的太奇怪了。
我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它藏在我的房间里头，它能藏在哪里呢？
“你害怕吗？”奶奶继续问：“你害怕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去我房间里头？”比起这个，我更加担心另外一个问题：“那红裙子，我这两天也没怎么见过红裙子……是不是也是因为它？”
它之前找到红裙子的时候就莫名其妙，那么现在呢，我很担心它对红裙子做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也不清楚。”奶奶说。
……那我现在，应该只能去房间里头找到那个人，然后问它红裙子的取向。】
弹幕已经笃定这个人就是安心。
到这里自然而然地说。
[这里就跟安心找尸块一样啊，安心找的是替死鬼的身体，而替死鬼又要回去找安心。]
[我有个问题，你们是怎么确定，房间里头曾经死的人是替死鬼。]
[这不是自然而然的问题吗？除了她还能是谁呢？]
不管怎么样，主角都走到了走廊的末尾，推开了自己的房门。
第83章 背靠背58
其实开门这一段, 已经进行了很多次，普通的一眼可以看到底的房间，挤着床、桌椅和浴室。
白墙泛黄发霉, 到处都是凝结的暗渍。
只是偶尔, 这个房间里头霉斑会变成血污, 灯泡会变成眼球，椅子会变成手臂, 里头会改变普通的面貌，变成尸体堆积的暗室。
像是替死鬼的视角开始时，或者安心的视角结束时。
其实在开门之前，剥皮鬼都说了，保洁员到了这个房间里头，弹幕也做好了其它打算, 但主角一开门，还是这个普普通通的房间。
替死鬼的视角终于变得正常。
但正常的房子里头空无一人。
没有尸体, 也没有保洁员。
【里头明明没有人啊, 为什么奶奶会说里头有人呢？】
主角一遍想着, 一边开始在里头搜索找寻，视线开始移动，缓慢度量着里头的每一寸。
她开始在房间里头寻找, 床底下，衣柜里头……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在游戏里头这样子找, 其实是一种漫长的折磨, 每次都会提防着突如其来的跳脸杀, 可每次到最后, 都会发现，什么都没有。
有人已经磨琢出不对劲：[这样子, 不是和一周目一样吗？]
[都是被剥皮鬼劝说过来找东西，而且，都是主角不管怎么找都一无所获。]
就像是之前猜想的一样，现在替死鬼和安心确确实实重叠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发展似乎在忠实地继续之前的发展。
主角不管怎么找都一无所获，这种房间，看着也无论如何不像是能藏着人。
弹幕简直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发展，就像是一周目的安心一样，寻找寻找，陷入无止境的噩梦，最后一定不会找到，然后在某个开门的瞬间被杀掉。
[我们选了【不去】
不管是在一周目还是二周目，面对这种选项我们都选择了不去。
最后居然真的通向了同样的结局。]
[这样的话应该是选错了吧……]
到了关头，情绪反而平静了下来，就像是一切情绪都在选项之前的争论中耗费殆尽，现在看着不一样的选项，也只是会想，到时候自己试试吧。
屏幕上，主角一直在寻找。
寻找寻找寻找。
找着一个自己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人，只是因为别人话语而寻找着。
[其实也不应该找到啊。]有人说：[因为安心就是替死鬼的身体嘛。]
找到最后，发现尸体在自己身上，听上去有种诙谐的幽默。
[……你们真的觉得，那个人就是安心吗？如果是安心，而且现在替死鬼用的是安心的身体，那么当时在走廊上，就不应该能看到安心本人呀。]
[也只可能是安心啊，不然怎么会找不到呢？]
中间，主角关上门，防止里头的人出来，出去问了一趟剥皮鬼。
【“奶奶，你确定那个人真的进去了吗？我没有找到。”我回去问。】
【“我确定。”奶奶说。
她这么说，我也只能回去继续找。
可是，我的房间里头，确实一个人都没。】
【我越来越担心了。
我担心的不是他现在在我的房间里头。
而是，我现在找不见他，代表着就算我住在里面的时候，也可能找不见他。
所以我忍不住联想，他会不会一直都在。
但是我担心的内容不是自己的安危。
而是，如果他一直在我的房间里头，说明他可能在我上班的时间，偷偷出去，去到我邻居的房间。
我怕，他借着这种途径，害我的邻居们。
我想起了找不见的红裙子。】
和安心为了自己安危寻找不一样，替死鬼纯粹是为了别人，这样的她，似乎并不符合普遍认知中的恶鬼。
但她的行为却越来越奇怪，说是要找人，却一直探着头在床底下观察，确认床底没有后，又找到床上，床上没有，她就掀开被子再看看被套里头。
不管找哪里，找不见就是找不见。
不用脑子也能想到，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呆在这些地方，但主角依然执着地翻找着。
这种寻找，连带着她的举动，也让人感到神经质了起来。
就像是朝着上一周目的安心过渡。
她越是像安心，越是能让人感受到和安心相似的结局。
[到现在为止，我觉得已经很明显了，就是到现在为止，二周目的替死鬼彻底和一周目的安心融合在了一起。]有弹幕说。
[是的，这个故事就是一周目和二周目交叉进行，最后融合在一起，成为一个崭新故事的剧情。]
有人开始重新捋了一下故事线，还有担心直播之后的游戏发售问题。
[如果一周目和二周目交替进行，选项互相影响的话，那个人的存档还挺有意义的，估计不能随便借给别人。]
[游戏本体也没多贵啊。]
[我说的不是网络上的，是鬼屋，难道你不好奇这种模式到时候会怎么展开吗？]
和安心寻找尸体时，逐渐陷入疯狂和混乱的思维不一样，替死鬼的视角越是寻找越能保持理智，越能发现平时发现不了的蛛丝马迹。
就和安心的一周目开始的视角一样。
有人开始整合游戏的时间
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就像是尸体一样。]有弹幕情不自禁地说。
——就像是尸体一样。
她们不断拼凑一周目以及二周目破碎的剧情。
游戏内，安心或者替死鬼也同样不断拼凑尸块。
之前，有人觉得，玩家的定位和鬼差不多，事实上，她们做的事情也和鬼差不多。
每一个剧情就代表的是每一种尸体碎块，最后这些尸块缝缝补补，把剧情挨个缝合，就成了最后的故事。
[还是有点不一样的，比如，我们对着剧情拼拼凑凑，最后得出来的也是新的剧情，安心想要对着那些尸体碎块缝缝补补，最后却没有变成一个完整的躯壳。]
[也没必要，毕竟一周目里头，剥皮鬼让安心拼尸块完全是为了给替死鬼。
而替死鬼就在安心身上，所以当然不用继续拼尸块啊。]
[也是。]
[幸好没有，希望剧情像是尸块只是我们的错觉，不然还挺可怕的。
不然，尸体的碎块就会像是剧情一样，拼凑出来全新的东西。]
[这样子，说不定安心看到的是尸块们都不是错觉。
而是早就拼成的尸体，一直藏在这个房间的边边角角蛰伏着观察着等待着。]
想想确实有点可怕，原本安心只是怀疑房间内有鬼，后来变成替死鬼的视角之后，在鬼的角度看来，一切东西都不太恐怖了。
大家安稳地过度到了现在，耗费的最大的思考也就是，一周目二周目到底是怎么交叉进行。
但如果尸块确实组成了全新的东西，那就说明，从头到尾，除了替死鬼以外，这个房间确确实实有着有意识的尸体在活动着。
迥异于安心和替死鬼的东西。
甚至这件事情要比安心或者替死鬼的尸体拼凑在一起更让人毛骨悚然，再发散一下，那些尸块如果是真的，那么这里沉淀过多少血腥？
[是啊，幸好没有。]
[……真的没可能吗？]有人忽然问。
屏幕上，已经没什么人讨论剧情了，因为剧情确实到了尾声，主角一直寻找着，她身上也起不了更多的话题。
[比如，替死鬼和安心明明是一个身体，为什么会碰见其它人呢？这个人还回到了这个房间。]
「……其实我之前就想说了，但是一直没人说，所以我也不知道应该在什么时机。」
「之前，找不到邻居的时候，替死鬼怀疑安心是把奶奶或者红裙子的血肉内脏到处乱抹，但是这样子显然有点问题啊。改成“邻居”会不会更合理一点。」
[我指的邻居，指的是人球，和人头扫把。]
[就是，奶奶和红裙子她们不管内里怎么样，至少面上尸体挺完整的，所以，更容易抹的明显是人头丢掉的身体，或者人球不见的四肢。
它们其它的身体部件，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是啊，那些丢掉的身体部件，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还有这个地下室，在这个地下室漫长的过去之中，真的只发生了这几起命案吗？
这些尸体的碎块，会不会就像是剧情的拼图，等待着拼凑成一个全新的个体。
[如果房间里头，真的有一个尸块的集合体，那么当时，安心碰到的血红的人脸，真的是剥皮鬼吗？]
在剧情中，红裙子和老奶奶确实是一定程度上的受害者，但是这也不影响她们是加害者。
[床下的人？]终于有人想起来了：[二周目来头，替死鬼是不是说过，床底下的人不要着凉……]
[当时，我还以为床底下的人是替死鬼自己呢……]
弹幕戛然而止。
因为主角开始回忆。
【我还是没找见奶奶说的人，他到底在哪里呢？】
主角继续一边找着一边自言自语。
她回忆道。
【我床底下倒是曾经有人，不过，他应该已经死了啊。
而且，他着凉生病了，整个人都凉的透透的。】
主角有点不明白：【怎么可能还在动呢？】
这话不但没有给弹幕提供新的思路，反而让弹幕安静了片刻，即使不用言语，也能看懂这话隐藏的意义。
也就是说，这个房间确实有着尸体。
她们刚刚说的话，很可能是对的。
[怪不得。]
替死鬼确定完这个存在，顷刻间之前的所有疑点都得到了解答。
[怪不得明明安心和替死鬼是一个身体，还是会碰见那么一个人。]
[怪不得，即使转到了替死鬼的视角，还是会描述这里的不对劲，因为这里确实有一个其它东西。]
但其实早该发现，替死鬼在主角身上的时候就该意识到，既然替死鬼在主角身上，那么主角听到纷乱嘈杂的声音肯定不是替死鬼弄的啊。
而是其它人，房间里头还藏着其它人。
但是她们当时只是惊讶，鬼居然在主角身上，惊讶鬼和安心合租的居然不是房间，而是身体。
轻描淡写地把这些蹊跷忽略了过去。
当时，有人猜测有鬼，有人猜测屋内藏了另外一个人。
现在看看，完全是即有鬼，又有人……这也称不上是人，只是一团团的碎尸块。
虽然安心当初翻开床底下的时候，什么都没看见。
但是也确实有一具死亡的碎尸长久以来地蛰伏在床板之后，偶尔尸块分析出的组织液会流下来，和地下室的潮意混合在一起滴答滴答地流下来混着床底的灰尘。
所以，安心推开床，才会没看见横躺的尸体，只能看见从床板滴落下来的，和灰尘混在一起的组织液。
在半夜，它就会冒出来，藏在床底下的碎尸块会蠕动出来，颤颤巍巍地找着自己——或者其它人的部件，用已找到的一只眼睛寻觅另一只眼睛、用己找到的一只手寻觅另一只手。
然后缝合到自己身上，拼凑自己的身体。
所以，在那个晚上，抽屉才会自己从里头打开。那是尸块在寻找尸块。
它一直都在床底下监督着一切，监督着安心和她身上交替出现的替死鬼，它知道一切，
在安命和替死鬼互相交替的视角中，有一双床底下的视线从头到尾都在注视着。
……
[就是、杀了安心的那团红色的肉块不是脱下皮的剥皮鬼，而是真的、床底下的人，蛰伏的尸体。]
现在看着视频的人猛地感到遍体发凉。
这个恐惧的点不在乎忽然发现房间内还有一个人，她们甚至开头就猜想过这种可能，却还是在辗转的猜测中渐渐把这种猜测否认。
甚至发现鬼在主角身上的时候还在为自己的聪慧窃喜，她们顺着这种思路一直往前，坚信自己与鬼同行。
直到最后，猛地回首，发现许久之前抛弃的答案正在凝视着她。
[所以！当时奶奶问你们性别，压根就不应该回答女的！]有人开始回顾选项，现在错误的选项忽然开始触目惊心。
选择女的，认为是安心，这代表着她们在漫长的时间内，从来没有回顾那个房间里头的不祥。
原来，替死鬼找尸体，只是从邻居的角度出发，只是认为，找到这个人，那么自己的邻居就不用担惊受怕。
但现在，对别人的忧虑转化成了自身迫切的危机。
找不到它，它肯定也会像杀掉安心一样，杀掉替死鬼。
两个人就真的彻彻底底死了。
主角还在进行着持续的寻找。
[可是，我们之前不是想过吗？那个人球，应该是孙子对奶奶不好，转而被剥皮鬼报复的。]
[那那个人头扫把，应该也是红裙子的前夫。]
[这么一想，就算那些碎尸块里头，真的有孙子或者前夫的尸块，那么，他们不也算是受害者吗？他们为什么不去报复红裙子和剥皮鬼，而要来替死鬼这里呢？]
[替死鬼曾经做过什么坏事吗？]
[替死鬼毕竟是鬼吗？]
[虽然现在是安心的身体，但如果是替死鬼自己，她的过去肯定不光彩。]
就像是红裙子杀了前夫，剥皮鬼杀了孙子，替死鬼在过去一定也杀过什么人。
[这么一想就合理起来。]
杀人的人就该被人杀。
被杀的人会反过杀人。
游戏中，主角终于结束了寻找。
她实在找不到。
现在也只能怀揣着忧虑进入睡眠。
——她没找到尸块。
不知道是因为剧情设计，还是她们之前在选择上的错误，让线索不足的主角没办法找到尸块。
但现在主角不用说；弹幕也能知道第二天的事情。
第二天，视角将切到一周目。
这里对应的剧情是。
一周目安心的死亡。
不过也不是没有挽回的可能。
因为切换应该是从上班开始切换，也就是说，直到替死鬼上班之前，她还有左右剧情的可能，虽然选项已经没有了。
[其实还是有一点希望的。]有人说：[其实还有一点问题没解决，这点问题说不定会变成生路呢！]
[就是，哈哈哈哈认为一周目二周目交替叙述，悲伤土豆条认为二周目在一周目之前，她们互相挑刺互相说的通到现在都没有解释。]
睡醒之后的下一天。
之前相互抱怨责任的弹幕终于歇了歇。
她们等待着。
新一天或许真的真的能带来什么新的希望。
像是哈哈哈哈嘴里头说的反抗也好，或者悲伤土豆条嘴里头说的二者只能存一。
至少她们中肯定能有一个活下来的。
新一天。
主角睡醒，出门。
出乎意料的，一直不在的红裙子出现了。
她站在门口。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个尾巴，今晚应该能写完
第84章 背靠背完
场景到处都晦暗一片, 只有红裙子站在她的房间门口，红色的裙子像是在灰雾中晕开的鲜血。
【我看到红裙子站在门口，松了口气, 她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就说明那个人确实没对红裙子做什么。】
【“你昨天不在吗？”我上前问。
“对, 我出去找东西了。”红裙子转而问我：“听说你也在找东西。”
我有点纳闷红裙子怎么知道我在找人，这是我和奶奶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啊。】
有弹幕解释：[红裙子这里当然知道, 因为她知道当时安心和剥皮鬼的谈话。
知道剥皮鬼让安心去找东西。现在，她也知道替死鬼在找剥皮鬼嘴里头的东西。
不过当时，我们选择了相信老人。]
[有意思的是，既然红裙子在这里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她知道，那么她和剥皮鬼也一定知道，在安心身体上和替死鬼交替的事情。]
【但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更况且这事关我们整个地下室的人，我本来就计划跟红裙子说。
“奶奶说我房间里头进了人。”我说：“但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他。”
说实话, 我已经在怀疑奶奶当初是不是看错了。
“你有什么线索吗？”我随口问, 也没真指望红裙子能知道什么, 因为我昨天都没什么机会能见到红裙子的面。
但没想到，红裙子好像真的知道什么。
“可能跟我在找的东西有关。”红裙子对我说，“我前段时间用的拖布快坏了, 我本来计划去买一个新的，所以, 昨天我出门看了看有没有合适的。”
“那个拖布啊, 确实用了挺久了。”我回答道, 但是我不理解, 拖把和我房间里头的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对，我确实找到了合适的拖布, 但是那个拖布在你的门口。”
“啊？”我愣了下：“那、你拿走合适的拖布了吗？”
“没，因为它被你房间里头的一只手拿进去了。”
“什么时间啊，我上班的时候吗？”
红裙子似乎在思考我嘴里头的时间是什么，然后她说：“对。”
可是我昨天晚上找的时候，确确实实什么都没找到，所以我在想，是不是那个人已经走了。】
主角这么说，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个人肯定没有走。
而红裙子嘴里头指的时间，也不是所谓的上班时候，而是安心在的时间。
再想想拖把指代的尸体。
当时，确确实实，在安心陷入混沌和血腥的状态时，一定有着破碎淋漓的尸体爬进安心的房间。
【可惜我还要上班。
我也不能回去解决这个问题了。
不过我还有一点不放心的：“其实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我的房间里头真的有外人的话，我还是挺担心我的舍友在里头会碰到什么事情。”
“所以，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也没其它办法了。
毕竟我现在是事业上升期，压根没什么时间待在地下室观察室友。
“什么忙？”红裙子问道。
“还是我的室友，如果她在的话，碰到房间里头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人，应该会很害怕。”
“到那个时候，可能需要你帮忙照顾一下。”】
环境还是晦暗又漆黑，看着就像是墨水滴到清水里头，空气中也只有沉凝的味道，这种情况下，主角问道。
屏幕上红裙子的表情，也肉眼可见变的意外。
主角的话一落下，弹幕瞬间懵了。
替死鬼居然问，红裙子能不能帮助她照顾安心！
多么不可思议。
要知道，在之前，红裙子对着安心可是威胁与恐吓。
【“不过还是看你啦。”我想了想，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提的十分无礼，所以我补充道：快“当然，如果你没时间我会自己想办法的！”
“行。”她说。
我没想到，红裙子很轻松地答应了。】
[好奇怪啊，现在这个时间线继续的不是，安心被杀掉的最后的时间线吗？
如果红裙子真的帮忙了，那安心怎么还会被杀呢？]
「我觉得，红裙子当然不会帮忙啦，她跟替死鬼关系比较好嘛，这样子肯定巴不得安心快点死。」
接下来，主角和红裙子告别之后，似乎估量了下时间，然后去敲敲剥皮鬼的门。
【“我在我的房间里头，没有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他可能是又出去了。”
我对奶奶说：“这样子也奇怪了，我们没什么理由为了他提心吊胆！”
“而且，这样子搞得我们地下室好像是凶宅一样，随时怕着那个人再回来。”我忍不住抱怨了下。
但是我来这里找奶奶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抱怨，所以我继续说道：“虽然我没什么事，但唯一的问题就是，我比较担心我的舍友。”
“我不在的时候，能不能帮我看着一点？”我拜托道，重新复述了一遍，“就算不行也没什么。”
但是奶奶也很轻松地答应我了。】
可惜屏幕上头，皮肤都要掉下来的老人样子，看着并不轻松。
只从语气来看，如果忽略这是故事的最后一天，看上去就像是邻居间随意的攀谈。
有人实在受不了了，吐槽道：[她答应什么啊，开始都以为是她杀的。]
[后来不是说，是房间里头的碎尸杀的吗？]
[不管是谁杀的，不还是没有帮上忙，到最后，安心还是死了。]
[也不一定吗！毕竟这是二周目，也许到最后！大家真的能齐心协力活下来呢！]有人乐呵呵地说。
[压根就是没帮吧。]还有弹幕用一种相当冷静的口吻说道：[前头红裙子不是知道替死鬼在找东西吗？那她们也一定知道这是安心的身体，所以她们肯定会杀了安心，来帮助替死鬼。
她们亲手杀，和床底的碎尸杀，其实压根没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让安心死。
这么一想想，安心真惨啊。
她老是觉得自己活在否认和压力中，周边的一切都越来越差。
而事实上，她不止精神，就连身体都被别人侵占，成了死者的容器。]
这句话一下子让大家想起来，不管替死鬼表现的怎么样，都是她导致了安心的惶恐，和最后的结局。
跟奶奶说完，替死鬼终于往上走，准备离开这个地下室。
大家都知道，往上走，到最后就会开始切换成安心的视角。
那个时候，安心会迎来死亡。
走着走着，替死鬼突然开始回忆过去。
这种情况下，回忆过去，似乎并不是什么让人心安的信号。
【其实我跟室友的关系，是一个意外。
因为这种小房间，很难合租。】
[毕竟别人的身体嘛，硬住进来估计很不舒服吧。]
刚刚针对替死鬼的言论一出，大家都猛地意识到了，替死鬼身为鬼的可恶。
于是她让人帮忙照顾安心的行为也被附加上了其它的意义，有人开始阴阳怪气。
替死鬼继续回忆着：【她其实开始，跟我一样，也是因为穷才来地下室居住。
她是个很温柔的女孩。】
替死鬼的回忆，这种情况下，充满了既得利益者的虚伪。
虽然这一周目，替死鬼才是主角，但是弹幕上不满她的言论也越来越多。
不如说是，因为替死鬼是鬼，思维也和正常人格格不入，所以大家也没正儿八经在替死鬼身上代入过。
[她到底怎么好意思这么说啊。]
[如果不是她在安心的身体里头，安心也不会每天都惶惶不安。
我们当时也不会做出那些选项。]
[而且，安心说着自己变得越来越差，反过来，替死鬼却变得越来越好，这怎么不算是一种权力的让渡呢？]
[身体，运气，替死鬼夺走了安心的一切，现在，她却这么说话。]
对替死鬼没什么感情，想到安心的死，不满也是理所当然。
替死鬼是被同为鬼的生物欢迎帮助的，安心则从头到尾受到的都是敌意和死亡的威胁。不管怎么看，安心都是更加可怜的这一个。
悲伤土豆条冷不丁地说，[对替死鬼的恶意是不是有点大？但是替死鬼其实没做什么错事吧？她甚至还让别人帮忙照顾自己的室友。]
她的话被快速地反驳：[如果把人照顾死也算照顾的话，那她们确实好好照顾安心了呢。]
[我倒是觉得，红裙子真的帮忙照顾了。]
打下这句话的时候，连悲伤土豆条自己都觉得荒诞，但她确确实实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她想到了一开始，哈哈哈哈说一周目和二周目是交替着来的，但是当时，悲伤土豆条却认为二周目在一周目之前。
她没办法反驳哈哈哈哈的话，毕竟从剧情的蛛丝马迹来看，他的话是对的。
可是哈哈哈哈也没办法反驳她的话。
因为她的话，也肯定是对的！
悲伤土豆条明白，如果她这个想法是正确的，那么之后，安心的房间里头为什么那么多尸体，这个地下室不确定时间的分尸案到底有多少，到时候都有答案了。
马上就有人质疑她：[你这话不是在搞笑吗？如果红裙子真的帮助安心了，那为什么，最后安心还是死了？]
[因为红裙子当时也死了！]悲伤土豆条马上回答道。
她加快了手上的码字速度，在别人质疑之前，就快速地把自己的想法一股脑地说出来。
[这不但是死亡结束之前，更是死亡开始之前。
当时大家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在一周目的最后。
既然当时杀掉安心的不是剥皮鬼，而是房间里头的碎尸块，那么，当时的剥皮鬼到底在干什么呢？
或者我可以换一种说法。
那就是，在故事开始前。我们有一个忽略的，却最重要的对象——凶手。
当时杀了红裙子，杀了替死鬼，甚至杀了老人和剥皮鬼，这一切的凶手！
剥皮鬼因为孙子对奶奶的不孝杀掉了孙子，红裙子同样对着前夫复仇，那么怎么会放过当时闯入地下室的凶手？
她们肯定杀掉了凶手。]
悲伤土豆条发到这里，显然没人意识到这和开始现在剧情的关联。
她们杀了凶手，和红裙子帮助安心有什么关系？
悲伤土豆条接着往下说，
[接下来，我们得想一想安心房间里头的碎尸，当时觉得那堆碎尸组成的生物中，一定有着孙子甚至前夫的意识。
而如果凶手也死在了这里。
那么，组成碎尸的意识里头，也必然有着凶手的部分。]
[凶手被杀，他成了鬼，怎么不会展开复仇？
所以，即将死的人不止有主角；还有红裙子和奶奶！
杀人的人应该被人杀。
所以，当时红裙子和奶奶或许真的听了替死鬼的话，想去帮助安心，可惜，最后的结局是，她们都死了。
所有人。]
发到这里，悲伤土豆条终于缓了缓刚刚紧绷的语气和心情。
别人反问道：[我承认你说的有点道理，但还有一个问题是，鬼是不会死的啊]
鬼是不会死的。
那么，已经成了鬼的红裙子和剥皮鬼，怎么可能还会被杀。
悲伤土豆条的气还没有通下来，就看到这一句，她马上跟着说：[对，没错！这正是我要说的，因为鬼是不会死的啊！
鬼是不会死的。
所以就算碎尸杀掉红裙子和剥皮鬼，她们两个也不会死。
而且，她们被杀之后，一定会再次对碎尸报仇。
可是，碎尸应该也是不会死的。
那么他也一定会再次找到复仇。
所以，我承认二周目和一周目是交叉进行，但这并不妨碍，二周目的顺序在一周目之前。
因为，这就是一个循环的故事！]
在一开始，剥皮鬼和红裙子，替死鬼都被杀，最后变成了游荡在地下室的鬼。
之后，她们选择复仇。
同时，在地下室被分出的碎尸，也藏在了地下室里头，寻找机会报仇。
她们就是这么周而复始的互相报复。
比如，剥皮鬼砍掉了孙子的四肢，让它真的变成了只能在地底下爬行的虫子，反过来，碎尸就剥掉了剥皮鬼的皮，给孙子套上。
凶手把替死鬼的身体分成一块一块的，让替死鬼的原身变成了破碎的尸块，但是，最后替死鬼房间里头的，却是替死鬼心知肚明的量掉的凶手的碎尸。]
她们互相残杀，没有止境，在漫长的互相对峙中，破碎的尸体已经堆的到处都是。
——这就是游戏的真相，首尾的循环。
[就是因为这种循环，故事才要分成两个部分，一周目和二周目才能互相影响。]
[不过，替死鬼知道她杀了的碎尸躺在床底下，却不清楚碎尸会自己拼合，她甚至找不见自己房间里头的尸块。
所以我猜，她可能因为安心的存在，也不清楚自己处在一个循环之中。]
循环之中，唯一的问题，就是安心，她来到了这个房间。
现在，替死鬼在回忆着安心。
她只是很随意地说。
【当时她来的时候也把我吓了一跳，我们其实，开始不是住在一个房间里头的，因为我在04，她在05。】
【不过，她在房间里头遇到过一点不好的事情，每天都怀疑有人在窥视着她，这样子我们才住到了一起。】
【我希望，能帮助她安定下来。】
如果悲伤土豆条说的对，那么这句话简直就是另外一种诠释。
鬼希望人可以安定下来。
这句话隐藏的意思是。
——我希望她能代替我好好活着。
替死鬼的话，宛如佐证一般，把话题推上了另外一个狂澜。
到这一步，悲伤土豆条快速拼凑出了真正的故事。
——前头，剥皮鬼说过，如果想要不死的话那么就找人替你死。
替死鬼，替死鬼。
替死鬼不是占领安心身体，让安心替她死亡的鬼。
她是，替安心死的鬼。
悲伤土豆条紧跟着说。
[所以，替死鬼跟红裙子和奶奶说，想她们帮忙照顾自己的舍友。
可惜最后，所有人都死了，红裙子剥皮鬼这些人都死了，自然也谈不上帮助安心。
所以我们最后看着安心，也死了。
但是，一周目的开始，当时红裙子和奶奶，确实遵守了循环后的诺言，在帮助室友。
她们真的对主角有什么不好的行为吗？
编鬼故事威胁安心，这样子安心不是确实能不见到外头尸体堆着尸体的惨状了吗？]
到这里，红裙子和剥皮鬼，确确实实是在帮助着安心。
在游戏的循环中。
安心住进了藏着尸体的地下室。
替死鬼想要帮助安心，但安心反倒因为替死鬼的帮助，更加的惶惶不安。
因为安心的出现，替死鬼只能拜托红裙子和剥皮鬼帮忙照顾安心。
玩家想要帮助安心，所以她们认为，替死鬼就是一周目的敌人。
红裙子和剥皮鬼，让玩家选择了怀疑的渠道，在最后，不断的选择当中，她们选择了一周目调查的选项，最终，也导致了安心的死亡。
替死鬼一直在描述着周围的善意，说着她们一直在为了别人的生命而努力。
就像是老人虽然自己过的很苦但是也会帮助其它人，就像是红裙子虽然自己很害怕但是也会出来救别人。甚至替死鬼自己，也是实打实想要替安心承担着厄运。
但也正是因为彼此的善意，导致了最后的死亡。
如果替死鬼没有想帮助安心，那么一开始，玩家就不会做出在里头试探的决定，并且把一切都怪在了替死鬼身上。
如果替死鬼没有想要帮助安心，没有找自己的邻居帮助，那么或许，剥皮鬼和红裙子就不会说出这些话。玩家就不会做出那些选项。
那么最后，就不会因为做错了选项，导致了种种巧合之下的死亡。
这些选项把故事渐渐推入了深渊。
替死鬼独白一样的话没有半分谎言，弹幕喧哗开。
再加上，本来就不是所有人都不喜欢替死鬼，这部分人因为这段话迅速地活跃开。
[刚刚说，安心没有人喜欢，但是，这不是所有人都在帮助她吗？]
[反倒是替死鬼，她才是一直以来帮助别人，但是到最后，自己却从来没有过任何好处。]
[甚至你们刚刚还在怀疑她，攻击她。]
[替死鬼说安心温柔，但是我半点儿没看出安心温柔，反而是替死鬼，因为她很温柔，所以她看一切才很温柔。]
[不管是红裙子还是安心或者是剥皮鬼，她们都各有各的痛苦，但是真正痛苦的，不应该是被分尸的替死鬼吗？
可是她才是，对大家最好的那一个。]
现在风评已经出现了彻彻底底的逆转。
悲伤土豆条看着弹幕，大家似乎都理解了故事的真相。
但悲伤土豆条莫名其妙感觉还差一点。
那就是，虽然一周目的误解和选项，确实变相推动了安心的死亡。
但反过来想，如果替死鬼没有帮助安心，那么安心时候也一定会死在碎尸的手下。
【不过，我希望的只是我希望。
我的一生之中，我一直在做着各种选项。】
主角停止了回忆，她开始往上走，到这里，她的想法就只是漫无边际的闲谈。
【我这一生常常面临二选一的的问题，不管怎么前思后想，我总会选到错误的那一个。
我在人生的选择题里同样做过很多的错事，最终一事无成。】
这是游戏中每一天的结束，放在现在，也在昭示着整个游戏的结束。
……
游戏的结束。
祁愿看着屏幕，她想到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没有没办法结束的游戏，只有不能结束的玩家。
在之前的实况中，她们发现，如果死的次数变多，那么安心真的就像是在主动求死一样。
如果真的像是悲伤土豆条说的，这个游戏是一个循环的游戏，每个人都想变得更好，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想变得更好的选项造成了最后死亡的结局。
里头的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善意导致了最深的灾难，从红裙子，再到老人，再到剥皮鬼，再到替死鬼，再到安心、主角、玩家。
里头每个人都死的很惨。
红裙子救了主角，她带了替死鬼回来，红裙子和替死鬼都死了。
奶奶救了剥皮鬼，她带着剥皮鬼回来，奶奶和剥皮鬼都死了。
替死鬼想要救安心，她带着安心回来，替死鬼和安心都死了。
所有人都死了。
主角也死了。
凶手死了。
周而复始。
安心死了。
大家都死了。
循环往复，无止境的无法停止的循环。
……但是，真的没办法结束吗？
[等等，如果真是像你说的一样的循环，那么在循环之中，其实还有一个人。]祁愿发送了弹幕。
她觉得有点不舒服，因为自己的表弟一定也在观看直播，而自己的想法极端又偏激又和大众不同，这种情况下，也一定可以暴露出隐藏的自我。
大众下情感极致的自我剖析，稍微想想祁愿就觉得恶心。
但是，现在她就是有着想要说出口的欲望。
[还有玩家。]她说。
祁愿真的发出这句话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不管故事的背景怎么样，做选择的都是玩家。老实说，怪谈bking的上次直播我没有看，但是我看了录像。
可能是因为这个，所以我对上次弹幕的反应印象要更加清楚一点。
也就是，当时，大部分弹幕其实都是不喜欢安心的。甚至把一切异常都归咎在安心的精神问题上。
这种样子，说是和当时谴责安心的其它人一样，但是，在这么一个孤立的地下室，当时的安心才是自我怀疑的状态。
就算是当时的骂战或者说纠纷，也确确实实是安心思维外化的反应。]
[所以，当时不管我们是怎么想的，我们确确实实代入的是安心的思维。]
玩家在不知不觉迎合着思维。
如果真是觉得玩家是鬼，那就是因为玩家确确实实和替死鬼同化了。
[然后到二周目，我们想的，其实也跟替死鬼想的一样，哪怕是刚刚，大家不支持替死鬼的内容。
不也是基于替死鬼自己的叙述来的吗？
当然，这可能说明不了什么，最多说明怪谈bking在代入这一点做的比较好。]
替死鬼因为进入了安心的身体，而对着循环的周目茫然。
同样，玩家一开始也对着循环的周目茫然无措，最后还是凭借着自己思考出周目的真相。
这一点，玩家和鬼也没什么区别。
[让人害怕的是，正是因为确确实实体会的是她们的思维，所以我们做出来的，也就是她们会做出来的选项。]
[真正在游戏中陷入循环的，是玩家。]
[这样子再回顾一下整个故事，不觉得害怕吗？
玩家在开始的选项中选择了不去，所以玩家被自己困在了地下室里头，之后，玩家才会选择了对地下室的勘查。]
[勘查后，玩家让自己怀疑安心，怀疑鬼，怀疑屋子里头的人。
这样子才没有找到最后的目标，间接导致了没有理解红裙子和剥皮鬼帮助的意图。
无止境的怀疑又让安心陷入血腥的混沌，导致了安心对那些碎尸的无知无觉，导致了最后的死亡。]
[然后，在二周目，玩家选择了不去，又导致了对真相的缺失，在循环的周目中，正好可以和开始的不去，导致的缺失，完整地合上来。]
鬼的选择导致了人的死亡。
人的选择导致了鬼的选择。
还是玩家的选择导致了玩家的选择。
还是玩家的死亡导致了玩家的死亡。
在循环中周而复始做出错误选项的，确确实实就是玩家。
更重要的是，做出这些选项绝非偶然，而是玩家一点一点思考推理出的，当时替死鬼和安心两位主角会做出的事情。
真当说出这个结果时，脑海里如惊雷炸耳，还是不可置信的双手后推，眼睛迅速离开真相，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祁愿发完这一切，确确实实感到，哪怕她自己的思维，也是循环往复。
甚至从中模模糊糊感受到了，来自怪谈bking的恶意。
这件事情的荒诞在于，不管是里头的主角还是玩家，她们都是想让故事的进展变得更好。所有人都是正常的，甚至是善良的。事情仍然无可挽回地缓缓滑向溃败。
正是因为这种愿望，玩家做出了选择，正是因为这种愿望，替死鬼做出了行动。
可是最后，一切都变得越来糟糕。
之前她老是感觉鬼就是玩家，那是因为，目的确确实实是一样的，正是因为目的一样，玩家的选项才会和替死鬼的决定不断重合。
因为目的一样，所以选项的结果才会是接连不断的厄运。
因为目的一样，一样的目的导致了不同的结局。
到现在，一切的一切终于合在了一起。
这其实并不是像是哈哈哈哈说的一样，一个怀揣着恶意的，不断陷入死亡的故事。
但是也跟悲伤土豆条说的不一样，这绝对不是一个充满希望彼此救赎的人。
而是一个即使抱着希望，也依然不断进入无解的绝望的故事。
最毛骨悚然的是。
现在玩家做出了这些选项。
如果这是循环，那么替死鬼在循环之中，也一定会尝试着更好的选项。安心或者替死鬼，她们难道没有做出过其它选项吗？可循环和轮回，结束了吗？
这种循环，难道真的没有替死鬼、或者安心的主观意识吗？
祁愿从替死鬼的结局之中，甚至感受到无限遥远的玩家的结局，选项就是赌博，对于赌徒来说，她们永远不会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循环循环循环。
苦痛苦痛苦痛。
绝望绝望绝望。
循环往复，无法逃脱，或者也不准备逃脱，此时的因是彼时的果。
【不过，渐近的死亡并非悲剧。
更像是尾随的命运。】主角、或者是替死鬼说道。
弹幕像突然全部敞开似的，哑口无言。
大部分人，就像是主角一样痛苦着。
悲伤土豆条感知着这份痛苦，发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当时，一周目的时候，说是大家不理解安心，觉得她可能是什么神经病，到二周目，大家也不理解替死鬼，觉得她毕竟是鬼。
想想，如果，这种未知恰如其分地营造着恐惧，同时，恐惧造成了误解，误解变成了那种高墙，高墙让大家做出了选项。
按照怪谈bking预设的剧情，作为他的推理的论证，按照怪谈bking设计的选项，作为选择的结果，就好像被她操控着一样。
虽然、选项
但是这种局面，怪谈bking真的没有丝毫干涉吗？
悲伤土豆条以为，当时怪谈bking提醒自己，结构只是手段，有那么一两分情谊在。
但想想，这真的不是为了控制弹幕节奏，达到她想让大家达成的选项吗？
主角依然在漫不经心地回忆，其实很难说有什么痛苦的成分。
还是这个楼道，主角在往下走着。
到处都是漆黑的，一点光亮都没有，即使明明知道脚底下是台阶，往下走依然像是会通往最终的深渊。
身后，传来拖拽的脚步声。
以前，大家没发现，替死鬼和安心是一个身体，那时候还觉得，如影随形的脚步声来自鬼。
直到现在，大家都知道了碎尸的存在。
知道尾随的不是一个身体的替死鬼，而是碎尸。
尾随到最后，主角换班，换到安心的思维，它就会上前，杀了安心。
这就是一周目以及二周目共同的结局，然后又是反复的循环和轮回。
这种情况下，主角却没有吭声，而是如果闲聊一般琐碎地说着内心的想法。
【我曾经听到过一个笑话。屎尿都是来源于米与水，中介的人体是巨大的加尸器。】
【所以我常常在想。
既然，身体会成为尸体，那我的身体是不是也是被尸体装着。
人类从一开始就是尸体。
骨架，血液，脂肪，肌肉，尸体，我就是这些东西。】
屏幕上快速滑过一行短促的字，不留心截图都很难看清。
——直到我的思维开始变得迟钝涣散，我的记忆开始渐渐模糊扭曲，直到我开始一次又一次地乞求我能够真正地死去。
屏幕渐渐进入漆黑，这个游戏终于结束了。
【对于尸体来说，循环往复，死即是活。】
在最后，留下来一行话。
【我的邻居和室友都死掉了，每一个人都死的很惨。所以，我换了新的邻居。】
——【我住在了发生过命案的地下室。】
——【真是恐怖，我要不要向邻居们了解一下这里的过去呢？】
【去】
【不去】
这是替死鬼结尾的话。
却和安心开头一模一样。
这不但是死亡开始的一幕，也是死亡结束的一幕。就像是莫比乌斯环一样的荒诞与循环。
—首尾循环的噩梦—
—be—
长久长久的寂静之后。
终于有人问。
[最后，“我”活下来了吗？]
邻居室友都死了，但是“我”没有，末尾的话似乎在暗示着有人活了下来接替循环。
——[那最后，活下来的，是替死鬼，还是安心？]
这条弹幕只留下短短一瞬间便消失于黑色。
安命关闭了直播。
现在，她终于能看看谢密的消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之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文中文跟正文还是不一样，文中文不能写太复杂的故事，想要变得精彩，精力就只能放在结构上。
正好，安心的能力是干扰精神，所以结构上我也想采用点跟精神状态有关的。
在加上，灵感是刑事案件加点短篇鬼故事，人体拼图那种，所以在想，剧情能不能像尸体一样，拼起来呢？
所以选定了类似《记忆碎片》的碎片化叙事。采用了一周目二周目交叉的叙述。
这种破碎的剧情也符合混乱的精神。
破碎重组的尸体，破碎重组的剧情。
不过只是一次尝试，以后肯定不写啦。
第85章 荒星1
似乎每次, 直播结束，安命的信箱里头就会挤的都是消息。
到处都是红点点。
偶尔还能看见表情包和感叹号。
还有管理员发的一连串的数字，安命没点进去, 眯着眼睛看了两秒, 才想起来。
应该是直播中的数据, 这个直播平台是她们那边搭建的，自然很关心数据问题。
但安命没点进去看, 她先是站起来，准备拉伸一下久坐之后僵硬的脖颈，但动作还没做出来，就感到骤然袭来的眩晕。
安命眼前一黑，连忙撑住旁边的桌子稳住身型，从胃到食道直直涌上来一种无法遏制的恶心感。
等安命回神清醒过来, 就听见了系统在大大呼小叫。
【你怎么了呀，为什么一直不回答我？】
【……你好点了吗？】
安命支起身子, 摸了下头顶, 全是冷汗。
她缓了两秒, 重新坐到椅子上，问：“你刚刚一直在叫我吗？”
【对啊，你刚刚倒在地上, 到现在为止已经过去十分钟了。】系统心有余悸。
【很难受吗？】
安命沉默不语，喝了口水, 才道：“现在好了点。”
十分钟。
这十分钟, 她几乎是没有意识的。
想想, 好像每次写完怪谈, 都会有这种感觉。
但是学校怪谈结束后这种感觉太幽微，上一次只是, 自己就咳出了点血，现在却是昏迷的无意识。
是因为原著剧情中，女主本身的身体素质问题吗？那为什么每次都是怪谈结束？
安命重新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她到现在还没时间去进行身体体检，只能凭着自己感到明显不适的时间节点来划分。
第一次是学校怪谈，当时自己接触了谢密这个原著人物。
第二次是在飞船上随口编的怪谈，当时自己来到了原著中的异能协会。
好像在接触原剧情后，都明显感到，原本的不适消失。
安命喝口水来缓解自己残留的眩晕。
如果只是接触原剧情，就可以恢复，那也没什么。
安命怕的是，只是缓解，不是恢复，在她没感知的地方，身体依然在一步步的衰退。
第三次是现在。
现在，安命的周围没什么原剧情的节点。
喝水还是不够，安命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通风换气，来缓解现在的眩晕。
做完这一切，她才重新坐回来，来处理怪谈后的工作。
安命打开后台看了一眼消息的条数，红色的未读消息一片，她猜，这次估计相当成功。
还有一些以前联络过的人陆陆续续的私信，估计是看到游戏获得成功时候，想问问她关于衍生产品的事情。
这些安命都没看。
她先看了谢密的消息。
19.30
谢密：[有人去你的地下室了。]
[我到的时间比较晚，她应该是半个小时前就进来了。现在还没出来。]
[你怎么看？]
[我可以把这一块封锁住，炸掉或者轰平，等事情过去再解释成，是在拆迁。]
[这样子，不管如何，她就会死在地底下。而且大家都知道，这栋房子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不会有人知道里头又有了一个死人。]
安命不知道，是谢密觉得人命很轻巧，还是这么一个人进入地下室让她紧张到了这种地步。
安命继续往下看。
这里是她的消息，那会她让系统帮忙回复了一下：【等我直播完再说。】
19.50
谢密：[她出来了。]
谢密：[我让人去找她，应该还在贫民窟里头。]
20.15
谢密：[我没找见她，不过，我推测她应该回了她以前的家，我去看看。]
[她应该很缺钱。]
[如果只是为了钱的话，这件事情还好解决。]
这里过了两分钟，谢密似乎自己也相信了这种说法，所以她随即回复了一句。
谢密：[你放心，这里的问题我会解决。]
可是，在谢密发完这几句话之后。
直到现在，谢密都没有再发过消息。
安命重新返回去看了下后台的消息，虽然她还没进一步证实，但看着后台快炸掉的消息，安命也能猜出来，这次的影响力确实不错。
那么，谢密没道理不知道，她的直播已经结束了。
安命：[怎么了？]
[你找到了吗？]
安命等了段时间，谢密还是没有任何回信和音讯。
这次安命直接打了通话。
对方滴滴了几声，没有挂断，而是时间到了之后，自动显示无人接听。
谢密在那边是地头蛇，安命不认为有什么可以绊住谢密的腿脚。
以至于真的碰到这种情况，安命的第一个反应是，谢密是不是睡着了。
安命没有忘记，谢密说过，荒星有人在找她。
正是因为安命知道，她才为现在谢密的不回消息感到不对劲。
安命感到心往下沉了沉。
确定谢密真的没办法回信息之后，安命只能先切掉了关于谢密的聊天框。
她想……如果有时间，就回一趟荒星吧。
但现在，她只能去看看其它的消息。
安命这次点开了雪花科技的聊天框，她们和安命对接的一直是薛善的母亲。
[天啊，你直播的时候看到游戏的销量了吗？]
[截图]
[在您直播进行时，下载量已经有三千万！到现在，已经接近四千万。
这些简直都要超过同时期虚拟人生的下载量了，而且！虚拟人生是内置付费，我们是买断。]
[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
她生怕怪谈bking因为第一次来这个领域不理解，所以想方设法做了一堆比喻，来表达这是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成绩。
[甚至还要考虑到受众的问题，比如恐怖游戏的年纪限制，而虚拟人生是全年龄段游戏，这么一看，我们的含金量还能再往上提一提。]
[现在所有人都很高兴！而且这还是第一天，到目前为止评价舆论什么的都很好，之后不是没有再涨的可能性。]
[您没看见吗？现在您要忙的应该很多。]
过了会，她似乎觉得时间有点长了，所以问。
[您还好吗？]
[怎么了？太累去睡觉了吗？]
[那您明天起来一定能看到这个好消息。到时候也一定能到一个新的高度。]
最后，她发了张表，是这次游戏的收益和利润。
安命没有会计，但钱也不需要安命自己算，雪花游戏科技那边直接算好了然后把表给她。
安命回复道：【刚刚有点忙。】
【剩下的时间主要是□□，前期的宣发已经很到位，友商可能会针对，需要注意一下。】
安命看了看发过来的报表。
钱不可能直接到手，付费方式被联邦管控，统一用信用点代替，但付费依然需要抽税，接着是游戏发售平台的抽成。
【平台抽了多少？】安命问。
[百分之二十，一般是百分之三十的，但是因为我们销量不错，所以那边有让利。]
【抽的不少。】
[肯定了，海因斯科技之所以占了游戏的半壁江山，可不只是因为人家的制作的多，还有人家代理的抽成平台的分成。]
把一些有疑问的沟通完之后，安命挂掉通话，感慨了句：“平台啊。”
【平台嘛。】系统跟着说，【只要能想的领域都有各自的主流平台啦，如果想在这方面做文章投资很大的。】
“怪谈就没平台。”安命说。
不过怪谈就算有平台，上限也可以预见。
“还有全息游戏，这个肯定没有成熟稳定的平台。”
全息游戏，这是可以预见的，没人怀疑的热点。
【这个、您也知道的。】见安命提起这个话题，系统一愣。
全息游戏被禁止，议会的政策牢牢卡在上头。
谁都知道这个有未来，有潜力，但是就是做不了。
“确实。”安命回答道。
全息游戏被制约，是建立在议会以及异能者的绝对优越上，但现在看看，全息游戏真的是不能触碰的蛋糕吗？在法律禁止的时期，游戏公司们真的放弃过研发吗？
安命想起了缸中之脑。
……她们还有制作全息游戏的打算吗？
最后抛掉乱七八糟的分成以及税，到安命这边的钱依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更重要的是，这才是第一天，之后又会因为发酵的舆论评论产生更多的收入。
安命没什么大额消费，也很少有着自己特别喜欢想要满足的欲望，看着躺在账户里头的信用点，一下子有了种不知道怎么花钱的茫然感。
【那个那个！】系统激动起来：【光脑！可以换新的了吗！】
安命消息很多，光脑又是旧款，每天看着自己破旧同事被迫叮叮当当，系统就会甚是怜惜。
“还不行呢。”安命直接拒绝。
【嗯……也没办法嘛。】系统也明白其中原因。
新光脑需要输入基因锁，基因会被纳入基因库，到时候安命就能被原主家庭的人轻而易举找到。
——前提是她们真的有找的想法。
不管如何，安命主动到中心区之前，基因在那里确实有点麻烦。
但随即，它就听到安命轻松说道：“不过快了，到时候肯定能换新的。”
系统一愣，瞬间明白了安命隐藏的意思：【哎、意思是咱们已经去中心区了吗？】
“至少可以开始准备了。”
安命想到刚刚的眩晕感。
去中心区的进度得再往前提一提。
安命也想到了这笔钱的用途：“现在，我们可以准备在中心区买房子。”
【买房子需要中心区的购房资格啦，很难的。一般都是各个行业的头部啦。】系统没有打击安命的意思，但确实还差点：【至少再做几个游戏吧。】
“有点跑偏了，咱们不是在异能协会吗？找会长引荐一下也没什么吧。”
系统仔细想了想，觉得会长引荐这条路也不简单：【不过那需要快点啦。】
【因为她过两天就离开这里了。】
“什么？”
【就是你不是让我找了找协会的资料吗？】
【可能因为这里不是异能协会的总部，所以一些太保密的内容并没有放在这里。
不过有一点协会近期的文件，比如，因为总台的失灵，所以协会会长这段时间，会离开黑珍珠星，亲自去一趟协会，时间大概在三日后。】
安命扫了眼系统给的方案，它似乎很注重时效性，找的都是近期的文件。
三天啊。
虽然怪谈才刚结束，但需要安命处理的工作不少。
但这些都不是什么问题，最让安命担心的是议会。
就像是当年的全息游戏一样，如果议会想要遏制发展，那其实轻飘飘地出台一个法案就行。
虽然有祁家在那边，大概率不会出什么事情……但祁连天那两个小辈的问题，还是让安命没办法安心。
她们真的是可以信任的吗？
安命没时间了。
她着急去荒星，异能协会的会长，三日也会离开。比赛的事情八成也会在这三天内解决，她现在名义上还在参加比赛，万一得出什么方案，安命说不定要继续呆在黑珍珠星了。
这次她不可能等着别人出招。
安命继续翻着系统给的资料。
直到在上头看到了自己。
安命睁了睁眼睛。
这是一份记录的档案。
记录的是，她在前往异能协会时，那艘飞船上的事情。
当时，易传派人去试探她，之后对着试探的人还有她所在的房间都进行了勘察，这就是当时的报告。
就是，这份报告确实有点奇怪。
第86章 荒星2
安命打开了文档。
一眼就能看出, 这是易传当初对于她的记录和调查。
甚至标题也写的很明显。
直白的“怪谈bking”加粗字体摆在文档里头。
安命往下看，标题往下挨个排列的是调查者和记录员。
但后头该写名字的地方都是空的。
安命回忆了下，当时被派来找自己的, 好像是个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被警方带走了, 违法行为也记录进了他的档案。
安命猜，可能是为了防止这种记录的追溯, 所以才会留空。
再加上，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隐秘的行动，所以只是潦草套用了协会的模版，没有详细写。
再往下看。
是记录的正文。
但事实上，记录的人也不清楚，当时在那个房间里头, 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这一切只是按照那个男人的口述记录。
而光是口头记录, 就足以让人感到不适, 他受到的恐惧简直要化成实质, 透着文件袭来。
这里插入了录音文件，但是安命没听，只是看了看她们摘录过后的通顺句子。
“为什么联邦那么多人没有写出怪谈, 偏偏她写出了所谓的怪谈？”
“因为她写的压根不是怪谈，而是她自己的真实故事！”
“而她现在就是在拿我当她的素材！但我充其量也就一个？她现在事业刚刚起步, 一定会不停地创造怪谈！”
真正让安命意外的, 是往下的评价。
——该人的异能为谎言勘测, 未触发。
确认怪谈bking所说的一切为真。
补充, 但谎言勘测的触发主观认定的成分为主。应考虑两种可能，1, 怪谈bking过去做过这种事情。2，怪谈bking准备在他身上实践。
安命沉思片刻，很难对这个补充做出什么评价。
再然后，是对她的评论和评级。这些字标红，显得格外触目惊心，这段描述也不像之前一样，尽量用客观视角描述，简直极尽恶意扭曲。
——然而，不管从哪种猜测来看，怪谈bking都有着反社会倾向。
她薄情、善变、冷酷，寡义，肆意编织一个又一个谎言。她残忍，疯狂，任意触动法律且过去不知。她操纵、利用、背叛甚至虐待身边的每个人。
【太对了。】不知道那个点戳中了系统，系统忍不住说道。
安命无视了它，继续往下看。
——目前怀疑，找不到她的身份、以及过去，是因为怪谈bking曾经的身份因为犯罪注销。目前在调查适龄并异常死去的□□以及经济犯。
安命觉得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她面无表情让系统把原始文件删掉，只留下自己手里的一份。
之后才继续往下看。
——协会需要对此进行监视，管控，以确保怪谈bking的危害可控。
最后是对于怪谈bking异能的怀疑。
——调查者的精神明显不对，在之后，记录员也频繁疑神疑鬼，目前怀疑怪谈bking是精神系异能，媒介初步怀疑为怪谈，需要对此进行监视。
这应该是当时的记录，到现在都没更新过，之后，易传甚至还用异能协会的力量给怪谈bking造势。
安命猜，她应该很不爽。
但是，为什么这里会写日后的精神状态呢。是因为这里的人对于恐惧的阀值低吗？安命觉得不至于。
至于异能问题，原主确实没有异能，在原著中也没有展示任何天赋。
信息不足，安命先略过了这个问题。
除了安命以外，协会还有一些乱七八糟针对各种各样异能者的观察档案，和对怪谈bking的捕风捉影不同，这些档案囊括了被观察者从小到大，每一个表现，每一次异能的使用，每一次奖励或者惩罚。
安命甚至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
所有活动痕迹，履历，经历，都会原封不动的记录在这些档案中。
当某一天某些人需要找一点东西对付这些人的时候，这些档案就会被启动。
安命因为常年在边缘星系的荒星，所以联邦内部没有她本人的档案以及过去，有的只有对“怪谈bking”的观察和考量。
但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这种观察还会被肆意的扭曲。
现在想想，虽然安命觉得关于她的档案很荒诞，但是也未尝不会被找出来对她施加攻击。
【删掉啦。】系统说。
在上次之后，整个主机都像是没有设防的后花园，由着系统进入。
【从此之后，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真面目。】系统由衷地说。
“……”
安命忽略了系统话里头的意思，说道：“就算我们这里删了，但是易传那里应该也有文字以及录音。”
到时候，未必不会有人借此做文章。
尤其是，档案上的语气还有对她的评价，在这次受挫之后，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到此为止。
安命想了想，与其等着别人这么做，不如她自己来。
她忽略了这份文件的前半节，以及关于异能的部分，只留下了后半段，再往里头加了点东西，才给悲伤土豆条发了过去。
怪谈研究会已经有了不少人，空放着等于浪费。
【这个消息，能不能帮我放到网上？】
[啊？这个吗？]悲伤土豆条颇为意外，她甚至小心翼翼地问：[上头写的，是真的吗？]
她脑补了一下：[还是对于下一个怪谈的草稿。]
【不是，真的就不可能放出来了。】
【但是与其让别人拿这个做文章，不如我们自己来。】安命说。
[这个、真的好吗？]悲伤土豆犹犹豫豫。
这件事情并不，至少对于怪谈bking这个人来说，是个实实在在的坏消息。
哪里有人会怕对手攻击，而先攻击自己的呢？
但悲伤土豆条相信怪谈bking不会做出什么错误的决定，所以她马上说道：[哦哦，是因为网上的一些话吗，好的！]
【不要直接发，我给你一个账号，用这个来，我教你怎么做。】安命简洁说了下应该怎么做，以及等事情发生后，如何在怪谈研究内内部渲染发言。
争议本身就是最可靠的流量密码。
说完之后，安命切到了其它的聊天框。
【在吗？】
[在的！]那边回复的很快：[我就说我们之后还会合作。]
这个人在一周目完的时候，安命就和她合作过，防止同行的反扑，操盘过一段时间的舆论。
现在也一样。
[你们这次游戏发售前的营销是自己来做吗？我看着架势不小。]
【这次不算是我做的。】她只是推动了一下，让协会迫切转移注意力罢了。
之后，安命简单说了一下这次多思路。
现在，这次她也没想到，安命会选择这么干：[真的要这样子吗？]
她显然也觉得冒险。
其实怪谈bking说的手法，她们也不是没做过，制造对立和引爆话题，但是她不明白，怪谈bking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选的信息为什么要这么敏感？
[行。]之后，她说。
上次合作后，她还是相信安命这里的判断。
如果以前，安命不会这么冒险，但谢密失联的消息还堵在她的胸口，再加上会长三天就会离开，她不得不冒险。
【先这么做吧。】
安命重新盘点了一下自己手里头能用的力量，又跟论坛和制作商草草说了一下，应对的方法。
之后才通知悲伤土豆条，可以开始了。
关于怪谈bking真实身份的讨论一直没有停过。毕竟到现在，她还没有在公众面前露过脸，甚至没人知道她的真名。
对她的印象也就是声音。
但对于怪谈bking的讨论一直没有停过。
大家都好奇，她到底是怎么写出这些怪谈的。以及一种广泛，但是基本没人认为是真的的理由。
也就是，怪谈bking的怪谈取材在自己的生活。
但没人认为这是真的，如果怪谈bking的怪谈是真的，那么怪谈bking不就是罪犯了吗？那怎么可能还进入异能协会？
但近日，不知为何，这种传言又猖獗了起来。
[虽然异能协会里头确实有点罪犯，但人家不至于很直白地邀请这种人啦。]
[也可能就是人以群分，异能协会才会邀请怪谈bking呢？]
[真不一定，我就是怪谈bking的邻居，她家里头没少传来哀嚎。]
[你有病吧？现在都不知道怪谈bking长啥样住哪里，就你还邻居。]
原本这种讨论就是有时顺手的评论，基本没有人单独拎出来，但现在，莫名其妙的，讨论快的，让关注这个话题的每一个人都能意识，这次讨论来的莫名其妙。
怪谈bking讨论的热度一直在上升，直到一个匿名用户发布的一份文档的传出来。
这份文档囊括了各种细节，来论证怪谈bking的变态与可耻。
开始这份文档也没有多少人在乎。
直到之后，有人指出来这种格式，一般被用来做官方的文件调查。
所以不知不觉，甚至有心人能看出来有人推波助澜的情况下，网上一种消息渐渐流传开——怪谈bking是不是被立案调查了？
第87章 荒星3
没人知道关于怪谈bking的讨论是怎么兴起的, 甚至让人意识到想追根溯源的时候，就发现当初那个发送文档的匿名账号，已经注销了。
文档和网站不一样。
公共领域的网站可以因为人为的意志对某些题材进行限制、限流、屏蔽等等。
但是这种流传在私底下的文档, 却会因为口口相传, 而永远在私底下流传着。
更别提, 这次文档的主角是怪谈bking。
她的过去，本身就是巨大而且劲爆的爆点。
尤其是, 这次文档里头内容的匪夷所思。
它描写了怪谈bking的怪谈在现实中实践的可能，并且借此对着怪谈bking进行测写，得出来的结果更是直指政治重犯。
——不过，对怪谈bking的猜测更适合于解释其行为模式，而非具体事件的成因。我们不知道怪谈bking的过去，却知道她在自己手下怪谈角色死亡时候表现的漠然与无情。
——怪谈bking笔下的怪谈完全有可能在现实中实践, 在怪谈bking过去不明的情况下，我们合理怀疑怪谈bking是某个疑案的凶手。
[像是背靠背中, 没有找到的, 但徘徊在主角身边的凶手吗？]
这个文档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原来, 怪谈bking跟大家想的不一样，她的今天并不是通过才华，反而是靠着记录虐杀的场景来成名。
再想想怪谈bking现在的名声。
这个文档就像是一个炸弹砸到了整片星网, 不需要引爆就足以引起喧哗。
就如同霉菌一般滋长，一直到星网上每个边边角角。
直到霉菌在暗地里头生长不下, 便开始长带了明面上。
比如怪谈bking的评论区。
[你真的做了这些事情吗？]
[哎, 难怪别人都写不出来, 就你写出来了。]
或者说更加带有侮辱性质的谩骂, 很难说这是实打实的讨厌“罪犯”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还是因为原本就讨厌怪谈bking, 所以一下子把不满宣泄。
[……别太恶心。]
[你真的杀了人然后把事件记录发到星网上吗？是不是太变态了。]
甚至有人到了官方的督查部分，以及网警官方下头@怪谈bking，问，难道就这么对着怪谈bking置之不理？
这种评论越来越多。
以及到了怪谈bking，或者是官方部门不可能看不见的地步。
可是，不管是怪谈bking还是其它部门，都像是对着这种猜测置若罔闻。
终于，不满爆发。
有人洋洋洒洒写了千字，以及各种视频，来论证怪谈bking身上的可疑之处。
视频中的人头顶蒙了黑布，只留下眼睛的位置开了口，一副防止开盒的样子。
“怪谈bking，很多人因为不清楚她的身份，把她打造成什么平民偶像，比如，不靠家里头，只依靠自己的实力，进入异能协会。
但是，大家看看，这些真的可信吗？”
他说：“现在，在网上质疑这么多的情况下，官方却选择了冷暴力。这难道不是对怪谈bking这个罪犯的纵容吗？
凭什么？
因为，怪谈bking一定一开始就是世家出来的，只有这帮人才会漠视生命漠视法律。
那怪谈bking为什么要进入异能协会也很好解释，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所谓蛇鼠一窝。
罪犯当然和罪犯一起。”
似乎在有人刻意把怪谈bking放在人民的对立面，把关于怪谈bking身上无端的猜测转化成阶级之间的矛盾和对立。
但这招确实好用，网民的情绪被这种对立轻而易举的煽动，在联邦内部积攒了几十年的矛盾在此时此刻流出了险恶的黑泥。
现在，这种黑泥全都倾注在了怪谈bking身上。
几乎到了全网黑的地步，到这里，但凡有眼睛的人，都该意识到，这种速度绝对不对。
这件事情绝对有人在推动。
但是，到底是谁要用这种理由把怪谈bking搞下台呢？
海因斯科技。
海因斯科技虚拟人生项目组。
有人欢天喜地，指出原本在虚拟人生正下方的《背靠背》降低了评级，甚至到了原本的第三名，《纵横星际》之下。
简直少了一个对手，花了大价钱制作的虚拟人生终于不用和背靠背在一起讨论。
“不过，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呢？”
“纵横星际他们吧，被背靠背压了一头肯定不爽。你看，现在背靠背的排名正好落到了纵横星际之下，肯定是他们。”
“下手真狠。”
甚至异能协会内，知道内情的人，也在怀疑，是不是异能协会利用完怪谈bking之后，就开始研磨杀驴。
安命认识的很多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小心翼翼问她，她是不是知道网上的事情的原因，用不用帮忙？
安命一直沉默着，只是对着个别几个报了平安。
直到她看到怪谈bking这个名字连带的热度到了顶点，她才告诉悲伤土豆条，可以开始了。
这种对着怪谈bking单方面的围剿，声浪已经差不多到了顶端，如果接下来想要风浪更大一些，那就只能引入其它元素，也就是质疑。
「嗯嗯。」悲伤土豆条回复的很快。
她还记得怪谈bking教她的几句话。
第一步，争议会带来流量。
没有争议的话题没有任何意义。
悲伤土豆条先在怪谈研究会内部发了帖子。
[关于最近网上的事情，确实我们内部不需要回应的，因为大家都相信怪谈bking。]
[那我之所以站出来说出说出这些话，是因为纯粹的愤怒。大家可能不知道前段时间的新闻。
在怪谈bking的怪谈，是以犯罪为原型写出的，这道消息传出之后，有真的有过犯罪经历的人模仿怪谈bking写了自己曾经犯罪的回忆录。]
[很明显能看出这些人思维模式和怪谈bking的迥异。]
[真犯罪的人，在写的时候，会格外关注受害者的反应，他们精心刻画受害者的神情，描写鲜血淋漓的场景。沉浸在自我的犯罪中，所谓的自恋情节。]
[但是怪谈bking绝对不是。]
[而且，这些消息的出现同样让警方侦破了好几起陈年旧案，这些全都是因为怪谈bking。那为什么怪谈bking好事不传出来，坏事却沸沸扬扬？]
[这也是最让我愤怒的地方，因为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着推手操控。]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呢？我觉得也不用多说，其实关于怪谈bking身上的争议一直都挺多的，从头到尾都没有停过。]
[不就是觉得怪谈bking挡了路吗？]
[这种手段，愚蠢又突兀。]
话说到这里，她什么都没回答，而是让评论自由发散。
悲伤土豆条发完这段话之后，心脏止不住地乱跳，然后是怪谈bking教给她的下一步。
——kol。
关键意见领袖。
能在之前就进入怪谈研究会的，从这方面来说，应该算是核心粉丝用，再加上之前对于怪谈bking的全网黑，也让怪谈研究会内，进一步留下了核心粉。
果然，很多人就觉得这次对于怪谈bking的黑点实在莫名其妙。以悲伤土豆条发出的帖子为中心，瞬间有许多不理解的粉丝聚集过来。
[在虚拟故事中寻找现实感真奇怪。]
[友商？同行？]
[不会是异能协会吧，觉得怪谈bking名声太大了。]
[其实，之前我就觉得有点奇怪了，像是她们说，官方机构对着怪谈bking的不闻不问，其实想想，真的调查反而比较好吧？
这样子不闻不问，不就在变相落实着怪谈bking的罪名吗？
额，我真的不想阴谋论，但是这样子，像不像是专门把怪谈bking推出来转移焦点？]
[我本来就觉得之前网上清一色的黑怪谈bking莫名其妙。]
悲伤土豆条看着这些评论想了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那么下一步就应该是，上升价值。
她对着这条评论点了个赞，然后取消，但是本身就有很多人一直注意着。
在之前的怪谈中，悲伤土豆条一定程度上充当了话事人一般的存在，现在悲伤土豆条小心翼翼的点赞又取消，大家都认为，悲伤土豆条的点赞，是某种被胁迫下的默认。
怪谈bking被针对的事情，很可能真的和官方有关。
于是瞬间，本身就觉得奇怪的人这下更是以为自己发现了某种真相。
这种情况下，在远离怪谈bking根据地的网站平台上，对标之前的揣测，同样推出了视频。
[来聊一聊，所谓的推手，是怎么把控大众情绪的。]
[老实说，这个视频就是为了对标，说怪谈bking是资本主义的宠儿，这条视频准备的。]
[但是，官方对怪谈bking的态度真的这么简单吗？如果怪谈bking真的是资本主义的宠儿，那么怎么舍得怪谈bking站在风口浪尖？这个问题先不说，我们先看看，资本主义是怎么把怪谈bking当作棋子的吧。]
[先是放出怪谈bking莫须有的黑料，再组织一圈人对着怪谈bking网暴，以此来篡改其它正常网名的认知。]
[怪谈bking，她无害，温和。
在这种攻击之下束手无策，而那伙人也完全没有给怪谈bking渠道反驳，所以，怪谈bking才会沉默至今。]
[然后等到大众都接受了，怪谈bking是凶手这一论断，那个就不是猜测和诽谤，而是大家心里头的事实。]
[怪谈bking，一个新星，就此陨落。]
有人说；[到现在为止，我为星网上对于怪谈bking的围剿非常的愤怒。
因为这个行为动摇的不是怪谈bking灿烂光辉的未来，也不是她炙手可热的现在，这动摇的是她那些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过去。]
第88章 荒星4
关于怪谈bking的争议不断延续着。
实打实的搜索热度和内容讨论以及各种方面的构想铺设在一起, 毫无水分。
从原本怪谈bking的道德问题不断上升到阴谋论的对立成分。再到现在，认为是有人蓄意针对怪谈bking。
安命敏感观察着时机，里头心理的把控十分微妙。
她不可能让一方轻易超过另外一方, 又不能拖延太久以至于双方都失去兴趣。
一直到安命确定, 情绪积压到了一种程度, 她才通知悲伤土豆条，已经可以推进下一个计划。
在这一过程中, “怪谈bking”只需要保持沉默。
悲伤土豆条动作也很快，早早就联系好了一些在讨论中活跃的人。
她的真名是珀透。
在怪谈bking让她正式开始前，她就重复看了很多词怪谈bking发送的计划，揣摩着开始的时间。
怪谈bking说。
——【找到kol，你需要找到群体之中的意见领袖。】
于是她早早就敏感察觉着在一过程中踊跃的人。
找到在怪谈研究会内部的，在过程中坚定不移的, 并且频繁发表意见的，有一定支持着的……
珀透看着这些评论, 觉得她们这些人应该就是怪谈bking说的人。
哪怕让珀透现在想一想, 也会觉得她曾经就是这种角色, 因为她曾经就是这种角色，所以找到这些人对她来说非常简单。
只是现在珀透让她换了一种视角观察。所以悲伤土豆条才能知道，这些人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珀透对这些人进行私下联系, 表达了最近怪谈bking一直没有消息没有回应，可能是受到网上风声影响。
她在做事前, 又看了一遍怪谈bking告诉她的话。
——【还要小心的是, 怪谈研究会可能被官方打击, 那我们就会失去粉丝聚集的大本营。】
——【不过这一点不可控, 我这边会和论坛沟通，至少能提前知道。】
——【但是, 前头还是不要做的太张扬，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可以把我身上的话题放下，把目标转化到背靠背上，给大家一个努力的目标。】
所以，在和这些人沟通的时候，珀透旁敲侧击把幕后黑手也推理了一遍。
从刚刚虚无缥缈的资本官方政府引到了确切的对手上，比如，协会、友商。
[你们说，怪谈bking现在没有消息，会不会本人也受到了安全威胁？]
珀透关于这点只是粗略一提，她马上说：[不过，毕竟她们是官方的协会，所以感觉做的不至于这么明显，那完全可能是因为最近的网暴。]
[怪谈bking名声变差，受益的，其实就这么几个。]
——到这一步，焦点可以到背靠背上了。
悲伤土豆条说，对于怪谈bking的恶意可能是友商在背后操盘。
所以，关于背靠背的评分才会下跌。
先给这些人一个概念之后，悲伤土豆条才在大本营，也就是怪谈研究会内出现发帖。
她准备好了近期关于游戏的动向，然后把之前怪谈bking被黑的评分发了出来。
悲伤土豆条没有特地点出，因为背靠背的下沉而上去的游戏，但只要一直关注榜单动向的人，现在可以轻而易举认出，到底是谁压了背靠背一头。
本来群体的情绪，就因为怪谈bking被冤枉而十分压抑，现在真实的损失摆在面前，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具体的表现就是，游戏热榜的平均评分，简直像是为了陪背靠背一样，整体下滑了一截。
在这之下，珀透看到好多人发表评论。
[我实在搞不明白，一个安安心心写怪谈的人为什么在联邦需要被这么冤枉。明明你们和背靠背压根不是一个赛道的？难道就是为了一点游戏排名吗？]
珀透觉得还是有点不够。
所以在联络的kol们说了一下这个现象，专门又加了把火，把程度又上升到了联邦游戏界。
珀透看到有人针对这次的游戏评分，做了点评。
[没人在乎暗地里头，怪谈bking是怎么打磨的自己的怪谈。事实上这确实也不重要，因为资本，甚至我们，大家在乎的是摆到明面上的成绩。]
[所以，这种成绩她们也可以肆意的玩弄。]
[在我们看来，这些怪谈是故事也好结晶也好，但是在资本眼里头，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产品。一旦需要怪谈bking做出什么牺牲，她就会被毫不犹豫地被捧到浪尖。]
珀透并不知道。在游戏评分平台，这种评分机器人和活人的占比，也不清楚活人的评价会起到什么样的权重，这一部分，似乎是怪谈bking去让别人去做的。
但珀透看着各个游戏平台的声势就能大概猜出来，这部分活粉对于路人的转化率显然是十分高的。
怪谈bking告诉她。
——【敌人是谁不重要，有敌人很重要，哪怕给自己创造一个莫须有的敌人。】
这种虚假的高压把大家紧紧笼括到了一起。大家都在为了怪谈bking绞尽脑汁，拼尽全力。
粉丝们自发宣传好评，同样对于不好的评价进行压制。
终于。
每个平台的评分都在波动。
背靠背原来的评分是8.5，在原来的网暴之下，降低到了6.9。
而现在，正在以比降低更迅速的速度回升。
7.0、7.2、7.3……
重新回到8.5，冲击9.0。
……终于，背靠背一直到了9.0！
现在，《背靠背》登上了新游热榜第一。超过了虚拟人生！
珀透简直不敢想，能把这种评分逆转的，会是多么庞大的好评数量，这种声势之下，又会给背靠背吸纳多少游戏。
她猜，这部分工作怪谈bking应该交给了其它人，来控制金钱上的转化与流动。
现在，游戏内的博主已经在统计，背靠背同时段在线有多少，又说着这个数据，对于一个容量一定的游戏有多么不可思议。
“我们需要知道，背靠背的游戏体积是在这里的，也就是说，同时在线人数这么庞大的数据，体现的是背靠背足够多的新玩家。
考虑到背靠背是买断制，这个数据非常不可思议。”
在庞大的好评之下，哪怕真的有人，认为背靠背的成本制作水平可玩性等等，都不足以登上新游第一，也会被认为，这是友商在黑。
哪怕游戏出了什么错事，也会被推到友商身份，给游戏莫大的宽容度。
哪怕是珀透没有特意留意控制的评分平台，评分也在直线飙升。
看着网上人舆论，她不知道应该操盘时候的感到恐惧或者不安，还是自己扩散怪谈bking影响力的期待和兴奋，各种情绪的涌来让她感到非常快乐、紧张、愉悦。
珀透看到了一条评论。
[从我自己能理解到的来说，怪谈bking做这个游戏非常不容易。
她怪谈背后是海量的练习与积累，非常善于观察与总结。
也正是因为怪谈bking现在这里写怪谈，我们研究会内部才能研究怪谈的框架、节奏。才能用怪谈bking提供的优秀范本继续在怪谈的路上书写。
不只是怪谈，其它领域也是一样。
总是优秀的人用自己精湛的技艺、用自己十年磨一剑的努力在某一个领域带领人们前进。]
[我感到由衷的倾佩和热泪盈眶。也感到难以言说的浪漫。]
珀透愣了两秒。
这句话……
她认为、这句话非常对。
只要听着怪谈bking的方案和想法她就能得到安心——在这些领域上，总是会有更加优秀的人带领，其它人才会前仆后继。
从她认识怪谈bking以来，她就一直在揣摩着怪谈bking的思维，思考着怪谈bking的故事，但实际上，哪怕不是怪谈，怪谈bking也是她的人生向导。
哪怕是现在，这么庞大的舆论浪潮，只要她根据怪谈bking的话来执行，也能稳稳地控制风向。
总有一些技艺高超的人，强大，厉害，无所不能。
总有一些人，会引领所有人前进。
她告诉她——普通人的心智认知是可以被改变的。
在这过程中，怪谈bking始终沉默不语，甚至连装可怜都没有。
她就像是完美的受害者，因为别人无端的猜测受到牵连，因为别人对利益的纷争而进入漩涡，从始至终，她都保持着无辜。
直到这种统一的风浪扩展着扩展着，简直像是一种统一的音符，就像是一个无意识的整体。
——
纵横星际制作组。
“那个，现在网上关于怪谈bking的围剿，这是我们做的吗？”
“啊？我们才没这么做。”
制作人莫名其妙：“上次我们针对怪谈bking的黑料营销不是没成功吗？这次背靠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有着协会帮忙的，我们干嘛还没眼睛找怪谈bking的麻烦？”
“一般来说，找麻烦也是有套路的。”
制作人轻嘲：“聪明人先让蠢人去找麻烦，之后再判断这个人好不好惹，现在已经判断怪谈bking不好惹了，那为什么还要找怪谈bking的麻烦？”
来人脸色有点苍白，他也不解：“但是，你看看网上的评论。现在大家都觉得，这件莫须有的栽赃，完全就是我们做的。”
制作人一愣，他琢磨了一下：“是友商吗？把这件事情甩到我们身上，让我们和怪谈bking树敌？”
“还是怪谈bking？她误会成是我们了吗？”
“还是针对上次我们行为的报复吗？当时没钱报复，所以赚了钱这次又来报复了吗？我们对她可没有竞争力。”
制作人说这话的时候阴阳怪气：“赚不了多少钱还花钱在我们上啊。”
“什么？《背靠背》用户很多啊，赚了很多钱的。”
“虽然现在单日下载量高，但是背靠背未必有我们赚钱。”制作人分析道。
“为什么？现在名声不小吧。”
“你不懂吧？因为怪谈bking她就是网红出来的，所以她也只会玩网红这一套，这一套是什么？就是不管扩大流量呗。”
制作人说：“但是，这并不是游戏的全部。”
“游戏的目的是为了让人花钱，是为了收入，比方说，怪谈bking找的制作商是雪花科技对吧？我大概能理解她的思路，但雪花科技不是大牌龙头，压根没有自己的平台，只能不断上架渠道。”
“你知道这会有什么问题吗？就是营收大部分会被用在渠道的分成上，再加上层层分成，怪谈bking到手的利润是没多少的。”制作人随意道。
制作人不想说的太难听。
事实上，制作人想说的是，这简直就是官方利润的最小化。
不过，这种没多少只是站在他的角度来看，站在其他人角度，那肯定是一笔庞大的财富。
“还有一个是关于付费意愿。”他顿了顿，继续道。
“《背靠背》就是评级不高。”
制作人气定神闲道：“《背靠背》不管剧情和玩家有多少，人家文字游戏的评级摆在这里，这种文字游戏不像是制作精良的充值内置游戏，玩家不会有多少花费意愿。”
“不管她再怎么丰富玩法，都摆脱不了这个本质。”
“也就是说，当玩家第一次点进这个游戏的时候，就会因为它的成本低，初步的评级低，降低付费意愿。再加上她就是买断制游戏，很难带动后续周边贩卖。”
“也就是前头的营销，怪谈bking没花多少钱投入，不然这次肯定亏了。”制作人继续说。
“可是，我这里看着的是，大家都觉得背靠背的评级很高啊。”
“评论？机刷评论吗？”
“但评论会有权重分级，我能看到的应该是活人。”
“……这些，都是活人吗？”制作人一愣。
活人这个词和怪谈bking扯在一起，简直就像是充斥着某种不详。
所以制作人也下意识顿了顿，才更换了说法：“我的意思是，这些评论，都是真的人吗？”
“对对，而且，我评论一条给您看看。”说着，他拿出了自己的光脑，开始给《背靠背》的评论区打差评。
[全靠营销起来的，完全依靠怪谈bking的个人ip……其实一点意思也没有，这种游戏起来，简直就是联邦游戏界的末日，故事也非常无聊！]
没多久，他的这条评论就受到了反对。
[也不是这样子吧……其实你可以认真一点玩的，如果你认真一点，一定能感受到里头有趣的点的。]出乎意料的是，这条评论居然意外的好声好气。
还有不好声好气的：[你骂这游戏不好玩，骂游戏性是一坨大便，骂它无聊的要死，这些都可以，毕竟不同玩家有不同喜好，不喜欢很正常。但是你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纵横星际》都不是末日，我《背靠背》就末日了？]
还有用自己作为例子的：[我可是跟朋友说这是我玩过最喜欢的游戏之一（亲切.jpq）超爱故事剧情，而且我已经废寝忘食玩了五天了，感觉你说的跟我玩的不是同一个游戏（可怜.jpq）]
每个人都各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时不时还上一下价值，场面一时间非常感人，放毒他再不把差评删掉，他就是千古罪人一样。
就像是，他真的做了什么极其不好的事情，他对怪谈bking的游戏进行差评这件事情，真的动摇了联邦游戏的未来一般。
实际上，他只是说了《背靠背》不好。
“……”制作人也陷入了沉默。
“这些、都是真人？”
“对。”他艰涩地说。
没过多久，下头的评论渐渐多了，让制作人怀疑，这条评论是不是被挂到了什么粉丝的论坛，然后被冲。
[@赛博逃亡：还分条写了这么多，真怀疑是竞争对手专门写的。]
[像是刷差评的。]
[怀疑是竞争对手。]
确实是竞争对手。
“……删了吧。”制作人说：“小心有人追溯你的ip，真发现是咱们公司里头的人发的，这可就有的乐了。”
偶尔，制作人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游戏被挂到了网上，被指责：你为什么宁可在xxxx中冲几千信用点，而不愿意花一杯饮料钱买《背靠背》呢？
网上的评论简直就是一边倒的极端。
制作人又看了看其它的，包括背靠背后续的开发，甚至跟背靠背没什么关系的，只是依托着怪谈bking这个符号的，哪怕是预售，都取得了卓越的成绩。
比如后续的鬼屋门票，周边，明明只是在网上的还在预售的虚拟产品，都会考虑到产能问题而被迫下架。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确实，背靠背是文字游戏，它的制作费用觉得了它的评级，但是怪谈bking用广泛的好评和附加的理想，来让背靠背依靠这种情怀，硬生生往上拉了一个等级。
再通过给友商、也就是他们，海因斯科技，异能协会……等等，总之是个敌人就行。
依靠着给他们这些敌人泼脏水，硬生生把原本松散营销出的路人粉转化成了核心粉丝。这样子，不管是忠诚程度还是付费意愿，都能上一个台阶。
他原来以为，背靠背被诬陷的事情，是别人看的。
这么想想、最后受益对象，真的是他这个友商，《星际纵横》吗？分明就是怪谈bking自己。
怪谈bking被诬陷的事情，真的是别人干的吗？
制作人觉得讽刺极了。
怪谈bking被诬陷的事情，不是任何人的手笔，就是怪谈bking自己做出的事情。
现在这些人还不知道。
但直到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过后，有人盘算怪谈bking的成就，有当事人摆脱了怪谈bking的阴影——
——这种时候，才会发现，在现在，现在星网上酝酿的，这些人深陷的，怪谈bking操盘的，是多么成功的营销。
这是一个险招，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险招确实解决了怪谈bking这个符号浮华之下暗藏的所有问题。
从后续营收到粉丝粘性，甚至到怪谈bking这个名字的符号化ip打造。
但是，这不意味着不存在反噬，因为这件事情的主角是怪谈bking自己。
所以只要有人发现一点点真相，发现一点点不对劲，怪谈bking这个名字，就会被钉上耻辱柱上。甚至还包括路人缘的反转反噬。
如果怪谈bking初出茅庐，她这么做，谁不夸一句胆大心细办事果断？
但现在，怪谈bking不可谓不成功，她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制作人百思不得其解。没什么比不了解对手意图更让人感到无助。
怪谈bking已经到这个位置上了。
她还能要什么呢？
她还在图什么呢？
她为什么还不知足呢？
“为了钱吗？她是靠后续的实体变现吗？爱惜自己的羽毛，之后何愁赚不到钱，一起哦这么多钱有什么用？”
制作人也不是没做过操盘，营销，推动舆情，在长久以来，他知道一个事情。
当手段和目的不是简单笔直的一条路时，那么手段一定另有目的。
怪谈bking她……
制作人猛地抬起头，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这件事情一开始的拼图，引燃整个事件一开始的火星。
也就是所谓的诬陷。
怪谈bking所有的怪谈，都是自己亲手制造。
——那个文档，真的是诬陷吗？
如果，怪谈bking真的就像是那个文档说的一样怎么办？而怪谈bking之所以营造这么浩大的一场网络声势，真的不是为了，把犯罪的过去摆到明面上吗？
从此，任何人怀疑怪谈bking犯罪，都会被粉丝攻击。
从此，就算有人怀疑怪谈bking犯罪，都会被认为成别有用心的敌方势力。
没有任何人会怀疑、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怀疑怪谈bking的清白、无辜。
就像是他，哪怕他猜到了这是无耻可恶邪恶心机的怪谈bking的营销，他有底气捅破这个真相吗？
甚至他怀疑，不用网上的攻击，只要他敢说出来，这个完美符合文档中□□侧写的怪谈bking本人，就会亲自暗杀他。
制作人彻彻底底感到如坠深渊。
他不知道自己的反应是不是也被怪谈bking预料到，但是他明白，就算知道真相，在这次的风浪中，也没人能做出变化。
——
安命确认网上一切正常。
计划一切顺利。
在大家的推动下，计划顺利执行，没人会怀疑怪谈bking。
毕竟谁会拿自己的黑料来营销呢？一个做不好，就会有专门成立的特警队怪谈bking进行调查。
在次之后，就算怪谈bking所谓的杀人凶手，也只是简单地流传的梗，所谓的隐秘的星网怪谈，洗清了怪谈bking身上关于道德的阴影。
同样，这次操盘过后，包括悲伤土豆条，怪谈研究内内部也培养了一批人才。
之后，安命就不需要亲自营销网上的舆论了。
这次的手段猛烈又迅速，这么做并不好，如果不是因为谢密事情着急，安命也不会这么做。
那么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
异能协会。
虽然安命不知道，易传看见自己的档案在网上到处乱飘会是什么反应，但安命也不想考虑。
怪谈bking现在的信用很旺，由安命本人把总台失灵和易传联系起来，放到网上，或者和协会交涉，轻而易举可以掰倒易传。
不过，安命其实对当初的总台失灵还有一些疑问。
那个让总机失灵的异种是钟洁放进去的毋庸置疑，钟洁是易传的人这件事情也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当时，安命理所应当地认为这件事情和易传有关系，但是，易传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算了，也不重要。
剩下唯一的问题是异能协会背靠议会，如果从法律角度出手规范下怪谈这片蓝海，那安命还会有点头疼。
但祁家是实权世家，她们会帮衬着安命，这方面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是，安命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时间还是太近了啊。”安命又看了一遍系统传过来的资料。
“能不能用祁这个字做内部检索？”安命问。
【可以试试，但是可能需要一段时间，因为还挺多的。】
“最好还是快一点。”
安命想了想系统这边的资料……她总是觉得，有点古怪的诡异，她并不了解议会，因此束手束脚。
而一旦怪谈像是全息游戏一样被禁止，那确实会很麻烦。
但安命还没考虑出结果，先听见系统说。
【最近这些事情……】系统小心翼翼说道。
【这样利用别人，是不是不太好？】
它说的委婉，但这么做简直就是没有道德。
系统的话一落下，气氛都安静了一瞬。
“利用？”安命沉默片刻，说：“我一般管这叫，ip粉丝精细化运营。”
【不是这个意思啦，是太冒险了，而且咱们之前没有这种经验，很容易出岔子的。】系统不是很明白，但至少懂一点。
它知道，大众的心理多么难测，每次都有无数人想要了解大众的爱好，想要知道大众大到底需要什么，到底对什么敏感，想要借此牟利。
虽然安命以前也做过这种事情，但安命还没干过这种对于群众导向的引领。更何况，她的筹码、赌注、中心，都是自己。
稍微一个错误，就会坠入深渊。
而群众何其难控？
她把自己放在风口浪尖，甚至包括以前，安命也不是很在乎自己的安全。
“……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安命说。
安命用一种更加和缓的腔调来解释。
“大众是没办法迎合的，所以一般，对待的方法是麻痹。
如果把大众麻痹到只知道一种模式，只知道一种套路，只知道一种思绪，这样大众才会被牵引，被推动，被迎合。”
“但是，大众喜欢这样的麻痹，不代表她们应该被这样麻痹。”
“你看，星际的游戏都是虚拟人生纵横星际那种，虽然大家都在玩这种游戏，但是并不意味着他们只能在游戏里头躲避着过一种平淡的人生，偶尔也能有更刺激的选择，我只是把这种选择摆在面前。”
“我也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因为这种东西最重要的就是情绪，很多情绪是相同的。”
“而且，我也没有伤害别人，我这么干只是不想别人拿这个伤害我。我了解这个也没什么奇怪吧。”
安命表情温和，理由充分，就像是她的行为真的没有任何私心，真的没有任何恶劣的地方。
她继续说道：“就像是网上的营销。他们之前也这样对付过我吧？你可以不用，但是至少学一学，因为你碰到需要分辨。”
系统看着安命这幅样子，猛地想起来她抛出的档案上的评价。
——怪谈bking，她会利用，操控，欺骗身边的每一个人。
【……】
【可是，你确实用了这种方法啊。】系统说道。
剥离掉语言的伪装，抽离掉原因的掩饰，安命实实在在的举动就是，她利用别人，她利用粉丝，利用很多人。
安命原本温和的表情猛地淡下来。
原来的气氛只是安静，现在彻底如坠冰窟。
系统听见安命不带什么感情色彩的发出一个短促的语气词，“是。”
系统也发现，自己似乎不该这么说。
它其实没有什么指责的问题。
它只是担心。
但安命显然觉得，自己在指责她。
甚至安命刚刚的话，真的不是意识到了，她们思维差距之后虚伪的掩饰吗？
【安命、我……】
“不用说了，先去查一查吧，没多少时间了。”安命说。
她有点意外。
系统居然捕捉到话语之下的意图。
……被发现了。
说是不高兴自然不至于，安命只是颇为意外，系统居然变聪明了。
安命想重新上网，看看异能协会有没有什么反应。
就发现，在网上风浪推动的时间，一个直播在怪谈的标签下迅速火了起来。
直播的标题是：探秘鬼屋。
视频封面很特别。
岁月腐朽得坑坑洼洼的门板，缺角漏风的两扇城朱褐色大门，到处都是不符合高科技现实的晦暗。
安命瞳孔微微缩小。
这个封面，是自己曾经待过的，那个地下室的主楼大门。
她点了进去这个直播。
镜头似乎是手持，很摇晃。
似乎直播刚开，但是因为封面跟背靠背极其相似，而快速积攒热度。
安命看到了快速滑过的弹幕：[封面是把《背靠背》游戏截屏处理了吗？]
[不太像啊，细节不一样。]
摄像直直对着这里这个门版，直到人越来越多，安命才听到了拍摄视频的人声。
轻快活泼：“接下来，我会带大家探秘鬼屋。”
“据说是怪谈bking背靠背怪谈的原型哦。”
与此同时，安命受到了谢密的消息。
[怎么了吗？]
【谢密？】安命打开和谢密的聊天框，又问了一遍：【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什么？]谢密问：[我和你居然聊了天吗？]
【你还记得你跟我说的事情吗？有人去我呆过的地下室。】
谢密：[有这件事情吗？]
谢密似乎去翻了记录，[记录里头是有的。]
接下来她的回复肉眼可见的缓慢了。
[但是，我不记得了。]
谢密；[我确实一点印象都没有。]
安命攥紧了手心。
她意识到，这绝对和谢密跟她说的那件事情有关。
安命想找到这件事情隐藏的危机，想看看这件事情能不能让她掉下现在走的丝线，掉到深渊。
可是，不管安命怎么想，她都找不到一点那个地下室的价值。
安命深吸了一口气，明明她已经想要加快进度，解决完这里的事情，回到荒星，为什么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
……为什么还是没赶上？
她重新看向屏幕。
摄像头后头的人气定神闲地跟弹幕开着玩笑。
“对，还是很刺激的哦。”
“问我为什么还不进？这么刺激我总不能直接进吧。”
“要不这样子，大家给我几个礼物，然后我就进去。”她笑吟吟的。
弹幕陆陆续续的讨论一下子炸了，都觉得不可理喻。
[吃相也太难看了吧。]
[这么蹭怪谈bking的热度，不代表我们真的愿意给你花钱。]
[再说了，怪谈bking都好久没现身没消息了吧？不要觉得人家好欺负就蹭热度哦妹妹。]
[不可理喻。]
[没有授权还借此获利的话，是可以举报的。]
到处都是一片冷嘲热讽，但是录像的人置若罔闻。
就在这个时候，屏幕忽然炸开了大朵大朵的烟花，就像是炸开的星球，昭示着有人投出了最高级别的礼物。
[是谁啊，给这种礼物打赏？]有人想吐槽，然后就看到了打赏人的姓名。
——怪谈bking。
作者有话要说：
bking有钱了之后，这本书都要变成给穷女孩打赏的神豪流了呢！
第89章 荒星5
在送礼记录中, 怪谈bking的名字明明白白躺在这里。
在之前，对着怪谈bking的不断质疑之中，她都没有出现, 哪怕说一个字。
但现在, 却出现在了这个直播间中, 还进行了打赏。
反应过来之后，弹幕瞬间整整齐齐一排问号下来, 不断有人点进怪谈bking的主页确认，这到底是不是本人。
[啊？]
弹幕没反应过来。
这种一模一样的[啊？]往下刷了几条。
[是她吗？]
[本人？]
[不是吧，本人怎么会来这里，昨天这么大的事情，怪谈bking都没出现？]
[是不是看错了。比如怪谈bkimg，怪谈bkjng, 或者，怪炎bking？]
[没错, 就是本人。]
[那, 怪谈bking来, 是因为这个地方确实就是新推出的鬼屋吗？]
就连录制视频的人似乎也愣了下，所以手持的摄像晃了下。
随即，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消息。
怪谈bking：【继续。】
看见这话, 大家也意识到，怪谈bking的打赏是在回应, 直播开始的要求。
如果想要她进入鬼屋, 那就需要对应的打赏。
[这样的话, 明显不是怪谈bking她的鬼屋啊。]有人开始吐槽：[如果是她们新推出的项目, 怎么可能要求打赏才让进。]
[那现在这样子，很明显就是怪谈bking看到模仿者不爽了, 所以才过来打赏，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
怪谈bking没有反驳。
这更加助长了这种猜测。
开始是观众捉摸不清真相，所以委婉的询问。
[那么，真的没有鬼屋吗？]
[毕竟人家正主都来了，也说不定嘛。]
但手持摄像的人一直不进，就像是停顿在这里一样，画面一直僵持在这扇大门。
弹幕开始着急。
[是不是压根没有鬼屋，只是她在借着怪谈bking的名头骗钱？]
关于怪谈bking的话题本身就声浪不小，几乎靠着怪谈bking骗钱这个猜测一出来，弹幕就瞬间变得不友好。
片刻之后，主播才轻描淡写来了一句：“那我要进了哦。”
说罢，她推开了面前并不干净的大门。
下头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因为最底下没有灯，所以这条路黑漆漆的，看着，就像是要通往黑洞。
到这里，都和游戏一样。
主播也找回了自然的语气：“不过在下去之前，我需要打个预防针哦，也就是下头的所有都是虚构的，等等看到不要害怕哦。”
她拿着手电筒，慢腾腾往楼梯下头走着，能见的地方只有她手电筒照着的一小片区域，显得其它黑暗一片未知。
确实很有恐怖游戏的氛围。
安命也在等待着。
她静静观察着屏幕上的每个细节，但主播每走一个台阶，手电筒每晃一下，安命的心都会往下沉一沉。
这个地方，一定就是自己呆过的地下室。
安命开始推理主播的身份。
屏幕上的人一手拿着手持的摄像仪，一手拿着手电筒，不过也可能不是专门的摄像仪器，而是光脑专门的摄像头，戴在手腕上，所以伴随着身体的晃动，视频才会一晃一晃。
还有画质，画质并不高，可能反应着拍摄设备的普通，也可能是直播平台本身对画质进行了压缩……
所以，对方应该并不专业。
但是也可能对方是蓄意在营造这种个体调查的恐怖感……
再想想，安命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什么目的，细微的地方一定可以泄露出她的秘密。
下头的场景和安命印象中的地下室荒诞又不同，更贴合游戏里头的地下室，偶尔淌过的血浆，还有走着走着就会掉落的断臂。
这种手电筒到处在漆黑的地方扫视，所到之后只有手电筒强光映射下的黑影，偶尔会滑过血迹，微微发褐，微妙的像巧克力。
但这种情况下，只能让人联想起久远的命案。
[这是什么？]有弹幕问。
[不会是真的吧……]
“血浆，红褐色，模拟氧化，很稀奇吧？”主播说。
她说完还没两下，前头冷不防都出现一个砌进墙的尸体，身体在墙里，四肢在墙外，让人感到一上前，就能闻到肉腐烂的味道，看到顺着墙壁流淌的组织液，甚至是蠕动的蛆虫。
但主播视若无睹，直到弹幕都是被吓到的啊啊啊啊一片，她才解释了一句。
“嗯……可能是投影？不要怕嘛。”
安命评判着主播这句话潜藏的意思。
不管前头是什么，她都很安定地往前走着，就像是她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展示。
如果是为了营造恐惧，那主播应该采取的是尖叫喘息，而不是像现在一样的嘻嘻哈哈。
既然不是为了营造恐惧，那就只能说明，前头的设备也是条件有限的原因。
安命记得，谢密之前的方案是用钱摆平，那么谢密说的那个人。估计也缺钱。
……会是一个人吗？
最终，主播在一扇门前站定，这扇门上有着破洞，让人能明显感到，曾经有什么武器凿过这扇门，所以才会有着木屑和破洞。
这种场景让人不可避免地联想起，在凿门的时候，里头的人会是怎样的一种可怜与无助。
……但当时的事实并不是这样子。
安命的心也沉沉落定。
其实她也怀疑过，这里会不会并不是她曾经待过的地下室，只是有人在仿造游戏的布局。
现在，安命知道，没有这种可能了。
这里确实，就是她曾经待过的地方。
[游戏里头，门不是破的吧？]弹幕也提出质疑。
“里头就是故事发生的地点了。”主播说道，她站在门口不懂。
安命以为又是在要钱，并且已经准备好。
她现在现在自己的想法和谢密惊人的相似，如果只是要钱，那么这件事情就好办了。
但是这次安命还没动，明白这个主播性格的其它观众就开始说：[又要钱对吧？]
然后送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礼物。
但这次主播没要，也没进，而是说道：“今天就这样子吧，反正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呢。”
她稍微提了下语气，然后笑嘻嘻说道：“之后可以期待一下呢！”
她开始往回返，就像是她在这里唯一一个目的，就是引安命来这个直播间，然后告诉她，这里确实是安命所想的地方。
不过，只要知道位置就没什么问题。
安命计划买班飞船票。然后在那之前，可以随便用一些版权法控制住。
直到镜头转向大门外面，真正的外界。
安命瞳孔微微缩小。
镜头一闪而过，非常模糊，但是足够安命看清。
和她印象中地下室的外面并不一样，和她记忆中的贫民窟也不一样，
外头的东西东倒西歪，晦暗的就像是沉浸在雾气之中。偶尔一瞥，安命看到了破败的车上耷拉在车窗口的人——或者尸体。
“偶尔这种鬼屋也挺有趣的，对吧？当大家以为从鬼屋中离开了，真正的鬼屋体验才开始。”主播说。
第90章 荒星6
荒星。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这颗星球开始笼罩雾气，就像是游蛇，侵占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
相吉站在窗边, 往下头看着。
下头是下沉的雾气。
到处都是雾蒙蒙的一片, 如果不是她知道, 这个星球和中心区不一样，没有过高的建筑, 她一定会以为，自己在云层之上。
莫名其妙，一觉醒来，这颗星球就变成了这样子。
相吉有些疑问，毕竟荒星空气相对干燥，按道理来说, 形成不了这种气候。相吉专门打通话问了谢密。
但谢密意外地能接受：“荒星毕竟是荒星，到底还是不太适合人类居住, 有什么奇怪的气候也正常。”
“对了, 如果您不放心, 可以看看气象部门的预警。”
相吉去搜了搜。
只是普通地公告了有雾。说明这不是有害气体。
“没有预警。”相吉简略地重复了一遍。
“现在检测技术这么先进，不会有什么有害气体检测不到的。”谢密说：“既然没有，那就很安全。”
“对了, 您还有时间吗？再过一个月，这里会有节日, 那个时候我也可以尽一下东道主的礼。”谢密继续笑着说道, 很热情。
但相吉心里头忽然有了剧烈的不安, 她明白谢密话的意思。
“你这是在劝我多待段时间吗？可是之前, 你不是还旁敲侧击劝我早点走……”
但如果是谢密以前，在相吉主动询问之后, 她早该说，这些雾对她这个大小姐不好，更不可能告诉她，一个月后有活动。
“有这件事吗？”谢密笑了两声：“您误会了吧？”
“……”
相吉持续凝望着白雾，没回答，直接挂断了通话。
她的心跳快的让她近乎有了痛意。
……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相吉重新关注了怪谈bking的消息。
怪谈bking的消息不需要特别关注，因为网上到处都是。
她们说，因为别人看不得怪谈bking的出头，所以极尽恶毒下手狠辣地用凶案栽赃了怪谈bking。
事实上，她们根本拿不出确切的案件。这一切都是对着可怜的怪谈bking的诬陷。
可是，真的拿不出来吗？
相吉默不作声看着，因为安静在，所以她压没办法吐露一点点真相。
直到相吉看到了，同样在怪谈这个tag下头流传的直播录像，里头的人潦草录了下鬼屋外头的录像，说，鬼屋真正体验在鬼屋之外。
……外头白雾缭绕，就像是自己这里。
相吉因为这句话不安。
她同样对着这句话有深刻的体验，以为自己离开的恐怖的地方，却发现，自己把恐怖带到了外头。
就连景色，也和这里重合，相吉不觉得这是一个巧合。
最终，相吉找到了安静。
“……你做了什么吗？”相吉深吸一口气：“外头的白雾，是你做的吗？”
“我没有这么做哦。”安静有些意外地回答。
“……好的。”
相吉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安静的回答而安定下来。
其实相吉也能猜出这件事情和安静没关系。
从安静对她和佩里施加了所谓的规则之后，原本学校内禁锢的鬼怪就消散了。安静的规则，应该是专门作用在领域或者个体上。如果安命更改了规则，那么她和佩里身上的，或许就能取消了。
所以，做出这些的人肯定不是安静。
但是，这件事情不是安静做的，指向了一个更加糟糕的猜想，那就是，怪谈bking说不定正在接二连三地创造着怪谈。
再想想安静专门要来这个星球，那么，这个星球会不会是怪谈bking扩张的根据地……
相吉的思路被打断。
她听见安静问：“倒是你，有没有瞒我什么？”
相吉的心脏又跳了起来。
安静没有身份，也没有光脑，也没有需求，这个方面来看，她简直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当时，她怀疑安静是过来找怪谈bking，所以，仗着安静的不关注，专门隐藏了怪谈bking去黑珍珠星的消息。
“没有。”相吉镇静地说：“我没有瞒你什么。”
——
安命的消息要被打爆了。
因为那个直播。
她的现身惹了不少猜想。
悲伤土豆条问她，她出现是不是要进行下一步。
还有雪花科技问她，鬼屋的事情，安命是不是想换人负责。
这是在问，那个直播中的鬼屋，是不是真的。
“这哪里是鬼屋，真像她说的，简直就是鬼成。”薛老板称奇。
“不是。”安命回答：“这个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去也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关系吗？那她就是在借着你的名头盈利啊。这完全可以交给法院起诉。”
薛老板豁然开朗：“那你给她打赏钱，就是为了让她的获利数额达到调查的标准？”
“当时我只是好奇下面有什么。”安命顿了顿，说：“起诉的事情，不着急。”
“现在，她这条视频影响不小，起诉一定会吸引很多目光。”
“而且，我们反正也没开始，她说的鬼城对我们来说，也能当做一种范本。”安命继续说道。
“总之，先接着她这条进行一下预热，然后我们暗地里头处理一下。”
安命说完，薛老板那边了然道：“还是你考虑的全面，那就先这么做。”
“嗯。”安命挂了通话，脸色却不好。
除了这些原因，还有一条。
然后真的开始侵权调查，那不可避免地追溯原型，到时候，就会知道怪谈bking曾经的地址。
还有外头的景象，安命游戏才正式发售没多久呢，就算是投影血浆，真的能布置这么快吗？
这件事情，只能安命结束完手头的工作，自己亲自去一趟。
但侵权，真的可以告赢吗？
但调查，确实是一项简单快捷的事情。
不管什么原因，稍微想一下，在自己曾经待过的地方，有自己控制不到的事情，安命就觉得反胃。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告诉自己，自己的工作没有多少了。
马上就能离开这里。
除了知情人士的私信，还有不知情的私信。
这些人认为，鬼屋可能已经建成了，只不过在保密阶段，因此不断私信安命，希望能从中分一杯羹。
安命略略看了一眼，随后在海因斯科技的私信上停住。
安命和她们的交流不是一次两次，在背靠背刚刚推出的时候，对方就为了给《虚拟人生》荡平任何可能的敌人，而采取过保护性收购。
但是现在，《背靠背》的评分正式超过虚拟人生了，对方的态度却缓和了不少，甚至在问，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您好，我听说，在您的鬼屋中打算采用投影技术，有考虑好跟哪家合作了吗？]
游戏对她们来说只是细小的板块，更多的还是技术。
[我听说，您的野心布局现在鬼屋，更是有鬼城，当前推向市场的，能负担大面积的全息投影技术，只有我们海因斯。]
……谣言传的海因斯都相信，安命确实要建鬼城。
太离谱了。
安命觉得鬼屋整整就算了，鬼城应该回不了本。
[同时，也没有比我们更丰富的专利储备了。]海因斯科技皮下的人补充道。
安命一愣，让安命在意的是她最后一句，海因斯对此的专利储备。
[如果是鬼城，完全可以考虑鬼城的虚拟社区，我们这里的投影技术正好支持社区操作。]
虚拟社区，一般会用在游戏里头吧？
虽然鬼屋确实是种娱乐。
但安命忍不住联想到了全息游戏。
她提到的技术似乎都是全息游戏连带的子项目，在全息游戏被禁止的时间中，海因斯真的放弃研发全息游戏了吗？
【还有吗？】安命问。
[还需要什么吗？我看到了您的怪谈研究会，也有很多人在模仿您撰写怪谈，如果加入我们的技术，所有人都可以在鬼城内创造如同现实的怪谈。]
安命没说话，她顺着往下考虑。
海因斯跟她说这么多，安命不认为只是寻求普通的合作。
或许就是一种暗示。
瞬间，安命想明白了。
因为怪谈是个新事物，法律还没来制约，那么全息游戏就可以在这里钻空子。
而且，和静悄悄私底下不一样，怪谈的知名度足以给她们足够的用户群和利润。
明眼人都能看出协会和异能的华丽的表皮与内在的岌岌可危。到时候，异能和世家的平衡被打破，那个时候，恐怕全息技术也会解除限制。
安命在思考，她要不要提前入局，这个富有生机的空白的平台。
不过，怪谈也用不着冒险。
[我会考虑的。]安命随意敷衍了一句。
怪谈到这一步，除了掐脖子的法令，也没什么能轻易限制影响力。安命暂时犯不着因为全息游戏担负被法院以及议会风险。
不过，如果按部就班，那祁家在这里，安命不需要为怪谈被限制担忧。
安命翻阅开系统重新在总台找的资料。
这次要更加久。
是很早的文献。
记载的是异能协会的历史，安命看的时候没想获得什么信息。
但是，文字她一般都有耐心往下看。
异能协会就像是安命古时候的世家联合，坚定由世家构成，维护世家利益，阻断上升阶梯，对这个国家没什么好处。
但它确实历史深远。
这份文件上写，在祁家的异能压缩空间，帮助飞船在宇宙旅行之后，异能协会曾经对祁家的异能展开研究。
例如，扭曲空间完全能称得上是概念系，那么这种异能能不能作用在人身上呢？
而且，异能者的异能其实并不好遗传，那么操控的足够精细，能不能在基因之间置换编辑呢？
……好像猫。
安命漫不经心地想。
就像是种猫。
那么异能协会大概就是猫舍，她们充当着繁育人的身份，对着异能者这群猫咪观察血统、品种、基因，以及研究异能的基因遗传时候的易变，探究检测位点的改变。
不过，异能协会大概是黑心猫舍，因为她们比起遗传病，可能更在乎血脉与异能的纯正……所以，她们哪怕发现遗传病，也不会把这条血线舍弃，反而会因为异能继续把血线延续。
所以，才会导致异能者某些遗传的精神问题，才会导致异能者犯罪率的上升，才会导致议会在法律上对异能者的妥协……
安命瞳孔骤然一缩。她猛地意识到，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子，那么祁家绝对不可能站在她这边。
这样子，她的怪谈就会像是全息游戏一样，因为轻飘飘的法案，变成藏在阴沟里头的老鼠。